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就好像他依旧可以回答董天天的问题,董天天依旧可以笑着嘲讽他的行为。他们对彼此的伤害缄口不提,仿佛他那连着五天的噩梦,就已经足够替换董天天背上的钢笔印。
在这所学校里,“道歉”根本毫无意义。
安祈无意识地活动着手指,低头缓慢地梳理着印桐额前的碎发,似乎这样就可以忽视关节上传来的钝痛,将那些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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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的记忆归纳为错觉。
他看着怀里的少年,看着昏黄的灯光笼着他稚嫩的眉眼,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无数个深夜。
他的桐桐是他最好的药,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改变。
安祈并起食指和中指,轻贴着怀中少年温凉的唇。他弯着那双烟灰色的眸子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好像狡猾的孩子获得了一个甜蜜的吻。
他不会再奢望更多的东西了,但是已经属于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他的目标始终是明确的,从三年前的那个清晨,在校医院前的广场上遇见那个女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那是个寒冷的清晨。
极度紧绷的神状态总能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人体的负担。安祈站在距离校医院还有上百步的地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他颤抖地喘息着,试图借此拖慢自己的呼吸频率。然而几乎掐熄心跳的痛楚震得他手脚冰凉,寒意顺着脊椎攀上脖颈,就像有把捕兽钳咬紧了他的椎骨。
他看着那个瘦弱的人偶抬头看向他的方向。
女孩厚重的刘海下笼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苍白的脸色就像新刷的墙壁,泛着一层诡异的死气。
她站在校医院前的空地上,红得发黑的薄唇紧抿着,拉扯着唇角,露出了一个诡异而灿烂的微笑。
就像游乐场的小丑。
安祈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然而太过熟悉的既视感仿佛瞬间带他回到了那个刺骨的深夜,黑天白月冷风呼啸,少女娇声的嗲笑穿过猎猎狂风,清楚地灌进他的脑海。
他仿佛还站在午夜的天台上,漫天狂风裹挟着细碎的草叶,落满了少女停放在月光下的轮椅。
有个声音柔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是我?
安祈的脑海里乱成一团,这句熟悉的话仿若一把生锈的剪刀,将他粘稠的思绪剪成了一团乱麻。
为什么经历这一切的是我?
他突然分不清真实和虚假,甚至无意识地怀疑自己“已经明白的线索”是否正确。现状搅碎了指导员口中的“现世安稳”,告诉他还有更糟的可能。他依旧站在山谷里,疑虑如野草般疯长。
女孩的面容渐次和谭笑重叠,她们牵引着嘴角,看上去竟有几分欣喜若狂。
她是谭笑吗?
我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
安祈根本想不明白,倘若不远处校医院门口的女孩是谭笑,她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己从死亡的地狱里爬了出来?
她的脑袋已经被砸烂了,四肢扭曲如脱线的木偶,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她应该是死了的。安祈想,那天傍晚我亲眼看着她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她的脑袋砸在花坛的石台上留下一个深坑,污浊的血液渗透花坛里的残枝败叶,淹没了一片腥臭的泥土。
谭笑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可如果这个女孩不是谭笑,她又是什么人呢?
