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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安祈抿了下唇,赧然地摘去了藏在刘海下的眼睛。
他离光屏的距离本身就不近,摘下眼镜反倒能让印桐看清那双澄澈的眸子。他说:“我就是想见你。两年多以前我刚醒来的时候,记得的就只有你。”
“你也失忆了?”印桐笑了一下,“这是什么买一送一促销大甩卖吗?失忆还带传染的?”
安祈皱眉摇了摇头,看上去对印桐的调侃有些困扰:“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很乱,”他弯唇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自己叫‘印桐’,我只记得这个名字,谁劝我我都不信。”
“那你后来为什么信了?”印桐问。
安祈搭在笔记本上的手指瑟缩了一下,脸上红成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羞得想缩起来:“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印桐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了小少年的意思。他是想说他当初失忆了,后来找到了一本日记,那日记里记录着他当初在学校里经历的一切,并且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那位“指导员”,应该就是“印桐”本人。
他给印桐寄信,出于的不过是一种谋求共同感的渴望他想确认自己写在日记本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确认“印桐”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然而可惜了。
印桐想。
我也失忆了。
同为天涯失忆人,相逢必定不相识。安祈大概是在寄信途中发现了印桐这个糟糕的状态,所以才打算亲身上阵,自主探索过去的经历。
然而他没想到,印桐身边的另一个人对他的印象似乎有些糟糕。
印桐在心里“啧”了两声,心道这不是有些糟糕啊,christie这明摆着是想要剁了安祈的小脑瓜,把他挂在城楼上以正视听。
可christie为什么会“记恨”安祈呢?
印桐想。
这问题就又回来:“christie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三年前将印桐从废都的垃圾场里捡回来之后,就好像始终在惧怕着什么。她不希望印桐产生幻觉,也没办法根治他的病症,仿佛自欺欺人的老人家一般掩耳盗铃,甚至妄图干脆用白塔的药物抹掉他的个人意识。
她就像是在躲避什么。
印桐想。
christie当初为什么要来废都找我呢?她是怎么知道我被埋在垃圾场下面的?
我又是为什么会被埋在那种地方,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兴许是因为坐的太久,印桐开始觉得自己晾在浴缸边缘的手臂微微发凉。他瑟缩了一下,调高了浴缸的水温,又挪开光屏,将拍摄视角调到了较远一点的地方。
光屏对面安祈还端坐在沙发里,耷拉着脑袋,暖黄色的发丝勾勒着纤细的脖颈,看上去就像什么乖巧听话的大型犬。
在christie眼里,我也是这种乖孩子吗?
印桐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所以她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能知道,什么都不用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突然笑起来,隐约明白了christie为什么一直以来如此独裁小姑娘始终觉得他是当年废都垃圾场里刚被挖出来的那个小可怜,脑子转不过弯,生活九级伤残,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看。
她已经习惯这种照顾方式了。
她战战兢兢这么多年,早就操心操习惯了。
印桐看着光屏对面垂着脑袋的年轻人,失笑着抹了把脸上的水。他觉得自己就像面对了一个更年期的老母亲,尽管对方长得就像个娇小可爱的未成年。
他觉得自己应该跟christie谈谈,最好用一种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然而这项计划有个前提,就是他必须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到,christie所隐瞒的事情是什么。
他需要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印桐眨了眨眼睛,在水下无意识地纠缠着手指,抬头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垂眸轻声问道:“安祈,你知道christie在隐瞒什么吗?”
光屏对面,金发的年轻人将视线挪到了他身上。
狭窄的书房里灯光晦涩,安祈端坐在沙发上,目光澄澈腰背笔直,看上去就像个单纯的小朋友。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交叠的双手始终停留在笔记本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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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和印桐对视,没有丝毫的躲避和羞怯,只显露了几分对话题的无措和茫然。
他看上去对“christie”的名字并不惊讶,也许是因为有所预料,也许是因为毫不知情。
他像是在等印桐的下一句话。
“我的意思是,”印桐将舌尖上的言语重新组织了一下,“你知道christie现在在做什么吗?”
