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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言朗挤出一个不甚诚恳的笑容来:“恕不奉陪了,仪蕴还需要抓紧时间治疗呢。”
“不用白力气了。”方一月在他背后摇摇头。
言朗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又垂下视线,笑了一笑大步走开了。
身后的方一月立在原地看他走得远了,才轻声开口:“明明我才是最早遇见你的人。”
他转头看向唐家主宅的方向,眯起了眼。
言朗带着唐仪蕴很快与唐仪宣汇合,唐仪宣一见到唐仪蕴就红了眼睛,像是一头悲伤且亟待爆发的小狮子。
唐仪蕴不能说也不能走,只好默默地摸摸他的头。
三个人不敢耽搁,当即朝着上南山而去。
到了上南山言朗才发现,上面一切都十分井井有条,超出他的预期。
将唐仪蕴和唐仪宣安顿下来之后他问了问玄清,得知是因为有一个猎人帮着玄清在处理山上的事情,那猎人叫做张子扬,他已经去世的奶奶是个占卜者,是玄清的师妹。
大约就是千叶和她侄女提到过的那个子扬了。
唐仪蕴早已经疲惫不堪,看样子是从被唐仪安抓到就没有合过眼,因而一沾枕头就着。趁她睡着,玄清检查了她的伤势,将言朗叫到了室外,摇了摇头。
言朗神色黯淡下来,之前看见她的时候他就有过相同的猜测,后来方一月说出了同样的话,而现在连玄清也这样说,看来是真的终身难以行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去迟了。”
“二哥没事的,我养仪蕴姐姐一辈子。”唐仪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颇有些艰难但是十分坚决地说,“我也会替她,替父亲报仇的。”
言朗看着他咬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疼惜。于是伸手摸摸他的头,心道我是颠簸惯了,可你却是突然从锦衣玉食的无忧世界被抛入了丛林。
“仪宣已经长大了,哥知道。”
傍晚时分言朗见到了传闻中的张子扬,发现那是个不苟言笑且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已经显示出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沉稳来,竟然有些像是小时候记忆中的唐乾,只不过脸庞却是要年轻俊美得多。
张子扬对他应该是知道的,见了他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在突然多了言朗两兄弟的桌子上一如既往沉默地吃完了饭便去了外面安排事情。言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玄清道:“除了辰南,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后辈了。”
言朗点点头,见唐仪宣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温和道:“快吃,吃完我们去看看你仪蕴姐姐起来没有。”
唐仪宣点点头,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等玄清放下碗筷之后麻利地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言朗偷偷在门口看着他,发现这只会拿剑的小少年真的小心翼翼地在学着自己不懂的事情,心里在乱世的浮动中难得地多出了一丝安稳。
玄清的意思是,让言朗也在上南山上静观其变。
而唐仪蕴被之前的经历吓得厉害,总是做噩梦,每次惊醒了都一脸惊慌地在找言朗。几次之后她自己意识到不对,于是刻意地压制了自己的情绪,可即使她已经不会说话,那点反应还是一点不差地落到了言朗眼里。
言朗想想不知身处哪里的路远,听闻鱼城现在暂且安稳,便在山上多待了几天,平时教一帮有上进心的孩子练练剑。
唐家山谷里的人全部都被唐仪安和何八枪不知用哪里的邪术控制了心神,想来在人手充分壮大之前他还不会轻举妄动,他看着平时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张子扬,偷偷谋划开了。
时间自路远到地府已经过去了七天,他此刻正站在高高的罗酆山巅,俯视着自己的作品。
这巨大的阵法正在等待最后的祭品。
酆都大帝和十殿阎王站在他身后,都惊叹于他这阵法之绝妙与位置之确。路远自己知道这绝不是这一年多以来言朗交给他的知识所能完成的阵法,其实他在与阎罗王谈条件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而后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
他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做不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常常会有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全世界除了我谁也做不到的强烈感受。
一如此时。
那是前世,是莫予已经融进骨血,不,融进灵魂里的东西,已经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本能。
他不出声地笑了一下,转身看着酆都大帝:“希望各位殿下能够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酆都大帝点点头:“这是自然。”
路远点点头,秦广王突然开口:“你不觉得亏吗?有可能丧命,却只是为了找一份记忆?”
