藏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啊
谢清让半阖着眼帘,低头轻啜一口手上的啤酒,过了许久,他才侧眸望向祝生,平静地回答:“我同样经不起诱惑。”
“你……”
“祝生,你过来一下,班长有话要跟你说。”
五六个人围着班长,起哄让祝生过去,祝生只好对着谢清让笑了一下,走到那边。李见著还在给班长灌酒,已经有了醉意的班长嘴里嘀咕着“祝、祝生”,见到人了,又一把推开李见著。
李见著不怀好意地提醒道:“班长,你刚才说祝生什么来着?”
班长酝酿了半天,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算、算了吧。”
李见著嘲笑他:“班长你说你丢不丢人,都怂成这样了,别人都是酒壮人胆大,到你这里了胆大只有三秒,一见了正主就没了。”
周围的人跟着附和道:“班长,是男人就告白,大不了就是被发一张好人卡。反正校花拒绝过的人有那么多,你又不丢人,而且万一校花答应了呢,稳赚不赔。”’
班长有点松动了,但还是不敢抬起头,他瓮声瓮气地说:“祝、祝生……”
祝生抿着唇笑了一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出去说吧。”
班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一同来到空无一人的露台,喧嚣的春日终于在日暮以后沉寂下来,只留下露浓花重的春景,倒吊的景观灯好似银河倒泻,细细碎碎的星光闪烁飘摇,犹如前仆后继的流星,与远处的那片火树银花相互辉映。
班长把告白的话在心里反复默读多遍,急不可耐地对祝生说:“祝、祝生,我喜欢你。”
祝生并不意外,他苦恼地说:“可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班长猛地抬起头,“你喜欢谁?”
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反正我已经猜到了,我的告白肯定会失败,毕竟不会有人喜欢我这样、我这样五大三粗的类型。”班长双手握拳,又松开,留存在心底的不甘心驱使着他再度询问祝生:“那个人好不好?”
祝生眉眼含笑,美艳而不可方物,“他很好很好。”
班长沉默了片刻,酒意已经清醒了大半,他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祝生点了点头。
包厢里太闷,他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给司机发短信让他九点过来接自己。祝生低着头,才把短信编辑到一半,有只手倏然从斜后方伸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则放在祝生的腰上,稍微紧,把他带入了怀中。
潮湿的空气酝酿着新雨,春光竟比不过唇色诱人,挣扎着的少年仓皇地拧起眉心,却无济于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每一寸都深受造物主的爱怜,以至于致如斯,绮丽如梦,而他的安静与脆弱都是无声的引诱
占有他。
第9章
有一个不太温柔的吻袭向祝生。
灼热的气息将人笼住,少年被紧紧按入怀中。这个怀抱的力度大到几乎将人揉入血骨,祝生挣脱不了,只得仓皇落泪,而对方的唇舌已然探入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唇柔软的、甘甜的。
并放肆品尝。
“痛。”
唇齿厮磨间,扑簌簌的眼泪打湿了少年的脸庞,他被迫承受这样的吻,也被迫接受这样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呼吸间尽是淡淡的冷松香,祝生咬住对方的舌尖,却只换来只言片语的停顿:“不要……唔。”
颜色偏淡的唇被濡湿、被亵玩,逐渐浮出蔷薇一样的花色,轻微的喘息在这寂寂夜色中格外诱人。捂住祝生眼睛的手始终不曾放开,而这个吻也不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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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满足于他的唇,一再落向祝生雪色的侧颈与漂亮的锁骨。
直至在锁骨那里留下一个克制却又暧昧的桃红咬痕,身后的人用指腹蹭去他的眼泪,终于松开了对祝生的桎梏。
祝生回过头,露台的灯却在此刻尽数熄灭,下一秒,就连通往露台的道路的灯也全然关闭,他并没能看见来人。云层遮挡月色,月光微弱,少年的眼睫落下一层淡影,他止住自己的眼泪,眸里的惊惶失措统统化作盈盈笑意。
祝生轻声道:“是「嫉妒」。”
他嫉妒了。
司机在九点准时到达鹤汀,祝生没有再回到包厢,而是给佘已发了一条短信。他用自己不太舒服作为借口,向佘他们已道别,并且提前离开了鹤汀,至于露台这边发生过什么,祝生只字未提。
回到住宅,阿姨张罗着给祝生煮姜茶,祝生坐到沙发上等她,意外瞄见桌子上放着一张财产转移协议书,里面的内容大致是江篱把自己手上持有的公司股份与祝共融名下的部分股份一同拱手让人,并且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财产转移的对象是靳寒川。
“少爷正在关键时期,夫人不想打扰你。”管家从楼上下来,应该是知道祝生回家,专程过来起这张协议书的。他微笑着说:“何况少爷也不懂这些,不如暂时先把公司交给靳先生来打理。”
祝生顺从地说:“我知道。”
在五年前的现实世界里,即使没有靳寒川的存在,江篱也让祝生签下了一份放弃遗产继承的协议书。她宁可把祝共融与自己持有的股份尽数捐献给慈善机构,名下的房产留给待在祝家十几年、尽职尽责的管家,也不肯按照祝共融的遗嘱,把这些留给祝生。
系统奇怪地问道:“生生,为什么阿姨是把股份给「傲慢」,而不是给你呀?”
