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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薛直
他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否则不至于让废太子逐渐生了屯甲东宫的勇气,也不至于直到无可拾的时候,才不得不亲手毒杀太子。事情原本有无数方法可以转圜挽救,不至于父子相残,最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令人唏嘘。
“她说她病了?”卫燎玩味道:“她想要什么?”
这就要问带着这个消息进来的裴秘了,他很敏锐的察觉了卫燎和这位公主并不亲厚,没培养出什么感情不说,甚至已经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不由懊悔自己怎么挑了这么个时机来说这晦气事。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退出去,于是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说:“公主说自己在房州悔过,痛陈当初不该忤逆先帝,又说思念家乡……”
卫燎听出端倪,就觉得无聊了,往后一靠,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甚至看起来有些无聊:“她想回来。”
长安阜盛繁华,是天下最好,最美的地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怎么会不想回到这里呢?
他扭头去看静默的听着,似乎并不准备再说什么的傅希如:“琴荪怎么看?”
傅希如猝然抬起眼帘,似乎因为这个稀有的亲密称呼,而被勾动了什么情绪,一时还来不及沉淀下去,卫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去看他的眼睛,然而只是一瞬间,就什么都被掩饰下去了,傅希如对这件事的兴趣也不大的样子:“公主尚未婚配,毕竟很不像话,陛下若是愿意开恩,容许她回京,想来也并无妨碍。”
“陛下……”裴秘急了,但碍于傅希如还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只能用眼神示意卫燎。
对这位盛名蜚著的傅大人,裴秘当然早有耳闻。
其实他们也算是见过。傅希如还是散骑常侍的时候,有一回殿试,陪着卫燎一起来,裴秘当时正好是举子,只是这二人当时都不会注意到他。
傅希如不爱说话,尤其殿试这种场合,更是一言不发。那是卫燎刚登基那一年的恩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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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件没有做过的新鲜事,但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能够面圣的举子都知道自己一身荣辱成败就看今天了,不拘谨的少之又少,奏对也很少能维持往日的风流倜傥一个人若是真的不把功名利禄当一回事,也就不必来考这个科举了。
卫燎兴致缺缺,间或会回过头,和傅希如低声说几句话。
其实当时在场的举子都隐约有所感觉,更有所耳闻,傅希如对卫燎,确实非同一般。裴秘那时候远不如现在经历的世事多,可也隐约觉得殿上君臣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亲近得没有容旁人插话的余地,又紧绷得令人无端害怕。
外人是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的。
就是到了现在,裴秘对傅希如的暗中忌惮也没有少一分一毫。他这些年来并不敢太明显的打探卫燎对傅希如的看法,即使卫燎其实并不讳言。
有时候是这样的,尤其是对卫燎这样看似毫无边界,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他心里不能碰的逆鳞是绝对不能碰的,看一眼也会招致杀身之祸。
因此裴秘可以不动声色的从旁打听,却不能直接在卫燎这里下功夫,试图挖出过去,或者搞明白傅希如现在到底占了多少分量。说到底,他去了解卫燎不过是为了权势,为了继续往上爬,为了开府仪同三司,为了更多更多的荣耀,又不是为了掉脑袋。
以一个奸臣的定位来说,裴秘其实并不在乎卫燎的内宠,不管是小潘妃,还是其他人,女子都无足挂齿,除非有个得力的娘家。傅希如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占尽后宫与宠臣的好处,而不受两个身份的制约。
他毕竟自己就在前朝为官,又受入幕之宠。
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裴秘只好对他十分警惕,暂时却还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对付他。
一切看得都是卫燎的意思。如果过去的一切真的都过去了,要对付傅希如就容易多了,如果没有……
裴秘觉得很头疼。殿内有靡靡的丝竹之声,傅希如和卫燎对视,分明彼此都没有流露什么情绪,却叫他情不自禁想起当年殿试的时候,受的那几个时辰战战兢兢的折磨。
要不是因为清河公主牵涉诸多,并没有那么简单,裴秘其实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碍眼,他恨不得卫燎干脆忘了这里还有自己这么个人算了,却不能不发声,就怕卫燎一念之差,把清河公主弄回来。
早知道听人说傅希如在里面,他就该知道今天不该进来了。只是谁又能料到,傅希如会为清河公主说话呢?他们虽然按理来说应该是见过的,但一个是废太子的女儿,一个是琅琊王的亲信,不该有什么来往,以至于现在还能帮着说话才对啊?
