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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瑾下时
(陆)
宋晓酒唇齿不清的低声哭着:“救我……救我。”
以往宋晓酒抱着裴唐风大腿嚎啕求饶时那些都是假哭,宋晓酒这一生哭过的次数他自己掰手指数都数不过来,但要算那真正哭泣惟有年少时遭受生身父母抛弃的一次,后来辗转世俗,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他挨打遭痛,渐渐懂得用哭泣和求饶来避过,他知道,惟有将自己放在别人的脚底,别人才会不屑于他,他亦懂得抓住每一个能将人也踩在脚底的机会。所以别人眼中的宋晓酒狐假虎威,横行霸道,下流无耻,甚至无药可救。
宋晓酒是烂泥,可宋晓酒眼下却是真正的又算上一次哭泣,眼眶里盈满了晶亮的泪水,眼角发红,就这么簌簌的落着泪珠,无声无息的,带着一点意乱情迷。
裴唐风竟情不自禁凑过头去,在宋晓酒转过来的哭泣的眼帘上轻轻一舔,道了句:“别哭了。”然后两人都愣住了,怔怔的望着对方,倒是裴唐风最先反应了过来,松开对宋晓酒的钳制,退了几步,嘴角微翘,觉得自己当真有些可笑。
宋晓酒却是没想那么多的,只道这人不管他了,似要离去了,于是猛然转过身来要扑上去,却被裴唐风一手挡住推到一边。
裴唐风居高临下望着他,点漆的黑眸幽幽深深。
宋晓酒有些害怕,炽情散的药效却在此时如火如荼的扩散开,他嘤咛一声,蜷缩起来,终是忍不住自己伸手掰开了臀瓣,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异物到身体里的感觉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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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受,然而那摸不着看不见的炽热的迷情逼的他什么也顾及不上了,只知道把手指往里面戳,想要缓解那酥麻的空虚感。他全身瑟瑟发抖,泛着红,肌肉上的线条鼓鼓跳动,一双长腿弯曲着颤颤并拢在一起,却翘起后臀就着自己的手指不住的磨蹭颤栗。
“嗯……”他发出破碎的呻吟,模模糊糊间只觉得有个人覆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腕抽离了那处,他难受的挣扎,却被人狠狠的压制,甚至有人以掌掴臀,啪啪作响,那痛感在此时的臀上格外敏感,宋晓酒呜咽一声想往前爬躲开那手掌,却被一个狠劲掐住了腰,宋晓酒疼得闷哼一声,不敢再躲,有些委屈的回头要去看那人,却突然被掀着转了过来,仰面躺在地上,眼前落了墨黑的发丝下来,一丝一缕,在眼前晃来荡去,膝弯下突然被一只手握住,然后大力往前抬起一压,宋晓酒发不出声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下瞬,便觉得一个硬物抵在臀瓣间。
“别……”理智微有些回笼,惧意袭了上来,宋晓酒惨叫。
那东西就蓦地闯了进来,狰狞跳动而滚烫,宋晓酒被顶的失了脸色,炽情散却驱散了那仿佛被劈成两半的痛楚,只觉得酥酥麻麻一阵快意袭来,前面的东西也颤巍巍的立了起来,不等宋晓酒伸手去碰自己的玩意儿,臀里的那硕大的硬物便抽动起来,深深抵达最里面,宋晓酒的身体抖了起来,潜意识里他想推开这人,身体上又忍不住紧紧搂抱住他的脊背,任这人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
看不清眼前的景色,他只觉得景物都在晃动,那缕缕漂亮光滑的墨发在眼前摇曳,冰冰凉凉的,带着一点点香,说不清道不明的,宋晓酒魔魇了般抬手缓缓的拨开那发丝,看清了那人的脸,如白玉漫上了一层浅粉,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冷冷淡淡,染了些许情绪,秀色无双。
宋晓酒忍不住盯着那微微开阖的唇瓣看,然后抓紧那人的肩膀仰起头吻上去,含着那冰凉柔软的唇吸吮,在臀里的东西突地胀大了一分,撞的凶狠起来,一条舌头更是窜进口里来掠夺了他的颤抖的想要逃跑的小舌,紧紧吸住,扭绞的几乎要窒息,银丝顺着嘴角滑下,滴落在脖颈上,宋晓酒绷紧身体,被撞击的犹如深海的一叶扁舟。
而他只能攀扶着眼前的人,承受着交织的撕裂痛楚与欢愉。
“不要杀我……”呢喃着这么一句,宋晓酒倒进厚重的黑色尘埃里。
血腥和烈酒浓郁的岩洞里弥漫着淫靡的噗嗤声和压抑的呻吟,交叠的人影被摇曳的烛光映照在斑驳的墙上。
“这般怕死?”
