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断雁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KAKDS
贺楼乘夜笑着走过来,道:“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捕冰鱼了。这里的水温在冬天极为寒冷,就算是身有武功的人也不可能扛得住这种冰寒,所以这里的鱼冬天格外鲜美。”
慕苏好笑地看着他,把手里的大氅递给他道:“你们兄弟俩一个抓貂一个抓鱼,倒是要把这北原的生灵都吃个干干净净。”
贺楼乘夜披上大氅,耸耸肩道:“每个阆男子都能做。大部分女孩儿也可以。”
慕苏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冰面和那突兀的蓝黑色的冰洞,道:“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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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就这么呆在这里一辈子,好像也很不错。”
贺楼乘夜想要说些什么,却蓦地神情一凛,然后点了点头。
慕苏看着他,心中有些打鼓,下一秒便看见了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黑衣人。这人仿佛是站在那儿许久了,又好像是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慕苏甚至没能感觉空气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看着黑衣人冲着贺楼乘夜抱拳行礼,然后将一份卷轴递给贺楼乘夜。在贺楼乘夜取之后,那黑衣人顿时消失不见。
他第一次见到除了步层云、封红和朱砂之外,贺楼乘夜身后组织的人,背后那种发毛的感觉又是涌上心头。
贺楼乘夜将手中的卷轴轻轻展开,并没有避着慕苏,慕苏虽然不想看,但扫眼间却仿佛看见了“谢言”两个字,顿时整颗心都猛地提了起来。贺楼乘夜没看多久,便起了卷轴,放在了慕苏的手中,然后一字未说,前去网。
慕苏握着手中这巧的小卷轴,蓦地不知所措起来。
贺楼乘夜似乎没有受到这上面的信息的影响,只是用力地将网拉了起来。那小巧的欲望中此时已经有数十条肥美的冰鱼,各个活蹦乱跳。贺楼乘夜挑了看起来最好的一条,便将另外的全都放了回去,起了网与工具,提着鱼笑道:“走吧。”
慕苏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一声不吭地跟上贺楼乘夜回屋里去。
只因为那轻巧的一瞥,接下来的数个时辰慕苏都呆若木人,即使是再美味的鱼也难以下咽。
阿卢当日无意间跟自己说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他如今甚至不敢直视贺楼乘夜的眼睛。
贺楼乘夜看着慕苏忧心忡忡的神情,脸色也逐渐冷下来,两个人坐在炭火边,沉默的空气仿佛要扼杀所有的活物。
贺楼乘夜先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慕苏手指攥紧袖口,蓦地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怎么了?”
贺楼乘夜又沉默了。
慕苏知道这个人太聪明,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此时指尖也是有些发凉。
“你是想知道这卷轴上写了什么事吗?若是我说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呢?”贺楼乘夜道:“没什么价值。”
慕苏略微迟疑,但还是笑道:“那便不说也罢。”
慕苏的话音还未落,贺楼乘夜微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慕苏,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刻意掩饰。若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还是只要跟谢言有关的事情,你都要如此?!”
这一串话将慕苏问楞了,下一秒慕苏也有些微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楼乘夜垂着头,红色的火光跳动在他乌黑的发上,像是血液的鼓动。
贺楼乘夜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慕苏道:“谢言要帅兵亲征,太子谢寰也会来到前线辅佐指挥,现在谢言已经开始安排战事了。”
慕苏的表情有了片刻的僵硬,他不擅长撒谎,如今只能沉默不语,在贺楼乘夜的目光下仿佛是一个透明人。
贺楼乘夜注视着慕苏,眸子里蓦地闪过几道光芒,然后猛地破碎开来,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阴沉。
烛花和火焰跳动着,将两个人静止的身影映照地格外高大。
他许久才张口,声音变得格外低哑。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谢言和谢寰要上战场,所以你才让阿卢对我说你想我,好叫我到北原来,不会在大战开始之前对谢言出手……是吗?鸾儿?”
慕苏的手指变得更加的冰冷,他几乎不敢去看贺楼乘夜的眸子,只是心中的痛苦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开。
“回答我,鸾儿……是不是?”
