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长姐凶且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第捌肆章 沈岐山偷香窃玉
萧滽听得舱门打开,蓉姐儿快乐似只鸟儿飞进来,后跟着萧鸢,手里拿卖空的笸箩。
他以前从未把女子看在眼里,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位长姐,绣工手艺活、丝毫不逊宫里长年累月做针黹的宫女们。
萧鸢舀水盥洗完手面,躺回床上,昨晚赶工一口气做到天亮,又和高家女眷讲了半日,精气神仅凭一颗赢利心吊着,此时只觉眼睛酸涩,浑身软绵,朝萧滽懒洋洋交待看顾好蓉姐儿,阖目便睡着了。
萧滽从袖笼里掏出个柚木小剑,平常念书累后削着玩的,送给蓉姐儿,蓉姐儿很欢喜,坐到一边自个玩耍半天,又来拖他的手,拍着肚皮饿了。
萧滽喊了两声阿姐,见她仍旧睡意深沉,遂拉着蓉姐儿去买饭吃。
沈岐山恰如厕回舱,两厢碰面,萧滽淡淡地施礼,他亦漠然地领受,看他(她)们走远,思忖那毒妇不用午饭,躲在舱里不晓在做甚麽。
顾佐对她似乎起了意,不晓这毒妇闻听后,会是喜还是怒,他得警诫她勿要痴心妄想。
蓬蓬蓬叩三下未见应,把门钮绕圈一转即开了,他闪身而入,萧鸢躺在床上,侧身朝里熟睡。
沈岐山往床沿一坐,看她因暑热把薄毯踢蹬一旁,只着轻薄的姜黄织纱短衫长裤,一脉曲线柔婉高低、如山峦起伏。
她乌油髻散乱的碎发贴住修长的颈子,衣襟菊花扣解散几颗,露出一抹白肤,鼓鼓往下是细腰身,两条修长的腿儿交叠。
她素不是纤质弱柳女子,该有肉处绝不吝啬,且并那股子风情月意的娇态,从头到足,引人痴念贪长。
这正是:问君何所欲,问君何所求,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岐山抬手摩挲下颌糙硬的胡茬,眼睛紧盯着她,眸瞳表面生起乌浓,内里却冷冷的,看不透他在想甚麽。
忽然去抚触她睡得红热的颊腮,汗水润湿指腹的圆茧,他另只手捡起掉落在地的扇子,替
第捌伍章 燕靛霞剑指女童
蓉姐儿戳着嘴子要吃油煎馄饨,锅里还在孳孳作响,需稍等片刻,萧滽买了一碗辣肉面蹲在旁边吃。
燕靛霞恰也来船板找食,没走两步便觉剑在套中呯呯乱撞,他仰望上瞧,二层窗前站着个穿银色衣裙的女子,身边几个浮浪子弟,其中个指着道:“那是高大人的娇妾桃娘,在京城曾惊鸿一瞥,如今几年不见。倒愈发的白了。”另个问:“她何来历,可还有姐妹”有人摇头笑道:“听闻曾也是官家小姐,举家迁移逢着山匪,杀烧劫掠一空,她奄奄一息时,恰逢高大人路过,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你我可没这样的艳福。”
那女子身影一闪不见,燕靛霞缩回目光,薄蔑扫过那几人等,皆是不想要命了。
忽觉腰间法剑动静未停,反震颤难止,他伸手猛得紧握,顺剑尖所指方向盯去,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女孩儿立在阳光下,拿着油煎馄饨,正吃的津津有味。
他三两步近前,压嗓厉道:“妖孽,你还想往哪里逃。”
