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本王身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糖123
叶问道:“这是什么?”
“玄玉真人偶尔会给我一张祈愿符,用来消灾避祸的,没什么。”梁检眼中笑意微,一带而过地说道。
“扯淡!”叶轻轻拽了下他的头发,凑到耳边沉声道:“一张鬼画符用这么贵重的鸽子千里送来,殿下,您也是要成仙吗?”
梁检掰过他的下巴,迅疾地亲了一口,堵上他的嘴,“我发现,你最近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嗯?”
“我家阿越变成了个妖,不看住了,又得跑出去作妖。”叶单手温柔地捧着他的湿发,表情也是轻松惬意,说得话可让人直冒汗。
梁检这次中毒,叶吓得造反得心都有了,他不敢再藏着掖着,叫对方心生忧虑。
郡王殿下微微讪笑,讨好似的拍拍叶手臂,“去把灯点上,拿过来。”
叶不明所以,点上灯,去掉纱罩。
梁检将那张符咒背在火苗上,均匀的移动,片刻,咒符如消融了一层封蜡,朱红的符号褪尽,露出一张普通的笺纸。
叶凑近了,小声念出那上面的文字:“帝问天,七子何如?曰,无依。”
玄玉真人斋醮时会给梁检送祈愿符不假,但从未启用过这种密信手段,所以梁检拿到咒符就知京城恐生变数,但当他看到密信内容,心下又释然了。
玄玉处理的很好,甚至有些歪打正着,一个孤苦无依,只能仰仗父皇垂爱的皇子,如果都能叛离他的身边寻找新的靠山,无论如何,以他父皇那个性子,这笔账都得落在年轻力壮、野心勃勃的宣王身上。
垂垂老矣的狮王趴在那一动不动,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对权利的斗志……
此刻,叶是极其惊恐的,玄玉真人若是梁检宫中眼线,那可是私窥帝心的大罪啊。
“殿下,这玄玉真人……”
“嘘”梁检手掌虚压在他心口,一字一顿地说道:“烂在心里。”
叶噤声,脑子里闪出一个惊心动魄的联想,梁检安排弹奏宣王时,说得那个天意,不会就是玄玉真人吧?
梁检从容地烧掉密笺,对叶说道:“京城好戏怕是就要上演,我们也该拾拾回去了。”
***
七月廿七,三法司会同司礼监,在大理寺明堂正审吴迟瑞等人,私鬻屯粮大案。
永宁帝刻意挑了四个合心可意的人,力争不出一点纰漏,赶紧把太子从屎盆子里抠出来。
刑部侍郎杨博涵六十五岁高龄,才上了乞骸骨的折子,被永宁帝一龙爪子摁住,干完这票再说。
杨博涵是个老实人,当官以来毫无建树,但他也从来不惹事,每日就是上朝、喝茶、值班、回家,是朝堂混子辈的老资格。永宁帝想起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上蹿下跳的刑部尚书,赶紧把这位听话的老好人给弄过来。
都察院来的是左都御史康行,都察院这回玩了个大的,永宁帝能放过宣王,人家是亲父子,对都察院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三十多年攒下的怨念,统统发泄到各位大人的屁股上,太和门外,打屁股的声音,此起彼伏,跟大年夜的鞭炮似的。
但也不是说都察院就没正常人了,康行就是一个有原则的老喷子,但凡皇上的家事,什么不跟老婆睡觉,父子不睦,兄弟不和的,一律属于关你屁事,不能喷的范围。这是他此次得以保全屁股,稳如老狗坐在这里的重要原因。
司礼监的王巧公公和大理寺卿黄蒲,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是皇上的伴当,一个是天子心腹。永宁帝大概推演了不少次,才定下来这个班底,打算来个重拿轻放,对太子、宣王统统小惩大诫,让这两个不孝的玩意儿,都知道知道你爹还是你爹。
各位主审、陪审、监审纷纷落座,四位评事铺好宣纸,准备记录,就在黄蒲拍下惊堂木的瞬间,门外一阵骚动,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喊“冤枉啊!”
大理寺喊冤,无论是不是真冤,都是刁民,先吃一通板子,那喊冤的女子嗓门极大,被打得乱叫,又是冤又是疼,断断续续地喊出:“宣王谋反,毒杀我夫君,我夫君死得冤枉啊!”
杨博涵六十多岁的人啊,哐当就从椅子上跌下去,康行和王巧身边的两个内,赶紧把老大人扶起来顺气。
黄蒲阴着脸,吩咐左右,“去把嘴堵严实,赶紧拉进来。”
披麻戴孝的女子被拖进来,打得趴在堂下缓了缓,才膝行而前,以头抢地。
康行也被吓得够呛,要不是他年轻不好意思,也恨不得跟杨老大人一块晕死过去,于是只能无助地望着黄蒲,“黄大人啊,这……这又是哪一出啊!”
