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无阿楚
“皇上,强扭的瓜不甜。”
祁佑没理会清风,他才不在乎那瓜甜不甜,把它扭下来他就开心了。
第37章37重逢世界
将掌国御史配给小女,可见皇上还是很厚待他莫家的。莫将军同文君多有接触,对文君的品行自是心中有数。且圣旨下后也问过小女的意见,看女儿那羞赧的笑,莫将军就明白了。
关于这道赐婚,莫将军满意,很满意。
只是莫将军没想到的是婚期在即,他的金龟婿却迫不及待来了府上拜访,新郎官真是沉不住气。
“御史大人,你这是……”
可看到噗通跪下的文君,莫将军的神色就变了,恐事情不简单。
“莫将军,文君不才,也无家世背景显赫,配不上莫千金,还望您同皇上商议回赐婚。”
“你!你什么意思!你不娶了?”
“是。”
“呵,笑话!”莫将军怒上心头,“别和我说那些推辞,我且问你,我女儿可有哪里配不上你?”
他莫家的女儿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性格也是极好,他就不信文君能挑出刺来。
“没有。”
“好,那既然没有,你如何娶不得?”难道真如传言那般,御史大人对一个小官情有独钟。区区贱娼如何与他的女儿相比,若真是如此,这个文君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
“你如今身居高位,再同我将军府结亲,这朝堂再无敢弹劾忤逆你之人。锦上添花,岂不美哉?”
“人各有志,文君心中本无意朝堂。”人各有志,他也有此生不愿辜负的人。
这下是真的把莫将军惹得怒火中烧,气地都想抽文君!气他志不过如此;气他放着远大前程不要;气他对一个小官执着如此……
“古来婚姻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这是皇上赐的婚,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今天我就当你没来过。”
莫将军拂袖而去,他就不信连皇上都给足了他面子,他一个御史却敢抗婚,这个女婿,他要定了。
文君失魂落魄地从大将军府出来,走路都踩空了几步,是啊,他怎么敢不娶。他不娶就是打皇上的脸,打莫将军的脸,打整个南夏军队三分之二莫家军的脸……
居庙堂之高,才明白了什么叫万般不由人。
这第一不由人,便是婚姻不由人。
赐婚一事以后,崔眠再没有去过御史府,他就在城西待着,等着。
眼看离婚期只有短短三日了,该来的人却还不来。
桃满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崔眠,不然我们去找文君兄吧。”
“不去。”
桃满就是看不过他这死性子,明明心里着急的很,面上却故作镇定。
而就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国境北方的风云聚变。
云疆的士兵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兵力是从前的三倍,且战力惊人,此前的示好求和分明是掩人耳目的伪装。数日之间就攻下了南夏北域数座边城,且有继续攻打的势头,攻得南夏猝不及防。
朝夕之间,局势扭转,云疆化被动为主动。
而南夏国财力兵力还没从上次万央一战恢复过来,各方面都处于弱势。一封云疆皇帝的亲笔信正从云疆缓缓而来。
日上东头,又下西头,又一日过去了。
明日就是御史大人和莫千金的婚典了,崔眠等的人终于来了。
文君来了,还带来了一杯忘情水。
“崔眠,我明天要大婚了。”
对,他明天要大婚了。
“娶莫家的千金。”
对,人人都说御史大人和莫家千金喜结良缘。
“崔眠,这杯忘情你喝了吧。”
忘情水?恐是连文昊都来京城参加他的婚礼了吧。
文君说罢转身后,崔眠才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还能这样干涩难听,
“那,从前那些诺言呢?”
“随风散。”
此言一出,当真刮来了阵风,吹得院内的柳枝飘摇,吹落了几簇夜来香,吹来了沁人的凉薄,让崔眠觉得一切好像真的是随风散了。
文君渐渐走远,独留桌上一杯忘情和发呆的崔眠。
大婚当日,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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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前。
孙安和孙大娘也在受邀之列,娘俩哪参加过这大场面,激动兴奋。孙大娘环顾了四周并无发现小媳妇的身影,只是低声叹息。
文君一身红衣周旋于酒桌之间,越是伪装,越是强颜欢笑。
桃满和莫长生同坐一桌。
莫长生看桃满的样子不是很对劲,
“桃满,今天我阿姐大婚,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没有啊。”
桃满不知道该如何与莫长生解释,只给自己的酒杯又续上,他心里愁,一愁文君与崔眠不能成眷属,二愁不晓得自己昨天喝了什么东西,嘴里的味道怪怪的。
“你觉得我姐夫怎么样?”
