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寒松柏生
几个人喝了一阵儿,吴子谅命后厨做几道菜端上来,胡将军把手一挥:
“不用这么麻烦,当年咱们打仗的时候,就着北风,一壶酒下肚,上阵杀敌的力气就又有了。哪来这么多讲究?”
吴子谅笑道:
“正是如此。不过哥哥们既然来了,小弟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今儿个都别走了,晚上就留在这儿,咱们哥几个好久不见,正好叙叙旧。”
胡将军哈哈大笑:
“子谅兄弟还是那么痛快!来,这一碗酒,老胡我先干为敬!”
其中一个拦住,笑道:
“老胡,你慢着点喝,你耍起酒疯来,还不把小王爷的府邸给拆了?”
此人长髯广袖,气度不凡,旁边的胡将军嚷嚷道:
“沈大哥,你又拦着我。子谅兄弟升了官,大哥家的千金又被圣上指了婚,这样天大的喜事,咱们不得庆祝庆祝么!”
沈将军在军中威望颇高,圣上给宁王指婚的郡主,正是沈将军的独女。
沈将军摇摇头,笑道:
“承蒙圣上抬爱,只是小女生性顽劣,怕是配不上宁王。这庆贺,权当替子谅贺喜,如今封了王,果真是可喜可贺。”
吴子谅笑着举杯,其中一个副将接话道:
“听说皇城中有个好去处,叫做醉风阁,里面好酒好菜,包管将军们满意。将军们不妨走一遭,一同热闹热闹。”
胡将军一听有好酒,眼睛都直了。觉得十分可行,便撺掇着众人,奔着好酒去了。
吴子谅一行人落了座,菜肴摆了一桌,果然色香味俱全。众人痛饮一回,畅快无比。
这里上菜的小二,无比机灵。见吴子谅等人出手阔绰,便殷勤道:
“几位爷,这里有好酒好菜,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小的就好。”
小二端上酒碗,一一斟满。众人喝得尽兴,沈将军酒量浅,因此不怎么举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子谅刚端起酒杯,笑道:
“沈大哥,小弟我……”
忽然觉得头晕得很,一头栽了过去。
众人正喝得晕头转向,瞧见吴子谅倒了过去,只以为是喝多了。
胡将军指着吴子谅哈哈大笑:
“子谅兄弟这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个样子,当年可是千杯不倒的!”
沈将军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跑堂的小二接话,笑道:
“这位爷不胜酒力,几位大人只管尽兴,小的扶大人下去歇息。”
这边的雅室里,宁王入了座,两人寒暄几句,三殿下举了杯,向宁王道:
“父王赐婚,是莫大的喜事,愿九弟与郡主,举案齐眉,白头相守。”
宁王笑了笑:
“三哥摆宴,想必不止为了此事罢?”
三殿下饮下一杯,道:
“九弟,既然有了良人,还需惜取眼前人。”
宁王淡淡道:
“兄长有话,不妨明言。”
三殿下望着宁王,一脸平静:
“九弟,现在放手,对你,对他,都是好的。”
宁王笑了笑:
“如果,我不愿呢?”
雅室内一时寂静,外面小厮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镇南王真是出手阔绰,百两黄金,眼不眨的散了,召了从不出堂的几位公子,便走了。”
“可不是么?谁能有镇南王那样大的手笔?那几位公子模样真是俊俏,镇南王果然好眼光。”
三殿下手中的酒,忽然拿不稳,撒了出来,也没发觉。
再看宁王,早已起了身:
“三哥,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宁王到了吴子谅旁边时,见吴子谅衣衫不整,左拥右抱,一室旖旎。
宁王眼神冰冷,沁了寒冰:
“都给我滚下来。”
那几个少年被这一声惊醒,见面前来人眼底藏着怒气,吓得赶忙道:
“不知公子突然闯进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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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淡淡道:
“觉得命长的,就在这儿侯着。我慢慢解释给他听。”
宁王气势迫人,几个少年忙不迭整顿衣衫,慌慌张张逃了出去。
三殿下在一旁,见方才这么大动静,吴子谅依然闭着眼,仍在沉睡,三殿下面色微变,对宁王道:
“九弟,这事情,似乎不大对劲。”
宁王也不言语,只是点点头,把人扶起来,晃了晃:
“醒醒,是我。”
吴子谅这才缓缓睁开眼,盯着眼前人,似乎不认识一般,半晌,才犹疑道:
“你是……小九?”
宁王点点头:
“可要回去么?”
吴子谅点点头,刚要起身,眼前一昏,跌回原地。吴子谅扶着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勉强笑了笑:
“我想再睡一会儿。”
宁王帮他理了理被角,轻声道:
“好,那我等着你。”
三殿下在旁边,看得心惊。
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正是沈将军,沈将军向两位殿下行了礼,便急忙问道:
“子谅如何?”
