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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长姐凶且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你们.......”惊骇地退后两步,还不及说话,就听得“啪嗒”一声,骨碌碌滚啊滚,滚到他的脚边“叩叩叩”颠晃摆动两下辄止。

    “是甚麽”郎中率先发问。

    妇人猜测:“像是圆珠子之类的东西。”

    又有一颗滴溜溜地滚到萧鸢身侧,她捡起见妇人凑来,索性给她,朝河神像盯去,暗影朦胧辨不分明。

    再看蓉姐儿,只顾扯着糖炒杏干玩,弄得手指黏乎乎的。

    妇人拈着靠近火光看,忽而叫道:“呀,这不是店家小哥的算盘珠子麽”

    萧滽




第陆贰章 世事艰难真相白
    过半晌,萧滽旋风般进了马车,噙起笑容直颌首:“原来如此!”

    “甚麽如此”萧鸢瞟他一眼:“在庙里就属于你话多,把魑魅魍魉都招引现形。”

    “阿姐看不出麽”萧滽叹道:“滚算盘珠子还有陈阿巧说话声这种小伎俩,一早就备好的。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萧鸢问:“你从开始就对那两假货郎生疑了罢”

    “扮得十分不像。”萧滽撇起唇角:“这种薄利小贩,有人能照顾生意自殷勤不迭,哪有推托个没完的份,我猜他是不会算秤,怕被店伙计瞧出破绽,果然如此。”捏捏蓉姐儿的粉腮:“妹妹有口福。”蓉姐姐咯咯地笑起来:“哥哥,哥哥!”伸开手臂往他身上扑。

    萧滽抱过来坐腿上。

    马车摇摇晃晃前行,萧鸢掀起帘,恰望见老妪被妇人搀着走出河神庙,她自言自语:“那老婆子是陈阿巧的娘亲罢妇人呢”

    “一个路见不平的娼妇衙门的眼线陈阿巧的相熟或是冤死王强的相好!”

    萧鸢收回视线瞪他,亏他还真敢想,摇摇头道:“我还是搞不懂算盘珠子的作为!”

    萧滽不答反问:“长姐可知陈阿巧死时为何会被肚腹掏空”

    见她摇头遂继续道:“陈阿巧拒绝王婆子提亲后,自知此处再不可长住,四处寻房要搬出去,或许有那麽一日,这名朱昆的店伙计,如往常般走在替掌柜收账的路上,恰在沧浪府外与陈阿巧相遇,或许往来无人烟,或许见色起歹意,他总是将人劫进府内要行不轨之事,想来陈阿巧也是烈性女子,撕打缠斗总免不了,不经意便把算盘跌摔在地,珠子滚落一地,朱昆总还是得了逞,收拾残局时,发觉少一颗算盘珠子,那可是他的罪证,遍寻无果,他看向陈阿巧......”

    “他不会以为是被陈阿巧



第陆叁章 小娇女爱扮钟馗
    至永福客栈果然皆安排妥当,用过晚饭已是圆月挂梢,萧鸢要重新雇马车往扬州去,荷包揣够十两银子笼于袖里,和萧滽蓉姐儿一道出了门。

    因是六七月渐入暑热,巷陌路口,桥门市井除货郎商贩外,便是摇蒲扇乘风凉的百姓。

    没走多远,遇见卖各种玩艺的货郎,一排溜儿,围簇的皆是淘气的孩子、和被生拉硬拽而来满脸不情愿的大人。

    “这有甚麽好玩的我保管你玩两下就不要了。”大人捂紧钱袋,话里带着鄙薄的神气。

    货郎却盯着他的钱袋:“爷哩不怪哄孩子,这万花筒你凑只眼来瞧瞧,就一眼,保管你也喜欢。”

    凑近看了会儿,再瞟孩子眼泪汪汪的。

    “讨债的,买了这个回去多写两篇字,你肯不肯”定是肯的,窸窸窣窣掏个铜板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阿姐,我要这个。”蓉姐儿指着个鬼脸面具,蓬发虬髯,面目可怖,俨然是地府里的判官钟馗。

    货郎看她粉滴滴的,摘个美人面具给她:“这个好。”

