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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徐瑶在那论坛里默默关注了三个晚上,到了一个人的好友申请,而后加入了一个叫做“自杀游戏”的群,这些跟徐瑶一样不被理解的孩子们,终于在某种力量之下,聚到了一起。
路远依稀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词,似乎是在某个国外网站的新闻上,后来很快被掩盖了下去。
徐瑶已经不再激动,只是平铺直叙:“那个群里,都是有自杀倾向的人。有一天,群主,就是拉我进群的那个人,突然说,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死得有仪式感一点。”
第8章决试
死得有仪式感一点,这恰恰是徐瑶想的,她深究自己内心,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要以自己的死来报复世界。
“让死亡变成一次典礼,让那些忽视我的人都后悔。”她捂住自己的脸,“我要让他们都后悔!”
“可是你想过没有,”言朗身上的温和被一种难以察觉的严厉所替代,“如果你看见他们后悔了,你真的会觉得开心,还是会更加难过?”
傻不傻啊,报复了世界,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让自己再痛一些吗?
听到这句话,已经麻木的徐瑶再次泣不成声。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路远也觉得让徐瑶一天之内回忆那么多东西太过残忍,于是扯了扯言朗的衣角,言朗冲他点点头,看了缩成一团的徐瑶一眼,叹了口气。
一起把徐瑶送回了家,徐瑶哭累了睡了过去。其实是虚脱吧,路远心道。两个人给徐瑶父亲打了电话,等着那男人回了家。
男人看上去很明,也很沧桑,握住言朗的手不停道谢,而后又道:“都怪我,以前不关心她,发现她有抑郁症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重了,可是上大学之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可好,又这样了!”
男人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路远觉得听着他说话心里怪不舒服的,不是说他不关心女儿,而是这样的话听起来总带着些抱怨意味,呈现出有点不那么负责任的姿态。
两个人不便久留,于是告辞出了徐家,一出门却站在路边一同沉默了。他们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刚才听见的事,关于自杀游戏这事,几乎还没听到重要信息,料理起来大致也不会太简单。言朗觉得有些头痛,作为猎人,他自诩斩妖除魔无数,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性。
许久,言朗才开口:“回吧。”
一前一后走着,到了言朗家门口路远才如梦初醒似的发现不是回的自己家,不过这时候路远也觉得自己再没有力气接着走了,于是跟着言朗进了屋。缓了好一会儿,路远才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来,言朗像是憋了许久,问道:“有没有……人,奇怪的人,跟你借过什么东西?”
路远心里本就一直在想旧楼里那个男孩,方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听言朗这样一说,他知道言朗指的必定是那男孩无疑了,于是点点头:“星期天的时候,就是从你那里回来第二天,我又从那栋楼路过,那男生站在窗口,说想抽烟发现打火机没油了,问我能不能借他火。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看样子他是学唱戏的,竟然能抽烟。”
“你好像不抽烟吧?”言朗皱眉。
“是。”路远的口气有些发沉,“但是那天看见我们楼下贴了通知,说晚上要停电,于是我去小卖部买了打火机和蜡烛。”
言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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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就明白了:“那条路是你去最近小卖部要走的吗?”
