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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回来了
在座纷州官员无不出身当地望族,最多的来自何氏和姜氏,此次应战,两大家族都出资相助,元棠这么一说,便有人低下头来。
“就算你们想耗,我也不能奉陪。”元棠拍了拍袖子起身。
纷州官员怒道:“袁参军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元棠说,“我们山寨人单力薄,有心助艾城一臂之力,但若此战必败,我等山野匪类实在奉陪不起,还不如回山里过我的悠闲日子。”
柳言平也在席间,眉毛一挑,也跟着元棠起身,洛大还闹不清状况的模样,小声叫元棠和柳言平。
“雾子寨拿了纷州粮草,岂能背信弃义!”
元棠挥挥手说:“想要回那批粮草,你们可以到雾山取啊。”
“岂有此理,听闻袁氏乃霁望族,世代为将,怎么这样无赖不讲道理。”
有人议论袁家门风,袁德有些坐不住,一手按在刀柄上,元棠轻轻给他压回去,笑对那人说:“往日再风光,如今我也只是山匪寇首,得活命。”
那人当场被元棠气个仰倒,封淙虽默然不语,目光与元棠的目光交汇,如燕过水面又快又轻,别人品不出是什么意味。
这时姜刺史才出声道:“袁参军先别走,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他眼角瞥过封淙,拦下元棠等人。
在封淙和柳言平劝说下,姜刺史左右权衡,最终决定奋力一搏,由他自己坐镇后方,请封淙与何太守共同带兵前往丰城,元棠和袁德仍然留在艾城布防,迷惑义赤人和施然人的探子,制造纷州不敢正面迎击只能坚守艾城的假象,同时以备万一如果封淙他们在丰城失手,那么艾城决不能无防无守。
元棠一听姜刺史这个布置就不太乐意了,说:“我也去丰城,德叔留守艾城就行。”
姜刺史又皱起眉头,柳言平先调侃道:“难得参军积。”
元棠瞪他,姜刺史也要说些什么,封淙先对姜刺史打了个手势,把元棠拉出去,隔壁厢房空着,封淙把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声音,他要开口,元棠就抢了话头,说:“你安排的吧?”
封淙没否认,眉眼还带着云淡风轻地笑意,说:“我听柳长史说,你一开始不同意和他在雾山招揽人,还想和德叔两人回霁去,怎么昨天忽然把自己当成山大王似的。”
“别糊弄我,和你说正事!”元棠道。他的确不赞成柳言平的计划,但是人已入局,再分辨也没有意义,况且现在封淙回来了,元棠更不可能撒手不管。
转移话题失败,封淙只好道:“我和姜刺史商议过,艾城还需留人守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需要,”元棠斩钉截铁道:“只要丰城得胜,艾城留多少人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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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淙背靠门扇,阳光被门扇的花纹隔出数道,有一道落他眼角边,将他的眼瞳照得透亮。
“你就这么相信我?”
元棠扬起头:“单是你当然不信,加上我和你一起,肯定不会输。”
封淙的笑容变深,有些无奈道:“好吧,但是你要听我的。”
元棠心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丰城仍然在义赤人控制下,城中戒严,强兵防守,义赤与施然交战,施然人屯兵丰城北,在城外列阵。义赤人先率领兵出城迎战,不敌施然人,不得已撤回城中,其后又在城外战过几次,各有胜负,义赤人骑兵擅长在平坦野地冲杀,步兵兵力不强,也不擅长守城,城外据点接连丢失,而骑兵出城冲杀,反而遭到施然设障拦截,未能发挥原有实力,失去先机,战事后半段,义赤只能退守丰城内。
施然先攻丰城西门,久攻不下,将重兵集于西门下。
义赤人为了防守,将所有兵力调到西门。僵持月余,施然人兵力疲乏先坚持不住。
在义赤人和施然人僵持期间,何太守和元棠带领步兵借雾山隐藏行踪,绕到丰城北侧。封淙率领粟安人与部分纷州军组成的骑兵到丰城东侧。
六千兵卒分批抵达丰城外雾山山谷中,艾城仍然留足一千人准备防御工事,以迷惑义赤人和施然人的探子。
