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迹
另一个听来尖利的声音亦是道:“虽说天冥族灭,这小子身上毕竟还负着神族血脉干系,无涵道友所言甚是,便是不为什么好处,数百载前,此地的行动诸位师门传承尽皆有份参与,哪怕为了去困果之厄,也该当先将这小子拿下才是!”
这番话却令许多大能神情一凛,因果之厄……当初为那开天辟地唯一一株九叶仙碧,两族大能老怪倾巢而出、不顾神族威名疯狂围剿天冥王,如今仙碧绝迹、天冥消散,若说没有因果,何以又会有眼前这小子?若说有因果……一时间,场中一双双各异的眼睛看向大阵所困之人都带上了说不出的忌惮,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空前达成一致,先将这小子拿下再说!
而被这些两族大能争抢未果却要先被拿下他之人,却突然于阵中睁开了眼睛,冰寒刺骨的目光扫向这些大能。
那目光、那目光连这些道心如恒的老怪们都不由神识动摇、起了层层鸡皮疙瘩,那尖利之声突然大叫:“他听得到!怎么可能?!他听得到!无涵!这不是你们上虚清宫传承至宝吗?!为何他还听得到!”
那样的眼神,这小子方才定是听他说到了当年之事!将在此的每一个人都记在神魂之中!一时间,这一个个大能都情不自禁心中一寒!这小子不过数百载修为便已经需要他们这般大周章设下陷阱才能困住,若再给对方上百载,他们要面对的,将会是怎样的敌人?!
那一句“他听得到”的尖叫仿佛魔咒萦绕在场中每个修士大能耳中,无法消散。
无涵真人却已经无暇回答这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了,身为主阵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才那一双冰冷瞳眸睁开时大阵的压力,这可是专为天冥一族而设下的戮神大阵!
传闻之中,天冥一族长生不死、魂灵不灭,可以说一出生的起点便已经周天诸界无数人族妖族毕生要奋斗的终点之上,叫人如何不妒不羡?是故才有“神族”之名,更不用提天冥一族的王者战力素来冠绝诸界,能与之交手的大能老怪在周天诸界屈指可数,就这,也不过只是与之交手的实力,不是与之对战的实力。
这戮神大阵传承了许久,在这样的天冥族面前,根本没有动用的机会,直到上一次至今回想起来,无涵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知道天冥王战力冠绝诸界是一回事,真正见识到那种手撕大能脚踏老怪腥风血雨眉宇不动的恐怖,没有任何一人不会害怕,而当时因为功法特殊便早早被命令掌控戮神大阵见机行事的无涵,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扔出这个大阵,或者说,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勇气敢向对方祭出此阵,但这个大阵最后还是派上了用场,甚至可以说,是扭转战局、甚至叫他得赏掌门之位的关键用场
此阵只对天冥血脉有效,彼时场中,不只有天冥王一人拥有天冥血脉。
无涵动摇的目光不由飘向阵中那与天冥王几乎一个模子刻出的男子,因果之厄、因果之厄……当初是他向对方扔出的大阵,难不成今日,便是他偿还这段因果之日,周天万方戳神大阵前所未有地动摇起来。
男子仿若无物般、举重若轻地在大阵围困下站起了身:“看来,人已经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这两句话轻若微风,刹那间就粉碎在阵法灵光之中,却如暮鼓晨钟般狠狠击在所有人心头,到齐?难道方才误入陷阱被大阵围困都不过是对方做出来的假象?!
对方一出计中计不过就是想让他们这些参与过当年之事的人齐聚一堂,然后……好伺机报复?!
一时间,这些老怪个个心中发颤,却又莫名生出一股子狠劲儿来。
“哼!你这小子难道还想报仇不成?!简直笑话!你父尸骨还在此界未寒,凭你?乳臭未干!不怕死便来吧!”
男子幽深莫测的目光只定定朝那说话的妖王看去,无涵心中咯噔一下,冥冥中的灵觉令他心中警兆顿起,方才分明还没有这般恐怖的警觉?难不成这番轻蔑挑衅又会引来何等不测?
只见男子那与天冥王依稀仿佛的轮廓之上,亮起点点金色光芒,无涵失声道:“不好!天冥契纹!”
天冥一族的本命契纹何等珍贵,对方更是身负天冥王族血脉,这场中每一个参与过昔年沅水之战的修士皆是面色微微一白,每一个人能忘得掉那刺目的金光中,一个个名震天下不可一世的前辈是如何像一只只飞蛾般扑落而下湮灭无息的,而现在,当看到那肌肤纹理之下呼之欲出、即将再次现世的符纹时,再无一个两族修士有半分的侥幸眼前这小子,好辣的手,好狠的心,必不能留!