    蓉姐儿摇头,抓紧萧鸢一只袖管,却可怜巴巴地看哥哥。

    “买!”萧滽有些零碎钱,自掏了买来替蓉姐儿罩在脸上。

    蓉姐儿高兴的很,一个蹦蹦跳跳的小钟馗,惹得来往行人注目,指着发笑。

    萧鸢看有卖满糖的驴打滚,南面富足,许多北边的到这里做生意,从吃食就能窥到端倪。

    把蒸熟的黄米面,擀成大张,覆满细沙,再卷成条,竹筛缝里浮洒干豆面,用刀一切一切。

    萧鸢买了三块,一人一块尝尝味道,蓉姐儿为吃糕把面具底一掀一掀,钟馗嘴角沾上黄燥干面,莫名的喜庆。

    恰路过沧浪府,萧滽想入内看看,蓉姐儿也要跟去,萧鸢瞧见路边一人一携一猴一羊一狗在卖艺,便在外面等他



第陆肆章 蓉姐儿命在旦夕
    “你们是何人在这里作甚”那少年嗓音清厉,听着却老成。

    蓉姐儿躲到萧滽身后,悄悄偷看,萧滽从容道:“听闻官府破了五年旧案,陈阿巧枉死于此间房里,不过是来瞧个热闹。”

    “有些热闹瞧了会送命!”那少年言到即止,欲擦肩而过。

    萧滽横手一拦,轻笑:“你说我,自个怎还往里去”

    “我与你不同。”少年倨傲地斜睨他一眼,把仗剑的手紧握。

    萧滽收回胳臂,淡道:“那房里的确有些蹊跷,你且多保重!”

    少年嗯了一声,不再留步,直往房里行,萧滽则抱起蓉姐儿,一面朝门外走,一面去揭她的面具:“戴着不闷麽解下透透气。”

    蓉姐儿摇头避着就是不肯摘,他俩嘀嘀咕咕才出沧浪府的槛儿,那少年已追上来,朝萧滽拱手作个揖:“谢你提醒!”

    萧滽还礼,各自通报姓名,少年说:“我姓燕,名靛霞,是燕赤霞第六代徒孙。”再看向蓉姐儿问:“这是”

    “我家小妹,还未满五岁,淘气的很。”

    燕靛霞忽觉腰间一沉,剑身在雕花套里呯呯乱撞,脸色顿变,急道:“有极凶大煞在此附近,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辄身匆匆没入人群里。

    萧鸢这才走近笑问:“瞧你与个少年聊闲,可是逢着书院同窗”

    萧滽摇头只回:“在沧浪府里遇见,是个身怀异能的侠客。”

    萧鸢见蓉姐儿倦懒地趴在他肩上,伸手接过来,却觉她浑身滚烫,连忙取下面具,额头覆着细密汗珠,面容苍白,双目紧阖。

    萧滽吃惊道:“怎突然如此”

    萧鸢未多话,抱着往客栈走,幸得不远,入了宿房搁在榻上,从箱笼里掏出一包药来,



第陆伍章 为病妹姐弟离心
    蓉姐儿翌日大好,萧鸢放下心,取了十两银子给萧滽,由他往集市雇马车欲下扬州。

    萧滽去了半个时辰即回,还给她五两银子。

    “怎这麽便宜”萧鸢在剥白煮鸡蛋的壳。

    萧滽摇着青阳扇儿踱步到窗前等风来,听得问淡道:“集市要价太贵,我寻着户人家有马车空闲,愿意送我们去扬州。”

    “那敢情好。”萧鸢虽喜上眉梢,却也察出他兴致缺缺,不多言,只朝角落里专心看蚂蚁爬的蓉姐儿笑道:“来吃鸡蛋喽!”

    蓉姐儿笑嘻嘻跑近接过鸡蛋,看长姐又拿了一颗在桌沿敲,想想凑到萧滽跟前,扯他衣袖:“哥哥给你吃。”

    萧滽出神望着窗外一架荼蘼,已枯萎的不成样子。

    “哥哥、哥哥。”蓉姐儿又拽他两下:“给你吃鸡蛋。”还是装聋不睬。

    她便不再多缠,怏怏回到萧鸢的身边,瘪瘪嘴儿想哭又忍住:“以前那个哥哥回来了。”

    萧鸢把她抱起,挪过搁温的白粥,里带了两枚炖烂的红皮大枣,拿调羹一勺一勺喂她吃,一面柔语安慰:“哥哥一早就用过饭,不用管他,你自己吃就好!”

