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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他半转开身子,拉过言朗一只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正准备用力,言朗却顺着他的动作圈住了他的肩膀,往前一步,刚好把他抵在墙上。
路远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一起待久了言朗偶尔也会跟路远开些小玩笑,于是此时的路远不由得怀疑这醉鬼根本就是装的,力气大得不得了,自己竟然会相信他真的站不稳。就在路远在心底可劲儿腹诽的时候,言朗另一只手掰过他的下巴。
下一秒,路远感受到嘴唇上的潮湿。
路远震惊地立在原地,头皮发麻,身体僵硬得像一块铁。起先是轻轻的触碰,而后似乎感觉还不够,言朗开始想要撬开他的嘴唇,路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偏头想要避让。言朗顺从地移开脸,将他抱了个满怀,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言朗微微低头,下巴就搁在路远的肩膀上,他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致之。”
“致之?”
路远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这一瞬间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稍微撑开些距离,他伸手捏住言朗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致之?”
言朗只是看着他,迷茫地笑笑,一头栽在他肩上,睡过去了。
路远觉得心里腾地燃起一把火,可惜只烧着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挺喜欢醉酒这一段的,原因嘛当然是哈哈哈哈哈
然后,双线戏份很快就完啦!
你们知道吗?我!我昨天写方一月的时候!把自己帅晕了!妈呀真的我好喜欢方一月!!!
千叶菇凉好酷哦,可是面对陆濯缨跟东方掌门就变小可爱,之后她就比较痛苦啦,因为两个人都无法依靠了。
我发现自己有时候想剧情想得激动了会觉得妈呀我怎么这么厉害,冷静下来又觉得啊好烦哦我写不好大家都不想看,真的是很神经病了。
但是!还是想先照着自己想的写写看!
p大开新文啦,因为有她在,会觉得自己要更努力才好~要不然连作为粉丝都会羞愧唉我的大佬哟。
第22章破阵
言朗第二天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他揉了揉阵痛的头,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他轻易不沾酒,怕影响对事情的判断力,昨夜却是难得地放纵了一次,恍惚想起来上次喝醉还是当年跟东方恪一起醉的。
一张皱着眉又惊讶又生气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路远什么时候露出过那样的表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干脆随他去了。果然不能喝酒,昨晚的事都记不得了,言朗想,生命又空白了一格。
吃早餐的时候言朗发现路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温和又君子的言老师无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路远表情怪异地看了他半晌,道:“没事。”
言朗凑过去,伸手摸在了他额头上,路远往后一躲没躲过去,于是撇了撇嘴。言朗没管他,另一只手还伸出来摁住了他后脑勺得他又躲开。片刻,言朗严肃道:“有点烫。”
面前的人脸色更加不对劲了,言老师疑惑又认真地说:“不舒服就说嘛,等会儿给你买药去。”
路远伸手自己也摸了摸,那里还残留着言朗手背的触感,他小声道:“都说了没事了。”
“老师。”路远终于忍不住,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昨天为什么喝醉了?”
问的是为什么喝醉了,不是为什么喝酒了,这小子,够毒。言朗一边在心里分析路远的字句一边流畅道:“出差去了嘛,一个论坛,原本定的老师去不了了,院长临时拉我顶包,结果刚好碰见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回来之后他们就邀着组了个饭局,一开心就喝过头了。你知道的吧,我们一起从本科念上来,感情挺好的,等你毕业了就明白了。”
事实证明,言老师大约是学文学学傻了,理论用得有些岔,过度解读得厉害。
他的话一出口,路远就腹诽开了:“不就问你为什么喝酒了吗解释这么多干嘛?”
言朗的话路远一点也不信,这么久以来,他从没见过言朗参加过饭局,也从未见他与哪个老师有什么来往,他整个人在鱼城大学就是个不容侵犯的孤立个体,这既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也因为他们灵能者的异类身份。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不信的理由,路远只是直觉,言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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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路远也不拆穿,继续不动声色地追问:“你知道你昨天醉成什么样了吗?”
言朗好奇道:“什么样?”
