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寒松柏生
大风起兮 分卷阅读32
吴家老宅的门。
苏泯之视线不由得一片模糊,恍惚中拉住吴子谅的手:
“此战凶险,四国合围,前方已然一片颓势,现在距皇城不过三十里,眼看就要攻进来,此去凶多吉少,你……”
苏泯之顿了顿,凄然一笑:
“你不是不明白,只不过,你是为了挣得与宁王在一起的机会罢了。哪怕机会渺茫,也要一试。圣上允你的,只怕也是这个吧?”
“子谅,你糊涂啊,宁王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就算战火平了,圣上又如何会允你将他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吴子谅淡淡道:
“我知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吴子谅脸上浮现了暖意,望着牢狱外的灯烛,自顾自的笑了:
“从前,他寻我助他一臂之力,这么多年,我并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不过就是想手中多些筹码,可以博得他的一顾罢了。”
“圣上自然不会允我,只是他在朝中已然辛苦,我不忍让他为难。”
“至于是生是死,后事如何,只要他一生平安,得偿所愿,我便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苏泯之手中的瓶子,忽然落在了地上。
第21章终章
圣上点了头,因着战事吃紧,吴子谅来不及养伤,便被连夜从狱中提出,直接召集了五万兵马,往浔阳城去了。
大军待发,圣上为众将士壮行,三殿下也来了,却独独不见小殿下。
待到走时,小厮不慎,将三殿下御赐的狐裘大氅落下了,圣上与众臣在一旁,侯三殿下归。
三殿下拿了大氅,路过吴子谅身边时,似是不经意间,掉落了一个物件,未做停留,便同圣上及众臣一道回去了。
吴子谅拾起那物件,此去路远,极目远眺,天地茫茫一片。
那物件拆开,是方布帕裹了一枚护身符,里面有一封信笺:
“这是九弟在佛前发了愿,跪了三天求来的,他平素不信这些,平生只求过两次,另一次是生母病危之时。”
“子谅,珍重。活着回来。”
大风起兮,一路尘嚣连狼烟,归途知何处。
这一仗,数月之久。
朝中局势纷乱,主战、主和争论不休,圣上自半年前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如今病危,四下暗潮汹涌,只待兴风作浪,趁势而动。
还有不少忠心的老臣,联名奏请圣上早做定夺,立下继位人选,其中大多提议三殿下和宁王,一时相持不下。
这一日朝中正议事,宁王代行圣意,主持朝局。
众人眼中,这位圣上一贯倚重的小皇子,并非徒有金玉其表,早已能独当一面。
朝中诸事,皆游刃有余,果决沉稳,尤甚圣上当年。
当前内忧外患,圣上垂危,宁王将婚事一拖再拖。每日与众臣研究军情国策,寝不沾席,故而树威与群臣,一时间众人皆俯首听命,唯宁王马首是瞻。
军部的老臣方拟奏了几条应对之策,忽然听闻殿前侍从匆匆跑来,远远就是一声喜报,冲刷了连日来的战火阴霾:
“宁王,诸位大人,前方将士扫平四国,胜了!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众人一片喜色,宁王面上神色也舒缓不少:
“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待到回京本王摆庆功宴,亲自嘉奖。我军伤亡如何?”
侍从忽然顿了顿,语音带了悲戚:
“前方来报,我军将士英勇,有八千忠魂归尘土……还有吴帅……怕是不行了。”
众臣正悲戚叹惋,忽然一惊:
方才还谈论国策的宁王,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寿王大惊失色,扶起宁王,急道: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叔父!”