祝生稍微想了一下,笑眯眯地敷衍道:“当然是因为……妈妈不想我分心。”
江篱既可以是绕指柔,也可以是百炼钢。
她会用旧式的唱片机播放江南小调,而自己穿着淡青色的旗袍坐在梳妆镜前,低头轻嗅指间的百合,开在腰身的山茶花雪白,江篱偏过头,莞尔一笑,岁月静好;她也会在特定的日子里穿上红色的高跟鞋,哼着歌跳完一支舞,又在望向窗台上的百合花时歇斯底里。泪水把妆容濡湿,她抽泣着说:“我从未想过让你好过!”
江篱在这人世清清淡淡地活了几十年,终于落下了浓墨重的一笔她要让祝生不好过。
时至今日,祝生只听见江篱叫过自己一次生生。
那时的江篱坐在窗前,单手支着下颔,美人就连愁绪万千都好看得紧。江篱拂落旗袍上的晨露,泪水涟涟地说:“生生,我想把你爸爸的股份全部都捐给慈善基金会,那里的孩子们太可怜了。”
祝生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不谙世事地回答道:“好呀。”
阿姨的姜茶煮好了,给祝生端出来,她看见了管家却没有吭声,坐到祝生的旁边。
茶芽在沸水里上下翻涌,祝生低下头抿了一小口,有点烫。他把姜茶放到桌上,阿姨还以为是祝生喝不惯姜茶的味道,忙不迭地问道:“不然再放几勺红糖?”
祝生摇了摇头,“没关系。”
“你呀。”
阿姨原本是祝共融请来祝家照顾江篱的,但是见了祝生这样安静又漂亮的少年,凡事都忍不住照拂几分。阿姨语重心长地说:“这姜茶你不喜欢,你得告诉阿姨。你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人家说什么都乖乖点头答应,别人对你是好是坏,你也不肯说出来,这该有多好欺负?阿姨跟你讲,会哭的才有糖吃。”
祝生垂下眸,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几下,过了许久,他才说:“我会哭的。但是……她只有我了。”
声音几不可闻。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感冒拖得太久了,祝生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他的唇色偏淡,肤色偏白,本不该太显病气,但是这样安静又柔软的少年,到底有了几分病弱的单薄,而他那丽的眉眼,照旧是细细雕琢过的致。
阿姨看着心疼,想方设法地给他补身体,但是祝生的口味是随了江篱的,清清淡淡,少食荤腥,几乎是
“不食人间烟火。”
阿姨叹了一口气,桌上的清炖鸡只碰过几口汤,她寻思着明天怎么样才能把鸡汤炖得更爽口些,再一回过神,就见到管家不卑不亢地把一个人请了进来,“傅律师。”
与此同时,系统小声地对祝生说:“生生,他是「贪婪」。”
祝生抬起头,走进来的男人身形修长,他穿着白衬衫与西裤,衣扣系到了最上方,而挺直的鼻梁上又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不仅看起来斯文又端方,还有几分禁欲的气息。
第10章
傅昭和说:“多有叨扰。”
“傅律师平日事务繁忙,还能特意亲自过来一趟,应该是我们多有打扰。”管家与他客套一番,见楼上的江篱还没有出来,便又向傅昭和介绍起坐在一旁的祝生:“这是我们的少爷,祝生。”
傅昭和望过去,少年生得极为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但这笑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易碎又绮丽。
“傅先生。”
傅昭和颔首,以示回应。
管家又说:“少爷,傅律师也是r大的教授。我记得前几天你的班主任还打来过电话,询问你的意向,少爷可以向傅律师请教一二。”
祝生偏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向傅昭和,眉眼有着独属于少年的干净与无害。他柔顺地问道:“傅先生,可以吗?”