阎罗王看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仍旧是盯着路远。路远摇摇头:“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记忆,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我不做,别人就要做。”
其实我才不想管什么别不别人,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一肩扛起来的英雄大侠,更不是地狱不空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只不过他是个担着责任的人,天塌下来他都要去顶,我没办法,只好也替他顶一顶。
冥界这一晚上没有风声,是一片寂静的永夜,像是在哀悼些什么东西。
路远拔出落叶,那剑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一直震颤着,他安抚般地小声说:“乖,别怕。”
而后他伸出左手,将剑锋放在手心,狠狠拉开一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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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血液像是受到外界的什么吸引,争先恐后地从那伤口里面涌出来,路远脸上毫无表情。
再一道口子,又一道口子,血液带着身体的温度急速往外流失,他伸开手对着崖下,铺天盖地的血雾渐渐笼罩了整个阵法。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液是这样有力的牺牲,大约是万物都唾弃他这样的半妖吧,本就不该存在还要拥有那么强大的灵力因而格外招人恨。所以从天到地,从人到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吸吮他的血液,要看他在苍茫之中痛苦挣扎。
而他偏偏不要如了这天地的愿。
第77章旧事
这一日言朗早起去看唐仪蕴,发觉她脸色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糟糕,而后他与张子扬在山上检查了一遍四周的阵法与屏障,结束之后在一片平地上坐了下来。
言朗看着远处的风景突然开口:“暖风现在过得挺好的。”
张子扬惊讶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从凤凰窟来,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担心暖风的?”
“猜的。”言朗笑一笑,“玄清说你奶奶是个占卜者,一下子就想到暖风了,所以试探你一下。千叶那个小侄女也很好,她很担心你。”
张子扬沉默了一下,又说:“嗯,我到她的来信了。”
言朗点点头:“子扬,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不管是等灵能界的其他人先动手,还是等那些妖魔鬼怪先动手。”
他沉吟片刻接着道:“愿意一起吗?”
张子扬看着他突然笑了,这是言朗第一次看到他笑。他说:“司镜使大人,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路远以血为祭,启动了此任酆都大帝任职千年以来见过的威力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封魔阵。
这阵法要完全发挥它的功用,怕是祭血的人有十条命也不够,然而对这地狱里的恶鬼众来说,路远的半身血已经足够让它们在孽镜台的功用完全恢复之前再不能作出什么乱子了。
阵法的光芒将冥界照亮得如同白昼,那一瞬间地狱里的恶鬼和在冥界逗留的所有邪物一同嚎哭起来。
天地为之变色。
心神不是特别坚定的地狱官员,有些已经被这万鬼同哭的声音震慑住了心神口吐鲜血了,还有两个掌簿直接晕了过去。那声音好像不是从耳朵里进去的,而是直接炸在了每个人的脑子里和心上。
秦广王最不在意面子这种事情,早就将自己的感官封了起来,此时双手又覆在了耳朵上。其他几殿阎王爷一个接一个封住了耳道,阎罗王皱皱眉,也捏决封了自己的听力,却也不过是聊胜于无,只觉得心神稍稍安定了些。
从始至终只有酆都大帝和路远对那凄厉骇人的声音充耳不闻。
阎罗王心想,自己千年前不同意酆都大帝的选任,看来说不定是自己错了。而同一时刻酆都大帝却看着路远在想,如此强悍的灵能,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是万万留不得的。
如果说在路远和酆都大帝之外这冥界还有一个例外,便是那孟婆。她仍旧安然立在忘川河边,看见那些魂魄尽皆痛苦不堪,还有部分冤孽深重又弱些的直接被散了魂,面上无悲无喜。
她不怕什么万鬼同哭,因为她心里压根没有期待,因而同样没有弱点。
