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灵阴阳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盏茗香
邵逸点头,“可以这么说。”
袁飞扬道:“那此事也要麻烦两位道长了。”
袁飞扬送两人出去,离开时,顾九提醒道:“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过多靠近老夫人,她身上的死气会加重你身上的灾厄。”
与自己的命比,袁飞扬显然更看重她的祖母,她抚了抚袖子,“我会尽量少待的。”
这姑娘看起来是心里有数的,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顾九便不再多说。
第47章
袁飞扬身上被人算计的灾厄,顾九和邵逸决定用替身术帮她暂时转移,需要用到她的八字。
一个人出生时的日期以干支来算,日期则是年、月、日、时,共有四柱干支,每柱有两个字,合起来一共八个字,所以才称八字。
袁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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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八字是庚辰年丁巳月乙卯日庚寅时生,顾九换算了一下,得出袁飞扬生肖属龙,在这年的五月初九的凌晨四点过这个时间段里出生。
然后顾九再根据袁飞扬的八字颜色属性,向她讨来红、白、黄、青四种布料,其中红色双份,白色双份,黄色三份,青色一份。之所以要这些,是因为袁飞扬八字中对应的颜色,庚字五行属金为白色,辰、乙、寅三字五行属土为黄色,丁、巳二字五行属火为红色,卯字五行属木为青色。
拿到布料后,顾九将其缝制成衣。
邵逸则让袁飞扬寻来松树枝与干燥的稻草,以松树枝做骨,塞进红布做心脏,外面裹上稻草,扎成稻草人,将顾九做好的成衣套在稻草人身上。这个稻草人的身高与袁飞扬等高,头上一眼看去光秃秃的,但细看的话会在上面找到几根黑色长发,是从袁飞扬头上拔下来的。稻草人的脸还贴了一张白纸,邵逸在上面画下几笔,草草勾勒出的五官,没有双眼,却与袁飞扬有几分神似。
因为不知背后的人何时会做法,所以替身转移的法事宜早不宜迟,当天晚上,顾九和邵逸就在院内摆上了法坛,只袁飞扬与青柠二人在这里观看。
替身术这事,只有她们二人清楚,其他近身伺候的下仆们都不清楚。
稻草人被放在坛前,如一个人一样平躺着,院子挂着的灯笼投下的阴影让草人的五官显出几分诡异。
邵逸持剑在身前,剑尖刺一张符纸近前碾燃,挥剑做法。
“替身代身,白纸作你面,绸布作你衣,三十六节松化你三十六节骨,节节都是身、都是人,开你身开你面,开你耳空听分明……”
坛前一个小碗,里面装着两滴从袁飞扬身上取下来的血,邵逸念完咒语,用剑尖点着这两滴血,在稻草人的四肢各处点过,最后在纸贴五官的双眼上点过,原本躺着的稻草人忽然间就站了起来。
这一动静惊地站在袁飞扬后面的青柠低呼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袁飞扬很镇定,只略惊讶地挑了挑眉,眼中严肃的神色微微放缓了些。
“可以了。”在稻草人站起来后,顾九便说道,“在袁姑娘下一次的灾厄到来时,灾厄会被转移给稻草人,可保袁小姐一次性命无忧。”
袁飞扬点头,“辛苦两位道长。”
之后顾九就把稻草人抱起来,抱进了他和邵逸住的房间。
袁飞扬暂时是没事了,但他们摸不清背后的人会什么时候动手,她能等得,老夫人却不能等了。上午顾九和邵逸才去看过老夫人,此时再去,老夫人身上的死气并没有增加。但就在邵逸刚拿出符纸,准备帮她揪除一些死气时,便见老夫人身上的死气忽然又再增加了一点。
邵逸眉目一凝,冷哼一声,碾燃符纸,“清清灵灵,壬癸朝真。三魂归体,七魄安宁。台光灵幽,速附童体。急急如律令。”
邵逸将老夫人已然陷入昏沉的魂魄唤醒,生机暂时重回体内,便见刚才还在老夫人身上环绕的死气骤缩了一圈。袁飞扬见随着邵逸手上的符纸燃尽,她那已意识混沌多天的祖母忽然睁开了眼,眼神难得的清明。
“祖母!”袁飞扬也顾不得之前顾九的叮嘱,激动地趴在床边,握住了老夫人颤颤巍巍伸出来的双手。
“飞扬……”老夫人有气无力地看着孙女。
袁飞扬眼睛泛着泪光,“祖母,您终于醒了。”
老夫人口齿不清地念着:“飞扬,别哭啊,你祖父要来接我啦,高兴地直跳呢……”
袁飞扬一听,之前还能忍着的眼泪这下彻底流出来了。
老夫人力有限,她只清醒了一会儿便又昏沉了过去,不过因为死气减少了的缘故,眉头不像之前皱得那样厉害,睡着比先前安稳。
袁飞扬擦掉眼泪,与顾九和邵逸一起出去。
刚才老夫人身上瞬间的变化顾九都看在眼里,他看着敛目沉思的邵逸,问:“师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邵逸抬头看他,“不太确定,我怀疑是有人给老夫人立了阴碑,烧阴香。”
袁飞扬不解道:“什么是阴碑、阴香?”