裴秘心里疑窦丛生,脸上却保持住略显急躁的神情,膝行两步,低声道:“此事牵连甚广,您看是否先由三省合议……”
卫燎显然没有怎么认真听,他的手指在膝上反复敲击,似乎在下某种不应该的决心,于是又回头看了看已经走了神,端起酒杯来,抵到唇边的傅希如,忽然荡漾出一点笑意,轻轻松松道:“既然她思念家乡,朕并非无情之人,就让她回来吧。”
裴秘瞠目结舌。
傅希如做了什么吗?没有吧?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啊?到底是怎么让卫燎突然之间变了态度,什么都不考虑了,打破之前的想法,叫清河公主轻易成功了的?!
裴秘百思不得其解。
但皇帝的话是金口玉言,无可转圜,裴秘也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低头出去了。
卫燎能在大冷天的赏乐燕居,他这尚书左仆射可就没有好福气了,庸庸碌碌还是半生求来的。心里对傅希如又忌惮两分,裴秘下定决心要弄清楚如今到底是怎么个形势,匆匆对紫琼一点头就走了。
里头卫燎的注意力已经全到了傅希如身上。
刚才和裴秘的对话,傅希如并没有要参与的意图,因此他无意识的就喝了几杯察觉出里面换了内容的酒卫燎喜欢这种恶作剧是有理由的,且几乎是只戏弄傅希如,因为就他一个很不能喝酒。
要是提前吃了解酒药,兴许还能好些,要是没有,那三四杯就能让他醉了。
卫燎支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傅希如不用自己灌酒就乖乖继续往下喝。傅希如这酒量,真是多少年来都没有一点长进,当年也不是没有练过,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办法。
十分有趣。
过了片刻,傅希如一抬头,不用说话,卫燎就看出他醉了。
“扶他去偏殿醒酒。”
卫燎换了个姿势坐着,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发令。
第十一章醉梦
傅希如很乖顺的被扶到了偏殿。
他喝醉之后一向很顺从,话也很少,任由安排,卫燎想起他垂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就掌心发热,独自又坐了一会,就站起身来,也到偏殿去了。
伎乐散了,袅袅的余音似乎还没散尽。卫燎脚步轻快,若无其事进了偏殿的时候,正好里面只有傅希如一个人。
他蹙着眉靠在床头,发冠已经拿下来了,不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还是宫女做的,端端正正摆在枕边,发丝绸缎一般倾泻,衬着黯淡日光,简直光可鉴人,像一幅别开生面的醉卧美人图,画的是一个玉面修罗。
他身边依偎着浅碧色的帐幔,正抬手扯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衣服既然是一层一层穿上去的,要一下扯开当然不容易,越是劲,傅希如脸上不快的神色就越明显。
卫燎进来的声响也没惊动他,仍旧旁若无人的单手去拉开厚厚的领口,他仰起头,一眼就叫卫燎看见了锁骨往下,细长的疤痕端倪。看来他果然不止脸上这一处伤。
外面有风吹响檐头铁马,关上门之后就是含糊的叮叮当当声,卫燎丝毫不被打扰,下意识的放轻脚步上前,好像被傅希如发现会让他后悔,或者把他吓回去似的。
走得近了,傅希如就察觉他了。醉酒只会让他迟钝,并不会让他失去判断力,被荡漾着难以形容的水波的那双眼睛看住,卫燎就站住了。他从这眼睛里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又似乎从没有好好端详过傅希如一样,一声不吭的和他对视。
偏殿也很暖和,酒气一蒸,越发上头,傅希如的视线已经很迷蒙了,卫燎知道他现在不清醒了,端详他一会,终于放下心,半弯下腰,轻声叫他:“琴荪?”
