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嫁给情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唐一张
顾醒自然知道不入宫便可脱身,可自己脱身了,赵韵呢?
前世的记忆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如果自己不去,如何助赵韵脱身?赵韵啊赵韵,顾醒念着这个名字,心口就一阵发疼。
顾敏之见顾醒不说话,心中满是叹息。
“此事你做得还算隐秘,那碧玉小姑娘对你也算忠诚,皇上应该查不出其中手脚,只是婚旨一事,恐怕难以转圜。”
顾醒问:“皇上真准了我跟卫岭的婚旨?”
“没错,你真是撞上大运了,瞎搞!”顾敏之狠狠点了一下顾醒的额头,“你说你是不是个傻的?你做这么多,却全然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其中变数太大,又如何成功?你说你是不是瞎搞?”
顾醒沉默不言,顾敏之趁这会儿功夫继续教训他:“我已经听臣说了,你胆子也忒大了!若是苏安认得出玉佩呢,若是皇上认得出玉佩呢,若是你六姐夫把话跟苏安说明白了呢,若是那奉茶小宫女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呢?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全部都在赌!你知道你在拿什么赌吗?”
“你赌的是我们顾家上下几百口性命!顾醒,你是不是疯了!”
顾醒倏然瞪大了眼睛,“大姐夫,皇上……到底都说了什么?”
“现在知道怕了?”顾敏之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我也不清楚,还得等岳父回来。我担心的是,恐怕岳父与皇上之间早有恩怨嫌隙,否则为何一个好端端的武将世家,要安居在京城之内,不伦不类地踏上文臣的路子?顾醒,你长这么大,这些东西,你就半点没想过?”
是啊,顾醒幡然醒悟,从前世到今生,他竟从未想过自己父亲、伯父、叔父、祖父,全部为将为帅立战功,为何自己要科举入仕,为何六个姐姐全部嫁给了文臣,与兵权没有半点关系。
他还是太幼稚太天真了,接触的世界不够广阔,不明白人心险恶,不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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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望着青石砖冷硬的地面,忽然想起前世,自卫家七人出征六人战死独留一子后,卫岭从恣意放肆的卫四公子,转眼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宣宁侯。
他拿着那把寒月刀,杀遍了所有侵犯的北狄人,浑身透露着厚重的杀伐之气,仿佛在他骨子里,连血都变成了冷的。
这是历经痛苦与磨难之后的蜕变,卫岭花了七年长成了杀神一般的宣宁侯,而他……还不够。
“对不起,大姐夫,我错了。”顾醒再抬头,眼里已有了泪水。
顾敏之见此,不再疾言厉色,只是叹息出声,“你若再成熟些,为时未晚。”
顾醒知道,自己前世是被保护长大的孩子,临到最后守了一次边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城破国亡,什么都做不了。他不够成熟,一心只想着耍小聪明,此刻被顾敏之骂了一顿,悲伤后悔之余,却觉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抹了一把脸,问:“大姐夫,如今我们该如何做?若是皇上下了婚旨,我们不可能抗旨不遵,我不怕受此屈辱,只担心牵连整个顾家。”
顾敏之紧皱着眉头,没有出声。
就在此时,门房小厮来报,苏公公来了。
苏安来得很急,未等顾敏之等人与他寒暄,他直接说明了来意:“这是宫中赐婚信物,还请顾世子好。”
那块玉佩,简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被苏安一把塞进顾醒的手里。
顾醒拿起来瞧了瞧,又翻到背面,愣是没看出来哪里写了个卫字,果然是眼力不行。
“奴才这就回宫复命,请顾世子、顾大人静候圣旨。”
话音刚落,苏安就感到背后一阵阴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顾七,你给我滚出来!”一声怒吼,两名侍卫从门外摔了进来,双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
锋利的刀尖划拉在青石砖上的刺耳声音,一步一步逼近,像是死神的召唤。
紧接着,卫岭一身白衣,衣袂飘扬,风卷残云般冲进了奉安公府。
稚嫩的少年脸庞,横眉冷目,怒气冲天。
他一挥手,一枚看不清的物件袭来,直直砸到顾醒的脸上。
顾醒竟没能避开,在那刹那间他想起以前无数次跟卫岭打架,这人怕都是留了后手,未露出全部实力。
脸上被砸出一个红色的印子,非常疼。
叮当一声,物件落地,顾醒看到那是他的玉佩。
“还给你!”卫岭冷然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多年以后,顾醒拿着当年那枚赐婚玉佩,问卫岭。
“这玉佩怎么缺了两个口子?”
