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可这话不能明说,按道理说平民老百姓是不应该知道“箱庭计划”这东西的,就算老管家是安家的人,周郑也不能对他透露一丝半毫的细节。
虽然他心中清楚这老头八成什么都知道,可这话不能从他周郑嘴里冒出来,说了要是被上头知道,可是要吃处分的。
周郑在心里暗唾一口,嘟囔着真特么麻烦。
他在肚子里已经把此行的罪魁祸首那个临时请假的杜同志骂了千百遍。安家少爷这档子事本来不归他管,箱庭计划也没有分到他的手底下,周郑前两天还看着“箱庭online”层出不穷的宣传方式幸灾乐祸,没想到这两天就轮到他自己焦头烂额。
这elf公司到底想干什么?他们那个箱庭online到底和曾经的“箱庭计划”有什么关系?打擦边球吸引夜莺和科学院两方的注意力有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们还想趁乱搞个什么大新闻?
周郑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关键,又确定不了这几分猜测是不是他杞人忧天。正巧此时王小姐又一个视频通话敲了过来,周郑便拍了拍几个眼神迷茫的小弟,让他们暂且撑上一时半刻。
和老管家聊上几句,就当动脑子消食了。
周郑是这么打算的,然而小弟们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的深谋远虑,只觉得自家大哥是把它们拍起来烤肉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如死灰生无所恋。
他们脸色苍白地坐起身,被胃里翻涌的食物残渣激得脸色又青了几分,眼瞅着自家大哥走到客厅的窗前,摸了下手腕内侧的移动终端。
在周郑的视野里,王小姐妖艳的脸蛋已经出现在了光屏对面。
她像是站在什么通风口,头发被吹得在脸上糊成一团。好在终端通讯能够自动剔除外界杂音,所以通话效果还没有被狂风击败。
“查出来了?”周郑问。
“查出来了,”光屏对面,王小姐挑了下眉,“他们家安少爷确实是晒太阳去了,不过这会太阳应该是晒完了,正在往回走。”
“走到哪了?”周郑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老管家笑眯眯的表情。
光屏里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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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了一下,她说:“这小兔崽子走到商业街了。”而后停顿了片刻,补充道,“不过你绝对想不到商业街上现在有多少老朋友,光是科学院的人,你就能瞧见好几个分队。”
“并且,他们好像并不了解彼此的任务。”
……
同一时间,商业街,“下午茶”甜品屋。
christie刚提出箱庭online的系统配置,印桐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说:“这年头超级终端这么好造了?随便一个游戏公司就能造出一台超级终端?”
christie耸耸肩,心想科学院那帮老家伙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可是怎么可能呢?全国目前只有一台可以运行的超级终端,那位现在还在城中央的六角阁楼里睡着呢,里里外外光城市监控就包了三层。
elf公司还能把她偷走不成?
她没说话,印桐还当她也觉得elf公司口出狂言,忍不住扶着额头失笑道:“箱庭online这么敢作,科学院都不管管吗?”
christie闻言白了印桐一眼:“关科学院什么事,这游戏要是真出了大问题,也是上级监管部门封查,怎么都轮不上科学院添乱。”
印桐笑了:“你对科学院偏见可真不小。”
christie用勺子敲了敲瓷碟,噘着嘴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谁会对疯子有好感。”
印桐觉得她这幅态度好笑,余光瞟到店外依旧在循环播放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说:“我记得你不光抢了箱庭online的游戏代言,还在里面扮演了个npc?你刚刚不是说这游戏里的npc只有两种,要么需要动脑子,要么需要打怪,你属于哪种?”
