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惊鸿无双
周寻卿没有理他,细嚼慢咽品尝这碗辣死人的小米粥,为了解辣,仰头猛地喝了一口床头每日供应的新鲜白开水。
这一喝,周寻卿整个头都要起火了,他妈这么滚烫的水简直像另一个火球从他舌头上碾过,爆炸酸爽,提神醒脑。
温与怜自己尝了点,奔着吃完去的,哪想吃一口他就把半锅粥都倒了。
这么难吃,简直罪孽。
然后他又在洗碟和刷锅碗挣扎了好一会,才造孽似的整理好衣服出门见邱哥。
这次的事尘埃落定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邱哥因此安宁了不少,他曾经的上级还为他立了誓状,从今以后,只要邱哥不再沾黑,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是受保护的。
邱哥直接为他摆了帮里的毒蛇,这样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也因为此,从不让温与怜涉及社会漩涡的他产生了纳的想法他想让温与怜跟着自己,学还是照样上,不过毕业了得跟着他干。
邱哥请温与怜吃饭其一为表谢意,其二就是要谈这件事,他殷勤地为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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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倒酒,毫不加掩饰的提了此事。
温与怜的反应挺冷淡的,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提起了面粉厂的生死瞬间。
“邱哥,我很想知道若当时我没有读懂你的唇语,你会怎么办?”倘若温与怜当时并没有仔细看他,恐怕也错过了一个救命的稻草。
邱哥笑:“运气这种事就是要赌的,你若像我在每每生死一瞬混久了,就知道我现在安然无恙全身而退都是赌出来的。又或者告诉你也无妨,沈坤不可能杀我,他要做掉我的话,早在我提出退隐的时候就该动手了。”
邱哥无非经验实力还在,纵然沈坤说让温与怜代劳,必还是要让邱哥跟着,沈坤想赚外快,求稳才是他的宗旨,怎会冒险,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让温与怜听话罢了。
“我是有价值的,当然,你对我来说也有价值,所以他不会杀我,但不代表不会杀你,我保你的命,就是在赌。”
温与怜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相互利用,人总是会选择给自己带来利益和好处的人合作,在没有获得盈利之前,命都不该绝。
这也许就是社会生存的法则,温与怜想要脱轨现在的生活,跟着邱哥不为是一种选择,至少,他可以摆脱大伯。
他了无牵挂,就算一百天不去上学,也无人打电话找他,毕了业混社会,是生是死,命是自己的,也不用每天陷入愚蠢的纠结。
只是他卧床的植物人母亲该怎么办,长睡不醒凑合过,若是发生了奇迹,温与怜那时早就是无命的人,又怎照顾她。
邱哥知道他的难处,给了他时间考虑,因为这是永久的,所以考虑期限为半个学期。
温与怜问:“邱哥你要我的点是什么?”
邱哥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道了四个字。不是坚强勇敢,坚韧能打,而是
没有未来。
邱哥虽不知温与怜家庭的情况,但看他一年下来上不到几节课,却不退学浑浑噩噩过日子,身上还时不时挂点伤,就知道他若不是遭受了家庭暴力,就是天天在外找架打,眼神清亮却没有方向,唯有夹着香烟掩盖迷茫,却欲盖弥彰。
做我们这行的,命最不重要,所以无欲无求,毫无牵挂的人是宝藏。邱哥像反社会教育者,猛灌温与怜毒鸡汤。
“没关系,想好了再来找我。”
温与怜轻轻点了点头。
无牵无挂,没有未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温与怜走在街上,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
不在乎天气变化,不在乎国家大事,不在乎政府出台哪些政策;亦不在乎今天哪的商场打折做活动,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话题,更不会心烦路边摊的大妈饼做的好吃,却无人问津。
天上下雨,赶路的人除了自己都在慌忙找地方躲避,将一些基础的规则渗入骨子里,不是为了优质活着,而是活一天是一天。
学想上去上,人偶尔见见,大多时候还是一个人架着空神游;构架不出庞大的世界做英雄,温与怜百无一用看到的只有琐碎不耻的黑暗。
想了很多,他发现自己真的很空,很腐朽。
他不爱多说话,心里对每件发生的事都有恶毒无望的阴郁理解,对他来说世上没有做好事做坏事,一切的泾渭分明都是人心不古,不轨地激起人们的导向舆论。
但是他想的也需要有一杆秤来衡量。
临近商场地下通道有几个卖小吃的摊子,板栗,烤肉,鱿鱼摊位前人满为患,只有大妈买的煎饼摊子人少。
温与怜和平常一样,要一个饼。
大妈特别热情地边聊天边忙活起来。
中国式煎饼没什么市场,这年头有情怀的都在夜里喝酒,年轻人更喜欢吃烧烤,偶尔来这买煎饼的,大半年来一次。
温与怜是常客,隔两天买一次饼,大妈都认识他了,偶尔路过,她都会挥着铲子跟他打招呼。
大妈做的饼很干净,动手之前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她熟练地摊了面团,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说:“小温啊,你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了啊。”
温与怜应道:“嗯,有点事。”
大妈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事吧,感觉你瘦了啊,眼角那块怎么青了?”
