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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既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手戈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同意,我自己去跟老师说。”

    “你要真能说动老师,那就太好了。你去说,我去把桌斗收拾一下,里面全是零食包装袋。”萧萧说着,不好意思地一笑,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木沙敲门,进屋里,走到赵老师身边,开门见山:“老师,我要换桌




第五十九章 清浊相对
    木沙再回到家里时,村里正在修路。路长也就是从村头到村尾短短的一段。除此之外,每家出一百元,用以买砖把各家门前的小巷和地里的主干道砌好。

    主路还在进行最后的施工,小巷已经铺好。看上去倒也干净整洁。每家院墙外,还砌了一个长方形的池子。道路两边也砌了高台,留出长的方的花池用来栽绿化树和冬青月季。

    家里在木扁短暂的停留后,装上了有线电视。后来又嫌村里的收费太高,学着很多人家直接在房顶上支了一口大锅。

    村里和家里有这样的变化,当然是让人高兴的。这也让配眼镜的要求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

    辛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豪情。打算把木沙送到学校,亲自带她去配眼镜。

    他们站在村口等车,由于村里修路,公交车只能绕行。

    等了好久也不见车的影子。正有些着急,有个男人走到辛父旁边,问了两句,说:“我们正要坐面包车去县城办点事。这样吧,我们捎你们到车站。钱呢,我们也不多要,跟坐公交车一样。车马上就来了,行,我们就给你们留个座。”

    这没有什么不行的。

    下了面包车,给了钱,道了谢。刚转身,就有车子开出来。从窗口望去,人几乎坐满了。辛父没像木叶那样强悍地跟售票员讲价,老老实实地买了两个人的票,挨坐着,一路沉默地到了县城。

    到站后,他们又紧跟着上了公交车。来到市中心商业区。

    他们商量着走进一家眼镜店。店的对面,就是如雷灌耳的大世界购物中心。店的旁边,是稍逊一筹的时代购物广场。

    木沙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她跟亚宁步行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这个广告中的繁华地带。尽管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她们也只买了两个烤红薯,两瓶汽水。这是烧钱的地方,不是她们这样的穷学生可以光顾的地。

    所以当木沙走进装修得明净耀目的眼镜店时,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的地方自己能不能消费得起。

    她发现父亲也有些愣怔。可业务员很快就迎上来招呼他们,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带入正题,使得他们再不好意思临阵脱逃。

    验光、选镜框,剖镜片,包括等待的时间,都被业务员专业的解说填得满满当当,他们只需不懂装懂地听着,在涉及价钱的决定是点头或摇头。如此一来,乡巴佬的他们倒有没有踩到多少露丑的机会。

    七百度,按照店员的说法,以后需要时时戴着眼镜了。虽然这个数字有些沉重,但木沙倒也可以接受。第一次配镜时已有四百度了。时隔三年,发展也属正常。她感到奇怪的是,班里的沈澜只有五十度,就开始嚷嚷着看不清,要配眼镜。而自己竟然已经有七百度了,也不知道不戴眼镜的这两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镜价一百六。虽然进来时已多少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价格,心里还是骇一跳。木沙紧张地看着辛父,生怕他以曾经的四五十计算,但辛父却从裤兜里摸出几张票子,粗眼看去,有个五六百,他爽利地付了账,先走出了店门。木沙跟在身后,觉得他的腰板也比往日直了几分。

    家里变得有钱了怎么可能或者家里盖房子借的钱还清了这倒是可以奢想。

    木沙站在路边,眯着眼瞭望回校的公交车。新眼镜还没习惯,先装在书包里。她也只打算上课的时候戴戴。有同学常年戴眼镜,摘下后成了鱼泡眼。木沙可不想变成那样。她眼睛又小,眼皮又厚,要再鼓起来,岂不成了猪头蛤蟆眼

    辛父回过头,“你怎么不走了”

    “我在等车回学校啊。”

