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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轩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鹰啸
就在怪物即将失去耐心的一瞬间,日山猛然自她身后扑了上去!
他身体柔韧力气又大,尹新月虽然面貌变得奇丑无比,但身材还是如同原先一样玲珑,他用力自身后抱住尹新月,手中匕首已经刺向尹新月的后颈!
“乒!”却没有想到锐利的刀尖无法扎入怪物脖颈分毫。
张启山见势不妙,立即将包中绳索抛出。日山心领神会抄住绳索一端,二人绷紧绳子,三下五除二合力将尹新月五花大绑,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将这怪物制服。
张启山皱着眉头搀住日山,同时用膝盖压制住仍然在挣扎的尹新月。身后则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火光由远及近,来者正是明楼和一群“无脸人”。阿诚心头一凛,忙举起手枪,明楼远远的瞧见了,也顾不得二十多年的老脸,一把拽开领口用力指了指锁骨上的吻痕。
阿诚的耳根猝然通红,放下手枪长舒出一口气:“是大哥……”
张启山侧头一瞥,松下口气,明楼和“无脸人”一起定是事情有所转机。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本来已被五花大绑,双臂背缚身后丝毫不能动弹的尹新月,手指在这时猝然伸长,非人类的指甲如五根铁爪顷刻间刺向张启山的胸膛!
“佛爷小心!!”
……
张启山只来得及接住日山仰倒的身体,怀中的青年胸肺处被怪物的利爪插出了四个骇人的血洞,胳膊还直直的向后挥舞试图将他挡在身后。
一切的场景在张启山眼中仿佛都瞬间化为了慢镜头。
尹新月的指甲从日山胸口猝然拔出,撕开了身上捆缚的绳索,一击不成并不恋战,抢在明楼与“无脸人”赶到之前已经猛地向前逃窜。她的动作极为迅捷,几乎瞬间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火光幢幢的幽暗隧道中。
日山的身体跌落在他怀里。
青年皱着眉宇,极为痛苦,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双目失去了焦距。手臂明明已经挥舞不动,却仍然下意识地抻着护卫张启山。张启山只觉得心魂都要随着日山身上的血洞沦陷,直到他伸手摁住了日山胸口的伤势,麒麟血沿着他的指缝汩汩而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阿诚不知道何时扑了过来双手交叠帮助日山摁住伤口,扭头高喊着:“来人啊!大哥!”
张启山却只能看到阿诚的嘴唇在动。
他看着日山的目光由涣散到了一瞬间的聚焦,俊秀的眉拧起来,唇角呛咳出血沫。他慌乱地想用手指替日山擦掉嘴角的血,然后他听到日山在喊“佛爷”。
声音很微弱,可他偏就听见了。
“佛爷……”
“我在,日山,我在!”
“……”青年艰难的喘息着,本就苍白的容颜在此时血色尽失,嘴唇泛着死亡才有的灰败,他直勾勾的望着张启山,目光中有欣慰、安心、更多的是不舍和恳求。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却仍扎挣着用最后的力气撕开了外套口袋的拉链。“拉”一声,他从口袋中拖出一张纸片。阿诚与张启山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纸上,那是一张照片。青年指尖的血迹糊到了照片的边角,表情一瞬间变得愧疚而又痛苦。
张启山看到那上头隐隐约约是个小孩儿。
日山已经将照片塞在了他的手中。
张启山不明就里,却仍旧死死的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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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看清了,真是个孩子,约莫两岁,穿着锦缎的袄子,十分气派的坐在东北老宅的红木椅子上,朝着镜头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容颜居然有六七分的像日山。张启山的脑中轰一声巨响
日山却已经不行了,他用残存的力气包紧了张启山的手指,让手指死死摁住照片。
“求您……”带着血沫,连气音都很难发出。“孩子……”
“好、好……”
他得到了承诺,眼底跃出愉快的火花。目光忽然又散乱的望向了张启山,呢喃道,“佛爷……别、夺……曰山…姓氏……好么?”他说的卑微,极近恳求。他知道自己已经逾矩了,佛爷都答应了孩子,他还在奢望更多的东西。可是他不想被剥夺“张”姓,哪怕佛爷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不配。
张启山不懂青年为何会说这个,孩子是谁的,什么夺姓氏?他茫然、却又拼命地点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挽留住怀中这人不断流失的生命。见惯了死亡与枪炮的男人浑身都在颤抖。
张日山觉得,他原先最怕的,就是佛爷不要他……
最担心的,就是佛爷会不认宝儿……
现在,他不怕了。
他知道自己卑贱,知道自己让佛爷碍眼。但哪怕死都让佛爷唾弃,他也想颜求佛爷准他入张家的祠堂。他知道自己脏,也配不上,所以不敢奢求同穴,最偏僻的角落就可以,让他有个能在地下看着佛爷,看着宝儿的机会。他似乎能觉察到腹内有另一条脉动,在不断的撞击。
对不起……
“你干脆不要姓张了”,“唯独不想要张日山给我生”,佛爷已经有了心上人……
“不知廉耻!”