傅昭和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祝生的脸上,举手投足间都是书卷气,薄唇又噙着几分笑。他明明生得是副薄情相,气质却温润而端方,傅昭和就好似举世赞颂的翩翩君子,心如止水,从不为外物有所动容,“可以。”
祝生弯着眼睛说:“傅先生,我喜欢r大的法律系,但是我……”
说着,他拧起眉,苦恼地说:“应该不太适合。”
男人不急于搭腔,他含着笑望向祝生,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下文,“嗯?”
祝生抿了抿唇,过了许久才轻轻地说:“我的性格不太适合。”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江篱下了楼。江篱从不爱俗媚的艳色,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穿着红色的旗袍,纵使几枝白梅冰肌玉骨攀上单薄的肩,去了几分清淡以后,她的美便有了侵略性。江篱幽幽地说:“让傅律师久等了。”
傅昭和温和地说:“无妨。”
江篱把自己已经签好了名字的协议书推给傅昭和,眼尾扫过祝生,无动于衷地问道:“这份协议书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傅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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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遍,“没有问题。”
江篱点了点头,问管家:“寒川呢?”
管家言简意赅地回答道:“靳先生还在过来的路上。”
江篱便没有再出声,只是坐到沙发上,望向窗台上的百合。管家见状,只得又寻了几个话题与傅昭和聊着,而祝生则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说话,系统却悄悄问道:“生生,你以后想要学法律呀?”
祝生否定得干脆,“当然不是。”
系统咕哝着说:“那你还这样告诉「贪婪」。”
过了一会儿,它又自顾自地松了一口气,“刚才我到数据库里看了一眼,学法律的人有好多秃头喔,而且他们还不是中年秃顶,年纪轻轻就已经没有发际线了。”
祝生问它:“……你的数据库都有什么?”
“也没有什么呀。”系统无辜地说:“只有很多指南,就是宿主心情低落了,可以给他们喝热水,喝完热水还不行,可以再试一试红糖水之类的,然后还有前辈会在数据库里的论坛版面发帖写自己的宿主,我可以当成睡前故事来看,不过大部分帖子从头到尾都是屏蔽符号,我还没有查看权限。”
祝生慢慢地说:“因为你只有三岁。”
系统茫然:“啊?”
管家留的门在此刻被人推开,靳寒川走进来,捎来些许春日的水汽。即使男人已经换下了西装,眼角眉梢上的骄矜与傲慢却未减少分毫,于是他的侧颜线条也稍显冷厉,而半阖着的眸则深如幽潭。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祝生,向江篱点头致意,而后似笑非笑地说:“傅律师,许久不见了。”
傅昭和问道:“靳总近况如何?”
