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血长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门吹灯零零七
张孝武以为次日便要角斗,岂料到这角斗时间被推迟到三天之后,实在是因为苏钰要搭台子给足观众观看的场所,好收取更多的“观战费”。等到台子建好之后,决战之日也到来了。
程褚来时,只见俘营周围聚满了人,甚至居然有俘营守卫收取门票,顿时气得哭笑不得,见了苏钰之后训骂:“混账小子,怎么闹得如此风波半个团的人都来了”
苏钰故作无辜道:“将军,下官也不知道此事怎么闹这么大,下官只邀请了各营都尉以上军官,可万没想到,大家都希望看看到底是张孝武厉害一些,还是草原三个金刚厉害一些。”
程褚问:“你以为呢”
苏钰道:“卑下听说,乌桓小王兀立塌率军攻城之时,张孝武手持铁臂弓连发三箭,几乎将兀立塌射死在木城之下。此人更是杀出城外斩杀三十六员犬夷将领,吓得兀立塌率军逃走。兀立塌扬言,杀死张孝武者封千夫长赏万两黄金。此人在第二十七团,便是宛如战神一般的存在,又听闻说,土城破城之时,他单枪匹马在土城杀了个七进七出寻找兀立塌,那兀立塌躲在乌桓大营中不敢露头。”
程褚惊讶道:“此人如此骁勇”
苏钰道:“此人昏迷无日无夜,醒来之后便杀了巴登尔,乃勇将也。将军,若是您得了此人……”
程褚捋着胡子哈哈一笑,想到万人敌的武将若是忠于自己,心中不胜美哉,比起一个巴登尔,收服张孝武显然更加得意。
参军周文棋咳了咳嗓子,说:“此人是否骁勇尚未可知,不过我听说苏校尉你搞什么赌注,说零杀一赔一,一杀一赔三,二杀一赔五,三杀一赔八,你拿他在坐庄赌钱”
苏钰忙红着脸说道:“大人,下官只是玩玩,玩玩罢了。”
程褚哭笑不得,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他一脚,又道:“我买了五百两银子这小子能杀三人。”见将军买张孝武连杀三人,其他军候自然不敢唱反调,一个个都买了几百两张孝武三杀,苏钰在一边收钱的同时,一边也担心,万一张孝武真的这么厉害,自己会不会赔钱但他只是买门票便赚了一万两,倒也不怕赔钱。
苏钰笑问:“将军大人,你不看看那三个巴登尔手下”
“不看了,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能勇武到哪里。”程褚倒是毫不在意,不过是五百两银子罢了。
此时,张孝武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体力和精力恢复到最佳状态,他甚至觉得现在的状态比土城时还要强很多。先前他独处的时候想到了厌世寻死,可事到如今,他反倒不想死了,便是死,他也不想死在鞑塔人的手中。
他有很多仇人,鞑塔人就是其中之一,他还很清楚的记得,一群鞑塔人追向九儿,九儿为了保持贞洁投河自尽。
“可以杀我的人,不能是鞑塔人。”张孝武自言自语道,“也不能是乌桓人,不能是犬夷!不能是圣汉人,能杀我的人,只可以是我自己。”他睁大了眼睛,心中依然做出决定,这一场角斗,他一定要杀死对方。
管骧走来之后,告知他已经准备好了,此次乃角斗私人决斗,与俘营无关。若是他活下来,便是俘营什长,巴登尔手下将被调拨与鸦山大营中军大帐,双方将来也不会见面。管骧又道:“若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会否找你报仇,我就不知道了。”
张孝武轻蔑一笑,点了下头,目光中露出森森杀气。
管骧问道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刃”
“刀。”
“什么刀”
“斩马刀。”
管骧为难道:“这斩马刀没有。”
“那就朴刀吧。”
汉军士卒佩三刀,短刀、腰刀与朴刀,短刀仅有三寸,腰刀六寸,朴刀刀身四寸但刀柄为六寸长杆,总长为三尺一寸,多为野外步战使用。因朴刀过长,守城之时朴刀反而不如矛枪与腰刀好用,杀敌时朴刀不够长,防护时又太长不如腰刀灵便。可如在步战之时,朴刀的用处便多了,比矛枪灵活又比腰刀长,且刀锋更短,杀伤力更大。
