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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elver_Jo
“好。”井傅伯颔首示意,转而问萧祁,“找我有事?”
“…”萧祁被洋洋洒洒的一句问题噎住,没立即接声。他轻描淡写的反问,“井总,咱们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传统,怎么就把员工的工资直接打进您的卡里了?”
“没这传统…”井傅伯携些谑意,语气倒出奇平静,“不是你着急还我钱吗?”
“你…”萧祁挺直腰板站着,喉咙口却又被噎了一下,“钱到我手里,然后我给你,那是还钱…还没到我手里,直接进你的卡里,是强取豪夺。”
井傅伯索性接话,“我替你省了手续。”
两人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司机拿着井傅伯晚上赴宴需要的西装走进来。
井傅伯随即站起来,走过去接下衣服。他解开身上西装的扣子,换上新的,眼神扫过萧祁,“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你不给我工资,是想饿死我吗?”萧祁瞬时聒噪不安,若今天拿不到工资,那明日开始也与‘饿死’差别不大了。
井傅伯从刚刚脱下的西装中拿出钱包,打开,随手从其中抽出些,递给萧祁,“要不我再借给你200,够今晚吃饭了吗?”
刻意逗弄,这话听得萧祁浑身酥麻,“…”
“不要?”声停,便将纸币塞了回去,神情仿若星辰,熠熠生辉。
“井总,没工资我得无家可归…”萧祁冒声与他抬杠,“只能在您办公室借住了。”
井傅伯不予理会,拿起一旁的外套,眯起眼睛打量他少稍许,转头对一旁的司机道,“走吧。”
逐客令已下,萧祁却丝毫不动。
“还不出去?”井傅伯这时显出了愠色,“想我扔你出去?”
萧祁愤愤,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步子。
瞧井傅伯那架势,若不听他的,没准片刻之后便有保安冲进来将萧祁扔出去。
跟在井傅伯身边,萧祁咬牙随着他进入电梯。
“还要说什么?”井傅伯毫不在意的随口又问。
“井叔…”萧祁沉下心,装腔作势,“哪有干活不给工资的道理。”
“你不是说,工作是我莫名其妙塞给你的,你可以不要。”那双纵横捭阖的眼睛中瞧不出过多情绪,只是望着萧祁,全无咄咄逼人的意味。
“…”
软硬不得,萧祁无计可施。
赖着井傅伯的步子,走到旭通大门口。司机眼色十足,先一步过去将车开过来。
井总一派威严,身边正下班的员工走过无不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唯有站在身侧的萧祁,眼中夹杂了各种情绪,恨不得生吞了这位井总。旁人望过去,不知内情,心里便笑这青年跋扈蛮横,赶在太岁也头上动土。
“那我今天就冻死在这儿…”萧祁凭空冒了一句,真假难辨。
井傅伯侧目看他,定是不信,“威胁我?”
“没…”萧祁下午穿着衬衣便去了12楼,先下在室外站了片刻,全身便已经冷的打颤,“明天就有报道说旭通的员工拿不到工资,露宿公司门口…我替你炒知名度。”
萧祁想的明白,若只是个把月的特例,他大可向徐良借些钱应急,实在不行去徐良家的沙发短时蹭住也是出路之一。但往后每个月的工资要都归于井傅伯的卡上,那这情况只能在最开始便解决到位,否则便会如同雪球越滚越大。
奔驰s600缓缓开到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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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井傅伯的身家,这车到可以用低调来形容。
他拉开车门上车,没有再回头看萧祁。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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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至,从旭通门口行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相谈甚欢。萧祁站在大门右侧,身边便是守在门口,象征恒运财通的石头雕塑。
真他妈的冷…没几分钟,萧祁便全身都哆嗦,冷感从四肢末梢开始传递,他双手握拳,不住的活动身体。冬日的气候,阳光普照下的白天尚且可以忍耐,到了晚上,就连平日叽叽喳喳的麻雀都早早归巢。
“萧祁?”梅岸正巧下班,走出公司大门便看见一旁瑟瑟发抖的人,“你怎么在这儿?还穿这么少。”
