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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穆康:“……我们认识吗?”
路易斯:“先生,我是路易斯啊!”
穆康暗忖道谁知道你是哪个路易斯,嘴上却说:“好久不见啊路易斯,你们刚刚在说音乐家evanlin吗?”
路易斯开心地说:“是啊先生,你也认识林先生?”
“当然认识。”穆康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他的伴侣。”
路易斯:“……”
苏希尔冷不丁冒出头,出声反驳道:“你骗人,evan明明是单身。”
穆康挑挑眉,兴味盎然地看向苏希尔:“你怎么知道?”
苏希尔从哥哥身后走出来:“我和evan认识很久了。”
穆康不甘示弱:“我也和他认识很久了。”
“我天生就是evan的soulmate。”苏希尔骄傲地说,“他最喜欢我,每次都让我独唱。”
穆康一愣:独唱?
他眯起眼将苏希尔打量一番,慢慢露出了一个非常欠扁的笑容:“原来是你啊。”
苏希尔:“……”
我不喜欢这个讨厌鬼。她生气地想。
穆康没再理会苏希尔,客气地对路易斯说:“最近我和evan闹了点别扭,请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我不确定,先生。”路易斯犹豫道,“得问问同事。”
“好的,拜托了。”穆康以一种“赶紧给我问不然弄死你”的胁迫眼神擒住路易斯,“有信号了吗?”
路易斯被穆康看得心惊胆战,掏出手机说:“有了先生,请稍等。”
眼见路易斯转身乖乖去给同事打电话了,穆康从地上拿起被太阳晒热的手机,再一次尝试开机。
事实证明夏导所言不假,做了一番日光浴的手机果然回了魂,几天里第一次有了反应。
两分钟后,手机开机完毕。
一分钟后,信号搜索完毕。
三分钟后,新信息和新邮件接完毕。
穆康迫不及待地打开件箱,一封发件人为“andrewhenry”的未读邮件像颗闪光弹似的在眼前噼里啪啦地炸开。
邮件内容虽然激动人心,发件时间令人万念俱灰。
穆康死死盯着邮件第一行简短的英文,整个人像是被鬼差勾了魂似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路易斯和同事通完电话,杵在不远处踌躇半晌,走过来说:“先生……”
穆康看都没看他。
路易斯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同事说……林先生昨天晚上走了。”
穆康痛苦地想:求求你别说了。
安德鲁的邮件发件时间是两天前。
路易斯说林衍昨天晚上走了。
这是穆康手里最后一条能用的线索。
他寸阴若岁等待了两个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涛涛洪水阴差阳错地送去了无望西天。
这场洪水看起来像突如其来,实则不过是如期而至。它年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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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地从贫民窟里洗涤出无数桩人世无常,穆康曾亲眼目睹、亲耳所闻,却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亲身经历。
雅加达纵有无尽长夏,带不走穆康心头的茫茫凛冬。
老天爷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穆大才子。
他紧紧捏住手机,从脚底涌起的狰狞痛楚和翻涌酸意直冲头顶,比暴雨汹涌、比日头灼烫,让他人生头一遭产生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夏树一看穆康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当机立断从地上抓了一支被尘土包裹的烘焙版中南海,飞快点上递了过去。
穆康无意识地接过来,哆哆嗦嗦把烟凑到嘴边,尝试了四次才成功咬住烟嘴。
情之一字惹才子手抖腰折、罹患渐冻症,夏树不愿落井下石地记录兄弟的窘态,打了个手势,让落汤鸡不知道几号把摄影机关了。
避难处里鸦雀无声。
晒过的烟充斥着某种怪异的死鱼味,尼古丁功效大打折扣,穆康花了比平常多三倍的时间才把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觉压下去。他重重吐出一口烟,看了一眼苏希尔:“你,喜欢唱歌吗?”
