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也要OOC[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是风动
而后就被谢缘戳“醒”了。
谢缘停在他窗边,摸了摸他的脸,看见他慢慢睁开眼,醒转过来,眼中犹自带着朦胧与困惑。谢缘以往不是没来过这里找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天,两个人正经交接戏园子里的事,他记得的也只是桑意伏在桌上慢慢写字的身影。晚上来,第一次得见他更偏向日常生活的模样,没有在他那里的紧张和刻意逢迎,睡得很安详。
这点安详谢缘从没见过,便让他陡生出一点孩子气的恶意,将桑意弄醒了。
“嗯?”桑意哑着嗓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您怎么来了?”
谢缘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烧退了?我来看看你。”
桑意看起来还在晕乎,好像睁开眼睛看他是很困难的一件事般,须臾间就要再次睡过去:“谢谢……爷关心。”
谢缘推他往里挤一挤:“这么晚了,我就在你这里凑合一下。”
桑意乖乖地让了铺位。本来就不大的床榻挤了两个大男人,登时就显得逼仄起来,桑意翻了个身,侧躺对着窗户一面,后来又被谢缘抓过来面朝他自己,而后十分强硬地压在自己怀中。
谢缘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一会儿后,就发现桑意突然又醒了,眼睛瞪过来,似乎是此刻才确认自己身处所非梦境。
“是我,别看了,睡罢。”谢缘莫名觉得心情有点好,于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桑意还是瞪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快要擦过他的鼻梁。
“爷若是睡不着……我起来为您找另外的厢房。”
谢缘道:“不用,你睡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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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顺便看一看园子里的情况。”
“爷是说明日还留在园子里吗?”桑意轻声问。
谢缘“嗯”了一声,没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角。
“那我有一件事……明天想跟爷说一说。”桑意道。
谢缘笑了:“明天的事那就明天说,左右不会忘记。别同我在这车轱辘了,睡罢。”
第32章.金主宝贝不撒娇
第二天,桑意被谢缘叫醒,一起用了早饭,几样清淡小粥,一小碟油炸花生米,寡淡得桑意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
席间,谢缘叫了桑青来见。
桑青推门进来时,正撞见谢缘伸手拈走桑意唇边一小片花生皮,姿态亲昵。小白兔的脸色立时就变成了惨白色,但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在谢缘授意下垂眉俯首坐去了另一边,听他问话。这么多天过来,桑青虽然迟钝,但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谢缘在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他并不是非他不可。
今天是桑青第一次上场,有理由多关照一些。谢缘先听他唱了几段,而后扭头问桑意:“你觉得如何?”
桑意被他禁止说话,拿来纸笔安安静静地写:“老人力衬,新旧交替,一呼百应。”
谢缘略微想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老人带新人,后者有前者的帮衬,红得自然更快一些。当年桑意也是这么起来的,过后又在他的授意下接连捧红了许多人,有能力的多提携,勤奋的多给些机会,出不了岔子。
桑意又写:“我下去看看台子上的情况。”
谢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去罢。”
桑意走了。桑青独自面对谢缘,坐立不安,别说不敢像上次那样僭越勾引,他连话都不敢说了。好在谢缘似乎并没有继续生他的气,他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桑青过去了,一动也不敢动,瑟缩着看向谢缘。晨光中,谢缘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他,不带什么感情,片刻后才回视线。桑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好一会儿后才试探着找到一个话题:“先生他……是嗓子不舒服吗,今天都没有说话。”
“他生病了。”似乎是没想到桑青会主动提起桑意,谢缘愣了愣后,很快答道,“以后不能用嗓子。”
桑青吓了一跳:“那不是……不能唱戏了吗?”