“恩,”萧祁牙根颤栗,嘴唇也跟着打颤,“等人…”
“里面等啊,”梅岸探身向旭通大厅看了看,“上去穿件衣服,之后到里面等着吧。”
萧祁摇头,“我就在这儿等着,在等一会儿就来了。”
井傅伯必是会回来的,萧祁确定。他若是不回来,那先前借钱的事端,签工作的后续,一切都将毫无意义。说白了,萧祁得冻着,冻到井傅伯回来看见,心里发了软,工资的事情才能借坡下驴,寻求个解决之道。井傅伯没刻意为难他,毕竟这路是萧祁自己选的,早些时候要是不由分说的随他上车,先下就是另一反光景。
没有后悔药,萧祁也没心情后悔。
下班高峰期慢慢过去,旭通员工走了大半,黑漆漆的街道在路灯下被映衬成昏黄色。
萧祁心里怨怼,身体也不听使唤的缩到了墙角。头疼欲裂,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萧祁不确定这会儿的感觉与那晚在凉台上相比,哪一个更为难以忍受。
毕竟那时喝了酒,意识本就不清醒。但先下,他脑仁疼的厉害,就好像冰碴一点一点进行侵蚀,无法加之任何思考。
真要说起来,上次的状况大抵也就是这般感受了。
从六点不到开始,萧祁没离开过这里,他避开风口,抱膝缩成一团。周遭路过的人看他几眼,更多的则是漠不关心,一心踏着自己脚下的步子。
世间冷暖,不过如此,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感受最为真切。
意识涣散的看了看时间,八点刚过,他已经凭空等了两小时有余。
旭通前台与保安进行换班,上一批工作人员正巧离开,随手关了大堂的吊灯。一时间,被投在地上的影子消失了,萧祁愣愣回头,几盏照路灯让那空旷的大厅越发凄凉。
临近九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隐隐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旭通大楼位于写字楼集中的地段,过了下班高峰期,白领四散归家,嫌少有刻意经过的。
车前灯明亮刺眼,由远及近,云遮雾罩后露出真容。那是井傅伯的s600。
萧祁认识那车牌即便傍晚时分只看了一眼他这一晚上都反复在脑中过着那简单的排列,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萧祁艰难的扶着墙壁站起来,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他晚上没吃饭,又在凛冽寒风中吹了三个小时,身体的血液自然跟不上,站起来之后便觉头晕目眩。
井傅伯命令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探身拉开正对着萧祁的那扇车门。
萧祁向前挪了几步,车内的暖风袭来,扫过脸颊就像是母亲的手。他停下脚步,有些发愣。随着那暖风,还有浓郁的香水味,女人的香水味。魅惑妖娆,引人无限的猜忌遐想。
井傅伯坐在后座上,眼神自若的直视前方,一派威严,丝毫没分给萧祁片刻注意力。他身上还穿着下午离开时的那件西装,外套放在身边的座椅上。
凭什么…
香气四溢,腻的萧祁透不过气。
热气将他的四肢缠绕,如同藤蔓卷着他向前。但,萧祁迈不开步子,那刺鼻的气息太过锋利,划伤了血管,那些本已凝固的热液开始复苏,伤口一直蔓延到心脏上。
平日里不觉得,在这寒冷中,任何伤痕都带着致命一击的力度。
萧祁转过头,毫不犹豫的顺着道沿向前走,空留冷风灌进敞开的车门中。
身后的关门声响亮,萧祁微微阖眼,连头也不回。
s600跟在他身后,随着他前进的步子,不超过,也丝毫没有拉开距离。
先是用余光扫过车里危坐那人,接着萧祁便别过头,刻意不去看他。
井傅伯将靠近萧祁这一侧的车窗降下来,他侧过头望向萧祁,“上车。”
终于,他开了口,语气从容。两个字,没一丝的浪。
萧祁心里一阵悸动,莫名的暖意从脊椎处开始蔓延。明明坐在车里的那人是始作俑者,可这零星半点的恩惠却让萧祁不住心酸。
苍凉的树枝沙沙作响,一阵冷风灌进萧祁的衬衣里,同时也顺着车窗闯进s600。
“你确定不上车?”井傅伯笑着道,不慌不忙,全然没有因萧祁的反抗而影响兴致,先前声音中的从容这会儿倒变为浓郁的纵容。
萧祁下意识停下脚步,片刻犹豫,接着恢复前进的速度。
井傅伯心里有他,脚下迈出的步子,每一下都是残忍的证明。萧祁无法形容这感觉,他忍不住停下,却又无法停下,想试探那极限却又害怕触底,可若真回头,先前那么多路,便一并前功尽弃。
乖巧温驯谁人不会扮演,萧祁在行的很,可那香水味让他恶心想吐。小时,父亲身上带过女人的香水味,伴随而来的便是母亲无尽的眼泪。示弱妥协,娇嗔谄媚,萧祁不想,更加不愿。
“随你。”井傅伯又冒出了两个字,音调徐缓徐急,透着些愠色。
说完,他将窗户升了上去,吩咐司机开车。
s600开始加速,几秒的时间便行到十字路口。