嗯,表情没问题,看来是真忘了,路远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不易察觉的不甘。他随口道:“你睡得死猪一样,一点动静没有,叫都叫不醒,把你弄到床上去可了我不小劲儿。”
言朗也松了口气,他忘了喝醉之后的事,本来还担心着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他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诚恳道:“下次不会了。”
千叶先前对着唐越未及说出口的法子,是杀掉吐气的巨蜃。眼前的双重结界融合,先解决掉一方,另一方想必也会有突破口。既然知道莫予的血能突破结界,那事情便容易多了。
可毕竟是从活人身上取血,结界本就难对付,若是只用血来解,怕是莫予半条命都得搭进去。三个人在帐中争论了一会儿,莫予持着无所谓你爱要多少给你多少的态度,惹得陆濯缨一腔暗火发不出来。千叶在二人中间说这也不是说那也不对,决定折中一下。她从莫予手腕上取了小半钟血,而后一声不吭地走出去,半晌回来,手里多了根尾羽。
陆濯缨看着千叶手里的尾羽,骂道:“乱来!”
灵能者布阵与破阵皆要借助天地之力,相当于用灵能催动不同力量之交换,这是一种最实用的祭祀。既是祭祀,自然需要祭品,而尾羽藏着凤凰一族的气,是最上等的牺牲之一。
若是以莫予之血为媒,以凤凰尾羽为媒,只要能突开一个口子,破阵当是易如反掌了。
因为扯着元神,尾羽拔除之时痛苦难当,面对陆濯缨的怒气,千叶却只是脸色苍白地笑一笑:“我取哥哥别嗦啦,一根尾羽而已,致之不也流血了吗?”
陆濯缨头一次感觉到身为猎人的不足之处,他虽灵能强大,斩妖刀举世无双,而奇术布阵虽也知晓得多,但终究皆非长处。看着身边的人以自伤的方式去破阵,自己却别无他法,陆濯缨觉得心里爬了千万只蚂蚁。
再糟糕不过了,自己陪莫予受的第一次委托。
好在陆濯缨向来不是那种沉溺于情绪就无法做事之人,当下深吸口气,他便过去默不作声地从千羽手里接过尾羽和装着莫予鲜血的酒钟,问道:“以何法破?”
千羽坚决道:“牺牲力量足够了,那便越简单越有效,破决即可。”
陆濯缨点点头,念咒将尾羽融进血中,正准备出营帐,莫予突然伸手拦住他:“我取,让我来。”
陆濯缨微微皱了皱眉,待要拒绝,却听得莫予道:“我又不可能一辈子躲你身后,况且千叶姐姐说了,水下应该有作乱的巨蜃,若真是如此,还需要你的斩妖刀。”
陆濯缨默然,心知莫予的话无可辩驳,特别是前半句,大约就是莫予心内真正的想法吧。他深深看了莫予一眼,默默松开手。
通知了众人,陆濯缨摆好除妖阵法,提着斩妖刀在平坦的湖边一动不动站得笔直,莫予则寻了个沟堑之地站在边上,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湖面。
一切准备就绪,莫予远远看了陆濯缨一眼,开始念决。
又是漫天红雾,破决藏于其中。陆濯缨远远看过去,嗓子里似乎尝得到那腥咸微苦的气味。那血雾算不得怎样有气势,却有一种极舒张的姿态,当真像是清晨薄雾那样,笼罩着湖面缓缓下沉。
就在血雾接触到湖面那一瞬,莫予大喝一声:“破!”