有只手凭空拍上安祈的肩膀,宛若一只冷凝剂,冻得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寒噤。初冬的冷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耳畔,凌乱的呼吸声撞得他思绪一片混乱,安祈猛地看向身后的不速之客,他的呼吸还乱着,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拍他的是个年轻人,穿着连帽衫顶着着鸡窝头,打着哈欠仿若大梦初醒。
他应该是个学生。
“你怎么在这?”鸡窝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逃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的代课老师是谁?我要跟他打个小报告,让他挂你年终测评。”
安祈被他的动作带得一愣。他不是故意健忘的,实在是眼前这家伙太过陌生,他根本来不及做出该有的反应。
他猜不出对方的身份,猜不出对方的目的,按道理说学校里跟这人年龄相仿的不多,长得如此有特色的更是凤毛麟角。可安祈入学大半个学期,对这家伙居然没有一丝半毫的印象,仿佛这人是整个学期里的嘉宾,今天刚拿到剧本,友情出演临时登场。
安祈被他拦着肩向宿舍区拖了几步,正想问些什么,就见对方压低脑袋,笑着眨了眨眼睛。
他的唇角勾着,声音里满是赞叹,话里的内容却没这么欢喜,硬生生地压出几分讥讽来。
他说:“小朋友哇,你爸没教你别到处乱跑嘛,你也不看看医院门口都是什么人,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你突突了呀。”
安祈被他带得踉跄几步,回过头,依旧能看见巨大的悬浮车停泊在校医院门口的空地上。
有几个穿着**装的人守在医院的铁门外,腰背笔直目光炯炯,就像随时能让入侵者命丧当场。
“那是‘雁’,”鸡窝头说,“科学院下属部门,负责帮院里那帮激进分子擦屁股,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朋友,一口一个嘎嘣脆。”
安祈打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是谁?”
鸡窝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扬起的嘴角边挂着两个酒窝,无端显出几分稚气来。他长得并不老成,细看还顶着一张娃娃脸,就是整个人的气质颇为颓废,仿佛抱上枕头就能长眠万年。
他伸手又拦上安祈的肩膀,嬉皮笑脸地把他往教学楼带,一边踩着地上嘎吱嘎吱的落叶,一边哼着根本不成调的小曲子。
他说:“我是管家是保姆是小少爷的一等冲锋兵,你跑一次我就得抓你一次,跑两次我就得抓你两次,跑三次我就得把你钉死在地上。”
“什么意思?”安祈被他带得有几步踉跄,脸上装出几分茫然无措,看起来就像什么惶恐不安的小可怜。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宿舍楼的范围,踩上了通往教学楼的主干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平日里上课的教室,这会应该正在准备课间休息。
主干道两旁的操场上空无一人,菱形的铁丝网圈着掉光叶子的枯树枝,无端地带出几分萧条。安祈踩着地上散落的黄叶,听着鞋底和叶屑摩擦的“嘎吱”声,鸡窝头还在哼歌,语调九曲十八弯,听上去就像遇见了什么千载难逢的好事。
他是在高兴吗?安祈想,他在高兴什么?
他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主干道的尽头沉睡着一块块方形的花坛,它们是杀害谭笑的“凶器”,也是安祈此行的目的地。
那里站着一个安静的少年。
过长的距离模糊了事物的模样,安祈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根据直觉判定那是他的指导员。对方像是专门在这里等他,并且已经站了不少的时间,他看到对方正捏着枯黄的叶片叠着什么东西,脚下一堆凌乱的碎屑。
他已经记不清指导员早上离开宿舍的时候,脸上挂着怎样的表情,也许对方早就猜到了他阴奉阳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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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算,也许他此刻的行为,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我是一枚棋吗?
安祈想,我是不是总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扔掉鸡窝头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踩着枯叶一步步走向花坛边的少年。谭笑留下的血液早在一夜之间就消匿了痕迹,也许只有花坛里的残枝败叶,还记得这里流淌过一个少女的生命。
他看到指导员抬起头,迎着阳光绽开一个轻甜的笑脸。他想起对方无数次难以启齿的道歉,想起那些深埋在喉咙里的“对不起”,艰难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那一瞬间,安祈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他身后的鸡窝头似乎短促地笑了一声,他说:“安少爷真的相信他?你就不怕他阴谋算计取你狗命?”
安祈没回头。
他看着不远处的指导员,声音几乎没有一丝的颤抖,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却在此刻觉得口中的答案如此理所当然。
他甩开袖子,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快速地跑起来。他几乎是飞奔着投进指导员的怀抱,撞得少年向后踉跄了半步,闷声笑起来。
他说:“我好想你啊。”
你是我的朝阳,是我的清露,是我生存在这里的全部意义。
我任你处置,所以你只能属于我。
每一寸都属于我。
作者有话说
我之前一直不愿意写安祈的视角,因为怕你们打我23333333
安小朋友的偏执程度远大于christie,这家伙基本混乱邪恶,根本没理智。
写多了害怕小朋友们骂我233333333
第68章请问您知道套路吗?
