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别经时
作者:一碗月光

??笆遣皇撬?辛匀硕枷衲阋谎?糇琶恳皇赖募且洌俊





别经时 分卷阅读1
第1章潮水
电闪雷鸣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莫予朝着楼阁走过去的时候。
他惊诧地转过头去,看见天边像是撕裂一般,五纷呈,显出悲壮而无可比拟的美丽。
潮水波动着朝较高地势处的楼阁涌过去,和他要去的方向一致。他愣了一下,看着凶猛的波涛不断逼近,觉得那水势竟像是有思想一般,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兴奋,以便更迅猛地行动。
转身飞奔的时候头脑里是一片空白,却也没有过于惊慌,逃离这种事情,对不过十一二岁的莫予来说,早已是驾轻就熟了。
能够感觉得到潮水的颤动,像用尽全力也压制不住那兴奋了,让莫予想起嗜血的猛兽。要死不死,腿竟在该使出力气的时候像是灌了铅,坑洼不平着的路绊住了他的脚,还好,忙着逃命,暂时也就谈不上什么绝望。
“救命啊!”莫予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呐喊。
“快!”有人在他身后大吼,那声音似乎正处于青年与少年的分界上,明显带着低沉的沙哑感。不是特别熟悉的声音,且只有一个字,但莫予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
很久以后长大了的莫予终于承认,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感动的,尽管他当时还未曾知晓过感动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在那一瞬间,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一下子席卷了他,让他终于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是可以哭闹的孩子。
那人赶在潮水追上莫予脚步的前一秒抓住他的左臂,奔向阁楼,速度快到让莫予感觉不到路在脚下。莫予不由得错觉自己是一只猫,正被那人拎着颈子。转念他又在心里摇摇头,他实在是不喜欢猫这种动物,眼神像是来复仇的冤魂。
转眼已经站在阁楼的梯子上,他几乎没有缓过神来,思绪回来的第一瞬,他只来得及想了一下那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一回头,发现那人已经冲向了仍旧不断汹涌前进的洪水,风满袍袖,衣角翻飞。
莫予急得跳脚,运足本就不怎么成型的内力朝他大喊,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眼看着他已经踩在洪水之中,莫予仍旧不停呼唤,即使知道一切枉然。那人却像是听见莫予的叫喊,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好看的脸,他朝莫予一笑,显露出没有表情时被藏起来的一丝少年气,而后洪水没过他的头顶。
显然当时的莫予并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他要冲向明明是无可救药的灾难,迎着洪水一头扎进去,或者莫予也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那样相信那人,相信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正确的理由。
莫予仍旧叫喊,胸腔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发不出声来,小混蛋越发焦躁,虽然别人的命跟他没什么关系,况且是那曾经给过他难堪的人,但这一回好歹是他救了自己,自诩恩怨分明的莫予几乎是恐慌了。
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呢?像是窒息,对,窒息,那种感觉,他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洪水早已漫到了阁楼的位置,却对莫予再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他突然脱力,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于是顺势趴在楼梯上,觉得呼吸都是多余。
就在他渐渐麻木的时候,那人突然从洪水中冒出头来,翻身仗剑,在离水面不到一尺的地方朝莫予疾行而来。那已经跟成年人相差无几的身量颀长,显出稳重。后来回想起来,莫予几乎都能看得见自己涣散的目光在瞬间凝聚。他记得那个时候雷声已经消失,撕裂的天边像是愈合了的伤口,重新变成平静的蓝色,甚至夕阳的光都还在,那光洒在水面上,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
而那人是那幅画面里,让他再次窒息的一笔。
惊为天人。
虽然当时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小混蛋,莫予却仍旧真真切切感受了一回美色的力量。
转眼那人已经与他并肩站在楼梯上,莫予愣愣地盯着他,那人笑得明朗,伸手摸摸被自己震惊成石像的莫予的头。莫予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忘了呼吸,他慌忙吸一口气,发现胸口的凝滞感早已不翼而飞。那人面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侧过头看向阁楼外。
莫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眼前简直称得上是汪洋大海了。不得不说,赵家山腰这阁楼的确是观看潮涌的最好去处,凭栏远望,几乎能看得见从山脚延伸到河边的所有村庄与镇子。
片刻的震惊之后,莫予不由得皱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上涨的洪水竟正看似平缓实则快速地退回去。一切几乎发生在瞬间,在大地重新变干的那刹那,那人突然猛地伸手捂住莫予的眼睛,另一只手顺势抱他入怀,着急道:“别看!”
