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归海影(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佩环
黄庭正是觉得亏欠黄素,才会一直纵容着他,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只怕当初打骂得更多。
黄庭有气无力地道:“你是我亲弟弟,这话别人说可以,轮不到你来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黄素冷笑一声,手指摸到他一丝不挂的臀部,回想到前几次的温存,登时又有些口干舌燥。正要剥下他的衣裳,却是被他百般抗拒。
黄素不由得有些着恼,虽然可以像上次那样点了他的穴道,但是对方像个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也甚是无趣。如今既然把他弄到了蟒部的据地,就不必像以前那么捉襟见肘了。
龙主甚少来往中原,若是停船也比较喜欢停靠龙江口,泉州由于路途稍远,所以这附近的据地几乎都是蟒部的高阶弟子在用。一般蟒部不过四阶,他虽然被贬为一阶弟子,仍是比旁有高了三阶,旁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了。
他熟练地从床下拖出一个锦盒,掏出一副钢镣铐,就把他双手拷在床头。
“你想干什么?”黄庭面色微变,不由拼命挣扎。铁环之间的铁链不断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套器具自然是他们调教货物所用,没想到黄庭竟然把他当成那些下贱之辈,黄庭不由冷汗直流。
“你越是挣扎得厉害,我就越兴奋。”黄素神色冷漠地舔了舔嘴唇,冰冷的手指摸摸他的躯体。
感受到手下的身躯微震,黄素一笑。
这笑容竟是十分险恶,黄庭不由生出惧意,脑中极力思索着扭转眼前局面的办法,忽然脑海中电光一闪,忙道:“等等,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黄素冷冷道:“你忘了我把岳山打伤了?”
“……然后呢?”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我试着拿他的血和我的血滴到水碗里,是相容的。其实所有的血都是能相容的吧?没想到那么早之前就你开始骗我,你骗我还骗上瘾了?”
黄庭呆了一呆。
当年他从罗刹国的使者处得知,所有人的血大约可分为数种,同一种类的血可以融合,他觉得甚是有趣,于是对黄素说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素并没有忘记他的话,只是很巧合的,黄岳山身上的血竟然也相容。
原来人在倒霉时,喝水都要塞牙缝。
他不由得用力一挣,想要将黄素推开,却觉得手腕十分疼痛,料想定是破了皮。龙宫岛所产的药物众多,只要医治及时,断然不会留下疤痕,所以弟子们并不忌讳流血,有时要满足一些爱好扭曲的客人,查看他们身上的伤口是否能及时愈合,甚至还会故意鞭打蹂躏,在情事时粗暴一些根本没有在乎。
黄素的手在他身上的敏感处抚摸着,虽然技巧简单,却十分有效地挑起了他的欲望。黄庭勉强镇定心神,口中难艰难地道:“你说……我对你下素,但你一直不肯说到底是什么毒,难道这种毒,让你羞于启齿?”
“彼此心知肚明,你何必还要说出口?是在我面前炫耀吗?”黄素十分恼恨,随手挖了一大块媚药敷在他的穴口。
既然黄庭对他下药,那他也不必客气。
黄庭苦笑了一声,语气萧索地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卑鄙无耻。”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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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冷哼道:“难道不是?”