刚刚这车也是从相同的十字路口开过来,离开也不过是寻着一样的轨迹。
萧祁看着一切消失在夜色中,再也迈不开步子。他蹲下,用手臂环住膝盖,忍不住笑了。
井傅伯不会回来了,他给了台阶,是萧祁自己不识抬举非要恃宠而骄。
萧祁用力抱紧自己,笑着笑着便觉眼睛酸疼。
看着井傅伯消失的方向,脸颊上一阵热流淌过。
第9章
井傅伯本就没什么容忍度。萧祁曾经期待过,以失望告终。
这不难想象,合情合理。井傅伯功成名就,带着商人的世俗,也掺着惬意的格调,坐拥千人的大公司,何须在萧祁这个后生小子身上耗自我的底线。
当年在一起之时,萧祁便因此感到不痛快。
井傅伯对两人之间的事情看的淡,比起萧祁的一腔热血,他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指点江山。
旁人面前,萧祁所有的亲密都像是画蛇添足。井傅伯很少回应,私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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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热乎,对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这状态难膈应。
萧祁最初不敢多说,井傅伯一个携带愠色的眼神便让他不知所措。相比之下,倒是顾唯占着与井傅伯相识多年的优势,表现的自然熟络。
萧祁心里吃味,肆意任性的将两人之间的事情暗示给了梅岸。梅岸跟着井傅伯有些年份,见得多了,知晓此事默不作声,倒是和萧祁相处的不错。
然,井傅伯察觉后,冷了萧祁一段时间。音讯全无,就像是从未在萧祁的世界出现过。
萧祁明白他的意思,心想或许井傅伯打心底里不愿让周围的人知道两人事情,亦或者,这件事本身对井傅伯来说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对不听话的萧祁进行惩戒。
无论如何。萧祁学乖了,刺探底线,见好就。心中即便再不愿意,为了和井傅伯在一起,他嘴上虽怨怼不断,却再不敢多做什么。
当然,所谓的容忍度,无非是萧祁在井傅伯心中没什么分量罢了。
井依仲回国,莫名将萧祁与井傅伯之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萧祁看着那情况,心里都打着鼓,嘴上更是不敢吭声。倒是井傅伯,对弟弟的行为虽皱眉表示不满,却不曾给予任何过分的回馈,一派兄弟和睦。
相比之下,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血脉相连,萧祁自知没的比,也不能动心思比较。
细想之下,当年对井傅伯的报复,掺杂了太多的细节。萧祁那时认定结果必是分崩离析,至于井依仲也在那件事之后离开了国内,倒真出乎萧祁的预料。
原来,井傅伯对井依仲,也有不能忍受的底线。
可笑至极。
冷风瑟瑟,萧祁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全身已经僵硬的无法动弹,就连脸颊上的热泪都被周遭的空气夺走了温度,徒留冰冷。
今夜已过了小半,却显得冗长。
萧祁站不起来,也不愿起身。下一步走向何方不自知,心中的挣扎与痛苦又无处发泄。
旭通周围,写字楼耸立。白日人来人往,过了下班时间鲜少有人。萧祁身边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车灯由远及近刺着他的眼睛,却无人多管闲事停下对萧祁进行询问。
不知过了多久。
s600在不远处停下之时,萧祁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待到看清井傅伯的面容,眼中再一次被湿润打湿,视线模糊,真似雾里看花。
井傅伯故意将车停在不远处,不靠近。他先前将司机打发回家,此时自己坐在架势座上,侧身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萧祁。
萧祁深呼吸,吸入肺中的空气都带上了温度。
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萧祁心中涌动的漩涡比当年的一段时间更甚。
他单手撑地试图站起来,没等站稳便抬脚向s600走去。
寒风中踟蹰的太久,全身肌肉不听使唤,急切的走出两步便跌倒在地。
井傅伯看着萧祁,站直身体都显得吃力,更别提这几十米的距离。
他拉开驾驶座车门,下车站定后整理了衣服,始终不曾少了那份派头。他闲庭信步般走到萧祁面前,颔首看着他,笑而不语。
“井叔…”萧祁抬头望他,脸颊上的泪痕层层叠叠,此时又被夺眶而出的泪水湿润着。
井傅伯屈膝蹲下,“还是不想上车?”