莫予的额头顶在那人的胸口上,他顿了一瞬,方才一眼瞥见的画面像是刻在了他脑海里,他木然地睁大眼睛,而后一向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突然唔唔地哭出声来。
他看到了,潮水退开时大地呈现出的样子,是没有被声势浩大的水流涤荡干净的遍野横尸,甚至连那腥红血流,都尚未被冲刷掉。
闹钟响起的时候,画面停在尸横遍野的那一刻,路远一惊,意识已经醒过来,可身体就是无法动弹,是梦里延伸出来的窒息感,好像下一秒空气就真的再也不能进入自己的胸腔,他脑子里浮现出“鬼压床”三个字。再使劲挣扎两下,路远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概两分钟之后,平静下来的路远慢慢回忆起梦里的场景。梦里的洪水以及洪水退去后大地上的可怖形象久久散不开去,在梦里窒息的那个男孩好像是自己,好像又不是,那明显是个不认识的小屁孩,还是年代不同的小屁孩。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路远想,大概这两天武侠小说又看多了。一颗惊疑不定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在想起梦里那个男子的时候舒缓下来。
真奇怪,梦见的明明是现实生活里没有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么熟悉。路远努力地回忆梦里人的脸,明明刚才还在脑海里的模样,突然就模糊起来,越想回忆起,越是面目全非。
到整个人在路远脑海里变成一个模糊身影的时候,他终于放弃了探索那人真面目的努力,一闭眼想把思绪抽离开,那人的眼睛却突然在一片混沌中准确捕捉到路远即将离开的目光,一片清明。路远一惊,在脑海里仔细去看,却又只剩模糊一片。
仍旧是些稀奇古怪的梦啊。
心口的压迫感慢慢散去,思绪又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会儿,路远终于想起来新学期第一讲的课,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知道自己动作迟了,那人伸手拍拍莫予的头,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明明比莫予大不了几岁,那人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却好像自己已经活过千百年。莫予努力平复着自己,听见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该明白这洪水为何而来了吧?可惜啊,冤魂血迹,要想洗净,谈何容易?”
莫予用力闭了一




别经时 分卷阅读2
下眼,从那人怀里挣扎出来,看向地面,中气十足地道了声“多谢”,就好像刚才声嘶力竭哭喊的那小子不是他,但话一出口,他还是能听得见自己声音里浓浓的哭腔。小混蛋长到这么大,自有自我意识起,上天下地,从未在人前哭过,刚刚有羞耻之心不久的莫予终于红了红老脸,哦不,小脸,在心里对自己龇牙咧嘴了一会儿。
那人低头,莫予能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那目光或许还带着些玩味与探究。
就在莫予绷不住快要发作的时候,他轻笑一下,朗声道:“莫公子客气了。”
莫予撇撇嘴,一边在心里继续对自己张牙舞爪也对对面的人张牙舞爪,一边看向他抱了抱拳:“先告辞了。”那人目光带笑,点点头。
莫予转身走向他的来处,走出三步,虽然觉得不甚合适,但还是下了下决心转过身。那人立在原处未动,像是料到他会回头,认真看着他,眼里含了几分笑意,露出了个“你说吧我听着”的表情。
莫予愣了愣,虽然身边总是呼啦啦一群人围着,可除了不会表达自己的唐越,好像还没有人如此认真地待过他。
“承蒙少侠相救,上回少侠走得匆忙,未曾来得及一问。敢问少侠尊姓大名,来自何处?”