他们之间,独处的时候,其实很少称呼名或者字,多半时候不用叫,对方就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话了。称呼一个人以字,始终都是相当亲密的事,可这机会对于他们彼此,并不多有。
卫燎想起傅希如刚回来的时候那个含义丰富,多少汹涌都隐而不发的拥抱,和那时候傅希如的呼唤,耳朵发热。
未央。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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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傅希如,有时候是个例外。
他出声了,傅希如的注意力就慢慢的集中过来,迷茫的看着他,卫燎有一瞬间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还没拾好思绪,傅希如就拦腰把他抱住了。
真奇怪,这还是傅希如回来之后,头一次和他这么亲密。
卫燎不禁想起傅希如回京之前,他下了旨意,当夜就睡不着了,满心都是荒唐的狂妄的绮想。
他们曾经君臣相得,到了根本不该有的地方也是一样,傅希如这个人对他而言变的如此复杂,可最本真的程度上,仍旧让他欲望沸腾。他和所有的其他人都完全不一样,特权虽然是卫燎自己给予,可感触却是他自己本身所有的质地,坚硬,缜密,隐忍,底下却蕴含着无限的炽热与癫狂,卫燎这样的人,根本无法不被吸引。
欲念无可掩藏,妄想就是真相。
卫燎不想承认自己这一生学到克制欲念,表面云淡风轻实则风起云涌,身体内里山呼海啸,崩塌又重塑,居然是从对傅希如无可遏制的诸多想法,和不得实施的苦闷中得来。
这简直是个笑话,又是对他的藐视。
即使不是皇帝,他也是个骄傲的,被惯坏了的人,这种真相,简直是束手束脚的枷锁。
卫燎被抱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想到了这么多,也没意识到傅希如在熟练的解他的腰带,玉带被扔在地上,当的一声响,才叫他清醒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看地毯,又看了一眼傅希如。
背后一阵风吹进来,卫燎回过头,看到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宫女,端着水盆在门口进退两难。
他不想惊动傅希如,让他清醒过来,于是只好面无表情,用眼神吓唬她。那宫女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不至于太不中用,抖抖索索的捧着水盆放下了,扭头就跑出去了,顺带又关上了门。
就这么一会功夫,卫燎就不得不自己伸手拢着中单,好不被傅希如剥光了。
他似乎也不是为了把卫燎剥光,只是伸手拨开他的手,露出了卫燎的胸膛。
随后他靠了上去,闭着眼睛,搂着卫燎的腰,不上不下的,用炽热的呼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让卫燎拿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
中单是雪白的,衬着从中露出来的两点樱桃一般的红,傅希如的头发黑墨一般散开,正好落在这里,凉丝丝的,他一偏头,含了一颗进去,卫燎仰起头咬住嘴唇,思维一片混乱。
实在是太久没被触碰过了,这一下就叫他忍不了,差点叫出来。其实卫燎自己也想不清楚,真的叫出来会怎么样,只是下意识克制自己,连胸膛起伏也克制住,却任由傅希如继续,甚至不由去猜测,他还要做什么。
傅希如手指滚烫,动作却很慢,剥了他的中单,就几乎没什么动作了。卫燎想退后,又动不了,慢慢的抬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想再叫一声琴荪,傅希如说话了。
如同喟叹:“未央……”
卫燎微微颤抖。
他们似乎处在不同的时空。傅希如面对的是十几岁年轻天真的琅琊王,卫燎面对的是这个面容横亘一道伤疤,物是人非的傅希如。
原应叹息。
卫燎劲的吞咽,答应他一声,揉一揉他厚实茂密,手感极好的发根。
傅希如不说别的,又呼唤他一声。
卫燎无可遏制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从里面汹涌奔流的全都是过往的时光,和什么都能答应傅希如的决心。他本身就时常孤独,自觉一无所有,没什么不可放弃的,也没什么不能答应他如果他没当这个帝王。
他把一切应答和允诺都咽回去,轻轻抚摸傅希如的脸。
靠在他胸口的男人温顺得像匹英俊的马,睫毛浓黑纤长,是一扇落下来的窗,脸颊泛着薄红,一路蔓延到领口松动之后露出来的胸膛,卫燎情不自禁的抚摸他的头发,脸颊,脖颈,他身体之中的焦灼与渴求像一把火,内心却突然安宁。
卫燎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快被烧死,又因为傅希如无意识的温顺就觉得受到了安慰,这简直是无赖,混账,无耻的交换。他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啊!
