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轩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鹰啸
阿诚敛
血荐轩辕 分卷阅读105
下眉目。
日山说的有些累,却还是没有停,一气儿将话说透了。“我那时候因为怀不上,一味觉得与佛爷不能般配。但将心比心,如果今日你与明大哥换位,你可愿看他自苦,看他自伤?佛爷待我……”
然而,就在他规劝到一半时,隧道内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嗡鸣与受伤后的痛呼。
阿诚面色一变,手指轻压日山的唇。
“别出声。”
“嗯”
二人很快听见了一种类似于野兽兽爪顿地的声响,以及钢刃刮擦在木门上挠出的让人心里发酥却浑然欲呕的“嘎吱”声。
日山一凛,小声道:“是尹新月。”
阿诚点了点头,不足一秒他忽然想到什么,垂首问道:“是冲你来的?你身上……有启山大哥的信香。”
日山这才想到这几日佛爷日日与他同塌而眠、耳鬓厮磨,沾染信香并不奇怪,之前尹新月便是心心念念要害佛爷,他沉下面色,还在想着自己这个状况如何才能和阿诚哥一起逃过这次劫难。阿诚的反应却比他更快,他将日山的胳膊绕到了颈上,另手穿过对方膝弯,一个用力将人打横抱起,不等日山抗议就已经说出了决定。
“走!屋里地方小,她进来咱俩谁也躲不开。”
“阿诚哥……”
“听话,我是乾元。”
第三十七章
没时间腹诽阿诚这个时候“充乾元”的做派,日山从枕头下拽出自己的配枪,他和张启山走南闯北,战斗经验与阿诚相当,既然要走哪能手无寸铁?他环住阿诚脖颈的手紧紧抓着盒子炮,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阿诚抱着日山尽量往隧道深处闪避,如果背着自然更加省力一些,但是日山伤在胸口和左腿上,这已经是眼下不扯到伤势的最好办法了。日山也不矫情,尽量搂紧阿诚的脖颈屈起双腿,避撞到隧道的石壁。阿诚这几日已经将这里摸熟,出了房间后向着尹新月来的地方走她折回去的几率较小,这样反而比较安全。
沿途便看到二三个倒在地上的混沌族人,皆是死于钢爪利刃之下,死亡瞬间面容上的黑雾散开,能看到一张张相貌不俗的容颜。日山与阿诚心中惋惜,这族人生性不好斗、更是千年来仰仗祖训从不随意杀生,今日却遭此劫难。但他们没时间感叹,只得走得更加小心。二人注意到从隧道通往上面地宫的通路已经被打开,上头的封口被破坏,这代表着日本鬼子极容易发现这个地下世界。
“阿诚哥……”日山在阿诚耳边絮语,“你觉不觉得,尹新月是在给日本鬼子……”
“引路?”阿诚控制着自己的信香,用削薄一层白檀将日山完全包裹,试图掩盖掉他身上张启山的气息。
“嗯。”日山尽量往他身上靠了靠,他到底伤得极重,如此减少体力的消耗。
“确实,如果说她是冲着启山大哥去的,那么理应在地宫上面扑腾。毕竟你身上就算沾染了乾元的信香也十分有限,她既然只依靠气味判断,怎么会舍近求远?”
日山喘息了一下,点点头:“而且她轻易就下来了,上面肯定已经交火,才会无人能顾及到她。我前些天听佛爷说,因为混沌一族不擅进攻,所以…他们在地宫内布下层层陷阱……”
阿诚听他说话断续愈多,心里疼惜,却也一时间毫无办法。“你是说鬼子这么快突破陷阱,就是她在前头破坏了机关,甚至引路?”
日山颔首。
“呵不愧是张曰山,你可真是了解本姑娘。”
不等阿诚说些什么,黑暗中忽然传来幽幽女声。日山手中的枪顷刻间已经开火,“砰砰”数发子弹正中悬挂在隧道顶部那怪物的胸膛,却只能听到类似金属撞击钢板的刺耳声响。穹顶上的尹新月翻身而下,早已化成兽爪的双脚抓住了地上的石砖,坚硬脚趾弯成利钩将石砖都抠出裂缝。
“越发彪悍了,是张启山这么教你的么?”怪物被发跣足,满面脓疮,看起来哪里还有昔日北平第一坤泽的模样?只是个手脚均有利爪、弓腰佝背、头大如斗、面色尸青、浑身烂疮的怪物。若不是身上还有些许甜腻信香与那熟稔的发嗲声音,如何能辨出这就是尹新月?
