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丹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合衣而躺的人却被惊醒,付翊见那人起身,身上除了里衣外只披了一件暗色长袍,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眉目在这一刻模糊起来。
那人拿起烛台,走至床边。
付翊看清了那人的眉眼,瞳孔一缩。即便心中有数,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形。
萧晋光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伤,确认没有渗血后转身把烛台放在桌上,低声问:“喝些水吧。怎么突然醒了?”
付翊哑声道:“这是哪儿?”明显不是他们住的那家客栈。
萧晋光想了想,道:“太守府衙。”
付翊做梦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他看着对方把水端过来,说:“有点凉了。”
付翊接过喝了一口,虽然有点凉,但也没有完全冷了,显然对方睡前出门取过热水备着,而且对方睡得很晚。他喝了两口,便停了下来,萧晋光自然地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在床沿坐下,自然地说:“别乱动,还想睡觉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如水,许是睡的太晚,萧晋光的双眼带着淡淡血丝,疲惫的眉眼没有了白日里那高冷严酷的冰霜感,反而透着体贴温柔的关心。付翊就撞进了这一双眼睛,一瞬间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萧晋光按住他的肩膀,正说:“我扶你躺一会儿吧……”他顿住了手,沿着手臂往下,从被子里摸出了付翊的右手。
付翊简直要被那滚烫的手心给灼化了,萧晋光却皱起了眉:“你……很冷吗?”他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手心,整只手都冰凉无比,甚至在微微颤抖。
付翊愣了愣,摇头道:“也没有特别冷,我这人从小体寒……”
萧晋光把付翊的手塞回被子里,烛台也没拿,就紧了外袍出门,再回来时,就见他手里拿着两个汤婆子。他把一个暖呼呼的汤婆子塞到付翊没受伤的左手里,另一只从床尾塞到被子里的脚丫子附近。
付翊简直要被这么细致的照顾给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他幼年就失去双亲,后来来到这里,不过短暂几年时间,就家逢巨变,当时连小命都不保,再后来所有能庇护他的长辈都故去,他十多年哪曾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照顾过?这样珍而重之视之如宝的态度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吗?
他全身寒冷当然并不是因为体寒这种先天性毛病,乃是旧日中毒留下的旧疾,多年来发病时也不严重,只是现在失血过多,一时来的气势汹汹,看着吓人罢了。
付翊忙说:“谢谢,只是旧疾,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萧晋光扶着他慢慢躺下,腋好被子,然后起身给水壶里加了热水,道:“余欣姑娘在隔壁,明早我叫她来见你。”
付翊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到底经历了一天的大风大浪,整个人都很疲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才朦胧地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究竟是谁。
萧晋光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付翊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彻底睡熟不会再翻身压着伤口了,才合衣在一旁的躺椅上休息。
第8章掉马一个
八
清晨,太守衙门内院的客房依旧安静,端水打扫的下仆们安静非常。深秋的天气已经转寒,穿的整整齐齐的太守大人却一大早就来到内院,恭敬地向里面的人问好。
越鸣也早已起身,太守大人还没见着永定王,这位永定王的贴身下属就道:“王爷说了,为防被人发现,太守大人还是不要频繁过来探望的好。”
太守大人急忙告罪告辞,跑的也是飞快。
越鸣皱眉进屋。与昔日穿戴整齐严谨的永定王不同,萧晋光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眉眼倦怠,眼中带着血丝,表情带着困意,但重要的是,没有生气的发火的征兆,相反,整个人看着又柔和又温善。
越鸣道:“破霄在城里大肆寻找付楼主,还找去了月裂门。”
萧晋光点点头,道:“跳梁小丑,不用管。等会儿把西北边的情报给我,还有近日皇宫里发生的事件。”
越鸣道:“王爷你……”
萧晋光:“陛下虽然把我从京都赶走,然而南北战事不过才平息三个月,北朝虎视眈眈的狼子野心从未停止过。若是北朝发现我被彻底架空权力,被赶到江湖之远,已经没有了控制整个西北防线和领军的能力,朝廷反应不及,你说,他们一旦丧心病狂起来会做什么?”