宁王摆摆手,对诸位大臣道:
“本王无碍,伤亡将士一并厚葬,照顾好家中亲人及眷属。至于吴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日后大军回朝,数战大捷本应是一派喜气,谁知竟是三军缟素,为首的小将噙着泪,举着招魂幡。
宁王只觉心头气血翻涌,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五内俱焚,又咳了血。
宁王不动声色,用长袖掩了,一把夺下招魂幡:
“把人抬进本王寝宫。就是死,也得在本王殿里。”
众人瞧着心惊,不敢违抗宁王命令,将人送进了宫里。
太医院里的御医几乎在宁王宫里安营扎寨,日夜不休的忙活,过了几日,吴子谅终于有了丝好转。
宁王遣退众人,走到吴子谅身旁,握住吴子谅的手:
“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不分离。”
吴子谅眉眼带着三千大千世界的温柔笑意,一如从前:
“好。”
你还在世间,我怎舍得去。
此生此世,再无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来,是个长篇,悲剧。两厢深爱,却为了保下对方而分离,后来终究阴阳两隔,生生错过的故事。
可是最后实在舍不得,舍不得相爱的两个人爱而不得,抱憾终身。终是万字更新,删减许久,终于只剩千字。
便在此处尾吧。
愿所有相爱之人,没有生离死别,只有年年岁岁,此生相守,一世长安。
接下来会有几篇番外,
我们下个故事,江湖再见。
第22章番外一
皇朝一片缟素,圣上薨逝。
宁王继位,整顿吏治,重农耕,除苛捐杂税,四境安宁。
诸国趁乱发难,集结大军卷土重来,皆被镇南王率军平息,自此天下以吴国为尊,无出其右。
吴子谅随宁王祭奠先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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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香,磕了头,吴子谅握着宁王的手,缓缓道:
“先皇英明一世,微臣愧对您的寄望,仍是断不了这念想,百年后结草衔环,偿还您的恩德。”
宁王紧紧握住吴子谅的手,面色郑重:
“父王,人是我先招惹的;也是我先动心、拉他下水的。孩儿不孝,不能遵照您的遗愿。”
“郡主的婚事我已经退了,沈将军是个明眼人,道了句既是有情,何忍拆散。郡主亦爽直,说要寻得意中人,来日再给她风光大嫁。”
“父王,您后宫三千,却未曾见您心有所系。不知您心上可曾挂念过什么人,若有过,便能体谅儿臣的心思。弱水三千,儿臣只求这一人罢了。若您地下有知,还望您能成全。”
吴子谅扶起宁王,给宁王披上了一件外衫,宁王向吴子谅清浅一笑。两人正要离开,忽然见了先皇身边的内侍来福,向宁王行礼:
“圣上请留步。”
来福是先皇身边的老人了,自小伺候先皇,宁王也一向敬重于他。来福神色悲戚,眼神中除却恭谨,还有几分隐隐的慈爱:
“圣上不必担忧,先皇一贯疼爱您,又怎会怪罪呢?”
来福行了大礼,附身跪下:
“先皇逝去已一年有半,先皇遗愿不可违,老奴今日冒死罪请命,斗胆向圣上禀奏一桩旧事,不知圣上准否?”
宁王扶起来福,温和道:
“您跟随先皇身边多年,有什么话,还请您慢慢道来。”
来福望了眼吴子谅,宁王会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子谅不是外人,您大可放心,请讲罢。”
来福这才点点头,开口道:
“圣上可知长安侯?”
