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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是朵白莲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目光一转,他就看到地上那方摔碎的砚台。仙君所说当然是假话,他家里若有这样好的墨砚,早就拿出去变卖换钱了,怎可能还保留至今?
这原是常云起拿来的物事,说是他家的传家宝还差不多,温恒不禁有些紧张,闹出这桩事来,等会儿如何向常云起交代?
白何看出他的忧虑,宽慰道:“放心,障眼法而已。”因将那些碎片轻轻拾起来,两手合上,再一摊开,俨然是一副完整坚硬的端砚。
温恒方始放心。
夕阳西下,温恒由白何陪着在集市上买了些肉菜,两人方结伴沿着那道石桥回去。一路上静静悄悄,反而有一种细水长流的居家之感。
每逢与白何单独相处的时候,温恒总有些不自在,想必不是错觉,因为仙君确确实实的常在看他,有时候是偷偷摸摸的看,有时候却又正大光明的盯着不放倘若阿池也在,他的心思大概就该集中在阿池身上了。
这么想着,温恒有点后悔没将儿子带来。原是怕他碍事才寄放在林大娘处,可如今瞧来,有阿池在的时候,气氛分明会轻松欢愉许多。
小秀才的侧脸在夕阳映照下微微发红,像一朵乍开的淡粉色樱花,不十分惊艳,却越看越觉得挪不开眼睛。
一只乌鸦的啼叫将仙君从失神中唤醒,他忙清了清喉咙,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等我带着阿池返回天宫,你打算怎么过?”
这话题也是温恒最不愿意提起的,虽然知晓是必然的大势,但一想到要和阿池分开,心里总有些难以割舍。
当然不能在仙君面前流露出黯然之色,否则倒像是装可怜似的。温恒淡淡的道:“左不过就是那样。”
也就是少个作伴的人罢了。反正他与阿池父子俩住在一处,每常也颇孤清,以后只不过变得更加孤清而已。
白何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就没有想过娶妻?”
这本是他的一种试探,但在温恒听来却仿佛嘲讽一般,家里一穷二白的,聘礼都付不出,往哪儿娶呀?
他不由气咻咻的道:“没有!”先立业再成家,唯有努力考取功名才是最要紧的。
白何默默地舒了口气,没有就好。他本来还想问问小秀才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不过一瞧见温恒紧绷着的生气脸孔,仙君的胆子便放低了。还是再过几日吧,此事急不来,总得缓缓地设法。
回到家中,夜幕已笼罩了整个西河村,漫天的星子如人眼般一眨一眨,甚是顽皮。
温恒先到邻舍林大娘家中,欲将儿子接过来,谁知林大娘却说道:“那会儿常相公过来,已经把你家小子接走了?”
温恒不禁怔了怔,“是他亲自来的么?”
“是呀,否则我怎敢将阿池交给他?”林大娘笑道。
温恒有些狐疑,常云起好好的把阿池带走做什么,何况天色已这般晚了。纵然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密友,温恒对他仍有些不放心。
白仙君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只差破口大骂了,“姓常的算什么东西?也不知会你一声就将孩子带走,他以为他是谁啊?”
温恒已经够心烦了,还有个神仙在一旁添油加醋,只会令他更增烦恼。他不悦的道:“别说了,我看他未必是成心的,许是有些急事。”
白何不禁噎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他还在帮着姓常的说话,那人在他心底的位置已经这般重要了?被焦急与妒火吞没着,仙君也涨红了脸,再不发一语。
约莫候了快半个时辰,就在温恒打定主意要亲自去常家质问时,夜幕里却走出一个臃肿的人影来仔细看时,原来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形,阿池被常云起抱在怀里,嘴里还叼着一串焦黄的糖人呢。
温恒按捺住心底的不快,急忙迎上前责问道:“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与表叔有多担心你?”
