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项渊心底摇头,这个连襟若没家族助力,怕是要在通判的位置上一呆经年了。
别人高谈阔论,其乐融融,孙骏坐在云石靠背椅上,却犹如坐在一个铁蒺藜上,不敢起身走,可瞄到其余人投过来暗含同情的目光,又着实愤懑憋屈。
他就不明白,项渊不过是个七品县令,怎的就能如此自如的在众人面前款款而谈毫不露怯?明明寒门小户出身,却表现的比他这个正经书香门第出来的还要坦然淡定。而且不管他心底有多嫉恨项渊,却又不得不承认,项渊许多话很有道理,特别是对商业的一些看法,颇有些振聋发聩。宋知府本想借项渊搭上贺丛山,却被项渊三言两语打消念头不说,还被他说动要在整个通平府搞什么商业互联,说什么互通有无,刺激消。以盘活商业,带动整个通平府发展。
“咱们自家先走出去,把咱通平府的特产销往这三府三江,打响通平府的名头,货物销得多了,名头响了,届时三府三江的商户也会走进来,一进一出,商业自然就活了,商户活跃,银钱流动快,百姓们才能真正得到好处。”
项渊正和宋知府详谈,自信张扬,孙骏被迫听着,脸上还得撑出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儿,别提多憋闷。
宋知府听得认真,又就其中官府出面组织商队提出一些问题,项渊全都轻松解答,好处弊端也全不讳言,宋知府摸着胡须,赞许的点头。
此次述职,直到月上中天,知府衙门才散了场。项渊上了马车才放开手脚舒展身子,途中路过一家还未打烊的烤鹅铺子,吩咐宋大去买了半只回来,打开油纸包,烤鹅特有的喷香扑鼻而来,项渊笑笑,味道不错,带回去给媳妇加餐!
项渊带着赵慎在通平府盘恒了几日,期间去了不得不做面子功夫的孙骏家宴,也赴了贺丛山的席,该拉的关系都拉好,无需理会的人,项渊和赵慎都没放在心上。
述职后,项渊回到曲州,除了照常盯着曲州各地的异动外,便是开始忙活他和赵慎第一次在外要度的除夕。
项安玖没回离中,而是跟着项渊他们一起过年。他把来到曲州这段日子所过的生活,隔三差五,挑有意思的写信给凤娘和李氏送去,自觉已是大人,便不肯学业未成便回家去。
项渊和赵慎都随他,他们两人带着项安玖和项瑜,热热闹闹过了个节,彼此间也亲近不少。
惊蛰后,春雷滚滚,细雨淅沥沥下个不停,曲州各地开始准备春耕,整整忙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各地庄稼都种了下去,项渊刚松口气,不想这一日中午,他正同赵慎窝在炕上歇午觉,就感觉身下一阵晃动,紧接着,地上的桌子椅子,屏风摆件,全都开始动摇西晃,只须臾功夫,便稀里哗啦倒下去。
项渊心底大惊,转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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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搂住赵慎,带他朝外头冲去。
赵慎此时已临近生产,肚子虽不如女人般夸张,却也仍旧开始行动不便。乍然遇见地动,刚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待听项渊脱口而出地龙翻身后,被压在心底的忧虑蹭的窜上来,赵慎一下子就白了脸,紧接着便感觉肚子隐隐作痛。
县衙门的人全都冲了出来,见着项渊带着赵慎,便都聚拢过来。借之前项渊有意宣传过得地震中自救常识,虽人心惶惶,却也井然有序,一起跟着朝开阔的地方奔去。
等到了衙门外头的开阔地点,众人这才稍稍喘口气,惊魂不定。衙门的内宅管事是经了事的老人,不等项渊吩咐,主动开始安置众人。
项渊一路上只顾着先带赵慎出来,此时才发现媳妇脸色煞白,额间已是冷汗津津,顿时吃了一惊,急忙道:“锦言,你怎么样?是不是肚子难受?”