顾九跟她解释,“阴碑,是给死人立的石碑,而阴香却是给活人烧的香。这香烧起来,是对着死人碑将活人当死人祭拜,香燃一寸,活人生机便失一寸,香烧到一定数量,这活人生机尽失,便成了死人。”顾九还跟她说,“刚才老夫人身上的死气忽然增加,而现在还处于亥时,为阴时,阴香要有作用,只能在阴时烧。”
可是袁飞扬抿唇道:“可我祖母的生辰八字,除了我和她自己,便只有她的父母与我祖父知道,她当年嫁过来的庚帖至今还锁得好好的,并未遗失。”
生辰八字这东西太重要,非一般人绝对不会随便告知。一般人家会将八字贴锁住,等死去了再由后人打开,刻于碑石记录生前。
老夫人锁着八字帖的小盒从前只由她自己保管,她生病了后就由袁飞扬保管的,那小盒的锁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外曾祖父、母与祖父都与去世,现在知道她祖母八字的,只有她们两人,她敢确定,再没有另一个人知道。
这么说来,立阴碑、请阴香的事好像就说不通了。
邵逸却道:“除了立阴碑,还有一种方法。”
顾九猛地想起来,脱口道:“活人墓!”他问袁飞扬,“你已经去世的祖父葬入的可是双人墓?”
袁飞扬神情一变,“是的,祖父棺木旁边还留了个位置,是给祖母准备的。”
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提前十几年开始准备自己的寿木,时不时拿出来刷刷桐油什么的,而家里有点底蕴或者是感情好的夫妻,在准备身后事时,大多都会准备双人墓合葬,以求死后也能继续在一起。这种墓的碑石总体为一块,分两半,一半各刻一人的生前记录。
这种活人还在,墓地与碑却都已立好的墓地就叫活人墓。
在祭拜时,不能对着活人墓拜,因为当初立碑立墓时,大家就都知道活人墓是为谁准备的,无意识中就在世间形成了一个规则。拜了活人墓,虽然对活人不至于造成丧命的影响,但长时间下来生病是不了的。
顾九道:“你现在带我们去你祖父的墓地看看,我们怀疑你祖母空置的那边,被埋了东西。”
“我现在就叫马车。”袁飞扬说。
很快,顾九和邵逸与带着青柠的袁飞扬出了袁宅,披着月色往袁家的墓地跑去。
袁家虽然子息凋零,但在武溪郡是超级有钱人那一类,袁家的祖坟所在地是一座独立的山头,袁家人的坟墓都建在山腰上,平常都有看守打扫。顾九他们到时,动静不小,但山脚下小屋里的守墓人却半天不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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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扬冷了脸,青柠指了一个壮年男下仆过去拍门。
寂静的夜色中,门被拍得哐哐响,却也没惊动那守墓人,下仆便抬起一脚将门直接踹开,进去一会儿后,提溜着一个一脸迷糊的中年男人出来。
下仆道:“他被迷晕了。”
中年男人迷瞪了一会儿后终于回神,看到袁飞扬,惊讶道:“少家主,您怎么会在这?”
