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不敷

方采递了瓶水给他，“还好吧？明天我去看看他们。”
孟述按了按太阳穴，“佳欢的哥哥说要给她转学。”
方采一愣。是呀，出了这样的事儿，家长自然不放心孩子再在这种环境里待着了。她说不出的烦闷，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认识佳欢以后，她已经慢慢在她的说教中把烟戒了。
“给我来一根。”孟述伸手，他从没抽过烟，刚上高中也是能闹腾的孩子，打群架是常有的事儿，别人说他长的不够威风，他便每次有事儿就叼着一支烟，看着酷痞酷痞的。却从没抽过。今天，此时此刻，突然很想抽一根。
方采给他点上，他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心里的抑郁之气仿佛也跟着出来了。他抽烟时的神态放松，眼神在烟雾中有些迷蒙。“怪不得你总是抽烟，确实是个好东西。”他平静的微笑着说。
方采一笑，“佳欢不会转学的，不信打赌，我赌她不会。”
“我希望我输的一塌糊涂。”孟述很快吸完了一整根烟。站起来，“我先回教室。估计班主任也满处找我了。有事短信我。”
“好。”方采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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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8变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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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佳欢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宋盎坐在她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头像蜻蜓点水起起落落，一晃身清醒过来，发现佳欢正含着笑看他。他温柔的笑笑，“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佳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肚子隐隐作痛，她摇了摇头，“温暖还好吧？”
宋盎替她摇了摇床头，让她舒服的倚着坐起来。“没事，别担心。就是有点虚弱，她爸妈守着她呢。”
佳欢点点头。
“今天你又把我好吓，还好爸妈还不知道，知道了非今天就把你弄回家不可。”宋盎给她削苹果。
佳欢舔了舔嘴唇，脸部拉扯着一起疼。“孟老师给你打的电话？”
“嗯，”他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盘子里，“你怎么会和别人打架？”
佳欢叹气，不是她想和别人打架，是她不找麻烦麻烦偏偏来找她。她低声下气的说：“别告诉舅舅舅妈，他们知道了一定不让我在这儿念了，舅妈本来就不愿意我离家这么远。”
“不告诉他们我怎么把你带回家养伤？”把果盘递给她，宋盎心疼的皱眉，“你这样，我不放心。”
佳欢赶紧说：“我这都是小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了。倒是温暖，肯定要回家了。”
“不回家也行，我在这边陪你，到你好了为止。”宋盎顺着她说。
佳欢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方乔和陈朝出现在她病床前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脑子被周晓灿撞坏了出现了幻觉，直到陈朝握住她的手，她才从怀疑自己变成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来的？”佳欢问，满眼诧异。
方乔郁闷的说：“我刚才想去看温暖，他爸妈守在里面，没好意思进去。”正好见着宋盎从病房出来，陈朝拉着他就过来了。
“别担心了。我俩都没什么事了。”佳欢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
陈朝问她，“真没事儿了？宋盎哥要给你转学是真的吗？”
佳欢笑了，说：“没那回事儿。不过，温暖肯定是要回家休养一阵儿了。”她唉声叹气，然后又笑了：“其实，我现在觉得安心了，挨顿揍换个心安挺值了，就是连累了温暖，怪心疼的。”
“什么安心？”方乔不解。
“从上学期我就觉得周晓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她要真找几个社会上的收拾我我不更完蛋了！”佳欢轻松的说。
陈朝越听脸色越沉，要是放过周晓灿，那他就不叫陈朝了。
“到此为止吧，”佳欢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我也和我哥哥说了，不想再追究了，学校也已经勒令其退学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温爸温妈也是这个意思。”
陈朝点点头，却没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好啦好啦，”佳欢开始哄人，“你们看也看过了，赶紧回去吧，别再惹出事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赶紧回吧，我哥一会儿该回来了。”
陈朝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恋恋不舍的和方乔走了。路过温暖的病房，方乔又在门口瞧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匆匆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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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8变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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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温暖跟着爸妈回了家，佳欢就在宋盎临时租的学校附近的房子里住下了。方乔因为温暖不在，整日里唉声叹气的。佳欢笑嗔他不公平。