黄蒲在惊天动地里,维持着朝廷最后一丝冷静和体面,挥手对堂上杂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大理寺闭门审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有关人等不得私出。”
在场的书记、评事听罢撒腿就跑,本以为祖坟冒烟,得见东宫涉案审理,哪知是祖坟着火,宣王也搅合进来,太可怕了。
“大胆刁妇,你可知,污蔑亲王乃是死罪!”黄蒲怒拍惊堂木,在场大人均被惊起一身冷汗。
下跪妇人口唇含血,面色苍白,凄惨决绝地说道:“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民女乃是潞安府兵指挥卢钊妾室……”
没等她说完,康行直接炸了,一巴掌拍在官椅扶手上,蹭得站起





本王身娇 分卷阅读37
来,“胡闹!卢钊通敌谋反抄家,全府下狱,你若为家奴怎可能还在此地?”
女子勉强直起腰,急辩道:“我乃外室,大娘霸道不得入府,大人可问卢府,定知道我穆宛。”
历两朝风雨的大太监王巧,自始至终贯彻检查本职,一声未出,稳若泰山,他勾起手指,点了身边的内,不疾不徐地说道:“去刑部大牢核实。”
内只垂目领命,悄无声息地匆匆而去。
穆宛冲着慈眉善目的王巧磕了个头,动作间被打伤的地方牵扯到,喘得直哆嗦,又咬唇硬顶起一腔绝望,索性扬声道:“宣王指使死士扮成道士,在山西各地设堂立教,名为青天。我夫君原为内廷侍卫,曾效力宣王王府,受宣王逼迫服下死士红丸,该毒一期十日,解药即为□□,到期不服即毒发毙命。”
杨博涵被内照顾着喝了两口水,刚缓过口气来,正好听到这段要命的供词,在刑部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大人,简直想哭着求她闭嘴。
“江湖妖术不足为信,胡言乱语,我看你定是包藏祸心。”康行彻底不干了,他好歹是都察院半个管事的,虽说跟宣王私交不密,但也是经常站在一个坑里骂人的交情,只想赶紧把事给抹了。
他凑到黄蒲身侧,沉声说道:“黄大人,再审下去,怕是天要塌啊。”
黄蒲也是满脸惨淡,狼狈不堪,低声道:“康大人啊,她方才在外边喊成那样,我能怎么办?难道把她弄死在这里?”他在康行面上扫了扫,然后一把抓住康大人的袖子,“要不,大人您行行好,把她带回都察院?”
康行奋力扯出官服衣袖,整个人摇成了拨浪鼓。
穆宛冷哼一声,对着黄蒲问道:“黄大人亲赴山西查案,难道不知我夫君与那些道人死相如何?”
“大胆!”黄蒲当然知道,并已据实禀报,此时,他只能故作惊慌,唯诺难言。
其余几位大人一看他这幅被人戳中痛脚的倒霉模样,就知道红丸之毒怕是有的,更是吓得手足冰凉。
穆宛又接着道:“我夫君糊涂,一念贪生,祸延全族,但关键时刻,我夫君拒交西北军潼关布防图给宣王走狗,拒服红丸,毒发而亡。”
“一派胡言,含血喷人,你个刁妇!”康行连惊带吓,已经完全懵了。
“一面之词,毫无凭据,你妄想构陷亲王救卢家,简直做梦。”黄蒲附和康行的话说道。
谁料,穆宛从怀中摸出个布包,哆哆嗦嗦地打开,先展了一封血书,平静地说道:“我夫君知道命不久矣,留下遗书,记录了事件原委。另外,还有宣王的京城走狗与青天教主往来书信,均以密语书写,由于我夫君也曾与宣王走狗用密语书信,特默了语谱,并翻译了信笺。我夫君知道,他死后定会连累家人,所以遗书证据均不敢寄回卢府,只能交予我处。夫君别无他求,但求留府内妇孺一条活路。”
她又对着堂上各位大人,稽首于地道:“穆宛本是陷落烟尘之身,幸得夫君不弃,也算活了几年人样,往日恩情无以为报,唯有以轻薄之身立志,为我夫君鸣冤,为卢府争一条活路。”
王巧顿感不妙,此女话中似有死志,起身阻止之际,就见穆宛奋力挣起身子,狠狠撞在一旁的堂柱上,脑浆迸裂,当场身亡!
