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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长姐凶且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翌日,高府内的乌鸦莫名多起来。

    不说歇山顶鹊尾脊,便是亭台楼榭,屋檐墙头,草地树桠,皆密捱挨靠,或呆立或乱飞或“呱呱”此起彼落的大叫。

    萧鸢有时垂颈做针线,不经意抬头,便见一只乌鸦透过窗牖冷冷地看着她,




第壹零柒章 沈岐山傲骨柔肠
此章节?



第壹零捌章 祠堂内疯妇发疯
    顾佐笑着开口:“高大人客气,直说就是。”

    高简愁眉深锁道:“家母十年前得了疯症,虽是神智不清,却很安静,整日待在房中不爱走动,不想这趟我举家迁回,她见过澄哥儿后性情大变,想必你们也有耳闻,今更是离谱,她竟将澄哥儿偷带进祠堂,命父亲及我和妇人们来此相见,我那父亲是个暴烈脾气,恐稍后言语过激,令家母做出异常之举,反生祸乱。沈大人顾大人武艺高强,待危急时,还烦请您们出手相助。”

    “不过举手之劳。”沈岐山颌首应允,高简大喜,连忙道谢。

    一同走进祠堂,灯烛照得堂内亮如白昼,府中佣仆来了大半,挨挨捱捱立在壁角四围,沈岐山见龛像前,澄哥儿双手被绑,颈处被老夫人一只胳臂圈紧,另只手则抓握着一把锋利短刀。那老夫人发髻齐整,穿半新不旧的姜黄色禙子,面庞很沧桑却干净,乍然旁观,和个平常的老妇无甚区别,只是,当她看向啜泣的邢夫人时,眼睛里却透满荒凉。

    顾佐压低嗓音道:“高大人不厚道,表面话里今非需我们相助,却又把那两少年寻来,算怎麽回事。”

    沈岐山侧目望去,果然萧滽和燕靛霞也在。

    忽听一阵扑簇簇响动,有人惊叫躲避,竟是十数只乌鸦挟带暗风从门外鱼贯飞进,黑压压的拍翅盘旋,再停落在根根圆直结实的房梁上,缩着头齐齐站着。

    “哪里来的这麽多乌鸦”顾佐嘀咕:“看着怪瘆人。”

    管事禀问高简,可要将乌鸦驱撵出去,高简沉吟稍顷道:“一两只还好驱撵,这许多若是乱起来,尘灰四散,撕破幡幔,推倒神龛,掀翻供桌,像甚麽样子,实乃对祖宗的大不敬,暂随它们去。”

    恰这时立廊下的佣仆报:“老太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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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零玖章 龛像下萧滽说事
    她说这话时,喉管像被薄薄的刀片在反复刮蹭,痛苦地不停吞咽口水。

    “母亲错怪了父亲。”高简作一揖,温声道:“从前父亲最疼爱大哥,有目共睹,岂会做出此等弑杀亲子的事,母亲若有甚麽委屈,不妨回房同我细说,必替你作主讨一个公道。”

    “你不信我,你这个孽子。”那老夫人面容灰败,收回目光,瞪着澄哥儿流泪:“他们都要害你,用那样残忍的法子要你死,我也救不了你,不如我们一起死罢!”

    澄哥儿望向邢夫人也哭了:“我不要死。”

    高简悄看向沈岐山,顾佐低道:“我绕到神龛后折她手臂夺刀......”

    沈岐山打断他的话:“不妄动。”顾佐怔了怔,不救了麽!

    高简见他俩各自抱臂而站,毫无相帮之意,眼眸倏得一黯,转而看向手持铜剑的燕靛霞。

    燕靓霞面无表情,倒是萧滽摇着扇儿晃出,声音朗朗道:“老夫人,我信你!”

    众人俱是一惊,高简愣住,沈岐山眉梢轻展。

    高坤冷笑:“蚊虫遭扇打,只因嘴伤人,小书生,若非洞若观火,还是勿要轻打诳语。”

    萧滽也笑道:“是否是诳语,老太爷听后自然知晓,若不是......”他手中扇子摇指:“你就死定!”