    “先不急着回去。你妈叫我看着给你买条裤子。”

    这样啊。

    他们接着拐进了附近的女人街。一路逛下来,衣服很多。绕过贵的,忽略不喜欢的,割舍不适合的,最后的选择便变得寥寥无几了。对于木沙来说,逛街是件很伤自尊心的事情,好在身边的人不是木叶,不然更加倍来气难堪。

    她草草选了条米黄色休闲裤,付了十四块钱,就离开了这热闹的伤心地。

    时候已是下午。他们就近挑了个路边小摊,买了两碗凉皮,两个烧饼吃了起来。

    自木叶请她在县城的陕西人处吃过凉皮后,木沙便对这东西念念不忘。她在外面吃东西,无论春夏秋冬,首选都是凉皮。味道也不是每次都尽如人意,连着当时的心境,其中也不乏让人失望的,叫人恶心的,惹人欲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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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天独爱谁
    不知不觉间到了期中考。

    考完数学,下一科考地理,木沙坐在花坛边上,自我安慰地捧着地理书。她既没有考一百分的自信,也没临时抱佛脚的张皇。就这样薄薄的一本书,也总吃不透,里面的熟视无睹、遍嚼不烂、无从下手即翻即是。真不知所谓的尖子生倒究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也没什么大用,还不如上趟厕所来得安心。木沙合上书,站起来,正准备走,身后一个同学喊道:“木沙,你屁股上都是灰。”木沙立住,扭头一看,果见黑裤子上灰蒙蒙一团。她卷起课本,伸去掸了掸,随口来了句:“这正好说明我是土生土长的嘛。”

    随口一言竟惹得同学大为赞叹:“木沙,没想到你这么会说。屁股上沾了点灰也被你说得这么有诗意。土生土长,用得真合适。”

    木沙哑然。诗意辛父留下的一百块钱倒是让她敢在校门口的书摊前蹲下来,花八块钱买了一本大名鼎鼎的《再别康桥》。诗意,是属于徐志摩那类从水里长出来的,而自己呢连土生土长都算不上。她是从大山里移植过来的,是石生石长,有的只是倔强和冷漠。

    诗意固然不敢奢望,若真的能如文娟、鹏涛他们土生土长,也许就不会有这些白发黄牙、瘸腿个矮的烦恼了。现在的爸爸要是亲生的父亲,或许家里也不会让人感觉摇摇欲坠、朝不保夕。

    但一切都不过是也许,唯一可以明确的是,真去了“也许”,那个人也就不能用现存的眼光称之为“我”了。

    考试结果出来,还好,保住了第一。这个相对性的概念尽管在这样一所学校含有太多的水分,但也相对保住了自己对老师和朋友的许诺。尤为重要的是不必因为成绩的下滑加重家里的经济负担。

    “哎,我裤子没换洗得过来。把你刚买的那条裤子借我穿下呗。”

    木沙正坐在床头看书,亚宁攀着上铺的栏杆,弯腰对她说,脸上带着难为情的微笑,一颗尖尖的虎牙羞涩地半含着。

    “行啊。”木沙合上书,起身打开储物柜,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家伙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亚宁穿好裤子,荡下床来,站在木沙面前给她看。

    自己穿着需挽三四折的裤子到了亚宁身上,竟然连脚踝都盖不住。联想到她那位进宿舍门都要低头的叔叔,木沙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家里人都这么高吗”

    “也不是。我爸连一米八都不到。我妈和我姐也才一米六多。什么时候你见到就知道了。”

    “行吧。可气的是,你已经这么高了,还吃钙片,你就不怕得巨人症啊。”

    “我妈让我吃的。我也不想太高,买双鞋子都没我的号。来,咱们比比,我到底比你高多少。”

    她们挨着墙一站,脑袋上自然是仰望了,往腰间一比,亚宁比木沙整整高出一个屁股,还得是木沙这种比倒不对的大屁股。讨厌。

    “你真是一个猴子。”

