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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绮里眠

    李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容贵妃有了什么不好,又觉得殷长阑的面色不大像,不敢再多想,低着头应了声“是”,道“奴婢这就去,您的身边……”

    殷长阑看了他一眼,道“我就在阿晚这里,满屋子的人,你倒怕我没人服侍。”

    李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一时半刻又想不清楚,但殷长阑都说了这个话,他就笑着告了声退,果然点了两个随从,亲自往太医署去了。

    房中窸窸窣窣的,宫娥将床前八扇的螺钿填漆云母屏风展开了。

    阿敏和阿讷带着人,趁着这一会的平静,手脚轻柔地服侍着容晚初换上了月事带,又换了褥垫,重新布置了熏香。

    阿讷投了热热的湿巾,替容晚初擦拭额间和颈后的汗迹,对上她的眼,面色就跟着眼眶一处涨红了,愧疚地道“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了姑娘……”

    容晚初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时仍然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也不知道那痛什么时候就要再来一回,由着宫人们摆布着重新安置在了帐中,目光还落在落地罩的珠帘上。

    出去的人已经走了半晌,带起来的帘珠也早就停止了摇曳,仿佛不曾有人经过一般。

    她不知为何心头就有些黯然,重新垂下了眼睛。

    帘子却簌簌响了起来,有人挟着一点淡淡的寒气进了门,没有径直走过来,而是立在门口问道“都收拾好了”

    阿敏拉了阿讷一把,应道“回陛下,都好了。”

    就把包着漳绒套子的汤婆子放在容晚初怀里,收拾了余下的东西,带着一众人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把阔敞的内室重新留给了这两个人。

    殷长阑已经走了进来。

    窗下掌上了灯,光隔着云母屏风照进床帏间,暗得恰好不刺眼。

    容晚初整个人缩在厚而暄软的大迎枕里,一双眼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殷长阑在外面吹了片刻的夜风,本来有许多话想问她,想到她昨天晚上非要吃的那一碗冰,又难免有些恼意……到眼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坐在这里,脸儿白白的,犹自顾自只看着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一贯就是这样拿她没有办法。

    他在床沿上坐下了,就握住了容晚初的手,问道“还疼不疼”

    那双手驯顺地躺在他掌心里,指尖还带着刚经热水洗过的暖意,却掩不住皮肉里头的冷。

    女孩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疼。”

    殷长阑就看了她一眼。

    容晚初并不是诓他,那隐痛安静了这一会工夫,又一回在她腹中兴风作浪起来,她喘了口气,就咬住了牙,眉尖都攒在了一处。

    殷长阑沉默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解开了腰间紧束的玉带。

    容晚初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白日里的衮服,金丝银线玄端十二章,极尽巧工,穿在身上却未免有些冷硬。

    这个年轻皇帝的躯壳今年不过十八、九岁,尚未及冠,眉眼间还有些生涩,偏偏气势凌厉而威严。当此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衣带间隐现,在并不明亮的灯火中,有种难言的惑人。

    容晚初从前看升平皇帝本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油滑阴郁,辜负一副俊美皮囊。这时骨子里换了个人,而她偏偏又爱惜这爿灵魂多年,对上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几乎不敢直视,微微地偏过了头去,一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砰”地直跳,连腹中的疼痛都短暂地压住了。

    她侧着头闭着眼,片刻的工夫,就有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探手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又拢住了她的小腹,温声道“哥替你暖着。”

    柔软不刺人的中衣贴在女孩儿面上,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安慰又像是诱哄,吹进容晚初的耳中温柔极了,道“不怕了!”

    辰初二刻,凤池宫偏殿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负责偏殿茶水侍奉的宫女连忙迎了上去,道“何姑姑,您醒的这样早。”

    司记何氏是崔尚宫的腹心,原本不消她也同典簿女史一般在凤池宫中留宿,但她却自请留了下来,阿敏也不敢怠慢了她,特留着人在这里侍候。

    何氏就微微点了点头,抬首看了看日色,道“这时节也不早了,娘娘今日可还要继续盘账”

    她一面问着,一面心中也有些怪异。

    辰时日曜已升,各宫就是没有什么事务,这时也早就该有人出出进进、打理杂务了,怎么放在凤池宫这里,却这半晌都寂寂的,连个走动的人影都不大见。

    以昨日的情形来看,这位贵妃娘娘也不是那等没有规矩、胡乱行事的。

    ——而且对方应该也很看重稽账这件事才对,怎么才过去一日,就这样虎头蛇尾起来了呢

    何氏心中生疑,却听见小宫人放低了声音,仿佛怕惊着谁似的,笑盈盈地道“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到早间才好歹睡了这一会,陛下教我们都静静的,谁也不许扰了娘娘。”