赵慎闭着眼,深呼吸几次,感觉没那么疼了,这才睁开眼给项渊一个安抚的笑容。
“刚刚许是我心绪不稳,所以肚内的孩子不高兴了,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
项渊没有过生孩子的经历,也不懂看媳妇是不是要生。偏偏此时地动山摇,根本没法子找人来瞧,一时心急如焚。唯有紧紧握住赵慎的手,暗暗祈祷媳妇肚里的小家伙体贴一下他的阿爹,不要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不知是不是祈祷有了作用,渐渐的赵慎的情况开始稳定,肚子不疼了,脸色也缓了过来。而此时,第一波的震动结束了。
项渊望出去,见县内很多人根据之前的宣扬,全都跑出家门到了开阔的地方,有些来不及出来的,也尽量躲在三角地带。一时街上人头攒动,大家全都惶惶不安,嗡嗡嗡说着话,还有人哭喊着找娃,找老人。
杨都头等地不动了,才带着衙役出来,分了队伍下去维持治安,每个小队领头人都带着项正堂研究出的大喇叭,沿途喊着话。
“大家稍安勿躁,尽量呆在原地不动,以二次地动发作,等确定地动真的过去后,大家在走动啊!”
这也是项渊在宣讲地动预防时着重提出要注意的地方。通常第一次地动很多人都躲了过去,可却想不到还有二次地动,一时疏忽,便丢了命。
项渊感受了一下刚才地动的强度,发现震级似乎并不高,曲州的道路经过年前重修,已经坚实不少,此次地动,也仅仅是一些小巷子的路被震开,而主干道都没问题。
不知此次地动的震中在什么地方,哪里又怎么样了。
仅仅过了两刻钟,大地又开始震动起来,曲州县内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屋再经不起晃动,轰然倒塌,另有一些沿街铺子,因正值午间,许多铺子来不及拾,不管是货物、饭食还是用具全都一股脑的奔向大地。
等地动完全过去,曲州县内已是面目全非。入目之处,满目狼藉。房子倒塌的人家,跪坐在街边痛哭,丢了孩子的撕心裂肺,死了老人的满脸哀戚,更有失了爱人的,瞧着已是面如死灰。
项渊和赵慎一路扶持着走过,见此情景,全都心有戚戚,忍不住难过。
把媳妇安置在育婴堂,项渊这才稍稍放心。他是曲州父母官,是一县之长,此刻却不能陪在媳妇身边,他必须出去,找到震中的地方,尽快为哪里的百姓争取到活路。
紧紧握了握赵慎的手,项渊把额头抵在赵慎额间,低声道:“媳妇,你一定要好好的!”
赵慎眼眶泛红,却得笑着安抚项渊:“淙子你放心去吧,我定然照顾好自己,不会叫自己出事,说到做到!”
项渊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忽的倾身印下一吻,之后便转身步伐坚定的迈出去。
赵慎憋在眼底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第58章报信
项渊一回到衙门,就把整个衙门的人支使起来。胡主簿负责曲州县内的安置,典史负责周边最近两个村子的安置,银钱粮草衣物药材等所有的物品支取,全部由新任县丞掌管。那新到任的县丞,是项渊他们之前路过的三泉县人,早闻听过项渊智斗山匪的大名,心有向往,现如今同衙为官,甚是激动,表现得也非常积极主动。项渊打量他能力不错,便渐渐放下心,如今更是把银钱物品调度这样重要的差事交给他。
坐在倒塌一大半的衙门里,项渊一面焦急的等待杨都头回报震中位置,一面奋笔疾书。一项项有关安置措施、银两发放、御寒衣服、疾病预防、灾后重建等等迫在眉睫的事,项渊分条陈列,极力尽善尽美。
地震提前这么早发生,差点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若不是年前白山村发生的那次山体滑坡加泥石流,项渊危机意识下加快了地动预防与自救的宣传,怕是这次地动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
只是,时间毕竟太短,不知下边乡民有多少记得衙门张贴宣讲的知识。老天保佑,好在地动发生在晌午头,而不是夜间,否则,伤亡人数恐怕更要加倍。
项渊每写好一份举措,便令人张贴一份在衙门显眼处,其余令人誊抄几份,每个衙门负责人都要求人手一份,下边村子的里正那也要有一份。一时,衙门里忙得人仰马翻,全都脚不沾地,陀螺一样转起来。
杨都头满头大汗,泥土满身的从外头大步小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正堂,找到震中了,果然是在白山村!小的已经先打发手底下的兄弟带了一队人马先去探路。”
“好,咱们现在就赶紧出发。”
项渊扎好裤腿,掖好袍角,全无一县之长的形象,上了马车就走。胡主簿调了粮草跟在后头,眼见项渊一丝形象都没得赶去白山村,眼眶红了又红。
他岳家就在白山村,自打得知地动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白山村,自家婆娘已经晕倒,他也是心急如焚,若不是职责所在,怕是也要跟着去亲自瞧瞧。不过,眼看项正堂不顾自身安危,全然一副百姓为上的父母官模样,胡主簿深深被感动。
得此好官,是曲州之幸!