“嗯。”路远点点头,立马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不,不是。小区楼下就有好几家,但是大家知道消息比我早,我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如果要去学校里的小卖部,那条岔路,是去离路远家最近的那一家的必经之路。
莫予后来见过陆濯缨许多好看的时候,可在他心里,终究都不及初见时回头看见的那幅画面,不及那个秋天他被风扬起的衣袍一角。
莫赐倒是没有骗人,这莫家小公子在盛会开始的前夜的确突发旧疾,实际上,就算莫予那个时候不病,莫家上上下下,仍旧会默认他有病。
离莫离与千叶的决试还有三天,五十年才有一回,这盛会本已经是灵能界最大的盛事,而与莫家现任掌门角逐榜首的竟是一只凤凰,这更是引来了妖界巨大的关注。与灵修们和平相处的妖界大族几乎都派了代表前来观战,与人类无法共处的则派了探子避开人群,等在莫家山下。
鱼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热闹过,莫家上下开始为之作准备,一切都是忙碌而兴奋的,连常日守着莫予的家奴都受到气氛感染,或多或少有些松懈,莫予恢复灵力之后观察两天,觉得是个出逃的好时机。
那一日陆濯缨在院子中间练剑,扑棱棱飞来一只青鸟,他伸手接住,青鸟顿时化为青烟飘散,在他手心留下一封短信,陆濯缨展开纸条,是师父的亲笔,上书:“赵家山观景台,速去。”
陆濯缨神色一凛,当下便御剑去往百里外的赵家山,准备料理这场屠杀之后的痕迹,阻止怨气侵入人间,却没料到,竟然在潮水吞噬尸骨之时,误打误撞,救了那个三日前林间湖边见过的莫家小公子。
这一救,没想到就结下了后来无数的恩恩怨怨。
闲话少叙,莫予自己偷偷跑回了家,没想到竟然没有惊动院子里专门伺候自己的人,只有唐越立在他门前。莫予家里常年寄住着形形色色的灵能者,实际上都是莫家的门客。
碍于身体缘故,莫予虽然有着绝佳的天赋,却一直未能正式拜师,但有部分门客平常会陪小公子练练功,所有灵修中,莫予最喜欢的便是这唐越道人。唐越话不多,但是本事高,而且面对自己的时候不是出于敷衍,因此莫予心里一直将他认作半个师父。
这一日莫予逃回来,唐越见了他,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松口气,冲他点点头,淡淡道:“小公子回来就好。”
莫予心知唐越知道自己出逃之事,但仍旧未作声张,只是默默担心,不由得更加感动。这莫家上上下下,待他好的人不多。
转眼便是决试之日,陆濯缨虽然少年老成,却终是心性活跃,面对这样一场旷世难遇之会,依然是兴奋的。刚刚完成一次大型净化的他有些脱力,好在莫家山庄是个聚天地灵气的好住处,不过两天,灵力已经恢复到七八成。
千叶在会上接连挫败莫予与方古令,很多灵修早已对她刮目相看,却仍有人持怀疑态度,认为那陆濯缨不过初出茅庐的小子,千叶作为灵力强大的凤凰能赢他自是容易,而与方古令一战,千叶之胜不过亦是气运使然。
这时有人跳出来道,陆濯缨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要说当今灵能界,灵力能与之抗衡的也不多,连莫家长子都敌不过他。至于那方古令,败在在千叶手下状况之惨,众人也不是没见着。这话一出,昆仑派上下皆为之愤怒,无奈掌门之败确实是无可辩驳,只好都暗暗在心里记了长阳派一笔,连带着那说话之人也囊括在内。
妖界近年来纷争很多,凤凰族统领的地位岌岌可危,南有夜妖族虎视眈眈,北有雪族凶相毕露,东西两侧还有众多小族夹杂。凤凰族一旦败落,妖界与灵能界的关系必然会恶化,不说其他,单单是那从来与人不共戴天的夜妖一族,就是个最难解决的祸患。因而此次妖界来的众族,一部分是与凤凰族交好的,一部分是纯粹看热闹的,还有部分则是认定千叶必输无疑,来看凤凰族笑话的。
是日,莫离与千叶站在台上对峙,秋风长起,二人的长袍在风中猎猎翻飞,千叶长身玉立,面对着眼前的猎人,气场竟未输掉一丝。莫予躲在远远的山头,用唐越教他的方法,从一只镜子中看着整个局面,看着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
陆濯缨站在观看的人群中,想起前一晚他行至山头,遇见千叶时的对话。
“千羽姑娘可是害怕?”
