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喜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杏仁茶
陈诺白圆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白岚脸色:“我好像、尿尿了……”白岚被他傻里傻气的样子萌得肝颤,嘴角的笑意差点就藏不住了:“怎么办啊,哥这么大的人了还尿床,羞死了!”陈诺白扁了扁嘴不知道怎么反驳。白岚继续点着他鼻尖逗他:“羞羞!羞羞!”陈诺白急得眼角一红,钻回被子里就拱成一团呜呜哭了。白岚觉得自己有毛病,把人弄哭了还不得自己哄……
晚上他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过来上节课,医生奇怪地问上什么课,他说青少年性教育,就是给男孩子上的那种生理健康课,理论联系实际,讲具体点,学以致用。第二天陈诺白上完课出来,气得像条吹满气的河豚鱼:“阿岚大骗子!明明没有尿床!”白岚憋着笑假装听不懂:“哦,明明没尿,那诺诺尿了呀!”“你!医生说那是我的蘑菇在……”陈诺白想不起来后半句怎么说的了,只愤愤道,“哼,反正、反正不是尿床!”白岚一阵无语:朋友,你那是蘑菇吗,你那是巨大型杏鲍菇吧……从此以后,陈诺白老是一早醒了就坐在床上嗯嗯啊啊掰扯折腾他的杏鲍菇,比公鸡打鸣还准时。
真正突破这层关系是那年除夕,他们第二次两个人一起过年。白岚做了一桌子好菜,还喝了点红酒,吃完他去洗碗,陈诺白去洗澡。等他拾好桌子、洗好碗,陈诺白还在浴室里没出来。白岚敲了敲门进去,看到陈诺白坐在浴池里玩橡皮小鸭,弄得地上全是水。白岚怕他一会儿出来滑倒,拿了拖把过来把水渍拖干净:“别玩水了!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快点出来!”陈诺白嘟了嘟嘴:“不要!”白岚本来想把他的小黄鸭没,结果刚弯下腰,陈诺白就没轻没重抓着他领口往下一拽,白岚身子一歪直接栽进了浴池里头,半池子水晃啊晃的哗哗溢了出去。白岚头都大了,太阳穴突突跳着,转头一看陈诺白傻呵呵地冲着他笑,又舍不得骂他了:“小坏蛋,过年也要折腾我。”
陈诺白扑上来挠他痒痒,白岚最怕这个,浴池里位置小没地方躲,很快他就被陈诺白压在下面弄得一边抽一边笑都喘不过气了,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水波轻轻地漾在他们中间。玩着玩着陈诺白突然一顿,咚一声一屁股坐下。白岚上上下下都湿透了,甩了甩手问他:“玩够了?”陈诺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杏鲍菇:“它又起来了!”白岚有些尴尬地别过脸:“你快点洗,我去铺床。”陈诺白估计心里憋着这句话很久了,今天终于逮到机会问了:“为什么阿岚的蘑菇和我的不一样?”白岚心里一阵猛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陈诺白已经拽着他的裤腰把他下身脱了个干净。
白岚那东西毫无生气地低低垂在腿间,陈诺白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软软的,白白的。”白岚还剩那么一点理智能控制自己,他往后退了一点,哑着嗓子说道:“哥,别这样!求你别这样……”陈诺白还没察觉到不对,又往前一点把白岚软绵绵的东西抓在手心里捏了捏。时间仿佛一下退回十六岁,他以同样的姿势被几个人押禁在地板上,然后他们把他变成了废物。
现在弄坏他的那个人却在问他:你为什么坏了?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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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浴霸开到了第三档,暖融融的金色灯光洒下来,根本就不会冷。可是白岚却感觉骨头里面都有寒意透出来,一身血都好像凉透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都在止不住地痉挛发抖。陈诺白被他吓傻了,虽然怕,还是过来抱住他:“阿岚乖!不要哭,不要哭!”他想到那天医生在课上讲过,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会拥抱,会亲嘴,会结婚,还会生宝宝。于是他搂着白岚的脖子吻了上去。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其实随便换一种情境,这个吻说不定都能拉白岚一把,将他带回人间。可是此情此景,却只会拖着他下沉、再下沉,坠到更深更黑的地方去。他嘴角咸咸湿湿,全是眼泪,一只手顺势托住陈诺白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顺着尾椎骨划下去,手指探进去占领了那片无主的土地……
马房的马鞭手柄,浴室的电动牙刷,抽出来的时候一样都沾着斑驳的血。
陈诺白都疼得快晕过去了,吐字都发飘,轻轻微微、断断续续的:“为什么,和医生说的,不一样……医生,没有说过,会疼!”白岚露出一个无比惨淡的苦笑,幽幽地说:“爱就是这样的啊。”
因为爱就是这样痛的。
我爱你,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第十九章
海洋馆回来第二天白岚就匆匆忙忙去外地出差了。陈氏是做中药起家的,陈天源一直想把业务往西药方向发展,却在转型关键时期意外逝世,之后一两年公司又一直处于疏于管理的状态,白岚接手的时候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次南方几位大区代理突然联合起来发难,他不得不亲自赶去处理。
原定一个礼拜的行程,紧赶慢赶在第六天提前完成了。白岚回酒店的路上就有点归心似箭,他给陈诺白打了个电话,一开始陈诺白没接,好几遍才拨通。白岚有点奇怪:“哥?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陈诺白最近嘴甜得像涂了蜜:“我在想阿岚啊!”白岚心中微微一动:“老实说跟谁学的……”“唐老师说这样说你会开心!”陈诺白顿了顿,“阿岚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我好想你!”“明天啊,明天下午,然后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白岚笑着问。陈诺白立马接道:“披萨!要加好多好多芝士!”“好,那你在家要听梁叔话,乖乖等我回去。”白岚话刚说完,陈诺白就对着话筒特响亮地啾了一口,白岚被他这一下撩得耳根都红透了。挂了电话,他让助理查一下最近一趟回a市的航班,越快越好,他想给陈诺白一个惊喜。