黄庭闭目不语。他自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下毒,也不会有人胆敢在黄素身上动手。若是他猜得不错的话,黄素对他有欲望的,但他自己并不承认。
这个认知让他无所适从。
他还想着,若是黄素不信他们是兄弟的话,那就不信好了。乱伦的秘密从此一辈子烂在他肚子里,黄素与橙琅恩爱一生,他驾船翻覆于江湖之中,也是一个极好的结局。
却是不曾想到,黄素竟然对他的身体有反应。
他虽然可以胡诌一种无害的毒药,让黄素随便吃些解毒灵丹,可是黄素若是再对他起反应,恼怒之下,还不知会做些什么来。
他一直努力地想恢复彼此之间当初的兄弟之情,但如今他均可避地要面对这段注定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段充满肉欲淫秽的不伦情欲。
若是挑明的话,于事无补,反而增加了一个痛苦的人。这个世界上果然是懂得越多,就越无奈。
发现他沉默不语,竟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黄素心中更是恼怒,连外衣也不脱,撩了衣袍就上床。
“你疯了吗?我下面都要坏了……”黄庭的声音很是虚弱无力,涂抹的媚药显然开始生效,热辣辣的滚烫一片,目光碰触到黄素的身躯,便会舍不得移开。
若是他武功还在,足以逼出药性,便不至于如此被动。现在的弟弟显然是在气头上,实在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宫岛的药物向来十分强劲,只要媚药生效,再强大的男人也只有求饶的分,更何况像黄庭这般意志力薄弱的,稍放一些普通的药能让他一反常态,完全顾不得在他面前摆过的哥哥架子,哭得泪如雨下。
只可惜双手被缚住,就连掩饰也做不到,只能任由泪珠不断滑落。黄素只不过偶尔抬头,看到他脸上又带泪痕,不由冷笑。在他心目中完美无瑕的黄庭竟会哭泣,更让他有了征服的快感。
“坏了才好,省得你再去勾三搭四!”
肉壁被迅速撑开,黄庭双腿大张,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黄素压在下面,穴口热得发烫,接触了空气,更是发了疯一般开始扩张。
“不,不要!”他大叫一声,急促喘息着,却是不敢过于挣扎。如此激烈的动作,挣扎也只会让自己更加受伤。
“不要?我看你想要得很呢!一定很爽吧,你上面下面都流泪了。”
黄素也不管他回不回答,摸了摸他下体肌肤仿佛滚烫,发现他目光虽然不看自己,但神情已有些迷离,知道药效已然发作,于是解了腰带,掏出那狰狞巨物,往他股间探入。
黄庭勉强放缓呼吸,但被弟弟滚烫的肉棒碰到臀部,忍不住绷紧了肌肉,但穴口却由于药物的刺激,不断地一张一缩,黄素才放进去一半,就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呻吟。
黄素说了许多挖苦讽刺的话,不断地摩擦黄庭的敏感处,想要再次引起黄庭的回应,可是黄庭虽然快活得流泪,呻吟不止,却是不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开始时黄素并不觉得如何,只要黄庭有反应就行,但情事过后黄庭明明睫毛在微微颤抖,身体还没有褪去情欲的红晕,却是转过脸不看黄素。
黄素被黄庭骗得多了,自然会变得多疑,即便是看他脆弱的模样,也完全不相信,心中暗忖道:黄庭果然是作戏的好手,险些又要骗过自己了。
他用钥匙解了黄庭的镣铐,为他手腕上蹭破的地方抹药。这些本来是侍女做的事,但那个侍女笨手笨脚的,怕是要弄痛他。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黄庭娇生惯养,早就习惯了。
还以为黄庭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是整整三天,黄庭都没有理他。
黄素在他眼里似乎变成透明,不管黄素是随口问话,还是嘲笑挖苦,黄庭一丝反应也无。
黄素开始惊异失措起来。
黄庭在他身边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后来黄庭离开龙宫岛后,他才发现没有黄庭的地方冰冷寂静,即使有无数下人陪伴左右,也完全不像一个家。后来去到中原,重新找到黄庭,以为能回到了过去的日子,谁知道,一切都已变了。
黄素抓着黄庭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道:“自从你说了我们之间不是兄弟以后,你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了吗?你以为骗了我这么多年,就可以这么算了?告诉你,没这么容易!”