袁飞扬蹙眉道:“最近墓地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中年男人摇头道:“没有啊。”他有点惊慌,“少家主,我每天天亮就去墓地打扫,我没偷懒的。”
袁飞扬看他也不似撒谎的样子,暂时先将他撇开,让下仆提了灯笼出来,一行人沿着山路慢慢上山。
袁家人将这座山头整理得很漂亮,山路两边都是花,若在替他地方、其他时辰,大家兴许还有心思欣赏,不过此时此地,大家都盯着脚下一心往上爬。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眼前便豁然开朗,一大片坟墓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月色下立着的墓碑与悬挂着的白幡影影绰绰的,好不阴森。
顾九和邵逸在袁飞扬的带领下,经过几座坟墓,来到了一座双人墓前。
袁飞扬道:“这就是了。”
活人墓看起来半点变化都没有,好像一直就是这样。
顾九与邵逸对着袁家老太爷的那边拜了三拜,“今夜叨扰,逝者勿怪。”
来之前顾九就跟袁飞扬说了,必须开坟看一下,袁飞扬也没反对。拜完之后,顾九从袁家下仆手里提过灯笼,与手里拿了铁铲的邵逸走到活人墓那边,走了几步选定一个方向,一铲子插了进去,带了一铲子的土出来。
顾九将灯笼凑近,邵逸拈了一点泥土在手上看了看,说:“阴气太少,是新土。”
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变化的活人墓,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过,并做了一番伪装。老夫人的身体,果然与活人墓有关。
第48章
邵逸在袁家下仆的帮助下,将坟墓空置的那边打开,就见老夫人那边本应该空空的地方,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草人。
“猜得果然没错。”顾九将那个小草人拿在手里说道。
袁飞扬伸手想去碰小草人,被顾九闪开了。
顾九道:“这个是用坟头草扎成的,你不要碰。”
坟头草,长在坟墓之上,以阴气催发,从头到尾都带着阴气,常人最好不要碰,特别是袁飞扬身上还有灾厄。而用坟头草扎出来的草人若用以诅咒,效果要比普通稻草厉害很多。
小草人身上裹着一件小衣服,不用多想便知道是从老夫人曾经穿过的衣服上割下来的布料。此时这个穿着衣服的小草人,身上有老夫人的气息,在之前已经形成的规则下被埋进了属于老夫人的活人墓里,小草人默认与老夫人一体,老夫人躺在家里就如躺在坟墓里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明明盖了那么厚的被子,出着汗却还一直喊冷的原因。
算计之人在阴时每对着小草人祭拜一次,老夫人身上的生气就会被小草人身上的阴气吞噬,显出死气。
顾九在墓碑前找了找,很仔细很仔细地,才在墓碑的边角上找到了一小块纸燃烧过后的黑色纸灰,他道:“看来这个人很是小心。”
袁飞扬则问:“将这个拿出来就没事了吗?”
“没事了。”小草人与老夫人为一体,小草人离开了墓地,也相当于老夫人离开了。顾九扯掉小草人身上的衣服,然后再将小草人身上的阴气绞散,道:“不过老夫人的身体已经被拖垮,如今正虚弱,从现在起,你就要留人在这里守住墓地,不能让人再对着老夫人这边的活人墓祭拜烧香。”
袁飞扬当下便留了两个下仆叫他们守在这里。将墓地重新覆盖好,顾九他们便回了袁宅。
在回来的路上,顾九建议袁飞扬最好引蛇出洞,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袁飞扬也认为既然知道自己是受邪术暗算,那就不能坐以待毙,未打草惊蛇,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制定了一个计划,明日实施。
忙碌一夜,回到袁宅时已经过了子时,顾九和邵逸草草洗漱后,两人带一猫便纷纷滚进床睡觉。
次日天刚亮,袁飞扬带着青柠和另一个丫鬟来到了顾九他们住的小院,两人过来时,顾九和邵逸正往袁飞扬的替身上贴符纸。
顾九转头将这主仆三人打量一番,“准备好了?没惊动其他人吧?”
今天的青柠穿着袁飞扬的衣服,无论是发型还是走路的姿态,都尽可能在模仿袁飞扬的样子。那丫鬟则在模仿青柠,两人身高相仿,站得远些,竟注意不到她们的伪装。
袁飞扬道:“道长放心,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今日天阴,青柠穿了一件袁飞扬的兜帽薄披风,袁飞扬留在了顾九他们这里,青柠将披风戴上,和假青柠转身出去。
袁飞扬叫住二人,“一定当心。”
青柠笑着道:“小姐放心,我们就是出去溜一圈,不会有事。”
灾厄附身,平地摔死的都有,但袁飞扬几次出事,都是在外面发生的,这算计之人似乎不想袁飞扬死在袁宅子,所以他们才想出这么一出,让青柠伪装成袁飞扬出去。对方必然注意着他们的行动,昨夜出去时,顾九就考虑到这一点,出去时用了点障眼法。
青柠走后,顾九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思维似乎已经神游天外的袁飞扬,道:“是谁在算计你,过了一夜有头绪了吗?”