苏希尔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穆康冷冷道:“回答问题。”
路易斯低下头轻声对苏希尔说了句什么,小姑娘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喜欢。”
“钢琴在哪儿?我听听你唱歌。”穆康说,“就唱evemaria。”
苏希尔:“……”
路易斯:“……”
兄妹俩还没反应过来,嗅觉灵敏的夏导演已火速上道,忙说:“我知道在哪儿!”
穆大才子出马带贫民窟小女孩练歌,落汤鸡军团再次喜获素材。剧组成员充满干劲,纷纷晒干羽毛、扛上设备,不辞辛劳地在烈日下涉水走了二十分钟,同穆康、苏希尔和路易斯一同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在废墟中颠簸矗立的危楼,结构寥落到只剩下框架,让阳光轻易穿透,映出空气里纷飞的水雾与灰尘。
一场热气蒸腾的洪水,一堵灰尘满覆的外墙,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孩。
一台只剩骨架的钢琴,一颗蓬勃跳动的初心,一个懦弱矫情的自己。
穆康品味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魔幻现实主义场景,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苏希尔仰头问穆康:“你也会弹钢琴吗?”
穆康叼着烟:“嗯哼。”
苏希尔:“有evan弹得好吗?”
穆康抬手把烟换到指尖,嘴角划出温柔弧度:“他弹得比我好。”
苏希尔:“我就知道。”
女孩儿不懂何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听穆康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小瞧这个凶巴巴的讨厌鬼。
剧组很快布置好了场地,成员们鱼贯而出,室内只留下夏树一人扛着摄像机站在角落。落汤鸡五号说:“穆老师,苏希尔,请吧。”
穆康大刀阔斧地坐在了钢琴前,对身边的苏希尔说:“要开嗓吗?”
苏希尔不屑道:“不用。”
穆康“嗯”了一声:“我先弹一遍,你第二遍进来。”
他把烟在地上摁熄,凝神呼吸五秒,轻柔抓出第一个和弦。
琴声在穆康指尖缓缓流淌开来,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飞向远方。
舒伯特的魂魄,李斯特的血肉。
与林衍截然不同的、霸道又执拗的、穆康的弹法。
与林衍如出一辙的、悠远又神圣的、来自天堂的声音。
洪水之上的哀婉人间,似乎出现了一缕天国之光,正试图拯救绵绵不绝的尘世疾苦。
路易斯喃喃道:“真美。”
苏希尔绞紧双手,惴惴不安起来。
她毕竟算是林衍的小半个学生,虽然只会弹练唱必要的简单曲目,也知道这首经李斯特改编的钢琴曲技术要求非常高。
她没听到一个错音。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给予讨厌鬼的轻视,或许是大错特错。
音乐在穆康手下渐渐铺陈展开,苏希尔愈发忐忑:我的德语发音很不熟练,音准也只是马马虎虎,讨厌鬼这么凶,我会不会挨骂?
小姑娘紧张到头上渗出汗珠,待钢琴走完一遍之后,居然没敢张嘴。
穆康停下了:“怎么不进来?”
“我……唱得不好。”苏希尔说,“你保证不骂我。”
“我知道你什么水平。”穆康说,“别害怕,来吧。”
苏希尔只好说:“好。”
她强迫自己放松腹部,跟着音乐前情同步呼吸,于五小节后高声歌唱起来。
苏希尔的音准虽然不算细,但还未过变声期的音色纤细动人、招人怜惜。她甫一唱完开头的“avemaria!jungfraumild,erh?reeinerjungfrauflehen”两句,所有人都禁不住想为她鼓掌。
可惜伴奏一点都不识抬举,苏希尔还没开始唱第三句,丰满的钢琴和声戛然而止。
穆康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希尔:“你没好好练。”
苏希尔往后小小退了一步。
穆康:“是因为生病了吗?”
苏希尔小声说:“不是。”
“evan一定告诉过你。”穆康说,“音准不用刻意追求,但每个音的共鸣要尽力做好。”
苏希尔轻轻地说:“是的。”
“你的共鸣退步了很多。”穆康直截了当地说,“多久没练了?”
