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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包子奶奶
百里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推敲得明白,一团乱麻似的,剪不断理还乱;此刻又添了血海深仇这么一味大料,当真是恩怨情仇一锅乱炖,品不出个滋味来。
突然一阵黑雾弥漫,却是百里孽遁去了身形。
第一站他去了青州的沿海地带,一个偏僻的小渔村。寻了一处久无人烟的破屋,住了几日。后山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低坟,杂草丛生无人打理。
百里孽亲自动手拔了杂草,拢了坟包。日日去村里逛上一逛,再就到后山陪着荒坟说说话。
第二站去了并州广阔的大草原,却是没寻着那喜欢自由自在的老马。
百里孽在初秋的沙地里躺了几天,感受了枯草的寂寞,狂风的凶猛。只是这一望无垠的天地间,夜还是那般美好,静谧,星光点点。
再出发时,却是弃了瞬移不用,徒步而行。满身的风沙,一脸的苍桑。
从并州东部,横跨冀州,复又回到潭州。忍了心如刀割,终是没有上了云山去。
百里孽在街头买酒,在街尾吃饭。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只是没能再见着那买酒的热情小哥和胜力寺慈悲的和尚。
第二日再从潭州出发,慢慢悠悠的上路。直穿了交州腹地,终是找到了那处跌水潭。
百里孽抓了鱼,游了水。可深秋的潭水不似那人说的那般冰凉;连那烤得酥脆的烤鱼也因没有食盐,而变得寡淡。
再到扬州时,快到秋末。小镇依旧繁华,海风依旧湿润微腥。
百里孽既没有寻着买成衣的商号,也没找着破败的道观。好在有缘,品了一碗飘香的馄饨,住了一宿老旧的客栈。
百里孽知道,这一趟走下来,自己还是没有答案。
想要放,不舍;不甘;不能。
若是没有重逢,倒也可以过下去,可,为什么你还在那里?
躺在客栈的大床上,百里孽闭着眼睛叹息:那便就这么陪着他吧,虽然亦是清楚,就算没有今夕,也再瞒不了多久。
突然就理解了念儿八岁生辰时,哑伯女婿说的话。百里孽心想,秋末,院角的梨子应该挂得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好奇卖酒的小哥去了哪里,我觉得哪里都不妥。
第38章又见
距上次的函谷关一行,又是过了半年。六个月,对黎昕来说,不过眨眼,只是一日一日重复着,无甚区别。上次今夕的伤,倒是好了一个彻底。
这日,黎昕又坐上了屋顶,感受着黄昏的最后一抹晚霞。手中自是少不得那绵甜爽净的老窖,身披了夕阳余晖,显得寂寥又伤感。
忽就一阵黑雾漫开,却是百里孽突然现身,四平八稳的坐在了他的身旁。二人挨得很近,好似不曾出现过嫌隙一样。
沉默不过片刻,百里孽从怀中摸出一个致酒杯,瞧这式样,与当日黎昕所用的酒壶应是一套。伸手,讨酒。
从他现身算起,到现在不发一语的讨酒,黎昕未曾表现过一丝惊讶,这人端是修得一身好镇静的本事。从前那叫泰山蹦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宠辱不惊;现今可谓万事只剩消磨任岁月蹉跎,心如死灰。
倒也大方,见了酒杯,爽快的酒。借着倒酒的空当,稍稍打量了一下并坐之人。
百里孽一口饮尽那杯中之物,给了评价:“还是这云山的老窖好喝!”
“你怎么来了?”
“我觉着你的故事没有说完,”百里孽细品着老窖悠长的余味,俏皮的道:“那魔窟又无趣得很。”
黎昕不置可否,再问:“这是你本尊?”
只见此时的小魔头虽还是那一身墨色的长裳,却敛了额间那抹妖致。斯斯文文的,还是原来的书生模样。
“倒也差不多,哈哈哈哈!你知道的,魔头嘛,总要化一个浓妆,好教人一眼看出‘我是反派,莫要惹我’的离经叛道来。”再讨了一杯喝下,又道:“有机会给你瞧瞧!”