越鸣:“那投降的国书……”
萧晋光:“所有写在纸上的东西,都是可以被撕毁的。”
付翊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段私密至极的谈话,他便保持了安静,直到萧晋光说完了话,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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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晋光见他的眼珠子一转溜,显然被惊了一下,道:“你醒了?”
付翊轻轻回答了一声。
萧晋光把人从床上扶了起来,又抬脚去拿衣服,付翊却拉住了他,道:“沈……大人,我伤的是肩膀,不是脚,我自己走过去即可。”
萧晋光低头看他,有些好笑地说:“你叫我什么?”
付翊道:“你并未向我表明身份,而能在太守府衙里有一席之地,又与皇宫有关,必是有官职公务在身。不管是谁,叫大人总是没错的。”
萧晋光失笑,出门叫了服侍的侍女送水过来。
付翊穿上衣服洗漱过后,见萧晋光坐在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萧晋光道:“你伤在右肩,右臂近期不能使力,生活里总有些麻烦不方便的地方,不过付楼主一个大人,左手拿勺喝粥总行吧?”
付翊看他眉眼弯着,害怕他像上次骑马一样说出令人羞耻的话来,急忙坐下道:“自然可以的。”
他低头看着白粥里的勺,有些认命地拿了起来,左手太高,袖子划落,露出手腕上平凡无奇的一串手链。
他的动作古怪,像是长久不用左手似的人,然而习武之人,为战斗中灵活机变,惯用右手拿剑的人也会有意识的锻炼左手,以必要时刻出其不意格挡反击。而付翊,就像个初学拿勺小孩子,连拿勺的动作都不对的。
付翊艰辛地舀了一勺,还没来得及移到嘴边,就听见大门被掀开,余欣兴奋跑过来的声音。
付翊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把粥全撒到了桌上。
余欣奔到中央,瞅见某位王爷冷若冰霜的眼神,立即停下了脚步。
他的娘嘞,永定王怎么和他哥在一起用膳?!要折寿了!
余欣姑娘很不巧地停在了桌前三米的距离处,付翊看着她视死如归如遭雷劈的表情,也是愣了,不知如何是好。
萧晋光神色如常,将那把把白粥捣成一团的勺子从付翊手里解救了下来,无奈道:“余姑娘不必拘礼,若是有事先请坐前厅吧,让你哥先吃早饭好吗?”
随后转头对付翊说:“你左手不会使,要我喂你吗?”
付翊手一抖,当即摇头,也不管余欣的异常,道:“不用劳驾,我可以的可以的。”
付翊连喝带舔地解决完早饭,萧晋光才点点头,让下人把东西拾了。
付翊道:“多谢救命之恩。”
萧晋光:“不必。我本就得了你的帮忙,当时情况紧急,我自有保命的法子,你却危在旦夕,我若不救,可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不过后来,你已经可以脱身,为何要为我挡剑?”
付翊:“实不相瞒,我这人不愿承情欠债,特别是救命之恩的情。”
萧晋光将两人的茶水倒好,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那也算两两相抵。”
付翊刚想说这抵法未对他太宽容了些,毕竟一切因他而起,萧晋光却已接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终究是你欠了我,所以我有两件事,想麻烦付楼主。”
付翊:“什么?”
萧晋光:“一是去月裂拿回的先母遗物,二是……我要去一趟天药堂。”
付翊:“去天药堂所为何事?”