christie想了想,掰着手指头列举道:“我属于1+2剧情boss,打不过就卡关的那种。箱庭这游戏又得跑得快又得脑子好使,所以官方不推荐单人刷本,建议团队合作,可团队合作就意味着bug,氪金作弊乃兵家常事,所以我大概属于扒装备还挑衅,强行卡关,打到你怀疑人生的剧情boss。”
“……挺适合你。”
christie愉快地笑:“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christie问,“你不会是中二病姗姗来迟,真要玩个游戏耗力吧。”
印桐垂眸弯了唇角,他将christie的瓷碟起来,放在水龙头下,看着冷水在深棕色的咖啡液上溅开水花。
“我哪有那么无聊,”他说,“还记得我到的信吗?最近信里的故事又有新进展了。”
“日记的主人遇上了一个小姑娘,邀请他三更半夜天台相会,参加她那个所谓的‘箱庭游戏’来着。”
他抬起头,笑着正视christie逐渐僵硬的表情。
“可惜她死了。”
“跳楼。”
“脑袋这里,”印桐伸手点了点自已右边的太阳穴,“(和曾经出现在我幻觉里的你一样)砸了个血淋淋的窟窿。”
第34章.目标
17:55,悬浮车停在商场顶楼的停车场。
董天天已经把自己从一个二十好几的大老爷们,画成了一个十几岁的高中少女。他踩着帆布鞋跳下车,蹦蹦跳跳地绕过车前灯,趴在窗口冲闻秋勾了勾手指,贴着他的脸颊留了个十分响亮的口红印。
聂霜双躺在车后座上无声地“呕”了一下,立马被抻着腋窝拖出车门,毫不留情地亲了好几口。
“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闻秋看着后视镜里的一大一小闹成一团董天天正弯腰捏着聂霜双的脸,将嗷嗷乱叫的小朋友欺负得眼泪汪汪。
“知道,”董天天闻言直起身,倚着车门冲他摆摆手,“回家路上偶遇小印先生,和他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话题围绕三个中心点,1、通过了解他周围发生的事,推测科学院的行动方向,2、搞清楚他对‘箱庭’的了解程度,3、试探出安祈最近在干什么。”
闻秋点点头:“路上小心,双双会实时监控你的行动,有问题不要发信号,及时撤退,我们老地方见。”
“老地方见,”董天天随手甩上车门,探进车窗又吻了吻闻秋的额头,“别担心我。”
“你也是。”
机械且重复的告别对话是董天天每次出任务前的放松手段,时间一长却成了他们家不成文的规定。闻秋看着少女熟悉的背影绕过成排的悬浮车很快消失在了停车场的入口,指腹摩擦着方向盘愣了半晌,直到车后座上传来聂霜双拾东西的声音。
“路上小心。”他没回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轻描淡写的告别。后视镜里只能看见聂霜双几根翘起的呆毛,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嘶啦”声一晃一晃,终止于一道清晰的拉链音。
自家熊孩子似乎也没有和他友好告别的意思,随口“嗯”了一声,拉开了车门就跳了下去。
闻秋叹了口气。
他将移动终端连接在悬浮车的车窗上,打开商业街附近的地图,标注着董天天的绿色原点已经移动到了甜品屋附近,与印桐之间相距不到10米。
这是个尴尬的数字,意味着董天天可以在情况不对时迅速撤离,也意味着他可能无法更好地掌握印桐的动向。
董天天为什么会停在那里?