张孝武虽然自持武艺,却也小心谨慎,等管骧派人送来朴刀之后,他独自一人在房间内锻炼热身,准备接下来的死战。一刻钟后,张孝武走出房间,由狱卒带到俘营中央的校场。
校场正中被画了一个方形的决斗区
第五十章?腰斩
此时场内的张孝武双脚前后合步,刀尖向下杵在地上,望着对面鞑塔汉子,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他知道鞑塔人都是马上好手,也都是摔跤高手,但他们往往马下兵刃功夫不到家,因此张孝武最大的依仗的便是对手不善步战。
第一个站出来的鞑塔汉子身高六尺,方头大耳,耳朵上还挂着木头做的耳环,他的脖子和脑袋一样粗壮,猩红双眼,举起弯刀,二话不说便杀将过来。他自忖对面的“小白脸”只是长得好看并无真本事,便准备凭借这一刀直接断了他。
草原弯刀适合马战,只有手臂长短,用时灵活,且并不锋利。骑在马上作战时,鞑塔人不需要太过锋利的兵刃,以免卷刃后无法再次投入作战。可张孝武手中的朴刀却有人身高一般的长度,刀柄与刀刃一半一半,非常适合步战中大开大合之用。
张孝武见对方身强力壮,这一刀似是灌尽全力,不可抵挡,便稍稍错了一些。
只见鞑塔汉子越跑越快,猛地挑起挥刀砍下,张孝武心中有了计较,他异常冷静,虽然对方力大无穷,可速度却并不快。他等对方跳起时先是向侧后一退,随即身子一错,让开了对方的凶狠刀锋,用更长的朴刀刺向鞑塔壮汉的腹部。
鞑塔汉子吃了一惊,未想到对方非但没有抵挡或者逃走,反而利用兵刃长度反刺自己,忙用刀砸向朴刀意图自保,却冷不防张孝武收刀后撤,那鞑塔汉子一刀狠狠地砸在地上,那刀刃直接浸没了土地,掀起地面阵阵灰尘。
众人大吃一惊,那弯刀刀身深深嵌入地面,可见这鞑塔壮汉力量之大,别说朴刀的木杆抵挡不住,便是一根铁棍也给砸弯了。然而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就在鞑塔汉子力道用尽之际,那张孝武再一次以朴刀做长矛刺了过去,鞑塔汉子忙后退躲避,张孝武得势不饶人,接二连三刺向鞑塔汉子的脸,仿佛他手中用的不是朴刀,而是一柄矛枪。
鞑塔汉子一退再退,慌张地举刀相迎,张孝武将朴刀刀首猛地向下砸去,鞑塔汉不由自主举刀上迎,中门打开。张孝武机敏狡猾得很,哪里放过这个机会,奋力一脚直踹过去,踢在这鞑塔汉子的裆部。
这一招踢裆脚可以算是张孝武的绝招之一了,当初张孝武他爹教憨郎的时候便说过,再勇武的汉子也有弱点,所有男人的裆下都是软骨,踢到裆下便是踢到对手的命门,若是力气大一些,甚至提档便可将对手踢死。
张孝武这一脚并没有完全发力,对方虽然闪躲了一下,却依旧被踢了个结结实实。
“啊……”
鞑塔汉子惨叫不已倒在地上,手中的兵刃都拿捏不住了,他感觉自己阳器被踢碎了,浑身的力气被抽走,脑袋疼得恨不得在地上砸几个坑。
周遭的看客们忍不住捂嘴惊呼,仿佛被踹下身的人是自己一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小子太坏了,这一脚下去,再强悍的汉子也死定了。
李存元破口大骂:“太卑鄙了,这哪是男人的招数要是我的话,宁死都不会用这等卑劣手段。”
秦丰笑说:“莫不是因为你输了钱”
“自然不是,我是在乎钱财的人吗”李存元瞪着眼睛叫道,“名节,名节啊,堂堂二十七团校尉,居然踢裆……真真的让人看不起。”
吴刚道:“踢裆怎么了在战场上,用尽一切办法活下来才是正事,李军候,虽然你跟自己手下比试时武艺非凡,可你真见到异族,未必有这小将的本事能活下来。”
“你……”李存元涨红了脸,气得又要上前打架,忙被众人阻拦了下来。
校场中,张孝武冷淡地走到哀嚎的鞑塔汉子身旁,抡起朴刀,毫不犹豫砍向鞑塔汉子的脖子上,然而这汉子似乎脖子太硬,居然一刀没有砍断,脖颈出向外喷射出鲜血足足两丈之远。鞑塔汉子惨叫起来,身体扭曲着,浑身一转,居然身子转到前面,脸面对面对后背。
张孝武心存怜悯之意,不忍心见到他如此痛苦,只得再一次挥刀砍下。
“噗嗤!”
