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娇
作者:喜糖123
病美人王爷攻x正经老实人宠妻狂魔将军受
四年前,叶翀从关外的黑狼口中,救下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小娇花人美心善,温柔体贴。
叶翀暗暗握拳我一定要把这个小姐姐娶回家当媳妇!
从此,叶翀过上了白天被媳妇疼、晚上被媳妇抱的潇洒生活。
直到有一天……媳妇被家人接走了……qaq
四年后,叶翀看着如画仙姿的七殿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的媳妇呢?为什么会变成满肚子坏水的京城第一纨绔?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殿下好像更好看了……要命。
本王身娇 分卷阅读1
第1章造反
祁连镇外有一座夯土废台,是这片川地的最高点,据说是镇西大将军夫人西征时的点将台。镇西大将军夫人是果部公主,麾下有八千神骑,能夜奔千里,突袭屡建奇功,是西北草原最神勇的军队。
如今这座土台被风沙磨砺的有些残破不堪,几个西戎打扮的客商,借着地势向远处望……夕阳的余晖撒在川上,关隘层叠像巨型动物的爪牙,一路向西排开,川的尽头是看不到的长宁和巴燕,加上这里祁连,并称西海三卫,是大启王朝叛军大本营。
永宁二十八年宁王谋反,西海三卫举旗跟随,西北兵祸四起,可到了永宁二十九年,宁王坟头草都八丈高了,西海三卫还活蹦乱跳的。非是不能打,实则代价太过巨大。西海三卫呈倒品字结构,相互拱卫,通路狭窄,关隘封锁,又是砖包城墙坚固无比,神仙撞上去都得掉几颗门牙。如此天时地利,就是放三队大王八都守得住,何况几万大活人。
西海三卫还有个奇人,祁连卫的陆泽,此人将打家劫舍干得是相当别具一格,给钱放人绝不撕票,没钱也不会虐待,劫匪肉票有来有往。落草为寇,不是莽夫就是暴民,陆泽不是,他是个酸儒,永宁二十八年登科,年十七点翰林,馆选庶吉士,专业誊写皇帝圣旨。人怕出名猪怕壮,陆泽当时少年进榜,名声之大,大到宁王造反前上京,没劫皇上,没劫娘娘,把他劫到西宁卫给儿子当压寨西席。
宁王举事,陆泽乘乱向东北逃窜,本是奔着嘉峪关去的,结果一头撞进了祁连卫。想来也是他命硬,进来当天,祁连卫指挥、同知、佥事统统跑光了,连个蛋都不剩。镇内军户、药农、客商上万人,门口是磨刀霍霍的造反邻居,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这回不反都得反,陆泽在书表上签名,加盖祁连卫指挥使大印,正式宣告自己从翰林庶吉士改行造反头目。
祁连卫由于在西海三卫的最东边,有着广袤的水泽川地,物产相对丰沃些,又是重要的药材产地和西戎商道关隘,人口也是最多的。于是西海三卫日常分工就成了,长宁、巴燕负责恶心对面西宁驻军,陆泽负责当老妈子养家糊口,无外乎打劫、跑商、种地。
直到有一天,他劫到一只大肥羊,不,大麻烦荣康侯世子叶,这小王八蛋,爹是侯爷,姑母是皇后,三叔是镇西大将军,对,就是对面西宁卫天天磨刀的那位。
那日荣康侯世子吃光了他整盘儿咸豆子,说道:“元南兄,西海三卫离了这王八壳子,说实在的还不够我驻军一顿下酒菜,现在围而不战的确是因代价重大,倘若三卫纵容西戎南下,你觉得我西北十五卫会不会不惜代价荡平这天下第一防?”
陆泽心中怎会不知,现在他还能说自己为救一方百姓,被裹挟造反,等西戎八部南下撒欢,那叫通敌叛国,只能求坟头草长慢点了。于是陆大人的才艺表单里又多了一项卧底,真真是把多才多艺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
叶从点将台回来,天色麻黑。陆泽的匪帐已掌灯,他穿了身糙米色半旧袍子,就算是在看南北杂货清单,也像是读圣贤文章,端正个了得。陆泽的匪帐,穷酸的和他本身也是相得益彰,怎么看都像是遭了灾的落魄秀才家。
叶虽没过过京城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平素也干净齐整惯了,见不得他这乱七八糟的样子,皱眉道:“陆元南啊,你也是一方匪首,不说藏金万两,怎么能过得如此寒酸?”