周晓灿和赵清谁也没逃过一顿胖揍，那天动手的四个人都被学校开除了，这事儿很是轰动，据说还有记者来学校要求采访，被学校拦下了。
佳欢伤没好利索这段时间，陈朝甚是殷勤，鞍前马后，佳欢享受得不得了。
温暖在家养了一个月就呆不住了，最后家里拗不过她，把她送回学校来了。回来以后，她倒是又变得活泼了不少，佳欢称其是狗改不了吃屎，被温暖一顿骂。她虽被骂了，心里却高兴，她宁可被她骂也不愿意看到沉默寡言的温暖。
方乔自温暖回来，就对她展开了猛烈地追求攻势，几次三番的表白都被温暖装疯卖傻的挡了回来，他也不恼，越挫越勇，后来温暖也不跟他打太极了，直接一口回绝。这孩子贼心不死，对温暖越发的好了。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佳欢觉得方乔这样惦记温暖的心，保不齐哪天就真的得手了，其实不管是谁，只要温暖幸福，她觉得就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高源真的是杳无音讯了，这个名字，这个人，在他们吵吵闹闹的青春里渐渐失了原本的鲜艳，像是他们几个心里的一个绝口不提的刺，这根刺慢慢的长进心脏里，成了心脏的一部分，不碰就不觉得刺痛了。他们都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佳欢是，陈朝是，方乔也是，只有温暖是不同的。
佳欢和温暖就着这早就好的利利索索的伤浑天蔽日的逃了n多节晚自习，大多时候都是去画室找方采的。
孟述不常在，闻颂几乎没遇见过。有时候陈朝也跟她们一起来画室偷懒。方采答应帮佳欢画的素描到现在还没给她，为这事儿，佳欢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期末考试的前一个周一，佳欢去找方采，发现画室的门虚掩着，她就想使个小坏吓一吓她，结果是她推门之后自己受到了惊吓。灯光明亮的画室里，两个女孩抱在一起接吻，太劲爆了这一幕，惊得她差点没跌在地上。
方采抱着的是王静，佳欢经常在方采身边遇见她。
听见动静，两人分开。王静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看佳欢。佳欢呼吸一滞，险些没把眼珠子瞪掉出来。方采大大方方的给她介绍，直喊王静老婆，佳欢不停咽口水，这事儿信息量太大，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她不排斥同性恋，只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确实有点消化不良。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闺蜜级人物。
她一惊一愣的回了教室，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原来，孟述说的是真的，方采是喜欢女生的，想到春节两人还睡在一起，佳欢不由打了个哆嗦。
考完试之后，她去跟方采道别，方采彻底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男生”。头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佳欢忍不住问她是不是玩儿真的，那人却回她，玩哪儿来的真的？佳欢无语了。方采从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高一，就这样结束了，在期待的暑假开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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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9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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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了高二，佳欢觉得他们瞬间成了学校的老人。
看着穿着迷彩服在操场上军训的新高一，佳欢无限感慨。好像，他们军训还是昨天的事儿。
从高一一班升到高二一班，最大的改变就是班主任换人了。孟老师调走了，新的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总是板着脸，好像学生欠了他钱似得。佳欢和新班主任相处的不是很好，不到一个月，这班长就撂挑子不干了。
原先孟老师一直实行放养政策，任他们自由发挥。突然来了一特事儿的主儿，大家都特别不适应。佳欢觉得新班主任就像是二班的宋老师的加强版，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全班同学喋喋叫苦。
班主任总是黑着一张脸，于是私底下，大家都管他叫老黑。新班长是老黑自己选的，班上最爱打小报告的一女生，高一开始佳欢就忒不喜欢她，尤其是她看陈朝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满眼冒出桃心来糊到陈朝脸上。
这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艾嘉。
就这好听的名字被温暖嘲笑了整整一年。
艾嘉，哀家，怪不得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原来是当自己老佛爷，皇太后了。
温暖被她打过小报告揭发她和高源的那点小九九，气得不行。于是见了这厮就阴阳怪气的喊人老佛爷。艾嘉其实长得真的很有碍观瞻，自己却没点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还以为自己是弱柳扶风之态，其实就跟老母猪使劲摇那短尾巴一样，班上人都不喜欢她，平时她也是独来独往的，除了打小报告好像也没有什么爱好，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原来她的同桌跟她关系还不错，后来艾嘉背后捅了这唯一一个愿意和她交好的同桌，把人家谈恋爱的事儿捅到了孟老师那里，气的人小姑娘当天就搬着东西去了最后一排，死活不跟她坐一起了。还好孟老师不拘他们这些小屁孩的小节。