他从不是知道足厌的人,只是餍足是个太微妙,太飘忽的感觉。
傅希如抱他的手臂不算紧,卫燎却无法挣脱,他反复的想该如何让这件事从无意识的喝醉到酒后乱性,又难觉得这样也不错。
乱性太多,而拥抱太少,傅希如现下沉溺在从前,叫他的语气和叫孩子一样,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卫燎简直吃惊于自己的柔情款款和这么容易就被抚慰,他想看看傅希如的眼神,于是抬起他的下巴和他对视,片刻之后低下头,以反正酒后做的事都会被忘却的勇气贴上傅希如的嘴唇。
这事一旦开始,就变得很容易,傅希如起先反应很慢,卫燎捏着他的下巴,他才开始迎合。
外间的风声烈烈,铁马翻飞,卫燎衣衫凌乱被搂着不知怎么回事滚上了床,陷入了柔软丝锦之中。帐幔不知何时垂落下来,遮蔽了日光,卫燎被头发遮蔽了视线,他想伸手撩开,却被傅希如压在身下,两手都腾不出空来,又被他唇齿间的酒气蒸腾到发晕,只好权且这样躺着,随便他了。
傅希如在他身上欠起身,扯下来另一面帐幔,回过头的时候,卫燎倚在枕上看着他,幽蓝的光在眼里流转,凌乱的发丝横斜遮过胸口,两手都缠在袖子里,一时之间抽不出来。
卫燎发急的样子颇有几分讨人喜爱的幼稚,像个不称愿的孩子,傅希如再度俯身下去搂住他,卫燎马上忘记了惹自己不高兴的是什么事,任由他从自己后腰处往绔里面摸。
材质是光溜溜的白纨,细软又柔滑,手感却丝毫比不上傅希如捏住的软肉,他紧手指稍微一揉搓,卫燎就单手搂着他的肩膀闷哼起来。
他的耐力向来不足,受到刺激很快就失了神,掐着他的肩膀颐指气使:“再往下……嗯……”
其实床帐之中放肆并不算坏,可卫燎却喜欢忍着,忍到忍无可忍,红着眼睛要哭出来,忘了忍住,才肯顺畅的发声。傅希如随他的原因有二,一是看他逐渐失态十分有趣,二是他忍着的样子也可怜可爱。
如今他是长大了,可帐中滋味只是更加丰厚,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傅希如没听他的,一意揉搓那一小片皮肉。卫燎哪经得起这样的揉弄,片刻之后就咬不住嘴唇了,转而咬他的耳朵,用叫人刺疼的力道磨了两下,恨恨地转而去咬其他地方,不防醉醺醺的傅希如正好扭过头来,不得不被堵住了嘴,连呼吸也被阻住了。
他的手又被扣在枕上,下意识的挣动了两下,心里似乎是不服气傅希如这种控制欲的,但随后就忘了这件事,逐渐闭上了眼睛。
是沉沉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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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突然点起烛燎,一切暗中浮动的,都不得不显露形状。卫燎难觉得难堪,又理直气壮,浑身上下都兴奋着,期待下一步何时开始。
他太清楚傅希如能给他什么了,喉咙干渴,皮肤发痒,如同将要蜕皮的蛇,只等着一场痛快的雨。
权欲终究要在这等欲念前面退出一射之地。
仿佛要缠绵至死的亲吻过后,卫燎意识涣散,喘息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谁,在哪儿,做什么,甩开身上最后一件衣裳,勾住傅希如的腰,颤抖着单手去解他的衣服,另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不让他离开自己身上,软着嗓子,滴着炽热蜜糖一般问:“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有吗?”
傅希如在他颈窝咬了一口,厮磨温存,就是不说话,简直叫卫燎以为他已经酒醒了,他才抬起头来凝视他。
卫燎竟然看见毫无掩饰的深情。
傅希如在他脸上蹭了蹭,似乎有着无限的悲伤:“我想要你,你会给吗?”
一句话哽在喉头,卫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浑身发冷,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身上,透心凉。
他不能说给。
或许现如今未央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所有的只有“皇帝”,这个东西给了人,他还怎么活呢?
好在傅希如是喝醉了的,不说话他也不会记得,更不会怎么失望,叫卫燎也感同身受的,是他那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从幽州带回来的悲伤。
他们再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又或者是从没有什么同一条路。
卫燎心头的火变成了斑驳不清的一滩湿迹,是灰烬,也是未曾燃烧透彻就熄灭的欲念。
他其实想说些什么,可傅希如搂着他倒下来,在他枕边睡着了。
卫燎不得不闭上眼睛,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太快入眠,可其实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昏,傅希如已经出宫了。
他在昏暗之中睁开眼睛,悄然起身下榻,捡起零落的衣服自己穿好,随后开门,走进了冬日的天穹之下,仰头看了一眼宫城之中灰蒙蒙的天,又回头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下意识舔舐唇角。
是被卫燎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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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是嘬了neinei!双影帝在线嘬neinei!