黎昕持了酒坛,给他满了第三杯。粗犷的坛口,致的小杯,手倒是很稳,不溢半滴。问了第三个问题,口气很是随意:“那日,你对上枫朗了?”
百里孽又打了一阵哈哈,乐道:“他来找过你啦?当日,我敌不过他,带着你跑了。”
第四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听黎昕这话问得微妙,百里孽心知,必是那枫朗仙君和他告了自己的小状。也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道:“疯子,我不明白,念儿不过是你的徒儿,哪怕再师徒情深,怎会让你伤心致斯?”
“往飞,你不懂……”
黎昕悠悠开口,却不说完,只是望着远处的云出神。
当真只是师徒?不,黎昕对念儿是动了贪痴的,只是,这份感情还未来得及宣之于口。
十六岁,念儿溺水,救起时已奄奄一息,黎昕想也不想,与他度气。过后幡然醒悟,仙法要来何用?却也留恋唇上微凉软糯的触感。
这才惊觉,那个孩子长大了,风华正茂,如画卷一般美好。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师父长、师父短的天真小儿。
再一细品,自己对他当真拿得是师徒情深、绕膝之乐?怕是未必,多年之前就初显了端倪,经此一事,更是确认无虞。





醉余生 分卷阅读31
日后的相处,处处留心,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让自己悸动不已——他原以为自己断情如石佛,本无心,终身学不会情爱。
恰好,枫朗找上门来,黎昕离开一年。再见时,黎昕万分确信,他要的,是念儿这个人。
“我不知道……他如此决绝……”黎昕心想:若是没有后来,念儿还在,这份贪痴会如何自处?
会正告于他吧,对他剖白自己的一颗真心,我对他,又怎会只是救赎……
“嗯?”百里孽似是没有听清。
黎昕回神,叹息道:“我与他的故事,说完了。”
“那魔界之人到底和念儿说了什么?”
黎昕望了百里孽一眼,目光更加深邃。“那,就是一个更长的故事了……”
前身——命运弄人,造化游戏
第39章飞升
我,黎昕,九州大陆修真界的佼佼者。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有千万追兵的地步。师自苍穹派白露真人,问的是无形、无情、无名大道。
九州大陆,修真者遍地开花,最大的门派有空玄、混元和我苍穹。我师尊白露真人已经到了无有无为之境,可第一个得道飞升的却是我。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飞升,不过是天父的一个偶然之念。
苍穹,作为修真界的一大中流砥柱,每年往这送的灵童不计其数,渐渐的养成了嘴刁,只一些灵智慧达、根骨奇佳的孩子。
我却是一个例外,师尊说,我是他在山门外捡的。有了这个便宜,我尚在襁褓就入了他的门下,待他执掌苍穹时,我便成了全派的大师兄。
修为可以靠勤,但问道一途,当真只能靠悟。靠着苍穹的资源丰富和师尊的加持,我二十四岁就已结丹。再悟“道之本者,自然也”时,已经九十八岁高寿。九十八岁,于非修真者而言,大多已经作古,剩下的也是风前残烛。而我,揣着一张二十四岁的脸,飞升了。
从前无天界,唯天父一人。有没有无从考据,反正我飞升上来时,天界一派萧条。至于欲-界、色-界、无色-界,统统都是后话。
飞升时的情形,有些招摇。那日,我照例替师尊教导门下的弟子剑式。校武场上,千人围观,我教一式,弟子们学一式。这日,不过教了十来式,一道金光打下,我就这么众目睽睽的飞升了。
我自己也很是莫名其妙,九州大陆,有史以来,飞升的,我是第一人!