血雾瞬间消失不见,水下一阵波动,众人屏息,不知那灵力强大的结界是破了还是没破。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水下突然喷出一巨大的水柱,陆濯缨当即大喝一声“谁也不准下来”,而后毫不犹豫纵身一跳沉入水底。
几人奔过去,发现水面晃荡着,连带了那原本纹丝不动的镇子景象也再无真实感。震动从水底下传来,水面不停波动,未几,眼尖的阿七先看出水下远处的镇子边缘模糊掉了。他呼喊了一声,众人便眼睁睁看着那镇子渐渐消失不见,几乎是在瞬间,湖水变成普通湖水的样子,泛着灰绿色,人眼看不出三尺去。
千叶和唐越对望一眼,莫予正待也要跳下去,水面突然炸出巨大的火花,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腾空而出。那怪物通体金绿色,头顶无角,却有一片厚厚的盔甲状鳞片,四爪长尾。
传说中的巨蜃从水里飘摇而出之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上古神兽的威严。
唐越见状催动阵法,巨蜃受到压制无法挣脱,在半空中不停扭动着身躯,发出欲要刺穿人耳膜的长吟。陆濯缨跟在后面从水里高高跃起,斩妖刀划开空气,朝着巨蜃腹部而去,说时迟那时快,千叶猛地一跃化成原形尖唳一声,猛地插入了长刀与巨蜃之间。陆濯缨见状立即招,刀锋堪堪从凤凰尾羽上掠过去。巨蜃受到助力,几下挣脱除妖阵,摇摆着凌空逃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莫予不解,疑惑地朝那凤凰喊道:“千叶姐姐?”
千叶落地变回人形,陆濯缨几步赶过来,确定她没被自己伤着,才有些严肃地瞪她一眼。千叶忙解释道:“我取哥哥先听我说,巨蜃乃是上古大族,说起来亦曾能与凤凰一族并肩,虽受龙族排挤式微至此,但好歹也是神兽。我去哥哥虽然手握斩妖利器,可倘若真伤了他性命,怕也是有大麻烦。况且背后之人才是那罪魁祸首。”
“什么神兽不神兽。”陆濯缨有些不屑,顺手将刀隐去,“只要一天握着斩妖刀,无论神魔人鬼,但有罪者,我照斩不误。”
陆濯缨话音刚落,天边轰隆隆传来一处雷声,不知道是谁在渡劫,莫予想,或许是刚才那巨蜃也说不定。眼前的陆濯缨是陌生的,可仍旧是强大到让他只能仰望的,是只能拼命想要靠近却永远无法与之比肩的。
唐越神色一凛,虽是长辈却在看向陆濯缨时略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敬意。千叶闻言有些怯怯地看陆濯缨一眼,陆濯缨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了,于是放软口气,微微一笑,如常温和:“我看那巨蜃早已重伤,此次水淹槐树村,大约是看中此处地灵来养伤的,我本也无意非得要他性命,可天道有常,他这几百口人命,本就得生受着。”
至于那背后之人……既然终于开始行动,接招便是了。
第23章二十岁
转眼已是六月中旬,考试周即将来临,路远班上的同学都计划着可劲儿浪一回才心面对期末,于是一年一度的聚会就定在了周六。作为班长的徐瑶张罗着包了一家小电影院,准备吃完饭之后去看电影。
聚会前一天晚上路远半夜从梦中惊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爬起来去找水喝,走出卧室,发现言朗房间的门下有光从缝隙里漏出来。他想起来徐瑶跟自己说过也邀请了言朗,迟疑了两秒,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站在言朗门前。
自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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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朗出门醉酒回来之后,虽然课是照旧上,生活照旧过,言朗仍旧是那个温和的言老师,可路远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好像跟他之间又隔了一层帘幕,怎么也掀不开。
他突然晃晃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扔出脑海,轻轻敲响了门,没有应声,又再敲两下,还是没反应。路远略有些猥琐地把耳朵贴到门上,没有听到一点声响。
他挠挠头,以为言朗是忘记关灯已经睡着了,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言朗的声音,有些低:“怎么了?”
路远转过身面对那门,道:“老师,明天班上聚餐,班长说你蹭了我们班这么久的课,让你也去……去吗?”
门里又没了声音,就在路远以为不会等到回复的时候,言朗道:“我有事,就不去了。”
“哦……那晚上看电影呢?”