再后来，艾嘉跟宿舍里的闹不和，被宿舍其他三个人赶了出来，说什么不让她进宿舍门，后来孟老师出面才都消停了。佳欢总觉得，孟老师也甚烦艾嘉。叫谁谁都得烦，没事儿爱打小报告这怪癖没几个能受得了。方乔也是特别不喜她，就因为艾嘉，方乔的漫画书不止一次被各科老师没收。她算是把全班人都得罪了个遍，只有一人幸免，这人就是陈朝。
再丑陋的少女也是少女。是少女就总有怀春的那么一天。艾嘉同学怀春的对象就是陈朝。佳欢和陈朝吵架的时候还拿她诅咒过陈朝，最经典的一句就是——我祝你和老佛爷白头到老。
后来这句话成了班上同学损人的利器。只有知道艾嘉这号人物的人才知道的损句子。
温暖不止一次怀疑，艾嘉是不是心理阴暗，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久而久之，艾嘉在班里沉默了。小报告照常打，就跟特务似得盯着大家，一举一动她都不放过。
老黑选她当班长，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佳欢觉得他们这个班就适合放养，本来轻轻松松的一下绷紧了反而适得其反，达不到要求了。第一次月考之后，老黑简直要变包公了。
其实大家都是故意的，不是这门课没考好就是那门课发挥失常，这属于心有灵犀的集体抵抗恶势力。他们班一直就是实干行动派的。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和老黑还有他的狗腿子艾嘉对着干。
二班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佳欢觉得宋老师腰板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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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9高二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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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学校的中坚力量，佳欢觉得同学们更活跃了。什么七大要求八大纪律都成了说说而已。
考砸了月考，老黑也不会叫他们舒服了。让每个人拿着各科卷子去他办公室分析失误原因。
温暖气得咬牙切齿，你说他一教数学的，我给他掰扯我英语试卷我掰扯得着吗？这不扯淡呢吗？
估计全班除了艾嘉没有一个不这么想的。佳欢把试卷分析一条一条的写在草纸上，虽然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为了迅速脱离魔掌，她分析的挺透彻的，到时候去了速战速决。
这样还不算完，老黑抓了几个失利的典型，班会的时候要到讲台上分析。陈朝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头一个站讲台的，也是最后一个。因为，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跟老黑吵起来了，直接吵到了校长那里。其实自从开学进了一次校长室，陈朝几乎没再惹什么大事儿，这还要归功于佳欢对他的耳提面命。这次，纯属意外。
陈朝站台上就说了一句，题目太简单，懒得动笔。
老黑直接把手里厚厚的笔记本扔到了陈朝脸上，佳欢坐在底下差点没叫出声来。
陈朝这人一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两人直接火星撞地球了。
从下午的班会到晚自习，佳欢就跟板凳上有钉子似的，坐不住。陈朝被提溜去了校长室，到现在还没个信儿，佳欢心里突突突突的慌个没完，老黑不是他们敬爱可亲的孟老师，陈朝这次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艾嘉坐镇讲台，班里连个小声说话的都没有，相信现在就是地上掉根绣花针也能听见响儿。
佳欢借口肚子疼去上厕所，艾嘉狠狠剜了她一眼，让她快去快回。
出了教学楼，夜风一吹，舒服安定了不少。
方采开学就出去上专业课去了，画室是不能去了。她漫游哟的往操场走。待在教室里她一刻也安稳不下来，出来转转反而好很多。
一上操场，就和孟述碰了正着。
过了一个暑假，佳欢感觉孟述又长高了一点，而且更漂亮了。孟述超级讨厌别人说他长得漂亮，佳欢就爱说他漂亮，孟述有时候恨不得把她的嘴缝起来。
暑假温暖兴致勃勃的和佳欢去看恐怖电影《鬼来电》，里面那个小姑娘就被人家缝了嘴。佳欢看完以后整整一个星期，晚上睡不着，白天才敢睡觉。她从来不敢看那些玩意儿，看的时候挺过瘾，看完之后就会害怕，而且遗忘速度很慢。不像温暖过完瘾第二天就忘了看过什么了。她是那种看完以后就忘不了的人，不但忘不了，想象力还很丰富，没鬼自己也能编出鬼来。
一想到被封嘴的小姑娘，她就不敢当面夸孟述漂亮了。
升了高三，课业重了很多。听孟述说，每天除了测验就是测验，他快被试卷给埋了。高考对中国的青少年来说，就是鲤鱼跃龙门的那个龙门，跃过去了就有可能成为人间龙凤。
孟述刚给方采打完电话，见了佳欢，笑笑。“咱俩怎么老是选一天逃课啊？”
佳欢最受不了他笑，熟了以后就觉得孟述就是长了一张欺骗大众的脸，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内心腹黑的很。
“别笑那么恶心，你不用再题海里翱翔啊？”佳欢摆手。
孟述嘴角一扬，“方采这个周末回来了，咱们聚聚？你不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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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9高二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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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欢听说方采要回来，两眼放贼光。时间过得真快，又要过大周了。一想陈朝还在挨训，佳欢小脸一跨。