第25章惊怒
三司一监的四位大人,如丧考妣地托着穆宛呈上的证物,好似捧着个火器营,屁滚尿流地入了大内。
而本该封死在大理寺内堂的消息,却凭空长出了一双翅膀,飞入各个部堂衙门,四九城瞬时被炸了个天翻地覆。各部官员从上到下,都屏住呼吸,恨不能把自己当成个屁,放出京城去。
意外的是,天子并未降下雷霆之怒,朱门宫墙内像一潭静谧的死水,在平静的表面下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永宁帝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凝神,面色晦暗不明,手边只一方贡香小几,上面散着两份奏章。
三司会审,非但没把太子从茅坑里捞出来,还顺手把老二给扔进去了,老皇帝望着稽首于地,口称无能的大臣们,真心觉得这帮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两榜栋梁,都是废物、饭桶!脑仁加起来都没有一盘儿菜大!
当他看完卢钊的血书与密信后,怒气被极度的惊恐和寒心替代。他本以为,老二手里边不过就一帮疯狗,虽说放出去逮谁咬谁,但还属于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范围。可这回,宣王手中不但有一帮死士,还有府兵助阵,太子不翻车简直没有天理啊。
想起前段时间声势浩大的太和门事件,老皇帝芝麻绿豆点的心胸,迅速织罗起一张怀疑的大网。
为何黄蒲亲身查案,就没有发现宣王涉及的蛛丝马迹?就算黄蒲脑仁不够,老七这个黑心坏水浑身心眼的小子也没有丝毫察觉?为何同在现场,本该不涉朝政的叶,会走了十八条弯路,让司礼监呈上弹劾宣王的弹章?
老皇帝虽说懒于朝政,但是斗争经验颇为丰富,正定自若地叫废物点心都滚蛋,留下黄蒲,并下令司礼监带密旨,飞马八百里加急,送到正在回京途中的临江郡王手中。要求二人将青天教事件经过,与卢钊血书内容,和宣王动机,立刻上奏不得有误。
此时,永宁帝刚读完两人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的奏章。滴水不漏,是他对这两份奏章的评价,春秋笔法下,处处都透着甩锅太子,侧面保全宣王的影子。
“陛下,天儿渐凉,您就别在地上久坐了。”王巧跪在他脚边,细声慢气地说道。
永宁帝掀起被皱纹压垮的眼皮,瞥他一下,面如沉水,沉吟道:“人走茶凉,朕还没走,这朝堂身边,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换茶水。”
王巧听到这话,心头一惊,慌忙稽首于地,不敢说话了。
“他们不但想换茶水,还想换茶房,换善监,换紫禁城,换朕的天下!”永宁帝轻轻一撩衣袖,带翻香几上的茶盏,碧色的茶汤悄无声息地淌在散开的奏章上,墨迹张牙舞爪地晕染开来。
王巧陪了老皇帝差不多一辈子,极少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地发脾气,若是像平日那样捶桌子砸碗,王巧好歹都敢倚老卖老地劝劝,今日这般是真龙之怒,怕是这紫禁城要翻天了。
***
梁检刚到京郊,就碰到宫里来接人的内,急匆匆地被直接送进大内。
京城刚下过一场秋雨,清晨的薄雾还未褪尽,紫禁城处处透着萧瑟。
梁检走进养心殿,抬眼就见宣王跪在院内,鬓发微散,面色惨败,直挺挺地跪在那,像个无知觉的瓷俑。
他知道宣王大势已去,不出意外,至少这辈子别想从宗人府出来,但在皇宫里,就是只被踩得半死的蚂蚱,一不注意都有可能再跳到你头上,别说是这么大个




本王身娇 分卷阅读38
活人。
梁检一点都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神,把这最后一出戏唱好。
“儿臣参见父皇。”梁检撩起衣摆,额头碰到指尖上,恭恭敬敬地给永宁帝磕了个头。
永宁帝坐在内书房的长榻上,手中拿着个掐丝放大镜,一丝不苟地看着青词,似乎没听见梁检的问安,他隔了良久,才从陈阁老优美的青词中回过神来。
“七郎啊,朕这里有张神谕,叫你来帮着看看。”永宁帝神情清淡,不辨喜怒,却未叫他起身。
梁检接过内递来的问签,定睛一看,上书:“无风起浪,大顺似奸。”这正是他叫玄玉真人准备的对宣王的神谕。
“儿臣驽钝,不知此天谕所指。”梁检捧着签纸,恭敬地放回内的托盘内,回道。
永宁帝眼角微挑,细不可闻地笑了声,“这是上天对你二哥的评价。”
“父皇……”梁检肩背陡然一震,冷汗淋漓,嗫嚅不敢言。
“朕都不知,七郎和老二有如此情谊。”永宁帝望着抖成一团的小儿子,叹了口气,“为何隐瞒宣王谋反的消息?”