我知道自己在飞升,除了那道金光,还因为底下的师弟师妹及整个苍穹都在下降。有那么一瞬,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和他们挥个手,再给师尊留个话道别。
升了多久,我也无从得知,反正我转的念头还没有几个,就脚踏实地了。入眼白茫茫一片,似云似雾。我的周身、脚下亦都是白色包围,能看清的范围很小,认真的打量了这白,没有实质。
我揣着谨慎,慢慢的往前走。多年的大师兄架子,让我将表面功夫修炼到了岳镇渊的地步。不管这一去将面对何方神圣,我大抵都能淡定从容。
没走多远,就能感觉到前方的白幕逐渐稀薄。果真,再往前走,就见到了实物。一间茅屋,茅屋不远处有一棵老榕树,榕树下盘腿坐着一个老者。
我脚步依旧,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也存了好奇的心思,不住端详。
老人家身着了一套简单的长衣长裤;看外貌,他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鹤发童颜的,飘然有出世之姿;远远的瞧着,很是慈眉善目。
待我走近,他和蔼的问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句孩子,在往后的一千多年里,他都一直这么唤我。
我不敢托大,立马回他:“黎昕。”
年岁这个东西,在修真界真不好说,我师尊就是两百多岁的高龄,端着一副五十来岁的面孔。
得了回答,老者立马挂了慈祥的微笑,上下打量了我,点头道:“好孩子。”
今日的遭遇已经不可用离奇来形容了,好歹遇到了一个先来的,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多,我犹豫着开口问他:“这里……”
他对我招手,然后示意我坐到他身旁。
我听话的照做了,走近,盘腿坐在了他的右手边。我知晓,他若是有半分歹意,早已动手。既然我安安稳稳的活到了现在,就没有必要再提防于他。
只听他慢慢开口,声音低沉但绝不苍老:“这里是我的意念,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偶尔出去走走;大多时候留在这里,思考着把它变成什么样子。”
我偷眼四处打量,除了小茅屋和老榕树,剩下的白茫茫一片,再无一物。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虑,抬手示意我看向一侧。只见他原来的茅屋旁,拔地而起另外一座小茅屋。我还来不及向他表达一下我的惊讶,茅屋复又不见,第二座小木屋从远一点的地方又开始变幻出来。
他打了哈哈,对我说道:“就是这样,我建了拆,拆了建,最后剩下的只有我最开始的茅屋了。其他的,我大抵也用不着。”他又指了指那处的新屋,继续道:“那个给你住。”
我理应道谢,可心头还有一个疑问——照他这个理论,这里是他的意念之中,这些都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他还可以化为虚无;可我本就不是虚无的,怎么来的?是不是他心念一动,我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于是,我客客气气的开口:“前辈,我是如何来的?”
他笑意不减,望向我道:“我刚刚在想,我是不是太孤单了,你就出现了。”
他又转脸,望向了自己的茅屋,继续道:“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来罢,缺了什么,和我说。”看他神情,我猜他又有想法换掉自己的茅屋。
我不知道,我提出请求,他会不会放我回去。但我心底也不是迫切的想要回到苍穹,如他所说,不如先安心住下。
便和他抱拳致谢,他笑呵呵的应了,再和我闲话了一些家常。
他让我唤他天父,看这模样,这个称呼是现取




醉余生 分卷阅读32
的。原本让我拜他为师的,但我坚持,我已有师尊,不可再投他人座下,天父倒没有强人所难。
但凡他开口问的,我也如实回答。他提问得很是随意,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但没有一个问题是让我觉得很难堪的。总的来说,我们相谈甚欢。
这里没有日月更替,我估算不了现在大概的时辰。天父倒也体贴,没有一直拘着我陪聊,让我先去小屋瞧瞧,然后好好歇息。
我也不是很累,只是今日的际遇需要好好消化,便依他所言回了新居。
先在小屋里溜达了一圈,小屋陈设很是古朴,甚合我心。大体修真之人都不过于在意外物,而我许是这些年读多了闲书,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书生的酸气,总喜欢居室雅致一点才好。