上来就拼命,这样的节奏便是身经百战亦少经历,但此时境地,所有人已经退无可退,能站到两族金字塔的巅峰,又哪里有易与之辈,既然对方不能再留,那便也不必留手!
不过刹那之间,远远在寰埏塔身之内的众多灵植都感觉到无数股毁天灭地的波动席卷而至,靳一斯更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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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地被扫倒在地,若非寰埏着力保护、众多灵植挡在身前,只怕他早已经扑街也说不定。
他惊疑不定地道:“卧槽,这又是怎么了?地震、海啸还是火山爆发?”
这一刻的寰埏却是十分阴沉:“主人在与他们交手。”
虽然早就知道这世界一个个类人生物不能以前世人类的能力来衡量,但当听到这交手余波都能将他人道毁灭之时,靳一斯心中还是忍不住震骇莫名,当生物本身的力量能堪与自然匹敌的时候,那些曾经需要去敬畏的力量,包括自然,还会被看在眼中吗?那些曾经需要去遵守的伦理,比如对同族的团结友爱,还会被放在心上吗?
寰埏只低沉了声音道:“走!”
下一瞬间,原本如流光般飞速倒退的景色古怪地静止下来,好像隔着一个琉璃罩子,外面那整个世界奇异地弯曲变形、好似成了一个球形,塔身只轻轻一个扭转,便轻盈若无物地跨越了不可思议的距离,直直抵达战场中央。
哪怕并不知道修真界对战的诸多元素与规则,靳一斯也忍不住内心的动荡,只看到那被重重围困在中央的草妖身周,风火、雷电、奇怪魔兽,就好像魔幻玄幻各式大片轮番登场对他进行联合围攻一般,而他周身空荡荡无一物,只有一朵又一朵绽放的金色符纹,将那些看起来毁天灭地的攻击一一挥落,甚至偶尔在间隙扔出来的繁复符纹竟令那些围攻者忙不迭地躲闪。
一时间,场面眼花缭乱,竟难辨高下。
便在这时,久战不下而焦虑的无涵心中发狠,操纵着残存大阵高声道:“小子,你看你身后是什么?!”
说罢,靳一斯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紫色影子便已经突兀地出现在了草妖身后。
便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靳一斯都知道,敌人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听不能信,此刻的草妖即仿佛中了邪一般,直直向身后看去,那紫色的巨木之影上抵苍穹下刺深渊,顶天立地,仿佛支撑起这岌岌可危的一界,与天地相比明明不堪一提,却偏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在草妖怔愣之时,无数攻击直直朝他而去,而这看起来威风八面无所不能的草妖闪避的身形竟在怔愣中止住了,靳一斯都忍不住大叫:“危险!快躲开!”
草妖却仿佛全然听不到一般,怔怔看着那道巍峨紫影,不闪不避,凌厉恐怖的灵力激得他周身金色符纹都开始明灭不动、摆动不休,他竟是生生吃下了这无数攻击!
轰隆巨响之中,他原本笔直站立的身形竟倏忽佝偻下来,整齐的衣冠早已经千疮百孔,金色血液和着符纹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可他的脚下,一步也未曾退却,就那样直直站在紫色木影身前,好似地老天荒也绝不会退缩!
第532章搅局者何?
此时的寰埏已经顾不上惊讶,护主心切的它急急就要奔上前去,此时的草妖浑然并不知自己的器灵已然破天荒地违背自己的命令前来此地,浑身浴血没能令他后退分毫,抬起的冷漠面庞上甚至也没有一丝动容,仿佛被轮番攻击遍体鳞伤的另有其人一般,这种冷漠令靳一斯亦不由心中生畏,哪怕是异界超人,伤成这样也不可能不痛的吧?这草妖对自己都这般狠,遑论他人?
