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朵白莲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小不正经的。
仙君在心里腹诽着一阵,见父子俩已用完饭,开始拾桌子了,便起身道:“我来帮你刷碗吧。”
温恒轻快的应道:“好啊,那我去给阿池准备洗澡水。”
分工明确,井然有序,如此倒真像一家人了。白何隐隐的觉得得意,长此以往,让他接纳自己或许也不是一件难事。
殊不知温恒只是偶然想到房的问题。先前那样轻率的答应了此人,也没提过银钱酬劳。别人住客栈也得付房饭钱呢,凭什么神仙可以例外,虽说白何称作他的亲戚,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呢,何况只是一个“表叔”。
温恒自然不能让他白住,不好意思讨银子,那么,让他帮忙分担些家务也是应该的以后他独自一个照顾阿池,这些事情总得慢慢适应。
白泽与白青两位侍从瞅见自家主子这般殷勤备至,狗腿子一般谄媚服帖,却觉得既惊且愧,甚至没脸再看下去,趁仙君不注意,两人便偷偷跑到院里说些闲话。
反正施了隐身法,凡人也瞧不见他们。
“我从未见过仙君这副模样。”白泽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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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他本是瑶池里一尾白鲟,白青则是一只青鱼,两人自小便被王母赐予仙君做侍从,不过这位仙君向来清傲高贵,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连刷锅洗碗这种事都干得出来,难有失身份。
“你懂什么!”白青哼哼说道,“仙君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呢,不如此,如何能与小主子渐渐相处,等时机成熟,再来一个瓮中捉鳖,小主子自然会随咱们乖乖返回天庭。”
她不似白泽那般死板不知变通,白青可是偷偷溜下凡玩过好几遭,对凡间的这些人情世故了若指掌。仙君的屈从,在她看来只是一种委婉曲折的手段而已。
“何必如此劲,直接将人带走不就成了么,谁还敢拦咱们?”白泽说道。
“所以说你是个榆木脑袋,连仙君的意思都体会不出来,难为你怎么在瑶池混这么些年的!”白青伸出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脑门,“你不想想,小主子与那姓温的凡人这般亲近,你这样贸贸然将他抱走,是想要小主子恨咱们呢,还是恨仙君呢?”
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槐花瓣,对着它轻轻吐口气,看到花瓣飘然而坠,白青方抚手道:“所以啊,你就别埋怨了,仙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计考虑。”
白泽心道你当然乐得清闲,我今天可是受了不少累呢,那些沉甸甸的肉菜都是谁提回来的?还不是他!难为他还得为一毛两毛的铜子同菜贩子交涉,仙君也是抠抠索索的,说什么银钱不可多变,会扰乱凡间秩序,当了神仙还这般小气,他也是头一回遇见。
听说有人得了老君炉里炼坏的丹药拿去进献给人界的皇帝,可以得赐千金呢,怎么他们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目光一转,白泽的眼睛便凝住了,诧道:“仙君今日想用热水沐浴么?”
这消息简直比刷碗还稀奇,白青忙忙的凑过去,“哪儿呢?”
果然,白何仙君拎着面盆、手巾把子还有一套干净的白色里衣向内室走去,步伐从容中略显慌乱。
会烫坏皮的吧……两人心中皆默默想到。
还是白青最先反应过来,脸上腾起一抹飞红,忙抿唇道:“你我只需安守本分,其他的事不用理会,仙君自有论处。”
谁说澡房一定得用来洗澡?白泽是个榆木脑袋,对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白青却在那些说书人卖的话本子上见得多了,非但清楚了男女之间的奥义,连男男之事亦有所涉猎。
恐怕仙君想来一遭鸳鸯戏水罢,这算什么,色-诱之术么?那凡人看着呆呆傻傻的,不知会不会上钩呢?