“罚的就是你这等毁信灭忠的小人!”
“谁是你哥?!”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是爹爹没用。
对不起大少爷,曰山还是喜欢你。
张启山眼睁睁看着那双终其一生都追随着他的双眸眨了两下,泪水猝然自眼角滚落。然后,日山的手指便松了劲儿。
“日山……”全长沙最凶悍的男人,瞬间像失了心魂的木偶。他的嗓音沙哑的像是炼狱中最绝望的凶兽。
“张日山!!”
第三十五章
“救人啊!”
宗政猛地从床上坐起用手捂住头脸,两日前的那一幕太过于凄厉,以至于他至今都无法忘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一闭眼仍可以看到张启山那双赤红的双目,与脸上凶桀无匹浑似要将所有人撕碎的表情。
“还真是穷奇。”
他苦笑了下,翻身下床,旁边侍立着的凤鸿立刻捧了衣服过来替他更衣。宗政展臂受用了,在对方垂首替他系衣带时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张夫人。”
那日他们谁也没想到尹氏会突然破缸而出,而缸内熬炼蛊虫时的毒气与明火碰撞诱发了爆炸,这才有了后面尹氏乘乱出逃,重伤张日山的事故。族众与明楼赶到时,张日山已经在张启山怀里闭了气。但不得不说这位张夫人是个福大命大的,长沙最凶悍的男人一声大吼震醒了在场所有人。于是藏在尹氏行囊中的“麒麟竭”被翻出,自己这上古遗族中的灵丹妙药与保命手段也被不要钱似的扔到张日山身上,最后硬是从阎王手里抢回了人。
走到日山的病房门口,宗政见明楼与阿诚二人正站在雕花木门外小声叙话。此处虽仍在地宫中,但因为是族内居所开凿的更为彻底,视野与环境都要好上许多。
明楼与阿诚见他来了都拱手见礼。
宗政立即回礼:“楼兄、诚兄。张夫人可醒了?”
“还没有,不过多亏了你们的特效药,性命总归无忧了。”提到这个,明楼也舒开眉宇。
“那就好。”宗政其实也松了口气,他们这族生就不会杀人,若非尹氏等众咄咄逼人,也不会用缸将其都炼为奴蛊。而张启山明楼等四人说起来实对己族有恩,若恩人当真殒命于此,别说启山兄过不去这个坎儿,他们心里恐怕也足能懊悔千年。
阿诚开口道:“就是启山大哥三天都没合眼了,刚刚我说要换他,他也不让。这样下去我担心日山醒了,他反倒要倒了。”
凤鸿那张被黑雾缭绕的脸孔上此时缓缓浮现出一张秀丽的口来,声音极为低沉柔婉:“明二少爷不用太过担心,续命丹与麒麟竭一起服用,伤势又做过处理,张夫人今日之内必然会醒的。”
明楼与阿诚见他说完话菱唇重新匿入混沌,心底都有些惋惜这些天看惯了这种场景,思及这背后的种种缘故,少了最初的骇然,就只剩下可惜,不知道如果这些人有“脸”,都是怎样姿容丽的形貌。
宗政倒爽快一乐:“咱们还是多担心担心里头那二位吧。”
提到这个明楼经不住的睇他一眼:“宗政兄玩的好手段,先是假扮日山把启山和幼弟骗的团团转,又支走我骗苦了日山。如果不是这样,里头醒着的那一位如今也不会这么痛苦。”
宗政“嘶”了声,连忙拱手道:“当时阵营不同,难得罪。”
阿诚微微一挑眉,与宗政身后的凤鸿悄悄交换了个“家主之间的沟通真是夹枪带棒”的眼神。阿诚虽不知对方的“眼睛”在哪,但是却总觉着能从这些没五官的脸上辨出情绪。“混沌一族”其实是上古遗脉,有“混沌”与“少昊”的血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阿诚是绝不会相信有人生就能通过触碰他人彻底模仿出对方的脸孔、身材、记忆,甚至是性格。他仍记得那天真假日山前后近乎一致的说辞,所以在敌对状况下,宗政模仿启山大哥的性格,用话语中伤日山,将人耍得团团转也不在话下了。“混沌一族”虽然不擅攻击,但单就这种奇诡能力,只要被历代帝王枭雄得到,确实足以动摇国体。
明楼颔首表示对宗政的理解,话至此,门外四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屋内。
张启山一手杵额一手攥着日山的手,他本想按阿诚的话睡一会儿,却又实在睡不着。