他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距离,这家伙是个冒险主义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冲锋陷阵的那种。闻秋对他的行动方式再熟悉不过了,能让董天天停下的通常只有突发事故,而这个突发事故一般会有两种状况。
要么是他的任务对象印桐究竟遇到了多大麻烦,要么是董天天自身究竟陷入了怎样的僵局。闻秋放大了车窗上的地图,属于印桐的红点旁正跳跃着某个无法识别的信号源,他认识这种信号源,通常它只代表一个人。
christie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信号源标注的名字来源于聂霜双的一次黑客活动,他曾潜入超级终端的数据库盗取了一部分移动终端持有者的个人信息,并将它们捆绑在了地图文件的数据库里,这个数据库目前只有他们三人可以调用。
按照正常程序来理解,一个人一生中植入的移动终端只能发射出一种信号源,而这种信号源会铭记他们的一切个人信息,反映到地图上,就是一个清晰的名字。
可christie不一样,她的信号源上永远都没有名字,就好像她随身携带了无数个移动终端,永远无法定义成一个单调的点。
与之相反的是安祈,那位小少爷甚至没有信号源。
闻秋有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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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无法确定甜品屋里此刻是只有一个christie,还是集齐了christie和安祈两大人间凶器。董天天也一反常态的深思熟虑,他已经停在那个位置的距离有一会了,简直就像是坐在印桐的甜品屋外点了一杯招牌拿铁。
耳边传来三声扣窗。
闻秋从思绪中回神,他扭头向窗外望去,发现聂霜双还站在外面。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微垂着睫羽神色犹豫,视线却始终游移在地面上,就像爱上了自家悬浮车的底盘。
没有人开口,闻秋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疼,就像是哪家的熊孩子正兴致勃勃在他的太阳穴上砸图钉。他和聂霜双的关系并不融洽,平日里全倚仗董天天打圆场,三年前的那场事故注定他余生不会对小朋友有太多关注,所以养聂霜双本身就是个意外。
倘若聂霜双年龄再小一些,或者天生呆萌傻白甜,也许他们相处起来还能少一些障碍。奈何自家熊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实际内心自卑又敏感,聂霜双恐怕早就察觉到了闻秋的态度,以至于平日里恨不得扒在董天天身上不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董天天一旦离席,他们之间的相处简直就是场灾难。
可我们是一家人。闻秋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天希望我们是一家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奈何车外的别扭儿童明显不愿意买账。聂霜双捏着书包带笔直地站在车外,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排斥”,恨不得立刻马上撒腿就跑。
可他没动,甚至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露出既困窘又烦躁的表情。闻秋无法从男孩攥紧的手指中洞悉他纠结而内心,只得摇下车窗,尝试在这个糟糕的时间段里解决养子难得的诉说欲。
“双双?”
年幼的男孩截住了他的话头,单手压着下降的车窗弯下腰,吻了一下他微凉的额头。
这个动作带着一股别扭的成熟,闻秋看到小男孩耳朵都红了,视线在他脸上一晃而过又迅速黏在了地面上,就像个怕生的小动物。
“别担心我,”聂霜双轻声呢喃着,鬼使神差地,闻秋像是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宠溺和无奈。
他在想什么呢?小天都教了他什么啊……
闻秋忍不住失笑,他伸手捏住男孩的鼻子,回应道:“你也是。”又觉得三个字无法形容自己内心里涌上来的欢喜,于是学着董天天的语气补充道。
“别担心我。”
……
同一时间,17:58,“下午茶”甜品屋。
印小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某个熟悉的陌生人盯梢,他将清洗过的瓷碟放回消毒柜里,一边拾着客人留在餐桌上的残余物,一边将店门口“18:00关门”的牌子换成了“歇业”。
甜品屋里还零星地坐着几位拾东西的客人,christie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绷直的后背微微颤抖着,纤细的脖颈就像是上好的绸缎。
她整个人蜷缩宽大的衣服里,隐隐透着几分脆弱和可怜。
印桐看着自己压在杯壁上的手指。
修剪整齐的指甲下泛着健康的肉色,白皙的皮肤下藏匿着修长的骨节,他看着自己柔软的指腹紧贴着冰冷的玻璃杯,就像要抹去杯壁上那些黏腻的咖啡液。
这是一只活人的手。
他无意识地紧了手指,看着指尖渐次泛白,而后蓦地染上发黑的血色。
“桐桐。”
他听到了christie的声音。
刺眼的夕阳吞噬掉熟悉的桌椅,甜品屋的木地板突然地被家里的瓷砖代替。黄昏的柔阳穿过冰冷的落地窗抚上透明的茶几,印桐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玄关,半开的门外盛夏的热浪烘烤着他的后背,将他推进熟悉的客厅。