男子瞳孔深处不何何时漾出深深浅浅的金色,先前那些被他抛出的繁复符纹仿若融化在这金色光芒之下,竟又重新浮现,勾勒出模糊难辨的光芒,周遭那些原本痛下狠手的修士猛然间脚步一顿,看向四周的视线不由凝固,不知何时起,那些用过的符纹竟又重新亮起光芒,所至之处,勾勒处一块块界域碎片,在符纹繁复的纹路亮起之时,整个界域的碎片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贴合,随即金光隐没,就像一副破碎的泥画自动归位、被胶水粘到一起,最后一缕金光敛之时,整个界域金光荡漾、水波所过之处,一切竟重又完整呈现。
头顶是深蓝星空,星辰若碎钻闪烁摇晃,遥远不知尽头之处大江奔涌而至,行到此处却倏忽分出一道小溪,溪流平缓,星辰倒映,岸夹芳芷,却未闻水声,只有常年使用浸润出柔和光泽的小桥静静横跨,天地安然间,岸边那一株紫色大树下在星光下婆娑,树下的木屋人家都显得格外静谧温暖。
这一刹那,两族大修士竟也情不自禁地恍惚,仿佛又回到数百载前的那一夜,他们到消息、在极短的时日内确认并谋划周详,要面对的,那可是周天诸界近神之辈,心中如何能不忐忑?又如何能不激动?若能围剿成功,想到周天诸界长生不灭的传说,谁能不心动?
便是在这兴奋又恐惧的情绪动荡中,他们兵分四路最终在这沅水畔汇合,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名震诸界的天冥王隐居之地,竟然会是这般模样,小桥流水,风中不知名的花香中甚至隐约夹着婴儿咿呀稚语,一时,所有人竟是情不自禁地恍惚,好像此地并不会成为什么血雨腥风的战场,不过是自己漫漫不见尽头的修真道途偶然幸遇的栖息之陆,又或是那一盏消失在自己身后已经太久太久的灯,那或者是故乡,或者是,家。
修真之路,离最初的起点实在已然太远太远,但是,谁又能真的忘却生命之初的那点温暖与依靠呢?至少到此刻,所有人都发现,那个地方一直在这里,只是偶然被遗忘,却未曾消失,意识迷茫间,怅惘不经意涌上心头。
便在此时,一声兴奋的大叫响起:“哈!本座就知道尔等都在这儿!以为不通知,本座就找不着地儿了吗?!”
这二逼到极致的声音犹如刺耳的铜锣响在耳畔,连沉浸在那繁复符纹、手指情不自禁动弹的靳一斯都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愕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也正是这声音惊醒了一众两族修士诸界隐约有传闻,天冥一族于神魂之道向有天地莫测之能,甚至干系到天冥一族不死不灭的绝秘,只是当日哪怕是天冥王殒落之时他们也未曾真正见识过,未想到今日如此之险,若非这突然打岔来搅局的愣头青出声,怕是他们都将在沅水境的再现中无法自拔,毕竟,那确实是他们记忆深处见过之地,心有所感,难以忘怀。
而现在再看过去,亦不由心中震撼,原本残破的界域碎片竟当真被那不可思议的天冥之力拼接完整,直如天衣无缝难看出痕迹,只不过,再没有什么星空江河、紫木小屋,唯有头顶黯淡昏昧的天宇、干涸皲裂的河道,蓬勃紫木徒留残影,至于那曾经无限温情的木屋,更是连半点尘埃都未留下,永远消失在了时光之中。
是啊,当日一声大战,撕裂苍穹、破灭界域,一座小小的木屋又怎么还能有痕迹呢?
只是,再抬头,看到那张与天冥王无比肖似的面庞,这些两族修士亦难再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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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夷之言,一场幻梦,倒像是令他们原本戴牢的面具再也无法戴下去了本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图谋,又何必再说些什么废话去占那道德高地,谁高谁下,谁心里没点逼数吗?既是不死不休之局,战,便一战到底好了!
然后,靳一斯便见识到了那草妖战力是何等惊人,在他看来,什么大乘、什么渡劫,傻傻分不清,只有骇人的光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以他一介凡人的视力,场中那些大能抛出的法器扔出的招式,任你如何惊天动地,他也只勉强能捕捉到招式带起的“特效”,威能如何?杀伤力如何?皆是一概不知。
可奇异的是,那只“草妖”的动作,尤其那是一个个赤金符纹他却偏偏一览无余,就好像,那一个个繁复符纹特意在他眼中放大放慢一般,甚至靳一斯还有种错觉,这些符纹复杂到比他见过的最复杂的电路还要抽象,他却偏偏能直觉猜测到背后含义,譬如“斥”,譬如“列”……就好像他无师自通了一门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外语一般,他不由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通微玄木叶,难道不只是同声传译,还有书面翻译的功能?