梁检满脸惊恐,眼圈里汲着泪光,“父皇,儿臣不敢,此事兹事体大,没有证据儿臣怎么敢……怎么敢告二哥啊。”
“你就这么怕他?”永宁帝声音不大,几乎算得上温和,“怕你此次弹劾了他,以后他当上皇帝了,你落不得好?”
这句话诛心诛到了家,梁检只能俯首于地,无声抽泣。
“朕的好儿子们,都在为以后铺路架桥了。”永宁帝长叹口气,脸庞苍老而无情,“出去,跟你二哥一起跪着吧。”
如置身冰窟的梁检,前额抵在青砖上,“儿臣不孝。”
梁检垮着肩膀,装成失魂落魄的样子,如释重负地走出内书房,在院子里给自己找了个清静地方,跟宣王一左一右,跪成了一排。
两人倒是谁也没理谁,宣王已是生死一瞬,以他孤高自负的性子,革除封号贬为庶人,进宗人府蹲一辈子,跟死没什么区别,八成得士可杀不可辱了。
梁检一脸痛绝的表情,跪得孝子贤孙,心里百无聊赖之下,算计着老皇帝给自己和黄蒲会扣一顶什么帽子,最坏的情况该如何应对,黄蒲之后该如何起复……
雨后天凉得越来越快,一阵秋风打过,梁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身后的宫槐被吹的沙沙作响,坚韧地搂着一身沉绿,竟是一片叶子都没掉下来。
突然,养心殿东内门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小内又是跪挡,又是磕头,连滚带爬地追进来,人群当中是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昂首阔步,丝毫不受影响,仿若周围都是些苍蝇蚊子。
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宣王母妃良贵妃。她走进养心门,优雅自如地从梁检、宣王中间走过,既不看她可怜的命悬一线的儿子一眼,也不理罪魁祸首临江郡王,仿若平日给皇上送汤水点心一样,将宠辱不惊,临危不惧演得恰到好处。
宣王如蜡封的表情,终于破开一丝惊讶与恐惧,喏喏无声地唤了声:“母妃。”
梁检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堪称麻烦中的大麻烦,她与老皇帝少年夫妻,东宫得宠,虽然后来因牵涉后宫大案,不得帝心,但分位荣耀从未衰落,皇帝对其不可能无情。
在门口的内永林,远远看见这位祖宗非召闯宫的架势,连忙滚进内书房通报。
良贵妃掐着帕子,只在门外理了理身上琳琅,鬓边珠翠,便迤迤然打帘进了屋。
“臣妾请陛下万福。”良贵妃对着榻上的永宁帝肃拜而下。
“你来干什么,忘了后宫不得干政吗!”永宁帝对着儿子没撒出去的火气,排山倒海对着小老婆就去了。
良贵妃轻轻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的老皇帝,也不起身,不疾不徐道:“臣妾以状自首,前来领罪。”
老皇帝年轻时便被这个小老婆治得服服帖帖,现在满脸都写着别作妖快滚,他对内喝道:“还不快把贵妃劝回去!”
话音未落,只见良贵妃从袖中摸出一纸供状,“陛下,臣妾指使宫人冒充青楼小娘,授意青天教挑唆流民暴.乱,威逼府军将领,意在废储立新。”
她声调不高,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青砖地面上,再蹦上房梁,吓得身边内统统退避三舍,齐齐退出了内书房。
“你疯了不成!生出这么个混账,朕还没找你算账呢!”老皇帝被气疯了,指着门外咆哮道。
“陛下还是先看看供状吧,省的将臣妾的罪过,定在宣王身上,虽然陛下您不待见我们母子很长时间了,但好歹也得分清楚,哪些事宣王是干不了的。”良贵妃跪得笔直,腰背挺得像一支象牙朝笏。
永宁帝以手支头,气得直喘,心头一跳,突然想到红丸密药,他抖着手指着良贵妃说道:“你还真干得出来,你真是好样的。”
“臣妾有何干不出来,臣妾不但给七殿下投毒……”她不再年轻却依然优雅的脸,苍白而端庄,满含嘲笑地接着说道:“还构陷阿热邪蛊污魇太子,臣妾还火烧琼华宫……乘机杀了阿热!”