靳寒川眯着眼笑了,轻描淡写地说:“托了您的福,把城西那片地拱手让给了别人。”
傅昭和对靳寒川话中的针锋相对置若罔闻,只是笑道:“我欠靳总一个人情。”
靳寒川凉凉地说:“傅律师也是别无他法。”
管家兀自把协议书铺开,靳寒川俯身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入木三分,而傅昭和则卷起自己的衣袖,瘦长的手指莹白修长,露出了手腕上的一只款式简洁的手表,他一眼扫过去,正要开口,手机却响了。
傅昭和说:“稍等一下。”
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外走,金丝框眼镜与白衬衫只将人衬得清俊而斯文,然而从祝生那里望过去,傅昭和已然敛去了唇边的笑意,他的温润如玉与内敛温柔都在此时不复存在,眉眼也无端显得冷漠至极,可声音却还是轻缓而柔和的。
祝生无声地笑了,“他还是这样。”
冷漠又克制。
江篱向来极易困乏,她一拧起眉,阿姨就催促着上楼休息,江篱倒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已经签完了协议书。她望向靳寒川,轻轻地丢下一句“你自便”,便默许阿姨扶着她回到房间,而江篱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祝生一个眼神。
靳寒川漫不经心地问祝生:“还不睡?”
祝生抬起眼,“我想问一下傅先生关于r大的法律系。”
少年的态度柔顺,黑白分明的眼眸湿漉漉地看向自己,这竟极大地取悦了靳寒川,然而男人只是眉梢一挑,嗤笑道:“果然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祝生拧起了眉心。
“不高兴?”靳寒川笑得凉薄,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协议书,薄唇轻启道:“对了,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管家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再过几天,你就要住到我那里去了这是我拿到股份的附加条件。”
靳寒川侧眸望向祝生,意味深长地说:“金丝雀不光要漂亮,还要足够乖巧,这样才会讨人喜欢。”
“我……”
闻言,祝生咬住了唇,乌黑的眼瞳里水光莹润。泫然欲泣的少年总是惹人怜爱的,更何况他那玫瑰色的眼尾生生拖出了几分旖旎,犹如春日的初樱,雨水打散不合时宜的艳色,留下的只有一碰即碎的花瓣。
过了许久,祝生很轻很轻地说:“我知道了,舅舅。”
傅昭和打完电话,再回到这里,只有祝生还安静地坐在客厅。他确认过这份协议书没有任何问题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还记得祝生先前只说了一半的话,于是温声问道:“为什么你认为自己不适合法律系?”
祝生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他慢慢地抬起头,而后下意识地对傅昭和笑了一下。
美则美矣,却过于飘忽不定。
傅昭和问道:“你怎么了?”
“我……”
祝生才开口,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下,打湿了浓密的眼睫。他茫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乌黑的眸中漾开了莹润的水光,玫瑰色的脸庞为本就格外丽的眉眼增添几分殊色,而泪珠只将他衬得楚楚可怜,脆弱而致。
傅昭和无奈地说:“你别哭。”
祝生无措地请求道:“傅先生,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傅昭和倒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问他:“什么忙?”
“是刚才的协议书。”祝生垂下眸,鸦羽一般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一层淡影,“妈妈的神状况很糟糕,舅舅为了要走妈妈手上的股份,一直在哄骗她,而且他还答应妈妈会照顾好我们两个人,但是他根本就不会,他只想要那些股份。”
傅昭和皱眉道:“协议书上已经签了字,现在股份是在靳总的名下。”
祝生抿了抿唇,“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有。”傅昭和抬了抬金丝框眼镜,余光掠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他耐心地安抚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回去以后,我会帮你想一想办法的。”
祝生乖顺地点了点头,向傅昭和道谢,随后他又问道:“傅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一张您的名片?”