所有兵力部署完毕,元棠和何太守又在丰城北守了半月,幸而艾城粮草可以经过雾山从雾子寨运送,元棠他们才能保证补给。
施然人久攻丰城北门不下,又分别从南侧和东侧城门分兵进攻,施然调兵时,埋伏在东侧的封淙和粟安人差点被施然人发现。
九月末,纷州已被寒风席卷。
施然人依然没能拿下丰城,时间越久,施然人越发着急,将兵力全都投到城下,义赤人趁机调遣部分兵力出城,绕到施然人左翼后侧,同时打开城门与施然决战。
施然人受两个方向的义赤人夹击,加之未料到侧翼出现的义赤人,兵将衰疲,不敌在城中养得神满满的义赤人,军队溃散。
此时义赤再次放出骑兵追击施然逃兵。
九月二十六傍晚,金乌西坠,红霞漫天,相较光辉煌的天空,大地黑沉暗淡,经过一日厮杀,丰城郊外泥血相混,义赤骑兵追赶着仓惶奔逃的施然人,从城郊一直向北,像饿狼追赶羊群。
城外的义兵逐渐拢,城门打开。
封淙所率粟安铁骑就在此时冲入义赤军队半拢未拢的军阵中,粟安人在转战中无力置办重型铁甲,战马统统用轻甲,与义赤人的轻骑兵类似。这样的骑兵在对抗战车车阵和装备良的步兵方阵时不显优势,却可以轻易冲开此刻厮杀力尽的义赤步兵。
粟安人在义赤军中杀了两个来回,何太守率其他纷州士兵冲入敌阵补充,斩杀方寸大乱的义赤士兵,元棠则率两千人抢入城门。
他们先夺下丰城北门和洞门,将义赤士兵隔绝在门外,城中义赤兵未料到纷州军胆敢冒险夺城,经过两个时辰的争夺,外出追击的义赤骑兵赶回时,四个城门都在纷州军控制之下,义赤骑兵无法入城。
最后义赤主将不得不带着数名亲兵突破北门仓皇出逃,天亮后,义赤人拢散兵,想再次攻回丰城,然而锐气已经失,纷州又有艾城补给,义赤人怕久攻不下,又担心已经逃走的施然人杀回马枪,到午后不得不撤离。
此后纷州军又用了半个多月将义赤人和施然人驱出纷州境内,此战告捷,滞留在纷州边境的粟安人才得以进入纷州。
第73章霁
保下丰城,纷州只剩下南部之危,柳言平留在纷州与姜刺史准备向南发兵,元棠和封淙则在丰城之战后赶回沐州。
苏守逵以武力夺下沐州执权,好巧不巧,被他派来坐镇霁的正是秦司马。
周显沛因是元棠的舅舅,周氏与袁氏关系紧密,倍受苏守逵势力排挤,早卸了太守一职,回到珑崤山的庄园中闲散度日。
这一天霜冷风急,周氏庄园里也是一派萧索,周显沛早起披上夹袍,考教两个孙子的功课,聊无意趣,午后将自己锁在书房里。
家仆来报信时,周显沛正提笔作画,手心一抖,一幅山水图上多了一点浓墨。
元棠和封淙扮作旅人从纷州回沐州,听说周显沛早不在霁城中,他们半途拐到周氏在珑崤山的庄园。
周家家仆都认得元棠,见了他,连跑带奔去给周显沛传信。
周氏庄园比袁家山庄大得多,主人住的房屋建在山腰上,还没等元棠上山,周显沛已经坐着滑竿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周显沛一见面就握着元棠的手,神情激动:“你是怎么回来的,听说你被掳走,我还派人北上去寻你,到齐州过不去……”
“舅舅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些日子还多亏舅舅帮我照顾家里。”
周显沛道:“这有什么。”
叙了几句话,周显沛才注意到和元棠一起的封淙以及作为随从的粟安武士。粟安人长相异于南夏人,周显沛一眼就认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这是……”
元棠忙道:“舅舅,我们这次回来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能声张。”
周显沛意会,道:“放心,家中人都信得过,先请上山。”他又吩咐家仆仔细看好庄园内外,以有人盯梢。
周显沛没有将元棠他们带到迎客的厅堂,而是带他们来到他书房旁会友的小轩,也不让仆从跟随,只留下两名亲信。
进屋后,周显沛先朝封淙拱手,道:“时情所限,周某招待失礼,还请殿下莫怪。”
元棠道:“都什么时候了,舅舅别管这些虚礼,咱们说说正事。”
周显沛微笑道:“正事要紧,礼也是要有的。”家仆捧上茶具和水,他亲自烹煮,茶炉里冒出咕咚咚的细响。
元棠将他到任白虞后发生的事告诉周显沛,说到丰城之战,又说到要将苏守逵的势力赶出霁。
“柳长史已经在到纷州南部筹谋此事,纷州刺史愿意出兵,只是不知如今霁的情势如何,所以我们先回来打探。”元棠说。
周显沛惊讶道:“原来你们竟在纷州。”他单听说纷州战祸的消息,却还不知元棠他们也在,“说来幸好纷州战事已平,不然苏守逵或许还要以此为借口朝沐州派兵。”
封淙从周显沛手中接过茶杯,问道:“朝中不管么?”
