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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薛直
伴着他无力的挣扎,光屁股上又挨了四五下,好像伴奏一样。一大片肌肤都发麻,疼痛要慢慢才升起来,难堪的叫人几乎无法面对。卫燎崩溃的发现自己已经对挨打有所了解,一头栽进揉成一团的锦被里,咬着手腕忍耐。
傅希如显然并未把这当做真正的痛殴,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却发现这感觉不坏。
卫燎的脾气一向叫人头疼,几乎没有什么办法,但其实打他一顿兴许是最简单的法子,只是没几个人敢用,更没有几个人用过而已。傅希如恰好不在不敢的行列里。
他虽然有足够神智,但在这件事上,却被勾起许多郁结,意外发现这十分解气,居然有些没完没了了。
且乖顺趴伏的卫燎不多见,叫他想起很多既往的情事,难失了分寸,恨不得给他全身都染上通红的颜色,叫他又哭又叫的扭来扭去,挣脱不开桎梏,最后只好脱力的乖乖躺好。
他于卫燎,确实有许多特权,即使这样,卫燎也只是蹬着腿极力挣扎,因躲不开而恼羞成怒,又委屈至极,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到了这境地,想要翻过身来制止他。
赤裸光滑的身体上渗出均匀的细汗,卫燎觉得太丢人,已经快哭出来,两瓣软肉发红发烫,叫他觉得难受极了,而傅希如的话音正沉沉的落在他心里。
“你欺我,瞒我,骗我,不听我的话,任性妄为,固执任性,却叫我离不开你,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一无所知,却能毫无顾忌的伸手索要,”卫燎明显的发起颤来,极力想要翻过身面对他,而傅希如还没说完:“你要占尽我一生,难道无需任何代价?”
把他捞起来,在他咽喉上咬了一口:“你才是最狠心的人。”
爱卫燎实在很累,但除此之外也是无路可走,甚至都不必提煎熬与苦痛,只能坠落入他这深渊。
卫燎不知是因为这又一顿揍,还是因着傅希如前所未见的坦诚,筋酥骨软,勉力在他怀里爬起来,扯着他尚且整整齐齐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迎上一个带着胭脂香气的凶猛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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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撒酒疯的傅大人开启了家暴的神秘大门。被家暴的卫某因斯德哥尔摩而欣然接受。(其实这巴掌一点也不痛!)
第三十八章赌注
说卫燎是只猫显然不太准确,他凶狠又霸道,一点都不在乎暴露自己这一面,只是格外令人动心而已。他早就长大,也向来带着毒液,万分危险,只是傅希如当他脆弱天真,一无所知。
傅希如到底没有太用力,且正心猿意马的抚摸着他的细腰,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床上,新鲜的视角让卫燎越发为所欲为,压着他的肩膀,含着他的唇,半阖着眼四处摸索,在允许之下肆意妄为,然而摸到布料之后又不太满意。
他衣衫不整已经好大一会,傅希如还是严严实实的,怎么想都很不公平。好在扒衣服这件事他做的很熟练,不多少功夫,纠纠缠缠就全都扯了下来。傅希如自然也十分配合,任由他骑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摸到被酒蒸热的熟悉肌肤,卫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点脚踏实地的触感,下意识摩挲着傅希如肋下的一道粗糙疤痕,低声抱怨:“你叫我不要相信云横,自己倒是和他过从甚密……你根本就是骗我。”
这指控未必不成立,然而傅希如忽略重点的功夫够深,搂着他更紧的贴在一起,反驳:“一起喝酒就叫过从甚密?”
就眼下卫燎对傅希如做的这事来看,一起喝酒真的不算什么,不仅不算什么,世上也难得有什么事情算过从甚密了。卫燎虽然不愿意就此罢休,但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
他很不悦的样子看起来更能引起别人欺负他的欲望,傅希如凝望他的面容,恍惚觉得自己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他可能是病了,也可能是终于被逼疯,倒好像只好欺负欺负卫燎来找回一点乐趣了。
卫燎下一刻就在他身上跳了起来:“放手!”
傅希如很镇定的望着他,撩开他胸前的发丝,微微一笑:“怎么了?”
表现的很平和,只除了屈起一条腿把卫燎往自己身上挤的动作。卫燎不得已趴在他胸口,翘起屁股,极力想维持一个有尊严的姿势而不得,恼羞成怒:“别碰那儿!”