萧晋光看了他一眼,道:“求药。”
既然是去药堂,自然很大可能是去求药的,付翊原本也打算忙完后去天药堂,这样也算顺路,两件事,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以完成。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越鸣走了进来,弯腰行礼,道:“太守大人想要登门拜访。”
付翊微惊,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来自皇城,身带官职,再加上早上听到的话,如此秘闻……沈暗来头不小,而且绝对是他惹不起的。
萧晋光点点头,让越鸣把人请进来,站在只剩付翊一人的房间中说:“你之前劝慰我,南朝倾颓,九皇叔永定王力挽狂澜,虽陷万民于水火之中,然而保住南朝国土。我想了想,功过相抵,想来除了史书上的一笔,也没什么可以夸耀的。如今我只是挂名闲职,被驱逐流放江湖的一方闲人罢了。”
他没有看付翊的目光,只是负手在后,一身普通至极的灰色长袍,却被穿出了威严不可侵犯的味道。
付翊此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很快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越鸣带着太守大人走了进来,太守大人一撩下摆就下跪,“拜见王爷。”
谁都不会想到,军功赫赫的一代亲王、皇帝亲弟,此时就身处偏远江湖的一个小小府衙里,若是这个消息被北朝给知道,北朝皇帝绝对会二话不说,雇佣江湖最心狠手辣的杀手团,把人除之而后快,然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这也是萧晋光不表明身份的原因之一。
虽然假身份接触的信息不多,当他置身于明面,就更大的危险成为各方面势力的活靶子。
付翊仿佛被白日惊雷劈了个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抬眼朝萧晋光看去,对方正好站在门口,柔和的阳光在他身上打上了一层光晕,有些分辨不清。
萧晋光走了过来,突然抬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身上带伤,去里屋休息。我出去谈事,很快就回来。我把余欣叫过来陪你,你们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付翊被那摸他脑门的手烫了一下,惊的想要后退。他怔怔地看着萧晋光,对方气势内敛,英俊的眉眼温和耐心,他的耳垂下好像有一片发红的印记,等付翊想要凑近看清时,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边萧晋光带了付翊从破霄帮帮主陆齐手中逃出生天,那边陆齐看着他们势不可挡地逃走后,险些气的把昊然剑丢到水里去,他当即调遣了所有在穹天的破霄帮成员,开始全城大肆搜索付翊的下落。
然而,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着。虽说穹天地界比较大,但陆齐除了本帮成员外,还有许多受到他照拂的帮派喽可以调用,更别说其中还有本地几大地头蛇,这都找不着,可真的奇怪了。
陆齐当即上了月裂门,若说付翊他们逃到这里请求庇护,破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为表歉意,月裂门圣女亲自接见了陆齐,陆齐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圣女也并未生气,只是说:“付楼主的确不在我这。好教陆帮主知晓,月裂虽为穹天第一大帮,但也绝对不敢说能在此地一手遮天,无所不能了。”
陆齐道:“月裂为穹天第一,你们都不行,还有谁能把付翊藏的这样好?”
圣女沉默了片刻,道:“陆帮主还没有想清楚吗?世间不只有江湖之远,还有庙堂之高。既然处在这里,月裂虽在江湖可以号令一方,做事也不得不听从官府管辖,若不如此,岂不是要造反?这一点,陆帮主不清楚吗?”
陆齐一瞬间被点醒,想到近日和谁在做对,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在江湖势力大,但也没有到为所欲为的地步,毕竟官府若是想,完全可以动用军队把他们一锅端了。
可是付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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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霁月楼楼主,霁月楼历代楼主都与南朝官府不合,这是怎么请动官府帮忙的?难道那晚与他交手的男子是官府中人?
陆齐心中忍不住怀疑起了萧晋光,只是没有证据,人也找不着,只得暂作忍耐。
陆齐又恼怒道:“我与霁月楼余道生有杀父之仇,昨晚我想报仇,你为何要拦我?”
圣女叹道:“陆帮主,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付楼主并未做过任何错事,他也并未获得余道生的真传,也不是其弟子,仅凭此就杀他,岂不是显得我们仗势欺人目无王法?”
陆齐道:“这么说,我得去查查这个付翊的来历了。不过你我二人合作多年,近几年来却几次三番与我作对。莲儿,你让我很失望。”
粉色的曼妙纱账隔开了两人的身影,月裂门圣女沉默着,许久并未回复这句话。陆齐也没有等待回答,直接起身便走。
圣女等他走后才站起身,掀开纱账走了出来,露出一张已然毁容的面貌。她轻声说:“并非是我让你失望,而是十多年过去,你我都已经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从作者后台看好像进入了网审,如果有不能看的请跟我说一下……
第9章大凶之兆
九
太守府衙的内院看着不大,但样样俱全。从房间往里走,有假山有花园也有水池游鱼,景色虽然比不上富贵人家的艳丽,但也算秀丽清新。
付翊知道了萧晋光的身份后,沉默了好片刻,才真正缓过神来。
他想起那些武林话本里写的,什么江湖人遇到自己命中的贵人,从此一飞冲天登上了人生的辉煌,如今他也是妥妥帖帖地遇上了自己命中的贵人了吗?
