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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成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重赋
☆、第十九章
沈溪还是沈溪,眉目依旧是娟秀到近乎女气,但不知为何赵扬就觉得他的气质变了,也不知是不是衣冠尽改的缘故,他“啊!”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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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卫兵!”
无人应答,赵扬的目光猛然落在地上那几个昏迷不醒的亲兵身上,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浑浑噩噩的随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是谁?!你不是沈溪!”
沈溪眉峰轩起,一语不发,却步步逼上来,瞳孔里的冷然杀意毕现,赵扬立刻跟个孙子一样嚎叫不止:“沈溪你要造反吗!别杀我!!别杀我!!”
沈溪充耳不闻,他探手抓住了赵扬的领子,往侧方狠狠一推
赵扬球一样往角落里滚,撞到角落里的砖堆里头破血流,他喘了一口气还要继续嚎,霎时间周遭天色一暗,像是有乌云落下,夹杂着腥风滚滚,赵扬抖抖索索的抬起头,看见十几条灰色的东西迅疾无影的绕着沈溪飞窜,而那腥臭的风便是由这些灰色的东西带动而起的。
娇生惯养如赵世子立刻就被熏得头晕眼花,趁沈溪无暇他顾,他憋了一口气强撑着想溜,忽的就看清了那些灰色的影子,那是一个个四脚着地的人,发髻成缕,骨瘦如柴,张大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白齿参差,口涎滴落,他们喉中发出霍霍喘息,像是饿极了的猛兽,凶煞的扑向沈溪。
这画面实在是骇人所见,赵扬终于撑不住了,扶着砖头呕吐不止。
沈溪足尖一点跃起,将那扑窜来的妖物踩在脚下,他瞥了一眼那边毫无形象吐成虾的赵世子,又侧身避过那试图咬他脖颈的饿鬼,轻叹一声。
他跳上一旁屋檐,蓦地咬破了手指,淅淅沥沥的血线落下,那些饿鬼几乎是同时亮起了浑浊的眼,微笑着拧过脖颈。
下一刻,沈溪凝血成鞭,俯冲过来,转守为攻。
他闪至那些分散而趴的饿鬼背后,只停留一眨眼的功夫,几乎看不见什么动作,闻得“咔咔”一声,细细的血鞭就绞断了那些饿鬼单薄的喉骨。
沈溪下手利落而无情,真真是有了些鬼差的作风。
赵扬面有菜色的趴在砖堆旁看着这样的画面,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不知所谓,简直不知道到底应该惧怕沈溪还是惧怕妖怪,眼看着能缠住沈溪的妖怪所剩无几,他手脚并用的爬出砖堆,往城门的方向爬去。
“赵扬!”沈溪发现了他的意图,断喝一声,然而赵扬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吓得愈发不停歇的逃,他又一次由求生欲迸发出潜力,居然用两条虚软的腿站了起来,拔足飞奔。
黑气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郁,眼看着赵扬就要没入黑气的尽头,忽然间呼啸着嘶吼着从城门的方向冲出七八只饿鬼,他们从四面八方扑上来,有的咬住赵扬的脖子,有的叼住赵扬的手臂,朝各自的方向死命的那么一拉扯
沈溪被迫闭了一下眼,耳畔传来可怕的撕裂声,赵扬连叫都来不及叫就七零八落的变成了妖怪的盘中餐。
血腥气弥散开来,那些饿鬼意犹未尽的匍匐在地上舔舐着血迹,沈溪握紧了鞭子,心中惊骇不已。
向来有大灾大难降临人间才会生出饿鬼,但如今太平盛世,姜国又是富饶之国,为何会频频出现这样的东西?!
容不得他多想,他不得不再次投入战局,忽的听见隔街传来阵阵呼号:“不好了!难民要进城了!!”
难民?!
沈溪光速料理完手上那几具行走的骷髅架,纵深跳上屋顶,沿着一座座屋脊往城门的方向狂奔。
人群自城门的方向而来,四散奔逃,沈溪跳下房顶,抓了一人问道:“哪儿来的难民?”
“陇国来的难民!王上命人堵在城门外一个月了!之前还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堵不住了,全进城了!”那人火急火燎道:“暴民啊!都是暴民啊!”