温与怜眼角处有块疤,一两公分长,延伸到太阳穴。那是小时候调皮被铁丝刮的,随着时间增长,痕迹消淡了许多。
“不小心磕的。”温与怜下意识摸了摸,面不改色的扯谎。他总不能告诉她说这是跟坏人搏斗时揍得,人年纪大了,有些话听不得。
“那你得小心哦,磕磕碰碰不小心就磕坏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人来照顾我生意啦。”大妈说着给饼子多加了一块肉。
温与怜张了张嘴,没吭声。
大妈经常给他饼子加料,加量不加价,看的也就一个情谊吧,她在这摆了一年多的小吃摊,只有温与怜一个可叫得出名字的常客。
温与怜在她尾的时候,随便聊了几句:“您每天什么时候回家?”
“我啊,我早着呢,一般晚上十一点吧,中午不回家,家里没人,还不如出来透透气。”大妈语气轻松,还有些调侃的意味。
在这买了长时间的饼子,温与怜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妈家没人。
大妈看出他的惊讶,说道:“我家人走的早,没给我留儿子,但是我有他相片,每天看着就行了。”
大妈心肠很热,一和人聊天就没够,况且她没有孩子,温与怜的年纪正好可以给他当儿子,这话说的开始慰人起来。
“看你今天情绪不太对,怎么啦,学习不顺吗,没关系,好好努力就行。我刚才听旁边人说哪个高中有个小孩因为考试没考好,怕爸妈骂,一下子从楼上跳下去了,啧啧,这是干嘛呢,考不好下次来嘛,要我说,成绩没有生命重要,要是我孩子啊,他要是开心就行了,别学坏,该干嘛干嘛,做个好人不也比成绩重要么。”
大妈接着道:“外面的挫折不算什么,要时刻记得不论如何,家里都还有个牵挂呢。”
她说完,将做好的饼递给温与怜,嘱咐道:“我还是觉得你瘦了,要好好吃饭啊。”
温与怜愣了愣,接过饼,道了个谢。
☆、奔波
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幼儿园门口有一家子在拍合照。
镜头前,男人和女人亲昵的拉着小女孩的手,笑意温柔。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整齐的男孩看着他们,等他们拍完了,男人朝男孩狠声狠气的喊了声走,随后握着小女孩的手瞬间换上了笑脸。
男孩背着书包,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后面,等所有人上了车,他才顺着尾巴钻了进去。
温与怜盯着这一幕,忽觉夹烟的两指有些酸疼,呼吸的肺部也有些肿痛,他掐灭手上的烟,扔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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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垃圾桶。
似乎视线清明了些,但他好像还是抓不住东西。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看不清,他没有规划,名为未来的那颗水晶球漂泊在大海上,而大海那么远,没有放大镜,他连球是什么颜色的都不知道。
上了公交车,温与怜把周寻卿家的地址记得模棱两可,差点跑错了地方,凭时灵时不灵的记忆,他只找对了街;下了车,茫然地站在大马路上思考人生。
而周寻卿显然对这种无脑大型兽类早有深入了解,时间掐的刚刚好的,给温与怜发了一条微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家的地址,为了体现服务的高效性,他还备注了回家路上一些标志性建筑物。
比如快到长青园大门,有一个浑身□□的丘比特在撒尿……
长青园象征树木不朽,生命不灭,所以整个小孩在门口象征生命生生不息,而生命之中最必不可少的是水,便神来之笔的塑造出一个小孩撒尿的雕塑。
小孩雕塑挺可爱的,但是形象就啧啧啧。以前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人来这里拍照,好像是cosplay,有人穿着警察的制服,站在雕塑面前,听着路人控诉这儿有人随地大小便。
好玩是好玩,时间久了,乐趣就下降了。
温与怜按照他给的路线,转了几条街终于看到了长青园的大门。
这时,周寻卿又发来一条微信问他到了没,温与怜回句到了。
进了门,去到里面找颜色最清肃的欧式洋房,温与怜呼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走上了眼熟的鹅卵石路,温与怜转了个弯到了门口,看见周寻卿家的大门虚掩着,轻推开门,那位患者正坐在少发上看电视。
温与怜瞧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斜眯看了周寻卿一眼,心道,中午不睡觉爬起来看电视?