他想了想还是从衣兜中摸出那张边角带血的照片,认认真真的端详起来。上面的小人儿只有两岁,眉目却已经依稀有了日山和自己两人的样子,还是像日山多一些,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他忽然就想到第一回见到日山时的模样,一袭缎面长衫,随管家与长老们一起从老宅中迎出来,谦逊而有礼的站着,腰背挺直微微含颔,臣服又不失风仪,温和的近乎秀气,脆生生的便是一句“曰山见过大少爷”。他还记得那日直到饭桌上,眼高于顶的自己才瞧清少年的模样,白净的小脸,樱红色的嘴唇,半月型的桃花眼灿若星辰,望向自己时目光清朗、带着浓浓的希冀与欢欣,又有点儿兔子似的无辜。
所以此去经年,他竟将他折磨成了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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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扎挣在生死线的两端,听他艰难的喘息与呻吟,脑中闪过得是那日在隧道中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双瞳。可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也一直是追随着他的,从灿若星辰到隐忍含蓄,直至最后仅剩下失焦的恳求。
张启山痛苦的皱紧眉宇,自虐式的将那张照片翻了过来。后面是日山熟悉的字体,落款便是十几天之前,蓝黑色的墨迹还有些被蹭花的洇痕,却并不影响那三个字的清晰
“小少爷”。
日山究竟是将自身放在了什么位置,才会称呼自己和他的儿子叫“小少爷”?张启山深吸一口气,他想打人,砸烂所有的东西,屠戮周匝所有的活物,将张日山从病榻上揪起来质问他,脑子是不是被老八的驴踢了,竟敢向他隐瞒他们之间有个儿子!但是……最终他只是将手指掐入掌心。他能懂,甚至可以理解日山这么做的缘由。
他的副官、他的夫人是如此仔细、细腻又体恤的一个人。自己不喜欢老宅,他便在逃难时屡次建议自己往南行;发现了张泽洋叛变,他不顾安危也要护卫张家的弟兄们;到了长沙,如何兢兢业业的匡扶自己,如何不知疲倦的追随自己下斗,何尝没有看在眼里?想也是将儿子看的极重的,把自己就看的更重了。所以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为难呢?又怎么会拿儿子冒险,用儿子向自己邀功?恐怕在日山的心里,只要自己和孩子能够稳妥、平安、快乐,他愿意付出所有。
张启山的手缓缓探入被中,摸索到日山的小腹。他真是又气又喜,这里居然还揣着一个,小家伙是个极坚强的,跟着他爹爹下斗、绳吊、被俘、作战,虽然之前虚弱了点,但居然这会儿还能好端端的活蹦乱跳。张启山是个自诩不信鬼神的,却也为此由衷的想要在出了这个斗之后去拜遍所有的神佛。
满天神庇佑,能让日山还能留在自己身边。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歇不下,又重新拉住日山的手攥紧在掌中。
伤得太重了,胸口被尹新月那厮戳穿四个血洞,以及腿上被自己误打出的贯穿伤。“混沌”的族医救治时便说,日山的身体一直都没多好,此次能跟着自己像没事人一样的下地,全是靠行囊里老宅寄来补气血的药丸顶着。但也治标不治本。之前日山自称是气血两亏,自己则以为是蓝蛇胆的拖累,实际上却是他已有身孕。加之肚子里的二宝儿是被药物刺激强行怀上的,虽说蓝蛇胆治愈了“不孕”,但是之前没有补养休息,又被尹新月重创过,这胎怀的有多辛苦……张启山心里有数。
所以一受伤,就算混沌族医妙手回春,经年积压的羸弱居然全有翻上来的势头。
他真该早些发现的,那年日山踩着深秋的寒气来抚顺找自己,就孱弱得不对头,现在回忆起来算算时间,该不会是刚下产床没多久就出门了吧?张启山一腔愤懑心疼无处发泄,最终抬手轻轻掐了掐病榻上青年苍白的容颜,口中恨恨道
“张日山,你赶紧给老子醒过来。醒了老子就把你扛回家,拴在床上养三年!”