    “你真是一头猪。还好,不是笨猪。”

    木沙用事实证明,和萧萧同桌根本不会影响自己的学习。真的,虽然和她同桌,但实际上她们依然处于不同的圈子。木沙参与进去的不过是两只耳朵。即使如此,萧萧的新闻不免有些太露骨,比如哪个男同学上课偷捏女朋友的胸啊,谁谁晚上在操场里搂搂抱抱亲嘴啊。虽然这些爆料远没有书上写得细致入微,但冠以真名实姓,反而让人更加心惊肉跳。惊愕的同时,木沙倒也正襟危坐,装作左耳朵进,右耳朵已出。却不知不觉中因为嘴上的缄默,这些消息带着那一刻的吃惊通通跌进了她的心灵深处。

    除了耳朵的参与外,她们还不时一起去上街。萧萧买衣服都去店里,一旦看上,三言两语就把店主砍得目瞪口呆,最后送她们出门时,还不忘嘀咕一句:“这小姑娘长得漂亮不说,没想到一张小嘴还这么厉害。”如此风度,远非木叶的磨缠可比,令木沙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萧最喜欢吃的东西是荔枝和果冻。荔枝是新鲜的枝上



第六十一章 欢愁共生
    回家的路上,木沙忽然留意到身边有家新华书店。以前走路,虽然目有斜视,可脚却不敢有所偏离。现在仗着不久前还能拿第一的底气和辛父给的余钱,木沙突然想着进去逛逛。

    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多是参考书和练习册。木沙来到二楼,一行行地走过去,偶尔看到听闻的书籍,抽出来翻翻,感觉想买的,看看书后的定价,不禁咂舌,只得老实地把书放回原位。

    后来看到一本素描册子,黑色线条在白色纸张上勾出的世界令她心下一动,看看定价,十五块八,可以接受,便心血来潮地将其买下。

    回到家里,翻了几页书,就觉得自己已掌握了其中妙法,兴冲冲地骑自行车去县城买2b铅笔。

    进了大门,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告别了削铅笔的小刀,又一头扎进父母房间,她记得哪里好像有那么一把。

    屋里,一桌人正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客气地谈着话。木母则站在旁边,唯唯诺诺地听着,不时给客人添茶加饭。

    这陌生的场面立刻阻住了她找小刀的念头。她呆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对,应该打个招呼。可还没来得及将人的模样看明白,木母就一把拉过她,指着一个年轻貌美,穿着小西装的女人说道:“木沙,过来,叫嫂子。”

    木沙还没把“嫂子”这个不顺口的词叫出来,对方就热情地笑道:“哟,这就是木扁的妹妹。听你妈说,成绩不错呢。我看,也是块上大学的料。去哪儿玩了,快过来一块儿吃点东西。”

    “她刚吃过。”木母急忙答道。她把木沙引到外间,悄声说:“大人在谈事情,说成了你哥就有媳妇了。刚才搭话的那女的就是女方的嫂子。”木母瞅瞅门口,用手遮了嘴,凑近木沙耳边嘀咕道:“那女的狮子大开口,一上来就要八千块彩礼。”说完,把木沙往对面轻轻一搡,提高声调对她说:“要不你带小妹妹去大队里玩一会儿。路修好后,那里面添了许多新东西呢。”

    说着就走进屋里,把依在她妈妈旁边的小女孩领了出来,向木沙使了个眼色,塞给她五块钱,就又匆匆折身回去。

    村里的路确实修好了,还架了路灯。不过一直没见亮过。预留的池子里也如言种了万年青,月季和绿化树。只是有些墙外的花草早被刨了,代之以丝瓜豆角,郁郁葱葱,反而更显生机。街道两边的绿化带也因为无人照管,灰头土脸,枝枯叶萎,杂草丛生。

