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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如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回南雀
第8章
席宗鹤的倔,源于他骨子里的傲。
医生说他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偏不认命,坚持复健,半年后竟然也给他站了起来。如今除了阴雨天他的腿会格外酸痛,平时不太能做剧烈运动,其他都与常人无异。
他买我五年,替他做挡箭牌,敷衍家人,也做给江暮看我身边从不缺人。
复健时他脾气暴躁,无人能忍,唐丽以为我对他不离不弃,实际上我是对钱不离不弃。
我和他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他帮我还债,还帮我把身上的经济约解了,全款付了违约金。
这笔钱等于救我于水火的甘露,那时候别说五年,就是卖一辈子屁股我恐怕都会愿意。
替我解约后,他还为我组建工作室,将桑青指给我做经纪人。头两年我停工状态,一直陪他复健,忍受他的坏脾气。
复健不可能一蹴而就,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我总劝他不要心急,慢慢来,心情好时他会听我的,但他若心情不好,就会迁怒他人,对我又吼又骂。
他瞪着眼歇斯底里的样子着实恐怖,他叫我滚,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待。但转念一想,他出了车祸又遭恋人抛弃,已经很惨,若我这个花钱买来的演员还演不出深情款款,他惨得未有些过分。
这样一忍就是两年,期间我不仅要当他护工陪他复健,还要替他解决性欲问题,十全保姆也没我优秀。
后来他病好了,能走了,就开始了和江暮单方面的激战。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跟在他身后全面复工,捡他掉的胜利果实的渣渣,也总算是尝到了点被包养的甜头。
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又过了三年,在我以为名为人生的股市里,我的那支股票势头渐好,就要涨停的时候,事态急转直下,一夕间就跌回了五年前,不知道还有没有重回巅峰的时候。
隔天一早,我仍旧是早早离开了住所,走前看了眼席宗鹤的房门,没有一点动静。
桑青照例开车来接我,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我的助理雯雯。
雯雯前些日子老家有事跟我请了半个月的假,那会儿我寻思着就算席宗鹤醒了也要在旁照顾他,自己估计要很长时间不能工作,就准了她的假。没想到等她再回来,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棠哥。”雯雯乖巧地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笑了,问她干吗呢。
“席先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你不要太伤心。”
她是个好孩子,心软又富有同情心,一定替我难过了很久。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没事的,医生也没说他就一辈子想不起来了,指不定明天就记起来了呢!”
雯雯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声。
今天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拍《好男人》的杂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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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杂志虽然叫得这么阳刚,但其实是本纯女性读者的杂志。除了封面从创刊起用的都是清一色男星,里面的内容从穿搭到保养,满满少女心。
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到了一刻钟,主编汪倩带着两个小编辑亲自下来迎我,并在我做造型的时候对我进行了简单的访谈。不外乎一些“最近的动向”、“即将开拍的新戏”、“对粉丝的期许”这种事前对过,千篇一律的问题。
前几个过得很顺,我回答的也都是事先背好的稿子,可轮到“心目中的理想型”时,我一下子顿住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汪倩见我不应声,笑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怎么想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理想型啊……我希望我将来的另一半可以是个温柔、体贴、细致的人。”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脾气不能太差。”
做完访谈,又拍了组照片。摄影师快门按得飞快,拍完了盯着相机看了半天,抬头夸我很上相。他真是嘴甜,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都想问他要张名片了。
回到车上,还没坐稳,桑青就兴奋地告诉我马导新戏我试镜过了,虽然没得到理想中的角色,但马导给了我一个男二的角色。
我扣着安全带,闻言不走心地回了他一个假笑。
他看出不对,放下ipad问我:“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唐丽问人要来的。”我一句话概括了下。
桑青不是愚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然后就不说话了,原本高兴的表情也淡了不少。
这部电影的领衔主演只会是江暮和席宗鹤,就算我拿了个男二的角色,片头放出来还不是和男三男四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行业,不是第一就没有意义。永远给人做配,到老了或许能得一句“黄金配角”的称号,等不到老了的,就会泯灭于众生,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桑青扯扯嘴角:“他们动作倒快,昨天谈好,今天就来邮件了。”