床上的青年许是听着了,也许是没有,但秀挺的眉又攒起来,可能是被魇住了。他还在高烧,灰白的脸容上只有双颊映着两团不健康的晕红,原本柔软的唇瓣因热度焦灼而暴起干皮,即便睡在床上也是疲倦又憔悴的。发白的唇张开,似在呼喝什么……
张启山忍不住凑近了去听,却只能听到朦胧低弱的气音,像是在喊“科……”。
科什么?他不觉听得更仔细,想判断后将青年从连篇的梦魇里领出来。青年却忽然不喊了,似是突然被生生扼住了喉咙,微微张着口痛苦而无助,任凭张启山喊了数声“日山”也毫无反应。
“不许喊!”清晰的嘶吼却在这时压出唇角,对比之前含混的低鸣,日山这一声简直振聋发聩。
张启山被他唬了一跳,却很快听到了接下来一声声艰难的呓语。
“佛爷……”
“……呼家主……”
交叠在一起,揉满了委屈与忍耐。而每当日山试图发出那似“科”的声音,便又很快会追加一句“不许喊”。
张启山忽然怔愣的呆坐在椅子上,他听懂了。日山之前说的不是“科”,也不是“个”,而是“哥”。
启山哥。
阿诚随口就可以唤出的称呼,家中相熟的亲兵逢年过节也会没大没小冒出的字句,日山却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张启山甚至是期盼过的,但长沙的布防官、棋盘张的家主拉不下这个脸儿来主动要求,也就只以为日山是叫惯了“家主”与“佛爷”,甚至是“首长”。自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之后,连“大少爷”这个原先还有几分密厚的称呼也很少听见了,自己还道他是敬重。
原道是避讳与不敢么?
因为自己在“成亲”那时的粗暴,他便觉得他自己下贱,大少爷这个还有些亲密的称呼只有极致的情动才会含含糊糊的叫出,“哥”更是不曾听过的。张启山忽然想起阿诚对他说过的,不是日山不想叫,而是自己不允许。
什么时候不允许的?他竟想不起来了。
张启山抱着脑袋痛苦的思量,幸而与日山少年时的交集较少,现在想起来居然还都记得。真的是太少了,他错过的太多日山为自己怀胎八月的时候、学习治理内宅的时候、少年初长成变声的时候、第一次放野下斗的时候、偷偷期盼自己到来的时候,不知道他小时候见过自己的照片没,应该是见过的,那时候父亲总会让摄影师来给自己拍照,洗出来给自己的却没几张,想必都是寄给日山了吧?
然后他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
日山看起来对自己极好奇,又带了几分熟稔,像是见过自己的照片,然后将自己从性格到喜好揣测了千万遍,瞧见真人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对比、印证,试图讨好,还傻傻的让自己将他捆起来试功夫。自己那时候说什么来着?
张启山的心脏在幽暗的地下世界中“咚咚”地狂跳。那时候他还是个刚满二十的傻小子,因为不满父亲与家族的擅自定亲,去老宅就是找日山麻烦的。他捆他、呵斥他、羞辱他,然后义正辞严的告诉他
“谁是你哥?!”
自此他就再没听见日山喊他一声“哥”,从不曾出口。最初许是因为傲气,但更多的应该是他对他毫无底线的依从与尊敬。张大佛爷的话,就是张副官前进的方向。所以不许喊哥,不许示弱,不许明言爱意。或者又说,日山打心眼儿里,觉得他自己不配,因为张启山呵斥过,他的爱廉价,说他只不过是张家的傀儡。
铁骨铮铮的汉子猝然红了眼眶,张启山有些哆嗦的抓紧了日山的手抵在了自己唇边,他缓缓亲吻爱人的手背,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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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坐到床边去吻对方苍白的嘴唇,慢慢的诱哄
“日山,喊哥,叫声‘哥’给家主听听。”
昏迷的青年并没有回应他。
阿诚还是将张启山从里屋换了出来,张启山急需休息,他们一路行来,这个dom也同样绷得太紧。大哥说的很对,因为太过于在意彼此,反而有些灯下黑了。
明楼递给张启山一支烟。
张启山接过了夹在手中,狠狠吸了一口,他沉气让烟丝过肺再狠狠吐出。“明楼,这几日让你和阿诚……”
明楼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如果躺在里面的换做是阿诚,我也一样。”
张启山便不再多言,静静将一支烟抽完。他冷静下来调整心绪,出了房门,他就还是那个能扛起天下的张大佛爷。
明楼果真有事要说,他领着张启山转了几个弯抵达了一间房,宗政正在等着他们。
“请坐。”宗政比了个请的手势,在明楼与张启山都落座之后让凤鸿看了茶,随后除凤鸿外屏退了左右,“张夫人的事,在下还要和佛爷道歉,当时不明就里,也是为了自保。”
张启山其实并未太放在心上,毕竟真正伤了日山的是尹新月。
明楼望向这里的族长:“尹新月还是没头绪?”