“…”萧祁不吭声,身体的行动太过明显,这问题更像是在炫耀胜利,在用锋利的匕首将萧祁心上的口子划得更深。
“问你呢,”井傅伯伸手轻轻拂过萧祁的脸颊,手腕上带着清冷的味道,掌心的温度却顷刻击溃萧祁的抵抗,“还是不想上车?”
萧祁用脸颊蹭着他的手,虚与委蛇之下毫无装腔作势,“想…”
“看着我,”井傅伯不依,定要个真情惬意,“看着我说,想上车吗?”
“井叔,”萧祁抬头望他,泪水让两人之间的对视带上朦胧,“想上车。”萧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嗓子口像是被堵塞着,他又说了一遍,声音更大些,“我想上车。”
井傅伯不动声色,目光中闪现些许笑意,“冷吗?”
“恩。”萧祁点头,异常用力。
井傅伯回手臂站起来,看了看他,便转身。
萧祁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如同在汪洋大海中抱起一苹浮木,不撒手。
井傅伯回头看着他,嘴角终是袒露了笑容,萧祁这动作让其心情不错“等着。”
他走到s600旁边,随手带上副驾驶座的车门,拉开后座,拿出下午那件外套。
重新走到萧祁身边,井傅伯将衣服搭在他身上,一只手揽住萧祁的腰上,将他扶起来,“能走吗?”
萧祁顺势揽住井傅伯的腰,蹭进他怀里,寻求零星的温暖。他脚下实在迈不开步子,先前从旭通门前走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仅存的体力,他咬着牙摇头,不去看井傅伯的眼睛。
“那怎么办?”井傅伯乐此不疲,揽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松了些,看上去倒像是萧祁不撒手。
“…”萧祁吞咽口水,闭上眼睛。井傅伯还能怎的将他踩在脚下,“井叔,抱我。”
此消彼长,一旦萧祁不敢造次,任人宰割,凌虐之势便汹涌澎湃,“再说一次。”
井傅伯身上的味道趟进萧祁的胸膛,先前那阵难闻的香水味没在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让他本就发疼的脑仁一阵眩晕,“我…”
“什么?”
萧祁抬起头,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沮丧与无奈,“井叔,你抱我吗?”他反问,将这困窘之境扔了回去,被踩在脚下固然难受,但膈着步子也难以前行。
井傅伯笑了,举重若轻,他嘴上没回答,手上的行动足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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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傅伯将萧祁安稳的放在后座上,转而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去哪儿?”他透过后视镜看着萧祁,问的悠哉。
话有所指,这一连串的缺钱受冻,无非是萧祁那日在井叔办公室中放肆的连锁反应。
合约他签了,那屋子若是强行不住,莫说没钱交房租,萧祁会被房东扫地出门,再往后指不定井傅伯还有什么手段变着方子折腾他。
萧祁全身抖的厉害,牙根都在打颤。
车内的温暖虽比冷风严寒好上百倍,但身上残留余温的衣服也不足以让他缓解丝毫。
“去哪儿?”井傅伯重复,“怎么不说话?”询问中不带任何催促,他等着萧祁心甘情愿,俯首屈膝。
“去…”鼻息又嗅到了甜腻的香水味,萧祁心中顿时屈辱萦绕,可想想刚才的处境,嘴上却不敢再多做挣扎,“成泰花园。”
成泰花园…
井傅伯为他留下了那屋子,前些天还带他回去。
当年的一掷千金,现下却是露骨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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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又能料想,几年之后的萧祁会主动提及那屋子,还惺惺作态,摆出求饶的嘴脸。
一栋屋子,不过遮风挡雨,多少人餐风露宿只求有个避难之所,萧祁应该感到庆幸,这种天上掉馅饼失而复得的‘美事’,还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瞧着萧祁消停,井傅伯觉得妥帖了。回自己的目光,他扭动钥匙不再看萧祁。
金屋既是萧祁专属,周围环境自然讲究,四通八达,距离旭通不过几分钟车程。萧祁的身子还没热起来,三魂气魄尚游离恍惚,鼻息还未适应那香水味,s900便已经停了下来。
“不下车?”井傅伯不看他,尾音上翘,问的果断轻松。
“我…”萧祁哆嗦着,身子动弹不得。
不为别的,他没钥匙。
当年孤注一掷,怀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萧祁自然不可能留着钥匙。离开这屋子时,萧祁唯一带走的不过几件随身的衣服,连两人共同生活时用过的物件都全数留给了井傅伯。
“什么?”悠然自得的接话,井傅伯没打算跟萧祁磨洋工。开口的同时,他从驾驶座下车,拉开后车门,看着萧祁又说,“还要我帮你开车门?”