鞑塔汉子的脑袋终于被砍掉了,鲜血四溅。
众人目瞪口呆,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张孝武居然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杀了那矮壮的鞑塔汉子,的确出乎众人预料——还让大家赔了钱。
几个狱卒忍不住惊呼:“这小子这么能打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胡三万道,“他说自己本是汉军,从土城死人堆里爬出来,却被当做北夷探子扔进俘营。”
“他要真是汉军,倒是情有可原,只可惜我输了五两银子啊。”
“你他娘的才输五两银子,老子输了十两。”
“双喜,你怎地如此有钱”
“你管我。”
“都输光了吧娶媳妇的钱都没了吧”
“狗日的,都是这小子害的!”
北楼台上的将领们神色各异,唯独李存元不服结果,却也无可奈何,只当张孝武卑鄙无耻。而第六团统领将军程褚强忍住心中的呕吐感,斜眼望天,天上几乎没有云彩,好在有几只鸟飞过。
第一场比试结束,张孝武狙杀鞑塔汉子,跌碎了许多人的
?第五十一章? 丢去疫庄吧
“噗呲!”
鞑塔金刚被张孝武从肩膀砍刀腰身,胸口打开,内脏肠子全都流了出来,鲜血喷得满地都是。
“啊……啊……啊……”鞑塔金刚竟然被一刀切开身体,后一时之间未死绝,疼得哀嚎了许久,这句话不用翻译,大家也听得懂,便是听不懂,看到这场景也知道他在嚎叫什么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场内,难以相信此情此景,更想不到眨眼之间这第二个鞑塔壮汉便如此窝囊地死了。
张孝武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地格杀了对手,对手的动作也太慢了,而且似乎全身没有力气。他一时之间愣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对手太弱反倒让他好生无趣,便转身走回到座位上,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
第二场角斗,张孝武甚至连汗都没出,力气也只用了一下,就这样杀了对手,总感觉有一些不真实。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他心中想着,锐利的眼光盯着第三个人。
那第三个鞑塔汉子其实武功不如前两任,他是巴达尔手下四大金刚之一,不过四大金刚被抓了三个,另外一个逃走了,他才被迫迎战。四大金刚各自负责,第一个汉子负责马队,第二个汉子负责步战,而他负责管理钱财,逃走的那个金刚则负责打探消息。他虽然会一些武功,可比起前两人却差的太远了。他本以为前两人必定能杀死这汉卒,哪成想金刚们一个比一个死得惨,而今被张孝武盯得浑身发毛,慌张地转头对狱卒说了一连串话恳请投降不战,可惜没人听得懂,甚至还纷纷鼓励他。那管钱的金刚都快哭了,说:“我原谅他了,我原谅他了,其实我和巴登尔的关系不怎么好……”
显然,尽管张孝武让大家输了钱,可看到汉卒悍杀犬夷,众军士们仍然高声叫好起来,城楼上的将军们不明真相,纷纷为张孝武的勇武而鼓掌。程褚一看到血便双眼望着天空,仿佛在深思什么,然后转身脸色惨白笑道:“着实厉害,传说所言不虚。”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得到一员良将。”周文棋立即笑道:“此子入我第六团,当为将军驱使,驰骋杀出。”
程褚呵呵两声,并不多言,他胡子稀少,摸着下巴望着天。其余人不明白程褚意思,纷纷猜测将军心中所想,却不知程褚此时心道:“这混账玩意弄得如此血腥,我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想要吐出来,也不知下一场角斗又该如何。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角斗了,又见血气,又见血气,算卦的说我最近不宜沾染血气,否则会有杀身之祸啊……”