女孩儿朝他看来,燕靛霞怔了怔,但凡妖魔诡怪幻化成人形,无论美貌或丑相,幼小或苍老,总脱不掉一丝山野邪魅气,凡人量不出,却瞒不过他这等有法力的术士,可这女孩儿却干净通透,竟与人无异。
“妖孽......”他才开口,就觉小腿被人从后踹了一记,怒回头,竟是萧滽,一边吃面,一边笑嘻嘻道:“别看谁都是妖孽!”又一呶油嘴:“这是我嫡亲的小妹,蓉姐儿。”招手让她过来喝面汤。
蓉姐儿怯生生的走近,抱住萧滽的腿躲他身后,从腰缝处偷看燕靛霞。
“瞧,她见我已骇怕。
第捌陆章 萧鸢坦心愿感弟
“阿姐在找甚麽”萧滽把汤馄饨放桌上,带给她吃的。
萧鸢抱住缠上来的蓉姐儿坐床沿,蹙眉笑道“这舱里有臭虫,瞧把我咬的。”
萧滽抬眼一看,果然她颈子处白白红红,便接过烛火,蹲身也往自己床板缝里细找。
“最欢喜阿姐......”蓉姐儿语气可怜巴巴的。
“哎哟,谁欺负我们蓉姐儿了”萧鸢低头看她的脸,斜眼暗睃过萧滽。
蓉姐儿摇头不吭声,只是往她怀里钻。
萧鸢亲她额头一记:“不怕,有阿姐护着你,没了蓉姐儿,阿姐也不活了。”
萧滽站起将烛吹灭,拿起书翻一页,语气淡淡:“你不活,阿弟的死活还管不管”
萧鸢说:“所以我们是嫡亲的姐弟妹,虽世道艰难,也无父母可傍,彼此相依为命,总胜过一人穷途末路。”
她拿过梳子替蓉姐儿把散发扎起,接着道:“我唯愿滽哥儿日后登科入仕有大作为,希蓉姐儿身体安康嫁个好儿郞。”
“那你呢”萧滽问。
萧鸢轻笑:“你们好我便好了。”
萧滽抿抿唇没有说话,他垂颈看书,却甚麽也看不进去,有股子异样情绪挥之不散,这让他着实烦闷,忽一缕凉风穿过额头薄覆的热汗,他抬头,长姐在吃馄饨,蓉姐儿摇着扇子给他打风,小脸儿挂着讨好。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又缩回,起身往舱外走,才出门便见燕靛霞抱着剑站在五六步处,似守候多时。
萧滽面无表情的
第捌柒章 萧滽映月照原形
萧鸢晚间去给邢夫人送绣品,见小妹还在呼呼大睡,托给萧滽看管,自去了。
萧滽搁下书,眸光薄凉,看着蓉姐儿睡得红通通小脸,鸽子笼般的舱房,热烘烘气一团难散,他起身打开房门,海风挟着各种声浪灌进来,虽凉爽却闹腾。
不晓过去多久,蓉姐儿揉着眼睛坐起,没找到长姐,瘪嘴忍住哭,爬下床走近萧滽,抱住他的腿喊:“哥哥!”
萧滽摸摸她的头,看着门外银蓝天际雪亮升起,他说:“我带你去船板买油炸糕。”
“油炸糕,吃一包糖的油炸糕。”蓉姐儿顿时有了精神,反拉着他高高兴兴往外走。
卖油炸糕的小贩只剩最后一盒,萧滽接过,寻个无人的僻静角落随意而坐,把糕递给蓉姐儿,她吃的眉开眼笑。
今晚的月亮那么大,红红黄黄跃过乌黑翻滚的河水,攀着船板栏杆一点点露出圆脸,萧滽感觉离得是那麽近,面对面般狭路相逢,谁都无路可逃。
他叫了声萧蓉,让她仔细听着:“说来你我总有段兄妹的孽缘,念在你每日里唤我哥哥的份上,若真是那妖魔诡怪,就趁燕靛霞来之前逃生去罢,逃得愈远愈好,再勿要在我和长姐面前出现。”
他半觑起双目不想看,等半晌,耳里还是咯吱咯吱吃糕声儿,皱起眉宇,低沉直问:“就知道吃!到底听懂我的话没有”
月光的清茫洒在蓉姐儿的眼里,歪着头看萧滽,忽而叫了声:“哥哥!”