他扔下黄庭就走,没注意到黄庭几乎抽搐的表情。
真像一块牛皮糖一样,越甩越要黏上来。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别说他们之间不是兄弟的话,先骗他离开了,现在弄得进退维谷,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
黄素每天都让一个侍女来送饭。那侍女一直在山庄,从未去过龙宫岛,因此并不认识黄庭。
黄庭和她说过几回话,知道她只是七阶弟子,名唤黄杨,除了给他送饭外,那女子还会点燃一笼熏香,才会退下去。
熏香可以驱除虫蛇,不然龙宫岛幕天席地就要苟合的弟子数不胜数,会生出无穷无尽的麻烦。这熏香味道带着一缕淡淡的甜香,他以为是春药,所以常常是丫环一走,他就打开窗子,但后来发现没有影响,才放下心。
黄素对他十分了解,一旦在小细节上一注意,就能让他十分欢喜,毕竟是兄弟,又在一起那么多年,和别人相比,黄素真是没得说的。
如今只有一件事让他十分不快,那就是黄素每晚必来,做过了才走。
习惯了性事的欢愉,不用药物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也不会排斥,甚至黄素挑逗过后,他还会有所回应。
根据他往常的经验,黄素这算是调教成功了,纵是以后恢复到正常的生活,恐怕他也会偶尔感觉到后庭空虚,想要什么炽热坚硬之物放进去。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黄庭很是无奈,但事已至此,除了设法离开之外,再无解决的办法。
半个多月过去,黄素居然还是锲而不舍,每晚来光临他一次,兴致来时,还会更多。
黄庭诧异之下,猛然间想起,自己居然和黄素比耐力,脑子被驴踢了吧?
黄素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几乎没人能与他相抗。要知道龙宫岛上有高阶武功,但因为岛上禁止无故斗殴,又不能出岛,可以说学武无用,就连黄庭自己也没怎么用心,可是黄素却是一个能每天坚持拔剑一千次的人。
论剑法高明,黄素不如青龙主,但论出剑之快,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黄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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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离开山庄,山庄又到处是守卫,他几乎连门都出不了。
黄庭只好开始装疯卖傻。
他看得出黄素对他仍然放不下,知道自己疯了以后定然会心软许多。就连黄龙主那么铁石心肠的人,遇到皇叔疯了,也会失措。何况是黄素这样一个缺少历练的年轻人。
由于大叫大嚷失了身份,所以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一处,一言不发。
黄素发现他不对劲后,果然十分焦急。又摸他额头,又搭他的脉。
发现他脉象平稳,并不像有异,黄素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混蛋!你又在骗我?”
话虽如此,可是看到他毫无反应,黄素仍然有些担心,用一张银面具戴在他面上,将他从阁楼抱了下来,让人去请大夫。
二楼就是黄素的住处,很是宽敞明亮。
自从他离开后,黄素做事谨慎得多,因为他们俩容貌太像,于是在他脸上戴上一张白银面具。黄素把他锁在阁楼,自然也是为了黄素每天晚上到阁楼对他做那种羞耻之事,也没人发现了。
这个小狼崽子心真黑,让他住在那么窄小的地方,也不怕他闷出病。
第十二章
山庄中是备有龙宫岛的大夫的,黄龙主座下便有许多隐士高人,医术极为高明。
明大夫过来后,看不出缘由,只开了几副养心安神的药就走了。
黄素让人送客,随即走到他面前。
黄庭仍然靠坐在床头,保持着刚才手腕垂下的姿势,眸光暗淡地看着地上。
黄素忽然猛地将他脸上的面具揭下,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早就有所准备,目光纹丝不动。
过了许久,黄素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黄庭知道是骗过了他,心定了定,却听得黄素温声道:“若是吃完药还不好,那只好一辈子关着你,去娶橙琅了。这样一来,和我最初的打算也算是相同了吧。橙琅是一个体贴之人,想来不会让我感到为难的。我们成亲后,你就住在我们的阁楼里吧。”
若是以后黄素和橙琅成亲,所他像养猪似的锁在小房间,把他当性奴来用,等到情欲勃发时却转而抱橙琅,那么黄素所言的那子虚乌有的“毒”自然而然也就解了。
黄素的办法果然十分聪明,但也十分下作恶心。
他面色变得苍白,无法想像自己会过上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真是让我想吐!”
黄素冷笑:“不装了?”
他面色一变:“原来你在试探我?”