卫岭心虚道:“大概是你什么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吧。”
死不承认是自己又摔了第二次。
第12章
苏安老远就看到卫岭骑着马追了过来,忙不迭进了奉安公府,谁晓得前脚进,后脚卫岭就堵到了大门口,他连撤退躲避都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卫岭跟个杀人魔鬼一样,拖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大刀,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冲了进来。
这时候,双方正在对峙。
苏安哪敢招惹这一身腥,连忙向众人一拱手,“奴才还要回宫侍奉皇上,各位大人公子请慢聊,慢聊……”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他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血腥场面。
三人之中,唯有顾敏之腾出一个眼神,冲他点点头,“苏公公慢走。”
苏安听到这话,如释重负。他不是怕了卫小魔头,而是知道这人不要命,什么事先砍一刀再说,万一伤及无辜,痛的还不是他自己吗?
所以走为上策,脚尖一别,又要溜。
卫岭眼神一瞥,落在他后背上,“苏公公,别急啊!”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苏安转过身,露出一脸笑容,“卫四公子还有何事?”
卫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苏公公是大忙人,自然没时间待在这儿跟我们耗,不过这次我要麻烦苏公公一件事了。”
苏安心叫不好,“何事?”
卫岭朝地上那枚玉佩扬了扬眉,“诚如苏公公所见,这玉佩我还给了顾家,还请你做个见证!”
苏安脸色一变,连连作揖,“卫四公子切莫难为奴才了,这见证我做不得!”
“呵。”卫岭一声冷笑,“是吗?”
顾醒虽然不大喜欢苏安,但这是在奉安公府顾家的地盘上,哪容得卫岭想放肆就放肆?
于是他弯腰捡起那枚玉佩,轻轻用手指摩挲掉上面的尘土,眼眉一挑,“卫四公子,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听到这话,卫岭火气更盛,提起刀就指向顾醒。
“好你个顾七!竟然敢算计我!什么旨,我何曾见到?”
顾醒重来一世,到底比卫岭多活了许多年,方才被顾敏之骂到了痛处无话可说,此刻面对一个张牙舞爪的卫岭,倒是稳重几分。
“见没见到,你心里有数。”顾醒撇开卫岭的刀尖,“卫四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在奉安公府杀奉安公世子?你卫家,好大的威风啊!”
卫岭气道:“你休要扣大帽子!这是你跟我之间的私事!”
顾醒反问:“难道你不姓卫?”
“你!”卫岭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顾七这小子,修炼了一副伶牙俐齿,实在是可恶。
他秉承着一贯能动手就绝不废话的作风,刀尖一别,架在了顾醒的脖子上,“杀了你又如何?”
站在一旁的顾敏之立时有了戒备,厉声斥道:“卫四公子,你若伤我七弟一根汗毛,便是与我顾家为敌!我顾敏之必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卫岭对这等威胁不屑一顾,他只盯着顾醒,“顾七,你设计这么一出,不就是处心积虑让我娶不到阿韵吗?如此阴险狡诈的行为,你也不怕丢了奉安公的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醒满不在乎,“我顾家的脸面,从来不靠我顾醒撑着!”
卫岭恨极这张吊儿郎当的脸,不由得骂了脏话,“真他娘的欠揍!”
顾醒嘲讽地笑了,“反正我现在目的达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卫岭手上一用力,顾醒便觉得脖子处有千斤重,这人的实力果然不能小觑。
他硬撑道:“杀人偿命!卫四,你可想清楚了,你卫家百年,从未有人死于律法罪责之下,你卫岭难不成想开这个好头?”
“那又如何?即便皇上赐婚,不能和离,亦能丧偶!”