“陈朝又干什么了？”孟述问她。
佳欢抬眼，“你怎么知道？”
“你这张脸，除了陈朝，还有谁能让她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啊！说说呗。”孟述抿嘴。
佳欢就把下午班会上的事儿说给孟述听。孟述也说老黑绝对是学校最难搞的老师，没有之一。陈朝这下子是撞枪口上了。
佳欢听他那么说，也只能仰天长叹，陈朝这性子不改改还真成问题了。
“方采这时候回来干嘛？”佳欢问。
孟述摇了摇头，“没问，管她干什么的，无非就是想偷懒了，你寻思出去学专业课很轻松吗？上了高三你就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了。”
“不是吧，”佳欢一脸不相信，“你就是爱夸大其词，哪里那么夸张啊！”
孟述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样子，说：“我有可能要出国了。”
听到出国两个字，佳欢不自觉的就想起高源来。当时孟老师也说，高源出国了。
她烦闷的咕哝，“这么大个中国，还盛不了您这尊菩萨了？”
孟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家里觉得国外环境好一些。”
“哼，你们这些人，就是崇洋媚外，我觉得哪里也比不上自己的地盘好。”佳欢嗤之以鼻。
孟述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不和你扯了，我回教室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佳欢点点头，随着他下了操场。刚走到教学楼，就见陈朝微微含着下颚，脚下飘似得朝她走过来，她赶忙迎上前，“没事儿啦？”
陈朝像是在想问题，没注意到她，反被她吓了一跳。目光有些闪躲，“没事了。”
佳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老黑要收拾你一顿呢。”
陈朝魂不守舍的样子，对佳欢说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走他的路。越过佳欢的肩，把她落在那里。佳欢一愣，转了身跟上他，“你怎么了？”感觉他怪怪的。
陈朝“啊。”了一声，眼前略带关切的脸在眼前清晰起来，“哦，没什么。你怎么在外面？”自从换了班主任和班长，逃课就不是什么容易事儿了。
佳欢被他的问题带跑了，“我在教室待得烦躁。”
“哦。”陈朝还是有点走神，“那上去吧，老黑一会儿该来了。”
佳欢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越发的堵得慌了。他这是怎么了？像掉了魂儿一样，见着鬼了？佳欢想着，跟了上去。
老黑没十分钟就推教室门进来了。教室里更安静了。
“明天咱们班要转一位新同学过来，早自习别大惊小怪的，该干嘛干嘛，别让我抓住偷懒的。”
老黑的声音很沧桑，佳欢想起从路茜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讲的是老黑的婚恋史。据说，老黑之间还是孑然一身，他们的师娘因为受不了他的性格，跟人跑了。佳欢当时还想他也怪可怜的，难怪脾气这么孤寡了。
老黑又指名道姓的说了几个平时比较能闹腾的男生，又跟艾嘉说让她把她旁边的空位收拾一下，新来的同学就跟她做同位。
温暖用胳膊肘捅了捅佳欢，小声嘟囔：“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佳欢憋着笑，低了头怕被老黑瞧见。是呀，这位新同学估计是上辈子修为不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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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不敷 Chapter19高二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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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趴在桌子上，心情沉重。这位新同学，他在校长室很凑巧的遇上了，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带着陌生的笑，这就是他对新同学的看法。晚上下课之后，他还是魂不守舍的，佳欢和他说什么他也是心不在焉，就连最后佳欢堵着气跑回女生宿舍他都没在意，恍恍惚惚的回了自己宿舍。
洗刷间里。
温暖一边洗袜子一边臆想新同学的模样。“佳欢，你说新同学女的男的啊？”
佳欢一肚子气，皱着眉说：“关我什么事，管他是男是女啊，人妖也无所谓。”
温暖把袜子拧干，甩了甩手，“吃枪药了？”
佳欢嘴角向下，“没有。”
她脑子里一直再想，陈朝今晚是怎么了。至于这位还没谋面的新同学，爱谁谁。
夜里佳欢睡得很不好，连番的做梦，还梦到了林雅沐。梦里的她，眉目如画，千娇百媚。天女下凡一样，她说她是来接陈朝的。然后，就从她手里把陈朝领走了。
佳欢是吓醒的。
天蒙蒙亮，宿舍昏暗，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她擦了擦吓出的一头冷汗，总觉得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她使劲揉了揉眼。
她真的没想到，新同学会是她。
早自习还没开始，林雅沐已经跟着老黑来教室了。
几个来得早的同学好奇地打量着她，她都友好的微笑。亲切友善。
佳欢和温暖也看见了新人，她还不知道那个冲自己笑的聘婷秀雅的可人儿就是林雅沐。
“可惜这大美女了。”温暖看了看林雅沐身边的艾嘉，扼腕道。
佳欢笑笑，没言语。陈朝走在她身后，她回头，正见陈朝的目光落在林雅沐身上，佳欢说不出的别扭。再看林雅沐，还是刚才那样美丽的微笑。呵，感情人家这笑不是冲自己的啊，好一个自作多情啊！她瞬间对林雅沐有了几分敌意。温暖也发现了，推了她一下，“别堵了走廊，老黑该骂人了。”
佳欢想，她一定是和这个新同学气场不合。她知道自己是被美女的仪态万方打击到了。丑小鸭和白天鹅注定气场不和，虽然她不是丑小鸭，但也够不到白天鹅的级别。
等人都来齐了，老黑便让美女同学上台作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