嚎哭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渐渐低了下去,冥界万物同归寂静的那一刻,路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他的心志当然足够坚定,可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凡人的。
他抬头看一眼阎罗王,便一头栽了下去。
秦广王殿中,因为失血而陷入昏迷的路远已经睡了半天,阵法是在阳气最足的正午启动的,现在已经是傍晚。
酆都大帝确认过短期内不会再发生暴/乱便又去闭了关,将剩下来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阎罗王。
此时阎罗王与孟婆一起正站在路远榻前。
孟婆开口:“若是一下子恢复记忆,任他再强之人也会容易迷失心智,此时趁他尚在昏迷,正好可以像做梦一样去接受。”
阎罗王点点头,想起他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不知道自己选择履行承诺是对还是错。
孟婆在地下一直做着消除人记忆的事情,恢复记忆的事情自然也是长项,甚至比前者还要做得好,却一直没有人知道。
她在路远身体上方画阵施法,而后将一碗已经提前熬好的汤药给他灌了下去,便平静地坐在了一旁。
她一向无牵无挂,上次却答应了司镜使要替他看着他,那现在也暂且由她来守着吧,这是职责,也是她难得的一点点同理心。
一千年前,唐家在莫予十九岁生日之后接到了秋水台的委托,陆濯缨带着莫予完成委托回到莫家,发现家宅里的人全部被换成了新面孔,而陆濯缨也在第二天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离开,整个莫家从上到下,对莫予来说,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牢笼。
莫离与莫赐始终没有向他解释一句,跟从前一模一样,而莫予这一次从头到尾都呈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
他自认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除了陆濯缨。
莫离一向是个十分杀伐决断的人,莫家换掉的人,该死的大约都死了,不该死的一定都被确认了不知道核心事件,或者被确认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而这些秘密的中心,就是莫予。
他对自己的力量和血液早有感悟。
他开始担心与自己最亲近的陆濯缨和唐越是不是都受到了什么胁迫,以及从小跟他到大的阿七,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而这一切的根源……
三个月之后,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各大门派在上次秋季盛会之后再一次聚集到了鱼城,为讨伐妖孽而来,那妖孽,便是莫予。
灵能界在一个月之前突然传开,莫家小公子莫予是夜妖所生。天下一片哗然,甚至惊动了秋水台。
灵能界的人还没有针对这事情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法,虽然这事本身也与他们无关,然而以此为起点,一切开始变得乱七八糟。
当时凤凰族与龙族式微,妖魔两界不顾与人类千百年来苦心维持的和平,突然对灵能界发难。一时之间各地战乱频发,已经波及到了普通人中间,每天都有无数无辜之人死去。
莫家反应最快,他们很快找到千叶和秋水台,与长阳派一起召开了天下英雄大会。没想到在大会当日,天降奇石,奇石之上的文字非常隐晦地指出,罪孽都系于一人之身,此人的存在不合天地之道。
因为妖魔突然进攻被打断的灵能界的激愤更加夸张地爆发出来。
不顾莫家的说法,灵能界在方古令等人的主张之下,已经决定要杀了莫予并散其魂魄来祭天。
莫离与莫赐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莫予仍旧平静地住在那院子里,看着外面山雨欲来的风景,连着很多天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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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莫离和莫赐是不会将他交出去的。
他们舍不得。
就在灵能界的矛头指向内部,准备进攻莫家之时,莫予却突然失踪了,灵能界众人在莫家找不到人,便放了一把火烧山来泄愤。就此,鱼城最大的灵能世家终于化成了一灰烬。
灵能界与妖魔二界陷入了长达数月的胶着状态。
在段时间里,陆濯缨带着莫予东躲西藏,同时在山川之间游走,不停净化人间战场的怨气,以防怨气生变,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
自从被陆濯缨带出莫家以来,莫予没有见他真正地笑过。