第十二章紫服
这天过后,其实无论是卫燎还是傅希如,都再没提过发生的事,和没有发生的事。
纵使烈火焚烧,也毫无痕迹一样,照旧是一对若即若离的旧情人,恪守位置的君与臣。
卫燎不是不挫败的,起来就狠狠地把枕头扔在地上了,连着几天在傅希如面前和没事人一样,可实际上宫里侍候的都战战兢兢,唯恐雷霆之怒降落到自己头上。
套话失败了,他还是不知道傅希如到底想要什么,他在想什么,甚至开始后悔,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没来由的愤怒,在寝殿里团团转,也摔过一两回东西。
傅希如倒是没料到这么轻易就骗过了他,心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唏嘘。卫燎的试探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料到其中发生的波折,也足够耗他的心力,甚至有一段时间,不想再见到他。
物是人非,还要去面对最叫人难以支持,傅希如真的思考过称病的可能,但全家上下看了一遍,除了自己也没什么人可以指望了,无奈何只好继续打起神在朝奉君王。
谢翊之给他带来消息,说是裴秘正在悄悄打听先帝时候的宫闱秘史,尤其是和那时候的琅琊王有关的,傅希如不动声色,猜测果然如此,给裴秘一个神秘的威胁,他就像是抓住线索一样,忍不住的要去探查。
查清过去又如何呢?要紧的是现下。
清河公主回京的事,这就算是定了,临近年下,天寒地冻,路上不好走,因此开春之后动身,到长安怎么也是二三月份了,傅希如寄出去两三封信,又间或入宫,和卫燎彼此都心不在焉的对谈,日子倒也闲适。
若是不去看厚厚冰层底下的暗流涌动,这日子始终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妨碍。
封印之后,卫燎其实也不会就此闲下来,祭祀紧跟而来,先是至圣先师,天地神灵,随后是宗庙祖先。他还年轻,身形会有变化,因此前几个月做好的衮冕也要拿来一一试过,傅希如再进宫的时候,正好就碰上这么一幕。
卫燎向来不耐烦试衣服,何况礼服厚重繁复,就算有人侍奉,不用自己出力,换来换去也够累人。他恼火的样子带着无法挥去的天真,倒不讨人厌,甚至像是甜的。
傅希如进来的时候他穿及膝的褶子,底下是一条赤红的裤子,没穿鞋,裤脚也撒开,赤足踩在地毯上,对紫琼发脾气:“都拿出去!”
紫琼看样子也是熟惯了他这幅脾气,不以为意,温声软语的劝说:“只剩下两套了,其实并不多,陛下……”
正说着,傅希如进来了,紫琼就闭了嘴,再也不说话,迅速的用手势指挥宫人,一起出去了。
这是有先例的,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卫燎就不爱有人留下伺候,先前傅希如刚回来,他们看着很怪异,紫琼也就不敢擅作主张,自从上一回傅希如和卫燎在偏殿那回事之后,她问过伺候傅希如进去,又送过一回水的小宫女,心里有了底,就一切照旧了。
傅希如问过安,在黑着脸的卫燎面前坐下了。
卫燎日常戴的是很简易的冠,他头发太硬,沉了压着头皮疼,里头一根犀角簪,头上雕成张牙舞爪的龙形,和现在这个场景表情,说不出来的合适。
傅希如不知怎么很想笑,但他是个仪容端方的君子,低头清一清嗓子,忍住了。
卫燎独自坐着气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对。为一堆衣服生气,怎么看也不值当,于是就平心静气了,赤着脚从胡床上下地,到堆山填海的衣服里头找东西。
他拿出来之前,傅希如可真不知道那是一件紫服。
随后,傅希如意识到什么事不太对劲:本朝三品以上官员服紫,卫燎今日试过的都是衮冕朝服,怎么也不该在里头混入一件紫服,除非是他自己要来的果然,卫燎又摸出一个金鱼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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