    蓉姐儿倒底小孩心性,吃着枣儿觉得鲜甜,被长姐逗哄几句,便咯咯笑起来。

    萧滽过了半晌才懒散的坐至桌前,拿起一个素包子咬口,倭瓜粉丝馅的,抬首见萧鸢脸色沉肃。

    他抿唇低说:“蓉姐儿会成为我们的负担,日后这病若是频发,阿姐能有多少血来伺她,长痛不如短痛......”

    “你想怎样呢把她丢弃任其自生自灭吗”萧鸢怒极反笑,心底泛起寒凉,前一世萧滽在大悲山脚下,把病弱的蓉姐儿弄丢了,她时至此刻前,都不惮以恶意去揣恻他是否有意为之。

    这真是:花枝叶下犹藏刺,



第陆陆章 扬州城瘦马风流
    有诗曰: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尖易得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又有诗曰: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皆赞的是这天下最繁华之处扬州。其人烟阜盛,舟车密簇,万货聚集,乃南行北运江淮的要塞。

    萧鸢等几乘马车进城门时天已全黑,但见桥门洞口、幽坊小巷热闹非凡,茶坊酒肆、青楼翠馆灯火通明,影影憧憧尽显繁喧浩瀚。二十四桥明月雪亮,照得丛丛芍药红绽,瘦西湖上,雕梁彩栋的画船来来往往,内里或盐商富贾呼朋引伴,或诗人才子尽享风流,傍着名倡优伎,笙歌不绝。

    下桥便见一处客栈,挂匾书“同福”二字,显有空房,她们便下车住宿,一切安顿妥当,萧滽自没了身影,萧鸢问店伙计要了热水,和蓉姐儿洗漱干净祛除汗气。再用残水把脏衣裳抹皂胰搓了晾在窗扇间,才见蓉姐儿乖乖坐在凳子上咂吧手指,晓得她是很饿了。

    客栈一层卖各种肉菜饭面,三三两两坐了大半桌,萧鸢看着柜台前各种写有菜名的木牌儿,要了一碗虾籽馄饨、一笼三丁包子。

    再寻靠窗的位坐了,伙计送来一壶绿杨春及盏碗筷勺,又拿来一碟酱菜,有乳瓜、嫩姜、芥头,切得细细条条,挟筷尝了尝,又甜又咸。

    窗外门前有娼妇站关,不允进来,就在那篷篷篷敲窗棂和门板儿:“老爷公子呀,枕边恩爱风中露,梦里鸳鸯水上萍,要做露头夫妻麽”嗓音娇滴滴的,含戏腔儿,还很年轻,浓妆艳抹着。

    “曾是瘦马麽”有个胖头老爷嗞着小酒,斜眼睃个穿杏黄裳的娼妇,很是苗条,脸儿秀净,腰儿细细,缠得



第陆柒章 仙鹤寺萧滽失妹
    翌日早,萧鸢三人去瓜洲渡口买船票,打点一直往京城去,问遍了官船两日后可到徐州,虽有私船可包,一则价钱昂贵,二则多凶险。

    考虑半晌,还是买了船票先到徐州后再做打算,路过南门街恰见有处惠民药局,蓉姐儿所吃几味药要用尽,萧鸢打算去买,前首排队等药的有数十人,萧滽不耐烦,索性带着蓉姐儿去对面的仙鹤寺走走。

    寺门翘角牌楼似鹤首高昂,跨进达大殿如鹤颈,前有两眼水井称鹤目,大殿为鹤身,南北两侧半亭似鹤翼,左右两侧古柏各一株,谓曰鹤足,殿后竹林丛生形如鹤尾。并不大,很快便绕个来回复至大殿。今儿是十五,烧香的善男信女委实不少,青烟袅袅混着杏黄袍僧人在殿内敲木鱼唱经的声音,被一阵热风吹散又聚拢来。

    蓉姐儿走得气喘吁吁,坐在旧红扇门下的石凳歇息,萧滽早饭一连吃了三只裂口漏油大肉包子,肚里此时叽哩咕噜作响,伴着隐隐作痛,先还能抑着,渐渐再不能忍。

    他额上沁出冷汗,朝蓉姐儿低道:“哥哥如厕去,你在这里等,哪里也不许乱跑!”