阿诚看到也难惊骇,他低声在日山耳边说了句“撒盐”,在日山从他胸口抓出生盐一把撒过的同时,抱着他转身就跑!
对付尹新月,一用糯米、二用生盐。但生盐灼烧皮肤也只能克制她短暂时间,真正有效的还是要将糯米塞入口中,然后等她身上那层钢铁的外皮消退后再狠狠给她几枪。但是谈何容易?连速度快如闪电的混沌一族都在尹新月手中遇害,单凭阿诚与受伤的日山,简直如同以卵击石。
“我们往上跑!”阿诚吼道。
“好。”日山单臂搂紧了阿诚的脖颈,腾出一手死死抓住枪看护兄长的后背。
这里有一条升降梯做成的通路,只是需要人力用绳索拉拽。但耗在毫无帮手的隧道中显然更无生机,阿诚只觉得要将伏龙芝练出来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终于抢在尹新月追上来之前抱着日山,两人摔跌进了木质的升降梯中。日山被他摔翻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强压下胸口锐痛。阿诚知道他忍得,也不招呼,爬起来就去拽升降梯上的绳索。
“她怎么……突然能说话了?”阿诚大口喘气,他可没忘记尹新月前几日沙哑非人的声音,和口中只会叨叨“张启山我要杀了你”的事实。
日山撑起身体靠在升降梯的木壁上摇摇头,缓过几秒才道:“还…恢复了神智。”
阿诚啧了声,怪物已经很难对付了,高智商的怪物那可真是雪上加霜。“看来不仅仅是引路了,她还想报复。”他扫了眼日山,却发现青年胸口绷带已有渗血的迹象。“你…”
“没事……伤口可能裂了。”
阿诚不再言语,逃命关头就算担心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想出来怎样解决尹新月的办法。恰在此时升降梯一阵晃动,几乎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凿上了升降梯所在的天井石壁。
二人面色一变,日山忽然道:“要么……用我当诱饵?”阿诚刚要反驳,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血渍,“麒麟血,本就是用来退治怪物、血尸、毒蛇虫蚁的。我应当…可以再拖慢她的速度,阿诚哥能把糯米塞她嘴里么?”
阿诚皱着眉想了一会:“不行也要行,不然难道我们用升降梯砸死她么?”
日山眼前一亮。
阿诚将日山拖出了升降梯。
上去之后他们抵达地宫的一处角落,已经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和鬼子踩入某个陷阱时发出的惨叫,混沌一族不擅长正面戕杀敌人,但机关术保命还是必不可少的。日山与阿诚不敢再耽搁,日山歪在一边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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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则咬着手电筒跳上升降梯顶部,开始割其上的绳索。
尹新月自蛊缸中出来之后虽然毁了相貌,却也能力大增,不但行动迅捷,更生出刀枪不入的外皮,可肆意伸长的利爪,恐怕连眼睛也能在黑暗中视物,再加上逐渐恢复了神智,想用这一身新得的本事报复张启山和日山,也在情理之中。
日山一直瞅着阿诚的动作,眼见着升降梯开始晃动,又能听到尹新月的钢爪抓着石壁向上攀爬的“嚓铮”声响,连忙呼喝一声:“阿诚哥,用手雷!”
阿诚闻言一跃而下,双脚猛蹬升降梯的顶端,翻滚落地的同时咬开引线,将手中一枚木柄手榴弹扔入了升降梯内。手榴弹撞进了因大半承重绳断裂而歪斜着的升降梯,四五秒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阿诚抱头向一旁侧滚,被炸碎的梯体终于大半个直直的砸坠下去……
日山与阿诚同时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阿诚刚想抱起日山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便听到了黑黢黢的地洞底端再度传来了“嚓铮”的挠墙声,而且这次更快、更凄厉,他们几乎远远的就能听到尹新月愤怒的嘶吼。阿诚的后背在爆炸时被崩开的木板砸伤,嘶着气踉跄着去扶日山。二人均没有想到尹新月居然炸都炸不死,看来真是钢皮铁骨,必须糯米入体才能制服。
再向前走又有鬼子,身后更有尹新月,日山一咬牙抓住阿诚衣领:“阿诚哥,还是原来的计划,我来当诱饵。”
此时也顾不上推脱客气,阿诚点点头,将匕首也塞在了日山怀中,重新将人放到一块较为隐蔽的条石后面,自己则藏到身后一座大殿之内,敛全身的信息素等着尹新月到来。