“你回家养两只貔貅试试。”陆大人笔杆指向西方,正是长宁、巴燕卫的方向。
“世子爷啊,你送来的火器总量,已经够把我们炸得飞升位列仙班了。”懒得理他的陆大人一边交代禁火事项,一边抱怨。
叶坐在榻上表情模糊,把玩着小巧的臂上连弩,匣内有十二只巴掌长的铁矢,“通路的关隘没了它们不行。”西海三卫除了祁连在川上,较为开阔,其余二卫均被重山包围,通络狭窄,只要放下关门就烦人的很,除了内应就也就是统统炸掉来的快些。
他顿了顿抬头又道,“我看药商回来了,那事还有音信吗?”
“世子,我总觉得你这位阿越姑娘是做春梦发出来的?”陆泽头也不抬,压根不想搭理,“四年了,别说临江城,整个江南都翻个底儿掉,说句你不爱听的……”他搁下笔,“黄花菜都凉了,二十岁啊,哪儿是姑娘啊,都孩儿他娘了!”
叶:“……”
陆泽比叶将将大一年,许是陆大人经历太过奇葩,明明青年人的样子,长得也算清逸俊朗,却满脸人间疾苦,坐在那儿不动,就是一团愁云惨淡。而叶锋利的眉眼自带退人万里的气质,仿佛每个眼神和表情都带着令行禁止,生气起来瞪人都带着罡风。但陆泽知道,他的铜墙铁壁下,藏着个柔软异常的故事。
如果说初识叶,阿越是他的心病,那现在简直就是心魔,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阿越是叶六年前从“鬼戈壁”黑狼嘴里救出来,后来她和商队就在西宁卫的边镇上住下来。阿越是个哑巴,却不聋,世子手语、唇语通,想来必是朝夕相处过。
叶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娃娃,陆泽觉得未必,世子爷从小在卫所长大,方圆五百里连头母骆驼都没有,他的话鬼信。
不过,世子亲卫也说过,阿越很漂亮,连宫里犯了事被发配的老太监都说,阿越跟琼华宫里的阿热娘娘一样漂亮。
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张炕上,从半大不小,混到老大不小。边镇清苦,吃块酥糖都不容易,每有京城的驿马来了,叶都赶紧把糖揣进荷包里,跑到阿越家,酥糖被捂的微化,两人就着吃一块。
阿越的母亲是西戎巴部人,父亲是汉人,四年前,西北战火四起,她的父亲从南方寻来,带走了她,说是去临江,从此或是缘悭分浅,或是阴错阳差,咫尺天涯杳无音讯。
小世子一直觉得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从此开始长达四年的守寡生活。
陆泽捏了捏眉心,将誉好的清单仔细到簿籍里,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万年老光棍,还得操心你个小光棍,我说世子爷,想开点,大好年华,遍地风花雪月,何必守寡。”
叶被他说得脑仁疼,苦笑道:“你就大我一岁。”
“大人,邹同知来信。”亲兵呈上信件。
陆泽一目十行而过,冷哼:“这个邹平还真敢啊!”
长宁卫是西海三卫里,唯一一个兵权二分的,指挥使贺同、同知邹平,各领一半兵力,二人多有摩擦,貌合神离。长宁处于西海三卫最前线,只能屯兵,不事生产,这两年打秋风、吃老本,过得是黄鼠狼下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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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子,一年不如一年,粮钱成了二人争夺焦点。
贺同与巴燕交好,适逢巴燕卫勾结西戎八部南下,这一寸一寸割下来的肥肉,好处全给了贺同,邹平一个大子儿都没捞着。邹平郁闷中经常来找陆泽喝酒,陆泽时常这么半软不硬地挑唆一番,此人将反未反,游移不定。
陆泽提笔,叶正好在他身后,只见陆翰林用一手端正、润秀的台阁体写道:“宇霖兄,真他娘的痛快,不能叫贺同与巴燕成天在咱头上拉屎拉尿!”
叶差点被一口茶水噎死,叹为观止地说道:“陆元南啊,你的翰林是在大街上捡的吧!”