那人挑起嘴角,心道这小屁孩竟也学会礼貌了,他面上仍旧和煦:“在下姓陆名濯缨,字我取。至于来处嘛,我一向只看归处。”
莫予点点头,转过身去,突然又再一次转过来,带着些他一贯的少爷口气,满不在乎似地道:“叫我致之便好。”
是了,这才是本性,陆濯缨笑着摇摇头,看他离开。
虽然常常是眼里无天无地的,但莫予并不笨,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还碰见这么个事,他也明白没有陆濯缨自己这回大概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不由得有些沮丧,心想他之前说得对,自己还差得远呢。
莫大少爷想,最起码要像陆我取一样厉害,最起码要这样,才能逃。
这是莫予第二次见到陆濯缨。
第2章小白脸
第一堂课是路远的专业课,中药学。虽然是专业课,但却是跟制药工程的人在一起上,不算小的教室几乎坐满了。路远去得晚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左边通道旁的两人座,靠窗坐着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台上的老教授讲话嗡嗡的,声音平铺直叙,听得人直想睡觉。
跟自己的睡意掐着架,路远侧头看窗外,发现坐在窗边的男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姿态端正,却并不是有些乖学生上课时的那种僵硬,而是好像本来他那个人天生就如此行得正坐得端。路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姿态的人,特别是在大家都东倒西歪的大学课堂上,却意外地不觉得讨厌。
这小子,很有意思嘛。
课间休息的时候,路远拿出手机登录教务网,想要退掉第二天的选修课,谁知系统一直上不去。他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看见旁边男生面前摆了一本书,“古希腊文学导读”几个字映入眼帘,刚好是徐瑶刚刚才微信了他的,那堂课教材的封面。
他内心哀嚎一声,开口:“喂,哥们儿。”男生侧过头来,微微低头看着他,不慌不忙地等他的下文,路远声音闷闷地道:“你也要上古希腊文学?”男生点点头。
“唉,我一点儿也不想上这个课,都说是文学了还导什么读啊,自己读不就好了吗?”路远无打采道,后半段好像是在自言自语,“都怪班长,让她帮我随便选个什么课,结果选个文学类的,还说什么:‘哎呀~这个课很热门的大家抢都抢不到!’”
路远怪声怪气地学女声说完这句话,又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来了神,他直起身子来:“听说那新来的老师是个小白脸,哼,那个大花痴。”
旁边的男生闻言挑了挑眉,没说话,路远又恢复到没骨头的样子,弓着背,拿手撑住下巴,痛心疾首地看着那男生说:“也怪我自己贪睡,请她帮忙选课也没告诉她我不要选文学的,这下好了,系统崩溃退都退不掉!”
男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是没见过一上来就能跟陌生人这么大侃的人。路远的表情一分钟能变八百次,悲伤完了转眼又笑眯眯地道:“同学,看你的样子,很喜欢文学吧?”
那男生姿态虽然看上去是刚直的,但其实身上带着明显的书生气,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几乎冲散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温润的书生气显得越发明显,他看着路远,再次言简意赅道:“嗯。”
下课后路远站在桌边磨磨蹭蹭地拾好东西,想跟旁边新认识的同学打个招呼,一侧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晚上坐在图书馆,终于登上教务系统,路远却发起了呆,手指停留在退课选项上方良久,鬼使神差地放弃了。他心道,啧,万一是个好课呢。
不小心待得久了,抬眼一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刚好闭馆的铃声开始响起来,那旋律仍旧是熟悉不过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路远伸了个懒腰,一边不出声地嘟囔着“多少年了都不换,月亮没有代表我的心”,一边开始拾东西。隔了两张桌子,靠窗的男生带着有些审视的目光看着路远迈了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出阅览室的门,消失在往楼梯去的拐角。
路远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或者说是有东西。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总是有什么从小到大就一直跟着他,有时候会看见,有时候会听到。小时候路远常常会惊慌失措,回家的时候赶紧关上门,会有瞬间的安慰,觉得自己安全了,出门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会觉得,啊都关在门内了,安全了。因为跟着他的那些东西散不掉,看不见听不到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好像是天生就能分辨出,那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味道。
似乎就是因为这样,路远觉得随处都是隔绝,可随处都不是安稳处。心里没有太多害怕,路远自己也明白,要是那些东西真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自己可能也活不到这么大。