苏希尔转开头,没出声。
“如果evan来了,你根本就是浪他的时间。”穆康没打算跟她客气,“你知道evan很忙吧?”
苏希尔的眼里开始闪现泪花。
穆康:“说话。”
苏希尔嚅嗫道:“知道。”
穆康:“他过来一趟不容易。”
苏希尔:“……是。”
穆康:“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练?”
苏希尔忍不住抽泣起来:“evan很久没来了,我以为他……”
“你以为他不会再来了。”穆康打断了苏希尔,“这就是你不练歌的借口?”
苏希尔拼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砸到地上。
穆康不为所动:“你唱歌是为了谁?为了evan吗?”
“我喜欢evan啊!”苏希尔一颗少女心被讨厌鬼揉得粉碎,哭嚷道,“有什么错吗?”
“喜欢evan没错,不练唱就有错了。”穆康严肃地说,“学习音乐除了日复一日不停地练习,没有其他捷径。”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
苏希尔一边抽噎一边跟着念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四天不练,全世界都会知道。”
“没错。”穆康说,“evan也说过,对吗?”
苏希尔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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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着泪点了点头。
穆康沉声说:“你刚刚还说,自己天生就是evan的soulmate。”
苏希尔:“……”
穆康:“你是不是觉得‘天生就是soulmate’这件事很酷?”
苏希尔无措地抬起头,仿佛在用眼神问穆康“难道不是吗”。
穆康认真地说:“你误会soulmate的意思了,小姑娘。没有哪两个人一出生就是彼此的soulmate。”
“你喜欢的evan,勤学苦练了三十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我也一样。”
“everybodyaffirmsthatevanandiaresoulmates.wewerenotbornthisway,wemadeit.”
“thisisthereasonwhyiamqualifiedtobehispartner.”
“小姑娘,你连每天练唱都做不到,还差得很远。”
“这样的你,一点机会都没有。”穆康双手抱臂,傲然道,“evan只能是我的。”
53.
临近午后,天空万里无云,太阳直射水面,洪水中心的废墟热得像个蒸笼。几名围观群众满头大汗地聆听穆康训话,没人敢出面制止。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连日来第n次感叹:“穆老师好凶啊。”
落汤鸡五号花痴地说:“穆老师好帅啊。”
落汤鸡六号附和道:“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落汤鸡不知道几号:“……”
苏希尔怔怔和穆康对视,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夏树离事故现场最近深受波及,有感于穆大才子的摄人气场,心有余悸地想:真他妈风骚,幸好小小已经归我了。
“看在你也喜欢evan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穆康对苏希尔说,“evan你就别想了,我帮你找个老师。”
苏希尔怯怯地问:“谁?”
穆康指了指夏树:“他老婆。”
无缘无故被拉入局的夏树:“……”
苏希尔转头看向夏树,面对镜头问:“你老婆是谁?”
夏导演仅花了半秒就缕清了“太好了她居然看镜头了我得控制好她,小小还不是我老婆这种事就别提了”这一极有职业操守的思路,隔着摄像机对苏希尔说:“是名女高音歌唱家。”
苏希尔:“是个厉害的人吗?”
“非常厉害。”夏树说,“你知道约瑟芬普西妮吗?”
苏希尔立刻说:“知道,意大利歌剧皇后。
夏树:“我老婆是约瑟芬唯一的女弟子。”
苏希尔的眼睛疏忽睁大了。
穆康:“你觉得怎么样?”
苏希尔大声对穆康说:“我同意!”
穆康:“但是你现在水平不行,老师肯定不愿意。”
苏希尔急切地说:“我可以练。”
“很好。”穆康满意地说,“等下次我和evan一起过来时,你一定要准备好。”
苏希尔:“什么时候过来?”