白山村外头年前发生山体滑坡的地方,此次地动,又再次发生滑坡,好在这几日没有雨,并没有造成泥石流,碎石木头什么的滚下山坡,只推进了十几米便停下,不过还是给进村造成了困扰。项渊把之前编成衙门外编人员的泼皮们全都拉来,开始清理路面。受过训练的衙役们则跟在清理好的道路上一步步挺近白山村。
项正堂说了,越早进去,越早能救出更多人命。而凡是参与这次救灾的,表现优异者有奖,救人命者有奖,提出有效法子的还有奖。衙役们都是当地人,本就故土情深,又有奖励在前吊着,顿时跟打了鸡血般热情高涨。
近半个时辰,差役们才把道路清通。项渊紧随其后进了白山村。一进去,就被眼前惨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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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刺痛眼睛。白山村的房屋倒塌大半,剩下一半也是摇摇欲坠,时不时就传来哗啦哐啷的倒塌声儿。幸存的村民跪在自家外头,有亲人埋在里头的,正边痛哭边徒手挖土搬砖。有侥幸没亲人遇难的,强忍着悲痛帮忙找人。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孩子,灰头土脸,东磕一点皮,西蹭一块肉的,形容狼狈的团团围坐在一起,大哭的,呆愣的,不一而足。
而全村中,唯一算是完好的建筑,就是刚刚建成的祠堂。项渊便把临时安置处设在了那里。
项渊看得心疼又心酸,一刻都不停歇的急忙安排带来的人加入到救人的行动中。白山村的村民年前才真正认识这位曲州父母官,对他真心为民着想印象深刻。此时地动刚结束,就瞧见父母官亲自赶来了,顿时一个个全都忍不住,嚎啕大哭,纷纷上前跪在项渊面前求着他救人。之前还哭不出来的孩子,受此刺激,也跟着一起哭将起来,配着白山村的满目疮痍,场面分外叫人通心。
项渊赶忙扶起跪在最前边的白山村里正,又大声叫村民起来,安抚他们不要着急,保证自己一直都会在,会尽最大努力救人出来。说衙门随后就会送来粮食和御寒衣物、被褥还有药材,凡是需要的村民,都可以报名领取。
那些房屋倒塌的村民本人心惶惶,一场地动,他们不仅没了住的地方,所有家当都被埋在了土里,现如今又冷又饿,很多人都忍不住痛哭失声。直到听了项渊的话,才算稍稍安心,一个个睁着期盼的双眼,表情悲悲切切,犹犹疑疑,就怕衙门转身就把他们丢在脑后。
项渊不忍再看,转身亲自投身到救人中。
盏茶功夫,第一个幸存者被救了出来,虽然胳膊骨折,可却没生命危险。不管是差役还是村民,全都热泪盈眶,更加积极的投入进去。
直到暮色四合,救出的幸存者已达十五人之多。参与救人的差役被换下一批去用饭、歇息。白山村的村妇、姑娘们把衙门送来的粮食配着杂菜煮了满满一大锅的稠粥。轮换下来的一人一大碗,稀里哗啦喝得飞快,之后只简单随意找个地合衣靠着眯眼小憩,每每不到两刻钟,就全都爬起来,又去替换之前没轮到的。
夜色渐浓,项渊叫人燃了火把照着,仍旧没放弃寻人。白山村的村民本还担忧入了夜,衙门就要歇息,却见项正堂亲自举着火把站在废墟上,不由暗地里抹抹泪,之后更加卖力的挖掘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项渊都没去休息,参与救人的差役还能几班倒换,他却一直赤红着眼眶,胡子拉渣的站在外头现场指挥。衣服脏了破了,也全不在意,手上被割了几道口子,也没觉出疼来,一心就只想争分夺秒的再尽可能多的救人出来。
天色微明,白山村的救援工作进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共计救出五十七人,其中重伤三人,轻重伤三十五人。随队来的两位大夫也是整夜没合眼,忙前忙后的处理伤患,即便这样,救出来的重伤者,几个时辰后,仅一人存活下来。
顾不上哀戚伤感,项渊带人继续在废墟里寻找幸存者。他牢牢记得,地动后的的七十二小时内,是救援的黄金时间,他要赶在这最佳时间内,把村民都救出来。
幸亏这时候的房屋多是泥土木头,顶多有些砖瓦,比现在钢筋水泥要好挖的多。可相对的,工具就没那么好使。衙门差役配备的也只是铁锹铁铲铁钎子类的,更多的村民,则是徒手在挖掘,即便手掌鲜血淋漓,满是口子,也没停下来,这底下埋着的,可是他们的亲人啊!