    高坤拂掉袖上不知何时沾染的尘灰,神情薄蔑:“众生愚痴起诸见,烦恼如流及火然,老夫洗耳恭听。”

    萧滽走近那老夫人,定定看她稍顷,深叹口气:“高骥幸有你这样的娘亲,为



第壹壹零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后来窑湾渡口流传只《挂枝儿》,单表高坤重富贵弑子嗣一事:“富惹心猿,贵扯意马,富贵无边无际,心猿意马无止无息,奔奔**,度度劫劫,何时有个休期,贪欲终难填,迷离眼,抛却夫妻情长,深执念,管他骨肉亲疏,我只要独守富贵。”

    老夫人泪已流干,萋萋哀鸣如只负伤重行的孤雁。

    顾佐大声问:“肉身做祭,是怎麽个祭法”

    萧滽回道:“先饿七日,择吉时三更阴阳界门开时,摆坛作法,拜天拜地拜四方,再拜邪灵,便可献祭,匠人将高骥四肢捆绑使其不得动弹,掰开其嘴大张,把混好的泥浆灌入喉咙冲进肚腹,直至腹胀如鼓,身僵如石,再全身刷涂厚泥桨用火烘干,塞进挖空的金丝楠木内,直接上梁。”他看向高坤:“屋顶终于搭成,荣华富贵保住,至于子嗣,去了一个还会来一个,高老太爷,我可有诳言麽”

    众人皆瞠目结舌,惊惧难掩,唯有几个老仆平静的垂首侍立。

    高坤冷笑:“小儿无赖,凭你几句信口雌黄,就能治我的罪麽”

    萧滽摇头:“你昔时贪得富贵害人命,定有收你人在后头,我既敢说自有分寸。”他回身指向屋顶的那根双步梁,突然疾言厉色:“高坤,你那嫡长子骥哥儿在看着你呢,你个怂包,终是做下亏心事,怕遭报应,便将这里搭成祠堂,供上神龛,求祖宗佑你。我代骥哥儿问你一句,何时让他入土为安,得以转世托生人家去”

    顾佐怒极攻心,从腰间扯出一块令牌,指着个管事喝道:“速拿此物去把衙官叫来,勿要让老子等得不耐烦,否则削他的官。”

    那佣仆唯唯诺诺不敢接,燕靛霞上前接过,自走了。

    高坤不由后退两步,一个老仆上



第壹壹壹章 不思量自难忘他
    梁上的乌鸦忽然躁动起来,“呱..哇..呱..哇”一面凄厉的嚎叫,一面四处乱飞,黑压压如乌云翻滚。

    那鸦啼粗嘎嘶哑,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到妇人耳里,便是骥哥儿因喉管里塞满泥浆而痛苦地哭喊:“父亲、父亲救我啊!”

    他以前的嗓子多清脆,背起书来声音朗朗。

    他瞪圆的眼睛里有泥浆溢出,他以前的双眸多明亮,灿若天上的星子。

    妇人原是受了骗,只知自己夫君要锻炼儿子的意志,需饿其七日,到第七日时,她终是不忍,趁晚间偷拎了食盒,和近身丫鬟小红一起去探望。

    离远却见老爷牵着骥哥儿的手往老宅走,鬼使神差的就悄跟一路,却睁睁看见这撕心裂肺的一幕。

    她抖若筛糠,犹如置身阿鼻地狱里,小红先冲过去,抱住老爷的腿跪求:“救救骥哥儿,我来替他,我来替他罢。”

    有匠人道:“作法之地,这般吵闹惊扰邪灵,恐要功亏一篑。”

    老爷将小红一脚踢开,一根滚直浑圆的梁木掉下来,恰砸在她的头上。

    “还不快滚。”妇人听得老爷朝她吼叫,她不管,挪着小脚拼命跑,跑不动就爬,渐离骥哥儿近了,她看见骥哥儿朝她伸长脖颈,张大嘴用尽全身气力,她听到了,听他在喊:“娘亲娘亲,救我!”