周显沛说:“太后薨逝,桓王亦隐退,陛下让萧擅之接手上筠,他还未到任,苏守逵就叛了。”
元棠吃惊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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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居然还让萧擅之去上筠?”
周显沛点点头,说:“陛下开罪王氏,朝中无人反对,萧擅之自然起复了。”
可以想见,没有王氏抗衡,没有太后把持朝政,萧氏在南夏朝廷如日中天。
封淙细细品着茶水,问:“那萧擅之接任上筠之后,难道不曾讨伐苏守逵?”
周显沛露出些许嘲讽的笑容,说:“萧擅之新官上任,本想借此机会立功,好在上筠军府站稳脚跟,立即向朝廷请旨,陛下也应允了。他在上筠选兵,耽误了一些时日,苏守逵借了狄人兵力,很快占领齐州五座城,萧擅之带兵走到齐州与沐州交界,自知不敌,又退了回来。”
“苏守逵逼到沐州的时候,朝中督促上筠抵御,萧擅之又在沐州集兵,就在霁城外与苏守逵手下副将对战,败了一次,在霁城里躲了一个月,后来趁夜跑了。”
然后苏守逵的势力接管了霁,在狄人内乱后,趁着狄人主将撤离,将齐州和沐州纳为己有,周氏是霁大族,与袁氏和桓王的关系千丝万缕,苏守逵不希望周氏仍然在任霁太守,所以寻由头让周显沛辞官。
元棠听着也觉得好笑,萧擅之居然不战而退了,又问:“狄人撤走后,朝中难道不想回二州?”
周显沛说:“你们从北晟回来大概还不知道,南边正在闹水寇,上个月有一帮水匪竟然乘船打到京城附近,上筠和京城的兵力都被调去抵御乱贼,苏守逵上表请授二州刺史职位,朝廷担心苏守逵趁上筠兵力空虚继续南下,已经授苏守逵二州刺史之职。”
现在南夏朝廷根本无力控制齐州和沐州,只能暂时放任苏守逵掌控二州。
正说着话,元棠的舅妈牛氏来了,周显沛虽瞒着其他家人,却瞒不过家里的女主人,袁棠没了母亲,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中,自小受牛氏照拂,听说元棠从北晟回来,牛氏忙忙赶过来。
牛氏关心元棠,拉着他嘘寒问暖,周显沛惧内,不敢打断妻子,为了不影响封淙和周显沛继续谈正事,元棠只好哄着牛氏先去正房,自己也跟着过去。
元棠在牛氏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听了不少的唠叨,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还吃了顿饱饭,才被牛氏放走。
回到书房,周显沛和封淙仍然在茶几前对坐,水壶里的热水热气腾腾,白色的水雾在两人中间飘然旋转,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元棠进去,两人面上神色都一松,周显沛笑问他牛氏都说了什么,元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从两人神色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周显沛答应将周氏私兵借给封淙和元棠,并尽力联络乡里,协助他们将苏守逵的人赶出霁。
商定这件事后,元棠才回到昙湖山庄。
阔别许久,昙湖山庄中景色还是那般宁静自然,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回到家元棠就扎到家中手工坊里,他离家前让工匠们研制的弹//药略有成效,工匠反复测试,已经做出放在竹筒里用铁烙点燃的燃烧//弹药。
看着自家工坊的研究成果,元棠心想自己终于也能开一回挂了。
十月初九一早,元棠与数名自家私兵扮成周显沛家仆,随周显沛进入霁城。
柳言平与姜刺史调集纷州兵力,包围被苏守逵设在纷州与沐州之交的一座堡垒,秦司马不得不从霁派三千兵力去支援,他仍然在霁坐镇。