话虽然对着阿池在问,回答的人却是常云起,他笑眯眯的道:“今天镇上办庙会,好多人都在那里围观,我想着阿池是最喜欢热闹的,因此带他过去瞧瞧,没想到回来晚了。”
虽然一片好心,温恒却蓦然觉得此人有些多事,从前常云起也没这么擅作主张的,他绷着脸道:“即便如此,你也该遣人知会我一声。”
常云起看着怀中的小童,阿池一边美滋滋的吮着糖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不怪常叔叔,是我让他别告诉阿爹的。”
要是温恒知道了,一定不许他在外头待得这样晚。
常云起这一招投其所好倒真是用对了地方,温恒即便着恼,亦发作不得,只能从他怀中将孩子接过,胡乱说了声,“劳你心了。”
常云起浅浅一笑,“无妨,他若是喜欢,以后有的是机会。”
仙君听到这句话,蓦地起了警觉,眉头紧紧攒起。
直至常云起踏着夜色离去,白何脸上仍是郁郁的不快的,待要同温恒说些什么,温恒已经掀帘子进去,头也不回的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抱着孩子去灶房烧水洗澡。
经过这么一搅和,日间的努力可谓化作无形。白何有些颓丧,躺在床上自然又是一顿辗转反侧。
小家伙今日玩得累了,想必是会早早入睡吧。不过一想到让他尽兴的是一个外人,白何便有些愤愤不平,到底谁才是孩子的亲爹呀,如何能让一个外人来掺和他们的家事?这温恒也太不仔细了。
迷迷糊糊睡至半夜,白何再度被一阵儿蹄声惊醒,两眼陡然圆睁。他听得清清楚楚,不是假象。今夜里没有风雨交加,亦无电闪雷鸣,小家伙怎么又哭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瞧瞧,房门已经被人推开,温恒只着一件单衣,怀中抱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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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的焦急与惶恐。
白何便知事情有些不妙,匆匆披衣起身,只见阿池眼皮翕动靠在他手臂上,嘴唇一张一合,仿佛要嚎却嚎不出的模样。
又伸手在孩童额上探了探,白何不禁惊道:“怎么烧得这样滚热?”
温恒亦是愁眉深锁,紧紧摇头,“我也不知,方才睡前还好好的,谁知半夜里就哭起来,一摸身上,却烫的厉害。”
这样子似乎是生了急病,白何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先别急,咱们再仔细看看。”
第16章看病
温恒一时也是糊涂了,从小阿池就身子颇健,也不像一般幼年的孩童那样体弱多病,动不动就头疼脑热。他还以为这娃儿是个妖变的呢,哪知道到外头逛了一阵就病倒了,不知是否着了风寒。
这会子,温恒倒有些隐隐的怨怪起常云起来,若非他多事,何至于如此。
眼见着白何紧蹙着眉,忙着为儿子切脉,又翻开舌苔验看,温恒这才蓦地想起,急忙道:“你不是仙君么,可有什么法门疗治?”
常听人说妖法害人,仙法治病,白何该多少会一点才是。
白何瞅他一眼,迟疑道:“能倒是能,就不知阿池能否经受得住。”
他望着怀中的孩童,若是别人,试了也就试了,可如果阿池出了岔子,不止是他,恐怕温恒亦经受不住这番打击。
温恒眼看孩子的脸颊烧得通红,终是咬了咬牙,“试一试。”
这荒村野领的也没个大夫,来去镇上得有十几年路,只怕捱不到那时。
白何无奈,亦知晓温恒心中的迫切,只得将阿池身上的单衣掀开,左臂环着,右掌则缓缓贴在他背上。
一股蒸腾的白气从皮肉上冒出。
阿池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些,随即却变得更加严重,剧烈咳嗽起来。白何忙抽回掌,阿池这才平了气息。
果然经受不住。
温恒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踏着木屐便向门外跑去,白何忙喝道:“你去哪儿?”
“我带他去镇上看病。”温恒头也不回的道。
“你疯了?就这样出去?”白何厉声拽住他,见小秀才一副无头苍蝇的模样,心里也自软了,按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但闻一阵轻轻哨声,白泽白青两位侍者从夜色中走出来,“仙君有何吩咐?”