    她殷勤地道“何姑姑,尚膳监那里还温着灶,您要不要用些早膳奴婢去替您传来。”

    前头的话在何氏心中激起了若许波澜,但她面上沉肃惯了,并没有显出动容来,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了。”

    她道“我爱吃白案王师傅做的水精糕,他捏的红豆沙又甜又糯,请他多做一碟。”

    随手给了赏钱。

    她手面阔绰,但凤池宫中恩赏一向不薄,那小宫人想要讨她的好,原本也不是为这点赏钱,面上也不改色地收了,道“哪里当姑姑一声谢。”

    就福了福身子,兴冲冲地去了。

    何氏在原地打了个转,就折回屋去。妆台上原有预备下的螺子黛细笔,她就提了笔,扯了截小纸条,草草地写了几个字,想了一想,却又揉成了一团,低着眼吃进了嘴里。

    尚膳监提前得了交代,凤池宫里要的膳食很快就做好传了出去。

    宁寿宫的太后郑氏却难得地起了个早,靠在榻上一面吃着橘子,一面问道“你说皇帝昨儿夜里大半夜跑去了凤池宫,还在那里留了一宿”

    坐在榻前小杌子上的宫人就下意识地向她身边瞥了一眼。

    跪坐在郑太后身边的是个面容艳丽的少女,穿着件桃红的缂丝袄子,低着头,十指纤纤地在她的腿上揉捏敲打,仿佛没有感受到有人在看她似的。

    郑太后不以为意地道“沛娘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这样说,那宫人就不再留意,只是笑道“昨儿中午,夕云宫的昭仪娘娘就出了门去,到夜里也没有回来,那宫里的人竟也没有找过,想必原本该是知道昭仪娘娘做什么去了。”

    “到今儿早晨,陛下昨夜宿在凤池宫的消息传了出来,那宫里头才闹翻了天,奴婢出来的时候,那老尤婆子正指使着人到处去找人呢,竟是不敢来同您说起的,您说这个事岂不是个笑话!”

    郑太后就皱了皱眉,道“我看那个秦氏不像是个省事的。皇帝为了她遭了多少罪,偏她就能折腾。”

    那宫人就陪着笑,道“谁说不是呢。偏偏那老尤婆子,心里头仿佛就认定了秦娘娘往后能有大造化似的。”

    郑太后心中并不看重秦氏,也不大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闭着眼,歇了一歇。袁沛娘的手劲恰恰好,虽然比不上宫里积年的女医,但又胜在这一点生涩上。郑太后由她捏了一回,又道“皇帝半夜去了凤池宫,今日早朝可去了没有”

    那宫人面上就露出一点茫然来,不大确定地道“似乎是没有。”

    那宫人硬着头皮回了话,背上就惊出一层冷汗来。

    嫔妃引得君王不早朝,这话落在外头那些读书人的口中,就是“昏君奸妃”,要被人骂上一辈子的。

    要是被皇帝知道是在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那宫人正因着惶恐而一时有些恍惚,却听见郑太后似乎是无奈地笑了笑,道“小儿女,就是这样胡来。”

    她就撩了眼皮,看向抱着自己的双腿正轻轻捶打的袁沛娘,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沛娘今日代我去探望探望贵妃。”,,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第34章 剔银灯(2)
    第三十四章、剔银灯(2)

    郑太后态度随意,仿佛只是随**代了一点不打紧的闲事。

    袁沛娘却有些拘束地站起了身,道“妾身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只怕折了您的脸面。”

    声音娇历历的,宛如乳莺出谷,一过耳就酥了人半边身子。

    郑太后笑道“不打紧!不过是代我去看望一二,贵妃那里又不是龙池虎穴,你直管去。”又指了指榻边,道“一点经不得事。先回来坐。”

    袁沛娘抿了抿唇,仍有些诚惶诚恐似的,就仍旧抱了郑太后的腿,要继续敲打。

    郑太后却挥了挥手,道“也教你揉了这一早上了,哀家这里没有那么大的规矩,来吃点东西罢。”

    态度十分的和蔼。

    袁沛娘垂了眼,就温顺地依着她的意思,从攒盒里拣了杏子仁吃。

    她生的美艳,声音柔媚,却又摆出这样驯顺的姿态,落进对面那宫人的眼里,都觉得心里忍不住地一跳。

    等到出了宁寿宫,见着了熟悉的老姊妹,就同她旁敲侧击地打听“太后娘娘身边那位姑娘,倒是十分的娇娜。”