袁飞扬淡淡道:“有是有,只是还有点不敢相信。”
顾九很好奇,“是你的哪位长辈?”
八字、头发、血液、皮脂这几样是决定袁飞扬被算计的关键东西,在第一次出事之前,袁飞扬身上没有哪里受过伤破了皮,至于头发,每日青柠梳下来后都会立即烧掉,而袁飞扬确信青柠不会背叛她,于是后三样都被排除在外。唯有八字,此前除了袁飞扬和老夫人知道外,就剩她身边其他亲近的长辈知道了。
袁飞扬道:“我祖父还有个弟弟,叫袁茂典,我叫他叔祖父,小时候我生过一次重病,是叔祖父去庙里求神拜佛,替我跪了两天一夜。”
袁飞扬至今还记得当年小小的她,虚弱地睁开眼不久,到她醒来消息的叔祖父一瘸一拐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朵刚摘的花儿,笑着哄她:“我们的小飞扬终于醒啦,作为奖励,叔祖父送一朵你最喜欢的小花儿。”
袁飞扬很喜欢花,袁宅里到处都是花,就连袁家祖坟所在的山头,上面的花也是袁飞扬亲自选的花种叫人种的。
袁飞扬看了看蹲在她身边,无事可做一副准备听故事的顾九,说:“我以前觉得我的名字,真的很难听。”
之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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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讨了袁飞扬的八字看,算出她今年才十七岁,他与邵逸昨天上午来的袁宅,只待了短短一天时间,就看出现在的袁家已经是袁飞扬在做主,对方年纪不大,却超一般的成熟,身上威势也重,能让袁家下仆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少家主,并对她有所畏惧,又可看出袁飞扬虽为女子,但本事不可小觑。这一切除了袁飞扬自身的聪明,更因为她是被她祖父教导长大的。
飞扬、飞扬,一听便是个男孩的名字。
当年袁飞扬还在她娘肚子里时,袁家老太爷盼望着她能是个孙子,在她还没出生时,便已经取好了名字。结果自然是让老太爷失望的,只是没等他从这份失望中走出,便迎来了儿子儿媳意外去世的悲痛。老太爷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令他失望的孙女竟成了儿子留下唯一的血脉。
袁家很有钱,名下产业很多,古人的家业一向传男不传女,原本因孙女身份而失望的老太爷,在儿子儿媳不在了后,反倒拒绝了过继族人子孙的提议,没有给孙女另取名字,沿用了之前的飞扬二字,对她的教导,也完全用的是世间教育男子的方法。
袁飞扬从小被当成男孩养大,不许穿裙子,不许哭哭啼啼,不许喜欢艳丽的东西,一切女孩子相关的,都与她隔离。后来袁飞扬慢慢长大,厌烦了祖父的管教,性格变得叛逆,她偷偷扎耳洞,叫人给她缝裙子,床头开始摆了花儿。
袁飞扬做的这些,自然瞒不过自家祖父,祖孙两个几乎每天都吵,她的祖母每天两边劝架做着和事佬。比起对她严格管教的祖父,脾性绵软、没有主见的祖母,袁飞扬更亲近与她隔了一条街,看到她时总是笑眯眯的叔祖父。
叔祖父的手里总是能变出许多袁飞扬喜欢的东西,从不与她讲大道理,每次她抱怨祖父祖母,他反倒来劝她,给她讲明白祖父祖母对她的良苦用心。
袁飞扬支着下巴,小女儿的姿态被她做出来,带着一丝散漫随意,“那时候,他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叔祖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方就变了,脸上的笑意慢慢地少了,眉头总是若有似无地苦愁,当她再次抱怨祖父祖母时,听到的更多不是叫她理解,而是对她的附和之语。
一次两次袁飞扬没注意,次数多了,她也觉得不对了,她虽是小姑娘,但祖父对她的教育,毕竟没有浪。
那之后,袁飞扬再找叔祖父,便很少提起那些小孩子般的抱怨,后来,袁飞扬便很难见到叔祖父了,因为他总是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来二去,原本十分亲密的叔祖父与侄孙女,便逐渐陌生起来,只有年节时才能见个面。
“再后来,祖父去世了。”
这样的有钱家族,当家里能做主的男人一一死去,留下的女眷多半都保不住家中财产。袁飞扬说,“当时族人觊觎家中财产,是叔祖父站出来,帮我与祖母挡住了许多族人的刁难,使得我能不受干扰地解决因祖父去世而产生的动荡。”
顾九说:“看起来这样磊落的一位老人,你仅凭猜测,又如何确定就一定是他?”