卫生间里的顶灯突然闪了一下。
就像是方才电力故障的后遗症,光屏上的通话界面也因此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纹。漂浮在半空中的光沙不断地向下倾泻,宛如一枚被打碎的沙漏。印桐将手臂浸在水中,虚环着膝盖,脑袋枕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光屏对面的青年。
他没有关闭通话,甚至反倒打开了通讯界面的录屏功能,试图将安祈的每一个表情都留下来。好在故障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在录屏功能开始运作的同时,信号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印桐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你知道两年前的5月13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祈没有说话,印桐看着他那对纤长的睫羽轻颤了一下,蓦地笑了。
他说:“你知道。”
“你说自己失忆了,所以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知道5月13日发生的事情,因为它发生在你醒来之后。”
“你说了,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
“我想知道,”印桐看着光屏对面脸色略微发白的青年,“如果你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就我先说。”
第42章.雨夜(五)
两年前的5月13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夏天。
炙热的暑气蒸烤得人汗流浃背,聒噪的蝉鸣声吵得人头皮发麻。它们蔓延在中央城的每个角落,用挥之不去的电子音组成了这座城市的夏天。
尽管为了让新纪元后的人类也能体会到大自然的魅力,这些聒噪的电子蝉已经因为大量投诉登上了《最没用的灵感》中第十位的宝座。
然而创作者的灵感们依旧没有停下折磨劳苦大众的步伐,锲而不舍地推陈出新,贯穿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妄图用电力装置模拟出几十年前的生态环境。前些年的天才们专注研究时间跳跃,这些年的天才们主张人类机械化,搞不好未来他们还打算跨次元开拓疆土,向境外生物伸出魔爪。
印桐抬眼扫到空中飘过的科学院“英计划”,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国家应该给他们颁发劳动奖章。
这天午后14:30,印桐在经得家庭护理的首肯后出门倒垃圾。他乘电梯来到一楼,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出公寓大门,将分类号的垃圾袋扔进回处后再原路返回,一来一回不过十几分钟。
他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家伙,也没有因为下棋的老大爷稍作停留。可等他晃晃悠悠穿过走廊走回家门口,抹了把汗再准备开门时,却发现本该紧闭的门正虚掩着。
他用手推了一下,听到合页转动时发出的噪音。
“吱呀”
有人破坏了家里的电力系统。
门上指纹锁彻底丧失了工作能力,室内空调被强制关闭,夏日的热浪穿过客厅的落地窗席卷而来,掀开柔软的窗帘,灌进印桐满是汗水的衣襟。
“我推开门,站在玄关,正好可以看见客厅的沙发和茶几。”
“沙发是christie选的,她说暖色调的家具会使人心情愉悦,茶几是我选的,因为透明的玻璃看上去很干净。”
印桐坐在浴缸里,枕着膝盖轻笑了一声:“我走过玄关,走进客厅,茶几上刚洗好的苹果滚下来,掉在地板上。”
“发出‘咚’的一声。”
他看着苹果“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撞在了一张苍白的脸上。
那是个女人。
已经死掉的女人。
躺在地上的女人只剩下了这张干净的脸,她的腹部被捅得稀烂,殷红的血水漫过浅色的沙发渗进瓷砖间的缝隙,茜色的夕阳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印桐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腿在发抖,手指陷入了一片黏腻的血迹。
“我抬起手,看到自己满手都是血,我的家庭护理死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她的肚子被捅得一团糟,深红色的肉块堆积在苍白的地板上。”
“她的眼睛还睁着,就好像只要我低头,就能和她对上视线。”
“警察说,她遭遇了入室抢劫。”
印桐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轻声念道:“我不信。”
光屏对面,安祈没有抬头。
他没有说话,苍白的薄唇紧抿着,攥紧的手指正微微颤抖。室内暖灯在他浅黄色的发丝上留下温柔的剪影,移动终端的镜头停留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足够印桐看清他紧绷的肩膀。
他在紧张。
印桐想。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知道我的家庭护理是怎么死的。
“我的家庭护理是个好姑娘,尽管我跟她相处了不过短短一个礼拜,”印桐垂眸将浴缸里的温度又调高了一点,“她温柔,和善,说话又轻又慢,甚至会给我读睡前故事。”
他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抱着膝盖蜷在浴缸一角笑得浑身发颤。他说:“安祈啊,你知道吗,那天的14:50,在我的家庭护理死在地上的10分钟后,远在另一个城市的christie就站到了我面前。”
“她比警察来得都快。”
娇小的少女顶着炙夏的热浪冲进房间,将印桐从尸体边扯开,用手捂住了他发直的双眼。
“你什么都没看到,”印桐听到christie这么说道,“你什么都没看到,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今天大清早就把你从被窝里揪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放了个假,缠着你陪我看新出的那部刑侦片。”
“那部片子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被入室抢劫的王八蛋弄死在了地板上,你看到的只是电视剧里的场景,那不是真的。”
“这个故事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你会觉得熟悉,也许是因为你曾经看过它的相关报道。”
“可它已经过去很久了,它只是个意外。”
“现在我数三二一,睁开你的眼睛。”
“三,”
“二,”
“一。”
附在印桐眼前的手缓缓移开,殷红的夕阳灌入他的视野,勾勒出熟悉的景象来。
滚烫的夏风灌入大敞四开的落地窗,翻飞的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印桐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低下头,christie明亮的眼睛里正倒映着柔软的夕阳。
“桐桐,”印桐听见她念着自己的名字,用那双柔软的小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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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里含着细微的水光,澄澈得就像月光下的水塘。
印桐缓慢地动了动唇。他的恐惧被全然抽走,脑海里只剩下茫然的空洞,意识仿佛与行动割裂成了两个部分,一个还停留在christie身后的尸体上,一个正抬起舌头,艰难地念着christie的名字。
他看见自己抬起手,手指穿过christie纤细的发丝,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摸到,却又清楚地看见黏连的血液从他的指腹上落下。
滴在christie瘦削的肩膀上。
“桐桐?”