落地是晚上九点多了,再从机场赶回去,到家已经十点半了。从楼下望上去,灯是关着的,已经睡了吗?白岚轻手轻脚地开门,上楼,推开主卧的房门。月光透过纱质窗帘淡淡映进来,只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上没有人。白岚脑子里嗡的一声,懵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发颤:“哥?”他不死心地走出房门,打开家里所有大大小小的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他回到卧室,给陈诺白拨过去。“喂?”这次陈诺白接得很快,声音沙沙哑哑的,很像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吵醒的那种声音。白岚呼吸一滞,喉咙里像堵了一大团东西一样说不出话。陈诺白那边又连着喂了好几声,白岚才涩涩开口:“哥……”“阿岚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回来!我都已经睡着啦!”陈诺白很自然地接上去。白岚艰难地吞咽了两下:“你……睡了,在家?”“我当然在家里呀。”陈诺白嘿嘿傻笑,“其实我刚刚梦见和阿岚一起吃披萨!”白岚强颜欢笑,小声地茫茫然附和道:“是吗?我也,快睡了,睡前想给你,打个电话。”陈诺白软着声撒娇:“我好想你啊,你快回来吧。快点到明天吧!我要点最大最大的披萨!”白岚语无伦次地应了两声,挂断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他靠着墙滑坐在地板上,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清楚。手机一直在响,过了好久他才默默接起来,是任舒尔打来的。实话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挺晚的了,但是任大小姐本身挺爱玩,她的夜生活可能才刚刚开始。任舒尔的意思是快到中秋了,过几天把两家人一起约出来好好做个饭局,让他定个时间。白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很轻地说:“姐姐,出来喝酒吗?”
陈诺白凌晨回到家,刚洗完澡出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钥匙捅锁眼的声音。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玄关的地方,第一反应是梁叔忘拿东西了:“梁叔吗?”门虚虚推开一条缝,氤氤氲氲的路灯光从缝隙里透进来,陈诺白眯了眯眼睛,看到了任舒尔和她身边的白岚。白岚喝酒不上脸,但是眼神迷迷蒙蒙的,明显已经醉得不行了,靠在任舒尔身上,温热的鼻息全拂在任舒尔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任舒尔没料到一开门会和陈诺白直接对上,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我先声明我可啥也没干,是他喊我出去喝酒的。结果还没喝几口自己就先倒了,这不是坑我嘛,哪有男的一喝酒就半死不活的还要女的架回家。”陈诺白僵在原地直直看着她,没有说话,任舒尔瞬间有些尴尬:“算了,反正人我已经送到了,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她本来都转身走了,犹豫了一下又退回来,神情难得的认真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地冒出来一句:“陈诺,你如果……如果哪天不想要他了,给我吧。”
想到刚刚在车上,白岚一直嚷嚷着要去城中心买披萨,任舒尔都快被他烦死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哪里有披萨吃啊?!睁开眼睛看看除了夜店还有什么店是开门的?!”白岚特听话,真的扒在窗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很认真地说:“可是我哥说想吃披萨,要大号的,很多很多芝士的那种。姐姐,哪里有卖啊?”任舒尔一脚刹车停在红灯面前,冷下脸骂他:“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啊!神经……”
没想到十几二十年过去,烹饪课后的那些戏言好像成真了。“哎,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听不懂。”任舒尔甩了甩车钥匙,微微叹了口气,“行了,我走了。”咚咚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室内忽然安静得有些肃然,连彼此一进一退的呼吸都好像在互相试探。
白岚头疼死了,胃里也不太舒服,抓着门把手半靠在鞋柜上:“哥,我没有买到披萨。”“阿岚,这里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吗?为什么要带别人回来?”陈诺白语气渐冷,脸色更是像覆了一层寒霜,“你不是说人在深圳明天回来吗?这么迫不及待回来找未婚妻一天都等不了了是吗?”白岚晕晕乎乎的,弄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好像有点不开心,软声说道:“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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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生气,我自己做给你吃好不好?”