贺楼乘夜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哀求和悲痛。
慕苏抬起头,苍白的面色没有丝毫生气,嘴里吐出的却是仿佛能杀死人的语句。
“是。”
空气再度沉静了片刻,劈劈啪啪中,火焰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慕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蓦地听见贺楼乘夜开始笑。他笑的很低,很小声,但是很哑也很悲伤,听的慕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破裂了。
“贺楼乘夜……”
“我……我原本还以为,你是真的,真的想我了。”贺楼乘夜喃喃自语,低着头,神情藏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楚。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当然不知道……我完全没有休息地赶了回来……抛下了前线的战事,甚至是百姓和国家……因为我,好想见你。”
慕苏的手指关节都被他攥地发白,他的心底悔透了,可是看着这样的贺楼乘夜,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谢言是贺楼乘夜的杀父仇人,贺楼乘夜是谢言杀父仇人之子。先不论两人直接的恩怨,光是父仇便可以想象,这二人若是在沙场上相见,便不可能两相安好。贺楼乘夜的武功如何他清楚,但谢言也不是文弱的皇帝,他骁勇善战,甚至亲手取了阆先王的首级。这样的两个人,慕苏怎么能够不害怕他们正面交锋。
“贺楼乘夜,我……我让阿卢说的,不只是借口,那是真的。”
贺楼乘夜轻轻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居然暗淡无光,他注视着慕苏道:“若是今日不曾发生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留我在北原?我倒是很好奇,慕苏大人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将我留在北原,究竟能够用到什么手段?”
慕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贺楼乘夜的冷笑打断。
贺楼乘夜站起身,将慕苏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声音也变得格外冷酷:“对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囚禁你的敌人,顶多算是个泛泛之交的朋友。我却傻到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昼夜不停来北原,再照顾你这么久……当初你说你看不透我,如今你已经很轻易能看透我了,鸾儿。”
慕苏随着他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急道:“贺楼乘夜!我是不想你杀了谢言,但谢言也不是平凡之人,我同样是不想你有什么意外,你为什么不懂呢?!”
贺楼乘夜没有理会他,转身取自己的大氅道:“若是你担心他,大可在这儿杀了我或者阻止我回去。面对你,我不会还手。”
慕苏猛地一惊,眸子里燃着怒火却又有着浓重的悲伤和不敢置信:“贺楼乘夜,你……”
贺楼乘夜沉默了片刻道:“……你早该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我和谢言永远都只可能活一个。鸾儿,我现在后悔了。”
“若是那一日我没有阻止花脸,让你就葬身在大漠之中。或者从一开始,就不向大夏求和,是不是结局会比现在好一些。”
慕苏的手猛地颤抖起来,他看着贺楼乘夜头也不回地就推门而出,顿时反应过来,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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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这几日消融了些,但还是斑驳散落着,在冷月的照耀下宛如碎银。
黑夜中贺楼乘夜的背影显得朦朦胧胧,慕苏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贺楼乘夜停了下来,但他没有转身。
慕苏咬咬牙,几乎是哀求道:“我不想看见你们在战场上殊死搏杀!你有想过这对于我来说多残忍吗?大夏和阆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吗?”
贺楼乘夜侧过头来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闪出冰冷的光芒道:“鸾儿,这种天真的问题你早就能回答你自己。阆与大夏本就不可善终,只能存在一个。”
慕苏蹙起眉头,急道:“那你告诉谢言我还活着!让我跟他说!这件事情并不只有死亡才能终了!谢言好面子,若是我还活着,他从道义上便没了话语权,这场战争可能会因此终止。”
贺楼乘夜猛地转过头,握住慕苏的肩膀,几乎是吼道:“这件事只有死亡才能终了!就算把你交出去,又能停战多久?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谢言他早就不要你了!他杀了你全家,你以为他会听你这个死而复生的把柄的话吗!你情形一点,慕大人!”