夏泽兴翻了第三个身的时候,直接被凌空飞来的字典砸中了小腹以上三寸要害。
他“嗷呜”一嗓子鲤鱼打挺,坐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唧哼唧。董天天慢悠悠的声音从对床飘过来,每个字都夹杂了一股看破红尘的冷淡。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人生只有一条不归路,却没想到跳楼的也许不是人,还可能是个饼。”
“饼???”
夏泽兴被呛了一下,瞪着眼睛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位主人。董天天正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将要入殓的平和。
“可不是吗?”他用一种近乎于棒读的语气,闭着眼睛陈述着,“您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摊的煎饼果子都能绕中央城三圈。我知道生活不易命途多舛,等会。”
夏泽兴张了下嘴,还没冒出半个音,就被好似眼观六路的董天天截去了话头。
“你别说话,真的,我听你叹气都听够了,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人生中有多少艰难困苦。”
夏泽兴酝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下了床。他先是站在两张床中间的空地上,琢磨半晌,干脆下定决心蹑手蹑脚地蹭到了董天天床边。
他蹲下身,看着床上合衣闭眼的董天天,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大神啊,”
“我不是我没有,”董天天像个机器人一样,用几乎于自动回复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大神在对面那屋,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敲门。”
“不了不了,”一个小时前刚离开印桐他们宿舍的夏泽兴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噤,他舔了下唇边,瞟了眼门缝露出的灯火,又看向穿上的董天天,“同学,董同学,你们审了我一晚上,我可什么都招了。你们得出什么结论了啊,好歹也给我透个信吧,我这还满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呢!”
董天天没说话,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
夏泽兴抓了把头发,倚着床边坐下来:“过分了啊,你们这真是过分了,玩游戏还能抱大腿呢!你们这组团欺负傻白甜,还用完就丢,放外面是要被挂论坛的。”
“尤其是那个印桐,威胁的话全都被你们说完了,他就上来打圆场,装得人模狗样的。还有那个啥啥雀,嚷嚷一晚上那个,他是从哪来的狗腿子啊?你们这不会是个传销窝点吧。”
“那个戴眼镜的也不像什么好人。同学,我就觉得你最和善,你看起来就像个好人。我们这现在是在玩游戏吗?就箱庭online那个?你跟我讲讲呗。”
夏泽兴靠着床边抱怨了半晌,说得喉咙都干了,也没听见董天天吭上一声。他觉得有些委屈,头一回玩游戏遇见这种连个新手指导都让你动脑子的,体验感十分不友好,没地方投诉不说,还连个退出键都不给。
简直独裁。
他仰着脖子枕着董天天的床垫,瞅着窗外黑黢黢的天色,听着屋内不属于自己的另一道呼吸声。他说:“同学啊,我其实听慌的,你说谁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不慌啊,我可差点就能拥抱阎王爷了。”
“我也是点背,箱庭online那内测申请我就是填着玩的。光屏上一天到晚弹出那么多新游戏,十个有九个我都申请了,谁能想到这年头玩个游戏都会被坑啊!”