刚走一步,坏了,他出去忘了给他买午饭了。
温与怜懊恼,实在独来独往惯了,都忘了这边还有一个残疾人需要照顾。
温二爷只差仰头长叹,心里猪狗一通骂。
总的来说,他与周寻卿之间之于同学却不似同学,以前没有人和他有交情,冰冷空气头一次闯入能炸出烟花的火焰,尽管这团火焰是一颗子弹擦枪走火得来的。温与怜没有感受过,只觉得荒谬又扯淡。
他回头问周寻卿:“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煮粥……叫外卖?嗯,算了,我打电话给顾闻。”
从医院回来,艰难胡过早晨,还有中午和晚上,照样脑筋。
周寻卿道:“不用,我会做,但我的胳膊不行,我可以教你。”
温与怜顿感自己一无是处,道:“你会做饭?”
“嗯,冰箱里有黑椒酱和鸡块,中午可以吃黑椒鸡块。”周寻卿站起身,去冰箱拿了食材,看温与怜站着不动,道:“你饿吗?”
温与怜反应慢了半拍,“嗯噢,我来吧。”
之后在周寻卿的神级指导下,温与怜难得分清了辣椒和盐,也没有扭坏煤气罐的按钮,尽管成品看起来像有毒|药掺杂其中,忽略不计其数的小意外,总体还是可以的。
温与怜憋闷着怒气,将一盘黑椒鸡块端上桌。
周寻卿毫不见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评价了一句鸡肉外酥里嫩,充满了浓浓的碳香。
说完闭嘴细细品尝起来。
看他吃的不勉强,不皱眉,温与怜自我嫌弃的心才缓了点。
周寻卿看他脸上有油污,道:“脸上脏了,去洗洗吧。”
温与怜闻言,去洗手间拾了一下;擦手的时候,到了花梅发来的一张图片。
二爷,这张图片上的人是你吗?好帅啊。
这是一张远景背影照,场地是高一军训的训练广场,绿色铁丝网外面落叶纷飞,虚影擦着边框,温与怜颀长的背影出现其上,细细看的话,他露了一点侧脸,略显清肃。
温与怜盯着看了一会,输入法问道:“哪来的?”
花梅先是发了三个惊叹号,而后道:“真的是你,我就说,这张图片被学校官网推为最美校园一景,我今天玩微博看到的。”
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温与怜问什么,致使我们温二爷又问了一遍。
结果花梅支支吾吾:“是我发的,不是两人一组交照片嘛,一个多星期前,周寻卿给我传了这张照片,说是你们组的成品,当时我没注意看,等发到微博上,我好奇多看了几眼。”
花梅手机其他性能不好,就是图片放大堪比显微镜,他好奇这个人谁,拉大了凑近看,看见了照片上露出侧脸的眼角有一条疤痕,这才来问了一下。
他想也许是巧合,温与怜不爱拍照,而这张图片明显是站的很远偷拍的,若是周寻卿图谋不轨,他家二爷就危险了,思来想去问一下好一点。
温与怜关了手机,想起了那天被年级教官罚扫操场,自己刚抽完烟,周寻卿就过来问他主题拍什么,这事他没怎么放在心上,转头一忙就忘得干干净净。
只是他拍自己照片干什么。
温与怜从洗手间出来,周寻卿叫他也过来吃点。
在他对面坐下,温与怜迟迟没有动筷夹肉吃,他双手撑着下巴,直直看着周寻卿。
他优雅地用餐,不配米饭都吃的津津有味。
温与怜咽了咽口水,心想,真的味道还可以?早上煮毁掉了迷魂汤,他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厨艺。
“温与怜,你和邱哥是什么关系,沈坤要你运什么?”