谢缘“嗯?”了一声,像是并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桑青见他不说话,更加害怕了,于是抖抖索索地道:“先生他……不是喜欢唱戏么?这么多年了,要是突然不能唱戏……”
“喜欢?他能有多喜欢?”谢缘淡淡道,“不是我带他进这个园子,他怎么会有今天。”
桑青又不敢说话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谢缘却被他的话激得有些心神不宁。他在房中扫视一圈,临风处挂着一水儿深青色的戏服,打点得十分妥帖。桌上一本本的全是翻烂了的戏文,整整齐齐在一起,用一方玉砚压着。
房中布置并不多奢华,但是谢缘一看就知道,挂画、四宝、杯盏等物,没有哪一样不是高价淘来的珍惜宝贝,桑意从不会在这些方面苛待自己。这么多年来,谢缘给他的也一直都是最好的,眼下不过是不能唱戏了,他照旧可以过比旁人优渥千百倍的日子,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自上一回桑青试图往他床上爬后,他便不太相信桑意的话了。桑意本来应该是只属于他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也能学来教人这些淫邪狐媚的把戏;他说他给桑青教不会弄伤自己的法子,是怎么教?自己帮着动手还是看着这小白兔自己动手?桑青是他派过来的说客么?
想到这里,他的眼光暗沉下来,一把将桑青拽了过来,撩开他的衣袖。桑青吓得险些惊叫出声,而后就见谢缘用手指用力抚过他手腕内侧的那三粒朱砂痣,擦得他有些疼痛。
“把这三颗痣剜了。”谢缘冷冷地道。他的态度已经和刚开始大不相同,前些天的纵容温柔不见了,转为十足冷漠的威压,而后者或许才是谢缘的本来面目。
桑青擦着眼睛应了是,而后告辞请退,一出门就咚咚咚地往下跑,恰好撞翻了正要往上走来的桑意。
桑意稳住步伐,把这只小白兔提溜着站好,看到他眼眶红了,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桑青努力憋着眼泪,看见眼前人眉目如画,神情中带着自然又亲切的关怀,丝毫不做作,并未因为他的身份尴尬而有什么刻薄的改变。想到自己刚来时还对桑意颇有微词,甚而还跟着人私下说三道四过,桑青一时间有些动容,百般滋味交错从心上涌过,最后呜咽出声。
这个人……是怎么在谢缘身边呆了这么多年?
桑青不管这么多了,直接一头扎进进桑意的怀里放声大哭:“爷他好吓人!呜呜呜呜……”
桑意:“……”
他整个人都被桑青抵在了墙边,好像陡然变成了什么奇怪的兔妈妈之类的角色……他尽力安抚着怀里这个小家伙的情绪,正在楼梯拐角处,他伸手摸了摸桑青的头,忍了好半天,终于憋不住地笑了起来:“城……爷他挺吓人的是不是?你以后还是跟我混罢,不要再跟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了,叫我一声哥,以后我罩着你。”
他声音哑的几乎只能听得见气音,桑青一听,哭得更凶了。楼梯拐角处,两个人不成体统地抱在一起,桑青哭得花容失色,桑意却尽力绷着脸得大笑出声,只在唇边抿了一丝好看的弧度,眼睛弯起来,边笑边无可奈何地拍着眼前人的脊背。
然则他刚刚笑了一会儿,抬眼时却发现上方的楼梯口处站了一个人。谢缘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手里拎着一个茶杯,静静地望着他们。
他赶紧把桑青推开,拍了拍这小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抚,而后带着人行礼。谢缘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道:“添茶。”
桑意便小声让桑青先退下化妆,好好准备过会儿的初次登场。他低着头走上去,接过谢缘的茶杯,不料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拽了过去,抵在墙边。他手拿不稳,茶杯骨碌碌滚下去,磕到最后一方斜方青石壁板,哗啦一声碎了。
桑意抬起头看他。
谢缘抓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底压着一层十分明显的怒气。桑意平静地看着他,忽而笑了笑,伸手轻轻扯着谢缘的衣襟,凑上去在他唇边落下一个浅淡的吻。很短的时间,有些像玩笑又有些轻佻魅惑的模样,他的唇碰了碰后移开些许,将吐息缓缓驻留在谢缘唇齿边,见到谢缘并没有明显的推拒与排斥意味,便跟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谢缘抵着他的力道也慢慢放松了,最后将他揽入怀中,心上涌起的那股火气也莫名地被压下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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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晓得怎么讨好我。”
一吻终了,桑意红着脸,微微喘着气,眉眼间有一些慌乱与害羞,让他一向内敛无双的宁静神色出现了一些波澜。他用手指在他胸膛前慢慢地写:“我去为您奉茶。”
接着便低着头,快步走下去,拾起地上的青瓷碎片起来。谢缘看他在廊下认认真真地低头捡碎片,刚刚因为看见他与桑青搂搂抱抱、胸腔里莫名灼烧起来的那一部分好像突然哑了火一样,没再说什么,默默又回了房间中。
只是再有人进来给他端茶时,却不是桑意了。那茶童道:“爷,桑先生在准备上场了,托我给您送一封信。”
谢缘却楞了一下,抬头问道:“他上什么场?说得出话来么?”