“若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愿意看见这种场面吗?!我是夏人,我又身在阆!谢言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可以无情我不能无义!是,我现在恨他!但是若你亲手杀了他,我要如何面对你?你们谁又在乎过我的心情?!”慕苏猛地推了贺楼乘夜一把,两个人都有些跌跌撞撞,白气在面前凝了又散,彼此的表情在黑夜里也痛苦不堪。
贺楼乘夜站在慕苏半步远的地方,整个人的神情仿佛受伤一般,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似乎在瞬间失去了神采,看上去竟然有些无助而孤独。
慕苏看着贺楼乘夜如此,心痛地无法自已,却努力咬住下唇,藏起颤抖的手。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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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三十七章
37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许久,贺楼乘夜的声音从黑夜里传来,带着颤抖和悲戚。
慕苏的瞳孔蓦地失去了焦点。
“鸾儿……若是,最后的结果是他杀了我,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有现在十之一的愤怒?”
“我努力了这么久,这么久。我知道我欠你,你如今的痛苦是我不好,我在努力弥补,甚至连谢言带给你的痛苦,我也想替他弥补给你。”贺楼乘夜蓦地笑起来,笑容里尽是痛苦。
“可你喜欢的还是他。”
慕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心口的疼痛和头脑的眩晕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贺楼乘夜一步一步,缓缓地从黑夜里走出来,不再是传说中的黑虎,更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受伤的猫。他的眸子闪烁着,走到慕苏面前,声音低不可闻。
“你究竟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亦或是我还是不够努力?我还是不如谢言?”
他猛地伸手拉过慕苏,讲慕苏整个人都向前带去,一下子撞进他怀里。慕苏只感觉后脑被扣住,同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冰冷的脸颊上。檀香第一次变得如此浓郁,浓郁地让他快要醉倒在其中。
紧随而来的是一片微凉的柔软的触感,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唇,像是要把这迷人的香气全部传给自己一般。贺楼乘夜的唇贴着慕苏的唇,他的睫毛垂在眼前,轻轻颤抖着,好看地不像是凡人。
慕苏一瞬间犹如雷劈,根本忘记了要做什么,只是任着贺楼乘夜轻轻吻他,复而双唇离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混沌而深沉,但却包含着铺天盖地的深情与悲伤。
“我喜欢你啊,鸾儿。”
慕苏呆愣着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贺楼乘夜。
他不是迟钝的人,对于贺楼乘夜的心情他早就有所猜测。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是大夏的人,他可以不忠于谢言,但他不能不忠于自己的国家。而贺楼乘夜不是平凡的阆人,他是阆的王,是阆的单于。只要他一天还是阆的王,他们就永远不可能站到同一方去。
慕苏沉默了。他看着贺楼乘夜的眸子从闪烁到逐渐熄灭,他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
他的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却没有一滴泪水能在这个冬夜里落下。
贺楼乘夜松开了他。
慕苏感觉那股醉人的香气猛地消散,温度也渐渐冷却,他的心里开始害怕。慕苏看着贺楼乘夜,情不自禁地张口,却只能喊出他的名字:“贺楼乘夜……”
“对不起,鸾儿。”贺楼乘夜蓦地说:“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实在是做不到这样放手。”
他说完抬起头,几乎失去了神采的眸子注视着慕苏,从手中举起了一样东西,声音轻地几乎要听不见。
“若是没了他,你接受我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些?”
慕苏的眸子在看见那样东西的瞬间缩小,几乎是瞬间便向前伸手要去夺:“贺楼乘夜!”