路远这次很快等到了回复:“应该也去不了吧。”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失落,可就言朗做人做事的风格来说,去了才不正常吧。路远同学秉承着想得多长不高的原则,一贯能在深究自己内心的时候刹住车,于是道:“哦……晚安。”
路远回房间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努力地张开眼睛,像是要确认一下自己身处何方。后半夜恍恍惚惚地终于睡着,却全是跳跃着的梦。
梦里的路远偶尔像是在追着言朗走,偶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身处异乡。无数混沌且莫名其妙的场景快速地翻过,路远突然站在了一处高高的凉亭前,目之所及皆是山顶的苍绿,背对着他立在栏杆边的言朗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只是平常的温和,而满是温柔的慈悲与了然。这是整夜梦里最清晰的一幅画面,路远看着那眼神心里一滞。闹钟响起来。
路远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聚餐的整顿饭没滋没味的,平时虽不与人深交但在人群中就欢脱的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同学们觥筹交错放声大笑,有一种置身在世界之外的错觉。他恍惚地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没有资格进入到任何人的生命里,包括自以为已经很亲近的言朗。
电影院里,交好的同学们都连着坐,路远本来跟几个稍微熟一点的同学一起准备坐在右边靠门的一排,结果顺着空位坐下来刚好少了一个位子,大家有些尴尬地说着要不几个人都往后挪一排,路远照常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没关系,你们坐这儿。”
然后一个人走到后排,坐到了靠中间走道的那一边。
电影快要演到结局,那些情情爱爱的,不是路远喜欢的题材,却惹得班上多愁善感的女生在后半段都抽抽噎噎的。幕布上面男女主角在风暴中相拥,画面很美,路远想。但感想也仅此而已。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或者只是无意,路远往右看过去,发现言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刚好坐在他这一排的门口,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整排的空位。
明明没有人,可是像银河。后来路远回想起这个场景的时候这样觉得。
那个时刻的路远仍旧是平静的,门没有关严,透进来一束光,路远看见光线里面有许多轻盈飞舞的尘埃。言朗安静的侧脸笼罩在那光线里面,他抬着头很认真地在看幕布,路远看见他的嘴角有上扬的弧度。
心怎么会这样满,都有些发痛。
路远回过头看着幕布上那个长长的镜头,安静地笑了起来。
电影放映完毕,大家三三两两往出走,路远却没看见言朗,不由得怀疑方才看见的言朗是自己的错觉。有些同学约好去ktv,也有些打算去水吧,徐瑶经过他身边时招呼了一声,打算问问他的意见,他却随口就道:“路上小心点。”
等人全都散去,就在路远一个人留在电影院门口茫然四顾时,手机震动,到一条短信:“负一层停车场等你。”
他笑了一下,将手机塞回裤袋里,大跨步朝停车场走去,走了两步他开始奔跑。
路远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迫切地想要见言朗,也许是为了证明方才看见的微笑不是幻觉,进而证明,言朗出现在他生命里这回事同样不是幻觉,哪怕言朗始终是他看不透的迷。他现在怀着感激的心情很想抱一抱言朗,即使终有一天会分别,也要感谢他曾实实在在地进入他的生命。
路远走进地下室的时候笑容是明朗的,带着张扬的少年气,言朗不由得愣了一下。等他走过来上了车,忍不住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路远大声回答:“马上就是考试周了!”
言朗笑了一下:“因为考试周完了就放假了?”
路远:“不是!”
言朗挑起一边眉毛表示不解,路远笑:“开心需要什么理由吗?”
言朗语结,摇了摇头,他总能被路远噎住,因为路远大部分时候对待事情的逻辑都是: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于是也笑笑,不再说话,发动了车子离开。
车子开了一刻钟左右路远才意识到路线不对,本着就近原则,徐瑶定的电影院其实离学校并不远,即使言朗家在学校的另一边,也早该到了。他于是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平常的路。
六月傍晚的风不停歇,他莫名觉得有什么久远的回忆迎面而来,听不清话语看不清表情,只有不知何处的情绪漫过心头,都带上感慨的旧意。在这样莫名的情绪里,方才高扬的快乐被藏了起来,路远的声音也变缓了些:“不回家吗?”