    她还看见匠人见他嘴大张,趁势将一大股湿稠的泥浆灌入......

    “你听见了吗”老夫人辄身死死抱住高坤的腿:“许多乌鸦在房梁上飞,叫得好大声啊,是骥哥儿在喊救他!”

    高坤抬首,哪里有甚麽乌鸦,仅有那根包裹高骥身体的顶梁,依旧横固支撑着整个屋顶,颜色泛起老旧,到底十年了。

    高简也眺向那根顶梁,空荡荡的,没见着乌鸦,一只也没有。

    高坤忽觉腿腹钻



第壹壹贰章 萧鸢前世梦惊魂
    萧鸢犹在梦里,她很虚弱地躺在床上,喘口气都觉得累,浑身被汗水浸透,轻薄的绸衫紧黏着背脊,腰肢动了动,就觉身下汩汩热流淌个不停。

    满屋的血腥气,弥散不褪。

    有人替她擦拭洇满泪水的眼睫。

    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眸子,旁边桌上有一盆子血水,剪子火烛棉巾凌乱地摆着,显然她才刚诞下沈家的子嗣。

    接生婆抱来一个用大红绸布包裹的婴孩,展到面前:“是个千金,你看一眼,喛,奶娘在门外头等得急。”

    顾不得在意接生婆冷漠的话儿,她贪婪地看着那孩子,软软嫩嫩,眼睛微阖,用指尖点点小嘴,会吐出粉红小舌头,一舔一舔的。

    她的孩子呀,整整疼痛了三日夜才把她生下来,眉眼鼻唇很秀气,一点不像沈岐山,像极了她。

    幸得不像他,否则以后怎麽嫁得出去呢......她眼泪不停地流,怎就想到那麽深远去。

    “姨奶奶,我真得走了。”接生婆不耐烦地转身要走,她一把扯住她的衣摆:“给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姨奶奶不要让我难做人。”接生婆用力掰开她的手指。

    她气笑了:“你个狗仗人势的老货,我自己生的孩子,竟还不能看了你有胆儿,就去把大爷寻来,我要让他剥了你的皮。”

    “喛哟我的姨奶奶。”那接生婆撇撇嘴,话说的阴阳怪气:“若不是得大爷吩咐,我哪敢冲撞您呢。”

    她喉头一噎,气极攻心,有股子腥甜味儿在嘴里蔓延,忍不住呕得吐出一口鲜血。

    那孩子“哇”得莫名哭起来,声嘶力竭。

    哭甚麽呢,别哭,她没那麽容易死的。

    怎会这麽热呢,虽是三伏天,但窑湾码头吹来的江风很猛烈,入夜房里还是会有丝丝凉意。

    “阿姐,呜.....阿姐....”

    是蓉姐儿,她好像被梦魇住了,头重脚轻,眼皮怎麽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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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壹叁章 行夜市总有甘苦
    高府再不能待,萧鸢几个取了箱笼囊箧离开,穿园过院,入目总是一片狼藉。

    待出了府门,恰遇见燕靛霞,递上他的褡裢,萧鸢看见沈岐山和顾佐,在同衙门县官儿说话。

    顾佐先看到她们,热情地过来招呼,又问这是往哪里去。

    萧滽把萧鸢挡到身后,作揖回话:“打算去寻客栈投宿。”

    顾佐略沉吟,笑说:“这样的深晚,想找个宿住的地方不易,沈大人和我要往衙门歇住,你们若愿意,可与我们同去。”

    萧滽还在犹豫,腰谷被长姐暗暗戳了戳,只得道:“如此再好不过。”