茶童转交的那封信就压在茶壶底下,因为桑意以前也常常向他转达他人的信件,所以谢缘没有细看,径直出门往楼里戏台后拐,方才才被桑意浇下去的火苗又冒了出来桑意根本就是存心在给他找事。
嗓子坏了便应该乖乖待在台下,若是真喜欢唱戏,他想办法给他治一治、情药不再给他用了,往后也不是不能登台;刚刚还以为他乖了,此时又来不听话,他近日来的确是越发的没规矩,需要好好拾一顿。
谢缘下楼一看,桑意已经换上了他的戏服,闭眼让旁人替他描眉。南楼众人这几年受他帮衬,都很信服他,亲近他,虽然他这几年来水平下滑,但都心照不宣地晓得,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叹惋之余也不心疼,很惦记他。
人一多,谢缘便不愿往那边凑了。桑意在那边众星捧月,反而没多少人来注意他这个梨园东家,他随手找了个地方坐下,又不无戾性地叫人拿来已经排好的节目单子,又特意让人把桑青叫来。
这一番动作,该晓得他来了的人都晓得了,众人不敢在大老板面前凑热闹,便三三两两地都回了各自的位置,桑意身侧一下子空了,只剩下一个为他画眼角的武生,姿态亲昵又熟稔,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缘准备起身往那边走,然则他刚刚望过去,就见桑意的妆已经画好了,对那个武生点头示意后便站起身来,又往他这边笑了笑,对他俯下身来,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爷,好像平日里在戏楼里遇见他的每一次一样,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罢,真把嗓子唱毁了他便知道厉害。谢缘偏不信唱戏就有这般好处,能让桑意这样流连忘返。
谢缘冷声对身旁的桑青道:“过来,我给你画。”
桑青现在看到他就害怕,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那个,爷,我,我已经画好了。”
谢缘一看,桑青的确一切已经打点整齐,不需要他再多动手。然则他像是跟什么人较劲似的,非要再给桑青补一回妆。他让桑青半蹲下来,将人扣在自己身前,画到一半时干脆撂了画笔,把让按进了怀里。桑青虽然怕,但还是记得要怎么讨好人,很快就又开始娇声撒娇,小声哀求:“爷,一会儿我还要上场呢。”
桑意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而后低头拾自己的东西,将桌上的饰物胭脂等分门别类放好,接着便走了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谢缘也松开了桑青,将之推去一边,淡声道:“去做你的事罢。”
桑青觉得自己还有些“不会被谢缘就地捏死”的希望,于是试探着又拿出前些天的伎俩,甜言蜜语地哄人开心,果然让谢缘听得带上了些笑意,面色也和缓了,只是眼下马上就要上场,也没多少时间温存,谢缘又显然不再有心思放在他身上,便让他出去了。
桑青便整理了衣服,红着脸急匆匆去了楼下,刚好赶上喊场前的那一小段时间。
他这几天在南楼中有桑意带着,身段步法都在桑意教导下进了不少,唱功别具一格,在台上也是风韵十足,引得台下掌声雷动。入场时他由老人带着进场,幕落灯起,老人唱罢几句后慢慢消隐在幕后,留他一个人唱。桑意特意为他挑了欢快、俏皮的剧目,他一笑,场下人的眼睛跟着亮一亮;他一回眸,全场人都被他眸光里水波似的光勾了魂去。
下场时,掌声雷动。熟客都晓得这是新人,新鲜劲儿被彻底勾勒出来,纷纷拍掌鼓动着要他返场。
桑青小地方来的,第一次见识这场面,他上台时望见深广的场地时都有些发抖,更不用说怎么应对这种场面了。好比在谢缘面前撒娇一样,现在是一种求生欲在支撑着他不去害怕、不去畏惧,桑青脸色发白,下台时都要虚脱了,还是桑意看了出来,他哑着声音道:“要你返场你便去,往后多的是你返场的时候,你是要红的人,这样怕是要做什么?”