他的屁股今夜算得上饱经磨难,现在还又烫又疼,经受不住一点揉捏,何况是挤压两团软肉,像玩弄面团一样。他恨不得一脚把傅希如蹬下床,却被发现了端倪,一把抓住了脚踝。
卫燎娇气又敏感,被抓住脚踝之后动弹不得,傅希如往下摸,抓住他赤裸的足,顿时让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别摸!”
他的手太烫,又不算用力,能把人逼疯的刻骨麻痒从脚心一路烧到心里,不得不拼命挣扎起来。傅希如其实知道他怕痒,不过他总觉得卫燎太欠教训,刚决定了从今之后不能太惯着他,于是抓住赤足把人拉过来,在接连两句训斥一般的抵抗之后仍旧揽住他的腰,低声警告:“别跑。”
卫燎挣脱不开,被那股要命的麻痒逼得浑身发软,被迫依靠在他身上,含恨点头,准备先骗他松手。
傅希如果然松了手,然而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卫燎被他搂在腿上,只觉得场面似曾相识,但却又不太一样,屁股肉被反复揉捏,发烫发痛,迫不及待的软下来,甚至要从力道毫无分寸的指缝里挤出去,他觉得难受,坐不踏实,虚虚的悬在傅希如身上,深深的委屈起来:“你不是人!”
倒也不是没有被他欺负过,但卫燎仍然深深的记着自己现今看起来像个女人,这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傅希如,但他自己倒是很不自在,一想到这幅样子被玩弄来玩弄去,就不能忍受,对所有事都觉得羞耻,其实都快哭出来了。他向来难以抗拒傅希如,只是不能不抗拒,这事让他执行的黏连不断,甜腻撩人,一点也不像是拒绝了。
傅希如被他软乎乎的一骂,反倒似乎开心起来,慢条斯理的摸他的脸:“未央,你真是个坏孩子。”
卫燎剧烈的一抖。
他还没被人这样指责过。他算得上聪明,又长得一副智慧相,身份高贵,自幼被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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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包围,也就先帝会谦虚两句,可那也不是这样的,偏偏他现在什么都反驳不了,只好咬着嘴唇怨念的望着傅希如,等他接下去说点什么。
“你骗我,恨我,伤害我,却想叫我一如既往的疼你,爱你,宠着你?”傅希如说的都是真话,他一说卫燎才觉得这似乎实在恶劣,且不值得被爱,他心里发急,想反驳些什么,可傅希如紧接着往下说:“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坏?”
“你恨不得掏出我的心来看看,你占着我,但却不肯相信我,哪怕一点点,你说说看,你哪里值得死心塌地,哪里值得被人爱?”
如一把冰做的刀,把柔软如烟雾的纱帐撕开,外头一片荒凉,月照长江,草野漫漫,而卫燎一无所有。
他没察觉自己掉了眼泪,就凭这么两句话。
傅希如哄孩子似的给他拭去泪痕,然而并未真正变得柔和,他凑过来亲亲这个正不停掉眼泪的,刻毒,阴狠,骄纵,天真而有害的孩子,叹息一样问他:“你还要我怎么办呢?我把你关起来,把你杀了,把你的尸体留下来,你才能听我的话,你才能相信我一点吗?”
世间的路自然不只有这一条,可他们就是走到了这样的境地,不死不休,不破不灭。傅希如知道一味的忍让从无结果,卫燎生性不懂适可而止,他只想驯服自己,他要听话,顺从,和听话与顺从并不能给他带来改变。
难道要叫他去威逼,去揉碎又重建,才能换来更好的结局?