卫岭冷面挥刀,刀光一闪,吓得苏安捂着眼睛,连连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紧跟着划拉一声,顾敏之瞬间抽出侍卫的佩剑,正待迎上,却发现卫岭一刀已落,一缕发丝轻飘飘掉在了地上。
顾醒面对那凌厉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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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心生畏惧,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在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前世提着刀滴着血红着眼的杀神卫岭。
然而刀锋划过,顾醒却知道这人,还是太过稚嫩。
要是那杀神,还会顾忌他是奉安公世子吗?还会顾忌卫家的百年名声吗?
他可是连皇帝都敢威胁的人呢,只怕一刀出手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顾醒睁开眼,看到卫岭捏紧了刀柄,双眼气得通红,死死盯着他。
他怒问:“为什么,顾七,你要如此害我?”
顾醒承认,他是害了卫岭,连累了卫岭。
可是在刚才那生死的一瞬,他又想明白了很多,若不是卫岭,赵韵为何要独自一人前去玉林关?为何会被铁木格拿下绑在战车之上威胁,连死后都不得安生?
只因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只因卫岭战死,她须得殉情以全卫赵两家风骨。
既然如此,卫岭又有什么无辜的呢?
“你这人,戾气太重,不适合娶妻生子。”顾醒道。
卫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七,你未管得太宽了吧?我看是你自己内心龌蹉,便看谁都戾气太重!这么多年,我让你也算是让够了,敢不敢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谁输了谁就放弃阿韵,不许再去招惹她!”
顾醒听到这提议,忽然觉得卫岭的脑子怕不是被狗吃了。就这样的人,竟然还打得北狄无法还手,两年就复了大部分失地?
怕不是北狄人故意让他的吧?
“你到底敢不敢?”卫岭一挥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顾醒瞅了一眼自家大姐夫,见他也愣了一下,一时没有阻拦之意。
不笑道:“卫四,你都要嫁给我了,还想着爬墙去见阿韵,你怕不是个傻的啊!”
“谁他娘的要嫁给你?”卫岭快被气死了,口不择言道:“再不济也是我娶你!”
话说出口他又倏然一愣,回过神来,“呸,谁要跟你成婚!”
顾醒摇了摇手中两块玉佩,其中一块是苏安带过来的,卫岭的玉佩。两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定情信物都在我手中,怎么,还不承认?”顾醒作势翻看玉佩背面,“哎呀,这玉佩上还有一个卫字呢,写得太小了,幸好我眼神好,要不然还看不见呢。”
“还给我!”卫岭一个箭步,飞身来抢。
顾醒脚底抹油,溜得极快。他别的本事没有,从小在奉安公的鞭子底下长大,逃命的本事简直一绝。
可不像卫家某些傻小子,老老实实趴板凳上挨军棍。
两人原本要打要杀,这会儿倒跟捉迷藏似的,连顾敏之都觉得方才太过紧张,这俩小子从小闹到大,自然伤不到哪里去,遂在旁边看着,连管都不想管了。
苏安趁着这会儿功夫,准备向顾敏之告辞,谁料卫岭一时抓不住人,气得又要挥刀。
“卫岭!你住手!”从大门外匆匆奔进一人,伸手便夺了卫岭手中的寒月刀。
那夺刀之快,仿佛只花了一瞬的功夫。
待那人站定,顾醒看清了来人,卫家长子,卫巍。
卫巍怒不可遏地踹了卫岭一脚,那力道之大,卫岭连连退了两步,却倔强地没有吭一声。
“好大的狗胆,竟然上奉安公府闹事,你是疯了不成?”
卫岭抬起头,看着长兄,“没错,我是疯了!我被这狗崽子气疯了!他要跟男人成婚,凭什么搭上我?这一切都是他算计的!顾七,我跟你势不两立!”
卫巍看了一眼顾醒,心知卫岭不会说假话,但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正犹疑之间,顾敏之也开口了:“卫世子你来得正好,且将卫四公子带回去吧,他实在太过激动,奉安公府着实消受不起!”
卫巍朝顾敏之颔首致敬,“是我家小四无礼了,多谢顾大人、顾世子包涵。”
两位当长兄的,惯会说冠冕堂皇的话,你来我往几句言语,便化干戈为玉帛。
苏安也在一旁松了口气,逮着话缝儿插了句嘴告辞,忙不迭离开这是非之地。
顾敏之好声好气将人送出了府门,卫巍也押着满脸不服气的卫岭准备打道回府。
“卫世子,且等一等。”顾敏之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提醒一句,“这道婚旨并非是我家小七设计而来,而是皇上心里头的意思,毕竟圣旨都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为臣子的如何能左右皇上?”
