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彼时他和身为npc的童书遥还走在通往活动室的走廊上,那回他们没遇见闻秋,也没经历什么突然闹鬼的大合照,童书遥领着他罗里吧嗦了一路,说的全是些八卦杂谈前情提要。
他说:“董天天那小子在课上还总结出了此次会议题目,叫‘关于是否要近距离研究幽灵转校生的第一次会议’”。印桐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简直长得吓人,能按照这个标准开会的,估计都是校对行业的火眼金睛。
他想到了董天天要开的这个会没什么好事,却没想到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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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居然是个“试胆大会”,倘若会议的中心内容贯彻落实了董天天同志的思想方针,那么这场试胆大会的主题,估计也是围绕着所谓的“幽灵转校生”。
也就是坐在他右手边的这个人。
印桐从进入活动室后就没再研究过这个小姑娘的样貌,他觉得自己哪怕把全活动室的人都忘光了,也不可能忘记坐在他右手边的这个小姑娘。他清楚地记得对方苍白的皮肤,清楚地记得对方娇小的身躯,清楚地记得对方不笑时嘴角下撇的弧度,清楚地记得对方那双漆黑的圆眼。
他清楚地记得对方的名字。
他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遇到christie。
年幼的christie和三年后的国民萝莉,单就长相来讲确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红到发黑的唇色,一样致到虚假的五官,然而三年后的christie明显更开朗一些,她既任性又刁蛮,说话做事张扬乖僻,和如今坐在印桐身边的阴郁少女相去甚远。
她从来没在印桐刚面前露出过低沉的表情,更别提耷拉着脑袋,视线如毒蛇般冰冷黏腻。
就像一具摆放在橱柜里的人形玩偶。
印桐在被关掉灯的活动室里眨了下眼睛,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刺眼的光束从桌子中央射出,直直地照在程铭雀脸上。
“晚上好啊小伙伴们,”程铭雀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听上去还是那副活力十足的模样,“鉴于我们这回的试胆大会多了两位新成员,所以我要重新介绍一下游戏的规则,首先游戏规定在座诸位必须全部参与进来,并且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三分钟以上的鬼故事。”
“其次,不允许中途退场,不允许保持沉默,不允许人身攻击,这场游戏要玩到明天破晓,为什么呢?”
程铭雀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因为听说,中途放弃会招来真正的‘鬼故事’哦。”
圆桌另一侧,许广博嗤笑道:“封建迷信。”
“这叫对未知事物怀有敬畏心。”
“拜托你理性一点,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你应该崇尚科学。”
“那许同学可以接着保持理性啊,”程铭雀拿起桌上的手电筒,由下而上照亮了自己的脸,瞪着眼睛做出了一个极端扭曲的鬼脸,“你可以选择不怕啊,只要你能将鬼故事讲下去就行。”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黑暗里传来许广博嘲讽的声音,印桐隔着漆黑的夜幕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因为你可以见证这个游戏最不科学的一幕,”程铭雀压低声音,笑着晃了晃手电筒,“听说这个鬼故事,讲着讲着就会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它会参与到你们中间,会配合你们一起玩游戏,所以在拂晓天亮之前是不可以停的,一旦停下来。”
程铭雀抿唇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黑暗中传来少女轻柔的呢喃,听上去像是坐在桌子对面姐妹花之一。
“停下来会怎么样呢?”柯心研问道。
“停下来会被抢走话语权,”另一个女声回道,这声音有些陌生,印桐琢磨着这位大概是刚来的苏晓。
“话语权?”柯心研问。
“对,也就是说话的权利,”苏晓回答,“我听到的那个版本是这么说的,‘一旦停下来,没有讲故事的人就会被鬼取代,鬼会代替他讲完他应该讲的故事,代替他迎接接下来的黎明’。”
“那……本来的那个人呢?”