这是多么沉重的责任,傅希如多想说自己做不来。他一生之中被迫做过的事已经太多了。父亲早亡,他被迫承担抚育幼弟的责任,又扛起整个门庭,卫燎少年登基,那也并不容易,他总觉得人生已经足够辛苦,但实则不是这样的,他眼看着要肩负整个天下。
只有眼前这个人,是他自己选的,别无他法。
卫燎睁着一双泪眼,无辜又无知,怔怔的看着他。他们都不怕死,这件事甚至从一开始,就坦然告知彼此知道,但这和宣言“我要把你杀了好独占你”还是有差别的,他没料到傅希如会如此坦荡,会这样直白,会被他逼到这个地步。
他应该觉得害怕,但却只能感觉到甜蜜,由此想到兴许真的是他的错,是他把傅希如变成了这样,这既是他的成就,也是他的过失。他从没想过如果没有自己,傅希如会怎么样。
没有这样的可能,傅希如是他的。
卫燎心如擂鼓,愣怔的低下头,再念了一遍。
是他的。
他从来不敢说出这句话,可却这样做了,到现在他们终于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了。傅希如不愿意分离了。
他将额头抵在傅希如胸前,低声喃喃自语:“我甘之如饴。”
是啊,甘之如饴。分明苦涩如药,锋利如刀,可真正拥有的这一刻,他还是只有这句话:甘之如饴。
卫燎不信什么神,他只要这一辈子,而人的一生又如此短暂,除了紧紧抓住,死不放手,别无他法。
傅希如执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对着他慷慨的笑起来,仿佛已然下定了决心,而从未问过他:“来赌吗?”
赌是你强还是我强,是世事无情还是生死无情,是能劫后余生,还是同入地狱,无论如何也算不亏。
卫燎抬起眼看着他,甜甜蜜蜜的轻声问:“赌注是什么?”
“是你和我。”
这一夜何其漫长,又何其轻柔如梦。
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谈起你死我活这件事,可这是第一次,傅希如主动提起,简直好像卫燎渴盼至今的东西终于自己落进他手心,他甚至都不太在乎后来是如何又哭又叫的挣扎,又是怎么被哄好,浑身上下一塌糊涂,还被问了几遍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他一直愿意的,只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他其实并非没有盼望过,可这注定不能,世上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相遇,偏偏他们是最难的那一种,倘若没有情根深种,没有不可控制,也就没有这样如入火宅的痛楚,但就算能够改变过去,卫燎也不想换。
他半梦半醒间,想起多年来纠缠自己的一个噩梦。
梦里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面容枯槁,骨瘦如柴,不被丈夫所爱,郁郁寡欢,死在产子之后第三年的秋天。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记得,那时候他还很年幼。或许这一切确实都是他的臆想,但也是他最深处的恐惧与脆弱。
先帝作为皇帝来说,算是温情脉脉,然而长在他身边就不算是什么幸事了,他总是很忙,且不会带孩子,宠爱的毫无章法,又太随意。他们都没料到失去母亲的孩子如此敏感,如此恐惧,如此孤独。
一个人生在宫里,也就是说从来只能是个成人,克制,敏锐,不为人知的饥渴,无处解答的疑虑,即使里面碎了一地,外面也无所畏惧,完整如初,正因如此,不可能被人捡起来视若珍宝,也无法被缝缝补补,凑合着爱下去。
太难了,他也想要一个答案了。
赌注是什么?
是你和我,是痴与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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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傅大人开启了家暴拯救世界的神奇大门。卫燎其实一直都很抖m啊,所以其他人之所以没有攻略成功只是因为不敢对他抖s?
……算了,祝愿这对烂锅配烂盖组合。相爱暂时结束了,接下来应该是相杀了。
第三十九章宿醉
卫燎曾经无数次和傅希如一起醒来,不过没有一次像这样兵荒马乱,惊心动魄。
天色还早,在外头孜孜不倦叫起的是他带来的侍卫。卫燎睡得很好,没做什么梦,慵懒又舒适,慢悠悠睁开眼,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该做什么。
傅希如跟着醒来,他是宿醉,比卫燎还不清醒,听到外头叩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侍卫急坏了,却不敢进来,又看到卫燎身上的一片狼藉,才醒了神。
昨夜他们都太累了,裹着被子相拥而眠,到早上才察觉这有多么荒唐。傅希如有个人尽皆知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无非是眠花宿柳,于他的名声不算有碍,卫燎却不行,他现在晚妆半残,睡眼惺忪,搂在傅希如身上的手臂红痕点点,更别提身上还穿着一身单薄热烈的红纱衣,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见人的模样。
他没有可换的衣服,甚至也没沐浴,外头侍卫催得紧,怕的是他太晚回宫,被人发现端倪。诚然现今没人敢管卫燎的私事,可到底不体面,天子白龙鱼服风险太大,担着干系的人又多,都提心吊胆,其实也自由不得。
卫燎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傅希如把脸埋进枕头里。他还枕着傅希如的手臂,腰上横着的是另一条,满心里都是对俗务的倦怠与厌烦,哪里起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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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傅希如长叹一口气,因宿醉而头疼不止,也只得在毕剥毕剥的敲门声中随意披一件衣服,下去开门:“找个嘴紧的人过来伺候陛下,往宫里递个消息,别走漏了风声,回宫也不急在这一时。”
侍卫见到出来的是他,极力瞪大了眼睛,却到底是御前伺候的,很有素养,没有惊呼出声,甚至过了片刻,也就露出了“果然这样,不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傅希如无力去揣测,又关上门转回身。
昨日卫燎来做什么,他身边的人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料不到他们如此光明正大,且黏连不断,一时吃惊在所难,不过想想宫内传闻自从傅希如重新获宠,连当时如日中天的小潘妃也无缘面圣,多少也就不算吃惊了。
这有什么,比这更厉害的也不是没有?
