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轩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鹰啸
张启山与明楼还来不及询问他们这种情况要怎么“出去”,已有族人从墓道北廊窜进来报:“之前说的约莫三十人的鬼子,到了。”
敌明我暗的守卫战打得痛快,混沌族人与启楼分作两组,呈东西两线包夹,利用暗道、机关将鬼子坑得哭爹喊娘、魂不归位,而混沌族人的模仿能力亦是一绝,在发现触摸连语言也能学会之后,张启山已经能在黑暗中隐约听出用日文高呼的“有鬼”、“往这里撤”。
他在暗处绷住笑,抬手毫不犹豫地用枪口包着衣服消音的柯尔特将一个鬼子一枪爆头。
明楼不欲在地宫中开枪,帮助一个混沌族人用力一扯机关绳,绊倒一人之后,他瞬间合身扑上,黑幢幢的幽暗中匕首寒芒一闪,割破了鬼子的咽喉。
小鬼子们一成不变的三角队形很快被打散,他们分别死于机关、暗杀,甚至有些是直接踩空到通往地下的通道,从约莫三十米的天井中直直摔死。
区区半个小时,所有敌军被全部肃清。
这一仗打得可谓酣畅淋漓,明楼与张启山帮忙一同打扫战场的时候不觉感慨,若是地面上的仗也能这么打,估计小东洋早就滚回老家了。宗政听罢略略惊讶,明楼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就将党政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律按下不提。但宗政毕竟不是痴儿,数千年的阅历让这个古神后裔单是从明楼与张启山的面色中就觉察出些许,一时间好奇的人倒是成了他。
“那既然如此,你们拼尽一腔热血,又图个什么呢?索性千百年后朝代更迭,你们守护的东西、参与的斗争,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有意义。”
张启山扬眉,将一具鬼子的尸体撂入挖好的坑内,算是给甄夫人多加一个陪葬,他抬起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笑道:“那当年混沌一族又为何入世?说什么民族大义或许太空泛了,人活百年也不过是历史内的尘沙。但总有需要在意的家园和需要守护的国土。若没有千百年的将士挥洒热血,‘中华’二字,又谈何远扬?”
“今日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被碾压在历史的车轮里,但是每一块垫脚石都在推动社会的前行。”明楼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掉书袋,他想到总是调侃他的阿诚,笑道:“值得守护的东西很多,大到国家、故土,小到伴侣、亲朋。明某人,也是俗物。”
张启山附议:“说句又白又文的,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人活着,总得有那么点儿坚持。日山与阿诚的信仰是我们,那么我和明楼的信仰,就必须强大到可以给他们撑起一个家。”
宗政的目光忽然飘得有些远,他沉默了一会,慢慢念道:“是,说的极是。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轩辕,最初指的是黄帝,后来变成了天,再后来延伸到了陛下、家主、以及所有可以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事物,但不管指代的是什么,都延续着一种坚持,一种信仰。
人有信仰则立,国有信仰则威。
后来,洛阳的熊耳山中发生了一次大塌方,据说是近期雨水较多,又有百姓听闻山中隐有爆炸声,怀疑许是有盗墓贼破坏,诱发了山体滑坡。爆炸发生的时候,明楼与张启山已经分别坐在了折返上海和长沙的火车上。
一月之后,长沙张府。
“佛爷,您这个婚礼可办得够大的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就差十里红妆铺遍长沙的老街了,这新娘子到底是谁啊,您月前病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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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折腾,莫不是病时遇到了什么仙女儿?”老五穿了一身深红色的长衫,喝得有点上头。
张启山笑而不语,示意老九要将人看好。
老五的三寸钉在酒桌底下咬解九的裤脚,逗得二月红乐,他也颇有些好奇,四下张望,忽然奇道:“佛爷,今日张副官怎么不在?”
刚回到师门的陈皮有些不乐意了,嗤笑:“就知道拉着我们给你挡酒,关键时候就把张曰山那个小王八蛋藏起来了!”
