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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声与循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庸责己
穆康掉头就走:“去柜台问吧。”
“我说过了穆先生。”路易斯跟过去说,“信息屏总是出错。”
穆康随口道:“你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啊,你帮我查信息那次。”路易斯说,“那天我接的贵宾就是林先生。”
一直没想起来路易斯到底是哪根葱的穆康脚步一顿,脑海闪现依稀的回忆碎片,电光石火间串起了所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路易斯:“你不记得了吗,穆先生?”
被人一语中的这种事自然不能宣之于口,穆康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表示:“我当然记得,从迪拜飞来的飞机嘛。”
路易斯赞叹道:“你记性真好!”
当天的直飞航班已飞走,第二天的直飞航班全满,回国路线只剩下了联程航班一种选择。时逢东南亚雨季,航班取消的取消、延后的延后,很多航线需要消化被取消航班的旅客,临时加塞的穆康和柜台工作人员筹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排出了一条由新加坡转机、于第二天傍晚抵达国内的路线。
夜幕降临,穆康将最后两支烘焙版中南海分了一支给路易斯。两人站在热带雨季的潮湿夜风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话别。
“祝你一路平安,穆先生。”路易斯说,“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
穆康:“我也没想到那次你接的人就是evan。”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路易斯笑着说,“穆先生,恕我冒昧,你和林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对吗?”
穆康看了路易斯一眼:“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路易斯想了想,“你们明明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
穆康:“嗯哼。”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多时候非常像。”路易斯慢慢地说,“弹琴的时候,谈论音乐的时候,讲课的时候……”
“有意思的想法。”穆康笑了,“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距穆康发现林衍的那个暖春傍晚,已将近十年。
这十年间,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天各一方,但彼此一直是对方心中珍贵的唯一,世道是非、浮华纷扰,未曾撼动其分毫。
即便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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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上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斩断这份灵魂间的羁绊。
因为它应音乐而生,而音乐承载情感、传递牵挂、跨越时空、永不消亡。
穆康在国内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从机舱里往外看,夜空被霓虹灯污染成了不甘寂寞的暗紫色,星光隐匿踪迹,视野尽头只余候机楼的冰冷内透。
一回到主场,穆康反倒不着急了。
穆大才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越到生死关头越冷静。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刻直奔剧院的话,有很大几率会卡在上半场即将开场时到达,既堵不到人,也表不了白,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场演出上半场演《魔笛》序曲和莫四十一,下半场演贝七,无论对音乐还是对林衍,穆康都胜券在握,仅用一分钟便安排好了如下行程:
回家洗澡,换衣服,带上润滑剂和安全套,开车去剧院,中场休息时表白,演出结束后做`爱,地点随机。
完美。
至于“男人一般不会随身携带润滑剂和安全套”、“都还没表白呢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林衍那么正经的人不会喜欢野战”之类的警世箴言,虫上脑的穆大才子统统没放在心上。
穆康排队坐上出租车回到家,按部就班走完了所有计划步骤,又一脸平静地开车去往国立大剧院,停好车后,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到一楼。
音乐厅不出意料地大门紧闭,整个剧院悄无声息。
穆康淡定自若。
《魔笛》序曲长约6分钟,莫四十一长约32分钟,算上谢幕时间,上半场耗时约40分钟。
他提早了近十分钟到达,只会早不会晚。
穆康熟门熟路地出剧院大门左拐,和寒冷江风相携走了三十米,一闪身窜进临江的演员通道入口,速度快到保安大叔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连接后台的门,旁边坐了名工作人员,一看到穆康就站了起来:“穆老师。”
穆康给工作人员递烟,又拿出打火机凑了过去:“辛苦了。”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就着穆康的火把烟点着:“您要进去吗?”
穆康镇定地说:“嗯。”
工作人员立即把门打开了:“您请。”
这么多年“穆老师”没白当,至少国立大剧院的人情工作穆康做得很是到位。他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后台,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琴盒和服装袋。
舞台上乐声已停,依稀响起掌声和喝声,妥妥儿的进入安可时间了。
穆康面朝舞台方向,花一分钟整理好心请。谈话声由远及近,乐团首席第一个走了进来,一看到穆康就愣了:“穆先生?”
穆康:“evan是不是来了?”
乐团首席:“……是。”
穆康点点头,转身走向指挥休息室。
林衍穿着燕尾服下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休息室。
他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站了一分钟,以《困灵》为背景音乐,开始默读一个关于青春与爱情的故事。
这座音乐厅,就是故事结束的地方。
林衍低下头,跟随七年前的自己慢慢走向指挥休息室。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林衍稔熟于心:他会独自靠在门边等他,像个英俊的骑士,笑着赐予他一个温暖拥抱。
往事又美又疼,一半是解药一半是毒品。
林衍沉浸于回忆中的脚步忽地停了。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前方,赫然发现和七年前相同的地方,竟然真的站了一个人。
更可怕的是,那人有一张和七年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林衍茫然地想:我在做梦吗?