那是慕苏随身带着的碧金髓,方才拥抱时,贺楼乘夜一定是悄悄将它拿走了。
“你疯了!”慕苏大惊道。
贺楼乘夜看着他,闪身躲开,声音淡然:“我从未如此冷静过。”
他不再看慕苏,复而一个箭步向着无名湖畔冲去。
慕苏大惊,连忙跟着向前跑去,努力地想要抓住贺楼乘夜,却在湖畔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贺楼乘夜没有丝毫的停留,手中握住那锦囊,双手颤抖,回头时整个人的侧脸都变得生硬。
“鸾儿,对不起。”
他看着慕苏努力地想要站起身,努力地想要冲过来,抢回那粒晶莹的宝珠。
贺楼乘夜没有了任何的犹豫,他转身将那锦囊中的碧金髓取出,青碧色的宝珠即使是在夜里也因为有光芒而折射出缤纷的碎光,好看地宛如仙人的珍宝。贺楼乘夜的手腕轻轻的挥出,那闪烁着的珍宝便划出一条弧线,落向湖面上,贺楼乘夜捕白天捕鱼时凿出来还未完全冻上的冰洞中。
没有任何声响,那青碧色的碎光便消失了,就像是被仙人回了仙界,再也无法重现人间。
慕苏的眸子随着那青碧色的光芒的消散终于彻底失去了光,他猛地站起身,冲向了湖面,甚至没顾得上站在湖畔的贺楼乘夜,整个人就要冲过去。
贺楼乘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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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将他硬生生地扯了回来:“你拿不到它了!这水的寒冷没等你拿到就会冻死!”
慕苏还在挣扎,贺楼乘夜却始终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向前一步。
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慕苏有些呆愣地跪坐在被自己踩地泥泞的地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流泪,但是眼眶干涩,跟本没有任何泪水。
他只感觉一股怒火和悲戚从自己心底猛地涌了上来,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贺楼乘夜一拳。
这一拳力道之大,慕苏自己都向前跌倒,贺楼乘夜更是被他一拳打在了地上。
慕苏猛地又扑过去,抓住贺楼乘夜的领子,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贺楼乘夜!”
贺楼乘夜被慕苏抓着领子,注视着这个人这么久来最为愤怒也是最失态的神情,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轻轻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液。
贺楼乘夜猛地将慕苏扛起来,直接反身压在地上,没有片刻犹豫地咬在他的脖颈上。
慕苏大惊,伸手去推他,奈何贺楼乘夜此时宛如被激怒的猛兽,凭借慕苏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顺势被人握住了手腕,一下子按在了头顶。
贺楼乘夜的嘴唇从脖颈上移,重重地咬上慕苏的嘴唇,几乎是粗暴地将舌伸进去,撬开慕苏的牙关。慕苏的手腕被握地生疼,全身都因为贺楼乘夜的压制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猛地咬在贺楼乘夜的嘴角,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感受到了贺楼乘夜的停顿。
可是贺楼乘夜没有停,他的舌仿佛在搜刮着慕苏的气味,粗暴地在他的口中肆虐。唇齿间弥散出令人痛苦的鲜血的味道,慕苏几乎喘不上气来,几乎就要死在这场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痛苦的亲吻之中。
贺楼乘夜的唇离开了他,只是下一秒,慕苏看见了他的眸子。他没有任何神采与理智,只充斥着痛苦与欲望的眸子。
他想要张口喊贺楼乘夜的名字,但是却因为害怕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贺楼乘夜仿佛捕猎的黑虎,下一秒就会杀了他。
“鸾儿,对不起。”
这是贺楼乘夜第四次说这句话。
那人垂下眼睫,解开自己的腰带,将慕苏的手绑住。然后开始解慕苏的腰带。
慕苏的眼神几乎颤抖,他不敢相信贺楼乘夜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能颤抖着害怕道:“贺楼乘夜!不要……你醒醒!”
贺楼乘夜将慕苏的外衣扯开,露出单薄的里衣里裤,而后整个人直接压了上去。
他低头抵住慕苏的头,眸子开始破碎颤抖。
慕苏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痛,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其他的感受,只有疼痛。贺楼乘的体温灼烧着他,疼痛;他在生硬地进入自己的一刹那,疼痛。他只是睁着眼,始终注视着贺楼乘夜,看着他的汗水从额头上落下,看着他的表情在痛苦和□□中浮浮沉沉。
为什么会痛苦呢?