白青脑子里胡思乱想,心思早就飞到远处,恨不得一窥究竟才好。不过她也知道,若是窥破了仙君的私隐,自己的神仙日子只怕就到头了,只得按捺住浮荡的绮思,一心悠然神往起来。
*
白何这回可实实是冤枉,他再没下限,也不会卑劣无耻到那种程度尽管他也觉得这法子其实是可行的,只是存在一定的风险,万一温恒恼羞成怒,从此再不理他,或者带上孩子远走高飞,那么他反而得不偿失。
定一定神,白何上前叩门,待里面的人说了声“进来”,他才大着胆子进去。
温恒整个人泡在冒着白气的木桶里,和那硕大的筒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小的一团。
原来他这般清瘦的,白日里总是穿着宽大的衣裳,倒瞧不大出来……白何喉头咕咽了一下,哑声道:“阿池已经睡下,衣裳我便给你拿来了。”
温恒脸上似乎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多谢。”
昨天他不小心看了白何的身子,今日白何就专程跑来看他的身子,由不得他不多想。
一声道谢便是送客的意思了,可白何并未立刻离去,目光反而流连在小秀才赤-裸的身躯之上,从前他倒没发现温恒也生得挺白的,不是荷花瓣那种莹润剔透的白,而是如牛乳一般淡淡的玉色,浓稠鲜香,让人恨不得伸舌一舔。
白何忍不住又想到那夜的光景,虽然时隔三年,视觉上看去并无任何差异。他甚至想再咬一口那糯米糕一般的肩膀。
温恒被他盯得满身不自在,露在水面的部分已由肉色转为淡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泡久了烫的。
他实在不习惯与人裸裎相对,在白何面前,更是格外惶惶不安。
白仙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将中衣搭在旁边架子上,讪讪的道:“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洗。”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上火流鼻血。
白青瞥见自家主子衣冠齐整的从内室出来,不由得悄悄叹了口气。
“怎么了?”白泽咦道。
“没什么。”白青很迅速地回答他。可怜的仙君,看来又碰了个软钉子。
她哪晓得白何根本未想到那一步呢,纵使有贼心,也没胆子玉成好事好比近乡情更怯,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似的。
这一夜仙君又是耿耿不寐,但是不同于昨夜的辗转反侧,今夜里双眼迷迷蒙蒙闭着,却是怪梦不断。忽而梦到自己潜入一所雕梁画栋的楼阁中,在被衾里摸着了一具幼滑细长的身子;忽而又是温恒溺水,自己跳下池子营救,被他紧紧搂着,透不过气来。
光怪陆离,不可胜计。
次早醒来,白仙君便觉神情恍惚,下意识的向被中探去,不出所料的摸到裤-裆里冰凉一片沾湿。
白何的内心顿时沉痛不已,不是因为破戒,瑶池的规矩不严,况且也没人规定神仙就一定得清心寡欲,否则那些双修之法是如何流传下来的?
他痛惜的只是这样白白浪元,对他的修为毫无助益,若是与人同修,倒是另一层妙法……白何忙摇了摇头,觉得他满脑子床笫之事,委实有损孤高仙君的形象。
都是温恒不好,好好的让他递什么衣裳,万一他把持不住,受苦的可就不是他自身了。
白何这般想着,决定等见了温恒的面务必得冷一冷他,不能再这样任由人牵着鼻子走,好歹他也是个神仙呢,被凡人勾引了成什么样子?
不过一推开门,白何就愣住了。只见温恒正在给阿池穿鞋,父子俩俱换了一身新衣,看上去整洁而又格外舒服。
“今日有何要紧事么?”白何怔怔的问道。
“嗯,要到镇上走一趟。”温恒说道,将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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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两只袖子拎起来给他瞧,“看看阿池的衣裳合不合身。”
仙君的眼珠子却几乎黏在温恒身上,他没想到温恒穿起栗色夹袍会这样顺眼,整个人就仿佛新剥出的一枚栗子,光润鲜活。所以他平日为何总是穿那一身石青直裰呢,是为了刻意遮掩姿色么?
真好看。仙君在心中默默想到。
第8章谁的爹
不能太流于表面了,白何转换了一副说辞,掩饰着道:“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温恒默默地看着他,继而说道:“我问的是阿池。”
隐身在半空里的白青险些扑哧一声,接触到仙君凌厉的眼神后,只得敛了笑意,脸上的肌肉却不住震颤不行,太好笑了。
还以为这小秀才会被仙君的美色俘获,结果反而是仙君屡屡在凡人面前丢脸,想想也是怪有趣的。
虽然窘迫,白何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屈身蹲在阿池面前,给他掸了掸衣袖上的灰,正色道:“甚好。”
知道温恒正在看他,他越发得装出端庄不苟言笑的模样来,这是美男子的气度。
看够了,温恒也该带着阿池上街去,谁知白何想了想便赶上来,道:“我也去。”
他每一个眼色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温恒:阿池是我儿子,儿子出门,亲爹岂有不随行护卫周全的?