日山的心脏跳得厉害,他嘶着气笑了一声,笑意里有战前的高度紧张,更多的却是一决高下的骄傲。尹新月自打出现就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日山从前记挂着佛爷,或又看在对方是个女流的份儿上处处忍让、多次放过,但既然对方变成了怪物,又想要他们的命,那么就来斗一斗也无妨!他胸口的伤势疼得厉害,却并不妨碍在尹新月爬出天井的一瞬间,他举起匕首在手心中狠割一刀。麒麟血的甜腥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尹新月豁然抬起那张肿胀溃烂的脸,凸出的双目在昏暗的地宫中凶狠地瞪向日山所在的方向。
“尹小姐,曰山久候了。”
阿诚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张家麒麟血的厉害,他听日山说过,张家这个麒麟血由来已久,但凡是张家纯血统的乾元或坤泽,十有八九都会觉醒这种血液,但缘由已经并不清楚,传说是千年前的祖先有奇遇才能得到这种血脉。阿诚原先还将信将疑,但既然上古的“混沌”他都瞧见了,再来一头瑞兽也不足为奇,却没想到这血当真会对尹新月有奇效。
尹新月闻到血腥味的瞬间停住脚步,奇大无比的脚掌踩在天井边缘的碎石上,却并不敢随意上前。
阿诚猛地想起那日她重伤日山后并不恋战立即逃离,现在细想想除了己方人多势众之外,恐怕也有她指甲沾到麒麟血受伤的缘故,但是他躲在暗处观察尹新月的利爪,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烧焦的痕迹,只能暗自揣测恐怕复原能力也是一流。
“不过来么?你不是、一天到晚算计着,要我的命么?”日山举着匕首防身,并不忘引诱尹新月上钩。
“你当我傻么?张曰山。我恨不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你别以为一身麒麟血我就怕了你,你本就身受重伤,早晚有血流干的时候,我大可以等那个时候再对你下手!”尹新月思维敏捷,说起话来倒并不像一个怪物。
日山冷笑:“尹小姐,那您就得算算…是我的血先流干,还是佛爷先赶到?”
“呵,别以为有了张启山撑腰姑奶奶就怕了你!张启山来了正好,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砍,让你们下地做一对鬼鸳鸯!”
日山眼瞅着尹新月乖的不上钩,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一咬牙,用匕首割开了胸口的绷带。他本来想对自己的胳膊下手,但是现在已经有一条腿动不了,胳膊再举不起枪是万万不行的。撕开绷带的一瞬间,药与血痂被拽离伤口,日山痛哼一声近乎抽搐地蜷缩起身体。
阿诚在门后看的心如刀绞,却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素。
浓厚的血腥气很快在周匝飘散开来,随着麒麟血的浓度增加,尹新月终于喷出愤怒的鼻息,钢爪不安的在地上躁动扒拉,她不敢去找大前方张启山的晦气,但张日山这个“软柿子”看起来也不好下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扛住麒麟血的威压凑近些:“那个白檀味儿的乾元呢?怎么不出来帮你。启山一不在你就勾搭人,真是臭婊子走哪都改不了下贱的脾性。”
日山用手在背后比划示意阿诚万不要受激将法,口中故意发出呻吟,一时空气里只有喘息的气音。
“不会是死了吧?啊?!”尹新月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她侧耳细听着日山的动静,忽然想到刚才这两人居然企图用升降梯将她砸死,愤怒之余桀桀怪笑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本姑娘炸死,你们自己还损兵折将。”
日山呼吸一乱,像是终于受不住她挑衅般大吼:“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儿,这时候自称‘姑娘’也不看,自己长什么鸟样!”他口中呼喝,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故意蹭着身体在地上发出拖行声,手则从盒子炮的弹夹里退出子弹挨个在受伤的掌心中攥紧,让子弹沾上麒麟血,又一粒粒推回枪膛,呼吸在尹新月听起来却是越发微弱紊乱。
尹新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自打被毁容又变成了怪物,蛰伏在黑暗中无一日不想着要找张启山、日山和这群无脸人报仇,在她心里的认知,若不是张家人逼她至此,她何至于下斗?如果不是无脸人暗算,她又怎会失去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她生平最得意的便是容貌、家底与诱人的信香。现在变成浑身腐烂的怪物,她早已经不想活了,可就是死,也得让仇家一起下地狱,又哪能容张日山戳她的痛处?!她的视线在黑暗里一日日清晰,听觉在黑暗中一日日敏感,杀掉几个无脸人之后她信心大增,提前破坏了墓道中的机关放了日本鬼子借刀杀人,现在听张日山气息紊乱又怎会不抓住机会?
“嘶”日山似乎退无可退,撞到了什么石块。
电光石火之间,尹新月已合身扑上!