沈溪骇然,他逆着人群冲到城门处,恰好见到守城兵正艰难的将两扇大门合上,自缝隙中若干个脑袋在竭力往里顶,试图挤进来,都是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而在他们拥挤的后方依稀可以看见混着一些古怪的缭绕着黑气的怪人,只是这群难民急于进城不曾发觉。
“我们要饿死了!放我们进城又能怎么样!”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要看我们死绝才甘心吗!”
.......
他们的怨怼越多,死后变成饿鬼的数量就会越多,破坏力就越大,沈溪终于明白源头所在。眼看着守城兵渐渐力有不逮,门缝越来越宽,那些疯狂的难民就要鱼贯入城,到时候必定举城大乱,沈溪一人难当万夫之勇,心下焦急万分,蓦地数十道金光纷呈而至,如蝶鸟扑闪,自沈溪面前过,沈溪微微一怔,却见那团团金光贴在城门上化成了一道道符咒,竟自城内予门以加持,令外面猖狂人鬼不得突进。
几个守城兵看的呆了呆,立刻回过神来,大吼几声,用力从内部推压城门,“轰”一声,城门终于闭合。
沈溪这才轻舒一口气,忽见那几个守城兵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城楼,“扑通”跪倒在地,欣喜若狂的喊道:“神仙下凡啦!多谢神仙救命!”
这话不是对着沈溪说的,而是对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长发飘逸至腰,一身华丽缎袍银白打底,其上绘了大片大片金色的牡丹花,将他整个人衬的金光流,他手中执了一支长长的白羽,在这富贵逼人里添了三分风雅,可谓贵而不俗。他侧身骑御一匹长角白鹿,眉目含笑,叫人如沐春风。
这是沈溪见过的最像神仙的神仙了,难怪那群守城兵隔了老远就跪了一地。
那男子驾鹿靠近,抬手示意那群人起来,旋而看向沈溪。
这男子眼眸弯弯如弦月两轮,仿佛是天生的,看人也总是似笑非笑,叫人易生亲近,沈溪愣了愣,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礼貌性的跪一下。
那男子下了鹿背,朝沈溪翩然拱手道:“沈冥司,久仰久仰。”
沈溪道:“.......久仰久仰。”
那男子笑的灿烂:“我客套一下你别当真,看样子你也不认得我。”
沈溪:“......惭愧惭愧”
“容我介绍一下自己,在下韶光,天界神官,司出入平安,司财运富贵。”
沈溪瞪大了眼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韶光仙君?!”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码字好寂寞也_(:3」∠)_。
☆、第二十章
韶光笑道:“大家都是传说里的人,还什么传说不传说的。”
沈溪道:“只听说韶光仙君掌出入平安,什么时候掌财运了?”
韶光道:“这不是财神爷退隐,箫寞殿下一时找不到可用之人,看在下有点微末才华,才命在下暂代职务。”
沈溪张了张嘴,想想还是不问箫寞是谁了。
韶光是个健谈之人,在这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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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冷场的空隙主动开口道:“我还以为是我的毕方鸟现身了呢,没想到不是。”
他伸着脖子朝远处张望,背后的那匹白鹿却原地跺了两下蹄子,跺的“咚咚”响,连着后面团绒似的小尾巴也一颤一颤。
沈溪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只可爱为主的大神兽,只觉得这近乎撒娇的行为其实是在生气。
“韶光神君,它”
“哦,毕方是我从前的坐骑,他就听不得毕方的事。”韶光道:“心眼那么小白生那么大块头,别理他。”
见韶光不理,那鹿果真不跺脚了,但不知为何沈溪觉得他更委屈了......