“长宁要乱!”陆泽在封泥上盖了私印,交予亲卫,“我猜也就这一二日,世子该做准备了。”
叶:“叫内应准备,不可掉以轻心”跳动的烛火映在他脸上,温暖晦暗中沉着杀气。
“明日我叫人把酒给他们送过去。”陆泽背着手原地转了圈,“外围接应之事,世子可准备妥当?”他言语若不带戏谑,倒是生出几分家国天下的味道。
“放心。”叶话不多。
这夜有多少人未眠,是在给战马蹄裹上棉布,还是反复擦拭随身兵刃,亦或是在寒风中的岗哨全神贯注……
***
冬日的西北萧瑟一片,卫所间的通道上,装满酒桶的大车,吱吱呀呀的走着,沉重的仿佛要将路旁枯枝干叶都碾成齑粉,再化进黄沙滚滚中。
木桶是特质的,只有上边一半的位置装的是真酒水,下边全部用细口黑陶坛盛了火油,蜡和麻布扎的密实,没有一星半点呛鼻的味道。满满当当九大车,若是老天爷给脸,足够把长宁卫烧成锅底。
陆泽站在离长宁镇十丈开外的暗堡上,看着九辆大车连成串,毫无阻碍的进了城门,他与邹平相约一起给贺同这王八羔子放血,东边的隘口皆被让出来与他呼应。
陆泽这个人素来低调平和,跟谁都混得开,祁连卫驻军不到长宁一半,几个沙匪多半也是唬人的,遇上厉害点的商队也被打的屁滚尿流,在长宁、巴燕眼里他大约等于半个废物点心。但大家都忘了,两年前这百无一用的倒霉书生,是如何扛起反旗,以一己之力周旋四野,护卫百姓,安抚居民的。
陆泽拍拍袍子上的浮灰,“一会给你们大人带句话,叫他沉住气,按计划走。”他叮嘱邹平的属下,四平八稳传道授业的语气。
小兵领了命,一溜烟跑没影了。
陆泽脸上没有多余的颜色,心里其实千军万马排着队骂娘。计划周全、天衣无缝?自古兵戎相见,本就凶险万分,谁许你金刚不坏、刀枪不入?半截身子躺棺材里的活计,别人几辈子都碰不到,他能一年干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给大家表演360°托马斯前旋转体720°脸着地,下本新文求个藏,轻松种田升级文,鞠躬!
《我在古代开食堂》
又名《贼能赚钱的两口子》
现代餐饮连锁业小霸王方宇穿成架空朝代的一名带球小哥儿。
一觉起来有了人命不说,小哥儿的婚期还马上就到了。
家人一通操作猛如虎,方宇火线带球嫁人!?
跋山涉水远嫁京城,却被夫家扔在别院,相公的人影都没见着。
方宇翻开嫁妆清单发现家里给他陪了一间京城的响糖铺子。
方宇站在生意惨淡的铺子里,摸了摸肚子:“虽然你那王八蛋爹不知道是谁,但爸爸不会亏待你,爸爸让你做富二代!”
站在暗处的何家二少黑着脸问随从:“富二代是什么?他是不是有个姓富的姘头!?”
cp:乐观豁达恋爱臆想症受vs蛇病偏执攻
架空参考明清,家长里短种田升级流,请勿考据。
排雷:生子,金大腿
第2章炸城
夜沉如水,星月无光,只有萧瑟的西北风呜呜的怪叫着。
叶趴在土堡外,比起西南边张牙舞爪的长宁卫城,东边守镇的城门根本就是个小媳妇儿,稀稀疏疏几个兵崽子,吊儿郎当守的是随心所欲。别说城外埋伏的这三千兵,就是陆泽那几个业余沙匪,似乎都能拿下。
岂知长宁东北的小镇,根本就是座“伪城”,低矮的城墙内侧均是箭塔,进去保准有一个算一个都成细眼儿大筛子,最重要的是,这座箭塔在贺同手中。所以他们现在只能等,等邹平与贺同狗咬狗,接应以火制造混乱,引开塔卫。
陆泽第一次披甲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伏在地上冻得哆嗦,铁甲又冷又硬的箍着,活像一个全身骨折,摇摇欲坠的伤患。要不是只有他熟悉城内路线,他肯定在祁连卫老老实实做个后勤账房。
“元南,你这可是翰林上阵,才兼文武啊。”叶见他紧张,戏谑道。
“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陆泽的表情在黑夜里看不真切,只剩无奈透顶的声音,“但凡能跑得了,我早跑了!”