“乒呛!”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日山勉力用匕首架住她几乎推到面门前的钢爪,另手持枪交叠手腕就是照头一枪。“砰”一声枪响,后坐力震得日山胸口本就外放的伤口再度撕裂,子弹却是打着旋儿压入尹新月的头部!
麒麟血在外围仅仅能让这怪物警惕忌惮,只有入体才能真正限制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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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新月发出一声猛兽的嘶嚎,钢硬的头颅猛地后翻,膨胀青白的脸孔被子弹在额头中间凿出一个凹陷,但她的脑袋实在太硬了,子弹并未穿透深入。“呵哼”她狞笑着很快翻回上身,双爪抓住日山枪口匕首,但麒麟血泡过的子弹到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她豁然发现自己的钢爪一时间再不能随心所欲的增长,惊怒下陡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阿诚哥!”日山双腿攀绞住尹新月的身体,大吼一声,顾不得钢爪刺入皮肉,只是死死控制住这头怪物。
阿诚迅如闪电一跃而下,一脚踩住日山肩头一脚踩住尹新月的,单手揪住怪物头顶毛发,另手将准备好的糯米团乘着她张口瞬间塞入怪物口中。他下盘极稳,帮助日山制住尹新月,同时虎口重击尹氏下颌,不给她吐出糯米团的机会,同时利用卡喉的原理迫她下咽。
尹新月又哪里知道糯米对她的作用?还在怔愣阿诚给她吃的是什么,喉咙中便如吞咽火炭般锐痛烧灼起来。
阿诚立刻将重心移到日山肩头,一脚踹中尹新月的胸腹将她蹬开两米远,翻身落地时拽起日山就将他拖抱到安全的地方,日山在接连运动下周身伤口早已撕开,汩汩流血、面色煞白,却硬扛着要看尹新月的状况。
“剩下交给我。”阿诚疼惜这个弟弟,伸手在他惨白的脸上掐了一下。
日山扯出个无力的笑来,哑声道:“我没事,你小心点。”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阿诚算着时间打算等尹氏钢皮退化他好补枪的时候,尹新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踉踉跄跄地捂住咽喉就向外逃窜。阿诚安顿好日山再一抬头,她已经逃到了转角,阿诚不敢再拖,拔腿便追,却没想到方才两人弄出的爆炸引来了一个混沌族人,那人估计是才从前方战场上下来,有些晕头转向,恰恰便与尹新月撞了个正着!
阿诚心里一慌,本能朝前奔袭了两步就要从尹新月的利爪下抢人。
尹新月反应极快、意欲拉住那族人挟为人质。族人后仰闪躲,阿诚则持刀自尹新月的后方猛地扑窜上去,手中寒刃朝准她的后心猛捅。刀子扎了进去,腥臭的血液呛得阿诚瞬间捂住口鼻,尹新月的血液闻起来居然有一种盐酸的酸臭。然而他被刺激闭目的同时,尹新月疼痛之下已经反手抱住了背后的阿诚,不管不顾带着阿诚一起朝后面大殿石柱上撞去,她力气惊人,阿诚背脊撞击石柱发出一声闷哼,抓住匕首的手松了。尹新月顺势一肘将阿诚击飞,阿诚揣在怀中的枪也甩出老远!
尹新月杀红了眼,怪叫一声扑向对方,阿诚脚下一蹬探出身子够向手枪。许是强弩之末时的潜力爆发,又许是回光返照,尹新月被麒麟血制住的指甲在这一瞬间竟然暴伸出来!
“啊”一声痛呼,阿诚拿到手枪的同时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他刚刚虽然闪开要害,但后颈性腺还是被尹新月重创!白檀的香味混杂了血腥气一下席卷了四周。
“阿诚!”一声呼喝,水沉信香接踵而至。
阿诚昏昏沉沉抬起头,就看到一身泥污的明楼与张启山一同赶到。两个dom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挂,他们方才听到巨大的炸弹声便努力赶来,却被途中的鬼子一路掣肘,等到循声而至,空气中麒麟血的气息就让张启山心跳加快。明楼本还在宽慰,没想到白檀的信香会在周匝炸开。
果然是谁家的人谁心疼,明家大少爷哪儿还有刚才分毫的冷静,抬起手枪一枪朝着蹲趴在地的尹新月轰过去。
张启山的柯尔特紧随其后,长沙最凶悍的男人满面惊怒,双手握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尹新月哀嚎一声被逼得闪躲后退,然而她的钢爪虽在,钢筋铁骨一般的外皮却早已被糯米消融。钢爪被明楼的子弹敲碎,她惨叫一声捂住手藏身到碎石之后,张启山则根据麒麟血的浓度辨出日山所在,身形已经先一步抢上前阻挡,避她又跑到日山那头诱发祸患,又几发子弹穿透怪物侧肋。
怪物怒吼着步步后退,子弹透体的锐痛让她发疯,疼得打滚,她本能地抱住头脸,折断的钢爪却撕到了自己的脸皮,将青白肿胀腐烂的一片儿撕了下来。
“啊张启山!”她发疯似地扭摆头部,每一发穿透身体的子弹都让她身上流出类似盐酸的烧臭浓血,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死活,张开双手就要扑来。却不得其法地亮出胸前空门。
张启山与明楼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伤害过他们爱人的怪物。打着旋儿的子弹自枪膛中骤然推出,高速运转的凶器正中尹氏胸腔、额骨。柯尔特中的子弹与日山之前的枪轨重合,贯穿尹氏丑陋怪脸的眉心,明楼刁钻一枪正中心脏,搅碎了内腑血肉又从怪物背后开出硕大血洞!