张启山倒没发火,直接给了二爷徒弟一个脑瓜崩:“从今往后,要么叫他张少夫人,要么、喊嫂子。”说罢,他留下九门大小一众人等大眼对小眼,唯独老八抱起了三寸钉,在唇边偷偷弯出个“意料之中”的温暖笑容。
有二月红和老九帮自己张罗,张启山放心的步上二楼。他推开了洞房的门,只见同样一袭红衣、小腹已经微隆的日山正在房内等他,唯有衣服上头缀着的金银绣线才凸显出乾坤有别。屋内已经换成了老式的拔步床,结婚还是要传统的中国红色装点才足够喜庆。
张启山合拢身后门扉,几步走到床边,日山见他进屋,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张启山一把将人扶住,一撩袍陪他坐上床沿,此去经年,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张狂执拗的傻小子,日山却还是对他忠心痴情的傻孩子。幸好,他没有错过。
张启山心中喜悦,手指摩擦上日山的肩头:“哥终于是娶到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燕尔,殊不知早就在床上被翻红浪多年,连肚子里揣的都是二宝儿了。
日山的耳根骤红,他没想到惯常节俭的家主会折腾出全城皆知的动静,心中感念、又有羞赧不安,更多的却是高兴和幸福:“曰山是启山哥的人,什么时候都是。”
“那是自然。但张家的少夫人,我张启山的伴侣,就该有这个排场。”
红烛高燃。
日山弯唇笑了,他眨眨眼,牵住张启山戴着二响环的那只手摸到自己身上。张大佛爷顺势而为,却惊讶地发现喜服下隐隐暗藏玄机竟有麻绳的触感。日山面上几分乖顺又羞赧的小俏皮:“嗯,启山哥说的都对。”
明镜将明楼与阿诚送到了机场,随着时局越发紧绷,申城也逐渐变成了是非之地。明家长姐并不希望弟弟继续留在申城,而明楼本就打算改换地点,如今最南最北两端才是容易有地方渗透之处,他就顺势而为应了大姐的要求,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参加张启山与日山的婚礼。但这并没什么关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倒是明镜在送机的时候拉住了阿诚的手,慈爱的叮咛中又有小小的嗔怨:“你这孩子,是个坤泽还瞒着我,难道我还能不同意你和你大哥的事情么?”
阿诚微微有些心虚,心中咋舌,却牢牢记得大哥的嘱咐,只低头腼腆的笑:“大姐”
明镜轻轻瞪他一眼:“这倒也好,你们俩一起去能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明楼听到这话,站在阿诚身后乐了:“大姐,阿诚和我这么多年都在外面,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
明镜可不理他:“到了香港,你可要乖乖的给我教书。”她用手指点了点阿诚,“还有你,坤泽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保重身体,尽快啊尽快给我抱回来一个大胖侄子。”
“嗳,知道啦。”兄弟两人齐声应诺。
终于是明楼率先转了身,阿诚跟在身后替大哥拎起了地上的手提箱。
明镜稍稍觉得有些奇怪,论理应当是乾元照顾坤泽才对,怎么到了自己这两个弟弟这里,倒像是反过来了。但是她一寻思,似乎记忆里也都是这个模式,其实明楼告诉她自己与阿诚的事时,明镜也没有太惊讶,快十年了,并没有什么将他们真正分开过。
明楼无法告知大姐,他和阿诚即将要去做什么,他们甚至在短时间内不能像张启山与日山那样有一场隆重的婚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阿诚并不会介意。
阿诚很快追了上来,一如既往走在他大哥身侧半步,如影随形。
明镜从后面看着,竟发现自己这两个弟弟,连风衣飘扬的角度都像是一模一样的。
dom与sub和常人不同,dom也许专断、霸道、嗜虐,是不可一世的掠夺者;sub也许易伤、敏感、喜痛,是自甘轻贱的奉献者,但正因为这样互补的属性,他们紧紧相依、彼此吸引,直到契定彼此的灵魂,缔结常人难以拆散的羁绊。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或许特殊,但承载于背后的却是忠诚和信仰,最终,亦将汇成枪炮也难以撼动的勇气。
战争还在持续,我们尚有彼此,可以同戈同矛。
1936年,新月饭店的尹老板辞世,同年由他的爱女“尹寒小姐”接管了新月饭店。这位曾因貌美名动北平的“尹小姐”因去年一次私下出行得了“怪病”,双目不可见光,自此以前那些求婚者几乎再也没人上门。却不想一位姓“宗政”的年轻人自愿入赘,小夫夫将新月饭店经营的蒸蒸日上,以生意做掩护为前线供给诸多战略物资,由此传为一段佳话。
1942年1月13日,长沙保卫战连续三次胜利,为僵持的战争局势注入了一记强心针。
1945年8月15日,持续八年的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
五年后的法国,圣诞节。
阿诚听到门铃声,连忙喊儿子去开门。少年吧嗒吧嗒的踩着拖鞋拉开了玄关的木门,带着铃铛的槲寄生花环撞击着门扉。两家人一照面,日山怀中抱着的女孩儿立刻活泼俏皮的叫了声“明哥哥”,倒是身后跟着的半大小子朝着明家的小少爷做了个鬼脸。
张启山朝着二儿子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就不能和你哥哥学学?”