面前的“少女”在叫他。
“你怎么了?”
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印桐的脸颊。
尖锐刺痛在印桐的太阳穴上炸开,他站在黄昏下的客厅里,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女,突然变成了一个沾满血的人形素体。
……
“我不知道我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印桐交叠着手指,艰难地笑了一下。
“我被吓得接连后退,转身落荒而逃。”
“christie想催眠我,我不知道她曾经成功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可她这回失败了,”印桐牵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我的家庭护理躺在我的视野里,沾满血的素体也站在我的视野里。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是幻觉,所有的人,在我看来都是没有脸的人偶。”
“包括镜子里的我自己。”
“我不知道陈彦去了哪里,陪在我身边的只有christie。”
“一个没有五官,浑身是血的人形素体。”
“我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药,数不清她有多少次妄图催眠我。”
“christie说的对,我确实不信任她,”印桐伸出手,隔着光屏用指腹抚摸着安祈的唇,“你不是想让我相信你吗,我可以不纠结你当初来找我的理由是什么,不在乎现在和你一起看着光屏的有多少人。”
“只要你告诉我,我的家庭护理是怎么死的。”
“只要你不骗我。”
……
同一时间,湖畔小区。
闻秋擦着头发走进客厅时,董天天正搂着聂霜双窝在沙发里看监控录像,家里一大一小的两个活宝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远远只能瞅见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活像养了两只小动物。
“看出什么来了?”闻秋瞧着有趣,便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话音刚落便到了两个大宝贝的一致欢迎,董天天和聂霜双一起回头,表情严肃又认真,宛如正在列队升旗行注目礼。
闻秋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用吹风机胡乱吹了两下头发,绕过沙发钻进两人的小毛毯里。三个人裹着一张成人毛毯不是一般的挤,聂霜双撇撇嘴正打算退出战斗,却被闻秋一把捞了回来。
“乖,别动,会漏风。”
时年13岁的聂小同志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恐怕是这个家唯一的正常人。
董天天没开口,聂霜双就没理由拒绝,难得幼稚一回的闻大家长在小毯子里蹭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靠着董天天的脑袋看起了下午的监控录像。他一边拖着进度条,一边点开备忘录记录着时间,聂霜双看着他划来划去眼睛都花了,正准备打个哈欠,就迎来了闻老师的随堂抽查。
“说说你们的看法。”闻秋将备忘录从光屏上拖出来挪到自己面前,彻底征用了董天天的私人财产。
“我没什么看法,”聂霜双把剩下的半个哈欠吞回去,一脸生无所恋地耸了耸肩,“我下午跟着董小天一路到了商业街,本来打算趁他勾搭上a3206后,找个附近的科学院或者夜莺的暗哨偷点情报,谁知道他刚到甜品屋门口就走不动路了,目光炯炯神色凝重,活像看见了八点档狗血剧的邻居大妈。”
“我不是我没有,”董天天对着聂霜双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别听这臭小子瞎说,我就是觉得有点稀奇。”
“稀奇?”
闻秋从备忘录中抽出视线瞅了他一眼,可还没等董天天搭话,聂霜双就迫不及地抢了话头:“稀奇,能不稀奇吗?!闻老师你不知道,今天下午甜品屋里可热闹了,a3206、christie和安祈围着一张桌子上吵得一塌糊涂,离远了看那是正妻抓奸,离近了看就是修罗场混战!christie那小丫头气得眼睛都红了,艾玛董小天你怎么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董天天趁机又拍了几下,打得聂霜双嗷嗷乱叫着要咬他的手,“闻秋你别听他胡扯,下午那会虽然乱了点,也没这小子形容的那么严重。”
董天天冲龇牙咧嘴的聂小朋友挥了挥拳头,充分行使了自己家长的权威。闻秋靠着他的脑袋看着他俩在沙发上胡闹,等董天天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人从刚才开始就噤了声。
董天天偏过头,半是疑惑半是好奇地伸手捏了捏闻秋鼻子。闻大家长本来就靠在他边上,被这么一捏,纤长的睫羽就像两把漂亮的小扇子,忽闪了一下露出下面一双茫然的眸子。
“想什么呢?”董天天问。
闻秋愣了一下,而后移开视线,皱着眉头点开了光屏上的文件夹:“突然想起来件事,”他打开日期界面,快速翻回了两年前的夏天,“你还记不记得中央公园那件事之后,印桐他们家出了场命案?”