    蓉姐儿乖乖地点头:“哥哥快些回来。”

    萧滽还是不放心,恰见侧边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子在用红纸叠莲花,便托她带为照看,那老婆子笑嘻嘻地答应了。

    萧滽走五六步远,心莫名地突突直跳,下意识地回头,蓉姐儿傍老婆子身边坐着,朝他挥挥小胳膊,晃着手里一片红纸。

    他笑了笑,直奔溷厕而去。

    待再出来正值晌午,赤日当空,晒得青石板径白苍苍的,众香客多聚集在门廊或树荫下歇息。

    萧滽觑眼溜扫一圈不见蓉姐儿,揉目走近细看,确实不见,连那老婆子也没了。

    他问两个香客:“原坐在这里的两人去哪了一个穿嫩黄绣花衫裙的五六岁女孩儿,一个五十多岁老婆子,穿水田衣、褐布裙子,勒青包头,挎着一褡裢纸折红莲花!”

    那两香客迷茫地摇头:“来坐时这里已无人!”倒是不远



第陆捌章 府衙处得同乡助
    萧滽眸光阴鸷,薄唇紧抿:“不会再有第二次。”

    萧鸢冷笑,辄身就走,上一乘软轿,往扬州知府方向走。

    待至衙门前落轿,她才发现萧滽也紧在后到了,并不理他,恰见几个捕头打扮的人,站在正门前说话,抽出帕子擦着眼泪哭啼啼凑近前:“捕头大哥救命呢!”

    众人打量她一会,通身简素却是梨花带雨好颜色,便问:“你哪里来救甚麽命”

    萧鸢回话:“从富春镇来,我与小妹陪二弟进京赶考,方才在仙鹤寺内,小妹被个拐子拐走了,遍寻不着,还请捕头大哥相帮。”

    其中个捕头招唤来衙吏,又朝她道:“你随他进堂里,口供笔录画像一应不缺,方才能帮你寻人。”

    萧鸢连声称谢,跟衙吏进门,萧滽默默随着,忽而问:“富春镇有位名唤李春的在此当差,不晓可能见”

    那衙吏回头看他,有些迟疑:“你是何人怎晓得我名号”

    萧滽浅笑道:“我与你表弟李阳感情笃厚,数月前麻烦过你,一直憾不能当面感谢,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他拱手作揖,悄给萧鸢睃个眼色。

    萧鸢心领神会,取出包银子,萧滽接过递上,那李春拢进袖里,显出亲近之态,也笑道:“记起来,原来萧生是你!”又问:“今到衙门所为何事”

    萧滽叙了一遍,李春颌首开言:“扬州因盐商富庶江南,饱暖自生银欲,便衍出一等精妙的生意,名曰养瘦马。穷人家四五六岁女儿买来、悉心调教到十四五岁,养得杨柳扶风苗条条嫩枝枝,十八般技艺精通,若能被大富盐商相中,买来不过十两有余,转手可卖上千两银子,这里面利多润盈,钻营此道的奸人日渐增多,各种图谋不轨的手段层出不绝,听你所说,你那小妹定是被伢婆哄骗养瘦马去矣。”

     




第陆玖章 鸣春院吃席念旧
    有残诗云:莫问尘间多歧路,人生何处不相逢。

    萧鸢姐弟急寻油头青去暂且不表,转说这沈岐山仅带副将顾佐在扬州多留了两日。他俩着便装在街市闲逛,忽有一抬轿子停在身侧,从里出来一人,却是认得的,乃扬州首富盐商薛纶,他恭敬地作揖见礼:“离老远瞧背影就觉分外熟悉,果然是沈大人和顾大人。”又问这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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