千叶笑笑:“怕,也不怕。”
“愿闻其详。”
“全族上下都希望我赢,所以怕。”一身白衣的少女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可师父说了,他不在乎我赢不赢,因而不怕。”
陆濯缨闻言一笑:“想必姑娘是明白哪方要重要些了。”
点点头,千叶心道我明白的,肩负着整个家族的未来,我只能为凤凰族而战,可从拜入长阳派那一天起,我便只想为他而活。
千叶看一眼台下的师父,那青年男子在人群之外负手而立,见她目光看向自己,朝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前辈,得罪了!”千叶话语一出,长剑跟着出窍。台下众人众妖皆屏住了呼吸,看那长剑用最简洁的招式,与莫离的长戟在空中相互碰撞,却舞出了最灵动的姿态,仿若那剑也沾染上了凤凰的灵气,剑气皆化作了凤凰的尾羽。
一场比试打得酣畅淋漓,千叶使一招声东击西,莫离一眼看破,直击过去,千叶仗着自己的轻盈,移行至其身后,伸手便是一掌,莫离却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虽然看似安稳地化了那一掌,千叶却立马意识到莫离身上有伤,且伤得不算轻。
台下看上来只能看见二人打斗中结起的屏障中白光一抖,几乎看不出端倪,陆濯缨觉得不太对,却也看不出太多,转头看一眼东方恪,见那长阳派掌门面沉似水,并无任何表示。秋水台主隔着帘子看着台上,轻摇了摇头。二人在争斗中无法开口,千叶传音至莫离处:“前辈身上有伤,停手吧!”
第9章同居
千叶想要中止比试,莫离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手下招式更劲了些,以此来表示继续的意愿,千叶无法撤招,只好迎上去。
千叶一招全力使出,身后毫无遮挡,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劲气,带着必杀的恨意,直直地撞向千叶后心。那劲气来得悄无声息,观看的竟无一人注意到,千叶也是直到那劲气几乎触碰到自己才感受到,来不及招,只好一个侧身翻过去,劲气堪堪从腰上划过去,立时便见了血。
千叶吃痛翻滚在地,那劲气受千叶挡了一下竟然没被减弱多少,直直朝莫离刺过去,与千叶那已经送出去的剑气一起击中莫离伤口,莫离连连后退几步,尚未站定便吐了一口发黑的瘀血。
莫离撑着长戟站起来,千叶愣愣看着他,心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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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这猎人身受重伤且被劲气袭击,再来两个自己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不由得升起一阵崇敬之情。莫离伸手抹掉嘴角的血,道:“我输了。”
“不,”千叶立在他面前轻施一礼,“晚辈胜之不武,不作数。”
莫离笑了笑,竟带了几分长辈看孩子的宠爱,觉得面前这只小凤凰傻得可爱,很像很多年前的她。他一挥手撤去屏障,于是接下来的话音便一字不落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榜首是千羽姑娘的了!”
千叶瞪着眼睛看着他,张口想申辩什么,莫离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后生可畏,千羽姑娘不必谦让。”
原以为还有更多更激烈的好戏可看,榜首却就这样安稳地落在长阳派,这一战,虽未解了凤凰族与长阳派式微之险,却也为后来之中兴打下坚实之基。只是可怜了那只小凤凰,要以一己之身担起这样重的担子。
不过若是身后有人,陆濯缨想,亦当是甘之如饴吧。
远处将整个场景在眼里的莫予,看清了莫离最后受的那一击,缓缓皱起了眉。
言朗有段时间没使用灵力了,不过净化了一栋楼的怨气,便觉得有些累,不知不觉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中间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应该有人,寻了一圈看见厨房里有一个身影,于是安心地又去见了周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几乎都落了山。他依稀记起中午没吃饭,正寻思着有些饿,就看见路远端着菜从厨房走到饭厅,他看他一眼:“醒啦老师?吃饭了。”
言朗沉默着,从跟路远相见之后,他越来越频繁地梦见过去。他恍然想起方才自己迷迷糊糊梦到的小时候的莫予,想起那场决试,想起那只小凤凰。
在长久的时光中,言朗一个人抱着久远的记忆不愿撒手,他提着那把环首长刀,只身面对着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面对着血腥的战场,身后空无一人。他记起自己是怎样羡慕千叶,羡慕她身边有人可以陪,羡慕她惦记的人同样惦记她,于是所有重担与苦难都是甜的,于是在走过短暂的相伴之后,也能一个人从容面对浩瀚的时光。
而他呢,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与他心意相通,没有人愿意记起他,没有人在生命尽头等他,他所有的寻觅,都是一厢情愿。
“老师?”路远侧着身子往沙发上看,见言朗低头不语,于是加大声音又叫了一声,“言朗!”