“不是说新纪元后端网早就实时监控了吗?骗子,那帮管事的大老爷就不能跑快点?回回马后炮。”
“你说这游戏的下线按键在哪啊,我们不会”
夏泽兴扒着床沿条件反射地回头,甫一抬脸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桃花眼。董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盘着腿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的脸。夏泽兴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下,撑着地板干巴巴地念完了自己想说的后半句话。
“我们,不会下不了线吧……”
董天天挑了下眉。
他看起来有几分不耐烦,皱着眉毛宛如一个被叫起来写作业的小学生。夏泽兴在他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转移话题,而这个问题恰巧是他当前最紧张的。
他才刚过十八,好不容易达到了可以放纵的年龄,结果酒还没喝过、吧还没泡过,刚染了个毛,就被迫进入箱庭online体验恐怖游戏,这未太悲催了点。
好在董天天也没有不回答的意思,他只是眨了下自己干涩的眼睛,闭眼挥了下手:“去去去,先把你那假瞳仁卸了,什么玩意,三更半夜的跟个丧尸似的。”
夏泽兴口中支支吾吾地应着,眼珠一转挤出个晶片,伸手一捏,活像把眼珠子扣了出来。他一边装着隐形眼睛一边嘟嘟囔囔,嘴里喊着三两个字,像是在说:“你就不能不提丧尸吗?听起来怪吓人的。”
董天天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小子现在可比丧尸吓人多了。
夏泽兴卸隐形用不了三分钟,几乎是董天天话音刚落,他就装好了那副假瞳仁,睁着一双略带红丝的狗狗眼转了过来。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十分委屈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董天天的时候活像刚哭了一场。
奈何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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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根本不吃这套,他平日里又是女装又是演戏的,撒过的娇比吃过的饭还多,不仅看不惯男孩子这幅模样,还咬着后槽牙想将这小崽子一脚踹出去。
宿舍门没关,踹个人连十秒都用不上。
然而这事不能这么干。今天一晚上安祈都在小印先生身边,一个屋子两张床,中间不过几步远,以安祈那人不要脸的程度,搞不好现在还在给小印先生洗脑。没能单独跟小印先生说上话已经成了他一大败笔,再放过眼前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小朋友,不用闻秋动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回炉重造了。
可不放过要怎么不放过?
董天天怼人怼习惯了,套话一直是闻秋的活,临时赶鸭子上架,他还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好在他急,有人比他还急,这位名叫“夏泽兴”的小朋友已经急了一晚上了,一时半刻都等不住。
他坐在地上,仰着头,可怜巴巴地低声问道:“同学,同学你知道这游戏怎么下线不,我想先下个线,你说我进来之前喝了那么多可乐,万一尿裤子怎么办?”
董天天笑了,他说:“你应该想想,你要是下不了线,曝尸荒野了怎么办。”
“你别像那个印桐一样吓唬我,中央城治安好着呢,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了啊!”
董天天摇头:“那你就想岔了,你知道现在在线人数多少人吗?”
夏泽兴小声问:“多少人啊……”
“我也不知道,”董天天嗤笑道,“我连谁是npc都看不出来,我还觉得你是npc呢,搞不好我一闭上眼睛,你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啊呜’一口咬断我的脖子。”
夏泽兴捂着自己的脖子倒抽一口凉气。他一边向后仰着,一边摇着头露出抗拒的表情:“我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咬你呢!我是人!”
“你怎么保证你是人啊?”董天天调整了一下坐姿,放下自己的两条长腿,撑着脑袋倚在两床之间的木桌上,“搞不好你一进游戏,现实中的你就猝死了,一大堆人围着你‘嗷嗷’乱叫,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拍下你的丑照,送你登上了明天的头版头条”
夏泽兴大喊着打断了董天天的话:“不可能的!这是犯法的!”
“嗯,恭喜你让警察蜀黍又抓到了一个罪犯。”
董天天的声音平和得就像开了个玩笑,他看着夏泽兴颤抖着瞪大了双眼,视线游弋着惊慌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小子怕是戏学院的高材生。
夏泽兴看起来很害怕,怕得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他的手在抖,腿也在抖,他抖得就像知道了什么可怕的消息,下一秒就会涕泗横流。
正常人会这么害怕吗?
不会的。董天天想,正常人会问。
“你,你怎么知道的?!”
夏泽兴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董天天抿唇笑了一下,心想来了。
他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也听别人说的。”
“你……听谁说的?”
“对门的,就那个今晚坐你对面”
“印桐吗!”