裴唐风的手指掐在那伤痕累累的胸膛上,指腹划过茱萸,指尖用力一夹,俯下头,留了齿痕在上面,使得那殷红饱满充血硬如豆,空出另一只手来在那腰上来回的抚摸揉捏,那腰身因着常年花天酒地而堆积了不少余肉,虽不明显,却也浅浅的一层,裹在那腰胯上,裴唐风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发了狠的掐弄那腰上的细肉,像揉捏着饺子面团,又重又狠,手下的身体因这毫不留情的手法而巍巍颤抖,高高低低的哀叫起来,伴随着那强烈的如打桩子般的契合断断续续。
宋晓酒的腿已是高高抬起被架在肩上,那被浸入的一处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样,阵阵的酥麻软意却是愈渐增加,一层一层袭击上来,将他已然少得可怜的理智统统击溃,宋晓酒觉得疼痛想逃开,那情炽却逼着他放肆的打开身体给人玩弄,也不知这折磨持续了多久,他只道自己在这情乱中断断续续的将午后王府院落的“密谋合计”都说了出去,一分一毫不敢再有隐瞒,裴唐风听了只是更凶狠的往死里弄他。
“若再去那青楼耽误本官大事,本官就废了你。”附在耳边的低低一句,腹下的着力,活活叫宋晓酒扭曲了脸面。男子物事更是被捏的蔫了下去,疼痛难忍。
四肢百骸都是恍惚的难捱的酥麻,内里炙热滚滚,很快就浇熄了前面的疼痛,化作身后一道道噗水的激烈。
宋晓酒再耐不住药效的猛烈,紧紧的抱住压制自己的人,模糊的喊着:“快点,快点……再快点!……嗯……啊!”
余音被搁浅在嘶哑了的喉间,宋晓酒高高的仰头,如天鹅仰颈,把脆弱的喉结暴露了在那人眼前,那人点漆黑眸深了半分,唇齿一张,狠狠的咬了下去。
宋晓酒吞咽了几下,喉结却总是被那人的牙齿寻到,在齿间轻轻含弄啃咬,恍若一条贱命就这么交到了那人手中,心中惊惧非常,却又酣畅淋漓。
(柒)
潇潇暮雨。
三月的春雨绵绵,巷子里蜿蜒出几个泥泞的脚印,不深不浅的在围墙下排了几对,模模糊糊的晕开了形状,贴着那墙角的迎风摇摆的绿草成了囫囵的一团画。
金扇子前几日当街遭了宋晓酒的痛打,虽然心里不痛快,也咬着牙暗暗啐那人祖宗几代,这会转过墙角就见着了面,却也不得不提起神打招呼。
宋晓酒翘着二郎腿躺在墙头的黑瓦上,两臂枕在脑后,扎成一束的长发垂了些许下来,被这春风一吹,摇摇晃晃,倒有几分闲致。
金扇子却是觉察出宋晓酒的不对劲来,若是以往这个时辰,多半是不会在雾张府衙里见着这尊恶佛,他不是在那青楼温柔乡里呆着也该是呼朋唤友上酒楼消遣才对,怎么这个时辰竟躺在这闭目养神浪光阴?