    不管怎样,村里因此得了个小康村的嘉奖,每家每户的墙上也多了一方五星家庭的铁片“奖章”。

    木沙把铅笔往外面的窗台上一放,领着小女孩到小卖部买了点吃食,才又返回家门口的大队院。

    木沙在这个院子里看过一场葫芦娃电影,看过一场秧歌文艺演出。后来,她再没踏足这里。

    从门口看去,院子里冷冷清清,她很快发现母亲说的新玩意儿是指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健身器材。

    她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连走边好奇地扫视着这些崭新的健身器材。最后,在一架稍矮的装置前停下。女孩兴奋地踏上踏板,扶着铁杆晃悠起来。

    木沙这才扭头,认真地打量起村里的政治中心来。

    还是一溜五间小平房,破旧的木门上都落了锁。门前不知何时支起一个铁架高台,上面安放着那只巨大的卫星锅。在前后左右小锅的包围下,不但没有众星捧月的优越,反而因失了人气锈迹斑斑,显得孤苦伶仃。

    院子里也码了砖,一边的花池里除了鸡冠花开得正艳,别的也都在秋天的灰败里奄奄一息。花池前面散放着两盆菊花,颓废的枝叶支撑着几团干净明黄的花朵,倒叫人喜欢。

    “姐姐,这个我玩腻了,我想去玩点别的。”女孩仰起头,认真地对木沙说。

    女孩可爱的小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大眼睛、白皮肤、高鼻梁、薄嘴唇、白牙齿。这样的孩子,若非性子太坏,不会不叫人喜欢的。

    她里面穿了件白色毛衣,外面套一件米色外套,下穿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球鞋。这样的穿着,即使在城里,也是洋气的。这样经不起地上风尘的颜色被她穿得干干净净,可见她的母亲对她如何用心。

    如此推敲,她的姑姑应该也不是丑陋土气之辈,甚至有可能是农村难得一见的时髦女郎。

    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家人吗木扁在外晃荡多年,又喜吃穿,从他丢在家里的大衣看,料子也是不俗。然而他毕竟不是有钱人。偶尔大家出去买衣服,他都提议到专卖店买。可询及价格,众人嫌贵时,他又开始缄默不语,并没有代妹付账的魄力和能力。

    如此想着,不免心凉。看来母亲的喜气洋洋为时过早了。

     



第六十二章 一人两面
    在一阵冲锋陷阵般的洗濑忙乱后,大家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说说笑笑,为夜晚的入眠预热。

    董事长忽然背抄着双手,走进屋来。环视一圈,交待几句熄灯之后不要说话,早睡早起,小心着凉之类的话。正欲踱步离开,猛然转过身,看了一眼窗户:“我说怎么感觉你们宿舍比别的宿舍要冷,原来窗户没关啊。大冬天的,开着窗户睡觉,一准儿感冒。”

    “白天开窗透气,忘记关了。”木沙应道。说着就走过去准备关窗。

    “换换新鲜空气是好的。感冒了可就不好了。行了,你去躺好,我来关。”

    董事长有个五十来岁,中等身材,胖而健壮。听同学传言,她的什么亲戚是市里的领导,有了这个靠山,她才得以开了这么一个私立学校。

    同学们也有传言,她对老师极不客气,骂人之狠让人难以忍受。这也许就是之前老师们纷纷离职的原因。

    可无论同学们说什么,在木沙的印象里,她倒也算得上和气,只是这和气并不使人觉得可亲。

    现在这样一位大人物要替她的学生关窗户,大家自然个个受宠若惊,或站或立,呆若木鸡。

    这宠还没被自然消化,就被一声怒骂震得粉碎。

    “我**,这窗户怎么关不上”翻脸太快,大家都震惊了。尤其一句“**”让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学校的一位女董事长在初中女生宿舍里骂出的话吗

    如此开场,便一发不可收拾。各种骂人的脏话接连而至,刺耳内容比骂大街的村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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