黑暗中苏晓沉默了半晌,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就像试图安抚柯心研紧张的情绪。
“不停下来就没事了,”印桐听见她说,“所以千万不能停下来。”
第92章 游戏
“苏晓姐说的没错,只要不停下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程铭雀举着手电筒,在刺眼的明光中露出了一个诡异又和善的笑容。他就像那些沉睡在历史遗迹中的古老佛像,用一种极端包容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黑暗里柯心妍的方向。
“别担心,你不会是第一个。”
“这场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不暂停,不逃避,只要一直讲故事就可以通关。说到底这不过是为了加深新老成员之间的默契,不然他们老成员太熟了,抱团嘻嘻哈哈,冷落了新来的小朋友,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你放心,试胆大会这种东西通常都是随口乱编的,你要是想不到什么有趣的故事,随口编一个糊弄过去就可以了。这游戏不会产生什么太过匪夷所思的后果啦,苏晓姐你也别吓唬心妍姐,她本来胆子就笑,吓哭了我可要头疼了。”
黑暗里苏晓似乎笑了一声,隔着程铭雀不停的絮絮叨叨,有几分听不真切。
“按道理说这种活动应该让新成员先来的,就像班级里的自我介绍一样,然而考虑到我们新加入的同学们可能有些腼腆,所以按照现在的座位顺序,有请我们威武霸气的董天天同志抛砖引玉!”
程铭雀挥着手电筒直直地照过去,模糊的光线里印桐瞧见董天天似乎挑了下眉,轻声问:“我?”
“对,”程铭雀笑了一下,“你接下来是闻老师,然后是杨旭,苏晓姐,许广博,柯心语和柯心妍,然后是我,安祈,印老大以及最后新来的那位转校生。”
程铭雀站起身,弯腰撑着桌子将手电筒递给桌子对面的董天天。黑暗里昏黄的光束掠过宽敞的会议桌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印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活动室里,在距离会议桌不远的地方,正安静地伫立在柯心妍和柯心语姐妹的身后。
那是一道算不上高挑的身影,黑黢黢的,瘦削德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
有什么东西从印桐的思绪中一晃而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董天天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距离他只隔了一个人的董天天站起来,苍白的手指接过程铭雀递来的手电筒,将有光的那端对向了自己。他懒洋洋地坐下,靠着椅背就像要陷进椅子里,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呈现出一副困倦的状态,仿佛根本不愿意参与这场游戏。
昏黄的光晕在他身后留下一个残缺的圆圈,董天天坐的姿势太低,以至于墙上只留下了一个椅子的剪影。
那道剪影伫立着,发出少年人含混着睡意的声音。
“他不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了。”
董天天垂眸轻声叹道。
“他总是习惯地逃掉午后的第一节课,反正带班老师跟他关系不错,就算发现他不在座位上,也不会告状打小报告,害得他罚站写检讨。”
长得可爱就是有这点好处,看上去年龄小,就总能占上些零碎的小便宜。这算不上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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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还挺值得开心,也许是从小缺爱的原因,他总喜欢别人照顾着自己。
越喜欢、越渴望对方注意到自己,人都是这样别扭任性,何必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清高模样。
所以他喜欢捉迷藏。
把自己藏起来,独自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孤独会像海岸边的沙堆一样越垒越高,在铺天盖地的海浪中将小巧的贝壳埋进地底。他享受这个渐次绝望的过程,甚至会一遍遍自虐地说服自己:“你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他也期待着有人能找到自己,期待着高耸的沙石瞬间倾塌颓坯。
他期待着那一瞬间的。被需要的无与伦比的快乐。
所以他喜欢这里。