宁王心下一怔,道:
“似乎二十年前,长安侯被抄了家,亲族流放,后来长安侯不久也去了。父王心下不忍,每年坟前祭奠。”
来福眼中隐隐有了泪水:
“是啊,长安侯、长安侯,却终究早早去了。先皇所愿,到底是落了空。”
宁王忽然怔在原地。
夜深,起风了。
来福缓缓道来,当年先皇与长安侯一起长大,因着长安侯入宫是先皇的伴读,感情便格外深厚些。
先皇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幸而,长安侯一路护持,再尽心不过。
有次皇城狩猎,遇了发狂的黑熊,长安侯本离着老远,见黑熊往先皇前扑,弯弓搭箭救了先皇性命。
长安侯却因为硬生生替先皇挡下了一掌,断了两道肋骨,一贯俊俏风流,左脸却自此留了道骇人的伤疤。
先皇找遍天下名医,却都无可奈何。长安侯不以为意,玩笑道有了这伤,便平添几分英雄气概,更招天下的美人儿喜欢了。
终是不愿先皇担忧,从此常常带了半张面具遮面,倒也真应了长安侯那句话,这回招来的,是楚国的公主。
彼时楚国势大,若两国联姻,百利而无一害。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长安侯本要辞了这桩婚事,后来却不知何故,应了这联姻。
大婚当日,先皇醉的一塌糊涂,口中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句:
青云,你可怪我。
后来先皇继位,是长安侯力排众议,倾力相助,又安排好寿王领三军在皇城外待命,以防不测。
后来果然宫变,其余几个皇子逼宫内乱,战事惨烈。长安侯领禁军控制了局面,安定了前朝,扶了先皇登基。
后来先皇封顾青云为长安侯,受封当日规格之高,开历朝之先,先皇亲自设宴,下了诏:
但凡朝堂有赠长安侯贺礼者,赏夜明珠一对;
民间有替长安侯贺喜的,赐玉如意一双。
当年事犹在眼前,却不知后来为何,朝中众臣恐顾青云只手遮天,把持朝政,联名上书,先皇大怒,把奏折都驳了回去。
事情愈演愈烈,后来渐渐的,圣上也有丝松动,架空了长安侯的实权。
再后来,就抄了家。
长安侯家世显赫,累世高官,自此抄家之后,全家老小流放八百里,之后长安侯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后来长安侯被软禁在府邸,楚国公主也被纳入了宫,众臣上书劝谏,皆道不可,此乃枉顾君臣纲常。
先王一律听不进去,后来公主生下了一个男婴,先皇大喜,赐了传世玉璧。
先皇去看过长安侯几次,每次回来,先皇都一个人静静坐在寝宫内,直到天明。
最后一次,长安侯破天荒派人递了帖,请先皇到府上小叙。
先皇那日欢喜得很,到了府上,长安侯笑了,只说了句:
“照顾好公主,她不该受这样的牵累。”
说罢引剑自刎,当场去了。
先王疯魔了一般,把宫中所有的的御医召来,众人日夜不休的围着冰凉的尸身想法子,整整忙了三天三夜,先王这才恍惚间意识到,人是真的不在了。
楚国公主知道后,冷笑三声:
“他从未负你,你又如何担得起他的情义?”
说罢举身入清池,待到救上来,已经气绝。
后来先皇每年去坟前凭吊,最后一次,便是宁王长跪推辞赐婚之后,先皇守在坟前,冷风中整整待了一夜。回来后便染了风寒,不多时便去了。
圣上病重之时,曾有一次,开口道:
“他终究恨了我,自戕于面前,一句话,也不愿多分与。”
临终圣上意识已涣散,枕边放着早已写好的圣旨,写着传宁王继位,手中紧紧攥着一方云纹玉佩。
最后圣上闭了眼,再没醒过来,“啪”地一声脆响,此生纠缠,终究是一场玉碎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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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叹道:
“先皇不曾与公主共枕,楚国公主入宫时,已有身孕。”
宁王目光茫然一片,吴子谅拥住宁王,轻声道:
“小九,我陪着你呢。”
宁王忽然想起自小父王对自己的偏爱,最后一次见父王,父王逼自己和吴子谅分开,道已安排了数十名暗卫,若自己和吴子谅再有丝毫牵连,便除了吴子谅。
自己当时笑了,道父王只管安排人手,到时候杀一个死一双,自己绝不独活,倒也落个干净。这天下,谁想要大可拿去,比起那人,又算得了什么。
父王似乎怔住了,眼角隐隐有了泪光。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玉,半晌,让自己退下罢。
来福忽然笑了,道:
“老奴违背了先皇遗愿,却不忍先皇一生凄苦,无人可与言说,当年朝中众臣施压,先皇势力不敌,只得权宜之计,暂且流放。”
“顾家众人刚出了城,便被先皇派去的人手安置妥当。只待来日先皇把握朝纲,便悉数接回来,好生安置,官复原职。”
“可惜,没等到那一天,长安侯去了,顾家也散了。”
来福神色悲戚,却如释重负的笑了:
“先王不许说出实情,老奴自知有罪,这便下去陪先皇,继续伺候主子。小殿下还要多多保重,万不要辜负了先皇的厚爱,就当全了先皇的念想也好。”