傅昭和温和地笑道:“当然可以。”
祝生接过他的名片,纯黑的底,烫金的字,手指不经意地抚过“傅昭和”这三个字,祝生又说了一遍:“谢谢您。”
傅昭和回答:“没有关系。”
“生生,你又在说谎。”系统指责道:“「贪婪」对你这么温柔,可是你还一直骗他。”
祝生晃了晃手里的名片,“为了要到他的联系方式。”
“但是你说的是「傲慢」骗了阿姨。”系统担忧不已,“他们两个是认识的。万一以后「贪婪」不小心告诉了「傲慢」这件事,他肯定又会欺负你的,而且、而且你以后还要住到「傲慢」那里。”
傅昭和在此时向祝生告别,祝生点了点头,管家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到屋外。他望向男人修长的身形,清俊的眉眼干净而斯文,金丝框眼睫又让他多了几分文质彬彬,当真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过了半晌,祝生才笑眯眯地回答道:“他不会的,他根本就没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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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放进心里。”
“我在骗他,他也在哄我。”
第11章
果不其然,傅昭和那边再没有后续。
祝生就读的私立高中并没有双休日,只有月底才会放假,再放假已经到了四月底。这几天疏疏落落地下过几场雨,沁凉的雨水将校园里的樱花打散了大半,倒是白色的山茶花,终于在雨后展开了柔软的花骨朵儿。
“生生,再见。”
高三的模拟考试在今天结束,接踵而至的是两天的假期。考完最后一科,佘已向祝生挥了挥手,愉快地跟闺蜜出去逛街了,而祝生则望着手心里的名片,托着腮着对系统说:“三岁,我们去找傅昭和吧。”
系统心不在焉地回答:“好的呀。”
祝生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傅昭和所在的律师事务所,那是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会儿正值下午四五点钟,事务所的一楼只有前台坐的有人,祝生推开门,询问道:“请问傅先生在这里吗?”
“谁?”
前台的阮安安没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屏幕按熄,不经意地抬起了头,“请问您找……”
话音倏然止住,她猝不及防地被晃了一下眼。
面前的人穿着尺寸偏大的校服,身量未足,纵然还有着少年的清新,但是眉眼已然漂亮到了极致,没有一丝瑕疵。无论是瓷白的肤色,还是乌黑的眸,他似得到了造物主的偏宠,每一寸都是完美的。
祝生把手里的名片给她,“傅律师,傅昭和。”
阮安安连忙说:“你稍微等一下,我来帮你问问看。”
前台拨了一通电话,打到了傅昭和的助理那边,然而把情况交待清楚以后,对面的态度很是冷淡,傅昭和的助理公事公办地回答道:“既然没有提前预约,就告诉他不在。”
阮安安吐了吐舌头,只好跟祝生说:“傅律师不在。”
随后她又向祝生解释道:“傅律师还是r大的教授,既然不在事务所,那么现在应该是在r大的,回来大概有点晚,要不然你下次再过来吧。”
祝生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他。”
阮安安见状,给祝生倒了一杯水,又自顾自地坐回前台玩手机。手指滑动着屏幕,阮安安翻过一张又一张照片,最后叹着气说:“我的段哥哥真好看。”
祝生坐得近,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那是一张剧照。背景是中世纪的欧洲,空旷而奢华的古堡内灯光暗淡,色花窗不复璀璨,白色的烟霞如云似雾,有一只手按在深色的丝绒桌布上,苍白而修长,这只手的主人正望向窗外的猎物,懒洋洋地举起酒杯。
英俊而慵懒,优雅而邪性。
系统忙不迭地提醒道:“生生生生,这个人是段城,段城是谢请让的最后一个人格,他是「懒惰」。”
“段城?”
祝生又看了一眼,而后用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页面跳转出了不少关于段城的信息段城是近年来最年轻的影帝,二十六岁便已拿到金孔雀奖,他自小顺风顺水惯了,性格颇有些玩世不恭,总是带着几分痞气。
祝生看完以后,蹙起眉心问道:“影帝……我要怎么样才能接近他?”
系统美滋滋地说:“这个你不要担心,包在我身上!”
那就是只能够自己想办法了。
祝生笑了一下,单手托着腮又安安静静地看了几个帖子,然而没过多久,事务所的门外忽而嘈杂起来,阮安安看都不用看一眼,趴到桌子上又拿起坐机,给楼上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阮安安苦恼地说:“崔姐,那几个人又来闹事了。”
门外的人各自找了位置,又挂好横幅,泼皮无赖一样地躺倒在事务所的门口,堵住往来的道路。他们大喊大叫:“傅昭和,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没有人知道。”
保安匆忙过去撵人,他们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叫骂道:“傅昭和,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阮安安留意到祝生正在看门外的那几个人,生怕他会误会傅昭和,向他解释道:“上个月傅律师帮郑总……就是民安集团的老总打赢了一场官司,从那以后这几个人就隔三差五地过来闹事。”
祝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阮安安一时好奇,“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找傅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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