靳一斯放开手中枝叶,一朵曼妙的符纹犹如花朵顺流水晕染而开,却将周遭十余道狂暴灵力消解无形,隐隐卷起恐怖骇人的反震声势,靳一斯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消”与“回”!
这次他明明没有再借助外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讲科学的世界不科学起来真是要逼死科学星人。
靳一斯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居然也还是如此,难不成是这草妖招式中自带的特效?不应该啊,这样不是叫其他人看清了应对起来更容易了吗?
靳一斯有些困惑地看向寰埏还有那些灵植,可它们皆是没有任何异状,他忍不住试探道:“草……呃,你家主人那些鬼画符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嘛~”
寰埏原本准备救援,此时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主人,眼睛里只差没有闪星星了:“天冥一族的神魂契纹自然威能不凡!主人便是在天冥王族中也是那等天赋卓绝者!更何况主人一直以来勤修神魂轮转大法……”忽然,它滔滔不绝的话语一顿,惊诧地看向靳一斯:“汝一介凡人,怎么可能看得到?!”
这句问话就如同先前两族大修士对草妖能够听到一般,简直叫人不笑都不行。
不待靳一斯吐槽,寰埏包子脸上突然恍然流露出一种妒慕:“哼,魂契者果然……”
靳一斯疑惑:“魂契者……?什么玩意儿?这个词怎么拼的???”
寰埏却是转过头去,粗暴地表明了不愿意回答的态度,靳一斯却敏锐地意识到,在与这只器灵相处如此之久后,已经很少见到对方流露出初见时这种骄傲蛮横的态度了,而对方每一次这样,都与它那位主人分不开关系,想必……它刚才说的什么魂契,不只关系到自己,更关系到它主人的核心利益,多半,此事也和自己被困在这塔中的待遇有关。
寰埏明明已经转过了胖胖的身子,此时却又情不自禁地斜过来一睨,嘀咕道:“明明就是个凡人,心眼儿生得这般多有什么用……”
可不是么,明明它什么也没说,对方意识中却已经将一切推测得八九不离十,若非寰埏已经渐渐对靳一斯种种莫测之处习以为常,它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说漏什么了。
靳一斯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却凝神看起草妖手中的符纹来。
听这包子的口气,恐怕这符纹也是草妖安身立命的本事了,他既然有这机会,又何妨认真观摩?随着看到的符纹越来越多,哪怕对于打头的节奏靳一斯依旧一头雾水,对于胜负和寰埏面上的紧张得意看不分明,靳一斯却渐渐感觉到,这些繁复的符纹如果是一种文字的话,背后必然也遵循着文字应有的一套逻辑与规律。
忽然间,他就有了一种兴奋,原来哪怕是再不科学的世界,其背后也一样是有逻辑和规律的,只是这种逻辑和规律未必是他原来所在的科学世界那一套,但是,只要存在着某些客观规律,他曾经受过的训练,他曾经习得的判断,一样是有效的。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变换了世界,武力主导着的世界,他靳一斯也依旧是靳一斯,存在不会轻易磨灭。
如果说这个念头在最初修真集市观察水镜时只是一点星火闪跃的话,那么现在,它终于落地、生根,萌发出一点点嫩芽,谁不知道这点萌芽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改天换日亦非不可能。
哈,我果然不会轻易godie的~~~
一时间,自从来到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后一直悬在半空的什么东西,竟渐渐着陆。
而靳一斯再看向符纹的目光,也变得截然不同,若说,开始兴趣好奇、敏锐的观察令他投注目光的话,现在,靳一斯却是认真地将之作为自己日后立足于此世的倚仗在认真学习。
寰埏只觉得十分奇怪,不过短短一个刹那,它身旁这个凡人,竟好像有脱胎换骨之感,简直像修士迈过一重大境界般!简直奇哉怪哉,凡人只有衰老死亡之变,何来这种焕然一新之感?
可它很快再也顾不得去思索这些,草妖能与两族大修士久战不下,并非是因为他战力逆天至此,他毕竟修行时日尚短,将计就计被意外因素叫破,却因为天冥一族于神魂之道上的压力令余人不敢轻撄其锋,而久战之下,终于有人族修士祭出底牌,所有人只觉得神识中“嗡”地一声尖锐震鸣,寰埏面色大变,这次它甚至来不及说话,急急化作一束流光将先前耽搁下来的救援行动。
这声震鸣令场中所有人一时间发不出声,只是反应却是迥异,人族修士哪怕略微受创,面上亦是难掩狂喜之色,妖族修士却是个个面色大变,不少甚至情不自禁倒退开去,大有一副弃草妖而逃的架势。
而一个大嗓门儿却是嚷嚷道:“覆天星钟?!那玩意儿不是不能轻易下山的吗?!不对,肯定不是!要是带着那玩意儿的话你们这些人族早祭出来了!”