元棠在城中转了几日,将霁城布防摸索通透,虽然城中兵力减少,秦司马防备没有一点松懈,岗哨严密,街上还不时有武卫巡逻。
十月十二日夜,元棠率领周氏和袁氏五十私兵偷袭西北角一座塔楼,用家中工坊自制的燃烧//弹点燃了塔楼。元棠他们从城内偷袭,守塔士兵毫无防备,木制塔楼很快燃起,霁城西北火光冲天,引得城墙上士兵扑救,燃物中混合了油脂,用水无法扑灭,扰乱了霁西北角城防。
元棠与私兵就在这时拿下城门,城门打开,封淙查率埋伏城外的五百人入城,这些私兵虽是周显沛从各家召集,有些参差不齐,然而胜在都是霁本地人,对霁极其熟悉。
而留守霁的士兵中有一部分原本就是周显沛手下的霁驻兵,并不忠心于苏守逵,轻易就能被周显沛的人说服倒戈。
因此他们很快取得霁城门的控制权,封淙的人直奔秦司马所在的城府,秦司马警觉,城中出现异样便知不好,不顾其他,忙让随从牵马出逃。
元棠守在城门,与正要出城的秦司马相遇,秦司马深悔当初没有杀了元棠,一时顾不得逃跑,立刻提刀上来要斩杀元棠。
元棠所率部众不多,靠点燃塔楼出其不意引开城墙守军才夺下城门,还要分人守住城墙上的木栅,以被反扑,不敌秦司马与其亲卫人数。他被逼迫到城墙马道上,危急时,封淙与两百周氏私兵赶到,秦司马见情况不对,又上马奔逃出城。
封淙登上城门,元棠也跟着跑上去,眼见秦司马的人抢出城外。
封淙张弓对准城下,夜色深重,站在城门上向下望如临渊望一潭深水,黑沉不见深浅,元棠架起竹筒,用烙铁朝中空竹筒中猛挫,将竹筒甩向城门外,火星在半空中噼啪炸开,正照亮秦司马背后一片天空。
封淙扣弦放箭,箭羽在火光下变成一道流星闪过,秦司马应声而倒低,留下一片乱蹄和马鸣。
苏守逵的得力干将在霁被杀,他立刻调集兵马准备反扑霁,沐州是周氏和袁氏祖籍所在地,周显沛早就联络乡里大族死守住霁。秦司马已死,苏守逵自己坐镇白虞不肯轻易离开,留在沐州的兵马群龙无首,最后战败退出沐州。
当初和元棠一同南下的庞行主以及粟安人终于从纷州来到霁,夺回霁后,周显沛重担太守之职,便由他出面暂时安置流民与粟安族人。
元棠将木鲁呼请到昙湖山庄住下。到腊月,苏守逵的势力基本被赶出纷州,柳言平也从纷州回到沐州,元棠在昙湖山庄设宴为众人洗尘庆功。
入座时众人都推封淙上座,木鲁呼坐上首左侧。
元棠和袁德只管军务等武备事宜,有时候回到霁城的袁家宅邸不见封淙人影,常被告知封淙还在城府。无论是在纷州还是沐州,粟安勇士出力颇多,数次作战皆由封淙为主将。封淙回来后,许多事柳言平也不找元棠商量,直接找封淙,大概也是看透了元棠缺乏上进心不大中用的本质。
不仅柳言平,战时周显沛也常与封淙商讨调度和行军安排,连凌穆枫也爱往封淙跟前凑。虽不明说,元棠也看得出来,这些人明里暗里已经认定推崇封淙为首。
从周家借来的歌姬就着曲子轻声哼起坊间小调,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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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诉,众人也都都松散下来,推杯换盏。元棠还让人在外面开了酒席,慰劳在夺回沐州时杀敌出力的各家私兵以及粟安勇士,外面正喝得热闹。
喝了点酒,柳言平又忍不住谈起齐州的事,柳家族人在齐州,他能忍住挂念筹谋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容易。
自从霁战事兴起,南夏朝廷和上筠府未曾派人向霁询问,沐州已定,周显沛打算年前向南夏朝廷上表,一来表明沐州已经拒离苏守逵,二来想为沐州正名。周显沛原职为霁太守,柳言平有白虞长史一职,元棠为参军,封淙曾被授为齐国内史,只要朝廷下诏承认沐州,开春朝齐州进兵就是为朝廷复齐州,名正言顺,柳言平也可以借此联络齐州乡里大族,同时震慑苏守逵。
众人都同意周显沛的建议,凌穆枫从席上站起,说:“周太守所提固然好,但老朽认为,既要名正言顺,自然得有名目旗号。殿下为齐国内史,内史向来只问内政,长史和参军只是白虞的长史和参军,要领兵复沐州,何来名正言顺一说?”