“速速为本座准备一辆马车。”白何沉声道。
两人应声接下,没一会儿,破旧的院落中就出现了一驾崭新的车马。
温恒错愕之下,甚至忘了询问那两人的来历,只身不由主的被白何拎上马车。
白何见他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紧张得仿佛天要塌了一般,不禁劝道:“放心,想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总能医好的。”
阿池身上到底有他的一半血统,不似凡人骨肉一般娇弱,些许小病还不足以致命。
心急火燎的温恒自然是体会不到这一点的,狠狠瞪着白何,“好歹他也是你儿子,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白何简直啼笑皆非,这是迁怒到他头上来了?不过温恒一向好脾气,这样出言责骂他,倒好似民间夫妻吵架一般。
温恒见他不但不恼,反而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自己且臊了,忙低下头,给阿池喂了一勺姜汤。
红糖姜汤是出门之前在罐中煨好的,还是温热,不过瞧阿池病恹恹的模样,怕是也喝不下去。温恒只得用棉花骨朵儿蘸了姜糖水,轻轻往他唇上涂抹滋润,因为高热的缘故,小团子的嘴唇都有些干枯皲裂,温恒看了着实心疼。
白何那两位侍者不知从哪弄来的马车,仿佛比一般的车驾格外迅速一些,倏忽之间已经越过石桥来到镇上。
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温恒急忙抱着孩子下车,定睛一瞧,医馆的大门却紧紧闭着,门口两盏纸糊的灯笼在风中摇晃,不知里头有无人值夜。
上前拉着铜环叩了几声,只是无人答应,温恒正一筹莫展,白何却无很好耐心,径直上前用力将门撞开,一个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仆人正躺在堂中打盹呢。
恍惚还以为有贼盗闯入,那仆人仓促起身,乱着四下环顾,“谁?”
仿佛要与来人厮杀一番才肯罢休。
温恒这会儿也懒得纠结礼数的问题了,上前施了一礼便问道:“老先生,不知赵大夫可在此处?”
老仆人张了张嘴,本想说赵大夫已经离去,请他们莫来搅扰,直至看到白何手上一颗明晃晃的银锭,他的眼睛却直了。
这种时候,还是钱最好说话。
白何恭谨的道:“虽是深夜不便打扰,但规矩也不外乎人情,还请您行个方便。当然,诊金还是另算的。”
亦即是说,这锭银子可以悉数落在他自己的荷包里,老仆人忙接过去,放在嘴里啃了啃,险些将牙都崩掉,可知不会有假。
他立刻挤出一副笑模样,“无妨,无妨,快请进来。”
赵大夫的确还在熟睡中,被叫醒了颇有不耐,但医者父母心,有病也不可能不看。何况,白何出的酬劳的确丰厚。
这位赵大夫价钱虽贵,医术倒真是信得过的。好在经他诊治,说小童并无异样,只是着了些风寒罢了。
温恒这才舒了一口气。想着阿池从未出现这样症候,他一时才慌了神,既然只是普通的伤风受凉,事情倒容易多了。
赵大夫连夜开了方子,命人去隔壁的千金堂里抓药,就在医馆的小院子里将药煎了。一碗热汤下肚,阿池的脸色看着便红润了些。
温恒摸摸孩子身上,见一背心的汗,忙替他将小袄裹紧,得病上加病。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的气氛便异样沉默。阿池发了汗,两眼紧闭着已经睡着,温恒亦不做声,不知是怕吵醒孩子,还是觉得与白何没多少共同话题可言。
白何倚在座上闭目养神,嘴里却轻轻说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管过来寻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这是仙君的一种保证。
温恒瞅着他温润如玉的侧脸,心里蓦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许白何说的话也不一定可靠,他总归是要走的,但此刻温恒却很愿意相信。至少他眼前的这个人实实在在存在,并且总能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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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支援。
想到那会儿出门时,自己对白何简单粗暴的态度,简直不近人情,温恒的态度便有些愧怍,微微红了脸道:“方才我是太过着急,并非故意要吼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怎么会怪你呢?”白何的声音格外和悦,似乎故意诱人沦陷一般。他悄悄睁开眼,见小秀才面上似有些局促不安,遂从袖子底下握住他的手,道:“放心,阿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咱们的孩子可没那般娇弱。”
这回温恒并没将他推开,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握着,也许是因仙君的掌心格外温暖,令人舍不得放开。
许久以来,他与阿池相依度日,从未从外人身上汲取过这种温暖。
回去之后,温恒将儿子解去小衣,小心的放到床上盖好被,自己则蹑手蹑脚的到灶房中烧了一大锅水,准备再洗个澡清爽一下。
经过这半夜的忙乱,他的中衣亦汗湿了,黏在脊背上腻腻的老不舒服。
正欲将帐钩挂上,白何冷不丁出现在他身后,“我来帮你吧。”
温恒险些被仙君唬了一跳,因他正在解衣裳,倒是未提防有人过来。
稍稍遮挡住前襟,温恒略带些尴尬的道:“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白何回答得很是坦白。“闹了半夜,谁还有心思睡觉?”