“最多一个月。”穆康承诺道,“跟紧这位夏导演,这样我和evan随时都能找到你。”
穆康来到雅加达贫民窟快十天,总算遇到了一个没再涨水的午夜。临时住所里水位降至脚踝以下,室内空气又潮又闷,味道销魂。
穆康叼着死鱼味的烘焙版中南海,坐在台灯下写曲。
作曲家手旁趴着三只颜色各异的飞蛾,背上爬了五只力旺盛的苍蝇,耳边掠过不知道多少只嗡嗡作响的蚊子,深刻体会到了东南亚的昆虫多样性。
夏树的生物钟和穆康一样奇葩,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往两人身上狂喷了一轮防蚊水,扛起摄像机对准穆康。
穆康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拍的?”
夏树:“素材不嫌多。”
夜幕之下的贫民窟没有欢笑声和霓虹灯,镜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台灯。夏树移动摄像机,先给了穆康的手部一个特写,又将五线谱整个拉入画面。
曲子由两个声部构成,夏树看不出名堂,问道:“这是什么?”
“钢琴谱。”穆康说,“李斯特的《avemaria》原曲太难了,我写个简化版给苏希尔,她可以自己边弹钢琴边练唱。”
夏树惊讶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
“阿衍很重视这些小朋友。”穆康一边手速极快地写音符一边说,“再说练唱本来就该用钢琴,这儿的条件太艰苦了。”
他翻开新的空白一页,熟练写好最左边的高音和低音谱号,把烟摁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翻新货重新点上。
夏树:“这烟味道这么怪你也能忍。”
穆康:“至少比相思病味道好点儿。”
夏树忍了整整一天,终究敌不过好奇心,试探地问:“昨天是不是等到evan的消息了?”
穆康握笔的手停了,好半天才说:“……嗯。”
夏树:“怎么样?”
“不怎么样。”穆康放下笔,捏住烟猛地吸了一口,“他之前在m市,离这儿很近,但是前天晚上又走了。”
夏树愣了愣:“去哪儿了?”
穆康叹了口气:“不知道,电话还是打不通。”
夏树:“……”
“我昨天有那么一阵心里特别恨。”穆康反应迅速地抓住了一只蚊子,“如果不是被雨弄废了手机,我这会儿可能已经抱上他了。”
“可后来我又想,如果雅加达没有洪水,我压根就不会再遇到他。”
“所以我不仅没法怪这破地方,还得感谢它。”穆康笑了笑,无奈地说,“都是命。”
夏树看着镜头里满脸苦涩的穆康,默然片刻,以活跃气氛的轻松口吻道:“穆大才子很有感慨嘛。”
“谁他妈会自然而然生出那么多感慨。”穆康对着镜头吐了口烟,“感慨大多是被生活灌输的。”
简化版《avemaria》五点整完稿,穆康有意避开了噩梦侵扰的高峰时段,于佛晓时分爬上床,难得的一觉睡到了大天光。
中午十二点,炎炎烈日照进棚屋,爬上床头,床上的人还没醒,枕边刚复活的手机率先响了。
铃声接连不断叫个不停,一股子不吵醒人不罢休的姿态。
穆康把头埋在毛巾被里,条件反射地划开接通,还没“喂”出声,李重远的声音已隔空而至:“你在哪儿?”
穆康闭着眼凑到听筒旁:“啊?”
李重远:“我不管你在哪儿,明天一定给我回来。”
穆康迷迷糊糊地说:“什么?”
“张老板不行,排了一次就和我们散伙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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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远飞快地说,“史蒂夫找到林指了,他明天晚上到,直接过来演出。”
穆康顷刻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呆愣半晌,神经病似的对着电话说:“行了怼爷,我知道自己在做梦。”
李重远:“……”
穆康思路清奇地说:“肯定是梦,他又没有签证,哪儿能说来就来。”
李重远:“……”
穆康哑声道:“别玩儿我了。”
“傻`逼穆!”李重远怒其不争地吼道,“就当是做梦,你他妈也赶快给我滚回来!”