日山笑着摸了摸一直腼腆地跟在他身边的大儿子的肩头。
一大家人进了屋,日山与阿诚去里面忙活,顺带说话,明楼与张启山则在客厅看着孩子们围在壁炉边谈天笑闹。明楼打开一瓶香槟,瓶口发出“砰”地一声,他给张启山倒了一杯。
“胜利了。”
“是啊!”张启山与他碰杯,“明台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
“有,再过二十年再回去。”明楼看他一眼,对自己这个过命兄弟他从不藏私。“我信任他的判断。”
张启山思量会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曾经的三面间谍,还是脑门红了的前党国军阀,都已经不再适合国家崭新的格局:“一朝天子一朝臣,功成身退、莫赶激流。”
“是,只要百姓们越过越好,国家有一个正确的趋向,我们也不用非得跳进去搅弄风云。”
“说的是,忙了半辈子,也该过点儿自己的日子了。”张启山又喝了一口酒,忽然抬头看着闹在一处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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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些感慨地对明楼说,“这一晃咱们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吧?”
“申城那个sm俱乐部?可不是,如今孩子们都这么大了。”明楼眼角浮现出笑纹,“对了,你家文焓说人家了没?”
“呦,怎么,惦记啊?”提到自己这个的大儿子,张启山可是疼在心坎上,因为早年疏漏与战争的缘故,老大张文焓十五岁才接到身边,不比一直跟着自己淘大的二子靖阳。
明楼笑得一脸老谋深算:“我家小煜可是说了,娶妻当娶张文焓。”
“你可得了,等明煜什么时候成年,带着丰厚的聘礼来求,我没准能考虑。文焓性子斯文得像他爹爹,你家小煜和靖阳一般淘,我不放心。”
明楼哈哈一笑,他的目光渐渐转到厨房里忙活的阿诚与日山身上,静了会儿道:“还真是要谢谢他们。”
“把我们这两个dom拴住了么?”张启山的目光也追了过去。
“是陪我们一起缔造了一个家。”明楼道。
刚巧日山与阿诚端了菜出来,阿诚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推推日山。日山还是老实,讷讷笑问:“启山哥,你们聊什么呢?”
“聊爱情。”张启山望着他,郑重其事地这样回答。
end
-您的信仰是国家,而我的信仰是您。
-愿以我热血,封华夏疆土。
-愿以我热血,荐赤忱轩辕。
#《血荐轩辕》番外合集#
「启副」指间砂
by鹰啸
注:本番外与《血荐轩辕》正文相关。
*指间砂:手指间的红色斑块,暗示吐血。
1933年,张府。
尹新月百无聊赖地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小锉刀修剪着指甲。一双玉手十指纤纤,几缕阳光漏进窗户、穿过指缝,甚至让那双手看起来白皙到剔透。她十分满意的哼了一声,又换了个姿势用另半边身子倚着沙发扶手,妖娆的腰线在这样一扭一歪中凹凸有致。而这一换姿势,左手腕上平素遮盖在衣袖下的二响环连同一截藕臂一起露了出来,发出两声清脆声响。她被那响声吸引了注意,侧着下颌垂眸端详了下,兀自嘟哝了一声:“声是挺好听的,但是也犯不着盯着我要回去吧?”
她想起这几日张启山话里话外讨要的意思,心头不爽不就是个破镯子么,若不是那老八说定情信物,倒贴姑奶奶,姑奶奶还不稀罕要呢。不过张启山想要回,她偏就不给。她就是喜欢张启山,自古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
好在真如她所料,张家北方过来的规矩也大,她执意不给,张启山也厚不下脸皮来强要。想到此,她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得意的喜悦,又更添一份求而不得的烦闷:她尹新月哪里不好?颜美、出身高、家境殷实,还是货真价实的坤泽,怎么看都是张启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啊。她忍不住扫了眼一直跟着她的小婢女:“哎,你们家张大佛爷还真是日理万机啊,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小葵是个惯会讨好的:“回夫人的话,佛爷是长沙的布防官,镇守一方。除了官面上的,其他各个层级大小事情也是样样都要兼顾,自然是很忙碌的。夫人若是……”
而正说着,门口忽然急匆匆地进来了个人一身挺刮的深绿军装,身段颀长,武装带更是将腰线勒得细窄劲瘦,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孔半遮盖在军帽下面,额角隐隐有些薄汗。可不正是张启山身边一直跟着的张副官?