温恒无法,按说他与白何同为男子,彼此是无须避讳的。只是两人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却又不那么近,恍惚间总有些暧昧的气息流动,他都不知是自己的错觉使然,还是仙君的确有这层意思。
背转着身宽下外衣,温恒迅速地跨坐到木桶里,尽管白何神色自如,并没有多少偷看的意图,温恒眼下还是被水汽蒸腾出红晕来。
真的很不自在呀。
第17章邀请
白何赖着不走,却游魂一般的绕到他身后,“我来为你擦背吧。”
温恒本待说不用了,转念一想,若仙君问为什么,他又答不上来他的确是够不着揩抹自己的后背。
身子略有些僵硬,温恒仍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随你。”
白何取过毛巾蘸了温水,有意下没一下在温恒清瘦的脊背、肩膀上擦拭,尽管打定了主意目不斜视,眼睛却不可遏制的被吸引到那圆润光滑的肩胛上去。
小秀才平日里不知用的什么泡澡,肌肤能够这样的柔韧紧致,那细致的锁骨里简直可以储上一水了。
白何胡思乱想,目光四顾,见地上放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皂角胰子一类,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也是奇了。
温恒则只顾低头看着桶中不断冒出的白气,压根不敢说话,更不能扭头看他。仙君动作轻柔,指腹每一下在他脊椎上按捏,四肢百骸都仿佛舒坦起来,温恒紧紧咬着牙,好容易才忍住了齿间逸出的吟哦。
他不知别人的反应是否也是如此,还是白何仙门独有的一种手法,总之这种感觉是极为奇怪的。温恒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在望月楼中度过的一宿,据白何所说,他当时真气躁动,动作自然没现在这般温柔,但给人的触感却是差不多的。
再泡下去,他怕是会化作一滩水。
温恒强支起神道:“水有些凉了,我还是出来吧。”
白何嗯了声,候他起身,随手取过架子上搭着的一方干布,替他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快到前面,温恒忙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去睡吧。”
仙君这种老妈子一般伺候人的做法他还真是不习惯,况且,温恒隐隐觉得底下起了些反应,更加不能容白何瞧见笑话。
白何的一双琉璃眼洞若观火,哪有什么瞧不出来的。他轻轻笑了笑,见温恒满脸通红,倒也不戳穿他,只颐然离门而去。
温恒瞅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倒出了好一会儿神。
后半夜倒是安静,温恒迷迷糊糊的做了些怪梦,好歹算是睡过去了;至于白何,他彻底的补了一宿好觉,神头看起来足得很。
温恒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将灶中温着的药端来喂给阿池。那药是他临睡前放在罐里的,煨了半夜,这会子火候正好。
谁知阿池经过一夜的休养,气力补充了许多,死活也不肯喝那药,在温恒怀中扭来扭去。他虽然年纪小,长得却极结实,小牛犊似的,温恒几乎按不住他。
温恒哄了半天也没将他哄住,不由得发起了愁,昨晚上儿子半寐半醒,那药迷迷糊糊也就喝了下去,没想到醒来反倒不易办了。
一转眼,就看到白何衣冠整齐、笑吟吟的立在门首,温恒于是鼓起眼睛,“你还不快过来帮着劝劝?”
从何时起,他能这样毫无忌讳的指挥仙君了?温恒也想不起,大约只因白何的态度太过亲切和悦,实在不像个神仙模样,旁人自然用不着怕他。
白何果然笑着走过来,摸摸阿池的头道,“乖,听你阿爹的话,这药对身子好的,等喝了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小团子一点也不怕他,兀自在温恒怀里伸脚踢腿,“我本来就没病!”
瞧他的模样,说是好了倒也使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自然还是该服几贴药巩固一下。
白何想了想,俯身凑过去道:“你若乖乖的将药喝了,我便赏一包蜜饯给你,好不好?”