“怎会有如此多的陇国难民?”沈溪与韶光并肩站了,皱眉道。
“陇国犯涝灾大半年了。”韶光道:“庄稼冲光了田地泡烂了,有的靠海沿河处连房屋都没保住。”
“那国主什么措施都不采取吗?”沈溪道:“可以向邻国求助,至少扛过这段非常时期......”说着说着他自行沉默了。
陇国最近的邻国是辽国,辽国的君主是个女人,叫越长音。
辽国女君之位,不是世系,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几年前,越长音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王族贵女,嫁夫生女,循规蹈矩。
殊不知夫君不日病死,她年纪轻轻成了个寡妇,但好歹是辽国帝姬之尊,其兄为王,家世雍容尊贵又貌美无双,很快改嫁了后来的驸马。
那时乱世未平,几国之间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却突然无缘由的联合起来,沆瀣一气的攻歼辽国。
敌军入金池城,越长音梦中方醒,听得驸马道:阿音,兵临城下,辽国不存,你的父母兄弟都已身死,你若投降,身为我的家眷可得一条生路。
夫君通敌卖国,只为了能不当她越家附庸,要独立掌握权柄,换言之她的婚姻不过是一块垫脚石,这不啻为莫大的背叛和折辱,生路算什么?她恨得眼中迸血,当即取下床头配剑斩下了驸马的头颅。
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冲出寝殿。战火燎天,将深蓝色未亮的夜空映的一片紫红,杀声澎湃,敌军如蝗虫般涌入王宫,烧毁房屋,砍杀侍卫,□□宫女,好一个人间炼狱,她咬一咬牙,口中血腥气浓烈,旋身将女儿放入一个不起眼的青铜箱子,锁上,推至殿宇角落,遂皮甲持剑,率领最后一支禁卫军冲了出去。
这一搏,搏赢了。她接过了兄长的权柄,成为了这片大陆上的第一个女君。
然而这个女君并不好当,尤其是在重建故国伊始,她殚竭虑,呕心沥血。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最亲之人的背叛,她不大愿意假借他人之手,大多亲力亲为。小帝姬襁褓之中的那几年,她防着所有人,只能将小帝姬时时背在身上,东奔西走,小帝姬不得安枕,时时啼哭也无暇顾及。后来她亲自出面去邻国陇国寻求帮助,低声下气,最后不惜长跪于门外,以额触地的恳求。
陇国国主将她拒之门外,甚至出言嘲讽:弑夫泣女,貌若村野,一个二嫁的女人还妄图重振辽国,做梦吧!
........
然风水轮流转,陇国国主怕是死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陇国被涝灾折腾的半死不活,老国主又年迈虚弱,便派了年轻的储君和使者一同前往辽国求援。
长音女君虽有意相帮,但到底不是圣人,一时想起当年自己在陇国所受的屈辱,冷笑一声反唇讥讽,谁知道那年轻储君心高气傲,老虎屁股摸不得,跳起来指着女君的鼻子大骂:“身为女人不贤德,身为君主不仁慈,一个二嫁的女人有什么脸面在这里作威作福!活该被魏驸马背叛!”
当年被陇国老君主骂过,现在又被一个黄口竖子骂,换谁谁能忍?魏章的事情一直是女君的逆鳞,闻言长音女君怒极反笑,一拍金座扶手骂道:“我二嫁又如何?我一没私通二没苟且,魏章那草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跪着舔着来求娶我,我当然有作威作福的资本。小子,你父亲怕是没教过你怎么求人吧?你有求于本君,还敢在本君的殿堂里甩脸色?想要粮草?下辈子吧!”
陇国使臣当场吓得尿了裤子,但无论他再怎么哀求,长音女君都执意要让那储君成为整个陇国的罪人,受人唾骂,遗臭万年。
沈溪听完韶光的话,轻声道:“想到当年辽国的惨状,就差易子而食了,比如今陇国之状有过之而无不及,长音女君的心,可以体谅。”
韶光斜觑他一眼道:“沈冥司怎么倒像亲眼见过似的。”
沈溪摇头道:“不瞒您说,我的主要职业是卖话本的,杂七杂八看的多。”
韶光没追问,叹息道:“战乱横行,说不清是非对错,只是这国君愚钝,百姓何辜。”
说完,他也不再多加置喙,拂袖转身朝着白鹿走去。
沈溪道:“韶光仙君,你不管难民了吗?”
韶光道:“难民是陇国国主的事,我不过下来一妖邪,你放心,有我的符咒在,饿鬼是进不来的。”
沈溪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辽国见死不救,那为什么难民会跑来宛霜城?”
韶光用手肘搁在鹿头上,托腮道:“出了国域,天南地北都长一样,兴许他们不认路,把宛霜城当金池城了呢?”
“城墙有匾额的好不好!”沈溪无语:“不认路总不会不识字吧!”