他总会一个人坐在午后的活动室里,蜷起腿,妄图将整个人缩进硬梆梆的靠背椅里。他会呆滞地看着窗前那堆厚重的窗帘,沉默着凝望着窗帘花纹上厚重的灰尘,那时候他就像个尚未开智的幼儿,或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想不明白那种更好一些,于是他闭上眼睛,试图将自己沉在梦境里。
他睡着了。
他经常在活动室睡着,毕竟午后的活动室安静又空旷,学长们都还在上课,不会有人和他一起调皮捣蛋翘课睡觉,自然不会有人跟他聊天帮他提神。
他听见细微的虫鸣声,还有树叶嘈杂的窃窃私语。午后的阳光无法穿透活动室厚重的窗帘,他蜷缩在椅子里,蜷缩在阴暗的房间里,任由杂乱的思绪灌进他飘忽不定的梦境。
而后轰然炸响。
他是被争吵声惊醒的。
门外有两个人,听声音可以辨别出是他的好朋友a和b。a是个温柔的老好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条条框框分得清明,既敏感又多疑,做事习惯隐瞒自己的那番规划,留一个虚假的表象来粉饰太平。a是那种认真复习了也不会说出口的学霸,考完对题时只会站在人群外保持微笑的高级玩家,他时常觉得这种人活得太累,然而两厢一对比,搞不好a也同样嫌弃他。
他对自己黏人的表象十分了解,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活泼可爱的小太阳的,比如a这种,比如他的带班老师,这些聪明人大概早就看出了他隐藏在撒娇下面的无赖,只不过不屑于拆穿罢了。
聪明真好啊,他想,我要是能变成个聪明人就好了。
然而这世上聪明人毕竟凤毛麟角。
b和他一样是个普通群众,智商平平身高平平,唯有长相高于了平均值太多,大概是上帝造人的时候手抖了一下。他长着双桃花眼,不说话的时候还算是朵高龄之花,表面上装作冷漠孤傲生人勿进的模样,实际上是个急性子,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开打。
b这种人实在是太好懂了。他想,这家伙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口是心非,说话根本不用细想,反着理解就对了。
b说:“那种人也就只有你会去接触。”可以直接理解为:你就不应该接触他。
b说:“现在还察觉不出来问题,你的眼睛还是摘下来捐了吧。”可以直接理解为:这个人有问题。
b说:“你不动手还会有别人动手的。”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会代替你动手。
b说:“你真的觉得,她是活人吗?”
他听到自己的心里冒出了一声小小的:“咦?”
活动室的隔音算不上好,再加上此刻又是上课时间,a和b根本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他听见自己的两个小伙伴站在一墙之隔的走廊里,一个闷不吭声一个义愤填膺,仿佛已经被洗脑地差不多了,下一秒就要为人民崛起而奋斗。
他仔细听着b的呵斥,听着对方一遍遍地提到一个陌生的名字,b说:“一个真正的、有灵魂的人类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你仔细看过她的模样吗?你和她对视过吗?你难道不觉得她就像一条长居在深海的鱼类,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黏腻的腥臭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他听到a轻声问道,a的声音太小了,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过去,“你要我怎么样呢?将她放在砧板上,一层层刮掉她的鱼鳞,剃掉她的血肉,证明她是不是个人类吗?”
走廊外静默了半晌,正当他以为b已经妥协了之后,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b说:“如果剥掉她的皮,能看到里面不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我不介意成为持刀的刽子手。”
a问:“你想做什么?”
b说:“我想做你们做过的事。”
a闷声笑了,他反问道:“我做了什么了?”
b也跟着笑,他的声音透过单薄的墙壁显得有几分冷漠,干涩得就像在黑板上留下噪音的粉笔。
“你什么都没做?”他扬声道,“那不是正好?你既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的,毕竟我要做的和你们曾经做过的没什么区别。”
“要狠心就要一起狠,说好了一视同仁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什么叫半途而废?他想,a之前做的事情是半途而废了吗?
b不希望他半途而废,是希望把他之前做的事再延续下去吗?