他很想伸手去抚平贺楼乘夜脸上的痛苦,但是他完全没有丝毫的力气,整个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了。
贺楼乘夜在第一次结束之后吻了他,然后将他用大氅裹起来,抱进了屋里,放在了床上。而后便是无休无止的互相折磨。
慕苏从未觉得性爱是如此痛苦的,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贺楼乘夜一波又一波的冲撞,手指在贺楼乘夜实的后背上留下道道红痕。听着他低而嘶哑的嗓音在自己耳畔一遍又一遍响起,念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北原的夜原来是如此的漫长,漫长的仿佛是一生一样。
慕苏也不知道经受了贺楼乘夜几次,在最后一次昏迷的前一刻,他仿佛听见贺楼乘夜小心翼翼地拥抱着自己,声音颤抖地说着他今晚说了第五次的话。
“鸾儿……对不起……”
慕苏那一夜后本就刚刚痊愈的身体又开始发烧,并且一直陷入昏迷状态。
贺楼乘夜完全乱了阵脚,替他清洗了身体,又好生照顾,可慕苏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也始终无法醒来。
他一天没有醒来,贺楼乘夜便一天坐在他身边,除却做饭与照料,其余时间几乎一动不动。他甚至不敢触碰慕苏的手,因为那滚烫的温度随时都在告诉他他究竟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慕苏昏迷地并不安稳,他总是蓦地蹙起眉头,翻来覆去地,嘴里轻声念着家人的名字。没有谢言也没有贺楼乘夜。
第三日的下午,慕苏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贺楼乘夜三天不眠不休的憔悴至极的面容。慕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复而又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依旧很疼痛,完全没有力气也无法动弹,高烧不退,甚至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贺楼乘夜自然看见了慕苏睁开眼的时候,他惊喜却又害怕,同时浓重的悲伤也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静默了片刻,贺楼乘夜才低声道:“我煮了粥,喝一点吧。”
慕苏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贺楼乘夜自知他是不愿意理自己,便自己去端来了稀粥,放在一边,想要去扶慕苏坐起来。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慕苏的身体,便猛地被打开,慕苏痛苦地撑起身子,挥手打开了贺楼乘夜的手。而后努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后方的不适,始终难以坐稳,只能保持着半侧卧的姿势。
贺楼乘夜眉头蹙起,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端起碗,想要喂慕苏喝下去。慕苏却撇开了头,伸手颤抖着接过粥碗,一点一点地吃着。
贺楼乘夜便在一旁僵硬得站着,一点也不敢动弹。他知道慕苏恨他,但只要慕苏还愿意吃东西就好。他接过慕苏吃了许久才吃下的半碗粥,问道:“鸾儿,还想吃什么吗?”
慕苏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自己僵硬而痛苦地躺会了床上去,又闭上了双眼。
一连三天,慕苏都没有与贺楼乘夜说过一个字。
贺楼乘夜也只是在他身边尽力照顾他,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居然半点也没有再提起谢言与要离开的事情。
可是毕竟此事是拖不得的。
第四日午后,慕苏终于能够下床,吃完饭自己重新躺回床上时,贺楼乘夜轻轻地站在了床边。他看着慕苏苍白的侧脸,心口生疼,但还是不得不开口道:“鸾儿……我必须要走了。谢寰已经动身前往前线了。此战太凶险,我还是不放心你在前线。”
慕苏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贺楼乘夜的眼垂着,嘴角勾起自嘲的笑道:“我叫朱砂或是龙井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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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放心。只是你不原谅我是其一,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他看着慕苏的背影,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道:“我将霜梅带来了,就在马厩里,若是你闷了,可以让它带你兜兜风,只是不要太远。它很聪明,能不需要你太照顾他。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现在在战时,哪儿也不安全,这里有我的人保护你,至少不会出事。”
“还有……”
贺楼乘夜看着慕苏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神情郑重道:“我那天说的话,都是真的。鸾儿,我很抱歉对你做了这种事情……但是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后悔。若是我还能回来……”他说到最后,突然顿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楼乘夜又看了慕苏一眼,转身拿起行囊,准备离开。
慕苏略微嘶哑而低沉的声音,这么些天来第一次轻轻响起。
“贺楼乘夜。”
贺楼乘夜的脚步立马顿住,他的目光开始涣散,不知道该期待从慕苏的口中听到些什么。他的手微微握紧,居然比第一次杀人时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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