“你到祁连卫没跑,造反没跑,暗通朝廷没跑。”叶声音不大,平缓而坚定,“你是有主意,有担当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找你。”
陆泽头次被人堵了一脸,一时找不出话语来。
亲卫:“世子,起火了。”
一句话的功夫,刚刚那点模糊的橘光,突然膨胀,爆炸一般的从地上冒出来,只一会铺天盖地,火光冲天。
“走。”叶带兵从来话不多,他的那些人似乎都跟他心有灵犀。
陆泽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叶路过他身边只轻轻一下,就给他原地拍回去,“你先等着。”
城门口的兵崽子惊慌失措开始砸门,埋伏在最近的一路人摸过去,瞬间就结果了他们。待到叶赶到,邹平派来开门接应的人始终未出现,因通路关隘已除,他们并未携带火.药。
时间一久,陆泽顿时有种要坏菜的不祥预感,他艰难的站起来,在身边亲兵的护卫中,连滚带爬下了土坡。跑到城门前,叶和亲兵已经拿出飞虎爪,准备越墙入城。
此时,城门突然打开,一个满脸血污的兵卫从门缝里挤出来,陆泽认得此人,正是邹平的下属。
他急忙走近,兵卫拉着他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腿一软跪下来,“陆大人,我们大人被贺同杀了。”
“什么?”陆泽揪着他的领子拽起来,“你说什么?邹平那个饭桶这么快就死球了?”
“元南!”叶拉开他,“城内情况如何?”他向那兵卫问道。
“还,还在打。”兵卫已经糊涂,祁连卫的人啥时候装备如此齐整了,“我们占优,但塔卫营的人过去把大人射死了。”
叶将他往后一推,“传我令,火器为先锋,盾甲护卫,连弩、大弩给我把卫城高地都封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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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众人领命而去。
“元南跟紧,务必小心。”叶手扣在剑柄上,剑眉微蹙,一股肃杀之气。
陆泽抱着他那把宝贝西域胡刀,欲哭无泪,“我都说了,我是个读书人!”
***
叶行进速度非常快,一路上不停有逃兵散勇,远远看到齐刷刷的火铳阵,争先恐后的都降了。
长宁卫本就是座兵城,前四后二共六个要塞,左右各设镇卫,外围屯兵过二万人。主城内暗堡林立,不设街道,在这打起来躲都没处躲,活生生是一场屠杀。
周围是四处乱窜的火舌,脚下尸山血海,有人死的残缺不全,有人死的肝脑涂地,修罗地狱不过如此。
凭借火器营的优势,叶将两倍于自己兵力的贺同逼到城西车炮台附近。
贺同在一众盾甲死士护卫下,许是内斗扰动,他兵卫阵型略乱,军心浮动。
一咬牙,贺同推开齐人高的铸铁盾甲,朗声道,“区区几只火铳,不过七八丸甲弹,慌什么。”他身上多少有点狼狈,一侧的肩甲已脱落,“我卫镇二万人马,只会把这几只毛贼包了包子。”
将士仿若吃了定心丸,各处人马立时神了许多,队阵也向前压了些许。
叶冲亲兵招招手,眼都没抬,“射下来。”
一只拇指粗的黑铁巨矢,带着破耳的啸声划破夜空,贺同一头钻在盾甲下,举甲的兵卫被巨矢砸向地面,喷出一口鲜血,胸骨皆碎,顿时没了气息。
“你竟然敢阵前偷袭!”贺同钻在甲阵里,先前的那点威风全没影了。
“笑话。”叶向前一步,“叛国通敌的狗东西,还妄想君子之战。”
陆泽惊呆了,世子爷虽不是经明行修之辈,但至少也是端正小伙儿啊,怎么上了战场下手这么黑,嘴皮子也这么溜。
“我数三个数,降者不究,抵抗者杀!”叶的声音伴着甲弹灌膛的咔嚓声,仿佛寒夜里的铡刀立在每个人头上,“我不劝降,诸位好自为之。”
“一!”亲卫扯着嗓门喊。
“二!”
“别听他胡扯,各队阵准备冲锋,我镇卫军二万余人就在来的路上!”贺同这回不敢出来了,撑着脖子喊道。
“三!”
火铳还没响,巨大的爆炸声从西北部传来,大地都跟着颤动。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炮火轰鸣从南边扑过来,天空随即划过哨响,西南两面被炸的是昏天黑地,沙石土块稀里哗啦往下落,这是从非常近的距离打过来的,否则主城卫根本不痛不痒,西海三卫可是抗住过西宁卫六十门将军炮狂轰乱炸的。
陆泽怀中抱刀,侧耳听着,心里念叨:“亲娘啊……神火飞鸦?这是西北十五卫全来了吗?。”第一声爆炸他知道,那是巴燕卫的内应把火器库给炸了,西海三卫最大的火器库在巴燕,因为只有他那边靠西戎,卖国能弄到些军备补给。
“贺大人觉得你那二万人马还过得来吗?”叶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冷的吓人。
“大人饶命,我们投降!”呼啦啦一圈人跪下来,齐声喊道。神火飞鸦的距离仅百来丈,它都能放进来只有一个可能,西宁卫早已埋伏,乘卫镇人马回城救援之时,不但夺了要塞还把全部人包了饺子,这么一来巴燕也成了完蛋货,不投降只能等转世投胎了。
“晚了。”叶面无表情,有传令兵正好递上一封战报,他堪堪扫了眼,“老莫,除了贺同要活的,其他一个别留。”说罢带着亲卫要走。
“世子……”陆泽惊恐的无以复加,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六千多条人命,世子且勿徒增杀孽!”