对此心生不满的自然多得是,可怎么算这些侍卫也不能算其中之一,他们也算是久经卫燎的考验,某种程度上是司空见惯,多么出格的举动由他做出来,也就算不得惊世骇俗。
这头傅希如一回身,就看到卫燎卷起被子往头上一蒙,缩成一团,身体力行的抗拒着起床这件事。他轻叹一口气,并不觉得意外昨晚宿醉的人是他,起不来身的却是卫燎,只是四下环顾,找到一盆清水,又摸出一块帕子,打湿了绞干,拿过来准备替他擦身。
伸手进卫燎的被窝倒是简单,他也不怎么抗拒就被刨开了头上的被子,露出一张妆容半残的脸,傅希如动作一顿,不得不想到昨夜的许多心旌摇动,和由此而生的许多旖旎幻想,随之伸手探了探卫燎的脖颈:“有点冷,忍着。”
卫燎一缩脖子,睁开眼:“冷!”
虽然极力抵抗,但他多少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能见人的地方没有几处,于是只好半心半意的躲,又主动张开腿让他擦。他其实是很看得开,也很能承认自己的失误的,眼下这尴尬与难受,多半是他自找,虽然傅希如弄得他很不舒服,也怪不到他,因此只咬牙忍耐,神智逐渐清醒,也想起方才傅希如说的“忍着”。
他很敏锐,意识得到这语气和说法对傅希如来说都不常有。或许是因为身份差异,或许是因为毕竟比他年长那么多,傅希如其实很少凶他,更不会以命令的语气对他说什么。床笫之间略有不同,但那也很有分寸,只会让他****。
这一回有着微妙的,他现在还说不出所以然的不同,卫燎默默咀嚼这两个字,竟也不觉得女装第二天早上还要继续面对他,是多么难堪的事了。
他永远对傅希如有不会磨灭的兴趣,想把他从皮到骨都研究透彻,所有滋味都尝一遍。
傅希如捉着他的一只脚,从大腿内侧擦到脚踝,抬头看一眼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本性是记吃不记打,就是要教训他,那也是任重而道远,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难觉得现在教训他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也就由着他走神了。
侍卫找来的侍女进门的时候,傅希如正好草草的帮卫燎擦完身,虽然还是一片狼藉,好歹也算是能见人。卫燎昨夜穿来的衣服也被起来了,眼下还不算太窘迫。
换上衣服,卸了残妆,卫燎强忍着没去看镜子里自己的满面春色和惨遭一夜蹂躏之后遮掩不住的疲态,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用余光去看自己穿衣洗漱的傅希如,在心里啧啧赞叹两句利落干脆。
这习惯不是自幼养成的,锦衣玉食的公子郎君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其实都不太行,看来还是幽州改变了他。卫燎隐约觉得可惜,这样的事他无法目睹,又觉得他兴许错过了更多。
他向来很少后悔,但在当初贬谪傅希如这件事上,其实总是觉得当时还是太年轻,分明有更多方法折磨人于无形,何必让自己眼不见而心烦,连带着受罪呢?