随即,这嗓门的主人看着一位人族大能手中蒙蒙青光恍然道:“本座果然慧光如海!就说嘛,原来是符宝!钟符啊……你们人族果然就是这样,不好好修炼,竟去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好!人族要抢这小子!卑鄙无耻!!!”
在画风莫名的点评中,人族所有修士似心有灵犀,竟再无后手,所有底牌竟齐齐而出,草妖仓促间全力应对,而寰埏已经生生与那团蒙蒙青光撞到一处,不过刹那之间,这处在逆天之力下短暂恢复的界域如同锔过的瓷器,外表看似恢复完整,裂缝却隐藏其间,在这冲击之下,再次破碎,甚至比原来还要糟糕。
一处界域所在之处,空间力量与结构牢固稳定,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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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大战击碎也并非是在一招一式之间,而是有个过程,可现在,原本不甚稳定、临时恢复的空间在刹那间碎裂成百万片,破碎的空间之力挟裹其中金色的天冥神魂之力,还有寰埏与覆天星钟分身这等顶级神器交手之力,修真界中从未有过如此狂暴复杂、莫测难料的情形。
便是两族大能与草妖亦不得不各自手,暂寻自保,偏偏此时,一团红光夹着一声大喝:“本座绝计不会叫你们得逞!”
红光大炽中,猛烈的热量冲击那股原本就已经冲撞奔突的恐怖力量,所有在这混乱力场中自保的人心中都是好大一句“卧槽”,寰埏根本不及修复己身再去抗衡覆天星钟,只急急将主人一裹。
身在其中的靳一斯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甩进了一个滚桶洗衣机中,整个世界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哈哈镜中,变得光怪陆离起来,草妖的面孔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不断扭曲变形,下一瞬间,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533章草妖(?)之忆
靳一斯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特别耀眼,特别灿烂,耀得他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他在泪眼汪汪中茫然四顾,随即狂喜地发现,周遭山清水幽,竟是一片无比普通却也无比陌生的山谷,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从那个牢笼中逃出来了?!
尽管理智告诉他,事实还需验证,即使真的逃离,以这个异世界武力为尊的现实,他这样的现代人生存能力还将面临着未知的挑战。
可是,看到眼前平凡却陌生的风景,靳一斯还是由衷高兴,自由是一件多么久违的事了呀~
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只草妖和寰埏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才能叫他逃出来,但至少此刻,在这个地方,他完全可以由自己的心意决定要往何处去。
而靳一斯抬起的步子却又很快放下,因为,他听到了人声。
随着一声哈哈大笑,靳一斯不由一怔,他转头看去,心中顿时说不出的失落,又有种果然如此的预感,来人竟是那只草妖,靳一斯不由苦笑,他这逃离果然需要从长计议,从先前寰埏的种种表现来看,恐怕不会简单。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草妖那张好像一直有人欠他八百万的脸上,此时居然笑得全无阴霾,简直就像头顶夺目骄阳般,直透人心,叫靳一斯纳罕不已。
看到这样表情的草妖,靳一斯都不由升起一种难言的不习惯来,心中暗忖,难道是那场打斗里这家伙意外抢到了什么宝贝?不然实在很难想像对方一直冷冰冰的,怎么会跟捡了钱似的笑得这么开心。
靳一斯顿时恍然,是了,开心。
是他从来没有在草妖身上见到过的,正面的情绪。
对方就好像一堵水泥墙,没有半分情绪,连不是人的寰埏都比他更像个活人,此时对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人气儿,靳一斯却又有些觉得不习惯了。
但随即发生的一切,叫靳一斯这关于草妖的推断很快再次推翻。
因为这只草妖满脸愉快笑容不时发出爽朗笑声地,就那么从靳一斯面前飞了过去,从头到尾就像没有看到靳一斯的存在似的。
靳一斯在错愕中回头,却见草妖蹲在旁边的地面上,正俯身在看着什么。
虽然心中莫名,靳一斯还是走了过去,他也十分好奇,能叫这草妖这般异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即他就听到一阵嘀咕:“哈哈,果然是在此处!那些人族修士还真是蠢不可及,恐怕早就都跑到望雪峰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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