他们要怎么延续?在哪里延续?那些事接着延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他隐约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念头,甚至想冲出去阻止对方。他深刻地意识到a和b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是错误的,他们已经做错过一回,不能再错第二回了。
不能再错了。
他站起身,向门边走去,慌乱的脚步在会议桌旁打了个踉跄,好在没有发出太大声音,应该也不会引起外面两人的注意。
他急忙扶住桌边,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然而抬头的瞬间他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这间活动室里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异样。
他站在会议桌旁,听着门外a和b有一搭没一搭的争吵辩论,视线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停在了落满灰尘的窗帘上。
他没有看见任何人影,没有看见任何的衣服或者肢体之类的东西,然而他就是近乎于着魔地肯定着,那扇窗帘有什么不太对劲。
那厚重的扇窗帘后面,就像藏着一个人。
第93章 坠楼者
董天天直起身,拿起照着他的手电筒递给坐在他下位的闻秋。
他绷着张脸,脸上没有半点享受游戏的意思,抿紧的唇略微有些发白,看上去就像什么病入膏肓的瘾君子。印桐本来还在琢磨故事里那个藏在窗帘后的人,抬头瞧见董天天兴致缺缺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匀了三分注意给自己任性的小伙伴。
“怎么了?”印桐问。
手电筒传到了闻秋手里,董天天的座位上就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虚影。这大概也是箱庭online的什么隐藏设置,就像走廊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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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灯只能照亮对门的两间宿舍一样,一个手电筒也只能照亮一个人影。
董天天坐在黑暗里,看上去像是又蜷进了那张硬梆梆的椅子里。他安静地缩成了一团,宛若一个将要冬眠的小动物,从喉咙里磨出了一声软绵绵的:“困了。”
“你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吗?”桌子另一端传来程铭雀的笑声,“这还不到九点啊董学长。”
“我是你爸爸。”董天天嗤笑道,他的声音瞬间清亮了不少,方才那点含糊的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家雀儿,你翅膀硬了?想飞了?”
程铭雀夸张地叫了几声,一叠声喊道:“我不是我没有,爸爸您饶了我吧。”然而董天天并没有配合他演出的意思,了道歉就又蜷回了椅子里,还仰着头,看上去像是打了个哈欠。
“董爸爸,”程铭雀轻声唤道,“您别睡您醒醒,您的故事好像还没讲完啊。”
“我讲完了。”
“可窗帘后面还站着个人呢?那人是谁啊,您讲故事能别这么没头没尾的不?”
“我讲完了,”董天天含糊着又重复了一遍,“下一个不是闻老师吗?闻老师您能不能别占着手电筒不说话?”
昏黄的光晕里,印桐看见闻秋弯唇轻笑了一下。
他说:“抱歉,我这就开始讲。”
……
b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这个词有很多定义,虽然大多数时间里它总是被人可以和“愚蠢”划上等号,但b实在算不上是个愚蠢的人。
他其实很聪明,倘若要给这个聪明的程度下个定义,那么b应该是“拥有动物般敏锐直觉的聪明的人”。
小动物对危险总是过度敏锐,b也一样。
所以在所有人中,他总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
那是个黄昏,一个湿漉漉的、布满了雨腥味的黄昏。b在操场上跑了五圈,第六圈的时候突然下了雨,草坪跑道凹凸不平,他一个踉跄,就差点脚底打滑栽进草丛里。
跑步是b最近养成的习惯,他总会在放学后的这段时间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唯有将自己撵到操场上去跑几圈,才能消耗掉身体里多余的烦躁。那天傍晚的雨下得毫无防备,不过三分钟就淋了b一脸冷水,他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上不断下坠的雨点,沉默了半晌,才拾东西准备撤离。
污浊的淤泥盖过了他脚上的运动鞋,留下斑斑点点的泥水和深浅不一的印迹。初冬的雨水冻得人陡生寒意,b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此刻已经被淋得瑟瑟发抖浑身僵硬。
他撸了把湿成一缕一缕的碎发,喘着粗气匆匆地向宿舍赶。操场夹在食堂和小树林之间,宿舍被安排在离食堂更远的校门口,b被浇的心里满是怨气,一路踩得水花“啪啪”作响,心里的洁癖几乎要盖过理智将他劝降,逼他在寒冬冷雨里脱衣裸奔。
就在这时候,他被人撞得一个踉跄。
跑动带来的作用力几乎是无法抵抗的暴力,一身睡裙的纤弱少女直直地怼进他怀里,宛若碰瓷般摔在他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b皱着眉一把拽住了少女的胳膊,眼看着她像坨烂泥一样径直下跪,单薄的睡裙湿哒哒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从腰背到酥胸,苍白的皮肤全然暴露在b的视野里。