他看到了一具尸体。
有什么人正躺在茶几和沙发间狭小的间隙里,身下漫出的污血染红了瓷砖间的缝隙。她苍白的脸颊正对着卧室的方向,印桐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摇晃的视野里映出她漆黑的眼睛。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手指流到地上。
印桐低下头,看见自己染满血的手心里握着一个殷红的苹果,圆润的指甲按在脆弱的苹果皮上,抠出了几个清晰的指印。
沾湿指甲的苹果汁黏腻得令人作呕,果香揉杂着血腥搅动着他的口腔,挤压着他的舌苔,逼着他的胃部痉挛着抽痛。
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晃,夕阳碎成无数杂乱的光点,炙夏的热浪宛若一柄重锤敲击在他的太阳穴上,印桐踉跄着跪下来,喘得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女人冰冷的尸体在他的视野里渐次模糊,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两个无法填补的空洞。
“桐桐。”
印桐猛地抬头,正对上christie苍白的脸。
他喘着粗气看着夕阳将christie致的妆容染上斑斑点点的血色,而后阳光就像被撕裂的血袋,在她右边的脑袋浇开一片殷红。
“桐桐,”christie捧着他的脸,将染满血的额头凑到他眼前,“这只是场意外。”
钟声在黄昏中炸响。
印桐猛地从幻觉中惊醒,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喘息着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他还在甜品屋里,最后几个客人早就离开了。christie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她根本就没有回头,更别提凑过来捧着他的脸。
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傍晚的钟声在黄昏中回荡,印桐顺着声音望过去,老旧的石英钟上分针和时针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18:00
他无意识地数着钟摆敲击的声音,轰鸣的心跳中就好像数以万计的人和他一同计算着。
一,二,三,四,五,六
最后一声钟响落地,有人撞开了他身后的店门。
:00
同一时间,中央城,六角阁楼。
沉睡在六角阁楼地下的机械少女,迎着遥远的钟声睁开了眼睛。
她就像一条年幼且不谙世事的人鱼,有着柔美的身段和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漂浮在由上而下贯穿了整座阁楼的立柱里,侧耳倾听了半晌,突然摆动着纤细的双腿向上游。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棂留下深深浅浅的光斑,她穿过充满立柱的金黄色液体,停留六角阁楼的顶层。
那是一间少女的闺房。
殷红的窗帘被束在两侧,暧昧的夕阳越过窗棂落在红木漆成的书桌上。少女漂浮在封闭的立柱中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将手贴在阳光落下的地方。
她明明只能碰到冰冷的立柱表层,却像是握住了书桌上的笔一般,挥动着手臂书写着什么。
“想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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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道。
少女颤抖着回手指,踩着金黄的水波后退着撞上立柱的另一侧。惊扰她的不速之客从屋外翻了进来,踩上书桌上的斜阳,眼睛里含着细碎的暖光。
“想出去吗?”他笑着跳下书桌,三两步走向囚禁少女的立柱。年幼的机械少女仓惶闪躲着,她试图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属于自己的地下宫殿,却忍不住留恋夕阳的柔光。
她在通道和不速之客间来回张望,殷红的眸子里滚出泪水,就像个惊慌失措的“人类”一样。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
他抬起手,将手掌贴上少女方才落下的地方,细微的电流穿透他的手套爬进他的神经,就像无数只细小的虫子钻进了他的心脏。
“想出去吗?”他没有理会心脏的抽痛,再度询问道。
少女没有回答。
她停下了慌乱的举动,安静地漂浮在金黄色的液体中,雪白的长裙就像是脆弱的鱼尾,摆动着,将她送到男人眼前。
男人看见了她的眼睛。
那双无机质的眸子仿佛一块温润的琥珀,盈盈地盛满了夕阳的茜色,可男人知道这双眸子里藏着整座中央城的数据信息,这孩子被赋予了“eve”的名字,她是中央城的“心脏”,比琥珀要昂贵得多。
他低声笑起来,不再重复单调的询问,而是侧开身,让出身后的景色。
“喜欢吗?”他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星星点点的柔阳落进eve的殷红的眸子,她将双手贴在身前的立柱上,抬头眺望着窗棂外狭小的世界。
她不再看向男人,薄唇轻启,声音漫过周身的液体介质直达地底的处理器,而后渗透整座城市的网络,准地找到了男人的信号源。
凌乱的光点溢出男人手腕上的移动终端,在夕阳的余晖里,具象出一串奇怪的数字。
96:42:57:
那是一串倒计时。
……
“这些数字代表什么?”