从开打到现在一路波澜不惊的叶猛地转身,揪着他怒道:“有一人阻千万人恶念,就有千万人纵一人恶念。”他盯着陆泽,“若犯恶之人有罪,纵恶之人可恕,何以止恶?若日后,我大启边卫皆如此一呼百应,谁又能守得住这万里山河?”
陆泽哑口无言,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一片铁甲寒光中。
***
长宁卫被火烧的乌漆墨黑,基本上找不出一间可以落脚的屋子。叶只能让人在避风处扎了帐,处理往来事务。西北冬日的深夜,寒风侵肌,刚在外边兵刃相接不觉得如何,坐在帐里陆泽才感到身体都冻硬了,五指关节又胀又麻。
叶的手上戴着特殊的腕套护甲,仅两个指节露在外面,此时在桌前提笔,透出几分笨拙。
陆泽摇头,“要写什么,我来吧。”他三下五除二解掉护腕,端坐桌前,“世子请讲。”陆翰林只要提起笔,在哪儿都是一身正气凛然。
叶也没跟他客气,将提报军情叙述一遍,陆泽略微斟酌,便下笔,边写边说道:“世子,我这个人絮叨、心软、胆小,刚才失言,你别太在意。”两军对峙,他说自己将领杀孽太重,现在想来,以叶治军的严谨程度,当时没把他推出去剁了,真是徇私枉法。
“打仗就是这样,你见得少,以后就习惯了。”叶表情是淡淡的。
陆泽轻笑道:“饶了我吧,写字算账也就罢了,上阵杀敌,还是列位将军来吧。”
正说着老莫进来了,“世子,贺同已拿下,城内还有小部散兵流窜,末将已令火器、连弩二营分队搜城。”
莫将军的铁甲闪着寒光,未沾染一丝血迹,像是刻意擦拭过,却掩不住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帐内。
“我去看看。”叶提剑往出走。
“世子,城内暗堡林立,散兵游勇藏匿极深,还请世子待我部清理干净了再去。”老莫伸手拦下他。
叶拍拍他的肩,“无妨。”
老莫看着叶长大,世子的脾气他明白的很,不再说话,只是又多点了几个下属甲卫。
一队人刚走到塔卫下,突然从箭塔暗窗里跳下一人,直直跳到护卫中心,离叶也就几步远。他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腰上密密麻麻捆满了火筒,引线火花乱跳呲呲响着。甲卫均在外围,厚且笨重根本来不及回护。
那人朝着叶扑过去,“世子!”老莫大喊,几个亲卫冲上去用身体把叶扑倒在地。
闷雷似的一声异响,仿佛炮弹炸在了软肉上,惊得陆泽丢下笔就往外跑,刚跑到塔卫前就见一群人疯了似的在残肢断臂的死人堆里往外拉人。
“世子”陆泽听见老莫含着哭腔的叫喊,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他扒开人堆,就见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额头上开着个大口子,血糊了半脸,身上没有一处不沾血,不知道是谁的,不知道伤在哪里。
“世子!平云!平云!”陆泽对着他无从下手,“快叫军医!”
就在他吓得一口气要厥过去时,叶剑眉皱起,细不可闻地喃喃道:“你闭嘴。”他被火筒炸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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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花,双耳隆隆作响,一点声音都震得他直犯恶心,这人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见叶恢复神智,陆泽的心从嗓子眼咕咚落回去,终于想起来自己多少通些医术,这才捏住叶手腕,把了脉,又摸摸他胸口、肋下。
叶被他按得直哆嗦,咬牙切齿地恹恹道:“别动我成吗。”他眉头蹙成团,冷汗从额上流下,说了句长话,感觉头要炸了。
“怕是肋骨断了。”陆泽看他这样一时半会死不了,长出口气。
老军医是被亲兵一路背过来的,哆哆嗦嗦用夹板给叶固定好胸骨,“陆大人,世子伤的不轻,这里缺医少药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