挠挠头,金扇子在墙下小声的唤了一声。
宋晓酒睁开眼转下头望了他一眼,便又转了回去闭上眼。
“……”金扇子左看右看,原地转了两圈,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前面一扇门走出了个人,却是平常跟在裴大人身边的小厮张童。
“扇子哥。”张童也见着金扇子,出声唤道。
金扇子跑了过去,也不瞎琢磨,逮着张童便问:“小童,你说我家宋爷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揪着我襟子胖揍来着,今日怎么就对我爱理不理的?”
“……扇子哥,”张童翻翻白眼,“你是被人揍傻了吧?”说着摸摸金扇子的额头,嘟着嘴道,“这挨打也是能上瘾的?如今他不理你不是更好么,你就不用挨打了。”
张童此话虽有理,金扇子却总毛着慌,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像换了个似的,任谁也受不了,就好比一条狗每回见着你就要吠几声,你也惯了,某日见着了那狗却哑巴了一声不吭,你不慎得慌?
金扇子拉着张童的手肘到一边低声问:“那日不是大人带走了宋爷吗?后来怎的了?”
张童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晨时才回来的,公子抱着宋捕头往后院走来,我眯着眼打盹也没怎么看清,倒是天亮了在地上见着血迹了。”
“用刑了?”金扇子白了脸,心底却隐隐有些痛快。
张童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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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压低了音量凑近他:“后来我无意中撞见,看那宋捕头满身是伤,模样可凄惨了,也不知公子用了什么手段,把人折磨成了那样……不过,这宋捕头也实在是该教训了,看他平日里耀武扬威讨厌的紧。”
金扇子连忙捂住张童的嘴,回头瞅了墙上那无动于衷的人一眼,轻道:“你小点声,又不是不知道宋爷心眼儿小,明面上不敢拿你怎么样,背地里不知道要给你什么苦吃!”
张童不屑的撇撇嘴,嘟嚷:“他要敢拿我怎么样,我家公子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哎呦。”金扇子一把勾住张童的脖子,笑道,“有大靠山的就是不一样。”
“坏了!”张童却是一拍脑门,叫起来,“公子交待的事我得赶紧办去,回头耽误了我也没好果子吃!”
“什么事要这么慌里慌张的?”金扇子好奇问了一句。
张童从宽袖里摸出一张信笺,正经道:“昨日九王爷派人送了一只金猪来,公子写了帖子,让我给回送去。”
“金猪?送什么不好竟送金猪?”金扇子大奇。
张童摇头,伸手推开金扇子,“我可要去了,扇子哥,宋捕头好像……在看你。”
经张童提醒一句,金扇子一愣,赶紧回头,却见着宋晓酒在围墙上跌跌撞撞的走着,确实是望着他这个方向的,便弃了张童不顾,连忙跑了过去,伸手仰头做出虚扶的姿态,一边嚷着小心。
那宋晓酒却是不理会他的,兀自在围墙上窄窄的道上摇晃着走着,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在肩后,松松垮垮的系着条墨绿的发带,衬着一身朱红的衙役装,临风飘荡。
金扇子正想开口,突地一滴水落在了脸上,伸手一抹,染了一手的红,金扇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着宋晓酒两腿一软,脸色苍白,已是从墙头上跌了下来,金扇子下意张手去接,一下被这么个重物压倒在地,疼的呲牙咧嘴,唉唉直叫。
金扇子连唤了几声“宋爷”都不见答复,压在身上的人也像死猪一般毫无动静,料想是晕过去了,便伸手猛力推开,爬起来骂骂咧咧几句,心底一股怨气,总觉得自己在这宋晓酒底下办事就从没过过一日的好日子,心下越发烦厌,抬脚踹了几下,那人被踢了这么几脚也没反应,倒是身体底下隐隐有些暗红的血迹流出来。