“文君兄,很好啊。”
文君兄当然好了,眼睛不要了,命也不要了,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他家主子摘来……
“我也觉得他不错。我爹喜欢他,我阿姐也心悦他,你觉得我阿姐怎么样?”
莫千金桃满也见过,大家闺秀,端庄贤惠,温柔可人。
“挺好。”
“是嘛,是嘛,我就说他们两天生一对。”
文昊就坐在桃满斜对面一桌,但桃满似乎没有看见他。
他看着桃满,听说他封了将军,今日也穿的正式,头发也梳齐了,不再是那个灰头土脸的桃满,而是光鲜亮丽的怀化将军,身旁还有个长盛将军同他聊的亲近。
按理说桃满是该看的见他的,其实桃满是看见了,只是他记不得他了。
崔眠就蹲坐在御史府外的墙下,一身红衣,倘若再盖个红布头也像个新娘。
文君今日要大婚了,甚好;娶的人不是他,甚好。
熙熙攘攘浮动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崔眠,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如此你是在作戏,在玩弄我也罢,总之我文君心悦于你.....不离不弃。”
“二拜高堂。”
“我有朝一日,要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家人。”
“夫妻对拜。”
“从前那些诺言呢?”“随风散。”
桃满跑出来寻到崔眠,看他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牙齿狠狠咬着自己握成拳的手……
“崔眠,你这是何苦……文君兄,也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
可那又如何呢,文君就是和别人成亲了啊,他就是难过,难过的要死。
他今天本来打算云淡风轻地进去喝杯喜酒,道声恭喜,潇洒放下,全身而退。若是从前他定是这样做了,可是今日走到这里他就再也走不进去了。
大婚二日,云疆那一封信到达京城,指明道姓地要用崔眠换南夏北域百姓的性命。
云疆国主要的不是不是什么皇室公主,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就是他,青楼出来的一介娼妓崔眠。真让人不懂云疆此举到底是看不起南夏还是看不起云疆。
“我不去!”
桃满奉了皇上之命来召崔眠入宫,很是为难。他当然也不想让崔眠去那苦寒险恶的云疆,可是如今北方形势之危岌已经超出了所料,最新战报所有驻北军队全军覆没。
“崔眠……”
“我崔眠本就心胸狭隘,装不下家国天下,只想苟且偷生!凭什么要我去那鬼地方,云疆啊,那里是云疆啊,桃满你知道吗?”
倘若在桃满没上战场前,他一百一万个支持崔眠不去,可如今他的心境早已变化,那里面有家,有国,有天下。
“崔眠,你可以不去皇宫,但你终究是要去云疆的。你不知道那云疆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我听说他们吃人脑,尤其吃小孩的脑。他们还喜欢拿人来试毒,把人扎上几千个血窟窿。如果他们还要进攻,北方是守不住了,很快就要攻到京城来。你想想孙安吧,他们要吃孙安的脑……”
这画面都不用桃满讲,崔眠光是想想都得慌,倘若在孙安身上扎上几千个血窟窿,那小胖子的血一定哗啦啦往外冒……
“所以只要我一人便可换南夏太平了?”
“短时间来说……是的。”
何况现在南夏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谈条件的筹码,云疆愿意伸过来一条橄榄枝,南夏定是要抓的牢牢的。
“崔眠,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对不起。”
崔眠想来,桃满也真的是变了,变得深明大义,不知该喜该悲。
“桃满,你给我讲讲八卦吧。”
“啊?”