付翊又想,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啊。
不过若是去天药堂的一路上有萧晋光一行人的庇护,一定可以减少许多麻烦和危险。
这样想,也并非一件坏事。
而且怎么看,都是他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占便宜的明显是他。
中午未到,昨晚看诊的大夫再度过来了,给付翊检查了伤口,重新包扎过,大夫说:“公子好好休息,伤口看着深,但并未伤及要害,过三天就可以活动右臂,半个月就能痊愈,才可以用右臂使剑。”
付翊点头谢过大夫。
大夫出门拐了个弯,来到偏厅,那里站了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他弯腰行礼道:“参见王爷。”
萧晋光才送走太守大人,偏厅无人,房间里光线不好,有些偏暗了,他道:“如何?”
大夫道:“付楼主身体无大碍,只是……身体后天略有亏损,像是曾经遭遇重大创伤未曾痊愈复原,因此易生病,冬秋季节体寒偏凉,而且老朽觉得……”
萧晋光道:“你说吧。”
大夫道:“付楼主的左臂有些问题,暂时我没发现具体问题和成因是什么……恕我才疏学浅。”
余欣姑娘恍惚了一晚上,早上又受到了惊吓,深刻理解到了江湖刺激惊险万分的意思。
付翊承受能力比较大,也就中午吃饭的时候走神把碗盖到了自己的胸口,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异样。
萧晋光全程神色如常,一边波澜不惊地和越鸣交代朝中事务,一边还能暗中关注兄妹俩的情况。
太守大人对自己府衙里突然冒出的两个对永定王颇为重要的人表示出了十分的好奇和殷勤,多次上门拜访,当问起有关萧晋光的事情时,两人却都说不清楚。
付翊醒来后,萧晋光第二天就让越鸣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卧房,他也没有道理呆在别人的房间里。夜晚到来,付翊照常看了一会儿书,有了些困意,就打算上床睡觉了,却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他走过去,道:“哪位?”
萧晋光道:“是我。”
付翊立即开了房门,见萧晋光如那晚只穿了件里衣,披了件外袍就过来了,发冠已经拿去,乌黑长发散落在肩头,只往夜色里一站,也显得气势逼人。
付翊立即请他进来,道:“更深露重,王爷此时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萧晋光道:“说来惭愧,我忘了件东西。”
他径直走到里屋屏风后,将挂在衣架子上的碧血剑取了下来。
付翊微窘,他方才沐浴过后换下的里衣亵裤还有外套都挂在旁边的架子上面,此时站在萧晋光那处,真的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道:“月牙湖的游船上看见王爷的这把剑,月华如水,剑身如白龙飞天,并非凡品,敢问可有剑名?”