宁王道:
“并无大碍。只是喝了点酒,有些倦了。镇南王是和沈将军一起来的么?”
沈将军点点头,回道:
“正是,方才我们和几个弟兄,一起喝了几杯。往常在军营,子谅酒量好得很,今日不过饮了几杯,忽然醉倒,我放心不下,便跟来了。”
宁王笑了笑,道:
“镇南王几时来的?”
沈将军细细想了想,道
“我们来这里差不多半个时辰,子谅一直同我们饮酒,刚醉倒,我安嘱了兄弟们几句,便赶来,前后不过一杯茶的功夫。”
宁王笑了笑,道:
“多谢沈将军,镇南王这边并无大碍,还请沈将军放心。”
沈将军安嘱了几句,便退下了。
三殿下看着吴子谅,面上神色复杂:
“难道父王他已经……”
宁王笑了笑,道:
“三哥,父王的行事,难道你我还不了解么?”
“不过是小小离间计罢了,父王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好在父王仍有所顾忌,还没到釜底抽薪那一步。”
三殿下面色苍白:
“九弟,你真要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么?这样不止毁了他,你也自身难保,你……”
宁王笑了笑,伸手抚上吴子谅的脸颊,那人似乎睡得不甚安稳,双眉紧锁。
宁王轻轻抚开那人紧锁的眉心,目光温柔:
“若是能放手,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三殿下面色重新恢复平静:
“上次在我的府邸,想必你也听到了。你就那么确定,他会跟你走么?”
宁王笑了笑,俯身在吴子谅耳边,轻声道:
“子谅,三殿下也来了,不然让三殿下陪着你?”
宁王转身便走,忽然被吴子谅一把拉住。
吴子谅本来头痛欲裂,被这句话一激,蓦地起几丝神智:
“小九,别走。”
“三殿下辛苦,还请先回吧。”
“我只要小殿下在就好了。”
三殿下看着那人一瞬间慌乱的神情,瞬间就明白了。
果然,眼前的鲜衣怒马,你一向偏爱于他。
三年过去,还是如此。
吴子谅只觉身在梦中,脑海一片迷蒙,恍惚间,问道:
“我不是在和兄弟们喝酒么?……你和三殿下怎么来了?”
宁王望着三殿下离开的身影,回头向吴子谅笑笑:
“现在只有我了,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这句话似乎颇有宁心安眠的作用,吴子谅听了,便合了眼,舒展眉心,沉沉睡去。
宁王看着吴子谅笑笑,心下却巨浪滔天。
父王,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
今日已是如此,明日,又当如何?
宁王守在吴子谅旁边,静静坐着,一夜无眠。
第16章第十六章
吴子谅睁开眼,已是第二日中午,看见宁王就坐在旁边。
宁王沏了一杯热茶,递过来,关切道:
“好些了么?”
吴子谅点点头,看见宁王双眼有了血丝,心疼道:
“让你为我担心了。”
宁王笑了笑,道:
“担心倒不至于,昨天镇南王左拥右抱,佳人在怀,哪里轮得到我记挂?”
吴子谅神色一凛:
“昨天我一直在和弟兄们喝酒,不曾见过旁人。”
宁王叹口气,替吴子谅整了整衣领:
“知道你清白。但是百密一疏,总有防不到的时候。”
“知道这条路不好走,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吴子谅这人通透,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大概。将宁王轻轻揽住,道:
“迷途知返是不可能了,吴国小殿下把我的心偷了去,我只想抓住这人,绑在身边。管他迷途不迷途,我只要他。”
宁王笑了,道:
“好了,我都知道。我吩咐他们备了午膳,眼下也该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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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谅将人紧紧揽着,眼中仿佛揉碎了天边星,闪着亮,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
“小殿下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真是来这儿寻欢作乐呢?”
宁王淡淡望了吴子谅一眼,揶揄道:
“昨日镇南王颇为卖力,一时半会儿,怕是有心无力罢。”
吴子谅眼神幽深了几分,伸手揽上宁王的腰,笑了:
“宁王此言,为时尚早。”
宁王算是亲身体验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省了一顿午饭,回了镇南王府,已是深夜。
吴子谅掀开轿子,把人打横抱了回来,宁王一掌拍过来:
“祖宗,能给我留点脸么?”
吴子谅从善如流,作势要把人放下,轻轻俯在宁王耳边道:
“小殿下要是能走的了路,我自然不逾矩。”
宁王想了想,还是算了。
重新揽上吴子谅的脖颈,叹道:
“给我传几道菜,我从昨夜起,就只喝了几杯酒。”
吴子谅这才知道,这人原来一直不曾用膳,心下自责,将人送回歇息,不一会儿,端上一大桌菜。
宁王笑了,道:
“大晚上这么多菜,你是把后厨全喊醒了么?”