距离18:00还有6分钟时候,中央城的商业街里,许景琛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士兵玩偶。
大约二十分钟前,17:45左右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在案发现场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尖笑,不仅像个鬼娃娃一样崩掉了自己的脑袋,还从脖颈之类的地方涌出了大量殷红的数据流。
那些刻意模仿成血液的数据流看得人胃里一阵翻涌,而后悄无声息地凝结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块虚拟光屏,上面写着97:00:00。
现在已经变成了96:51:03。
许景琛一边研究着玩偶脖子里冒出的倒计时,一边像转铁胆一样摆弄着它掉在地上的脑袋,间或打开移动终端计算时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你说会不会这倒计时一结束,地球有个人就平地炸成了一朵烟花,”许景琛问,“或者更惨一点,这是世界末日来临的丧钟,一旦归零,我们都会原地爆炸。”
梁胖子听得直擦汗,总觉得自己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他干巴巴地回着:“不会吧”,就看到许景琛一个兴起,顺手拔了士兵玩偶手里的剑。
一股寒流窜上梁胖子的背脊,他仿佛听到自己灵魂深处有个人正高声尖叫。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手贱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出来了?!
刺耳的尖叫灌入耳膜,梁胖子被震得一踉跄,还以为是自己嘴上没把门,吓得漏了气。没想到一扭头,许景琛正目光沉沉地看向玩具店外,他眼睛也不亮了,唇角也不笑了,整个人笼在火场废墟里,沉默得就像一具雕像。
漫天夕阳如血,梁胖子顺着许景琛的视线向外望,一身白大褂的老爷子正举着拐杖站在门口,指着许景琛嗷嗷大叫。
“放下放下放下!你知道那是多珍贵的研究素材吗?!能不能找到线索全靠它了!你这小王八羔子你给爷爷把东西放下!”
画面太美,有点不敢看。
梁胖子打了个哆嗦,抖着腿还没退上两步,就被许景琛一个目光定在了原地。
“梁警官,”许景琛笑如三月春风。他站起来,捏着那把玩具小剑,恶作剧似的抛了一下,而后攥在手心里,“这位是……”
梁胖子这才回过神来,案发现场都拉着警戒线呢,这老大爷谁啊?
穿着制服的警卫人员还背对着玩具店站在门口,明黄色的警戒线从悬浮在半空中的城市监控里射出,三两下就将事发地点裹成了盘丝洞。梁胖子正了正警帽,踩着一地破烂残骸边走边酝酿,直到双脚在老大爷面前站定,才从圆润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假笑。
他的肥肉把眼睛挤得都眯成了一条线,声线油腻得令人条件反射地作呕。他说:“大爷啊,咱们这是危险区域,您瞧这警戒线都拉着呢,要不我们先去外边聊聊?”
老爷子瞟都没瞟他一眼,一双眸子死死地锁在许景琛手上。梁胖子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汗,挪着肥硕的肚子挡住了老大爷探照灯似的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先来一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声情并茂地诵读居委会大妈的劝说三连。
然而没想到甫一抬头,却瞧见警戒线外面站了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盘靓条顺,前凸后翘,黑亮的短发正垂在肩上方一晃一晃。
梁胖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岂料警戒线外的姑娘对视线的敏锐度高得惊人,梁州这边还没砸吧出味,那边已经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警戒线外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扭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傍晚夕阳殷红如火,英姿飒爽的小姑娘站得笔直,一身制服白得反光,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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