陈诺白每次耍小脾气的时候,就喜欢白岚把他抱腿上边亲边哄。白岚撑着墙站起来,动作温柔地摸了摸陈诺白的脸颊,然后亲吻他的额头、眉梢、眼角,顺着鼻梁往下,含住他有些干燥的下唇。两个人分开一个礼拜,陈诺白又刚洗完澡,身体十分敏感,白岚只浅浅吻他两下他就有些动情,追着白岚毫无章法地吻回去。
有那么几秒钟,陈诺白脑海中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智全都熔断了。他多希望白岚不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不要是他家的什么下属什么佣人,他们之间不要隔了这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也不要分离。
两个人一路吻到客厅,陈诺白脑中神经猛地一下绷紧了。他搂住白岚的脖颈,将他往前引了几步,然后软身仰倒在身后的玻璃茶几上。白岚被他这个危险动作吓了一跳,怕他磕到脑袋,连忙伸手托住他的后脑。陈诺白笑了一下,一只手搂住他吻得更深,另一只手偷偷伸下去把自己身下压着的、刚从公司拿回来的一叠文件和材料抽出来,轻轻扔到地板上,再推进沙发下面的缝隙里。
白岚饮过酒,身上好像藏了一大团火,热意透过衬衫、透过西装、再透过陈诺白松松垮垮的浴袍一路烧到心口。而背后的玻璃则是沁进骨头里的凉,比起柔软的雪,更像卧在一片坚冰上。热意让陈诺白沉沦再沉沦,寒意又让他无比清明,他仿佛要就此被生生撕成两半。
白岚去解陈诺白的浴袍带子,好像拆封一件珍贵的礼物,眼神迷离地叫他:“哥,陈诺白……”白岚的膝盖顶进陈诺白双腿之间,只见陈诺白那里已经鼓了起来,隆起一座形状夸张的小山包。他浑身上下只剩下这么一条遮羞布一样的黑色子弹头内裤,白岚倒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连镜片都亮得发光,看上去从容又冷静,矜贵又自持。细细想来他与白岚竟然没有一次真正的“坦诚相对”过,而在过去所有那些让他意乱情迷的时刻里,白岚的“反应”都不过是四个字:无动于衷。陈诺白心中涌起一种无可逃遁的羞耻和哀伤,在白岚眼里他到底算什么东西?可笑的小丑?还是……可怜的玩物?
陈诺白深深地看着白岚,眼中闪过怨、恨、愤、恼种种情绪,最后只瞪着天花板心如死灰地哑声问他:“白岚,这么多年你对我有过一句真话吗?”