吴子谅夹了菜,伸到宁王嘴边,哄道:
“小殿下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宁王难得乖觉地咽了,略一回味,唇齿余香。点点头,笑了:
“的确不错。”
宁王刚要自己动手去夹菜,吴子谅便吻了上来,两人纠缠许久,吴子谅食髓知味,舔了舔嘴角,笑道:
“这菜虽可口,却万万不及小殿下。”
宁王无奈,挪了挪身,坐的离吴子谅远了一些:
“你可别招我,我就想好好吃顿饭,你要是不饿,就看着我吃好了。”
吴子谅果真不动筷子,单盯着宁王,托着下巴,一脸笑意。
宁王被人这么盯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停了筷子,叹道:
“小王爷,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
吴子谅兴致盎然,挑眉:
“小殿下且说说看,我听着。”
宁王伸手,遮住吴子谅的眼睛:
“别一直这么看我。”
吴子谅笑了:
“今日我总算领会到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小殿下光顾着自己用膳,怎么不让在下也稍微沾沾光、寥慰吾怀呢?”
宁王无可奈何,也没心思继续用膳了,起身要走。被吴子谅一把拦住,盛了菜,递与宁王,哄道:
“是我的错,小殿下别恼,这道菜是你喜欢的,稍微尝一点罢。”
宁王起先没留意,这时才发现,这满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平常喜欢的。
宁王微怔:
“你……怎么知道这些?”
吴子谅盛了一碗汤,将汤匙伸到宁王嘴角,轻轻碰了碰,扬眉示意宁王先喝了。
待宁王喝了汤,用过饭,吴子谅这才笑了笑,道:
“这原也没什么,不过是稍微用些心思罢了。从前需要心打听,日子久了,小殿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眼便望得出。”
世人都道吴国小殿下性子沉,喜怒不形于色。宁王头一回听见这么番言论,不由有些好奇:
“这话怎么说?”
吴子谅笑了,将小殿下搂进怀里:
“我的小殿下,你什么时候于心不忍,什么时候口是心非,还有什么时候有苦不能言,都像是一幅画,明明白白地挂在那里。”
“小殿下,你若有什么委屈和心事,都可以讲与我听。你若过得苦,我便跟着心疼,你明白么?”
这人忒混账,句句往人心窝里戳。
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熨帖又慰藉的话。
宁王的眼睛有些红,水汽氤氲。
吴子谅抚上宁王的脸颊,吻去将要落下的泪珠:
“小九,我最怕你掉眼泪。你一哭,我觉得所有人都欠了你的。”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的小殿下,有我陪着你呢。”
宁王紧紧拥住吴子谅,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委屈过。
从小到大,有什么苦楚,眼泪被自己生生逼回眼眶,早就已经习惯了,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受不受得住。
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孩儿,终于找到了亲人,一身的伤痕,满心的欢喜。
可是宁王说不出,也不能说,更说不得。
难道要告诉吴子谅,我父王对你忌惮已久,一朝局势稳定,便要对你除之后快?
自己为了稳住父王,编了一堆谎言搪塞。眼看情势不利,已然东窗事发,如今前途未卜,自己该如何做,才能保全面前这人?
还是告诉吴子谅快逃命去,可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没了手中的兵权,失去了利用价值,又有哪个国家,会留他呢?
宁王只是抽噎着,吴子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
“小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子谅,不会好起来了,再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宁王攥住吴子谅的手,泪眼朦胧:
“吴子谅,你不要死,好不好?”
“答应我,好好活着。”
吴子谅总觉得小殿下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只能憋在心里,快要疯魔了。
吴子谅看着心疼:
“小九,别这样,别逼自己。”
忽然宁王一口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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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
吴子谅感觉自己心脏瞬间停了拍,抱住宁王,急道:
“小九,你怎么了?”
宁王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事,听见吴子谅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随意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吐了血。
宁王摇摇头,凄然一笑:
“不妨事,子谅,你不必担心。”
吴子谅心里焦急万分,立马起身,急着去请御医,被宁王一把拉回来:
“子谅,你和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吴子谅放心不下,几次起身,都被拉了回来,吴子谅急道:
“小祖宗,这都咳血了,还要我怎么坐的住?”
宁王见怎么都拦不住,便吻了上去,被吴子谅一把推开,吴子谅眼中竟隐隐有了怒气:
“吴珏!你不要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咳血是小事么?你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自己?”