由于张孝武第二战并未出什么力气,于是众人便没有给他第三战准备时间,只是那第三个鞑塔金刚自己害怕,许久才被推出来。这第三名鞑塔金刚却没用弯刀,而是要了一弯弓,顿时引得周遭军士们的大骂,连楼台上的将军和军候们都觉得不妥。
“居然可以用弓的吗”李存义指着那第三个鞑塔金刚气笑了。
观台上军候秦丰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说:“苏大人,这步战角斗,若使用弓箭唯恐误伤将军大人吧。”说着看看程将军,程将军依旧是仰望天空故作深思,但手指点了点地面,秦丰大喜,继续说道:“我看还是换个兵器吧。”
苏钰也没想到这第三个鞑塔金刚选择了弓箭,忙转身问道:“管骧,你怎么把弓箭给了他这还用打吗”
管骧忙回答道:“大人,先前定规矩的时候,也没有说不可以用弓箭啊。”他说着还眨了眨眼睛,苏钰凑耳过去,管骧附耳道:“大人,先前因将军随性押了张孝武三战皆胜,其他军候也跟随买了,若是张孝武真的胜了,你得赔上三千两银子。包括买门票的钱和先前买定,都算上,您要赔三千两。”苏钰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望了望管骧,管骧苦着脸点点头,苏钰才说:“那那那……我们要是赔了钱……”
管骧强调道:“是您赔了钱。”
苏钰一阵心痛,赔钱的事儿对于他来说,便如同剜肉断骨,他立即在心中暗暗祷告:“让这鞑塔金刚射死张孝武吧。”
这鞑塔金刚手持弯弓信心大增,他与张孝武距离十步左右,笃信自己在这十步之内可射出两箭,两箭也足以将此人射死了。
张孝武嘴角冷笑,却将朴刀刀尖依旧杵在地上,等那狱卒敲锣开战时,忽然用刀尖撩起地上沙土扬了过去。那鞑塔金刚哪想到对方如此卑鄙,尚未射箭便被洒得满脸的沙土,还被迷住了眼睛看不清前方。
张孝武趁机拖刀绕到他身后,周遭人地牢窗口的战俘们大喊大叫提醒,却怎奈张孝武速度太快,一刀将这鞑塔汉子脑袋砍掉。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快的难以想象,有些人甚至刚刚低头挠了挠后背的瘙痒,抬头时便看到那鞑塔金刚大号的脑袋飞了起来。
这角斗时间太短了,什么叫做虎头蛇尾这就是虎头蛇尾。
第一个打得很过瘾,第二个打得勉强,第三个——什么玩意,眨一眨眼,
第五十二章?后都队代统
张孝武将满是鲜血的衣服给扔了,洗漱一番后酣畅淋漓地睡了一大觉。此间无人敢来打扰,也无人敢叫醒他,看守兵卒也只是远远望去,小声议论此人今日的骁勇和血腥的角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于是众说纷纭中,张孝武弑杀狂暴的故事被越传越玄,甚至有人胡编乱造起来。俘营的兵卒大部分都是欺软怕硬,今儿终于遇到了个最硬的了,不少人纷纷跑过来远远窥视一眼,仿佛自己也沾了光荣。
“这家伙以后是咱们俘营的人。”有消息灵通的人说给别人,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惊讶,也不知这人来俘营是福是祸,他会不会恼怒之下连自己人都杀。
“看以后谁还敢说咱们俘营的人不能打。”另一个心大的士兵跳脚叫道,“谁要是不服,就让们来挑战一下,对了,他叫什么”
“好像叫张孝武,原本是土城的二十七团校尉,一刀一马杀出土城,饿晕了才被咱们的斥候抓住。”
“那抓他的斥候,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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