宗政摇头:“已经让下面的去找了,但是这里千年来已经被开凿的十分巨大。她变异以后又十分迅捷,至今没有找到。”
张启山想了想问:“那天的爆炸究竟是这么回事?”
宗政抬了下眉宇:“他们那一群人下墓后就开始了肆意的践踏与破坏。宓妃娘娘对我族有恩,所以我们世世代代都供奉尊重于她,面对尹氏暴行自然不能姑息。两方产生冲突她射杀了我的几位族人,盛怒之下我们将其全员抓捕,打算将他们都炼成尸奴。已经搜遍全身缴械,却没有想到她身上还藏了火器。”
“女士手枪。”明楼用指尖扣了扣桌面,“我听说洋人不久前研发出来的,九毫米口径的女士手枪。小巧轻便可以藏在衣服中。如果你们行事太过君子,只走了她的行囊,很大可能她将手枪藏在了身上。”
“按照新月饭店的财力物力,她确实有可能弄到那种枪。”张启山附议。
“我在大堂中的时候听到枪声,随后才是爆炸。所以她应当是在蛊缸内挣脱束缚开枪逃脱。”明楼认真回忆了一下。
宗政叹息着摇摇头:“如果她不这么干,她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们一族不杀人,所以塞入蛊缸炼成尸奴也就是让她为我们服务二三十年赎罪,最后抹了记忆再扔出去。如果她没因为爆炸割伤皮肤让蛊虫与药剂进入身体,根本不会变成怪物。”
张启山抓到了重点:“怪物不得不除,她现在变成这样还有办法对付么?”
宗政思考片刻,缓缓道:“奴蛊是让人迷失神智,增强身体能力的。但半成品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我推断,她会变得速度飞快、可在黑暗中视物、并且对她记忆最深的东西保留执念,至于智力,她逃出来的时候理智全失,但能藏匿在黑暗中数日,一切都是未知数……”
明楼望了眼张启山:“难怪我听阿诚说,她当时叫嚣着要杀了你。”
张启山显是想到就是为此日山才会替他挨了一爪,皱紧眉宇点点头。
“至于杀死,用糯米。”宗政给出了结论,“糯米入胃可以让她腹痛难忍,十分钟以后皮肤硬度减退再伤其要害,就可以终结了。”
“好。”张启山眯了下眼目,敢害日山至此,他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明楼提点了一句:“日本人快要到了。”他们进墓两日,日山之后又受伤,算一算也就一周的时间那群日本人就会找来。“其实我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宝贝’,日本人想要的可能就是‘混沌’一族的入世。”
这是很有可能的,“混沌”一族仅凭触碰就可以攫取外貌、记忆、性格,从而化作他人的能力,一旦用好了就是一柄利刃。如果被鬼子掌握,派遣他们潜伏到我军这边,冒充高级军官下达错误指令、偷窃政军高级机密,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宗政皱起眉:“明楼兄,我知道你想说服我族暂时撤离避让,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何?”
“至少要等到冬至,”宗政起身,一族之长身姿挺拔,即便头脸始终被黑雾缭绕也能看出当年气魄。“因为我族密藏的宝剑‘腾空’随宓妃娘娘一同葬在机关匣内。每年只有冬至祭奠时会从机关匣内弹出。如果要走,‘腾空剑’与宓妃娘娘的遗骸是务必携带的。我族人之所以留在此地,除了目不能视强光,皮肤不能见日光,亦有守护娘娘与我族至宝的意思。”
张启山想了想:“腾空……是《拾遗记》中颛顼高阳氏的那把宝剑?从天而降将敌方克死的神剑?”他面露怀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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