封淙轻轻放下酒樽,柳言平捋了捋胡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凌穆枫说:“总协文武诸事,非刺史一职不可,不如为殿下请命授两州刺史一职。”
屋里静了片刻,只有歌女清甜的歌声和外面的喧嚣相应,柳言平的微笑变深,周显沛气定神闲地靠向凭几,两人相视一眼,都带着些许心照不宣,柳言平说:“先生所说也不错。”
作为主人,元棠先前被众人灌了一通酒,这时劲头冲到脑门上,又热又晕,眼前也有点模糊,他看到封淙握紧了酒樽,眼前昏暗,没能看清封淙的表情,就听周显沛说:“今日佳宴难得,先不说这些,大家接着喝。”
气氛又热络起来,周显沛呼唤家丁安排舞姬,乐曲欢快高昂盖过外面的人声,舞姬的裙翩翩飞舞,转得元棠头都晕了。
席上与周家和袁家相交甚好又在战中出过力的家族陆陆续续来敬酒,有一位家族族老敬想为自家说媒,要将族中嫡女嫁给封淙。
元棠脑袋昏沉,借口更衣离席,干脆回房挺尸去。
他躺下没多久周显沛就跟来,提着他耳朵唠叨,说的无非是让他这个当主人的多上心,见他实在醉得厉害,也没办法,只能出去帮他招呼客人。
临走前周显沛忽而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你。你与殿下虽然有共患难的情义,但那都是从前,往后可不能自持旧义不知礼数。”
元棠在榻上翻了个身,周显沛叹气:“也罢,等你酒醒了再说,省得你醒来又忘了。”
周显沛走了,伺候的家仆也被元棠打发出去,翻了几回身,元棠觉得不舒服,不得不叫人准备水沐浴,折腾了半个时辰又躺回榻上,灯熄了,酒劲过了,元棠盯着云山绣帐的帐顶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打开,封淙披单衣散着头发,带着一身刚从热水里泡出的热气进屋,发现屋里黑着,他放轻脚步。
封淙一手覆上元棠额头,元棠睁开眼,虽然没点灯,元棠的眼睛在夜里依然明亮。
“是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封淙低声问,夜深人静,他的声音沉沉落在元棠耳边。
元棠往床铺里让了让,空出一半地方,懒洋洋地说:“躺了一会儿,都散了吗,辛苦你和舅舅帮我招呼客人。”
“散了。”封淙说:“你是真醉了?”
“刚才是醉了,”元棠支起半身又倒下去,头晕似的把手盖在眼睛上,“现在好了点。”
封淙在他身旁躺下,翻身对着他,只看着他不说话。
元棠蒙着也能感受到封淙的视线和呼吸,两人都不动,安静了片刻,元棠想翻身向里却被封淙抱住。
“先别动,听我说,”封淙说,“那做媒的人好事,我已经回绝了。”
封淙的态度是极诚恳的,元棠动了动,封淙又说:“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有,我可以保证。你瞧我,上无父母约束,下无家口,倒是你,族中这么些人,又有你舅舅管着,会不会哪日跑去与人成亲?”
“当然不会!”元棠一下坐起来,却见封淙正盯着他笑,虽然帐子里黑黢黢的,但是他能感觉到封淙是在笑。
封淙有些埋怨的语气让元棠有些想发笑,他这么想,嘴角不由得勾起。
封淙捏着他的脸颊道:“还笑。”
元棠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会接受凌先生的建议向朝廷上书么?”
人已经回到南夏,封淙必须面对南夏的一切。元棠有家族在沐州,就算在朝中没有靠山,也不怕没有立足之地。封淙却是完全不同的处境,当初皇帝就想杀他,现在或许顾及不到他,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现在他们远离京城,沐州集兵准备讨伐齐州,所有人都尊封淙为首,是为封淙谋得一个身份的最好时机,沐州需要名正言顺,封淙也需要。
只是这样一来,封淙更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封淙却满不在乎,凑在元棠耳边道:“你放心,将来无论如何,刚才说的话都算话。”
元棠耳朵痒痒的,要推开他:“谁跟你说这个。”
封淙却再次拥上来,头埋在元棠肩膀上,轻声说:“你信我就好,只要你信我。”他的声音似有倦意,手上握着元棠肩膀的力气却没松动。
元棠说:“好,我信你。”
锦衾温软,滋生的不仅是睡意,还有旖旎,不知谁先动情,将锦衾里的暖意搅动成热烈,帐纱如烟,随风而动时才将温柔自隐蔽中泄露三分,其余的都留在朦胧里。
第74章再回襄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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