她在发抖。
b别开视线,抓着少女胳膊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
“站起来。”b命令道。
他的声音被喧嚣的雨声掩盖得有几分模糊,却还是一字不落地灌进了少女的耳畔。那道命令就像一声惊雷,冻得少女打了个哆嗦,而后整个人宛若被迫掉帧的虚拟影像,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头。
b看到她跪在地上,仰起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泪痕。她褪去血色的双唇颤抖着,唇齿开合就像要描摹出什么,颤抖的贝齿磕碰着发出“咯咯”的响动,听起来就像在木柜里不停滚动的弹珠。
b微屈膝,凑近了少女颤抖的唇瓣,他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少女就像在说:“有人死了。”
“有人跳楼了。”
“她死了。”
“她跳楼了。”
少女一遍遍地重复着,干涩的声音回荡着就像在自我催眠。b皱着眉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来,他说:“你说清楚,谁死了?谁跳楼了?在什么地方?”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b突然愣住了。
他隐约记得这段对话曾经发生过一次,在不久之前,也是在这条通往宿舍的路上。
也是这个时间。
他不太愿意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太愿意回想起彼时的惨状,然而翻腾的记忆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铺开令人作呕的画面,直到少女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宿舍楼。
“那里。”
她颤抖的手指就像在说。
“那里有个人跳楼了。”
b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很难想象出正常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在他所处在的这个环境里,没有警|察叔叔供他求助。他意识到自己在跑,喘着粗气踩着腥臭的雨水向少女手指的那个方向跑,那是位于他们公寓后的女生宿舍,他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个小姑娘也在上面跳楼了。
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告诉他这件事的c也是听说的,传言经过太多人的口舌就会变得难以辨别,唯一的共通点就是。
有个女孩跳楼了。
她的脑袋砸在楼下的草丛里。
右边的头部上方被磕了个窟窿,污浊的血迹染满了地上的枯草。
她死不瞑目。
b在女生宿舍门口停下。
有人比他先一步抵达了所谓的事发地点,正背对着他饶有兴致地哼着歌。
d蹲在草地上,听到b的脚步声就回头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脸,他甚至还愉快地挥手打了个招呼,抑扬顿挫地问候道:“你也来观摩案发现场啊!”
b被他嬉笑的态度激得怒火中烧,然而满腹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对方下一句戏弄打断了。
d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中的泥水,退到一旁摆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他说:“可惜了,您瞧,这里什么都没有。”
……
闻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冲印桐笑了一下。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唇齿开合着却未曾勾勒出舌尖上的话语,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接着讲起故事。
……
草地上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兴许不合时宜,毕竟在大雨天的草地上势必会有冰冷的雨水和黏着的泥浆,然而对于b来说,这片草地却太干净了,因为这里没有尸体。
没有跳楼者的尸体。
是少女e在骗人吗?b想。
她出现幻觉了吗?b想。
幻觉对于b来说不是个陌生的词汇,毕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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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学校里,因为疫苗的排斥反应而产生幻觉的学生大有人在,把自己当成狂犬猛兽的大有人在,产生幻觉的时候看到个跳楼现场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d像是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站在他身侧抄着手笑了一下,他说:“e没骗人,你觉得以e哪个胆子敢骗人吗?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也看到了有人跳楼了,从那上面,”d伸手向上指了一下天台,“有个黑影,哇地一下就砸在了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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