挖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下午,突然发生了一次余震,所幸震感不强,没防备的只是受了轻伤,只有一个人因为站在坑口,一下子跌了下去,摔断了胳膊。
其余人都在庆幸,只有项渊心底一阵惊悸,心慌慌的跳个不停。偏此时,村子东头传来一阵欢呼,原来那头一家七口本都被埋在下头,大家原以为人必定都没了。谁知到了今个,底下突然传来微弱的求救声,若不是刚刚余震震开了一个小缺口,怕是这点子微弱声响根本就传不出来。
大家全都记得项正堂说过的,一刻不停歇的跟被埋在下头的人讲话,渐渐的,本来只有一个声音响起变成两个、三个,四个,最后竟然七个人的声音都在!
上面的村民和衙役惊喜莫名,赶紧派人一面去报告正堂,一面开始小心翼翼的挖掘。项渊赶过来时,上面已经被挪开半米深,下边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小心下边的承重,你们俩来,抬这头,你俩抬着这边,一起用力,听到了吗?”
项渊压住心慌,镇定指挥。
“我喊一二三,你们俩就一起往起抬,杨都头,你带人在旁边盯着,做好这边失手的准备!”
杨都头急忙点了人围在边上,每个人都神情紧张,等着项正堂一声令下,大气都不敢喘。
项渊环顾左右,见都准备好了,便开口:“好,现在,一、二、三,起!”
“呀啊!”
抬石块的四人挣红了脖子,额头青筋直冒,一起用力,巨大的石块便被生生抬起。
“好,慢慢挪到这头,来,缓缓的,放下。”
项渊双手抬着一左一右指挥着两头抬石块的汉子,慢慢往出挪,直走了近一米的距离,这才缓缓压手,示意他们慢慢放下来。
石块被挪走,下边就好说了。两刻钟后,那一家七口全都被救了上来,更幸运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受伤,就是饿了三天,全都有气无力。
项渊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天,临近救援结束,居然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真是老天保佑!
“正、正堂!”
忽的,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一人,嘴里叫着正堂,神色焦急。待跑到项渊跟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挣着脖子呼哧带喘道:“正,正,正堂,你快回,回,回去,正,正君,他,他”
只听了这么一句,项渊猛的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住。反应过来后,再顾不得那人还想说什么,扒拉开人就朝村外头跑。
杨都头急得在后头喊:“快,快跟上去,架了马车接上正堂!”
直跑出去千米远,后头的差役才赶了马车追过来,项渊二话不说,一撑手就跳上马车,强过缰绳,大喝一声,疾驰而去。
白山村的村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似乎正堂的正君像是出了什么事,便都聚拢过来,焦急打探。
项正堂这么好的清官大老爷,他们都不希望他的正君出啥事。
那个刚才来报信的,好不容易喘匀气,把最后一句说出口。
“生了!”
第59章劫难
项渊红着眼珠,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只晓得要一心赶到媳妇身边。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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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协助驾车的衙役根本不敢吱声,只陪着一起闷头赶路。
半个时辰后,项渊跳下马车,一阵风似的刮进育婴堂,没找见媳妇,也不理似乎想和他说话的人,又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上了马车,回了县衙。
刚问出赵慎果然是回到县衙内宅后,项渊像是没看还想再开口的胡主簿等人,只管红着眼朝内宅奔。一进门,就瞧见赵慎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炕上,屋内密不透风,还透着股血腥气。
最关键的是,媳妇的大肚子,没了!
项渊脑袋嗡的一声,忍不住一个踉跄,急忙伸手扶住靠椅把手。回过神来,一时竟觉得腿软脚软,眼瞧着媳妇就在跟前,却愣是迈不动步。项渊死死盯着赵慎的口鼻瞧,直到感觉出媳妇呼出的那一丝气息,紧紧揪起的的心这才微微放松。
“正堂?”
外头,内宅管事小声叫道。“正堂,正君才生产完,正堂还是莫要在屋里呆太久为好。”
刚生产完?!