    几人先后乘上马车,摇摇晃晃往中宁街方向去,中宁街多为店铺和客栈,客栈前皆挂着“客满”的牌子。

    而店铺则大开,灯火亮如白昼,纵是夜色黑沉,却不碍人流如织。

    道这是为何,只因窑湾是运河的水旱码头,且水位北浅南深,早有的规矩即日行夜歇,夜间各船停靠岸边,脚夫装卸货物,在镇上采买日常所需供济,商贩便随他们的习惯做买卖,白日萎靡,到了晚间,愈发精神抖擞,吆喝声此起彼落,十分的热闹。

    沿街自然少不得吃食摊子。

    萧鸢闻到股子香味,掀帘望外看,有卖凉粉的,一碗碗切成小块盛好,洒几根黄瓜丝萝卜丝,再浇淋上甜油椒料烂蒜葱花芫荽,看着嘴时泛酸。

    一个铺子前摆口铁制大锅,在熏卤五香面蚕豆,蓉姐儿吵着要吃,燕靛霞坐在车门边,上下方便,萧滽把钱给他去买。

    燕靛霞把萧蓉瞪的躲进长姐的怀里,这才收回目光,撩帘让车夫靠边停了,跳下车去。

    “燕生不喜欢蓉姐儿!”萧鸢很肯定的语气。

    萧滽懒懒地伸长腿,不以为然:“要他喜欢作甚!”

    萧鸢抱住蓉姐儿,亲亲她粉嫩的面颊:“我们蓉姐儿这麽乖巧,怎还有人不喜呢,是他忒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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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壹肆章 萧滽托语警沈三
    在衙门里众人各自安顿。

    顾佐拎了一坛金华酒、端一盘熏肠子去敲萧滽和燕靛霞的门:“睡了麽”

    稍顷,燕靛霞来请他进房,萧滽见礼,三人围桌坐着吃酒聊谈。

    顾佐咬口烧鸡腿,笑赞味道不错,萧滽抿口酒:“喜欢就多吃些。”想想问:“听闻高坤和老夫人不好了”

    顾佐颌首:“你们后来都疾去,唯我在那里看全程。”便把高坤如何怒打老妇,老妇如何揭他杀婢害儿恶行,两人搅扭间如何被落下梁木砸中述了一遍。

    遂叹息一声:“高坤与官方便,与民行善,颇受当地人敬重,哪想竟做出此等惨绝人寰之事。”

    这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吃几盏酒后,顾佐朝萧滽道:“我有大不解,你是怎麽知晓十年前高家这桩命案的”

    “不过是听这个说几句,听那个说几句,凑合堆成一起,哪想瞎猫碰着死耗子,高坤自个就认了。”萧滽打马虎眼儿。

    他当年把那些匠人抓住后,使的折磨手段,比起高骥死时的痛苦可更胜一筹。

    顾佐打量他半晌,这萧生看着年纪不大,言谈举止,却颇有城府,若日后朝堂相遇,实不可小觑。

    他拈起酒盏欲吃,却不知怎地松落,直直朝萧滽身上投去,溅湿袍子一片。

    “你怎不躲避”顾佐满含歉意。

    萧滽拿帕子一面擦拭酒渍,一面嘲讽:“我再躲避,也抵不过顾大人的手脚快啊。”

    顾佐有种他话里有话的感觉。

    萧滽把帕子扔到一旁,拈块熏肠放嘴里嚼着,开口道:“沈大人是怎麽一回事”



第壹壹伍章 邢夫人雪中送炭
    有诗曰:

    汴水东流虎眼纹,清淮晓色鸭头春。

    君看渡口淘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

    莫说汴水及春色,纵是大江大河、夏秋冬时节,渡口离愁牵扯的情长、古今皆是大同。

    高简推故身体抱恙未曾露面,邢夫人却带着高澄来给萧鸢等几送行。

    沈岐山顾佐与衙门官简单聊两句,便上船去,萧滽和燕靛霞见有个农人担着自家种的西瓜在码头卖,便去挑拣一只,让用刀切成五六块,边吃边往江里吐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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