心底一个咯噔,金扇子蹲身去戳戳那人,见那人额间尽是冷汗,双眉紧皱,牙根咬紧,一脸的苦不堪言。
微征了片刻,金扇子无奈叹气,仍是把人硬托了起来扛在右肩上,朝前拖拉着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那湿漉漉的青石地上划着两道晕染的血迹。
半拖半抱的将人带到了衙役后院,金扇子看见了站在院廊下的裴唐风,那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指尖捏在伞柄末端,有几缕发丝被春风吹拂的缠在手指上,金扇子有些愣神,竟静静的对望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好一会儿,金扇子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搭在他右肩上的宋晓酒因着他下跪伏倒的动作滑下去,侧身倒在地上,春雨便在这时稀稀疏疏下了起来。
裴唐风眸光一冷,金扇子呆了呆,磕磕巴巴解释道:“宋爷他、他不知怎么从那高……墙上跌下来,小人就把他带回来,似受了什么内伤,小人还、还未察探。”说着两手撑地把头磕了下去,“望大人明鉴。”
(捌)
春雨斜斜的打在人的身上,冰冰凉凉的,地上那人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左手掌侧撑着地抬起头,望着眼前景况先是一愣,而后面目渐渐变得青紫,金扇子偷偷觑了他一眼,却瞥到那人弯曲交卧的一双腿淋淋血流,尤其是那双股,竟已被染得通红。
金扇子大为惊奇,张大了嘴,一脸的傻愣。
宋晓酒也注意到了金扇子的目光,顿时涨红了脸,抬着手,竟是想给金扇子一巴掌,可头顶那冰冷的压迫人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大人。”他忍住了心中燃烧起来的屈辱和愤怒,硬是撑着爬起来跪坐在地,伏身下去叩首,姿态谦卑恭谨,绝挑不出差错来。
然而,他忘记了,眼前这人是裴唐风,不是别的谁,是曾要置他于死地的大理寺卿裴大人。这人端坐朝堂三年,面容秀美丰姿绰约,尽管树敌不少,却是皇孙贵族争夺的对象,多少人妄求美人青睐,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
“起来。”一把伞遮去了朦朦春雨,那人居高临下望着他,眉角凝着几道浅浅的阴影,声音毫无感情起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宋晓酒缓缓的站了起来,双腿轻颤,目光低垂。
竟也懂得了强撑。
裴唐风抿直了唇角,说不出为何有些不悦。
这人从前不是这样的。
两下僵持着,金扇子斗胆轻咳了一声,道:“大人,如无事吩咐小人,小人暂且退下了。”
裴唐风点点头。
金扇子瞟了宋晓酒一眼,不慌不忙退了下去。
“明日皇上宴请众臣,本官亦在列,你便按那人的命令前去布局,切莫露了手脚,让人看出可疑。”
闻言一愣,宋晓酒未曾意料裴唐风竟与他说起公事来,他现今这般尴尬举止,裴唐风竟闭目耳塞全当不知?略略咬牙,宋晓酒掩住不忿。
“嗯?”一声重重的冷声。
宋晓酒连忙领命道是。
“事成之后,你且在宫墙外等着,无论时辰。”
咬咬唇,宋晓酒沙哑着嗓音道:“是。小人遵命。”
“如此便好,你下去吧。”一手甩袖负后,那人冷言厉色道。
宋晓酒点头相应,拖着步子转身要走。
领后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宋晓酒不及反应,向后跌去,那人拦腰相抱,宋晓酒惊慌中抬目看去,见那人微微蹙了眉目,冷冷一眼,一时周遭景物瞬幻,眨眼间已然进了里屋,那人将他安置在榻上,一手利索的扯下他那脏污的外裤来。
脸面瞬间褪尽血色,宋晓酒似回忆起那日岩洞的情景,浑身瑟瑟发起抖来,裴唐风瞧着似是窥透了他的想法,眉目染了些许不快,淡淡道:“你不是一向自诩顶天立地一条男儿?如今怎么竟像个妇人般忸怩?”