昨晚挨了一顿真情实意的揍,他的屁股现在还疼,让这一瞬即逝的后悔显得如此真诚。
那侍女显然不如他镇定自若,好在并不知道这玩的开的两位贵客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怕自己会得罪这非富即贵的客人,又或者粗手笨脚惹怒卫燎而已,甚至目光还时不时在这两人脸上转一转,略带着几分猜测。
晨光落在妆台前面,卫燎对着销金窟的绮丽内室并无兴趣,眯着眼看那一线明澈的晨光,坐了一会才洗漱。
傅希如先走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是傅希行独自一人在家,虽然他没说会不会当晚回去,但正因如此傅希行才会等他,今日休沐,傅希如原本打算领着傅希行四处逛逛,散散心,也让他暂时忘了要为兄长担忧的。
嘴上说是自己什么事都管不了因而不问也不说,但真的不担心是绝不可能的,做长兄的,既然知道弟弟这份心思,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两人算是抱团长大,情谊自然比一般的兄弟更深,这卫燎也完全理解。
他也是幼子,不过宫里一向什么事情都更复杂,和长兄不仅没有什么深情厚谊,兄友弟恭,甚至最后还刀剑相向,一个掠夺了另一个的一切。
废太子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长兄,他们甚至没怎么见过面。废太子是卫燎母亲之前那一位皇后的唯一子嗣,因此地位特殊,再加上先帝没几个能活到成年的儿子,别无选择,在太子位上坐的很稳当,因此他自然不喜欢健康且受宠,名声当年还算不错的卫燎,能守得住表面的平和与客气,已经算是不错。
后来废太子真的被废,他也就一个兄弟都没有了,所谓从兄弟,在他跟在先帝身边那些年的经验来看,也无非就是更颐指气使的陌生人,傅希如为他杀了弋阳王同他生气,其实才叫他迷惑不解。他很敏锐,能感觉到那些愤怒不仅因为他草菅人命,更因为这微薄的血脉关系。
但这何足挂齿呢?
倘若情势必要,卫燎也不排斥牺牲自己,又怎么会吝惜区区一个素昧平生的从兄的性命?
傅希如比他像个人多了。
人嘛,生而无法选择父母亲人,唯一所能选择的是朋友与情人,但即便如此,还是不了被种种现实桎梏,连这两样也不能如意,甚至奴仆都无法随心所欲的处置。
生而有无限枷锁。
正因对这些看得太通透,卫燎才始终不能释怀,去接受可能某一天他和傅希如也不过如此,会各自散去。他平生所能选择的仅此一件事,即使当年被先帝发现不正常的端倪,也不知悔改,为此甚至不惜多动点手脚,何况如今他应有尽有,叫他放手,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知道傅希如试图割裂两人之间的联系的意图所在,偏偏不叫他如愿以偿。
两相决裂,真正厮杀的时候自然负担更轻,可只有重负与随之而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才是真正的人生,他一点都不怕,甚至心甘情愿迎着刀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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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端坐金銮御座,静静等候那最后一刻。
他知道傅希如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只是这个人向来隐忍,所以看起来淡漠,也就好像一点都不渴望和他同生共死,抱着一同跌落地狱。好在他并不会被这假象欺瞒,逼催引诱,无论如何也要撕裂假面,看到真容。
他舍弃自身,总该讨要一点利息,傅希如魂飞魄散,他才觉得这足够了。
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多半时候它叫人彷徨,失望,茫然无措,不知该到哪里去,只有心志极其坚定的人,才能摸索到一线执念,由其引导,逃出生天。
慷慨赴死,引颈就戮,听起来不像是殉情,但实际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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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卫燎是一直都比较疯,这段的隐藏内容我委托大家脑补了,写出来太累。
最近总是很想说,昆曲的孽海记思凡非常好听,疯狂的想要安利每个人都去听,最好是看完整的一场,半个小时左右,真的太美啦,经典曲目魅力无穷,但是总是忘记。
第四十章凤驾
卫燎一回宫,就听人说大理寺卿候见。今日休沐,他倒是孜孜不倦来做什么的,卫燎多少猜得到,大概是对云横的案子表达不满。
周硕不蠢,浸淫官场多年,无论情愿与否,对这案子之中的疑点和考量,他都该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除了来卫燎这里,还往裴秘那里撒火,纠缠不休。
这人其实不讨厌,否则卫燎不至于还把他放在眼前,天天看。只是今日卫燎没什么心力与他周旋,其实只想吃点东西,好好歇一歇,于是先把人宣进来,赐膳。
于一般的臣子而言,赐膳其实算是个折磨。坐不能好好坐,吃不能好好吃,说点什么都要先谢恩,拘谨又食不知味,如非其中帝王的看重与亲昵足以令人激动,还不如自己在家吃。
卫燎与前代帝王最不同的就是太过随心所欲,前来奏事的臣子陪他用膳不是稀奇事,因此被恩赏的倒也不至于太战战兢兢,以败坏他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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