时隔一个星期,周寻卿正式和温与怜谈这个问题,他不想从中打听什么,不过事太危险,总让人心有余悸。
温与怜简单说了下:“沈坤让邱哥帮忙声东击西运点货下海,但邱哥金盆洗手了,他不配合,沈坤不肯放手,想通过我逼邱哥答应他,我和邱哥没什么关系,朋友吧。”
周寻卿说:“以后小心点,你还回去上学吗?”
温与怜:“看心情吧。”
周寻卿看他神色还行,便问:“你不喜欢上学么。”
“无所谓,混完就行。”
他的态度恶劣的让人无奈,周寻卿不是他什么人,没资格管他,接着吃了几口鸡肉就上楼睡觉去了。
留下温与怜冤大头拾餐桌,洗刷碗筷。
下午,温与怜在家闲的慌,给邱哥打了电话,还是上班去了。
临走的时候,周寻卿听说他要上班,拿出了房子的备用钥匙给他,多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
温与怜出了门,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他到了上班的地方,先去离其六百里的公园坐了一会,放空神经,觉得自己还是适合无牵无挂,家里有个要照顾的病人实在太麻烦,自己早中晚吃饭可以随便应付,却还要每天给他整些有营养的。
虽然说如果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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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家都有人等着,说两句暖心的话固然好,可随之而来的附带烦恼也多,温与怜不是操心的人,心想还是算了,下半生还是瞎凑凑过吧。
带着这种释然的情绪,温与怜上了一下午班,全然忘记了家里周寻卿等着他投喂。
想起来时,他已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看到周寻卿房间门是关的,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挤开点门缝,问道一股不太舒服的味道。
他靠过去,犹豫了一下,叫了周寻卿的名字。
他声音小,又连叫了几声,没人应,这才上手碰了他一下。
这一碰发现人发烧了。
靠!温与怜腹诽,这人真他妈是瓷做的,动不动就发烧?
温与怜苦逼的将人背在身上,拖出家门,叫了车去了医院挂药水。
期间周寻卿迷迷糊糊似又要发疯,及时被温与怜连哄带吓给镇住了,才没像上次那样咬人。
医生检查一下,说是吃坏了肚子引起胃部发炎导致的发烧,还特凶的教训了温与怜,说养伤期间,不要乱吃东西,可给温与怜郁闷坏了。
忙前忙后,周寻卿吊了水烧退后,已经凌晨一点钟。
他好不容易想歇会,又发现这祖宗总是反胃。
问了他,挤药膏似的说医院的味道难闻,待不下去了要回家。
温与怜阴着脸叫骂几句,认命将人再拖回家,脱了外套和鞋子,安置在床上。
温与怜给他脱衣服时,摸了一手汗,问道:“要擦汗吗?”
周寻卿充耳不闻,温与怜又问了一遍:“身上有汗,擦不擦。”
周寻卿蚊子似的哼了几声,睁开眼睛又闭上,来去几下,几乎清醒了些。
“我自己来吧。”
温与怜道:“行,我给你放水,衣服要我给你找?”