男生跟在路远后面十米开外,他看着那小鬼在路远后面蹦蹦跳跳,路远明显发现了,脚步却仍旧安然。他往前逼近几步,小鬼感受到气场压制,回头惊慌地望他一眼,露出惊恐的丑陋面庞,而后慌慌张张地逃开。
身后的东西似乎不见了,路远脚步顿了顿,仔细感受了几秒,发现四周真的只剩人的气息。
男生隔了很远看见路远的反应,面无表情地喃喃道:“果然啊。”
路远坐在最后一排,看见昨天上课时坐一起的男生走进教室,那男生一眼就看见他,两人对上目光,路远于是伸长了手想打招呼,笑得像朵向日葵。而那男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走上了讲台。
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来,路远保持着高举着手的姿势,笑容僵在脸上,让他看上去像戴了张搞笑的面具。




别经时 分卷阅读3
下面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女生尤其激动,似乎都在讨论台上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好在坐在最后一排,只有左右的同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路远嘴角抽了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旁边的人嘿嘿笑了两声,把手慢慢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大家好,我叫言朗,今年的古希腊文学选读课就由我来给大家上。”的声音渐渐消失,谦谦君子,温和从容,可是有力量,言朗成功地开口就获了几乎所有人的好感。
一片和谐的心情中,只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念头在海面上浮动,路远讪讪地想:妈啊,撞枪口上了。一个文学老师跑去听什么药学的课啊?!昨天自己说什么来着,哦对,说他小白脸。
“小白脸”正站在台上带着浅笑望着大家。
好在路远心大,言朗似乎也宽容地没有把先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言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聪明,温柔,长得好,是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人生履历不算传奇,但还是比很多人要走得快。从小一路跳级上来,博士毕业之后,直接留任学校,因为科研任务特别优秀,二十六岁入职,现今二十七岁的言朗职称已经是副教授,而且是整个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
基于种种光环的笼罩,言朗整个人几乎散发着“我是学校门面”的光,当然,这是别人略带嘲笑的调侃。
嗯,这个别人指的是路远,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日子是怎样过去的路远其实不怎么回忆得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跟非人的东西牵扯太多了,路远从小经常做噩梦,常年睡不好,不刻意打起神的时候,白天常常就会显出恹恹的样子来。
他总觉得人生好像不是自己的,时常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切都会像梦那样有醒来的一刻,整个人是飘荡在空中看自己的生活,看这个世界,看自己的心情,触不到实地。
新学期开始后,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一个多月。
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路远终于惯常地在上午第二讲课上见了周公。
“路远!”身边的徐瑶摇摇他,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女孩赶紧提醒道:“老师叫你呢!”路远像被针扎到屁股一样一下子弹起来,可是起来了又不知道言朗的问题是什么,于是也就破罐子破摔地站着不动了。
言朗站在台上微微低着头,目光从手里的教案上方看过来,言朗看着他,他也看着言朗。
沉默半晌,路远略带愧疚感地低了低头,前排有同学转过来看着路远,路远一瞥,余光看见言朗站直了身子,像棵树,纹丝不动。
什么树呢?路远抽空想了一下,桢楠吧,挺拔。
言朗用拿着粉笔的右手手背轻轻碰了一下眉心,像是有些无奈,而后重述了一遍问题。
“你觉得俄狄浦斯悲剧发生的缘由是什么?”他顿了顿又道,“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一向没心没肺的路远突然显得有些颓败,但也只是一瞬,他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后用有些无所谓的语气道:“终究是人扛不过命吧。”
言朗看着他,目光却又似乎穿过他,不知道望见了视线之外的什么东西,表情仍旧是淡且温和的,他点点头:“坐下吧。”
低头看一眼教案,言朗又抬起右手背蹭了蹭眉心,不露痕迹地遮住了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快速地换了平静的表情。
因为家和学校离得不远的,所以路远从刚入学时就申请了不住校,其实路远也想过要体验一下群居生活,无奈睡眠总是不好,半夜常常惊醒,还尽招惹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人于己都不方便,所以始终没有实践。
其实心里总还是有些遗憾的,特别是……特别是从半年前开始。可是每次有稍微熟悉一点的同学嚷嚷着路远不用住宿舍真好的时候,他都会得意地笑着说:“你就羡慕去吧!”