卫巍神色一敛,“顾大人不妨明说。”
顾敏之道:“树大招风人妒之,功高盖主主疑之,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卫世子不妨想想近日有何举动冒犯了天威。我顾家亦是同理,看似一道圣旨,实际上牵扯了你我两家,卫顾两家并非仇敌,而是同病相怜。”
这话再明白不过,卫巍瞬间想到了龙虎营调兵一事,同样他们彼此交谈也没有避讳顾醒和卫岭。
卫岭不知什么想法,但顾醒却在那一刹那,仿佛打通了七窍八脉,这一世不必说,他们顾家弃武从文也不必说。偏偏是脑子里浮现了许多前世的细节,关于卫家,关于卫家满门战死,关于卫岭奔波战场,关于几大世家几乎全部覆灭,好像都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牵引。
他须得从头再捋一遍,亡国,真的是他们守不住大燕的疆土吗?真的是他们敌不过北狄的铁骑吗?真的是他们太弱而敌人太强吗?
想想卫家在永城一战失利之后,赵、周、唐几家的兵力,仿佛兵败如山倒,一下子弃了十几座城池,为何,为何少了一个卫家,便没有了一战之力?
顾醒想不通,他看看身边的顾敏之,又看看走在前面的卫巍,最后落在了不情不愿的卫岭的身上。
卫岭察觉到他的视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顾醒嗤了一声,“谁看你啊?”
卫岭道:“你看我。”
顾醒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两人又要斗起嘴来,顾敏之和卫巍分别喝住自家弟弟,彼此又虚伪地说几句套话,正待分别,两匹骏马拦在了府门前。
“正好了,顾世子与卫四公子皆在,那我就不必再跑一趟。”
徐大人翻身下马,撑着一把老骨头奔波了大半个京城,实在遭受不住。要不是皇帝下令要他亲自宣旨,他是连翰林院的门都不想出。
张臣跟在徐大人的后面,见徐大人身子摇晃了一下,连忙扶了一把,与顾敏之对视了一眼。
顾敏之心下了然,这是拦不住圣旨了。
“奉安公府顾醒,宣宁侯府卫岭,接旨!”
年迈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就是府门口过路的百姓也要跪下听旨,好在这时候没人闲着在奉安公府门前晃悠。
卫巍扯着卫岭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上,顾醒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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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地跪下。
徐大人多有书院里夫子讲课的风范,一道圣旨硬是念出了三字经那摇头晃脑的调调来,好教众人跪了半天。最后听这圣旨宣毕,竟没来由松了口气。
卫岭心里那些愤怒方才也发泄了不少,此刻倒没做出不规矩的事情来,顾醒则想着前世的一些事,没留神说了什么。
待徐大人拉着他的手,眯起那双老花眼,笑呵呵地祝贺:“恭喜顾世子了,这等喜事,到时老夫定要上门讨一杯喜酒喝。”
他才醒悟过来,木讷回应:“多谢徐大人。”
徐大人又原封不动将这番话说给了卫岭听,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卫岭脸都绿了,好像噎了一口饭团,上不去下不来。
顾醒见此,突然觉得心里痛快,一时连自己是婚旨的另一主角都忘了,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顾七,你别得意!”卫岭愤愤不平地跨上马,第一个挥鞭而去。
卫巍朝众人一拱手,也跟着去了。
顾敏之伸手敲了一下顾醒的脑袋,顾醒哎哟一声。
回头见顾敏之道,“笑什么笑?我看你快成全京城的笑柄了!”