他让雯雯开车,自己和我对了对开机时间和拍摄周期。
马巍相是位益求的导演,没有选到合适的主演前,哪怕万事俱备,他是绝对不会考虑开机的。所以拍他片子的演员,有时候也会非常头疼,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的档期。
不过话说回来,能演他片子已经是很多演员梦寐以求的事情,为了他推掉别的合作机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要是怕这点,也就不会去试镜了。
《风声鹤唳》的开机时间定在下个月十八号,是个好日子,我还有一个月可以熟悉剧本。
在车上摇摇晃晃小睡了一觉,再醒来是被桑青小声叫醒的,说我们已经到了“罗暝墓园”。
我从调低的座椅中起身,让他们在车里等我,然后一个人下了车。
清明快到了,今天的第二件事,便是来墓园祭拜我干姐申美芳。
在大门口买了一束单调的菊花,我缓缓朝着记忆中的那块碑走去。
他们申家可能基因不好,弟弟得白血病死了,姐姐得乳腺癌死了,都不是寿终正寝。
美芳姐离世前有一次还跟我开玩笑,说自己还好没结婚没孩子,不然就要害人了。
她心态真是好,要是我,怎么也会想:“死都要死了,好歹也要穿一次婚纱。”
那时候她就算是要我娶她,我肯定也会答应的。
她之于我有再造之恩,我一辈子都感念她。
找到了美芳姐的墓碑,我将鲜花放在她碑前,蹲下身替她擦去照片上的浮尘。
美芳姐挑了张她十八岁时候的照片做遗照,漂亮的不得了,看着这张照片,我才有点她出生电影世家的感觉。
申家老一辈是第一批电影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虽然不拍了,拍不动了,但底蕴还在。美芳姐借着父辈的荫庇,在娱乐圈经常做些电视剧的小投资,偶尔也充当活动牵线人。
她投资的剧,虽然不能说换主演就换主演那么霸气,但是把我塞进去做空降兵还是可以的。
第一部剧,我记得很清楚,是部民国偶像剧,我演个富家少爷。角色不大不小,算个男三。
剧组里的人,总是不待见空降兵的,见我总是出入美芳姐的豪车,便传谣说我同干姐不清不楚,我是她包养的小白脸。
天地良心,虽然我的确做过小白脸,但和干姐却是清清白白。
第一次演戏,我其实压根摸不着南北。让我逢迎拍马扮狗腿子还行,要演正经角色,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导演大概实在看不下去,就请了位戏剧学院的老师来教我情感的流露,可我朽木一块,终究不得要领。
导演拍不下去,就让我暂时休息,他先拍其他的。
他拍不下去,我也实在演不下去了。正好那也是我第一次进影视城,趁这机会我一个人租了辆自行车散心加游玩,想放松一下。
我拿着导览图,第一站就去的皇宫景区,因为据说那里是整个影视城最恢弘大气的景点,许多影视剧的著名场景都是在那里拍的,里面就有我非常喜欢的几部电视剧。
然而到皇宫景区时,里面正好有剧组拍戏清场。
我一泄气,本来都想走了,突然听到场务冲着人群高喊,说缺群演,问有没有人愿意做的。
我可能比较鹤立鸡群,场务看了圈,一下挑中我。而我又可能实在想要参观传说中巍峨的大殿回廊,连演什么都没问,竟然点头应了下来。
皇宫果然威严大气,宫殿也十分的好看。但还没等我欣赏完,场务就迅速为我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和帽子,让我站在大殿的柱子旁边当壁花。
那不是我第一次看人演戏,我们那个小剧组两个主演好歹也是科班出生的大学生,对自己的演技可是非常自信的。
但要和这部剧的演员比,那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幕戏我其实也不知道剧本是怎么样的,演员就位的时候,我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跪在殿上指定位置,侧身向着我。
镜头对着他另外半边身体,我成了远处的虚景。
我百无聊赖关注着他,存了点偷师的心。
那个男人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忽然抬起了头,看向空无一人的王座方向,眼神阴鸷,浑身紧绷,仿佛那里有着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他的面部微表情简直出神入化,叫人看了头皮发麻。我从不知道,有人可以用一双眼睛就演出一系列恩怨情仇的。
那幕戏拍完,我久久难以回神。
场务给我结钱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胳膊,问到了那个演员的名字。
席宗鹤。
是个新人,和我一样。
虽然直到一年后这部有我做布景板的剧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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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但席宗鹤还是靠着脸和不俗的资源在娱乐圈扎下了根。
他是真的老天爷赏饭吃,天生演技技能点满,别人羡慕不来。
后来和他在afterparty遇上,我是真的有心结交,才会端着酒去搭讪。现在想来我简直想掐死那时候的自己,我怎么会傻到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呢?
明明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泥里爬起来的落水狗。
第9章
我在墓碑旁坐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
美芳姐是个爱热闹的人,不知道在底下会不会无聊,有没有人陪她打最爱的麻将。
“姐姐啊,你走的太早啦。等我下去的时候,你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的模样。”我是一贯不避讳这些话的,要是真能言之必灵,顾源礼早该死千百次了。
“席宗鹤不认得我了,老天爷真会给我找事做,是不是每过几年就要考验我一下?”我笑了笑,“你说过他是个重情的人,被你说准了,但你怎么没看出来他记性不好呢?”