“你闭嘴……你在威胁朕……”永宁帝听她提到阿热,突然像被抽掉了力气,颓然靠进榻里,犹自喘气。
“那就请陛下,让臣妾闭嘴吧。”良贵妃求仁得仁般,盈盈下拜叩首谢恩。
永宁帝捂着心口,绝情又不安地开口说道:“朕就知道,朕早就该让你闭嘴,是朕不该留你到今天。”
良贵妃笑了,那双始终冰冷彻骨的寒凉双眼,在眼睫的轻轻颤抖下,居然带上了温柔的泪光,推开毕生的眷恋与不甘,回归了一个母亲毅然决然的柔软刚强。
“臣妾恳请陛下,轩儿不孝,求陛下贬其为郡王,指一偏远之地,令其不得出封,若无召出封,死罪,断其天家念想,以苟于人世吧。”
永宁帝闭起双眼,无言地对她摆摆手,算是应下了。
“臣妾谢陛下恩典。”良贵妃稽首后,迟迟没有起身,留给高高在上的夫君一段短暂而又无声的最终离别。
第26章鸩酒
良贵妃走后,很快内书房便有御前内出来,手里捧着圣旨。
永林站在养心殿台阶上,用内特有吊嗓宣旨:“宣王不孝父君,不敬兄长,狡狠不忠,权幸奸佞,革其亲王封号,贬为永州郡王,令其即刻离京就藩,不得有误。令永州府司、湖广都护府,对其严加管束,非召郡王府邸人员均不得离藩,擅自离藩者死罪。”
宣王木然接下圣旨,像一只提线偶人,被几个内搀起来,磕磕绊绊地向院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回头深深地看一眼梁检,说不上悲喜,谈不上怨憎。
梁检振袖对兄长微微一揖,




本王身娇 分卷阅读39
老皇帝是极好面子的人,小老婆带着儿子一起造自己的反,这种丑闻横竖是不能往明面上摆的,旨意用词之重,处罚却到底留了情面,怕是良贵妃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两人都是千年老鳖成,当面锣对面鼓地杠上,梁检也是怀了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心,今天这个结果不在他的预料中,但心存了一点善念,若是以后宣王能有多远滚多远,老老实实混吃等死,他也不会穷追猛打。
送走了即将滚蛋的宣王,郡王殿下迟迟没有等来皇上对自己的处罚,直到跪得他头晕眼花,两只膝盖从疼到麻再到毫无知觉,才见钦天监的一帮老乌鸦嘴临危受命,臊眉耷眼,顺着墙根溜进内书房。
不多时,永林又捧着圣旨出来,看见郡王殿下满头冷汗,也不拖长调了,急匆匆念道:“钦天监报,荧惑入虚宿不移,临江郡王命格合入,主兵戈不祥,令其移至北郊行宫避祸,无召不得回京。”
“儿臣领旨谢恩。”梁检稍微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八成今天良贵妃硬闯内书房,多少让老皇帝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人年轻时,总是在该留情的地方做绝,到老了,却总是在该狠的地方留情,恨意绵绵,情意绵绵,一生痴缠不得解脱。
洛常赶着车在外边等到宫门快要落锁,才在萧瑟的秋风里,等到了被内扶出来的临江郡王。
梁检从晨光微熹跪到了暮色四合,整个人都是软的,双腿如针扎虫咬,却硬是顶着一口气,从养心殿一步一步挪出宫。
洛常迎上来,袖口掉出个吉祥荷包,递给小内,笑着说道:“辛苦小公公了。”
小内受宠若惊,这宫中势利得很,眼看以前的香饽饽皇子,各个遭灾落难,人人躲得比野兔子还快,只欺负老实巴交的小孩儿。
他一路还担心郡王殿下气儿不顺,没准得找自己撒气,没想到居然还有赏钱拿。到底是孩子,脸上欢快起来,行礼拜谢,拿了银子屁颠屁颠地跑了。
“殿下赶紧上车,胡神医给您做了暖膝的药包,下过雨的砖地跪了一天……”洛常眉头紧锁,边絮叨,边撩起披风给他裹上。
此刻,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帘猛得打起,夜幕下一条青色的人影闪现。
“你给我回去!”梁检头也不抬,了然于心地一口把叶咬了回去,转头撂下脸色,对洛常道:“他是个棒槌,你也是,嗯?”
洛常低头,半扶半抱着郡王殿下,专心挨骂,心想:“我要不把世子带来,是想等他闯宫把您扛回来吗?”
马车中间烧着个手捧大的小熏笼,两个去寒湿的药包捂在上面,清苦的药香和着暖意扑面而来。
“你知道轻重吗?被人瞧见了怎么办?”梁检虽然知道,先是生离,又差点死别,叶现在有些患得患失,敏感得魔怔,但关键时刻如此胡闹,还是该骂。
1...1011121314...2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