言朗故作神秘地笑笑:“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六月里最平常不过的一天,傍晚有风,鱼城难得能看见星星,路远莫名其妙地悲了喜了,最后剩下一片平和的心境,可那平和带着旧意。很久以后他回想,觉得那种心境,用一个被后人用得多了于是变得有些矫情,却仍旧有力量且充满诗意的词来说,叫苍凉。
彼时年轻的路远还没有经历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即使他的生命有太多别人看不见的暗处。不过是一场孤独的成长过程,与一场淡淡的必然的死亡过程的见证,以及一份突如其来的亲近关怀,却已经足够一个少年在某一个瞬间开始蜕变。
成长与什么具体事件有关吗?也许吧,对有些人来说是这样,可是对有些人来说,长大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是心里的一片惊涛骇浪,或者蜻蜓点水。体察到人生与宇宙茫茫,就是那刹那,改变只在心里发生。
路远审视过去的时候常常会怀疑那一天是一场梦,就像他人生里大部分的记忆与经验一样,都是假的,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是假的。他不敢分辨,却又强迫自己一遍一遍回忆证明,证明一切都是存在过的,可惜他连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都无法理得清。
言朗带着他上了鱼城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顶的凉亭里可以俯瞰大半个鱼城,眼前是万家灯火,美得不似人间,而山顶却是只有风的一片漆黑。头上是星空,脚下是人间,路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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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言朗说:“生日快乐!”
路远愣住了,他其实完全没有想起来这一天是他的生日,爷爷在的时候他也几乎没有过过生日,好像路家人对这事都不怎么关心,他也从不刻意去记住。听见言朗这样说,他才在心里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他又思考了片刻,想起来自己从今天开始就二十周岁了。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立在原地没有动静,言朗道:“不开心?”
“不不不,很开心。”路远露出标志性的傻笑,“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自己生日,吓了一跳!”
言朗觉得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呢,想把他的头按进怀里好好揉一揉,又没办法放下自己的矜持,于是笑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送什么,干脆把山顶的风送给你。”
想了很久……吗?路远愣了一瞬,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
后来两个人就那么并肩站在山顶,各自沉默着。路远感受着那风,“念天地之悠悠”一句突然就钻进了心,他鼻子一酸,没有来地想,这是陈子昂的心情吧?是啊是陈子昂的心情,原来从古至今面对天空与风,人的感觉都是相通的。自己表达不出来,可其实同样的心情早就被古人写尽了。
自认没什么文艺细胞的路远在这一刻深深地察觉到一种痛快,在痛快的同时他觉得孤单,像是伸长了手也触不到任何,于是干脆放弃伸出手,即使言朗就站在自己旁边。因为总有言语与文字触及不到的地方,因为“怆然而涕下”时候的“独”,才是跟风一样在瞬间消逝,消逝又永恒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祝每一个人都开心!
第24章送别
这一晚路远又做了奇怪的梦,梦里他又是那个口气狂傲实则敏感的少年,这一次的少年是沉静的,他站在树叶繁盛的路口,听着如雨的蝉鸣声,目送那个被梦里的自己称作“我取”的人离开。
男子着一身青衫,背影萧条却坚决,他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回头朝少年的方向看过来,眼神平静。而后他微微低下头,少年的角度刚好看见他似乎在沉思的侧脸,如画。一直到男子离开很久,少年还立在原地,他心里是平和的,痛感很钝,所以显得跟平和那样般配。
路远在将醒之间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心境,自己跟那少年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可有什么东西穿越过时间,将心情交汇在了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醒过来将梦翻来覆去思考的路远还不知道,背影是真的,离开是真的,心情是真的,所有的声音画面都是真的,独独自己是假的。这一次陆濯缨的离开,没有少年如同从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在后面目送他。
没有杯酒,没有道别。
梦中不识路,因而无以慰相思。
巨蜃逃离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是比较繁琐。自始至终朝廷的人都没有出现过,唐越派去打探的人也再未归来,众人虽已猜到了,却是在又一日之后才到秋水台的消息,朝廷那边受委托的人,全留在了路上。
千叶用宝鼎干没了结界的湖水,底下的槐树村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不过看到那满目狼藉之时,千叶了些力气才止住将水重新灌注进去的冲动。
众人望下去相当于站在碗口看碗底,陆濯缨和唐越见多了修罗场,此时虽也满心不忍倒也不觉震惊,其他人却都有些发愣。远看过去,那断壁残垣之上四处皆是泡发了的尸体和森森白骨,莫予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得出那些东西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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