周寻卿摇头:“不麻烦了,我自己来。”
温与怜插不上手,只好随他去了。
在祖宗洗澡期间,温与怜坐在客厅沙发上半步不离,生怕她一走开又得出什么幺蛾子。
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致使周寻卿发烧的黑椒鸡肉,吞咽了口唾沫,捡了一块尝了一下。
鸡肉沾上嘴,温与怜差点喷出来。
味道堪比黑暗料理鲱鱼罐头,难吃的要命,黑椒的香味全变成农药似的苦味,真难想象周寻卿中午是怎么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温与怜嫌弃地连带盘子将菜扔进了垃圾桶里,怔了一会,拿钥匙出了一趟门。
周寻卿洗完澡喊不到人,拖拉着回了卧室。
他方才睡睡醒醒养了神,现在没什么瞌睡,拿手机听顾闻牢骚了几句,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半了,温与怜还没回来。
他正打算出去看一眼,走到楼梯口,看见温与怜进了门,怀里还护着一白盒一样的东西。
温与怜抬头正好看见他,莫名其妙慌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我今天回来晚了,你没吃晚饭吧。”
温与怜谨遵医嘱,半夜两点多出门给周寻卿买吃的,外面店倒是不少,多半不卫生也太过刺激,家里那个瓷娃娃吃一点坏的,后劲上来吓死人,温与怜可不敢冒险。
他跑了挺远的地方才找到一家专业卖粥的,温与怜要了一份适合生病人吃的山药粥,口味比较清淡,他听说生病的人嘴里本来就淡,没什么可买的,顺路给他带了盒冰糖。
回家路途不近,为了不让粥凉,他特地委屈了自己,将怀贡献出来做粥的供暖器。
“粥还是热的,吃点?”温与怜打开粥盒问。
周寻卿瞬间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方夸我
☆、蹭饭
温与怜眼珠上布满了红血丝,因困倦激起的生理泪水洗的他瞳孔发亮,眼帘半垂着,就好像大哭了一场。
对面的周寻卿一碗粥吃的五味杂陈,清淡的山药愣是给他吃出了苦涩的滋味。
苦到底是心里苦,一个人若是在封闭的心理围墙内待久了,一点点触及心灵的人或事,都能让他回想起往日的某些酸楚优越的保护下,在最难的时候,回想过去甚至未来也就只有的那些执念。思绪万千,忆苦思甜。
他明明不是喜欢想太多的人。身边对他好的人多了去了,却没有人能对他好到让他有种窒息的痛苦。
顾闻整日操心他那些破事,造出来的情感却不一样,没有负担。
周寻卿注视着眼前眼皮快黏到桌子上的人,一时间酸的腮帮子疼。
温与怜确实有些性格特别让人讨厌,所有混蛋所具备的不良习惯他都有,甚至在其之上发扬光大,对人不理不睬,拽的十分讨人嫌。
可抛开一切,单论双手撑着脑袋频繁点头打瞌睡的他,敛了锋芒,恬谧而安静。
他想,其实学校流传的那些言论大都不实,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好学生闲暇时刻盯着温与怜那张脸脑补出来的。
说风就是雨,一群无脑的吃瓜群众。
温与怜梦里感觉有一道极强的激光肆无忌惮地扫射自己的背,越来越灼热,似乎要将他穿透出一个洞来。
双手到了极限,没有预兆的软下来,脑袋砰的砸到了桌上。
温与怜被这一撞砸的眼冒金星,脑浆都滑到了胃里,直犯恶心。
他慢慢抬头,习惯性的摸摸眼角,正对着周寻卿如狼似虎的眼神。
温与怜看了眼钟,临近凌晨四点了,他也就打个五分钟不到的盹,醒来就看见对面祖宗眼睛像是嵌在了自己身上似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往他粥盒里扫了一眼,只吃了一半,歇了会问道:“不好吃?”温与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那盒冰糖,推到他面前:“冰糖,甜的。”
周寻卿着魔了一般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温与怜被他看得心底发怵,无语道:“不会这对你来说也是脏东西,不能吃?”
人依旧哑着,哼都不给一声。
刚烦起来的抑郁在周寻卿的注视下一点点土崩瓦解,喉结上下动了动,沉声道:“别这样……”看着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心思举枪乱砍一通后,终于由周寻卿结束了这场烧脑的心理战。
“累吗?”他问。
温与怜打了个张口,说:“困。”
“客房没拾,你睡我房间吧。”周寻卿脱口而出。
温与怜不习惯睡别人床,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不用,我睡沙发。”
“外面凉。”周寻卿脑子一抽,说了一个笑掉大牙的蠢话。外面十月的天,清舒凉爽,热不热,冷也不冷。
温与怜摇头:“我随便找个地睡,你还是回自己屋去吧。”
说完,他不再跟周寻卿说些有用没用的,伸了伸腿,往旁边的沙发一靠,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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