项渊瞪大眼睛,这才仔细打量屋内,果然瞧着像是临时拾掇出来的产房,而且刚才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才发现听到媳妇并没睡在他们之前的卧室他当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果然是关心则乱。
仔细关了门,项渊出来压低声音询问管事诸如赵慎什么时辰生的,可顺利,如今可还好等一大堆关于自家媳妇的话,最后才想起问了一声:“孩子在哪?”
管事呵呵笑着先恭喜项渊,接着道:“正君生的这一胎顺着呢,不过两个时辰,孩子就落了地,哭声震天响,是个壮壮实实的小公子。正君就是脱了力,如今用过饭食睡了过去,小公子就在隔壁奶娘那呢。”
项渊去瞧时,那刚出生的小子红彤彤皱巴巴的窝在襁褓里,闭着眼,握着小拳头,睡得正香。头发浓密乌黑,五官乍一看,和他很像,仔细瞧,又似乎和赵慎很像。小小的一团睡在那里,还没有项渊半个手臂长。管事在后头悄声说小公子生下来才将将五斤,不过看着虽小,却很是壮实呢。
项渊看着这么丁点小的婴儿,十分忧心这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这么想着,就望向一旁神色拘谨的奶娘。请来的奶娘是个年轻秀气的女人,见项渊过来,很有几分怯怕,不过瞧着他十分和气,这才稍稍放松。
项渊一面分神问孩子几时吃奶,吃多久,什么时辰睡得,一次又能睡多久之类繁琐问题,一面瞧着肿着眼泡的红猴子,一点没有之前见着小婴儿时在心底吐槽“怎么这么丑!”的念头,满脑子里刷的都是诸如“好可爱啊!”、“长得真是好看!”、“细看下还是挺白的嘛”这样毫无道理的话。
生命真的太神奇了!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如此敬畏生命!
瞧着这么个小小的孩子,项渊的心就忍不住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他项渊的娃呀!是他和赵慎的娃!两个男人,居然还能有个娃,这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咋就叫他项渊碰到了!
好吧,这厮已经有些乐魔怔了,忘记赵慎其实是小哥儿,呃,仔细论的话,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媳妇孩子都在睡,瞧着安宁又静好。项渊走到外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至此,总算彻底放了心。
管事跟在后头,犹豫着道:“正堂,之前发生过一次余震,正君那时正巧走到外头假山池子那,上头有块山石估摸着之前就被震松了,这次余震,直接就从上头掉下来。”
听到这,项渊脸色都变了,急忙问:“砸到正君了?”
管事见项正堂骇得声调都变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正堂别急。当时刚巧周青林夫夫在一旁,秦正君见势不妙,上前替正君挡了一下,正君没受伤,不过受了惊吓,这才提早发动。”
好险!
想到之前他莫名其妙来的心悸,怕不就是感应到媳妇有危险?
项渊想到这,忍不住双手合十,虔诚真挚的朝虚空拜了拜。不管是哪路神仙,他在此都献上感谢!谢谢,真的谢谢!
秦勉是个有来历的,之前话里隐约透出来得意思,竟是媳妇不知何时离世,而他也从此冷了心肠。若这次没有秦勉在媳妇身边挡了灾,真应了那一世的轨迹,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去库房取上好的药材给秦正君送去,叫他安心养伤,等正君妥当了,我会和正君一道登门致谢的。”
管事频频点头应下,自下去安排不提。
项渊又回到赵慎做产房的屋子,蹑手蹑脚进去,脱掉外面的袍子,只穿着里衣上了炕,挨着赵慎躺下,侧身静静瞧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约莫两刻钟后,赵慎掀掀眼皮,挣扎片刻清醒过来。刚一转头,就瞧见项渊满脸憔悴的睡在一边,不过面色虽疲倦,可睡着后的神态却极为放松,眉目舒展,嘴唇微微嘟起,意外的透着股又呆又萌的气息。
赵慎瞧得心里头软乎乎的。之前那场余震,对着迎头砸下的大石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可惜没等到淙子回来。
那一刻,真的是满心遗憾与不甘,那种深入骨髓的遗恨,似乎发生过一般,叫他自今回想起,还心有余悸。
实现扫过项渊放在外头的手,赵慎心底一酸,眼眶忍不住泛红。
本连茧子都很少的一双读书人的手,如今却布满细小的伤口,两个手掌的大拇指和虎口处愣是在几天内磨出几个大茧子!手腕的地方也有伤口,有一处伤口还极深,许是当时就处理过,如今瞧着,结的痂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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