宋晓酒挣脱了那人的手,往后挪了几步,依墙而靠,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却听得有些颤意的声音响来:“大人,小人不喜欢被男人那般……”尾音咬在了牙缝里,只剩含糊的单音节。却是裴唐风粗暴的堵住他的唇口,舌尖在口中内壁四处扫荡,纠缠着那粉嫩的小舌共舞,似要掠夺他呼吸一般。
“你不喜欢?那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慢慢的有血从唇角溢了出来,宋晓酒的腰慢慢软了下去,被那人一臂搂住,推搪的手被腕腕相扣拉至头顶,胸膛挺了起来,那人隔着薄薄的衣物掐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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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颤抖的余音一时拔高。
“伤还没好?这么多日了……”那人话里有疑惑,眉尖轻蹙,手慢慢摸了进去,四下探着,未曾注意到宋晓酒惨白若死的神色。
“大人。”宋晓酒突然就哭了出来,裴唐风一顿,静静的望向他。
“我不是、不是……娈童!”宋晓酒扯着嘴角大哭,样子极为难看,一个男人哭成这般模样,也实在是……
“窝囊废。”裴唐风缓慢而低沉的道,随即松开了他,起身走了。
那门砰的一声合上,可见其怒气之大。
宋晓酒抽泣着抹去了眼泪,抓过一旁团成了一坨的裤子胡乱将血迹拭去,仰脸躺着,还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想起花魁娘子妩媚的脸,想起那些日子两人情意绵绵夜夜纠缠,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只觉得心痛难当,双拳紧握咬在口中,牙缝透出血流来,顺着泛白的手指滑下,点点落在抽咽滚动的喉结上。
在腰带里摸索半天,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来,宋晓酒慢慢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原就没有那救命的解药。
那日他去夜郎楼寻水奴方鸢,并没有见到方鸢其人,方鸢房中旧物皆在,便是那锦囊也端端正正的摆在枕边,然而却不见人影。
方鸢不见了,在宋晓酒找上门时便不见了。
宋晓酒想那或许与净衣阁朱逐衣有关,可后来知道了花魁娘子的不告而别,两事联系,宋晓酒只觉得心中彻骨的冷,他不知道他无端的卷入了什么样的阴谋。他只知道,他是真心待那花魁娘子的,整颗心都掏出去给了她,她却走了。于是连同宋晓酒掏出去的那颗并不值钱的心,一块走了。
中毒引起的心窒便也变得不重要,宋晓酒有时想,那便死了算了。
然而又想,他吃尽苦头熬到今时今日,即便做不成人上人,也不该轻易寻死做了懦夫。
宋晓酒想,他至少也该寻到那花魁娘子问个清楚的,他不甘心这般被人玩弄欺凌,却毫无还手之力。心中涌起无尽的恨意和悲愤,宋晓酒握紧双拳,慢慢坐起了身,转头望向窗外绵绵春雨,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老天爷,我不甘心!你且让我活着,我必将往日所受屈辱十倍百倍奉还!”