为了不让美芳姐担心,直到她去世,我也没和她说自己被席宗鹤包养了。
她只知道我一直来医院会顺便去看席宗鹤,以为我们是朋友。
在她弥留之际,脑子已经不太清楚,曾经握着我的手跟我说:“小棠,你要好好的,我是罩不住你了,你以后要多交点像席宗鹤那样的朋友。”
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像席宗鹤这样的冤家,一个就够了。
他不会和我做朋友,我也不想和他做朋友。
在墓园待了半小时,上车的时候,桑青担忧地看着我,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莫名其妙与他对视:“做什么?”
他说:“你眼睛很红。”
我没要他的纸巾,戴上墨镜重新躺回座椅里。
“被风吹的。”我闭上眼睛道。
回到衡岳山庄,我让雯雯将车停在大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这小区的住户非富即贵,环境自然没话说,私密且静逸。
幽幽青山间散落着零星的住宅,树多到遮天蔽日,别说邻居,平日里连个路人都难以遇见,跟个大型森林公园一样。我有几次饭后散步,甚至在小路上看到过黄鼠狼和松鼠。
在楼下抽了根烟,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我视线仍不停往楼上窗户里瞟,企图得知席宗鹤的位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烟抽完了,我叹了口气,终是开门进屋。
一进门,就看到席宗鹤湿着头发,浴巾裹着下半身,正从厨房拿冰啤酒喝。
他这些年坚持锻炼,身材一直很好,腹肌和人鱼线,性感男神该有的他一样不缺。
他看到我也没响,仰头灌了口酒。
我朝他走过去,近到几乎要贴上他的小腹:“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不该和你抢。”
他要笑不笑:“我没有生气。”
我不予置评,双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腰上,主动求和道:“你说得对,这个角色不适合我。马导给了我另一个更适合我的,之后我们就要进一个剧组了,多多关照啊。”
在我碰触他的时候,他的肌肉整个绷紧了,硬的就像石头。
他蹙了蹙眉,将易拉罐抵在我胸前,拉开两人距离。
他并没有深究我角色的由来:“马导既然给了你另外的角色,说明也很看重你,你好好演吧。”
他一转身,顺势将我黏在他身上的手甩开。
“我回房了,吃饭再叫我。”
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我看着他背影,搓了搓自己湿润灼热的指尖。
席宗鹤不良于行那会儿,洗澡擦身全靠我,有时候洗着洗着,男人嘛,难有生理反应。
尴尬不小,但他不提我也只当没发现,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撞破了他自慰的场景。
我记得那一天阳光很好,我本来打算推他出去遛遛弯。但是病房里并没有他的身影,我见卫生间的门紧闭着,想他是不是在里面。
“席先生你在里面吗?”我敲了敲门,但是并没有人回答我。
理所当然的,我扭开了把手。一打开,我就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嘴里叼着衣服的下摆,两手放在自己的下体上,双腿微微张开着,不难猜想,我进来之前他正在进行怎样的活动。
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被我一吓直接闷哼着射了。
那根粗长的肉柱在我的注视下射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液,它们溅在地板上,溅在席宗鹤的手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他的下巴上。麝香味浓郁,看出来他是很久没有发泄过了。
我呆呆看着他,有点惊住了。
他喘着气,将衣摆从嘴里吐出来,然后懒洋洋地向后一靠。
“看够了吗?”发泄过后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有磁性,也更低哑。
“我帮你……清理一下。”我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反手关上门,从一旁取下毛巾,沾水之后,为他擦洗身体。
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直接碰触到他的身体,但是他肌肤的热度却非常轻易的就透过毛巾传达给了我,特别是在清理他的下体时,那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忽然,我的下巴被人钳住,席宗鹤强迫我抬头,将他染上液的手指探进我的嘴里,蛮横地撬开我的齿关。
他的眼眸幽深漆黑:“是了,我有你,为什么还要靠自己?”