温恒只是个凡人,他所有的只是凡人的立场,既然仙君的态度这般强硬,他只能答应。
白何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好大一番唇舌呢。其实细细想来,小秀才对他的态度从来谈不上拒绝,甚至相当配合,但就是这种隐隐的冷淡态度令他感到不适,似乎无论如何都撬不开此人的心防。
正因如此,白仙君总觉得腔子里跟有一只小爪子挠似的,痒痒的好不难受。
温恒将房门上了锁,正要走出院子,就看到林大娘拎着一小筐鸡蛋过来了,笑着说道:“家里养的芦花鸡格外娇气,到今日才攒满一窝蛋,我就给你留了几个。”
这妇人心肠慈软,知道温恒家中有个小豆丁,又没人给他喂养奶水,少不得得从别的方面找补找补。
温恒忙道谢接过,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铜子递给大娘,又让阿池去里间盛了一碗排骨莲藕汤原是早起时便温在灶中的,准备作为晚膳的一道菜,既然遇见了邻舍,总得分润于人。
林大娘先是推辞,却不过温恒的一番盛情,只得满面带笑的下,目光却滴溜溜落到一旁的白何身上,“这一位是……”
其实她方才就想问的,不过碍于是人家的私事,不便饶舌但是此人的相貌这样出色,任谁都很难不留意。
温恒歪着头看了看身侧,随口说道:“这是阿池的表叔,姓白,是从外地来的。”
他现在觉得这借口好用极了,妙处在不会过于生分,也不会过于亲切反正只是个远房的表亲而已。
“是亲戚啊,看着倒不大像。”林大娘由衷的发出感慨,继而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讪道:“温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温恒的态度却很坦然,“我家表兄弟只是偶然路过此处,略住几天便走。”
白仙君的眉头不禁皱了下:遇着谁都说这话,就这样巴不得他快走么?
林大娘却已从两人的神情中瞧出端倪来,看来并不是十分相熟的亲戚。这位白相公一表人才,衣衫鲜洁,看来家中的境况也很不错,林大娘想到娘家那个尚未出嫁的侄女,不由得暗暗的思量起来。
胡乱说了几句闲话,林大娘便自回家去,这厢白何则看着温恒,“以后咱们之间的关系,对着外人不必说得那般清楚。”
温恒心道你我本就没什么关系,难道要不清不楚的才好?口里却只是说:“知道了。”
阿池方才听了半天的话,两条腿都站得酸麻,这会儿便悄悄打了个呵欠。
温恒抓起他的手正要起开,小团子却指着自己的膝盖道:“阿爹,我腿抽紧,走不动了。”
听他那软乎乎的声调,不晓得是没睡好,还是故意撒娇要人哄。
温恒对着儿子向来没主意,只得蹲下身去,却略带威胁的道:“阿爹也只能背你一会儿,等过了桥你便自己走。”
阿池虽说是仙胎,身子毕竟是肉做的,如今也渐渐重起来,温恒轻易还支撑不住。
白何在旁觑了半刻,毛遂自荐道:“我来抱吧。”
说完,便一把将阿池捞在怀中。他身量高大,对付一个婴孩当然不在话下。
可惜阿池对他的态度虽不似先前生分,始终不如对温恒那般亲热。小团子扁了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温恒,“我要阿爹抱~”
人已经到了白何手中,温恒自不可能再夺回来,只能劝他,“表叔力气大,有他带你去集市,阿爹也能松散些。”
一面忍不住扶额,阿池这样腻着他,丝毫不肯与仙君亲近,往后又如何拆得开?
白仙君听了方才那句,目中却微微缩,若有所思的盯着温恒:哦,原来小秀才也知道他力气大呵!