桑青又快哭了:“先生……还是你来罢。”
桑意笑了,半开玩笑地道:“我往后不唱了,今儿最后一场可要风光些,这次就不能当你的替补啦。”
桑青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小声问:“您……往后真不唱了?”
桑意十分随意地点了头:“不唱了,唱不动。你快些上去罢,莫要让下面的人等急了。”
他的面色并没有半分变化,就像他这几天来每次给他授课时一样,有一种冷淡的从容。他听说桑意对谢缘用情很深,但他并未给他使过什么绊子、摆过什么脸色,即便亲眼看见谢缘同他亲昵,也只是为他们轻轻掩上门。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桑青发觉自己看不懂这个人,可是越看不懂……便越想去了解。他好像发现了一方禁止被人窥探的天地,那方天地中有灵秀山川雨水,可惜并不供人踏足。
第33章.金主宝贝不撒娇
桑青擦了擦眼睛,险些把妆擦掉。桑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给他补了妆,而后趁着观众的热潮尚未过去,替他选好了返场剧目:“唱|红娘罢,比你刚刚唱的这个平些,尾时记得压一压气氛,得让后面的演员撑不起场子。”
桑青感激涕零地望着他,没想到旁边凭空插进来一句话:“换一个。”
三个字,是命令式的口吻。二人一齐转头,便见到谢缘带着微笑走了过来:“我不爱听红娘,你叫他换一个。”
此时赶时间,再换什么都凭谢缘一句话。桑青看了看谢缘的脸色,又看了看身边的桑意,顿时觉得戏台比谢缘亲切得多,恨不得立刻就能奔上去返场。
桑意摇摇头,晓得现下不好耽搁,便低声道:“那请爷为他挑罢。”
谢缘便悠悠说了一个剧目的名字,正好是桑青会的,虽然这几天没练过,但好歹也熟悉,算不上是什么难题。桑青如获大赦,急忙转身匆匆上了台,却没注意到整个后台的氛围都冷了下来,而桑意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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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要桑青唱的,正是几场之后桑意准备唱的名目。
他的最后一场戏,桑青此时唱了,他便不能上台了。
桑意抿着嘴唇迟迟未动,眉间终于少见地浮上些许不平与怒意,但他很快压了下来。他转身欲走,谢缘却在他身后道:“你不是说为我添茶么?我等着呢。”
桑意脚步不停,就当没听见。周围人从没想过这么久了竟然真有人敢忤逆谢缘,胆敢忤逆的这个人竟然还是桑意,一个二个的都不敢吱声。胆子稍微大一点的想要过去劝他,但竟然没有一个人追上他的脚步。桑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不知道去了哪里。
台上戏腔婉转缥缈,茶水汀中烟雾蒸腾,除却桑意,再没有其他人影。
系统:【你居然真的在给他泡茶?】
桑意把手指关节捏得咯吱咯吱响,阴恻恻一笑:“当然我也很想拾他一顿……不过我是专业的嘛,这不还没分手,我当然要听从金主的要求。”
他低头默默倒茶,沉默片刻后,忽而又琢磨起来:“城主这一世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你说他到底是在吃谁的醋?”
系统:【不造耶。你想查查他的好感度吗?】
桑意道:“你说。”
【从开始的10涨到20了耶。】
“桑青呢?”
【前几天是50,不过最近掉回5了,谢缘这个人类真有趣,好想把他绑架了当个快穿者看一看,这样的宿主肯定特别有意思。】
桑意立刻绽出了惊喜的笑容:“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去?”
系统:【……暂时不会,别想了宝贝,么么哒。】
桑意也就不吭声了。他鼓捣着茶叶,娴熟地为谢缘泡好一壶雨前春,而后捧着茶盏慢慢上楼。门扉半掩,他等在外面轻声叫了声:“爷。”过了一会儿谢缘才应声让他进来,好像有意晾他这么片刻似的。
他不开口,谢缘也不开口。桑意躬身进去,在谢缘对面跪坐下来,将茶壶放在一边,斜手轻压,给谢缘倒了一杯茶。他将瓷盏推过去,谢缘亦从自己手边推来一个青瓷细杯,里面晃荡着半杯乌黑透彻的液体,散发着苦涩的药香。
“喝了。”谢缘看着桑意。
这样的命令两人都已熟悉,五年来多少个夜晚由这句话开始,也由这句话结束。但现在不是白天,桑意垂下眼,没有去动那杯药的意思。室内寂静,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动树叶的细微声响,最后还是谢缘的一声低笑打破了沉寂:“生气了?”