萧滽摒息静待下文,却见她拿出块糕递来:“哥哥吃。”
萧滽接过吃一口,仁至义尽,就莫要怪他。
又过半刻后,燕靛霞肩背褡裢大步而来,拱手作揖,再肃脸紧盯向蓉姐儿:“妖孽,还不讨饶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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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捌捌章 燕靛霞剑斩桃娘
“小妹。”
蓉姐儿扭头见是长姐站不远处,朝她微笑着招手,眼睛发亮的跑过去。
萧鸢抱起她朝舱房走,一面道:“旁人送阿姐一瓶蜂蜜膏,回去给你调糖水喝。”
蓉姐儿咂吧嘴唇,咯咯地笑。
萧滽直至再看不见她们,才肃着声问:“这又作何解释”
燕靛霞亦是一脸茫然,看向镜中的自己,明明能显出影来,怎照到萧蓉时,镜里无人无妖空空如也,只有月光映得红黄一片。
他执镜沉思半晌,方开口道:“除魔卫道者不打诳语,照妖镜一路用来显形化形十分灵验,为何至萧蓉这里无影无形,我实在不知,但她确是存有蹊跷,只能等到了京城逢着师兄,定能破解疑团。”又添一句:“我师兄道法长我所能。”
萧滽半信半疑却也不表,朝他摆摆手欲走,忽被燕靛霞低喝:“有妖,躲好!”
萧滽避至暗处,偷眼恰瞧见个美人过来,不晓是哪个高门大户家的艳妾,身段婀娜足下踩莲。
人说要想俏,一身孝,果有些许道理,这美人着素白裳裙,双眸黑汪汪的,不哭也似含满泪,看得人心底有怜。
“妖孽,竟敢混迹人间偷生,抬起头来。”燕靛霞执镜柄、举高汲取月华光炼。
女子神恍恍在走,忽听得一声厉叱,不由然地抬起面庞,直入映内。
萧滽看清镜内是一尾浑身银白的大鱼,颈至胸前齐整密布着坚硬鳞片,余处肉皮则细腻而柔软。
女子见自己显了真身,跪下哭求:“不曾害过谁,只为来报答高大人救命之恩,因此许他半生姻缘。”
燕靛霞目光濯濯,朗声道:“狡猾鱼妖竟欺我年少,你吸食阳气修炼至今,只为鳞片长全、待那时必会
第捌玖章 软语慰口箭难防
桃娘的消失引一片哗然,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萧鸢本是来给邢夫人送绣好的鞋垫,观丫鬟个个垂手摒息肃立,不好打扰欲走,有人叫住她:“夫人请你进去呢。”
她入舱房见邢夫人眼睛红红呆坐着,不好多话只在旁边坐了,邢夫人问:“你怎来了”萧鸢忙回:“前个夫人说欢喜那双樱草色素缎黛绿线锁边的低跟鞋子,就是穿着松点儿,走路足后跟一拖一拖,便绣了双鞋垫来送夫人,铺里面怎麽走都紧实。”
邢夫人点头:“谢你有心,是个周全的人。”又问:“你宿在底舱,可有听到流言风语”萧鸢想想说:“我一直在舱里赶绣件儿,饭食皆由阿弟买来吃,不曾听闻甚麽。”
邢夫人默稍顷才道:“桃娘不见了,这船里上上下下每个舱房都搜个遍,却连她的影子也没有。”
萧鸢惊睁:“这倒是生奇,怎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
“我也是这样说!”她抹泪哭道:“现在外面传的厉害,有说老爷宠妻灭妾的,有说我悍妒不容人的,倒是我的罪过了,真是天地良心,我同桃娘伺候老爷也好些年,她嘻哈无肠的性子,平日和和睦睦不曾红过脸,她整个人不见这些日,我都急病哩。”
萧鸢问:“不晓是谁传进夫人耳里的”
邢夫人道:“老爷姨娘还有佣仆们都瞒着,只澄哥儿学话给我听。”
萧鸢叹息道:“夫人勿要懊恼,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况那些外头人,不过是闲无事过过嘴瘾罢了。夫人素来菩萨心肠,高大人也不是只有桃娘一个妾,再怎麽怪责,终轮不到夫人身上,我想船上既寻不到她,或许不慎失足落海也未定,待船靠岸交由官府查实,自然会水落石出,堵住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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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玖零章 疑阿弟再起口角