萧晋光道:“恩师所赠,剑名碧血。”
付翊挑眉笑道:“原来堂堂永定王,竟然也有师父,不知是何方高人呀?在下一时好奇,王爷只当我是江湖野人,目光鄙陋,玩笑话玩笑话。”
萧晋光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剑走出了屏风,付翊只当他生气,急忙追上去道歉。
萧晋光停了下来,道:“恩师姓沈,无名,大家都叫他沈先生。”
付翊停了下脚步。他在江湖上,是真的未曾听过有这号人物。
不过世间真正的高手行走江湖,一般不会用真名。
萧晋光走过桌案,看见付翊反扣在桌上的书。
付翊看书后,如果未看完的话,总是习惯把书本翻在那一夜,然后内容朝下反扣在桌上,虽然这方便了以后阅读,但对书本也有极大损害,一般穷人家出身的孩子,书本多为借来,不会这么做。
付翊也看到了,忙想起这是他向太守大人借的书,急忙过去整理放好,道:“习惯习惯,改不过来了。”
他一伸手,左手袖子滑落,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腕,和上面一条暗红色手链。
萧晋光目光落在他的左手手腕那条朴素无华的手链上,付翊的左手从来不拿来习剑,手指袖长匀称,不像右手手指,有着习武留下来的老茧。
萧晋光道:“无妨。”
他走出门,外面的寒风往里一吹,付翊打了个寒颤,等到萧晋光彻底远去,付翊才合上门准备脱衣睡觉。
还没等他爬上床,敲门声又来了。
他心中疑惑,赶去开门,却是一个下人,说是王爷叫他们拿了两个汤婆子送来。
付翊关上门,怀里的汤婆子滚烫滚烫的。
秋天夜晚温度已是偏凉了,再加上付翊本就旧疾在身,夜晚双手双脚总是捂不热的。而如今,热呼呼的汤婆子抱在怀里,一下子就熨贴了他的心。
他想,这个永定王,还真是够义气有情的。
太守府衙已经禁止随意出入两天了。太守大人面对下属的提问是一脸讳莫如深。
而在太守府衙闲的快长草的付翊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妥……
于是付翊就去找萧晋光:“王爷,还不启程去月裂门吗?”
萧晋光把卷宗往桌上一放,冰冷的眼扫过来:“你还在养伤。”
全身上下就肩膀处多了个窟窿的付翊:“…
碧血丹心 分卷阅读13
…”
付翊谨慎道:“王爷的玉佩还没有下落,还是早些去月裂门讨回比较好。况且我已经休养了两天了,伤口已经完全好了。总是占着太守大人办事的地方也不妥当。”
付翊本来还想问,自己伤的是肩膀,又不是双脚,赶路完全不受影响。
只不过打不了架而已。
萧晋光略微沉思,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付翊右手不能执剑,两日无所事事,倒把太守大人的藏书阁翻了一遍,得出一个“迂腐陈旧顽固不化”的结论,再也没进去过。偶尔看看萧晋光晨起练剑,并且乐此不疲,越发贪恋某位王爷的美色,只是每日自己爬不起来,赶过去只能看见一个尾声。
余欣大概是受惊过度,沉默了整整两日,整个人生观都开始动摇了。
付翊洋洋得意自己适应力的同时,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回去拿这件事吓吓子轩,你就能接受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永定王离开了太守府衙,因为月裂门守卫森严,高手如云,为了不被对方怀疑,萧晋光遣散了自己身边的所有影卫。
月裂门位于穹天偏南的位置,靠山而建,风景秀丽。多年前的武林长生教之祸时曾被毁坏,而后重建,房屋建筑看着极新而漂亮。再加上位处南方,四周园林环绕,亭台水榭,红墙黛瓦,又时常有美人经过,如同人间仙境。
付翊一行人直接表明了来意,门口的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直接说:“圣女已经猜到两位会过来了,请两位随我进来。”
小姑娘穿着一身清新的淡绿色散花裙,眉目稚嫩却生的端正无比,想来长大了不会太丑,“我叫荷官,从小就跟着圣女了。四位两日前于月牙湖上与陆帮主一战,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如今大家都晓得你们了。”
付翊苦笑了一下,“叨扰贵地,情非得已。”
荷官眉毛一挑,整张脸生活明亮,这个小姑娘看着活泼淘气,脚步轻快,声音清爽,道:“等会进门见到圣女,态度好一点,不然出来会被揍死。”
荷官带着他们转过好几个长廊,终于来到一座大殿殿门前的广场上,广场两边还有月裂门的小辈们排着队伍在习剑练武。来到殿内,与皇宫的富丽堂皇截然相反,大殿内不过是普普通的一间礼堂,尽头由纱账包围,估计圣女便在其中垂听。
荷官却并未停留,带着他们穿过大殿,进入了一间静室。
静室内放着四个蒲团,中间纱账相隔,透过朦胧的纱账,隐约能见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随后,温和的嗓音传出来:“坐。”
付翊拉着余欣先行行礼,然后才坐下,萧晋光和越鸣学着行礼,才依次坐在他们两人两边。
纱账内的圣女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道:“我已听说了你们的来意,不知沈公子丢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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