皇宫内
祁佑本以为他此生都不会再见崔眠一面,然奈何如今整个南夏的国运偏就要靠这个小官来扭转了。他心中有恨,一恨自己放虎归山;二恨自己无能,让国家处于如此受制于人的境地;三恨……恨有些人对他情有独钟,执迷不悟。
“朕知道崔美人从来都不是遵规守纪的安分人,心有所求与世俗不融。我们的美人清高、乖张、孤戾。”
崔眠跪着,无话。
“也知道你同御史大人交好,”果然观察到跪着的人轻微动了一下,“你放心,我定护御史大人在南夏的周全。你此去云疆让你跪你就跪,让你卧你就卧,不要惹出事端,否则我只能拿他问罪,明白?”
“崔眠领命。”
走前萧炎来过,文昊来过,雨洛来过,崔眠都不许他们说什么煽情话,表明自己不过出国远游罢了,他们还都没机会呢,羡慕嫉妒的话自不必说了。
倒也发现了文昊的目光时不时追着桃满,私下又嘱咐了文昊说:“你若于他无意,便不要再给他念想。”
真正走的那天,满皇城飘红,不亚于珍妃封后那日,红毯从乾坤殿铺到了宫门外,文武百官皆在,皇上亲自送行。不过桃满没有来,他不敢来,只恐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哭的不成人样,回头被莫长生笑话一辈子。
崔眠感慨真是好隆重的送别礼,恐怕此生也就只得这一回了吧。
他今日所穿绯服,比平日还要刺红耀眼的多。面容,束发都有宫人心打理过。
满朝之人见过崔眠的,没的见过崔眠的,今天都被惊艳和再次惊艳。如此一看,云疆的国主要他也不无道理,这样的美人,人间能有几回得。
崔眠环顾四周,红色,他这一生似乎都摆脱不了的颜色。
在米仓被砸伤的时候,流了一地的红色;陪叔叔玩玩的时候,染了一床的红色;杀了父亲的时候,双手沾满了红色;当上花魁的时候,满厅的红色;前些日子文君大婚的时候,满堂的红色;如今远嫁云疆,满皇城的红色……
人家都说红色是最喜庆的色,怎么伴随着他崔眠却是一生的不幸。
云疆,崔眠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去。这种地方就像是看记载在古籍上的某地,知道便罢了,又如何想到要去。
人群中有一道炽热的目光,从崔眠进皇城开始便一直追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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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神情憔悴,他真的是后悔极了,那时他说“我崔美人中意你,你若不嫌弃就了我罢”的时候,便了他多好。可他总是等啊,等,等到头来只能把心上人拱手让人。
崔眠经过文君这里的时候,特地停留了下,在文君耳边低声道:
“御史大人,新婚燕尔,要高兴些才是。您这生无可恋表情摆给谁看啊?你文君敢娶,我崔眠还嫁不得了?多谢忘情一杯,我不喝,我也会忘记你的,忘记你这个斯文败类,玩弄感情的书生禽兽。”
文君本想拿出什么的手又缩了回去,眼看着崔眠离开,一步步向红轿走去,人已经上了轿子,车轮就要驶动。
人潮却浮躁了起来,一个人冲着那红轿飞奔而去,正是御史大人。
文君红着眼眶嘶吼:“小眠,你快下来,我还可保你。”
崔眠掀开帘子,漂亮的桃花眼一眨,微微笑道:“怎么,想要我表现的不尊不从不愿去,好治我一个抗旨之罪留下我?可是,我们聪明绝顶,心怀天下的御史大人,该明白我若不去了,云疆可就打过来了呀。何况,我一个卑贱娼妓谁给我的胆子敢不去。哦,对了,本美人也很乐意去,听闻云疆国的男人都帅的很!”
马车驶离,文君一路追着,奋力把藏在袖子里他亲手做的折扇扔进轿内,可没能追上就被士兵拦下了,众目睽睽之下,御史大人扑跪在了地上……
“小眠”低沉的呼喊,像困兽的哀鸣。
“御史大人!御史大人!”