“那就是病急乱投医了。”韶光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难民,辽国姜国在两个方向,他们千里迢迢找到一处水土丰沛,又怎么舍得再耗体力折返回去呢?沈冥司,我看你面善投缘才同你说一句,在天界做官和人界做官都是一样的,讲究一个为官之道,分内之事做好,不是分内的事就别管。”韶光笑盈盈的一拍鹿背,正要离去,忽然间看得城中有灵光大闪,随后黑气滚滚冲天。
“漏网之鱼?”韶光昂首,蹙眉道。
沈溪面色大变:“我家!”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奔将出去。
青影卷起一阵风,将韶光的头发也吹乱,他和鹿双双愣在原地,韶光道:“他家?”他拍了拍鹿头道:“我没听错吧,他说他家?这年头冥司也有庙了?阎罗主这么有钱的吗?”
鹿抬了抬头,圆溜溜的眼里尽是茫然,韶光一拍鹿臀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走,看热闹去。”
☆、第二十一章
冯氏一人照顾家中两人心力交瘁,喂了王氏药又将沈德楷服侍睡了,她悄悄掩上门出去。
天际曙光乍现,竟然又是一个不眠夜,冯氏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记挂起儿子,便举步往沈溪住处走去。
走了两步闻得身后一阵巨响,金光将漆黑的夜也照的透亮,冯氏讶异的转身,却见一个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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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影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外阶前。
“沈征?!”冯氏喃喃道:“真的是沈征?!”
她一下子倦意全无,惊喜交加,提着裙摆小跑上去,跪在沈征身边急道:“沈征?你醒醒!”她拍了拍沈征的脸颊,得不到回应,沈征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冯氏伸手探他鼻息,又伏在他胸前听了再听,听到心跳有力,这才松了口气。
眼下黎明寂静无声,只有蝉鸣低语,冯氏被不算凉的夜风吹了一个机灵,猛然回神。
她吃力的拖着沈征一条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但沈征人高马大实在沉重,她拖了两下纹丝不动,倒弄了一身汗,不得已她去叫了阿蛮来,两个人将沈征搬回屋里,她又嘱咐了阿蛮务必保密,这才离去。
谁料天刚亮,大门便被人强行撞开,发出“砰”的巨响。
冯氏没睡一会儿便被惊醒,疲惫的下床,便听外面传来震天的叫嚣:“沈征呢!快把沈征交出来!”
她披散着头发出门,只见寥寥几个家丁以阿蛮为首,如一群蚍蜉似的拦在盔甲森严的卫兵跟前。
商郡主厉声道:“沈征呢!我知道他在这里,你们打算藏到几时!”
阿蛮手里拿着把扫帚,腿抖得厉害:“大少爷不不不不在......”
“少装蒜!”商郡主冷笑一声,忽的抬手一指:“那不是你们的二夫人吗?我问问她便知道了。”
阿蛮大惊,转头道:“二夫人快跑!”
冯氏犹在发蒙,却见一群人扑上来抓她,吓得连连后退,倏地一个影子闪到跟前,持剑劈砍喝道:“不许过来!”
最前头的一个兵被他虎虎生风的砍中了胸口,居然在胸前划出一道血痕来,这阵势倒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那些卫兵一时被唬住,定睛一看,发现持剑的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阿蛮叫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那少年道:“我叫秦戈,我是二少爷的随从!我来保护二少爷的家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的挥剑,笨拙又滑稽,很快就暴露了纸老虎的本质。商郡主冷哼一声,一个卫兵得到了授意,抬脚踹在秦戈手上,将他的剑踹飞,秦戈面色一变,便呜哇乱叫着冲上去,随后被卫兵一掌拍开,撞在墙上动弹不得。
冯氏惊呼道:“孩子!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她尚来不及发怒,便见那群卫兵伸出手,捉小鸡似的捉来。
兔起鹘落间,一道黑色的影子闪入,挡在了冯氏的面前,他一把将冯氏往阿蛮的方向推去,随后抬手抓上肩头铁锁似的卫兵的臂膀,旋身一拉一贯!
那卫兵高大威猛,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竟被这大力扯的越肩而倒,头朝下重摔了个七窍流血。
冯氏被阿蛮扶住,二人双双瞠目,只觉得那黑衣少年如一阵旋风杀入训练有素的亲兵队,看不清如何动作,便赤手空拳的将那群大男人搅的人仰马翻。
商郡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远离一地哀嚎□□的兵,死死的盯着那巧的黑衣少年。
“昀阆!”冯氏且惊且喜,脱口喊道。
“哎。”昀阆单手叉腰,另一手悬然低垂,抬腿轻轻跨过地上蠕动的人,脸上带了一丝嫌恶,随后干脆双脚起跳,像跳格子似的落在了商郡主面前。
“阿蛮啊,你带娘去歇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商郡主,微笑道:“我这儿很快就料理完。”
阿蛮:“好嘞!.....娘???”