小孩子哪有不爱甜食的,何况温恒素来拘束得紧,阿池自然馋得慌。不过他也没那般容易上当,瞪着眼睛道:“蜜饯呢?”
白何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掏出一包东西来,隔着油纸包都能闻见甜香扑鼻,揭开一看,色泽鲜红欲滴,更是诱人,原来是渍海棠果子。
小团子的眼睛立时亮了,再无二话,端起碗,咕噜咕噜就将一碗药喝个罄尽。
白何这才捻了粒蜜饯放到他嘴里,又叮嘱道:“吃完了记得漱口,这东西塞牙。”
温恒看着大为纳罕,悄悄扯了扯白何的衣襟,“你从哪里弄来的?”
白何笑了笑,“早起托人从集市上买来,你尝尝,可香了。”
温恒正待推辞,白何却已顺手捻起一枚,有样学样的放到他齿间,“是不是很甜?”
舌尖一阵甘酸的滋味,温恒反倒不知说什么好。白何这种自来熟的举动,还真是令人无法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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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呢。
愣怔间,白何已牵起小团子的手,简洁明快的道:“我先带阿池过去洗漱,你胡乱弄些清淡吃食,只别太油腻就行了。”
温恒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吩咐,心下倒觉得啼笑皆非,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呀?
不过白何的种种细心周到之处,也的确令他甚为感激,譬如买蜜饯一事,像他是万万想不到的,白何却早早有所准备。在照顾孩子这方面,仙君可堪称老手呢,往后阿池随在他身边,想必也能顺顺当当的。
心下蓦地有些怅惘,现在再好,这两人终究是要离去,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习惯。再或者,要是白何愿意留下那就再妥帖不过了。
转眼温恒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别人可是神仙,断没有因他一个凡人驻足的道理。自己反而因仙君那些无谓善意的举动生出些遐思来,简直荒谬!
他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清空,继而定神朝厨下走去。
此时此刻,白泽白青隐身在院内,就看到仙君贪馋的望着自己洁白的手指头,终是忍不住伸舌在上头舔舐了一下,继而才用清水抹去。
适才房内的动静两人也是瞧在眼里的,白泽不禁咦道:“那蜜饯果真如此可口,仙君连一点指头缝里的舍不得撇下?”
这也太小气了吧,不像他们瑶池的做派。
真是个傻子,白青轻蔑的望同伴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仙君尝的可不是蜜饯的滋味。”
“那是什么?”白泽还真是不懂。
当然是爱,仙君对那小秀才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傻子才瞧不出来。白青一壁想着,一壁却又忍不住感叹:自家的仙君明明才色兼备,对着一个凡人却恁没底气,真不知他打算隐瞒到几时,早些表明心迹,不就早早地能了事么?
真是不中用。
*
早饭是简单的稀粥馒头,温恒又弄了碗马齿苋,说是可以清热降火。阿池烧才刚退就惦记起鱼肉荤腥来,看着这些清淡菜色很有些不满这都怪仙君将他的口味养叼了,温恒暗道。
还是白何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些许再忍耐几日,便让阿爹做一大桌好吃的,作为他风寒初愈的犒赏。
小团子顿时欢呼起来。
这是给他找罪受呢,温恒无奈的想着,但是并没有推辞。毕竟白何不沾肉腥,他自己自然显得大公无私,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拾了碗碟,温恒正要带儿子到镇上复验一下,就见常云起一脸愧怍的进门来了,想是他也打听得阿池着凉的事,觉得自己很有些责任那夜他就不该带阿池出去的,小孩子疯闹的劲头又足,一过头便容易出事。
温恒尽管心里确有些迁怒,当面却是淡淡的,“无妨,这不能怨你,只怪这孩子贪玩,便是我也常常管不住他。”
“谁说不是呢?”常云起讪讪的道,模糊间从温恒话里品砸出些异样的感受来温恒对他的态度仿佛有些生分了。
是因为阿池的缘故吗,还是由于那人的缘故?
他看着稳步走来的白何,心里顿有些不是滋味。
白何身着一件月白软袍,少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但攻击的姿态却更浓了。他闲闲说道:“往后阿池要耍要闹,便无须您多神,自家亲戚都在这里,何苦让外人来操心,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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