“来人啊,御史大人昏过去了。”场面一时乱成一锅粥。
至始至终,崔眠都没有再掀开车帘看过一眼,他不会回头的,事到如今已无法回头。
崔眠真心觉得从遇见文君前前后后三年间,好像庄周梦蝶,大梦一场;如今,只恐到了梦醒时分。
崔眠捡起轿内的折扇,镶玉的扇骨,遒劲苍韧的崔美人三字一同那八角琉璃灯的工笔,下面还挂了个装了夜来香的荷包,很漂亮致的扇子。
此一去,前途未卜,生死沉浮。
好在他已被人捧在心尖爱过,便不枉活这一场。
“文君,谢谢你。也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重逢世界}就结束了。新的篇章是{云疆风光}会有点小虐吧。(微笑)
更新……挺后悔没有全文写完就来连载了,努力日更吧。
第38章38云疆风光
感受着愈来愈低的气温和干燥的冷风,崔眠不时搓搓手取暖,他知道离北国云疆又近了,离南夏又远了。
云都皇城内,云熙静立等待,身旁的侍者为其撑伞,伞上的薄雪也积厚了,他们的云疆国主已经候了许久。
“国主,我们进殿内等吧。”
云熙不动,算算时辰,崔眠该到了。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马车驾来,不待马车停稳,云熙直接跑了过去。
旁边的官员觉得国主这般举动有失君王典范,然,再无人敢言什么,就在几个时辰前国主才手刃了一个谏臣。
“国主,如今正是我们进攻南夏的大好时机啊,您怎可提出如此条件放那南夏苟延长喘。切不可沉迷美色,荒废国道啊!您若执迷不悟于此,微臣只有以一死向先皇谢罪了。”
“好啊,那你就谢罪吧。”
“国主”
云熙一剑下去,血溅朝堂。
这南夏他又没说不打,崔眠也不是妲己再世,他更不是覆国纣王,轮得到他这个舌儒来指教。云熙不屑地抽出剑,跨过尸体。
崔眠才下马车,就看见了云熙。而云熙见到来人,那疏离的琥珀瞳里终于放出光芒来。
他着一衣玄青,外披着质地上乘的貂裘,两方宽大的裘毛趁得他的脸更加灵巧和雪白。头发也辫起来了,束在头顶,扣上玉冠。只是额头那疤没了头发遮挡也更醒目起来。
“崔眠。”
“小质子,你?”
“我是云疆国的国主了。”
再打量起云熙来,还真是有北国君王独有的清冷华贵,一时很难和那个他第一次见到的小质子联系起来。
如此一来,崔眠算明白了一点点,他此前还疑惑云疆怎么会指名道姓了要他当求和筹码,可是这样,云熙又是什么意思呢?
云熙把身上的貂裘脱下来穿在崔眠身上,
“冷了吧。”
又很自然地拉过崔眠的双手要帮他呵气,崔眠抽回来了,云熙的眼神不可察地黯了一下。
转而微笑道:“快进殿内吧,我命人备了热汤。”
喝过热汤,殿内又供暖气,崔眠的身子暖和过来,思维也清晰了许多。
“小质子,啊,不,如今不能这样叫你了。我该叫你皇上?”
“我们这边不叫皇上,叫国主。你只管叫我小质子就好,”云熙笑盈盈环了四周,“反正啊,他们也听不懂。”
崔眠想了想也是,在他心里面云熙就是那个笨手笨脚,连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的小质子。但如今他的身份确实有了很大转变。
“你堂堂一国君主,小质子我可叫不出来了,我叫你一声云熙可好?”
“也行。”
可是又想到在这云疆语言不通,也只能和云熙说话了,心里有点愁。又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那个,云熙……南夏北域的百姓……”
“放了。”
“君无戏言啊。”
“君无戏言。”
“那你召我来此是?”
云熙又给崔眠打了一碗姜汤,“崔眠,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才……而且战也不是我想打的……父皇母后说走就走了,我,我也不想当国主啊。初登基,那些老臣哪里听我的呢?我此番拿你来求和,他们就敢在朝堂上给我摆脸色了。”
好委屈无奈的一番话,让崔眠生了同情。在南夏当了质子被欺负,回到了云疆当了少年天子也被欺负。
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云熙的头,
“没关系,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嘛。”
“嗯,崔眠来了我很开心。”
舟车劳顿,喝过热汤,崔眠只想好好睡一觉,便问下榻之所,
“你和我一起住就好了啊。”
“啊?”