商郡主扶着身边的一个婢女,克制不住的颤抖,色厉内荏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
她话音未落,昀阆已经闪电般伸出了手,商郡主吓得将身边的婢女往跟前一拉,那婢女吓得尖叫,她紧闭着眼直打哆嗦,却没有遭受到预想中的殴打。
昀阆伸出一根手指头,越过了那倒霉婢女,玩笑似的戳了戳商郡主的肩。
商郡主本就直想往后躲,身形摇摇欲坠,被这么一戳,“扑通”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昀阆不咸不淡道:“我不打女人。”
商郡主木讷的望着这个黑衣少年,这少年比她所见过的任何王公贵族都要漂亮,马尾飞扬俊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有威压,十分骇人。
“所以你不要逼我。”昀阆蹲下身道,掀了掀眼皮对那婢女道:“把你家夫人领回去,听见没?”
“听见了!”那婢女点头如捣蒜。
昀阆这才慢慢的站起身,臂弯被人一拉,转首发现是冯氏,冯氏叹气道:“昀阆你也莫太动气,她怪惨的,丢了儿子什么的......”
“不是丢了,是死了。”昀阆撇撇嘴忽的奇道:“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惨的,”
冯氏:“......!”
昀阆似乎懒得解释关于商子罗的事,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道:“沈溪呢?”
“溪儿他.......”
“哦我找到了!”昀阆不等冯氏说完便笑了起来,风一样从她手里溜走,往别院跑去,留下冯氏和阿蛮两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循着那一丝似有还无的草木清气,穿过道道圆拱门,来到小小院落,他似乎很是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台阶,一把推开门。
屋里幽静无光,衬的枕边戒指青光夺目,草木清气愈发浓郁了,昀阆慢慢的走过去,将那枚戒指捡了,握在掌心。
他深深的呼吸,近乎贪婪的享受着那戒指上的熟悉的气息。
宛如饮鸩止渴,越饮越有深入骨髓的渴望,他长眉轩起,瞳孔里风起云涌。
门外没安静一会儿,又传来惊叫。
惊叫不绝,鬼气冲天。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十几具饿鬼攀上围墙,蜘蛛似的爬进院子里,院子中央冯氏和阿蛮几个家丁团团贴在一起,惊恐万状。
“昀阆!”冯氏看见那慢步而来的黑衣少年,简直像是看到了及时雨,但她神色一忧叫道:“孩子!这些不是人!你别管我们了,叫上溪儿快逃吧!”
听到后面半句,昀阆瞳孔一缩,似有暴虐的火光点燃,他一步步走到院子中央,如入无人之境,那些饿鬼纷纷停下前进的脚步,僵硬的扭头看过去,却听昀阆轻轻吐出一个字:
“灭。”
霎时间,他周身荡起一片无形的气浪,如海啸席卷,顷刻扫荡整个沈家大宅。
那些饿鬼呼号着被弹了出去,却在半空中被看不见的可怕力量尽数撕了个粉碎。
然而冯氏和阿蛮却只觉得仿佛有一阵劲风拂面而过,吹动鬓发,周遭便干净了,而那些震耳欲聋的呼号声好像隔的很远,转瞬即逝。
☆、第二十二章
沈溪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往回赶,沈家大宅近在咫尺,他微微一喜,却觉得一阵奇异的困倦冲击着颅脑,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向前扑倒




云水成安 分卷阅读23

好在前方是沈宅后墙,他撑伏在墙边,喘了几口气。
抬起手,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像一阵薄雾变得透明,风吹下了一片树叶,飘飘悠悠朝他的手掌飞去,他却没接住,那树叶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不能让人看到他这样,他有些慌乱的想,得赶紧回到自己屋里去。
可那些妖物呢?妖物还没处理完.......他脑子里的一根弦崩的紧紧地,隐隐发痛。越是这样多思,身体就越发不受控制,沈溪觉得困得几乎要睁不开眼,他可能随时会昏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变成了什么半人半鬼的样子,只能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往一旁走,突如其来的,一个人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溪浑然一怔,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恐惧,他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转身却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黑衣少年一臂低垂,另一手摊开,白皙的掌心里托着一枚天河石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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