第13章
这道婚旨,不出宫还好,一旦出宫宣旨,不消半个时辰,已经满城皆知。
这边奉安公从仙月湖赶回顾府,那边宣宁侯匆匆进宫面圣,卫巍也拦了一拦,将其中利害同卫缙说了,只是卫缙一心想要替儿子出头,哪会考虑那么多。
上书房内,皇帝见了卫缙,此刻已是黄昏,天色昏暗,阴晴不定。
“臣请皇上回旨意!”卫缙跪拜叩首。
皇帝居于高位,静静地看着面前风姿凛凛的大将军,他从年少时就提刀上马征战沙场,如今在刀光剑影中历经几十年,风霜染上面容,无端多了几分沧桑。
其实皇帝幼时也曾与卫缙同窗伴读几年,情谊倒是有的,只是时间太漫长了,很多东西过去了就好像丢失了一样,再也触摸不到,找不回来。
时间静止了许久,上书房内空无一人,卫缙跪伏在地上,皇帝居高临下。
半晌,皇帝开口:“宣宁侯,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卫缙一愣,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的眼睛,复又垂下眼眸。
“皇上,臣子卫岭,尚未及弱冠,正是磨练之际,且边境未平,北狄虎视眈眈,实在不宜早婚,还请皇上回旨意。”
皇帝冷笑一声,“卫缙,你是不满意朕的婚旨了?”
卫缙道:“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皇帝突然一拍桌案,“你胆子大着呢!说说吧,龙虎营那两千兵,你调到哪里去了?”
卫缙心头一震,大约没有想到皇帝果真介意此事,难道长子说的都是真的?
“永城有异动,北狄行军十万,表面看来意图攻打华阳关,但臣接到密报,他们只派了不足三千人佯装而行,其余绝大部分兵力,极有可能目的就在永城。”卫缙道,“臣斗胆,调动了龙虎营兵,命他们隐秘行事,以备不时之需。”
皇帝脸色阴沉,并没有因为卫缙的解释好转,卫缙心里忐忑不安。
“接到密报?接到谁的密报?为何朕身为九五之尊,朕不知道?朕的边关将士也对此一无所知?”皇帝连连质问,“宣宁侯,卫大将军,你的消息未太灵通了吧?还是说,普天之下,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身为帝王,最忌讳自己被蒙在鼓里,手下臣子却比自己知道得还要多。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设立什么玄衣司,干脆就当一个傀儡皇帝好了。
卫缙连忙叩首,“臣……臣知罪,还请皇上宽恕。”
“朕,不宽恕!”皇帝怒然起身,指着卫缙就骂,“你好大的狗胆,既然知晓异动,却不向朕汇报,反而自作主张,这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你就这样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要是远在边关远离京城,你是不是就山高皇帝远,自己圈地为王了?”
“臣不敢,臣万万不敢。”卫缙连连叩首。
他头一次被皇帝如此怒骂,骂得他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回话自澄清白。
皇帝也是没见过这么不会求饶说好话的老家伙,搞得他没台阶下,又狠狠骂了好一顿。
甚至还提起幼年读书的事,“朕小时候贪玩没背书,碰上先帝抽查,便谎称头疼装病,谁料想你却告了朕一状!呵,卫缙啊卫缙,你说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这等事,卫缙都快忘光了,一抬头看到皇帝还恶狠狠地记着,心想这人可真记仇。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圣旨刚出了宫,你就跑到朕面前来抗旨了,怎么,朕下的旨意你不满意,你不想听了?”
“臣不敢。”卫缙从进了上书房就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
皇帝知道他年前腿上才受过伤,养了半年恐怕还没养好,但现在非得给他一点教训不可,便任由这老家伙跪着。
“那好!你既然不敢,那朕就让皇后亲自操办,七日后正式拜堂,如何?也算是给你宣宁侯府最大的脸面!”
“皇上,万万不可!”卫缙极力阻止,但皇帝冷笑一声,“口是心非?阳奉阴违?”
卫缙颓然垂下眼帘,“若是皇上疑心臣,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之职,去三军指挥权。”
“你,威胁朕?”皇帝倏然震怒,比之方才的怒骂,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原本还只是做做样子,骂得越凶实际上气得越少,心想敲打一番便也罢了,可卫缙这话刺到了他内心深处,难不成这燕国大将军只有卫缙一个人能担吗?难道他的天下只有卫缙一个人能守吗?难道他身为天下之主,缺了一个卫缙就不行吗?
“呵,很好,卫缙,你真是太好了!仗着你能打仗,愈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今日这旨意,朕更是不能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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