哐当一声,那沙包大的铁拳,恶狠狠的砸在窗棂上。
(玖)
但看远山雾霭,绿树葱葱,山脚下落着一座茶庐。
周围栽种着三棵棕树。
庐前挂着一块碧绿的幡子,上书茶字,迎风飘扬在烈日炎炎下。
庐中主人便是那远近闻名的制茶大师,高慧。
高慧的年龄在江湖上一直是个谜。此番宋晓酒前来拜访,见高慧一身素白衣裳,脑后挽着垂月髻,鬓边贴着蓝心素瓣的花朵,两支长长的银白簪子在发髻上交叉而过,竟是说不出的素雅娴淡。便猜测她不过二八年华,但看那岁月沉淀的气雅,又不敢断定。
两人对桌而坐。
高慧正用沸水将洗茶具,手指在茶盏中一转一翻,瞬息间已递上满杯热茶。
宋晓酒默默接过来,低头便闻见浓郁清冽的茶香,一时只觉心旷神怡,说不明道不清的舒爽。缓缓吹出一口气,拨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宋晓酒慢慢啜饮入口。
过去宋晓酒绝对不是会慢慢品茶的人,如今心境大不一样,再加上心怀目的而来,做做样子也总是要的。饮尽一杯,高慧含笑为宋晓酒满上第二杯。
“多谢大师。”宋晓酒装模作样的道谢,慢慢端起杯子斯斯文文喝起来。
如此一来二去,品茶闲谈之间光阴已过了大半,宋晓酒便开始沉不住气,心浮气躁起来,就在这时,高慧意味不明的望了他一眼,却直言相问了一句。
“宋捕头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宋晓酒心中一喜,忙放下杯盏,点头道:“不瞒大师,我正是奉裴大人之命前来查案。”
“查案?”高慧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冰寒,“莫不是宋捕头以为我这茶庐藏匿了杀人凶手,”顿了一顿,直直盯住宋晓酒道,“或者,宋捕头以为我便是那杀人凶手?”
宋晓酒一愣,干笑两声:“怎么会呢,大师如此素雅娴淡的女子,怎么会手染鲜血杀了那么多人呢?”语气一转,低声又道,“我只是要问大师一件事,还望大师能知无不言。”
高慧浅浅笑了一声,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宋晓酒不经意瞥到,竟晃神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这女子似曾相识,仔细瞧上几眼,却认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遂罢,晃了晃头清醒,待要再问什么,那边高慧却开了口。
“宋捕头,江湖中未曾传出任何关于柳离忧与张嚣三公子的消息。”
宋晓酒心道:她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当下心中防备起来,高慧见他紧张的神色却是垂目一笑,有些无奈。
“宋捕头若不信任我,不妨出门走吧。”
拳头一捏,宋晓酒沉声道:“大师,朱逐衣曾告诉我柳离忧被影月会的人掳走,她提示我来此寻找大师问个清楚。既已如此,大师何不如实相告?”
闻言,高慧垂头沉吟半响,宋晓酒注意到她眉心有一点淡淡的红痣,若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心中正百转千回,高慧却抬头望了过来:“影月会是江湖暗杀门派,一向行事低调。柳离忧乃朝中大臣之女,要说影月会掳走了她,实在说不过去,你听那朱逐衣指点,恐怕信错了人。”
宋晓酒皱眉:“那大师可知柳离忧的下落?”
高慧摇头:“那张嚣的确曾到访过茶庐,我也曾见到他身边有个娇惯的女子,可他们只是来买茶,并没有久留。言谈中倒是提及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宋晓酒按耐不住着急问道。
高慧苦笑:“影月会。”
“……”宋晓酒面露惊讶,随即愤怒道,“你刚才还道我信错了人,可你说来说去,绕来绕去,不又回到影月会身上?”站起身来,握着手中刀柄离开椅子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斩钉截铁,“定不会错,必是那影月会掳走了人。”
高慧揽袖倒茶,慢慢递到唇边啜饮一口,并不理会来回走动的宋晓酒。
宋晓酒越想越觉得那线索就在影月会身上,“如今不管是不是那影月会掳走了人,我都要从它下手,不知大师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高慧摇头不语。
宋晓酒大怒,几步疾走过来猛一拍桌,震的桌上杯倒茶洒,一片狼藉。高慧眉目间凝起了怒意,却听宋晓酒道:“官府查案,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你若想置身事外,小爷便治你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将你捆了送入牢房。”宋晓酒俯低了身子,靠近高慧阴沉沉的威胁,“大师,你与世无争,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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