一路踢着小石头走回家,路灯昏黄,晚上的风吹过来带着特别的暖意,原来春天已经这样深了。
路远开门,将书包放下来拽在手里,说了一声:“我回来啦。”
静默,路远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灯。
本来打算洗了澡就睡觉,路远却突然觉得有点饿,很久没在家里吃过饭,翻箱倒柜只找到两盒方便面。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倒腾其中一碗,其实路远会做饭,只是现在一个人生活,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开火,自己一个人怎么吃都是吃。敲门声响起,路远一个激灵,手里还没有掰开的叉子掉进了碗里,他觉得自己几乎有一百年没有听讲过这声音了。
“水电和物业都按时交了的啊。”他自言自语着,走过去打开门,然后愣在了原地。
来人见他不说话,戏谑地笑笑:“不让客人进去坐坐?”路远这才慌忙侧身让出路,随手关了门,边引着人往里走边说:“老师,我不就上课睡了个觉您怎么还找到家里来了?”言朗闻言一笑,道:“当然不是因为你上课睡觉了,是因为你说我小白脸。”
“小……”路远再次愣在原地,言朗大笑,摸一摸他的头:“小子,骗你的!”路远上课经常见言朗笑,但总觉得那笑容看似温和却总是隔着什么东西,此刻看着言朗的脸,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找了好半天更新的按钮,就在文章旁边,被自己蠢哭了。
第3章灵修
让了坐,倒了水,俩人隔着小茶几坐着,大眼瞪小眼。路远当然不会傻到觉得言朗真的是因为一句话来找他麻烦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觉得放松,可以不用说那么多话,于是他一改自己话痨的本性,只静静坐着等言朗开口。
言朗抬头环视了整个房子一周,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是没什么生活气息,总觉得像是长久没人住的地方。他一瞥头,看见不远处案板上的方便面盒子,随口道:“就吃这个吗?”
“是啊,懒得做了。”路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您饿了吗?要不要我也给您泡一碗?”
言朗没回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路远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老师?”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在路远的尴尬中,言朗开口。
“啊?”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言朗重复了一遍。路远装出有些懵的样子,心想:哪里来的老师知道了我的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真是爱管闲事。于是垂下眼,轻笑:“老师您说什么呢?”
“我说,”言朗把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好方便看清楚路远的表情,“你爷爷走了之后,为什么不听他的话来找我呢?”
路远闻言一怔,想起了那个爷爷留给自己,却始终没有打开的信封。
路远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亲人。从小自




别经时 分卷阅读4
己家里就很少有人来访,爷爷是路远现在所就读的大学的教授,但自己的同事与学生,爷爷从来不会带回家。外界看起祖孙两个来,就是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沉默老头与一个天马行空的调皮小子。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路远的生活更是彻彻底底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路远还记得爷爷去世那一天的场景,是自己入学后不久。那时候秋天明明已经到来,但白天还是会有对世间恋恋不舍的暑气在蒸腾,只有傍晚才显示出些凉意来。那是一个周五,爷爷神很好,他神其实一直很好,可那一天尤其显得神焕发。
他很早起来,把自己拾得干干净净,下午去了一趟学校。退休很久,实验室的人都没想到老教授还会出现,但他也只是看了一圈就离开,而后跟上完课的路远一起回家。路过学校的荷花池时,老人提出要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傍晚开始起风,偶尔可以看见有几片荷叶的边泛了黄打了卷儿,忽略掉这样的细节,那里看起来还是一片繁盛的景象。
12345...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