张副官可能是被张启山交代了什么急事,一路上步履匆匆。进门就和尹新月打了个照面,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虽然同为坤泽,他也还是迅速礼仪得当地垂下目光:“尹小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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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声尹小姐却让尹新月炸了毛。张副官一进来,她就已经下意识放下了托腮的手臂,在沙发上并拢膝盖正襟危坐。这会儿张副官问完好,她更站了起来,身姿娉婷婀娜,端地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谁让你叫我尹小姐的,我不是说了,要叫我‘夫人’么?”
听闻此话,张副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略略一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似是受教了,脚跟一磕站直道:“抱歉,佛爷交代了事情要我去做,属下先上楼了。”说罢便从尹新月和小葵主仆俩身边掠过。
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只恨得尹新月牙根发痒这个张副官看着得体,可却最终也不叫她一声“夫人”。更有甚者,当她尹新月闻不出来么?这副官根本就是个坤泽,还是个气息醇厚一看就好生养的坤泽,更是一个被张启山标记过的坤泽。虽然气息交融得并不浓郁,但张日山一定是张大佛爷的“房里人”。
尹新月是不太在乎张启山有“房里人”的,毕竟对方年近三十,常年军旅生涯又不留恋花街柳巷,她当然不能指望对方一直素着,所以想来大概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坤泽副官平时从床上伺候到床下了。但是既然她尹新月来了,再好的坤泽也得给她让道。那个张副官算个什么东西?既然伺候了张启山又没被房,充其量就是个泄欲工具,连个“侍男”都算不上。
就这样还敢怼未来的“张夫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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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新月在北平那地界作威作福惯了,素习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大小姐。再加上是坤泽之躯,娇贵的不行,自小她认准的东西九成九都能得到。所以在恋爱问题上不但从未吃过亏,更没有其他坤泽敢和她叫板的坤泽之间也有高下之分,论颜美身柔,论气息纯粹,越纯粹的坤泽血统就越能孕育优质的后代,这是不管乾元还是中庸都最为看重的东西。所以坤泽绝不是一味的软弱无害,在遇到心仪的乾元时,气息纯粹的坤泽可以给下品坤泽施压,让下品坤泽不敢与之争夺。
物竞天择,是大自然赋予的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
可面对不显山不露水的张副官,一路人生赢家的尹新月倒是有些没底了。所以她想了想,折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几日前才买的omega香水。洋人的玩意儿,昂贵紧俏,适度增加坤泽的信息素浓度,主要用来勾引乾元增加闺房情趣,但是尹新月并不介意用它来清理碍眼的人。
她站到张启山书房门口的时候,张日山正在替佛爷整理他需要的文件。
蜜糖般香甜的信息素顺着门缝翻滚着涌入了书房,毫不矜持、带着势在必得。尹新月颇为生气这书房可是张启山那家伙三令五申不允许自己进来的,怎么她这个正牌夫人不行,一个侍男都不如的副官倒可以?勃发的甜腻气息勾得旁边身为中庸的小葵都忍不住皱眉。“夫人…”她低声唤。
“先下去。”尹新月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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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睬,昂起下颚双手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张日山已经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军帽被摘下来放在了一边,他握紧一只拳头警惕的盯着走进来的姑娘,脱下军帽后的面容看起来越发的隽秀。“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来者不善,索性开门见山。
“什么意思?”尹新月在书桌前站定,窈窕丽。“我刚刚在楼下让你叫我夫人,你为什么不叫?”她眼神在张日山的身上逡巡一圈,“难道你心里有别的想法,认为我还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张日山唇角一抿,见那信息素来势汹汹是非要分个高下的意思,也就吐息沉气,雨后青草般的冷香瞬间自他身匝散开。
尹新月看对方果真敢反抗,又体察出对方气息里丝丝缕缕的金铁般的乾元气息,顿时觉得这张日山根本就是仗着伺候过佛爷在和她示威!她牙根一紧,一撩发丝让omega香水助阵。“快点,现在叫声夫人让我消气,本小姐就原谅你。”
扑面而来猛然增强的甜腻信香让副官身上的信息素有些紊乱,他暗暗用手扶住了书桌早年替佛爷诞下一子之后他的身体就有些亏损,信息素的稳定性早不如少年时。但输人不输阵,他心里直觉这女人好不要脸,登堂入室赖着不走还要以夫人自居。可另一方面忍不住又想佛爷自她来之后虽鲜少回家,却也并没有阻止家里的下人顺着这位尹小姐的意,莫非心口顿时发堵,日山微微咬了下嘴唇:“要不要叫夫人,恐怕是佛爷说了算的吧?”