电话挂断,被命运打击至深、以为自己已被老天爷抛弃的穆康心神恍惚了足足五分钟,依旧没分清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得试试看能不能感觉到痛。他想,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好像不怎么痛。
所以我真的在做梦吗?
我`操,不要啊。
穆康不甘心地又狠狠扇了自己一下。
妈的,还是不怎么痛。
哈哈,我就知道这是梦。
果然还他妈的是梦。
真的……是梦。
这一下可谓是锥心刺骨。穆康难受得整个人都快坐不稳了,一惊一乍的心好像被捏碎了似的忽然没了知觉,钝痛蔓延至五脏六腑,一下一下砍上他的肝、他的肺、他的三魂七魄。
我`操`你的老天爷,觉得老子被你虐得还不够惨吗?噩梦整完了居然换这种操`蛋的梦蒙人?
我认输,别再玩儿我了行吗?我把自己扇醒还不成吗?
夏树工作到一半,特意跑回来叫为情所困的兄弟起床吃饭,哪曾想到一进门就正正好目睹了穆姓失心疯患者不停掌掴自己的惊悚一幕。
“我`操!”夏树冲过去一个剪刀手制住穆康自虐,“你怎么了?”
穆康双目赤红,看起来离走火入魔只有半步之遥,嘴里嘟囔着:“不带这么玩儿的……”
夏树:“啊??”
穆康无意识地看向夏树:“你他妈怎么也在?”
夏树:“……”
穆康:“这个梦的出场人物怎么这么多?”
“不是梦。”夏树说,“你没在做梦。”
穆康:“呵呵。”
夏树近距离观察了多日穆大才子神经兮兮的颓废模样,早有些看不下去,这会儿更是深觉都他妈是些什么破事儿啊。他暗自吐槽了五秒,对穆姓患者说:“对不住。”
夏导演拿出他上山下海练就多年的力气的六成,气沉丹田,毫不留情照着穆康的肋骨施展了一个肘击。
穆康立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痛苦地弯下腰倒在了床上
哪怕是施瓦辛格的肋骨对上手肘也绝逼只能跪,夏导演实在是深谙揍人髓。
夏树:“疼吗?”
穆康在床上缩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低声说:“疼。”
夏树清晰地说:“不是做梦。”
穆康:“啊。”
“怎么了?”夏树问。
“怼爷说他明天晚上就到。”穆康说。
“l团的演出?”
“是。”
夏树:“那你还不快回去。”
穆康沉默了一会儿,说:“夏导演。”
夏树:“嗯?”
穆康:“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夏树:“还要我再打一次吗?”
“操,居然还挺他妈想的。”穆康维持着蜷成一团的虾米造型,埋头低低笑了起来,“我扇了自己那么多下都不觉得痛。”
夏树:“放屁,脸都快肿成猪了。”
“真的。”穆康越笑越嚣张,“你再打我一下。”
夏树:“……”
穆康:“哈哈哈哈哈,求你了官人。”
夏树深藏功与名:“滚。”
惨遭毒打的失心疯患者一咕噜爬了起来,俊脸又红又肿,肋骨又痛又麻,发型支棱得像个鸡窝,招蜂引蝶的才子风范荡然无存。
这些通通都不是事儿。
因为他的心又回来了。
穆康漆黑的瞳孔闪闪发光,像忽然长出了星星似的,漫天都是流光溢。他抹了把脸,迫切地问夏树:“有船了吗?”
“我们没有,但是路易斯有。”夏树冷静地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请您赶紧把evan追到手,带过来让我开开眼。”
54.
苏嘉诺哈达机场的电子信息屏烂得名不虚传,穆康和路易斯同一帮无知旅客站在一起,仔仔细细瞅了五分钟,终于确定画面虽然看起来在刷新,实则只是于不同语种间切换,具体内容一直是一小时前的航班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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