没有回答,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不会有回答。如果白岚是清醒的,他可能根本不会问出口了。
第二十章
白岚虽然已经看穿陈诺白在他面前做戏,却并没有说破,更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平日里的言谈举止一切照旧。陈诺白天天夜夜曲意逢迎,压着老虎的性子窝在他身边扮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如此度过了中秋、国庆、圣诞、新年,转眼就捱过a市湿冷难熬的冬日,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
二月的最后一天,两个人结束了一场漫长又激烈的性事,倦倦地躺在大床上。四条腿交缠在一起,白岚手里的按摩棒还有大半支停在陈诺白身体里,陈诺白刚射完一次,一点力气也没有,分身软趴趴黏湿湿地卧在白岚的手心里。白岚轻轻捏了一下,语气温柔地叫他:“哥?”陈诺白缩了缩腿,不太情愿地哼哼了两声。白岚抓着按摩棒往里面送了送,陈诺白的腰忽地弹了一下,扭过头红着眼睛愤愤看着他:“干嘛啊?”白岚俯下身吻他的眼角,说:“哥,我们去看海豚吧。”
直到出发当天陈诺白都以为他们是要再去一趟a市的海洋馆。白岚蹲在客厅里把叠好的衣服裤子一件件进箱子,陈诺白站在边上,想了想以前自己会怎么做,于是走过去贴着白岚,一屁股坐在箱子里,仰头看着他:“你又要出差吗?”白岚拦腰把他抱起来扔沙发上:“不是说了吗,我们去看海豚。”到了机场陈诺白才知道他们要去巴厘岛,心里一紧,试探道:“我们要去几天呀?阿岚不用上班吗?”白岚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他,笑容是难得的焕然与轻松,陈诺白心神微微一荡,总觉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白岚这样好好笑过了。
他们的目的地罗威纳海滩位于巴厘岛最北边,为了看海豚凌晨三点就要出发。陈诺白起不来,到点了白岚去掀他被子,他就闷头往枕头下面钻,最后被白岚抽了两下屁股强行扛到浴室去洗漱。陈诺白软绵绵地倚着洗面台站着,眼睛都懒得睁开。白岚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捏住他两腮上的软肉:“啊。”陈诺白听话地张开嘴让他刷牙,没想到白岚居然把他用的儿童牙膏带来了,嘴里全是甜甜香香的草莓味。刷完牙洗完脸,白岚把陈诺白抱回床上,给他穿衣服,陈诺白眼睛又合上了,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巴厘岛气候湿热,白岚没考虑到凌晨会这么冷,没有准备太多保暖的衣服,他把两件外套都给陈诺白穿上,拉链拉到顶,然后用食指刮了一下陈诺白的鼻梁:“醒醒,我们出发了!”陈诺白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好困……”
一上车陈诺白就靠在白岚身上睡过去了,肩上的这份重量让人无比安心。白岚其实冻得有点发抖,可是他怕把陈诺白弄醒,一直抿嘴努力克制着。陈诺白挤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臂,一会儿就把他半边身体捂得热乎乎的。车辆穿行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幕里,白岚多希望天不要亮起来,这条路很远很远永远没有尽头。
抵达终点站码头,他们坐上蜘蛛船出海。一开始还是满眼的深蓝,天空是一匹厚重的绸,海面上粼粼的波光轻轻摇曳着,好像撒了一大把细细的碎金。行至中途,天终于慢慢亮起来,水天相接的地方现出一线橙黄,已经可以隐隐看见晕开的晨光。白岚一直在询问船长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海豚,陈诺白倒是有点心不在焉,皱眉偷偷注意白岚的情况。白岚这种去个游乐场只能玩旋转木马的人,根本受不了迎风逐浪的颠簸,一开船脸色就白得像纸,一身冷汗被清晨海上的凉风一吹跟裹了层冰渣似的,陈诺白都能想到他一会儿一个人躲起来又晕又吐的样子了。要说对海豚有多大的执念,那倒也没有,只是以前白岚总在忙公司的事情,他想要白岚多陪陪他才找的借口。陈诺白又只能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呢,他往白岚身边靠了靠,抱住白岚的手:“阿岚,抱抱我,我好冷啊。”
转眼间一轮白日已经升至半空,而背后月色低垂,还未完全没入海水中。一面是日出,一面是月落,他们的小船飘摇在浩瀚无垠的天地间,渺小得像一粒微尘、一片草屑。船长突然遥遥指向远处,只见海面微微一动,有深灰色的背鳍浮出来,又很快沉了下去。船立即往那个方向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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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船员的小声惊呼,三五成群的海豚轻盈敏捷地跃出水面腾空而起,衬着远方金黄的朝霞,场面壮观又震撼。“阿岚!快看是海豚!真的有海豚!”陈诺白眼睛一亮,兴奋地挣开手站起来。白岚的怀抱一下就空了,刚刚有陈诺白贴着靠着的地方失去了他的体温,骤然冷了下来。他把救生衣裹得更紧一点,痴痴望着陈诺白的侧脸,很轻地叫他:“哥。”风很大,白岚以为陈诺白听不见的,可是陈诺白很快扭过头望着他,头发被风吹得又蓬又乱:“什么?”白岚笑了笑:“没什么……好好看海豚吧。”
哥,没什么,就是……我爱你。