“你这是想造反啊?!”尹新月杏目怒瞪。
这个帽子未扣得太大了,副官心头火起他是佛爷的人,听佛爷的调遣,不管什么身份,只有佛爷才能对他发号施令。他皱起俊雅的眉宇顶了回去:“尹小姐还请自重,张府的一切都是佛爷说了算。再者说您一个姑娘家从北平追男人追到长沙,佛爷和您客气,您心里没数不怕坤德有亏,污了家族门楣?”
句句在理也字字见血,张日山什么时候是个好欺负的了?
尹新月顿时满面赤红气得发抖,强辩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追男人是我的事。张启山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么?”想想还是不解恨,索性口出恶言,“你一个陪房的家奴算什么东西,伺候佛爷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她右手拉拽衣袖,左臂上的二响环露出。“看到没有?你们佛爷可是把这个二响环当做定情信物赠予我了。有了这个,我就是张夫人。”
她原本来也只是试探,没成想却似乎有奇效只见那小副官的脸色倏然刷白,甚至向后微微退了半步,目光灼灼地锁在她的手臂上。连刚刚牙尖嘴利的唇此刻都颤抖起来…
怎么样,怕了吧?
尹新月不觉得意,决定乘胜追击。双目微微一眯,一股浓郁的信香朝着张日山的心口直扑过去,同时右手一弹那二响环。“叮当”仿佛是在证明这二响环的真实性。
张日山只觉得心口锐痛。那个手环……那个手环是他十五岁那年初次下斗时带回来的,张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次下斗的战利品可以送给心上人。东北老家孩子间的说辞,他也不晓得佛爷知不知道。但不管知晓与否,现如今,他出生入死带回来的东西都已经被套在了尹新月手腕上。
他猛地深喘了一下,瞬间就被尹新月的信息素钻到了空子,汹涌信香直击心口,疼得他银牙咬碎,瞬间被逼退半步,青草清香被击得四散。他却又强行拉住脚步,身型摇晃,喉口发腥。然而错失了先机,就算是信息素再组织防御,这一局也是他输了。若是以后再对上尹新月,恐怕胜算就不大了。
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他真的有胜算么?
他带着一身伤,捧到那人面前的东西;他视若珍宝奋力得来的物品,却被他毫不犹豫的转手送人。不管有没有定情信物的说法,这举动无非已经表明了佛爷,对他赠的东西,弃若敝屣。
随时随地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转赠他人吧?
而他张日山想必也和从前一样,是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人。
所以说句实在的,他和尹新月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的,佛爷并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
亲疏立见。副官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发晕。
夺得胜利的尹大小姐很高兴,她挑着眉梢最后送出一波凶狠的信息素,在看到副官闷哼一声之后,才露出了在张启山面前绝对不会有的矜骄:“哼,没规矩的东西,非要给点颜色才知道教训!”接着曼妙地一转身,“我这就去给张启山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换个副官。痴心妄想又没规矩的家奴,留着碍眼。”哐当一声,门在转角处重重带上。高跟鞋顿地声逐渐消散。
“咳…”副官捂住嘴唇猛地弯下腰来,眼前发黑,肺部如遭重击。他双腿发软地顺着办公桌滑坐下来,身体下意识蜷缩成一团。疼,生育时没有乾元陪伴本就伤了根基,不稳的信息素在对决失败后已经乱作一团,而房间里充斥的另一个坤泽的信香更如同雪上加霜。他心乱如麻,信息素沿着神经在身体里厮杀,骨头缝里都是锐痛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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