演了那么久的莫扎特……都是梦?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林衍和穆康之间距离不过两米,明明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最佳交流尺度。
可两人跟两根木桩子似的直挺挺杵在原地,谁都没敢动一步。一个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愿出声惊扰,一个心跳得太快觉得自己就快要猝死了。
妈的。穆康想:得抓紧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敛住四处乱窜的心,开口道:“林三岁。”
林衍:“……啊?”
穆康:“你很有能耐啊?”
林衍傻`逼似的问:“你是……真的吗?”
“我是不是真的不好说。”穆康粗声粗气地说,“反正你他妈得是真的,再不是真的老子就咬舌自尽。”
他说完这句不吉利的蠢话,一个箭步上前以某种驾轻就熟的姿势揽住自己的心肝,直接将人带进休息室,顺便锁上了门。
林衍:“……”
穆康转过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对林衍说:“你怎么就跑了?”
林衍被这一连串的事发突然吓得不轻,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不想……”
“我想。”穆康猛地打断他,“一觉醒来人就没了,老子想你想得饭都吃不下曲也写不出,想得一杯酒下肚就成了傻`逼,想得连他妈烟都不够抽了!”
林衍声音都颤抖了:“……什么?”
穆康靠近他,咄咄逼人地说:“居然干完了就跑?林衍,就这么对我?”
林衍张张嘴,说不出话。
穆康又走进了一步:“这么讨厌我?嗯?”
林衍身后就是墙,已退无可退。
穆康抵着林衍的额头,注视那双震惊的眼,低声说:“我是真的。”
“想你,也是真的。”
他的心在狂啸,强烈的情感挣脱牢笼,绽放五颜六色的音符,在高歌猛进。
他又说:“你得负责。”
还不够。
他还想离林衍再近一点。
他把林衍硬抵在了墙上。
他逼得林衍一点退路都没有。
他没给林衍哪怕零点一秒的反应时间。
他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林衍脑子里轰地炸了。
唇齿相依,触感是那么的温柔美好,仿佛一片柔嫩羽毛,在拨弄敏感心尖。
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让穆康和林衍对视许久,又双双错开目光。
林衍还在发懵,穆康却忽然湿了眼眶。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何为朝思暮想,何为尘埃落定。
原来他兜兜转转这么久,朝思暮想的是这一刻,亲吻林衍时的尘埃落定。
穆康把头抵在林衍肩膀,默默任泪水泛滥林衍的燕尾服,染湿了二人蹉跎而过的往昔岁月。
“我爱你。”穆康小声说。
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几年人生,都他妈活得像个废物白痴。
“我爱你啊,林衍。”穆康缓慢而坚定地重复道,“听到了吗?”
他终于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了这句话。
说得坦坦荡荡,不设心防,宛若初生,好像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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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为一个叫做“穆康”的人的意义,就是为了对林衍说这句话,表达这份爱意。
穆康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恣意潇洒目空一切的气场陡然消失,像是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谁也没见过的、柔软的穆康。
他一心一意看着林衍,眼里的专注让人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这种专注,林衍在穆康眼里见过无数次,对着乐谱,对着钢琴,对着乐队,对着演员。
此刻这种专注混入了某种陌生情绪,正燃烧着扑向自己。
林衍头昏脑胀地想:这是……什么眼神。
啊。林衍又想,他刚刚吻了我,还说……
说他爱我。
他……爱我。
犹如一道惊雷,又犹如降下圣光,林衍终于回过神,胸口的酸甜苦辣咕嘟咕嘟冒着泡沸腾起来,熏疼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喉咙。他却来不及品尝个中滋味,热烈澎湃的冲动正催促他反客为主。
林衍握住穆康手腕,闭上眼又吻了上去。
这个吻深入又凶狠,一点都不林衍。
他霸道地撬开穆康的牙齿咬住舌头,却舍不得下狠劲儿,只能狠狠吮`吸一阵,又依依不舍地松开,转而温柔含住对方的嘴唇,让呼吸缠绵交错。
穆康被林衍亲得心颠,几乎是立刻就硬了。
俩人又分开了,林衍睁开眼,褐色的瞳孔紧锁穆康,里面沉淀着经年委屈,又悦动着漫天欢喜。
穆康被他看得心化成水,蓬勃地窜出七情六欲,往常的坚硬冷漠通通喂了狗。他艰难地别过头,心想,别这么看我啊林三岁。
然后林衍又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眼角是压不住的笑。
我……操。
真他妈受不了。
这么一下而已,穆康就觉得自己要射了,情感和欲`望从脊髓直冲天灵盖,居然有了想就地解决的冲动。
“回、回家。”穆康吞了吞口水,言简意赅地说,“快。”
林衍轻轻推了推他:“还有贝七。”
穆康皱了下眉:“贝你妈……唉,行吧,贝七贝七。”
林衍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穆康老脸一红,心里泛起一股别样的别扭。
这大概是……害羞?