萧鸢看他半晌,“噗嗤”一声笑了:“沈大人所言极是,我高攀不起、也从未想过高攀呢。”不在此上多纠缠,只问:“若无旁事我便先走一步。”
沈岐山手去拈一颗花生,垂眸掩去一抹戾光,再抬首看她:“桃娘无踪那晚,卖油炸糕的货郎曾看见萧滽同她在一起。”
“说甚麽混帐话,我那阿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绝不会去招惹旁人妻妾。”萧鸢变脸道:“我要去找那货郎对质。”
沈岐山笑了笑:“你尽管将事情闹大,正愁此案无头绪,有个送上门的总比无好,下船入衙审讯取证问案,到那时无论萧滽有罪无罪,籍册总会留一笔,对他今后登科入仕影响深远,你这做长姐的可要三思而后行。”
萧鸢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略思忖道:“沈大人所言无论真假,我总要先问过阿弟实情再做打算。”
“请便。”沈岐山继续吃花生米,萧鸢扭身而走,恰遇见走来的顾佐,顾佐叫声萧娘子,她福了福身,擦肩而过了。
顾佐挠挠头,走进舱房不解问:“萧娘子对我怎如此冷淡”
“那浪妇谁都不瞧进眼里。”沈岐山瞟过他腰间绣猛虎下山纹的新剑套,蹙起眉指着道:“难看至极,勿要在我面前晃。”
哪里难看,高简都赞这剑套和他很配!
顾佐觉得沈大人对萧娘子有偏见。
再说萧鸢匆匆回到舱房,蓉姐儿在睡觉,萧滽不晓跑哪里去,她深吸口气,拿出笸箩垂颈做针线,心气不稳指尖就乱,绣着针法走错了,愈走愈艰难,绣至后简直寸步难行,就好比她对沈岐山复杂的思绪。
说甚麽她都不要再走前一世的老路了。
俯首用银牙咬断绣线,拉扯起来,很快锦布只余密小的点点针眼,她择了金色和银线在手里慢慢搓成一根。
 
第玖壹章 燕生说人间诡事
燕靛霞作个揖:“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如今世道艰难,众生惑乱,我说天下之人,以十言之,二分皆为妖魔诡怪幻化,或为僧侣,或为商贩,或为歌女,或为乞丐,或居高府深宅,或宿市井街头,或深山荒林,或大河田野,形形色色有之,大多人畜无害,谦恭掩形以求安稳于世。”
“人有好坏之别,妖有善恶之分,那凶狠狡诈者不甘只炼形为人,还要采精气拜星斗至通灵变化,积修正果而得道升仙,因是旁门左道危害人间,必有术士降妖除魔卫道。”他顿了顿:“萧娘子若不信我这番言辞,便再无往下说的必要。”
萧鸢颌首:“你说就是。”
燕靛霞继续道:“桃娘是一尾银鱼妖,她原是为报答救命之恩而伺留高简身边,数年过已厌倦为人,开始每日吸高简精气修炼。我和萧生用照妖镜现她原形,颈至胸前鳞片已生,若是全身长满,不只高简,家中其他女眷皆要为其所害,我飞剑钉住她妖身,扒抽她妖骨,再踢入河中任其自生灭去了。”
萧鸢听得呆怔,看他腰间所持那剑锈迹斑驳不像很厉害的样子,遂皱眉问:“你那照妖镜可能给我一观”
燕靛霞拒绝:“术士宝物皆有灵性,不可轻易拿出供人观赏亵玩。”
萧鸢也不勉强,这事儿光怪陆离,听着着实蹊跷。细打量燕靛霞,年纪虽不大却满脸肃正,甚是英气,且言语诚恳朴实,不像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再看萧滽喜怒难辨,自顾在翻书。
恰蓉姐儿睡醒一骨碌爬起,看见燕靛霞,似晓得这人讨厌她,抱住长姐的颈子侧过脸去,燕靛霞拱手道:“萧娘子,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萧滽接过话去,皱起眉宇使个眼色:“你帮我澄清已是足够,请走不送。”这少年简直瞎胆大,敢说蓉姐儿是妖怪,长姐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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