“我…”
萧祁抬头看他,眼神闪烁。轻轻挪动身子,萧祁往后撤了撤,看着井傅伯的眼神在说:井叔…
井傅伯嘴角上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整理了衣服坐进车里,望向萧祁后开口道,“你怎么了?”
颔首谦卑,萧祁连忙凑了上去,“冷…”他试探性的拉住井傅伯的手臂,见后者没什么抗拒,便沉了心思。既是卖笑讨好,下贱已成盖棺定论的事实,又何须整那半分的苟延残喘。萧祁一手撑着座椅,快速跨腿骑在井傅伯身上。他讪讪开口,又说了一次,“冷。”
身子冷,这点动作耗了全部意志力;心更冷,任车内暖气再温润都无法融化。
井傅伯始终看着他,面上像是在讥笑萧祁滑稽,不动声色中更多的则是冷淡沉稳。
沉默显得绵长,那眼神似乎蓄势待发,只等萧祁推波助澜,顷刻便星火燎原。
“井叔…”萧祁吞了吞口水,伸手解开井傅伯的西装扣子。刚刚被整理过的衣服此时变得凌乱,萧祁看着那褶皱,心中莫名畅快,无数的负面情绪找到了出口。
任你井傅伯时刻保持得体自持,在他萧祁手下不过片刻功夫就分崩离析。
“做什么?”井傅伯拉住他正要解开衬衣的手,轻轻用力向外挡了挡。
萧祁想了想,没在继续,转而搂住他的腰,不管不顾的向那滚烫的怀里蹭着,“太冷了。”说着,萧祁紧臂膀,隔着两件衬衣贪婪汲取那源源不断的热度。
人心隔肚皮。即便我中有你,尚且不能断言坦诚与相信,更何况井傅伯连衣服都不愿脱了。萧祁明白他的意思,再一再二,连那如野兽般性交之时,井傅伯都穿着衣服,若再不识趣,萧祁便真自找没趣了。
“下车吧。”井傅伯不阻止,享受着胜利果实。他开口催促,自是要将战局扩大,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萧祁。
“但…”萧祁咬咬牙,“没钥匙。”
这事儿井傅伯怎么可能不知道,迟迟不提这茬不过是等着萧祁自投罗网,哀声恳求尚不得够,反复碾压才足以得到渴求的舒坦,“嗯,你…”
萧祁打断他,说的很轻,“下车太冷。”手指在他腰间来回寻觅,不留神便窜进了裤兜里。若是没记错,井傅伯总是将钥匙放在左侧兜里,右边则是随身携带的钱包。打开钱包,里面夹着照片,井傅伯与井依仲的合照。照片中的井依仲年龄不大,站在井傅伯身边笑的全无烦恼。萧祁曾经开口要求井叔换了那张照片,井傅伯笑笑,始终没有任何行动上的回应。
摸到钥匙,萧祁动作微微停顿,接着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救命稻草。
一连串的小动作逃不过井傅伯的眼睛,他推着萧祁重新坐在一旁,看都没看他手里的钥匙,“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哪儿学来的?”
跟你学的…萧祁心里暗怼,嘴上不敢说话。
井傅伯捏着他的下颚,反复打量,“想下车了?”
“想…”萧祁又捏了捏手里的钥匙,金属隔得手心发疼,心里却觉有恃无恐,也不知那点得意究竟从哪儿生出来的。
井傅伯动了动身体,“现在下车可没那么容易。”空闲的那只手解开自己的皮带,心情丝毫没因萧祁这一个‘想’字产生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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