言朗被这一嗓子喊得从记忆里摔出来,无奈地伸手碰了碰眉心,应道:“来了。”
言朗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发了愣,他没想到自己能吃到路远做的菜,总觉得要是会有这一天,也不该是这样丧的时候啊,于是弯起嘴角苦笑一下。
“你先前说,那人,哦不,那魂是借了我的灵力才有能力离开那栋楼,并且诱惑了死者?”路远问。
言朗从回忆中走出来,心口还隐隐有些发堵,但仍旧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镇定:“是这个意思。我告诉过你吧,你的灵力很特殊,很多人和其他东西都想要。”
“哦。”路远点点头。
言朗不知道这人是从小被吓多了习惯了还是心一直那么大,明明自己很危险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还在饭桌上讨论这样煞风景的话题,真是辜负美食。
想完这些,言朗突然又是一愣,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心情了。像是从前面对莫予的时候,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却忍不住在心里对他的一举一动提出看法,嘀咕到连自己都嫌自己嗦,不由得生出一种类似于生气或者懊恼的情绪来。要说这情绪是恨铁不成钢吧,却又带着想要把控对方的隐秘愿望,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出于自己过度且过敏的,关注。
“还有一个问题。”路远皱着眉咬着筷子,“以前我就算看不见那些东西的时候也能从气息上判断,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他不是人啊?”
言朗平静地夹了一筷子萝卜,说:“大概是你爷爷的符咒失效了,你一直被压制的灵力在恢复,恢复过程中感知能力暂时减弱也是有可能的。”
不,其实不是。你的感知能力没有出问题,分明是有人故意掩去了那魂的气息,分明是有人,想将我们俩,推向某个看不清的方向。不过,不管那人是谁,这出戏都做得太拙劣了。
他把筷子放进嘴里才发现自己夹的是从来不吃的萝卜,于是假装擦嘴巴,偷偷把萝卜吐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动作和他失神的表现,通通进了路远的眼睛。
“你现在一个人太危险了,搬过来吧。”言朗从容道。
“好。”
言朗原以为路远仍旧会拒绝,都准备好后面的说辞了,没料到他这么爽快,于是被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噎了一下。咳嗽两声,对面就推了碗汤过来,言朗抬头看了路远一眼,道:“谢谢。”
这一天显得格外漫长,在偶尔的搭话声与长久的呼吸声中,黑夜却仍旧是无可挽回地降临了。
两人打定主意第二天再抽空去路远家拿换洗衣物和必需品,于是言朗找出洗漱用品给路远,顺便拿了自己的睡衣给他,路远接过来,听他讲了浴室里各处的物品,心不在焉地朝浴室走去。
言朗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些洗漱用品其实并不是自己家里备用的,而是专门给路远准备的,没想到这样快就派上了用场。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以后就由我来看顾你了。”
其实言朗并不想这么快就出现在路远生活里,即使知道就那样不露痕迹地护他到最后是不可能的事,还是期盼着能让他多过几年普通人的日子,即使这日子是偷来的。
可是言朗没想到那些人能这样快地发现路远,试探来得那么快,竟然妄图以梦来伤路远,而路远爷爷大限已至,没有了他的压制,路远的灵力只会恢复得越来越快,同时招来越来越多的觊觎,且自己在暗中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言朗好似终于不用再守不愿守的秘密那样,解脱般地想:既然控制不住,那便不必再躲躲藏藏,正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拼尽这一己一身,守得他周全而已。
天道不容他,可我陆濯缨,偏偏要他好好活着,这是我欠那个人的。
好不容易为人一世,他才十九岁,还没有看过人生的大多数风景,还没有毕业,还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想到这里,言朗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样,嘴角上扬,而后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凄凉,这样一个清晰的认知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他会有他喜欢的姑娘。
路远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言朗正往沙发上铺被子,他惊讶地“嗯”了一声,言朗闻言转头看着他,笑道:“本以为劝你过来还得要点时间,房间还没拾出来,你先睡我那里。”