董天天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对这名字可真熟,可惜了,跟小印先生没关系,‘我们已经死了’这个事实是安祈告诉我的就是今天晚上坐在小印先生对面那家伙。”
“我也不知道那人从哪得知的,我是不敢问啦。安祈这人看起来乖,实际上就在小印先生面前乖,你要问的话最好避开小印先生,否则他十有**不会说真话。”
夏泽兴抿了下唇。他依旧苍白着脸,却像是找回了理智,整个人都镇定下来。
他低着头,垂眸看着冰冷的地板,董天天听到他略带迟疑的声音,装得像模像样,宛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小青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万一你说的那个安祈,他,他也是那种丧尸怎么办?”
董天天忍不住笑起来,前俯后仰几乎顿足捶胸,好半天才冷静下来,眨着眼睛笑道:“那就没办法了。要么你为了解开疑问英勇献身,要么你心怀疑虑为自己悼念。这样不是也挺好?你看你现阶段也在社交网络里获得永生了。”
“我不喜欢这种永生!”
夏泽兴喊完这句话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在地板上,委屈巴巴得就像个被遗弃的熊宝宝。他环着双膝,好半天才抬头看了董天天一眼,一片水光的眸子里像是含着什么希冀,亮闪闪得宛若湖面的涟漪。
他说:“我会去问的,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第69章请问您能听到呼吸声吗?
印桐是早上6:40醒的。
起初吵醒他的是楼上轰鸣的跺脚声。宿舍楼隔音差几乎是每个住校学子心中无法磨灭的痛,这种泼几盆水都会穿房顶的隔层实在经不起大风大浪,基本多踩几脚就会引起地动山摇。
他睁开眼睛,生无所恋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苍白的墙面被人跺得“咚咚”直响,就像有个电钻正在不分昼夜地工作。
6:42,真是健康的工作时间。
他努力地平复着心里的火气,然后把盖在自己耳朵上的那双小爪子撸下来,塞回被子里取暖。
“别捂了,这么大动静,捂得再严实都会有声音的。”
头顶上安祈似乎叹了口气,少年人的声音轻飘飘地带着一丝软糯,就像冬天的烤红薯,哄得印桐一下子饿了起来。也是奇了怪了,他在第一个副本里从来没考虑过“进食”这种行为,打游戏时需要“吃饭”本身就是个bug,倘若这不是游戏设定,那么估计就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也就是说,他在“现实”中的那具身体身体饿了。
总不会像程明雀说的,吃包薯片涨10点hp。
倘若用人体的饥饿程度乘以箱庭online70%的拟真度,那么他进入游戏后,至少已经过了7到8个小时。这期间没有任何人给他喂吃的,没有任何人给他打营养液,也就意味着他十有**还在christie手里,尚未爬上科学院的实验台。
不太妙啊,如果christie小姐一直霸占着他的躯体,以那姑娘现在的脑容量,恐怕他因为饿死而达成badending指日可待。
印桐仰头瞟了安祈一眼,妄图从对视中达成共识。结果安小少爷还处在半梦半醒的待机状态,一双灰眸微合着,隐约瞧见印桐凑过来,对着他额头就mua了一口。
“乖哦。”
乖你个腿腿哦,小爷都要挂了,哪来的心思跟你乖。
印桐抬起自己还缩在被子里的手,照着少年的翘腿就是一巴掌。可惜还没来得及感慨舒适柔软弹性好,就先被触手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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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冻得一哆嗦。
箱庭online70%的拟真度确实不是吹的,冻了一晚的安小朋友从后背凉到屁股,仿佛所有的体温都贡献给了和印桐相贴的那几寸肌肤。他基本没怎么盖被子,一床单人被裹孩子似的全糊在了印桐身上。印桐凑近了看着他那对忽闪着的睫羽,心头火一股脑涌地进喉咙口,踹人的念头起了三回,硬生生地又被压回了心底。
他撑着手肘,冷着脸捏住睡美人的一根眼睫毛,奋力一揪。
“熊孩子。”
惨遭暴力起床的安小朋友瞪着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他看着印桐起床开柜子找衣服,枕着被子委屈了半晌,直到感觉出后背那点泛上来的暖意,才后知后觉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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