料想天父大抵是一边和我闲聊,一边改动我这屋子,再出门去和他道了谢,从此在这里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回忆杀大人又卷土重来啦~貌似还很冗长~
这一卷大抵都在填坑,前一卷里留了不少坑,譬如血海深仇、葫芦、枫朗、灵儿、天母……
再刨一个小坑,毕竟我们需要最后的通关boss。
这一卷都会用第一人称讲述——这是黎昕君一个人的故事。
无能的我,尽量避雷哈~
第40章流火
我觉着天父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自己却道,不然。
从我来了以后,天父最大的乐趣就是让我陪着说说话儿。那句我为徒亦是出于真心,虽未正经拜他为师,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开始教我东西。
从前在我师尊白露真人手下学的大多是炼体,道法;而天父教的却是一些聚念、仙法的大能。偶尔给我传输一些做人的真谛,却恰恰与我以前所接受的大爱不符。
他却笑道:“人要先学会爱自己,保全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其他。”直到后来我遇到念儿,我才真真学会利己,可,也没能改变什么。
诸如此类的还有许多,譬如:不悔、逍遥、果断和冷漠。
天父有时兴起,也会和我比划几招。对我的长剑颇有微词,言到若是以后有机会,当给我铸一把神兵。
他大多时候,端坐于老榕树下冥想。我曾问他,思之为何?他答:从种因到结果;从生成到腐败,老翁皆忖。
此人到底有多能?我无从判断。和他相处越久,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待我倒是极好,视如己出。后来我第一次见着流火时,也就是以后的天母娘娘,他说,我是他义子。
流火,可能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过失。
天若有情天亦老,情之一物,当真说不清,道不明。天父洞悉一切,明知流火野心滔天,是个祸患,却也毅然决然的娶她、伴她、事事依她。
事情的开始,是一次偶然。那日,天父留了一个题目让我去悟,“有趣!”
他和我说道:“你且替我守着这里,我去外面走走。待我回转了,再与你细细解这‘趣’之一字。”
我大概摸清了天父的脾气,他教导我,大都直白易懂。譬如不悔,他道:“莫要后悔!悔,比你所犯的过失更加可怕,它会让你觉着无望、失了自重,或许你还会去做一件更错的事情来和它抗衡。”
待他走后,我静坐于榕树下,直到他回。
这是我到此之后,他第一次离开这个幻境。却也是以后隔三差五往外串的开端,好在,每次都能留个课题于我,我有事可做,并不觉着无聊。
他回来后,就有了心事,我只是凭直觉这么说,没有根据。天父此人,就是没有心事,也是个思虑极深的性子。
趣字,天父这般告知与我:“有趣之人,心无旁骛,至情至性,那是一种境界。做不到亦无妨,趣,从走从取。快步趋之,必有所取。寻一个具体的事物,心醉其中,也可谓趣。”
流火大抵就是天父的“趣”,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不,那时候的我,连“情”之一字都是不信。
可天父却信,并决定乐在其中。
在那之后不久,我终于见到了她,流火,这个将改变三界命运的女子。
只见那女人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身形苗条,大大的眼睛,皮肤雪白。
穿了一身翠绿色的纱裙,手臂处挽了一条长长的纱绢,直拖地面。一头黑发挽着一个美人髻,咣咣当当的坠着许多金丝步摇。
倒也是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
我的第一印象:美则美已,却太过刻意了一些。
只见天父执着她的手,缓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不时的回头和她低声说着什么,她含着浅笑,偶尔点头。
天父还是那一身朴素的衣裤、银白色的华发。我又有了第二个印象:他俩不搭。
我了剑式,反拿了剑柄,立住没动。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不是该迎上前去表示一下欢迎?心中却真像天父突然给我找了一位后母一般,说不清是何滋味。
他二人走近,天父对我道:“孩子,见过流火姑娘。以后,她会在这里常住。”
又侧头对女子道:“这是我与你提过的义子,唤作黎昕。”
我执了一个晚辈的问候礼,抱拳,躬身。只是那剑还在我手上,带了些许江湖气息。既已知晓她是我“后母”,这句“流火姑娘”当真叫不出口。
流火掩嘴笑了笑,道了一句:“快些起来吧!”