说完一头撞上石柱,没了气息。
吴子谅派人把来福的尸首抬走,下令厚葬。宁王心下痛极,觉得胸口压抑的厉害,喘不过气来。
吴子谅把宁王拥住怀里,吻上额头,轻声道:
“小九,我在这里。”
宁王反手紧紧抱住吴子谅,半晌,怔怔开口道:
“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像父王一样,你……”
吴子谅吻上宁王的唇畔,柔声道:
“小九,别害怕,不会有那一天的。”
宁王一阵阵的发颤,终于,反手紧紧抱住吴子谅,像是抱住了此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风起有时,风停有时。
爱有时,恨有时。
杀伐果决一生。
终究,
还是一世牵绊,
痴念以终。
第23章番外二
吴子谅其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刚巧,苏泯之,也是这个调调。
当年吴子谅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但凡知道吴子谅大名的,就一定见过吴子谅护着一个少年。
模样顶好看,一双桃花眼拘着山水画意,朝吴子谅一笑,吴子谅就能刀山火海滚一遭。
日子久了,兄弟们起哄,说吴少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吴子谅一个个打了回去,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身后的苏泯之。
后来吴子谅身边换了不少人,分的时候,多半和苏泯之有关系。
有一天吴子谅实在忍不住,对苏泯之叹气:
“泯之,别闹了,你究竟要怎样?”
苏泯之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眨了眨:
“吴子,以后的路我陪你,不好么?”
从此吴子谅身边再没出现过其他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当年由自己一心一意护着的人长开了,出国喝了几年洋墨水,再回来玩的愈疯,比吴子谅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子谅是个专情的,认准了的,九死不悔。每次看见苏泯之四处留情,拈花惹草,总是恨得牙痒痒,提住人也只不过是叹口气,半怒半哀怨的哼哼:
“没良心的小子,当初谁说陪我一起的?看着我孤家寡人一个,你倒是逍遥快活。”
苏泯之纤长的手指滑过吴子谅的下颚,勾起来,凑到吴子谅眼前,桃花眼的长睫毛抖啊抖,像是要飞起的蝶,起落蹁跹:
“喜欢我就直说啊。”
吴子谅覆上苏泯之张合挑衅的双唇,呼吸纠缠间,苏泯之环上吴子谅的肩,阖上眼,予求予取。
吴子谅一早就知道,自己沦陷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不清楚,心动之始,细水长流。
向来护着密不透风,不让这人受一点委屈。却偏偏坏心思的喜欢这人红着眼眶,比如现在,软了声叫自己哥。
其实苏泯之比吴子谅还要大一些,但苏泯之一贯从善如流,百无禁忌,这人桃花眼噙着笑,音调十八转。这么一叫,本来再正经不过的称呼,多了点缠绵的味道。
苏泯之舔了舔唇角,手指不安分的四下游走,吴子谅摁住这骨节分明、却葱白细嫩的手,苏泯之想抽回,试了试,纹丝不动,便由着吴子谅握着。眨了眨眼,就势贴在吴子谅面前,笑意狡黠:
“给你牵。”
后来吴子谅拉过这人的手,放了一枚戒指。苏泯之笑着说没想到吴少也不能俗,世人将这枚小小指环瞧的过重,殊不知若是感情散了,如何留得住。
吴子谅执拗的给苏泯之戴上,就势吻了一吻这人手指:
“这物件自然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承诺。朋友圈秀恩爱的图,打游戏熬的夜,讲情话的甜,浮世的千百无谓事,都愿为你做一遍。”
苏泯之的手覆上吴子谅的眼,凑在耳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慵懒清甜:
“好了,知道你喜欢我,再讲我就要亲你了。”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山看水,看世间的三千大千世界,看云间的……唔……”
苏泯之封了吴子谅的口,两厢纠缠间,苏泯之眼中笑意不绝,手指在吴子谅胸口戳了戳:
“你故意的吧。”
吴子谅眼中是一望不见的深深柔情,抚着苏泯之的头发,将苏少颇为骚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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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发顺服帖:
“今生‘虫二’两字与你,你可愿意?”