“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5月13日?”
第43章.雨夜(六)
“命案?”
闻秋翻到两年前5月13日的文件夹,打开了当日的一份新闻报道。大写加粗的头版头条上印着花园小区的地址,闻秋向下划了几次,找到了当时事件新闻的详细报道。
“就是这个,”他放大了报道中的几行字,将光屏挪给董天天和聂霜双看,“死的是一个家庭护理,案件最初被定性为入室抢劫,上了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差点被社交网络归类为年度灵异事件。”
聂霜双举着手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这件事,听说是报道刚发没两个小时就被死者的亲友辨认出来了,他们声称这小姑娘一个星期前就被推进太平间了,虽说烧的时候没人盯着,但现在应该已经化成灰了。”
聂霜双煞有其事地点头:“骨灰盒都锁柜子里了。”
“问题就出在这了,”闻秋关掉报道截图,打开了一个全是视频的文件夹,“我记得那段时间双双刚好在测试定位系统,为了不被科学院和夜莺发现,我们选取了三个定位目标。”
“第一个就是人流量最大的医院,根据死者亲友在社交网络上提供的信息,死者被火化的时间确实能和她信号源消失的时间对上。”
聂霜双仰头看着董天天,补充道:“也就是说,这姑娘确实已经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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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闻秋点头:“第二个定位点在废都,案发时一切正常;但第三个定位点我们选在了印桐的新家。”
“这是案发时产生的信号源。”
闻秋点开了文件夹中标注着星号的视频文件,瞬间弹出的光点闪得董天天忍不住后仰了脑袋。
“呵,亡灵座谈会?”董天天“啧”了两声,“这少说也得有几十号人吧。”
聂霜双摇了摇头:“不不不,根据我当时统计的数字,当时实验品a3206这间小屋子里至少挤了上万人。”
“准确地说,将近250万人,”闻秋指着屏幕上明显被卡死的定位系统,“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中央城的人,在下午14:50的时候全聚在了印桐的家里。”
董天天抬头,正好对上闻秋看过来的视线。
闻老师轻笑了一下,点开了另一个视频。
“这是今天下午,你们在甜品屋外面时的定位记录,”他放大了光屏上的图像,“很明显,当时印桐的甜品屋里至少有二十个人。”
董天天打断了他的话:“当时店里只有三个人。”
“只有三个人,christie,小印先生和安祈。”
他顺手打开了下午的监控录像,高清视频中甜品屋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直白。董天天条件反射地去看闻秋,然而闻老师并没有看视频的意思,一双温润的眸子全落在他身上。
“所以,”闻秋笑了,“无论是安祈还是christie,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一个人终生只能拥有一个移动终端,也就意味着他的终端号码和身份号码一样独一无二。最初发现这两人不大对劲后,我让双双调取了死者所在的太平间的相关录像。”
“然后我们发现死者亲友说的没错,”聂霜双接着他的话说,“这姑娘确实早就魂归西天了,怪就怪在她被推进太平间后,居然又自己开门走了出来。”
聂霜双蜷在毯子里,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掐着嗓子小声尖叫着:“自己!推开门!卧槽看监控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深更半夜太平间里露出一只手,还他娘的惨白惨白的!”而后被闻秋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上:“不许说脏话。”
董天天:“停停停停停,先不提后面被火化的是个什么东西,按照你们的说法,小印先生的家庭护理是假死的,她在太平间里直接销毁了自己的移动终端,她图什么?一个死人的身份?”
“这不现实,无论是科学院还是夜莺,有得是假身份让她套,她实在没必要假装一个死人。”
闻秋忍不住笑了一声:“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要干什么,以及,”
“她到底是谁。”
……
印桐坐在浴缸里,枕着膝盖撩了撩水面。
“我的家庭护理人很好,”他像是在怀念什么,声音轻飘飘地浮在水上,“陈哥一开始带她来见我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个年轻妈妈,后来才知道,她根本就刚毕业没多久。”
印桐笑着眨了眨眼睛:“很失礼对不对,我也这么觉得,可她根本没生我的气,还夸张地说,如果我有这样儿子,才真是赚到了。”
“她看起来就像个老师,幼儿教师,专门照顾小朋友的那种。我并不是说我自己是小朋友,我是说。”
“她很温柔。”
印桐停顿了一下:“她很温柔,很熟悉,会在夜里悄悄地热一杯牛奶,放在我的房间门口。”
……
“根据死者朋友的说法,死者生前是个‘咋咋呼呼的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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