我起身,天父看起来很高兴,对我眨眨眼。牵着她继续往前走,我只得乖巧的跟在身后。
天父一挥手,离我们小屋稍远一点的地方又变幻出另一所阁楼来。虽然离得较远,但与天父的茅屋、我的小木屋形成了三级跳,倒也相映成趣。
待走到她的楼前,我出声告退。他们二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我这个拖油瓶再跟着,貌似不妥。
再去练剑?已被乱了心神,怕是静不下心来;冥想更是不能。暂且回了小屋去,找了一册闲书,等着天父




醉余生 分卷阅读33
来寻我。
果真,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见我第一句就开门见山:“我要娶她!”
我起身,将书卷在手掌中拍了一下,理解了他那句:不然。
书没看进去多少,倒是把这是反复思量了一下,天父将将给她准备住所,说明也是临时起意,之前都没有预谋和她成亲的。只是经常出界去和她幽会,这是情到深处了还是流火姑娘提议?
“她待如何?”我斟酌了一下,问道。
“无论如何,我既然认定了她,自是事事如她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唉!改文~改文~态度问题,恳请原谅!知道错了,绝不再犯!
第41章改变
我早就说过,天父这人深不可测。我那句“她待如何”,问得很是模糊,他却答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天父又和我大概的说了一说他与流火的故事,附带让我做个心理准备,这意境,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倒不是个如何曲折离奇的故事,不过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老旧桥段。
改变,在我再出小屋时就来了。我不过是在天父走后,在屋里发了一阵呆,反复掂量了一下这件事的经过。结果是,既没有勘破他俩之间的厉害关系,也对这意境以后的面貌没底。
待我出得屋来,幻境里多了一位姑娘。还不仅如此,远远的瞧着了那边三人,只见陌生的姑娘落后一步坠着,天父牵了流火的手,二人一路走,周遭的景致一路变。小桥、流水、假山、花卉,这估摸着是要幻一处花园来。
我有些无所适从,对一些外在的改变,我有所准备,不觉着如何诧异;也不觉着流火分了我的宠幸,就只是有些不适应。譬如现在,我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扰他们的雅兴。
最后礼貌占了上风,对这位流火姑娘,我不太好表现得过于冷淡了。只是,这一时半会怕是又没得清净于我修炼了。
我不喜她,这是我再见她时脑中浮现的想法。见礼后,我与另外一个姑娘一并,陪着前面如胶似漆的二人逛着新园子,顺带旁听了一些意境以后的规划。
我听得不全,便没有仔细去分辨,大体知晓,这是要搞一件大事,流火已经规划好了未来的几百年。
后面这位姑娘是她的使唤丫头,没有名号,衣饰也是普通得紧。是她原有的丫头,还是天父刚刚幻化的,我吃不准,只是这个姑娘木着一副面孔,从我站在她身边起,就没有过任何表情变化,不似真人。
“孩子,无聊吧?”
天父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抬眼瞧他,只见他一点异状也没有,仍旧牵着流火,还不住和她点头。
“我倒没事,你俩这是准备干嘛?”我试探着用神识和天父答话。
天父领着众人拐入了另一条小道,对着身旁之人道:“那也已十二个时辰为定?”脑中却是回我:“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建立一个新的天地,嗯,尚在构思。”
我对天父的一心二用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也太过大能了,两边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我再问:“要是成了,会如何?”
流火不知有异,继续滔滔不绝的描绘这天界未来的蓝图。天父却是回我:“一个新的纪元!”
我持了幸灾乐祸的口气:“野心不小嘛!”
天父却道:“要是觉着无聊,且先去歇着,我陪她玩玩就好。”
我内心里也甚是不愿意陪着他们瞎逛的。但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就像现在,我留下自个儿难受,走了未显得矫情。
刚想谢绝他的好意,就听得天父对我开口:“孩子,你可懂得外界的一些人事安排?”却是他俩从天时聊到了人事。
我反应迟钝了一瞬,在身体与神识之间的转换上,没有他那么麻利,摇头回道:“不懂。”倒是真的不懂,修真界对凡人俗事大都不太留心。
天父状似思索了一下,道:“你去查一下书册,然后列一个详细的清单给我。”
我点头称是,就这么被他打发走了。他们三人继续规划着日后三界的宏图,那时的我是不知道它真的能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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