可惜温恒的心思比他纯洁许多,无论白何如何隐晦暗示,他总是不解其意。那一夜的事情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想趁早与白何划清界限何况白何还不是人。
白仙君热脸贴了冷屁股,气咻咻的加快步子,震得怀中的小团子一阵颠簸,委屈脸儿几乎要哭出来:表叔一来,阿爹就不要他了,难道真要将他赶走么?
他才不想到别人家里去。
温恒的计划是先到裁缝铺里为阿池裁制两身新衣,如今天气渐渐和暖,夹袍也该脱下来了。况且阿池长得很快,去岁做的衣裳,今年未必还穿得下,总得时时勤换才好。
不过制衣裳又是一笔花,温恒数了数荷包里的银子,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从西河村到镇上须经过一座石桥,底下是湍急的流水。此时白何已到了桥上,招手示意小秀才快过去。
温恒醒过神来,三脚两步赶上,只见阿池紧闭着眼,两手紧紧揪着白何的衣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白何当然满意得很,笑道:“这孩子似乎怕高呢。”
可惜温恒一路走来却是镇定自若,令他略觉失望:要是一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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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都向他怀中扑来,那才叫人高兴呢。
温恒淡淡的道:“小孩子总是害怕居多。”
言下之意,那只是孩童的天性使然,用不着太过得意。
白何不禁一噎,没想到秀才郎怼起人来也毫不嘴软,蔫坏蔫坏的。但是这样发掘出温恒的另外一面,却叫他觉得更有意思。
镇上的裁缝铺子是温恒经常光顾的一家,难得的价格公道,不会故意宰客。着伙计通传了一声,余裁缝便擦着衣衫走出来,笑道:“温相公,又来照顾生意啊?”
温恒将阿池往前推了推,客气的道:“还是这孩子,麻烦您先给他量一量尺寸。”
“好嘞。”余裁缝答应着,从里间取了软尺墨笔出来,目光一转,轻轻的落在温恒旁边的人身上,“这位是……”
到底是仙人下界,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就能让人挪不开眼睛。
温恒有点后悔带他出来了,正要回答,却听白何干脆的截断他的话头,“我是他爹!”
余裁缝眨巴眨巴眼,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困惑:谁的爹?
再怎么驻颜有术,也不会生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儿子罢。
第9章赚钱
温恒知他误解,忙上前解释道:“您别听他胡说!我这表兄弟性子风趣,一向喜欢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拍了拍白何的肩膀,“年纪大把的还没讨上老婆,更别说孩子了,动不动就谎称阿池是他儿子,您不会也被他给骗了吧?”
谁年纪一大把了?也许事实如此,可仙君听着却有些着恼,正要生气,谁知温恒一面陪着笑脸,一面从袖子里攥了攥他的手心。
白仙君心里一乐,无论小秀才因何种缘故向他示好,他都不再计较。
殊不知温恒也是捏着一把汗呢。神仙的尊严不容践踏,但若是任由他冒冒失失说下去,事情反而更加麻烦。无奈之下,他才用小动作提醒白何,示意他在阿池面前敛一些。
不过白何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温恒不解其意,猛地一低头,手指头还被白何紧紧捏着,忙红涨了脸回来。
白仙君心满意足的欣赏这份羞怯。看来小秀才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所动容,他要是真如一潭死水,白何反倒要失望了。
隔着柜台,余裁缝看不到两人私底下的动作,只得讪讪道:“那不会,温相公你也是老熟人了,我自然是不会弄错的。”
之后将尺寸登了记,温恒便交付了订金,约定五日过后再来取回,于是牵了阿池的手,带他离开余家铺子。
“咱们现在去哪儿?”白何阴魂不散的黏着大小二人,时不时还要出声博一下存在感。
温恒停下脚步,“我等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办,不如你带阿池四处逛逛吧。”
反正仙君的目的是要儿子,能和阿池独处,想必他求之不得呢。
谁知白何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温恒惊奇的睁大眼。
白何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忙补充道:“我是说,阿池总归离不开你,我即便带了他走,想必也玩得不尽兴。”
小团子望着两个大人的脸,忙不迭点了点头。
温恒无法,“随便你吧。”
白何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不敢放小秀才一个人独来独往,谁知道他要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瞧温恒鬼鬼祟祟的模样,保不齐是和谁私会去,一想到这一点,仙君就觉得百爪挠心、坐立难安了。
谁知温恒七拐八绕,最终却来到一家馨香扑鼻的麻油铺子前。
他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买麻油。
这铺子的老板与他是老熟人了,见了面,便进屋将一包东西找出来递给他,笑道:“数一数,我可不敢少你东西。”
温恒亦笑了,“胡说什么,我当然信得过你。”
白何仙君在一边看得直冒酸醋,候温恒出来,方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迎上去,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聊些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温恒淡淡说道,似乎有意在卖关子。
总有瞒人的事,好像两人还很生分似的,白何有些生气的想着虽然在温恒的认知里,他的确是个外人。
从东市绕过去,温恒便来到了香烟缭绕的庙堂街里,这一带是到相国寺烧香的必经之地,因此格外热闹非凡。卖小吃果品的、玩杂耍的、捏泥人的,数不胜数。
而温恒所干的营生则是售卖字画。他没有多少谋生之计,卖力气的活吧,他也干不来,每常除了学生送来的束,就只有靠一笔好字来赚些银子贴补家用。
白何瞅着他面前摊开的那些字画,啧啧了一两声,便问道:“这些水墨画都是你亲自绘的么?”