“哥哥,你未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黄素慢条斯理地,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说不出的轻佻随便,“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待我与橙琅找到新房定居后,会给你换个好地方的,我的好哥哥。”
他叫“哥哥”的语气尽是嘲弄,几乎没有一丝深情厚谊,让黄庭不由得心里发冷。
误会层层加深,偏偏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如今再留下来,也只会激起他更深的恨意。
若是等到他们成亲,那黄素给他挑的阁楼必定是千挑万选,连橙琅也看不出来,他自然更无法逃脱。
他的船还在港口等着他,可他居然在这里夜夜承欢。其实他一定要走,并不是没有机会。
黄庭眉心紧蹙,开始回想方才的话。
刚才的失误是他的不谨慎造成的。他一反常态的激动,是因为黄素提起了橙琅。
在他心底深处,其实是不想让弟弟娶妻生子罢了。
这种自私而可怖的想法瞬间攫取了他所有心神。他泪如雨下,转眼间湿透了衣裳。
从来以为自己可以在感情上进退由心,却没想到,对黄素的执念竟然不知不觉深到了这般地步。
固然是因为黄素追逐着他,又对他说那些暧昧的话语,可是如果不是他放任自己沉浸其中,又怎么会抗拒不了?
没有血缘还可说是爱怜珍惜,情不自禁,一旦有血缘关系,他又怎能让自己心里滋生这种龌龊的念头?
他感觉到浑身冰凉,此时却听到门外依稀有脚步声,正往此处而行。
简直不敢想像此时的自己脸上的表情,他迅速抓住了黄素放在桌上的面具,遮住了脸。
弟弟若是知道他们是兄弟,必定会后悔。可是自己,会对亲弟弟有了那种想法,不得不让他羞惭无地。
如今这一遮,却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的丑陋和惶恐。
万幸进来的不是黄素,而是来送饭的黄杨。他心安了许多,黄杨放下酒菜,向他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了出去。
他完全没有搭理,翻来覆去地只是在想,这个地方断然是不能再留了。
***
黄素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可是白天戳破了黄庭的谎言后,他忽然意识到,黄庭并不是欲迎还拒,是真的不想和他上床。
不想和他上床,却又对他下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看自己被他迷得欲仙欲死的样子,再狠狠嘲笑自己?
他狠狠地将酒杯按在桌子上,黄花梨的桌子竟被他按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痕。
他已经两天没有去湖心阁了,而且打算在一个月内,都不会跨入湖心阁一步,甚至还吩咐侍女,若是黄庭问起,就说自己有事回了龙宫岛,冷落他一段时间,看他还敢得意忘形?
等到一个多月过后,他后庭空虚,有求于自己,自然就会老实交代。
这段时间疯了似的要他,多半是想见橙琅的心太急切。若是不急,那人想必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可是黄庭连续多天的冷淡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暴躁。他甚至怀疑,不管用多长时间,都不能打动那个人。
纵使要他身体屈服,又能如何?
那个从来不把脸皮当回事的家伙,勾三搭四还沾沾自喜的家伙,即便是身体离不开了,恐怕脸上还是那种欠扁的笑意。
难道他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抑郁和苦闷仿佛黑云一般压在心头,他忍不住一撑打在桌子上,桌子登时被他拍掉了一角,他不由心下一惊,才知自己失神。
“大人失怒!”服侍他的弟子连忙跪倒。
“退下!”
“是。”众人如蒙大赦,连忙退出门外。
“大人,不好了!”黄杨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众人知道黄素在气头上,都对黄杨投以怜悯的眼神,却不敢久待,连忙退出门外。
“什么事?”
此时已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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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应有什么事。一定要有的话,定是那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黄素面色微变:“他怎么了?”
“李公子撕开床单,绑成绳索,从二楼爬下,跳水逃走了。”
“还不快去寻人!”