“我住的寝殿是云华殿,我的意思是你住偏殿,和从前我在南夏养手伤时和你同住城西是一样的。”
可是,如今小质子的身份不同了,崔眠总觉得同住屋檐下过于亲近了些。小质子说想见他便千里迢迢把他召来,应该是想重见故友,而不是纳他入后宫吧。
哪怕是为了堵朝堂口舌,替云熙着想,崔眠都是不能和他住一个殿的。最后在崔眠的要求下,云熙只能让人带崔眠去了离云华殿最近的未央宫。
隔日,崔眠同云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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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
桌上有一盘用翠瓷盛的一滩豆腐状的东西,很是养目,崔眠挑了一勺,
“真好吃~这是什么啊?”
云熙也吃了一勺,“人脑豆花啊!”
崔眠又想起了桃满说的吃小孩脑子的事,刺血窟窿的事,只感觉周遭升起一股恶寒,连忙把刚才吃的吐出来。
云熙眼看着崔眠变化丰富的脸色却开怀大笑起来,
“我骗你的啊。”
“找打!”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
后来崔眠再没动那豆腐一口,随便扒了点粥。云熙赶着上朝就让崔眠自己去宫里溜达。
朝堂上
一个大臣义愤填膺道:“国主,您宅心仁厚放过那南夏北域百姓的性命,可是南夏却说您……”
“说您言而无信,没有君威,要求我方撤兵。”
云熙答应不屠城,又没答应要退兵。且当初烨王顽攻云疆三城得胜的时候,军纪涣散,对云疆百姓烧杀抢掠的事做的可不少。
给他们演了场戏,还真以为云疆是废物?
“得寸进尺,加派兵力驻守南夏。”
“国主圣明。”
有今日国主这番话,朝臣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感慨那自愿牺牲的三城百姓的血没有白流,离雪神赋予他们统一天下的使命完成,指日可待。
书中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当真如此。
此一月来,不见太阳,雪也下得比来时大的多。
云熙朝政繁忙,平日里崔眠多打把伞自己晃悠着。观察到这云疆皇宫内的好多地方都有雪花纹,心想这该是他们民族的图腾。
也有遇见他的宫人,看他一眼转而低头议论纷纷,经常说的一句话崔眠都会背了,因为他住的未央宫里的宫人也常那么说。心里很是好奇云疆人说了什么,便问了云熙,他学了一下那句云疆话,学了个八分像,
“云熙,那是什么意思?”
“妖人。”此时二人正在未央宫,云熙的琥珀瞳淡淡扫过周围服侍的宫人,“有人这样说你?”
“没有没有。”
后来崔眠再走在宫里,有人那样说他的时候,就打开他的折扇,亮出墨飞扬的三个大字,
“我不是妖人,我是美人。来,跟我读,崔、美、人。”
当然是把人吓跑了。崔眠心想人家又听不懂他说什么,定是觉得他唐突有病。他自己都觉得在云疆待得无趣发慌要生出病来,突然间好希望桃满这个话痨能来他耳边叨叨。好在云熙说一年后就放他回南夏。
崔眠拿手接了片雪花,心想:还好,一年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让崔眠疑惑的是不知从何时起,未央宫的宫人换了一批。且都不再议论他了,从此再无窃窃私语声。崔眠有试着和她们搭话,她们只是摇头或点头且有意同他保持距离,崔眠只以为自己又遭了嫌弃。
云熙不得闲的时候,崔眠只能自己独坐未央宫,听那雪落声,把玩着折扇,自以为不算睹物思人。
云疆飘雪,南夏才过了霜降时节。宫墙柳,满城瓦,皆覆了霜华。
一月过去有余,朝中还在盛传当日之事出格,这“出格”二字说的是御史大人,说的是当今圣上。
那日御史大人昏倒后,皇上竟亲自抱起了御史大人,看呆了百官的眼。抱一下还不打紧,可皇上却把人抱上了自己的龙榻,还召来了所有太医院御医,闹得好大一番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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