苏泯之向身后的沙发仰去,顺手拉着吴子谅的衣领,一起倒了下去。
“哥,少说两句,省省力气吧。”
虫二予你,赠一世风月无边。
山水亭台,浮华万象。
无你伴,无意看。
苏泯之擅弹琴,字面意思。
纤长的指抚琴时,一段情长,一段苍凉。
吴子谅常常闭目凝神,苏泯之选的是吴子谅自幼喜欢的《将军令》,一曲毕,苏泯之又轻拨琴弦,吴子谅眉间微动,睁开眼来。
这哀哀宫商角徵羽,竟是《梁祝》。
苏泯之目光中是无尽的凉,又含着深深的情意,似是闲谈,却不动声色中,一句句剖开了心:
“子谅,若一天你不在了,我就去找你。”
“不必化蝶,只求来世见到你便好。至于情长情断,古往今来无可奈何事许多,我只要这一世便足矣。”
吴子谅拥住指尖琴音已经隐隐发颤的人,把那人的手拉到自己心口:
“泯之,除非你不想纠缠,否则我这里,只侯你一人。”
后来苏泯之一派纸醉金迷,吴子谅拉着那人出来,问的便是这句,从前种种,还作数么?
苏泯之推开吴子谅,桃花眼轻佻笑笑:
“吴少何必纠缠,好聚好散,场面也不必太难看。”
吴子谅攥着苏泯之的肩头,问是不是老爷子说了什么,吴子谅真的担心,苏泯之是因着什么不得已的缘由。
却听到苏泯之笑了,桃花眼望来的是冷淡目光,吴子谅心下刺痛,也抵不过听到的几句:
“倦了,腻了,自然该分了。原以为吴少是个玩得起、看得开的,没想到竟是个纠缠不清的。”
吴子谅紧紧攥着的手,忽然就松了。
任何缘由,都比不过一句,他倦了。
也是,苏少一贯游戏人间,就是天塌下来,日子也照样过,老爷子又如何拘得住他?
苏泯之桃花眼沾了些笑意,手指捏住吴子谅的领口:
“哥,我过几日订婚,趁着还有几天自在日子,你若想和我牵连,我自然也不会推拒。”
吴子谅后退一步,转身要走,被身后的人叫住:
“哥,既然断了,你送我的东西也不好留着,连着那辆跑车,明天王叔都送到老宅。”
苏泯之顿了顿,将一枚温热的戒指递在吴子谅手中:
“还有这个,哥,我们两清了。”
吴子谅回过头,只觉得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
半晌,吴子谅淡淡道。
“嗯。”
“东西由你处理,怎样都好,只是不必还我。”
“时间不早了,那么我先走了。”
那枚戒指没像偶像剧一样,进了大海江畔,吴子谅只是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好像,一腔真心,再也没有了着落。
终于尘埃落定,没承想,竟是此地做归处。
后来的事,便与苏泯之所说,相差无几。
不过是没提当年老爷子声泪俱下,求苏泯之,放过吴子谅。
没说吴子谅走后,自己疯了一般翻遍了垃圾箱,终于找到了那枚小小的戒指。
没讲在和吴子谅分手的每一夜,都是靠着酒,才能得一夜安眠。
吴子谅说的没错,老爷子确实动摇不得苏泯之。
可却漏算了,苏泯之不怕浮世茕茕孑立,却不忍他也如此过活。
后来得知吴子谅没了的消息,苏泯之从订婚宴跑出来是真,却不是意外被车撞上的。
以前《蓝色生死恋》正火的时候,女孩儿们看的抽抽噎噎,风流如苏泯之,只瞧了一眼,就觉得这片子最好少看些,活着不比什么重要?
直到自己走到路中央时,看到司机慌张的眼,闻到血液的腥,听到救护车的响,直到五感渐失,身归混沌时,心下才恍然了悟。
情到深处,死生契阔。
若能重来一生,一定要把弄丢了的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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