“不是,是常云起捉刀的,他最擅墨画。”温恒答道。
又是这无处不在的混账小子。虽说与凡人争风吃醋有伤大雅,白何眉间还是掠过一丝不悦,硬邦邦的道:“画得这样难看,字也不过泛泛,难怪卖不出去。”
温恒沉默了一刹,说道:“那字是我亲自写的。”
“……”白何自知惹了祸,一时口快,没想到把他也贬低了,忙想法子补救,“我说着玩的,字却是一笔好字呢。”
无论他如何陪着笑脸,小秀才的好感都救不回来了,因为生意的确不怎么热闹呢。
白何觉得自己乌鸦嘴,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个嘴巴,再一看温恒晦暗的脸色,知道今日若卖不出几张字画扇面,小秀才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可不行!
白何想了想,问着他道:“还有空白扇面么?”
当然是有的。有些客人喜欢临时题字,或是得了好句,或是喜欢嗅那一股初初染上的墨香,因此温恒在摆摊之前,总会多备上几幅扇骨框架,让客人有自娱自乐的机会,温恒当然也帮着写字,至于其他却不能了他对于画画是一窍不通的。
这一带都是青石砖地,每日皆有人打扫,不过对于好洁的仙君来说仍有些腌。白何皱了皱眉,只得将就着席地坐下,顺手夺过温恒手中的墨笔,在那雪白的扇面上细细描摹起来。
长得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何况今日来相国寺参拜的太太奶奶们不少,见这里坐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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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公子埋头疾书,不都好奇地聚拢过来。
但见那细如毫毛的笔锋之下,一朵白莲冉冉盛开,底下映着碧波浅浅,迎着微风,端的是摇曳生姿。连那股清淡的墨气都仿佛化作了荷香,袅袅的钻入人鼻腔中来。
这是神技啊!围观的行人心内皆赞道。其中一个性急的已忍不住开口,“这幅扇面要多少钱?”
白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多不少,十两银子。”
这也太贵了,抢钱也不是这般抢法。那位女眷虽为画师的风姿倾倒,却也没到花十两银子来买一副折扇的地步,她不禁涨紫了脸,“这也太胡闹了,谁家的扇子值恁多钱?若是宫里的玉扇,卖出这个价倒还说得过去。”
白何轻轻笑着,抬起头来,“如今还是早春,夫人买扇子是为了扇凉么?自然是因它乃风雅之物。可见这副折扇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是何种材质,而是因这幅画,对么?”
画上墨迹已干,白何霍地一甩手臂,折扇倏然合上,扇面上皎洁的荷花瓣团团合拢,俨然便成了一盏样式独特的莲灯,衬着荷露点点,宛如观世音菩萨撒下无量恩德。
这样奇巧的笔法与心思,怎能不叫人大为惊叹。
那妇人看着亦有些向往,不死心的道:“五两银子。”
对付这样的砍价高手,白何的回答只有轻飘飘一句,“不卖。”他干脆利落的将扇子起来,转而开始绘制另一幅画作,好像他做这些事不为求财,仅仅图自己欣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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