然而害羞的劲儿如浮云一般一吹就散了,林衍此刻的笑容在穆康眼里甜得就像肖邦的夜曲,他沉溺其中,实在分不出心去害羞。
穆康抓着林衍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胯下,堂而皇之耍起流氓:“硬了,怎么办。”
林衍面不改色地摸了一把:“贝七不长,等我演完。”
穆康不同意:“等不了。”
林衍:“别闹。”
穆康:“要闹。”
林衍:“……”
穆康说完自己也酸得受不了,趴林衍肩上笑了半天,总算是把生机勃发的小兄弟给暂时笑软了。
正好工作人员来敲门:“指挥,要开始了。”
林衍:“好的。”
他把被穆康弄皱的燕尾服理了理,脑子还是有点懵,但形势刻不容缓,贝七蓄势待发。
他是指挥家evanlin,演出一向背谱,无论是瓦格纳还是贝多芬,他都胸有成竹从不出错。他是乐团六十位专业演奏员的依靠和主心骨,即使中场休息时在后台被一个叫做穆康的混蛋不合时宜地撩到春风佛面春`心涌动春水大盛,走上指挥台的那一刻,依然运筹帷幄,自信满满,无可阻挡。
贝多芬第七交响曲,没有标题,没有框架,随心所欲,来者不拒。
它被林衍不经意间注入了爱情的滋味。
他在笑,指挥棒在空气中划着美丽开阔的线条,施展出奇妙魔法,肆意奔腾的欢乐情绪感染了所有人。
弦乐轻声试探:你爱我吗?
长笛轻巧地给予答复:我爱你啊。
太好了。所有声部都热闹快活地大声喊起来:太好了。
太好了。李重远心想,看到林衍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那里面小心翼翼地藏着人世间最诚挚的拳拳心意,剔透闪耀,如今终于被那个人寻获至宝、小心安放,不用再寂寞地辗转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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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章bgm是贝多芬a大调第七交响曲(ludwigvanbeethoven-amajor),歌单里有,在12章的位置,序号挺靠前的,放的是我最喜欢的克莱伯和巴伐利亚州立的现场版本。小天使们有时间的话去食用好吗,真的和林指的心情很搭呢!
《魔笛》序曲:themagicflute overture.《魔笛》(德语diezauberfl?te,)是莫扎特最后一部歌剧,1791年9月30日于维也纳首演,两个月后莫扎特就去世了。
莫四十一:莫扎特c大调第41号交响曲(wolfgangamadeusmozart thesymphony incmajor,),完成于1788年8月10日,是莫扎特最后一首交响曲。
55.
贝多芬一生写过九部交响曲,部部经典,无论是大师如瓦格纳,还是凡人如你我他,都奉若圭臬、赞颂不已。
若给贝多芬的交响曲逐一定性,最有名的是以三个八分音符加四分延长音为全曲动机的贝五,最酷炫的是以所有声部齐奏的两个降e调大三和弦开场的贝三,最优美的是以动人的f大调四小节乐句开头的《田园》,最伟大的则是首次于交响曲中加入人声的、象征人类文明至高顶点的贝九。
而最快乐的,一定是以八六拍vivace奏鸣曲式为第一主题的贝七。四分附点与八分附点由连接线合二为一,紧接十六分音符与八分音符,构成了一个妙不可言的舞蹈节奏型。
对指挥家林衍来说,贝多芬的九部交响曲,是连排练时都无需看谱的老朋友。他与它们相识多年、共话人间,彼此同为历史与人生的见证者。
今晚下半场的贝七,就与听众一起见证了崭新的evanlin的诞生。
allegroconbrio的第四乐章被林衍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铜管重音鲜明,弦乐弓毛纷飞。贝多芬少见地将coda标记上了fff,仿佛这位古典主义音乐巨人,正越过次元时空,为林衍送上光逼人的祝福。
林衍将最后一个重音和弦抛向空中的那一秒,音乐厅里掀起了国立大剧院自竣工以来最为热烈的掌声与喝狂潮。
陆西峰扯着嗓子大喊“bravo”,邱黎明对管啸狂吼道“勋伯格赛高二号可以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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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管小小凑在亲哥耳边不停地说“从没见过林指笑得这么开心”。
被左右夹击的管教授和舞台上的harveyli不约而同地想:能亲眼看到狗血大剧的结局真是……太幸运了。
下半场演出结束,林衍回到指挥休息室时穆康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自己那台本该塞在便服里的手机。
林衍刚开始换衣服,手机震了一下,弹出一条信息提示,来自……honey??