“不一起睡吗?”路远一脸真诚地望着他,言朗失神了一秒,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天真地问出这种话。
一秒之后言老师在心里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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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了一番严厉谴责,觉得自己面目可憎。那感觉就好像糟蹋了一个干净孩子递过来的一颗糖,而那个孩子给你糖不是为了讨好,没有任何目的,单纯就是想分享给你,而你作为一个大人,却心怀鬼胎。
就在言朗跟自己挣扎一番想要无耻地说“好”的时候,路远突然道:“不行不行,老师不能跟我一起睡,我晚上做噩梦会吵到你。”
言朗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被这大起大落搞得心累,他看着路远认真的脸,为自己的私心找了个借口:他的灵力还未恢复,做噩梦的时候,我可以帮他压一压。
“没关系的,”言朗压住心里各种吵闹的声音,露出作为一个老师极具说服力的笑,“吵不到。”
第10章道士与假证
手中的剑在直抵对方喉咙的瞬间顿了一下,面前本来注定要输的人突然不见,转瞬出现在莫予右前方,同时掐住了他的手。那动作瞧不清是怎样发生的,符咒的力量几乎在那人消失的同时就已碎掉,寒光如雪的剑应声而落。
“已告诉过你多次,面对敌人切不可心慈手软。”面前的人一身青衣,伸手拿下脸上的黑布,露出轮廓分明的脸,剑眉星目,语气很严肃,还带了不易察觉的无奈,“不过已是难得了,若不迟疑,我此刻便是你的剑下亡魂了。”
“哼。”莫予起长剑,声音带着些褪去青涩时的沙哑,“早知道是我取你了,如果是别人我才不会手下留情呢。”
夜色未央,莫予看不清陆濯缨的表情,只是听见那语气柔和了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不改,以后真碰上什么事,吃亏的是你自己。”
“有我取在,我能吃什么亏!”语气一如既往地傲慢,最后一个音微微上扬,带着不容易察觉的亲昵,“我说,干嘛每次来试我都得蒙面啊,愚蠢的世人,你不晓得你再怎么改装再怎么遮掩气息再怎么换招式我都能认得出你吗?”
陆濯缨闻言轻笑一声,东方泛出鱼肚白。
“我取,你看天亮了。”
“什么?!”言朗听见身旁的人口里吐出一句话,他一下子从床上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去看路远,凭借着猎人极好的视力,看见他眼睛转动了两下,像是即将醒来的样子。
路远睁开眼睛,发现夜正深,旁边有一个坐着的身影。身体僵住,路远花了两秒钟确认了一下自己身在何处,想起来之后放松下来,迷迷糊糊道:“老师,你怎么还没睡?”
言朗没说话,路远已经醒了七八分,惊到:“是不是我吵到老师了?”
“不不,没有。”言朗开口,“是我自己醒的。”
心跳如鼓,震耳欲聋,言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刚才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路远刚才正梦见天亮,被言朗的声音打断梦境,于是将梦记得格外清楚,他想了想,道:“不是噩梦,梦见两个人,好像是在练功。”说完他自己笑了一下,又说:“老师别笑我,我老做些奇怪的梦。”
路远不知道言朗是什么表情,只发现他的回话并没有带着想象中的笑意,虽然仍旧温和,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干巴巴的:“睡吧。天亮还早呢。”
路远应了一声,躺下来,翻侧了身子背对着言朗,他想起梦中那两个人,似乎,以前也梦到过。
言朗对着路远的后背,伸出手,掌心有隐隐约约的白光,四月末的夜晚,舒适的暖意从路远的背心开始扩散,他很快再次睡了过去。
言朗轻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顺势一带,将路远的姿势换成平躺,他坐起来,俯视着路远的脸,再次伸手,在他额上凌空画了个符咒。最后一笔提起,符咒化成细微的光芒,敛入路远的眉心,带着清凉的属于言朗的气息,渗透进路远的身体,将那血管里不断苏醒的灵力安抚住,同时逼得蠢蠢欲动的暴戾之气暂时蛰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言朗突然又陷入了恍惚。他仔细打量着路远的脸,那是一张跟自己不一样的,真正干净好看的脸,跟他的灵魂一样干净好看,因为没有多余的记忆而干净,而好看。让人不由得会猜想这个男孩睁开眼睛时会是怎样的明朗,而路远,也真的长成了开朗阳光的样子,即使只是看起来。
时光太漫长了,言朗想,自己有着二十七岁的身体,却有着不同世纪的记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很久没有跳动过,可是这样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路远的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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