吴子谅头一次冲宁王发火,宁王一时有些懵,后来吴子谅叹了口气,将人搂紧,妥协道:
“我算怕了你,你说怎样便怎样罢,今夜我陪着你,但是答应我,以后不论什么事,都别再勉强自己,好不好?”
宁王吻了吻吴子谅的脸颊:
“我答应你。”
第17章第十七章
宁王在吴子谅府中,留了三四日。
府中但凡长着一双眼的,都能看得出王爷对小殿下,用心不是一点半点。连从前苏公子都远远不及。
小厮们每天围着宁王打转,说来也怪,相传宁王一向不喜人打搅,冷心冷情。竟然也不曾把人打发了去,一众人更是欢天喜地,巴巴地往上凑。
这一日,圣上召吴子谅入宫。宁王放心不下,道:
“父王若是问起你我之事,你便将这些推到我身上,父王向来看重我,不会拿我怎样。”
吴子谅将宁王的手握紧,认真道:
“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然后展颜一笑:
“再不济,至少此刻我还能瞧见小殿下一面,倒也没什么遗憾了。
没承想,吴子谅去了半日便回来了。宁王询问,吴子谅笑言不必担忧,没什么大事。几日下来果然风平浪静。宁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是夜,宁王正在吴子谅书房,便瞧见苏泯之摇着折扇,悠悠闲闲的走了进来:
“宁王殿下好兴致,这镇南王府倒果真是个风水宝地,连宁王殿下都乐不思蜀。”
宁王捧着书卷,头也不抬,淡淡道:
“父王既然赐了你来,便守着些本分。本王的事,几时轮得到旁人多嘴。”
苏泯之笑了笑,不以为意:
“宁王殿下说的是,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琴师,宁王殿下自然不必在意。”
苏泯之桃花眼带了笑意:
“不知三殿下,够不够分量?”
宁王身形一顿,抬起头:
“怎么?”
苏泯之望着宁王,笑了笑:
“难道子谅不曾告诉宁王殿下么?前几日圣上下了旨,遣了镇南王去凉州,三殿下请旨随行,圣上准了,明日启程。”
宁王手中的书,忽然无比沉重。
吴子谅一如往常,到了宁王身边,给宁王轻轻披上一件外衫:
“天凉,保重身体。”
宁王望着吴子谅:
“凉州路远,一切小心。”
吴子谅叹息道:
“你还是知道了。”
宁王心下不安,觉得这一去,似乎再见面,已是遥遥无期。
强自按捺下心中忐忑,只是一脸平静道:
“子谅,我在这里等着你。”
吴子谅目光深深:
“好。等凉州的事了结,我……”
忽然摇摇头,笑了:
“罢了,等我回来,到时候再讲与你听。”
吴子谅走那日,府中瞬间冷清不少。宁王恍然不觉,只一直在这里等着。
从前也是这样等着,不知前路,却也等过了寒暑春夏,回头望去,方知当时情已深。
吴子谅与三殿下自水路行去,碧波连天,三殿下看了看吴子谅,开口道:
“此去凉州,父王向你许了什么?”
吴子谅笑笑:
“三殿下神机妙算,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三殿下望向远处的水天一色,面上只是淡淡:
“子谅,你当真信么。”
吴子谅神色淡淡:
“信与不信,又待如何?如今小殿下还在皇城,我别无选择。”
三殿下走出船舱,外面风大,海浪翻涌,打湿了三殿下的衣襟:
“子谅,你可知这一去,就再也……”
忽然船身猛烈的一震,三殿下身形一晃,险些栽倒。被吴子谅一把拉住:
“不好,有埋伏。”
四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涌来数艘小舟,江上原本常有过河的渡船,这些小舟混入其中,是以方才不曾发觉。
舟中,尽是身手了得的黑衣人。此次随行的一众侍卫,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倒下,悉数丧了命。
吴子谅将三殿下护在身后,与黑衣人交了手。
吴子谅身手不凡,十几人已经败下阵去。然而黑衣人一批批的涌来,吴子谅被逼到绝境,忽然伸手,揽住三殿下:
“殿下,屏住呼吸。”
两人转身跳入海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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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游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找到一处落脚之地。好不容易找了一处山洞,暂时躲避追杀。
都说刀剑无眼,可方才这刀子都直直朝吴子谅身上招呼,吴子谅将一处空地拾出来,让三殿下先歇息。
吴子谅叹道:
“本想护着殿下,没承想是如今这般情形,拖累殿下匿身此处,殿下受苦了。”
三殿下摇摇头,温声道:
“子谅,你我之间,不必言拖累二字。”
两人还没来得及整顿,忽然不远处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给我搜,一处都别放过!”
两人大惊,吴子谅低声道:
“此处不宜久留,若追到此处,只怕不好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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