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莫予直截了当问为什么或者小心翼翼试探的时候,他都只是摸摸他的头,什么也不说。
往东边,终于快要走到石镜山,莫予想起从前跟陆濯缨说过的话,心想他们真的可以一起去看石镜了。傍晚他去拿药,才发现临出门带在身上的药丸已经告罄了。
分别大约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一天晚上陆濯缨迟迟未归,莫予在两个人暂时落脚的山洞口等他,却等来了一只青鸟,他接过青鸟化成纸条,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南面。”
他愣了一下,心里模模糊糊感受到了点什么,鬼使神差地捏了个决隐去自己的身形和气息,往南面的树林而去。
不多时感受到一个屏障,屏障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言朗,另一个是莫予不曾见过的人,一身灰布长袍,看上去十分朴素,同时又十分出尘。
应该怎样透过这个屏障去听里面人的话呢,莫予正在迟疑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猛地往前一送,他慌忙抓住旁边的树干才没有摔倒,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见到。
他回过头来,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屏障,却谁也没有惊动。他诧异地站起身子,发现这屏障就像完全没有感知到他似的。
他沉住气躲在树干后面,两个人的对话刚刚好听得清。
不知道灰袍子的男人问了什么,陆濯缨沉吟片刻,说:“还没发现关窍。”
“我取,你一向是拎得清的,这已经多久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拖拖拉拉。”
“是。”陆濯缨低下头,“这段时间忙着净化的事情,而且他也一直没有发过病,我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况且,况且我觉得他就算真的是妖,也不会伤人。”
背对着陆濯缨的男人终于转过来对着他,莫予便看清了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他语气平淡,却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取,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不是在为我做事。除了仅存的上古神兽族裔龙族和凤凰族,妖之所以是妖,那可都是不可控的敌人。”
陆濯缨低下头,那男人接着道:“这世间的修道之人,无论修何种道,大致都是想要长生的。拥有莫大能力或者权利的人,总是想将拥有的时间延长再延长,历代帝王大多如此。可天道轮回,在灵能界,通常能力越大的人,活的时间越短。普通落单的灵能者好歹用用力还能活个三四百年,我们这些人修过去修过来,最久不过也就比常人多出两倍的寿数。天道不允许出现例外,你可明白?”
莫予瞪大了眼睛,他其实不怎么明白男人这番藏着许多未知信息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清楚明白地听懂了他话语中的命令意味。
“我明白了,一旦确认,”陆濯缨说到这里沉默了很久,而后是用平淡的语气吐出了剩下的几个字,“格杀勿论。”
路远躺在床上突然难受地皱紧了眉。
第78章生变
莫予慌忙夺路而逃,找了个山洞将即将发病的自己塞了进去。
身体被另一个愤怒的人占领了,他的嗜血欲望逼得莫予发疯,只好拼命地破坏。
意识不断在挣扎,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看见陆濯缨正揽着自己。莫予呼吸越来越重,大吼道:“没错!我就是妖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抱住他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劲却一点也没有松懈下来,莫予恨意上头,见挣不开他,便瞧准了洞口一方支棱出来的石头角,猛地带着陆濯缨撞了过去。眼看着他的胸口正对准那锋利无比的石头,避无可避,陆濯缨慌忙一转身子自己垫在了下面。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陆濯缨跟着闷哼一下,箍住他的双手不由得松了,陆濯缨自己似乎是感觉到了,又勉力紧了一紧。
莫予愣住了,眼里显出清明来。这一下他用了全力,因为愤怒比平时更加不易控制力量。他感受到背后陆濯缨口中温热的血液滴落在自己脖子上,而后两个人一起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莫予痛苦地嘶吼一声,陆濯缨的力量已经控制不住他,他用力一挣便挣了出来,随后敲晕了陆濯缨。
他本想马上逃跑,见陆濯缨伤得严重,便运起灵力替他疗伤,而后趁他还睡着,逃出了噩梦一般的山洞。
该去哪里呢?