他问着自己,似乎觉得方才的自食其力蠢透了。
我握着毛巾的手顿在他大腿内侧,那是个非常尴尬而敏感的位置,能让我轻易感觉到他欲望的抬头。
我头皮有些发麻,倒不是抗拒,只是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在我快要控制不住滴下口涎时,他终于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来。
他命令道:“把裤子脱了,自己坐上来。”
够简单,也够直白。
当初我求他相救时,就说愿意当牛做马回报他,如今被他插两下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没这觉悟,我也不会签那份合同。
再者,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没什么好矜持的。
我乖乖站起来,利索地脱了衣服裤子,用洗手台上的玫瑰甘油做了基础的润滑。
他全程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出有意思的小品。
我低垂着眼,扶着他的阴茎往下坐。饱满的龟头破开门户,一路抵进肠道深处。
有些痛,有些涩。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顾及着他的腿伤,没敢坐实,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背贴着他的胸膛,缓慢上下起伏。
玫瑰的香气在逼仄的浴室中蔓延,熏得人意识昏沉。
这不过是场欲望的宣泄,连言语交流都没有,更不要说感情互动。
他手指摸着他喜欢的地方,根本不去理会我的欲望。
老实说,完全配合着另一方的性爱很累,再加上别扭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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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场我手脚酸软,简直像是做了一个小时的平板撑。
最后他低喘着射出来,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牢固地锁在他下体上,不容分开。
我身上都是汗,腿抖得厉害,感到他手上力量松了些,自觉从他身上起来。
有液体顺着腿根滑落,我没顾上,先给席宗鹤擦身。
“你以前有没有和男人做过?”他发根尽湿,眼角眉梢都透出餍足。
我一怔,抬头笑了下:“有啊。”
然后就看到他眼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
我心中升起点报复到他的快感,又说:“席先生你放心,我在夜总会做的时候都是定期体检的,保证没病。”
他脸色更难看起来,终究是不放心:“……你明天,不,现在就去做个身体检查。”
要不是不能动,我怀疑他就要跳起来用酒将自己从头到尾搓一遍了。
自此之后,我与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包养关系。床上耳鬓厮磨,床下拔无情。
我倒是没有想过,他也有碰都不让我碰的一天。
几天后,所有主演合同签完,《风声鹤唳》官博正式发通稿开宣了。如我所料,江暮和席宗鹤的双男主阵容,果然引起了剧烈反响。
两边粉丝都要掐炸了。
这两人从亲亲热热的前后辈关系,到剑拔弩张的死对头,一番相爱相杀连路人说起来都津津乐道。
要是写一部小说,绝对素材多到溢出来。
在他俩的衬托下,其他人都成了配角。
我围观几条热门微博,不停转移战场,看谁顺眼就给谁点赞。
江暮粉丝不行了,我就冲上去骂席宗鹤两句,说他白眼狼忘恩负义;席宗鹤粉丝词穷了,我就不带重复的骂江暮两句说他倚老卖老臭不要脸。
我浑水摸鱼,回复那些评论回复得不亦乐乎,然而这种骚操作很快被人识破。
“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就是个搅屎棍吧!大家别回复他!”
我还要对自己争辩两句,再一回复,小号竟然因为太多人举报被封了。
这就十分没意思了,我丢开手机,气恼不已。
第10章
席宗鹤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的戒指,玫瑰金的,细细的那枚。
“你的饰品柜里没有吗?”我一边洗碗一边回忆。
我有印象他说的那枚,圈里还刻了江暮的名字缩写,复健的时候我替他拾桌面时看到过,后来就没见到了。
他那时该是想要一直戴着也不惹人怀疑,选的是某大牌非常有名,换言之被人戴烂的戒指款式,小小一个,我在电视上曾看他与别的戒指一起戴过。
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他和江暮的情侣戒,还觉得他手指修长,戴着好看,自己也去买了枚,花了好几千。
后来被黑社会催债,这枚戒指不到一千就被我当掉了。
“没有。”席宗鹤在屋子的各个角落翻找起来,动静越来越大,活似要拆房子。
“那可能被你丢了吧。”我擦着手从厨房走出,不甚在意道。
他当初那么恨江暮,几乎把能丢的都丢了,就连生日江暮送他的车,都被他折价卖出,钱款更是一分不留捐给了希望工程。
就这点,他还是很爽利的。
席宗鹤翻找的动作猛地一顿,不满地瞪向我,就像我说了多过分的话。
“不可能。”他语气坚定,说完垂眼继续找他的戒指。
我心里嗤笑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
席宗鹤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把戒指丢掉。
我冷眼旁观,既不帮忙,也不劝阻。他要发神经就发吧,他脑子坏了,我体谅他。
他和我从来共用一个衣帽间,衣服饰品鞋子都是分门别类摆好。此时他在里面翻找,全部东西都丢到地上,我靠在门边欣赏,在想将它们塞回去要花多少功夫。
“这是什么?”忽然,他从抽屉角落抠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艳红的包装和金色的logo瞧着十分劣质,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然而看到这个盒子,我却稍稍站直了身体,有些意外。
去年我去外地拍戏,看到路边有人卖翡翠原石,一时好奇加手痒也去解了一块。两百多块钱,想也知道解不出什么好货,但好歹是自己亲自挑的,有不同意义,就让老板做成几个小的平安扣,打算回去送送朋友,礼轻情意重。
当时我一时瑟,就把石头拍照po了朋友圈,说自己手气不算太差,好歹有几分水头。
就这一条被席宗鹤看到了。他平时是不刷朋友圈的人,一年都不会发一条状态,就算发,不是宣传就是转发的宣传。那是他第一次给我发评论,我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形容。
虽然就两个字不错。
回家后,他还特地问我要石头看,我都不知道他对翡翠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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