    她的姊妹也是尚宫局的女史,如今兼着储秀宫的庶务,听她这样一句,就知道说的是谁“原是度支员外郎袁大人的女儿,生得委实是不俗,为人处世也十分的周全。倒是个有福气的,因着太后娘娘要招人抹骨牌,她自承在家里常顽,就荐了她去,没想到就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常常留在跟前服侍。”

    这宫人忍不住咋舌道“这也太得意了些。今日还教她替娘娘往凤池宫去。”

    那女史知道的比她清楚些,笑道“倘若是凤池宫,倒还有一桩缘故。这位袁姑娘,你道她是六品官的女儿,真个算起来还是贵妃娘娘的两姨表姊妹——她外家原是关中侯戚家,就是容大夫人的娘家。”

    这宫人低声笑道“这表姊妹里头讲究可就多了,一表三千里,那也叫姊妹!”

    那女史却也笑了起来,因着说人的阴私,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一奶同胞的姊妹,虽则连襟两个差的也忒多了些,不过袁姑娘进宫的那天,宫门前头人挨人的,他们家的人还拿了容家的帖子,使禁卫行了个方便,想来两家还是有走动的。”

    这宫人从闲话里得了满足,两下又说了几句话,就各往各的前程去了,那女史受掌事崔氏的召唤,脚下生风地往司簿司去。

    崔掌事坐在何氏惯常坐的那张曲尺桌案后头,面色沉得像水一样,看见她进了门,就把手中的册子合拢了,抛在了桌上,声音沉沉地道“辛柳。”

    书册砸在硬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女史辛氏心里忍不住一抖,一面快速地回忆着最近有没有做了什么要紧的事,一面战战兢兢地垂下头去,道“崔大人。”

    崔掌事没有如她想的一样,疾风暴雨地苛责她一顿,而是微微沉默了片刻,把先前那一本簿册收在了旁边的一摞当中——她把那一整摞都向前推了推,道“储秀宫这三个月的账总的不大对,你带回去仔细稽核一遍。”

    ——不可能!

    这是辛氏心中的第一反应。

    她在尚宫局待了快十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也不是头一次独当一面,这一回因着储秀宫住的都是秀女,指不定就飞出几尊凤凰,她更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心。

    色色都经过手、经过心的,绝不会出问题。

    她看了崔掌事一眼,崔掌事却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面色转瞬之间就白了下去。

    辛氏半晌没有说话,崔掌事也就坐在桌案后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北风吹过窗外园子里的草木,发出呜呜的声响。

    辛氏咬紧了牙,声音低低地道“是属下的错。大人息怒,属下这就回去重新核对过。”

    崔掌事微微点了点头,提醒道“这些原是库里的底册,不能轻易挪动的,隔壁屋子都空着,你在这里倒也便宜。”

    辛氏低低地应了声“是”,就低眉顺眼地上前抱了那一摞账本,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房间。

    窗下的苍翠色万年青静静地立着,日头透过窗晒着叶缘的银霜,司簿司的官署里又恢复了平素的寂静和清冷。

    谁也不知道崔掌事一个人在里头坐了多久。

    等她到了凤池宫的时候,面上的神色仍旧还同平日里似的严厉和端肃。

    贵妃娘娘本人虽然没有露面,宫中也不许喧哗、惊嚷,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典簿女史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仍旧聚在距离正殿颇有些距离的偏殿中,一人一桌,老老实实地盘账。

    贵妃娘娘身边的女官阿敏也仍旧代表着贵妃娘娘,坐在厅中镇着场子。

    崔掌事的迟来并没有惊动许多人,她在门口就得了警示,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就坐在了宋尚宫的左近。

    宋尚宫与她是老交情了,虽然她面上似乎一点不显,但宋尚宫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

    面相亲和带笑的妇人低下头抿了一口茶,隐去了眼底的神色。

    偏殿里的情形一概由大宫女们看着,并没有一丁点声响传到正殿里来。

    贵妃日常起居的暖阁里静静的,炉中燃了清淡微甘的果香,烟气细细的一条,升起不长一截就散进空气中去。

    太医署颇有几位国手,早间进来给容晚初诊了脉,又斟酌着开了方子煎了药,一碗入腹,过了些时候,腹间的痛楚果然就缓解了许多。

    她昨儿劳累了一整日,夜里又熬了一宿,人已经倦极了,这时药起了性,身边更有个安心的人陪着,竟就靠在大迎枕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翻醒,睁开眼时,已近未正时分。

    年轻的天子仍旧单穿着件里衣,斜靠在她的床边上,大约是宫人替他另拿了一条薄被,略遮了一双长而笔直的腿,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目光没有落到实处,便有些若有所思的意味。

    怀中的汤婆子热热的,暖暖一兜贴在腹上,她枕在枕上,一睁眼就看见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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