他端起这盏药,微微仰头含在口里,俯身过来吻住桑意,将药慢慢渡过去。桑意僵硬了一瞬,而后闭上眼,将药汁咽下去,也顺从地接受着他后续的亲吻。这次的药味道与以往不同,是清凉甘甜的,滚过喉咙的一瞬仿佛用早春带着露水的草叶轻轻擦过,十分舒服。他下意识地就要追随这样的味道,却被谢缘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桑意睁开眼,看见谢缘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偏头推了一下谢缘,像是有些为难一样,摇了摇头,嘶哑着开口道:“爷。”
谢缘被他推开了也不见生气,又从袖中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笺,压在茶盏底下。那上面潦草写着几位药方,有几位是少见的珍奇药材。
谢缘轻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并不是不让你上场,而是你的嗓子不能唱了,郎中说再唱就哑了,你不会想往后大半辈子都说不出话来罢?”
桑意低着头不说话。
谢缘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爱,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是我不好,我以往不晓得那味方子坏嗓子,以后不给你用了。这幅新方子你拿去,给你治嗓子的,有几位药寻常街市中拿不到,你去家里的药房取,我已经跟邵叔打过招呼了,他会帮你提前挑好放好。嗯?不生气了。”
桑意动了动,似乎是想开口,最后怔怔无言,就那么看着谢缘,像是有些迷惑。
谢缘又笑了:“你这个人……若是有什么事,不用藏着掖着。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你们也……不用这样怕我。”
桑意淡淡地道:“桑青还小,再调|教一段时间便好了,他听话懂事,一定能讨爷欢心的。”
“桑青?”谢缘哑然失笑,“他我不担心,我是说你。跟了我五年了,怎么还没有一个新人上道,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撒娇、讨好也是手段,一昧听话也不是个事,晓得吗?”
见到桑意还是不说话,眉眼低垂跪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昨天发烧留下的病症似乎还在,房中的阴影又将他勾得只剩下苍白单薄的一个影子,一双眼乌黑得能出水,唇抿成一线,又偷偷露出一点藏不住的隐红,这模样实在太招人喜欢,也太招人欺负了。
“你这样……会被别人欺负死。”谢缘看了他一会儿,声音也绷了起来,显出一些恰到好处的喑哑与威势来,他倾身上前,就着刚刚吻过他的姿势,将人牢牢揽在怀里:“要我教你?会不会?”
桑意的声音仍然很平淡,只是少有地透出了些许压不住的惊慌:“我不会。”像是傻了似的,脑子也没转过弯来,这句回答正合身边人意。
然而谢缘埋在他颈间,呼吸着他发间清新好闻的香气,忽而就不想说话了。
这个人抱起来是这么舒服的,他以前没有发现。穿着衣服的桑意抱起来竟然是这么舒服的高矮正好,够他圈近怀里,肌体柔软,却也有男子的骨架与英气,体态更是因为还没彻底长成的缘故,显出一点介于少年的稚嫩与青年的成熟之间的一种风致来。好比孩童第一次抱起一只肯服帖趴住的猫一样,不愿放手,不愿惊动。
还是桑意不自在地动了动,唤回了谢缘游走的神思。谢缘抱着他不松手,低头在他耳畔问道:“撒个娇给我看看?”
桑意的身体更加僵硬了,这次出声时声音有些颤抖,还是那句话:“爷,我不会。”
谢缘怕真的把人弄难过了,于是伸手摸着他的脸,温声道:“那就换个称呼叫我好不好?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别叫爷,就叫……”他想了想,一时间没有找到何时的称呼。
夫君不合适,他们只是情人;相公也不合适,桑意一定不肯,宝贝和心肝是他叫的,从没给人用过,桑意也不能用。
他尚在思索时,却被桑意忽然出口的两个字弄得楞了一下。那一声很短促,却仿佛直接从他天灵盖上扫过似的。
他愣过后,马上低下头催人再说一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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