袁飞扬讽刺一笑,“当年叔祖父为我求神拜佛,是拿着我八字去的。”
她的确切出生时辰,就连接生的稳婆都不清楚,用上排除法,知道袁飞扬八字的,活到现在的也就袁茂典一人了。
顾九不明白,“那他当初又为何要出来帮你们祖孙二人呢?”
袁飞扬目视前方,眼神放空,“是啊,我也想知道,不过我觉得原因总归不太好。”
这时,邵逸忽然道:“来了。”
顾九立即起身,看向了袁飞扬的替身。
一股常人看不见的黑气涌现在了稻草人的纸面额头上。
第49章
事情就像他们推测的一样,算计袁飞扬的人,是真的不想她死在袁宅内。替身草人额头上黑气浓黑如墨,比之前顾九第二次见到袁飞扬时还要多,可见对方这次是下了重手一定要置袁飞扬于死地。
替身草人身上贴了顾九他们特意画的符纸,那些符纸忽然无火自燃了起来。很神奇的是,那符火并没有点燃草人身上的衣服。
符纸燃烧时,顾九手里拿着一只朱砂笔,在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烟气中间搅动几下,便见那些散乱的烟气忽然变得乖顺起来,聚拢成一股,游蛇一样缓缓地跟着笔尖舞动。顾九将这股烟气引到草人的口鼻边,这股烟气便立即钻进了稻草人的口鼻里。
随后顾九开始在草人身上开始写字,边写边念:“乾坎翻覆,艮震逆转。巽离左右,坤兑前后。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笔完成,一个鲜红的“敕”字出现在草人身上,随着顾九最后一声喝令,字身忽然红光一闪,顾九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邵逸闪身上前,手里一柄铁剑,沿着草人的右手,沿着手腕部分,将其手掌整个切下。
袁飞扬不解道:“这是?不是说让草人替我吗?”
顾九说:“符纸燃烧起,便说明草人已替你挡了一灾,我之后做的,是让背后之人替身草人。”
这个术法不是什么正派术法,顾九和邵逸平时基本不用,只有遇到像袁飞扬这样的情况才会拿出来用一用,和所谓的厌胜之术差不多,都是让草人替其身,用术法诅咒或是祈祷,来达成制胜所厌恶之人或物的目的。
刚才邵逸割断了草人的右手手掌,那么背后之人的右手掌也会断落。
顾九说:“刚断的手掌还可以接上,你现在就让人出去盯着各家医馆,看谁家请人接手掌,那么谁就是背后作祟之人。”
袁飞扬点头,“我这就去。”
之后青柠也回来了,她摘掉披风走进顾九他们院子里的时候,奇怪道:“小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二老太爷家请了大夫,脚步匆忙的,我们需要派人去看看吗?”
顾九正拿着狗尾巴花逗小弟,闻言抬头看了袁飞扬一眼。
袁飞扬已经派了人出去盯着,还在顾九他们这里等消息,结果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却已从青柠口中知道了。
袁飞扬神色不知喜怒,“既然知道了,自然要派人去问问,怎么说,那也是我叔祖父家,你去一趟吧。”
青柠应是,回去换衣服。
青柠一走,袁飞扬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一个,报的消息正好是袁老太爷家的。
过了一会儿,青柠再次回来了,青柠说:“大夫人说是二老太爷得了伤寒。”
“见着人了吗?”袁飞扬问。
青柠摇头:“没有,那会儿宅子里正乱着,大夫人让我先回来。”
袁飞扬道:“我知道了。”
从上午等到傍晚,也不见第二个人回来汇报,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然那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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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飞扬小时候曾经信赖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叔祖父,所以袁飞扬颇有一种不亲眼见到不死心的架势,要顾九和邵逸陪着她去袁茂典家去一趟。
顾九二人没异议,袁飞扬身上这阴暗邪术不是一般人能驱使得动的,应该不是袁茂典家自己搞出来的,背后多半有修为还算不错的道人术士。
袁茂典家的宅子离袁宅不远,就隔一条街的距离,步行过去十几分钟便到了。到时,袁茂典家的大宅大门紧闭,青柠叩响门后,开门的下仆见到她,说:“青柠姑娘不是上午才来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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