巴厘岛归来后,白岚去找过一次任舒尔,任大小姐在姐妹的酒吧疯玩。白岚一过去,任舒尔就给他叫了杯柠檬苏打,表示再也不想送醉汉回家了,搞得白岚十分不好意思。白岚给她一张西涧的贵宾卡,任舒尔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什么巴厘岛土特产呢,搞半天你啥都没给我带啊?”白岚喝了点柠檬苏打:“这家店挺不错的,你喜欢的甜点它都能做,这张卡够你吃到它倒闭了。”任舒尔随口问一句:“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白岚很自然地接上去:“早餐比较喜欢中式的,竹叶糕、绿豆冰糕;下午茶里最喜欢青瓜三明治,餐后柠檬芝士蛋糕……”任舒尔打断他:“行了,你这样真的很讨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的样子更讨厌。”
那天任舒尔喝了很多,多到她终于兜不住一个秘密。她捏紧了手里已经空了的洛杯说:“你知道高三那年我为什么会和陈诺白在一起吗?”白岚浑身一凛,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和任舒尔从来没有谈起过这个话题。任舒尔的手有些发抖,杯底叮叮咚咚撞在吧台桌面上:“因为我发现,他喜欢你。”
“高二暑假去日本游学的时候,最后一天是轮船旅行。晚上我溜出来玩,听到甲板上有说话声,只有一个人,他是在自言自语。我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人在练习告白。”
“我看清了是陈诺白,他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会练习告白,还紧张得声音都在抖、话都说不好的那种,太稀奇了吧,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些告白前面,全是你的名字。”
“我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铁桶,被他发现了。”
“我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是不对的,你们都是男孩子,怎么能告白怎么能喜欢。”
“陈诺白让我少多管闲事,你也知道我俩三天两头吵架,不过很多时候都是闹着玩,但是那次他真的生气了。”
“我火也上来了,我说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这么勇你这么无所谓你考虑过白岚吗?你想没想过这事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说他怎么看他?你是少爷他不是,你不怕他也不怕吗?”
“他就低头不说话了。”
“真说起来,我可能对他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知道我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喜欢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感觉,当时就是想搞个特厉害的大新闻。”
“所以我和他说,和我谈一年恋爱我就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就是这样的。”
任舒尔抓着杯子咚一下砸在桌面上,撑着额头困惑地看着白岚:“我以为你知道了会开心的。”白岚僵在原地,只有睫毛微微震颤,片刻后终于滚下一滴眼泪。任舒尔心尖好像都要被这滴眼泪烧穿了,她一时想着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做,白岚现在就不用伤心了;一时又想如果不是当初那么做了,她又哪有机会陪他流下这滴眼泪呢。
任舒尔探手摸了摸白岚瘦削的脸:“宝贝你是不是停药了?”白岚沉默着没说话,任舒尔醉意朦胧地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陈诺白的事有一天能告一段落了,我可以成为你留下的理由吗?”白岚把她的手摘下来,捏了捏她的手心:“姐姐,你喝醉了。”
那天任舒尔包了全场的单子,抢了歌手的话筒嘶声唱了一晚上:
“男孩们来约我一般送花
而无人能似你亲手种花
但男孩像你不要我下嫁
男孩们能有你般纤细吗
谈情时和我那种感性吗
但男孩像你只爱同类吗
……
寒流来何以你先拥抱他
回头时才替我遮挡雪花
是从甜蜜里分我甜蜜吗
如从前无法碰到这个他
我良朋能够变出恋爱吗
若然蒙上眼又能投入吗
……”
第二十一章
见完任舒尔的第二天,白岚带白敏去西涧吃饭,中午亲自开车过来接她。白敏坐在后座一直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瞪着他,白岚透过内后视镜望回去,问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白敏嗤笑:“一年到头连个电话都不打,我在想今天是哪阵风把我儿子吹来了。”片刻后白岚语气沉静地吐出几个字:“妈,我想你了。”这几年白岚这样叫她的次数白敏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清了清嗓子:“你今天吃错药了啊?”白岚抿嘴笑了一下:“是真的。”
西涧营业至今也有一年多了,这天白岚安排的是一间尚未对外开放的新包厢,360度全景树屋餐厅。白岚这天好像突然转了性,对白敏十分体贴,下车帮她开门,上桌帮她拉椅子,用餐时帮她夹菜盛汤。白敏本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后来也有点软化了,总算露出些和煦的笑意,母子俩难得心平气和坐下来吃了顿饭。吃完以后白岚带白敏在西涧四处逛了逛,西涧依山傍水,以天人合一为目标,每间小屋子都因地制宜,力求做到人近自然、人入自然。白岚站在树下伸着手去逗停在枝上的松鼠:“妈,你对餐饮感兴趣吗?我最近觉得餐饮挺有意思的。”白敏被他问得有些不明所以:“妈对生意这些都不懂,也不用懂!只要你懂就够了,妈这辈子就靠你了!”白岚低下头,声音轻得微不可闻:“那我总有不在的时候呢。”白敏听他提起生意倒想起一件正事了:“对了,最近公司那边没出什么状况吧?我怎么听人说哪里有点问题啊?”白岚温温和和地笑了笑:“没事的,没关系,很快就要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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