“已有弟子沿岸去寻,但水上一点痕迹没有,属下无能,不知他往哪个方向而去。”
本以为黄庭养尊处优,不会再像当年小瘪三似的攀爬跳水,没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明知附近有守卫把守,竟然还敢逃走。
黄素冷笑一声,起身走出门外,略停了停脚步:“让人打起灯笼,我亲自去寻。”
***
深秋的湖水极是冰冷。
黄庭爬下楼时是正好避开了守卫巡逻的空档,但每隔片刻,守卫就会经过这里一次。
附近的地形他早就看过,唯一可行的就是从水路。
他衣裳也不脱,下了水,无声无息地靠在水阁边上,只露出半颗头,身体几乎全部贴在阁楼水下的石砖上,等待巡逻守卫的人走了再离开。
果然很快就有人发现他失踪,吵吵嚷嚷地打了灯笼来寻,无数的火光映照湖面,逼得他不敢稍动。
过了两个时辰,他发觉身体几乎被冻僵。此时在湖面上划船寻人的弟子少了许多,都往附近山上去寻了。
若是能养好身体,自然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但现在若是不开始游过对岸,却有可能冻死在水里。
黄庭伸展双臂,开始往湖岸游去。
由于四周都有水光,他憋着一口气游到暗处,才悄悄浮上来换气。
再过了盏茶时分,他爬上岸时,已疲力尽,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遥望十余丈远的围墙,却觉有万里之遥。
冒险的成本果然很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身体冻得几乎麻木,完全不像自己的。他一步步地向围墙捱过去,正行到半途,却听得有人叫道:“看到他了,就在那边!”
耳边听到这句话时,他几乎立时就要摔倒。
不可能,这里这么暗,不会有人看到他的……
他感到身体仅剩的体力还在离他而去,即便这次没有被抓到,也要死于体力透支。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他的极限。
“李文睿!站住!”
一个森冷的声音,从后面叫他许久不曾用过的名字。
他竟然听到黄素的声音了。
而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只有黄素知道。
他更觉眼前灰暗,脚步越发不敢停下。他几乎能预感到被抓住后,彼此之间晦暗而绝望的结局。
黄杨说黄素离开的事果然是假的,自己本来不应该这么心急,若是黄素不在庄子里,这些守卫即使来搜,也未必肯尽心,而黄素是那样一个锲而不舍的人……
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穿过草丛,翻过那片白墙。
他咬牙坚持着。就在这刹那之间,一声巨响,他左边小腿剧痛,受了极大的冲击,不得不跪倒在地。
这声音很是熟悉,从遥远的回忆中,突然至他脑海。
那是在一个凉秋的午后,两个少年在周家的后山的草地上斜躺着休息,彼此间虽然不说话,但却有万分的默契。
一只燕子恰好从墙外飞过,少年很是随意地一抬手,似乎完全不用瞄准,声响过后,燕子坠了下来。
少年脆生生的嗓音道:“哥哥我厉害不?”
“好厉害!连哥哥也办不到。”
“真的吗?”他眼睛亮晶晶的。
当时的自己十分欢喜,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结果黄素舍不得花,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着放在床头底下,却被周夫人的丫环摸走了,害得他哭了好几天。好在燧火枪是贴身放的,没被人发现。
果然是他送给他的燧火枪啊!
黄庭心里想着,却是感觉疼得有些麻木了,所有的力气仿佛从身体脱离,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下来。他身上到处都在疼,也不知到底哪个地方更疼一些。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但左腿剧痛,影响了全身,只动了一下,就浑身栽倒在地上,只能用手支撑,一步步往前爬行。
黄素追上他时,看到眼前情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弟子们手提灯笼,从四周围拢了上来。
黄庭身上的水融进泥土里,身上的白衣弄得尽是泥水,他发髻散乱,满面水迹,嘴唇毫无血色,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失血过多。若不细看,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相像。
他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受伤的左腿在泥地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线,哪里有当年高在云端的风姿?
他似乎意识不到旁人围住他,仍然往前爬动,像是尽力挣脱身上无形的枷锁。
看到黄庭狼狈到如此地步,黄素的嘴唇动了动。知道黄庭逃走时的震怒和用燧火枪准击中他的膝盖的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素大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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