“呃咕”
尹新月的动作维持在了前扑中途狰狞的模样,恶心的嘴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毒,她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连连后退,最终退到了被日山与阿诚炸出的、原先升降梯上下所用的天井旁。
张启山憋压许久的怒意爆发,他还不想她死得这么轻易。一枪毫不客气咬上尹新月的左腿,而睚眦必报的明家大少爷又怎能放过这个害他兄弟与爱人的怪物?微微一歪头,配合张启山又赏了她右腿一枪。怪物衰弱的身体发出了最后的震颤,终于惨嚎一声一脚踏空,自高约三十米的天井中倒栽下去
坠落不过用了数秒。
“噗吱”一声肉块的坠地声,张启山丢下一颗照明弹,这个在北平作威作福多年的新月饭店大小姐已经维持着怪物的模样,在天井的坑底摔成了肉泥,脑浆迸溅。
启楼二人却连欣赏她死状的功夫也没有,就双双折回他们的sub身边。
张启山抱着日山回来时,阿诚正捂住后颈半靠在明楼身上。
明楼看起来面色不善。阿诚伤得其实不重,只有后背些许擦撞,但麻烦的是后颈的腺体。他用手捂住后颈创口,明楼的面色却阴沉的难以捉摸,腺体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若是乾元与坤泽的腺体受伤,只要有另一半在身边加以辅助,很快就可以愈合,但阿诚却是一个没有标记过任何坤泽的乾元,他的另一半,是明楼。这就意味着他需要立刻去医院进行处理避感染,但完成对日本人的扫尾工作再颠簸到洛阳,就会对腺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眼下最快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将阿诚变成明楼的坤泽,再由明楼帮助他修复性腺。
张启山与日山一时都沉默下来。
明楼的脸色黑如锅底,他掐住阿诚下颚迫使弟弟抬起头来:“阿诚,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么?”
第三十八章
阿诚恍惚间觉得,许多东西都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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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浮光掠影的快镜头。比如启山大哥抱走了日山,宗政与凤鸿指挥着地宫中战斗的尾、以及打扫战场清理尸骸,忽又有人高呼甄夫人的安息之所被机关破坏,大哥便豁然起身丢下他往那边去了。他心头一空,扭头便见日山似乎在竭尽全力的争辩着什么,却被启山哥劝阻。最后,他被折回来的大哥带返到二人地宫内所住的房间中。
“跪下。”
石室内的火把毕毕剥剥的烧着,地底深处的阴湿与火苗的灼烧声撞击在一起,让气氛越显焦躁。
阿诚自诩没错。尹新月袭击的太突然,他的反应都是本能的自保,他却还是依言跪了,双手手肘撑于地面,头低垂在小臂之间。屋内浓郁的水沉香彰显着他的大哥正在发怒,明楼随手拿起案头上几日前混沌族人送来解闷的书卷,卷成硬实的纸筒。他向阿诚走去,还沾带着鬼子血渍的军靴在石质地面上顿出闷响。
阿诚强吞了口唾沫,哑声道:“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打斗中他的背部与腺体都受了伤,连话语都是虚弱的气音。阿诚可以借着石室内火光的映照,从双膝缝隙里看到明楼双腿的剪影,修长、有力的双腿,代表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他不敢随意出声,跪趴的姿势让心跳撞击鼓膜,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让他连原先的“理直气壮”都欠缺了底气。阿诚忽然缩了下后颈,试探着释放出一些白檀信香作为讨好。
明楼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中卷成纸筒的书册顶住阿诚的腰窝,带着十足的压力:“想好了,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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