莫予看见山川苍茫,而自己无路可走。
他不管不顾地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鱼城莫家山庄的脚下了。
原来一直想要逃离这里,最后还是只能回到这里。
他上了山,却只看到满目的疮痍。
曾经显赫无比的莫家已经不在了,整个山庄早被灵能界中的人联合起来夷为平地,那人为的大火蔓延至整个后山,曾经灵气十分惹人羡慕的地方,终于是变为了百年之后也不会长草的哀怨聚集之处。
这里这么多尸首,都是谁的呢?
莫离呢?莫赐呢?
他疯了一般在那些焦黑腐烂甚至已经见了白骨的尸首中间翻翻找找,终于是在夜晚来临的一场大暴雨中痛哭失声。
他在雨里跪了一夜,第二天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摇醒了他,他睁眼看见是早已经离开的阿七。
他大约懂了前段时间阿七为什么也会消失了。
阿七带着已经心力受损的莫予到了上南山下言水边一个小村庄,村子里一共有六百一十八户人家,在村南头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员外住宅,莫家剩下来的人口全都挤在这废宅里面。
莫予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他看见自己的嫂子正抱着刚满周岁的侄子莫宁坐在院子里用早饭。莫赐从里面的屋子出来,一眼看见门口的他,愣了一下,而后大声喊道:“致之!父亲!是致之!”
那脸上的喜悦是不加掩饰的,久别重逢,莫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想念他的大哥。
他强忍心绪走过去,喊:“大哥,大嫂。”
女人笑了一下,抱着孩子进了屋,莫予顺着她的脚步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的莫离。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轻声道:“爹。”
莫离点点头,莫予扑通一声跪下:“孩儿不孝!连累爹爹和大哥了!”
他曾以为莫离和莫予对他毫无感情,留着他这个怪物不过是为了他血液里那种神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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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才发觉,即使是利用,在利用之外仍旧是存在其他的。
父子三人相对无言,莫予终究还是决定要走:“我留下来只会给家人带来祸患。”
莫赐却毫不在意:“致之不用担心,此处暂时是安全的,这里的地形天生是个八卦图样,十分易守,除阿七和唐越先生而外,无人找得见来路。四周我也都下了屏障,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屋子里住了人,即使注意到了也看不清我们的真实相貌。”
莫予心里不安,还是决定既然见到几个人平安了,那自己就该走得远一点,但还是在莫赐夫妇的坚持和莫离的沉默之下决定先住一晚上。
就是这一晚上,一切陡然生变。
夜里莫予被热醒,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大惊之下贴地出了门,跑到隔壁摇醒了莫赐夫妇。莫赐抱起孩子拉着妻子往外冲,莫离已经从外面折返了:“迷药劲儿大。被包围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莫予刚刚到了此地便被灵能界的人发现了影踪,他们连夜围起阵来,在废宅四周点起火,将废宅变成了火海中的一座孤岛。
而整个过程,莫家这几个高手竟然都没有发现。
看样子是蓄谋已久了。
莫离厉声道:“阿七,你自小被老夫从深山抱回养大,老夫一直将你视作我莫家人,我一生没有求过人,但求你能尽全力护住他叔侄两个。”
莫予大惊:“父亲!”
莫离亮出兵器,大开大合一扫,生生在火海中扇出一条路来,路的尽头是满目冷漠与杀意的同类。
曾经所谓的同道中人。
一场酣战,却已经是垂死挣扎。
灵能界的人一拥而上,身后竟然还跟着浑水摸鱼的妖魔,他们见灵能界自相残杀,是妖是鬼都恨不得能趁乱得到莫予的力量。
在暗界的传说中,莫予这个半妖已经成为了得之便能得天下的利器。
几个人都已经一身是血,莫赐大喝一声,一个人缠住了一半的兵力,莫离用出自己仅剩的力气一把抓住了莫予,将他抛出包围圈之外,同时朝阿七大喝一声。阿七应声几脚点在敌人头顶,已经出了敌阵,紧跟莫予,两个人一前一后落地,已经有外围的人反应过来朝他们杀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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