-honey:走演员通道出来。
林衍秒回:-okay.
一场贝七换一个honey,林指非常满意,觉得这笔交易实在太合算了。
他以连吉赛尔邦辰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换装速度拾掇好自己,手拎行李打开休息室的门,径直忽略了门口一脸懵逼的史蒂夫、一脸欣慰的李重远、一脸八卦的乐团首席,目不斜视快步走进了十米开外的演员出口。
国立大剧院临江,若从演员通道走出来,总有机会邂逅一出宛若画卷的江浸月。
譬如说林衍,就曾在七年前被迫欣赏了一幅“十分好月入江水,才子佳人偶天成”的绝世好画。彼时的他即便再不喜欢画,也不得不承认那月、那水、那两人都美极了。
直至此刻,时光翩然翻转,露出了被命运遮挡的另一面。
林衍恍然大悟:我真是井底之蛙。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好画。
既望之月尚未入江,蟾光夭夭照耀人间,霜华之中有人迎风而立,眼里是招展翻涌的炽盛爱意。
好画和好音乐一样。
它之所以成为一幅好画,并不是因为月色江水这些死物,而是因为画中人的真切情感。
画中人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的宝贝疙瘩:“站着干嘛,过来。”
林衍立刻就过去了。
穆康一把搂住林衍,侧头看着他:“我想起一件事。”
林衍:“嗯?”
穆康:“你那天晚上,没有亲过我是吧?”
林衍愣了愣,小心地说:“你……都记得?”
穆康:“嗯。”
林衍诚恳地说:“对不起。”
穆康:“为什么不亲我?讨厌我吗?”
林衍:“我以为你……”
“我本来想等到回去再补上。”穆康压根没打算让林衍开口,“可刚刚我又改主意了。”
“回去时间太久,我等不及了。”
“就在这里,我立刻就要补上。”
“不准说对不起,不准说不。”穆康抵着林衍的额头,低声说,“闭上眼林三岁,我要亲你了。”
同样的那道倚江栏杆,同样的那阵凌冽江风,同样的那轮十分好月,林衍从流泪的旁观者成了幸福的剧中人,与心上人紧紧相拥,得到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都说红尘纷扰,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唯一人不惧离索,终既等到了好月,又盼到了人圆。
这是一个亘古长存的吻,林衍被穆康亲得从嘴里直直湿到了眼眶,眼泪自眼角滑落,又被穆康耐心抹去。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只记得穆康的手指万分柔软。
待这一吻终了,动不动不是红眼就是红脸的林指也差不多哭完了。
“不愧是三岁小朋友,这么能哭。”穆康打趣道,“完了吗?”
林衍被登徒子轻薄得嘴唇晶亮眼眶湿润,点点头说:“完了。”
穆康:“有什么好哭的?”
林衍:“高兴。”
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学生身在寒风中、心在火山口,深冬夜晚不愿回家,带着个疑似私奔装备的行李箱,先是违反校规亲了半天,亲完又硬要趴在栏杆上边吹江风边瞎聊,聊天内容幼稚到三岁小朋友都听不下去。
穆康:“演得怎么样?”
林衍:“特别好。”
穆康:“有多好?”
林衍笑着说:“生涯最好,都想跳舞了。”
“瓦格纳说贝七是舞蹈的神化。”穆康努力绷着脸虚心请教,“请问发生了什么事让evan这么开心?”
林衍一本正经地说:“刚刚有了一个honey。”
穆康挑挑眉:“哦?evan的honey是谁?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林衍盯着穆康看了五秒,凑过去亲了一下“honey”的嘴角,说:“这位就是。”
就像一把钥匙。
这个轻触即离的吻哗啦啦打开了穆康劲维持了半天的嘴角弧度,笑容从上翘的嘴角蔓延到漆黑的眼珠,把瞳孔里盛放的所有月色一股脑都献给了林衍。
穆老师的粉丝认为,爱豆的嘴唇弧度虽然性`感,但嘴角总透着冷漠,真是美中不足。
穆老师的阿衍认为,心上人不仅嘴唇弧度性`感,嘴角更是甜得像蜜,真是迷人到犯规。
“evan撩人手段一流。”穆康低声说,“honey都被亲硬了。”
林衍吞了口口水:“回家吗?”
穆流氓撺掇道:“你先摸摸看有多硬。”
林公子欲拒还迎:“这是外面。”
穆流氓越战越勇:“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
李重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突兀出现:“谁说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了?”
林衍:“……”
穆康:“……”
礼义廉耻尚存于心的林公子颇为尴尬,低头假装咳嗽了一声。礼义廉耻从没有过的穆流氓不满地瞪着李重远:“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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