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舒慈问:“务工?”
“有去码头搬运货物的,有在县城里当学徒的,大多数是一些苦力活儿。”
舒慈说:“这里依山傍水,极适合养殖,为何没人起这个头?”
“据说也是有人这样做过的,包下了这儿的一大片山,最后赔了个光,好像是野兽把果树上的果子全都糟蹋了,那人赔了个血本无归。”
舒慈侧头看骆显,她想听他怎么想的。
“这便是高青贤的懒政作风了。”他哼道。
“老爷此言何意?”
“往前走,待回去之后再说。”
他们走了两日,最后一日的下午回到了济南府。换上常服,骆显第一件事就把让人把高青贤宣来,他要听听这个父母官是如何治政理政的。
“朕前两日出访,你可知道?”骆显问。
高青贤跪在下方:“臣知道。”
“你一无所惧,是觉得自己治下有方,不会被朕看出问题来?”
比起那些灾民流窜,土匪当道的地方,济南府井然有序,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近几年重商导致农业不振,但总体来说并无大病,他是经得起查的。
“朕问你,沿西一带的村子,你可亲自走访过?”
“臣去过,那里的百姓多贫苦,臣曾经还上奏减他们的赋税,皇上您也批复过。”
“对,朕记得。朕还记得你的奏报,济南府粮食产量年年下滑!”
“臣……沿西的村子多为高山地带,不宜种植,臣也无能为力啊。”
“种小麦不行,种果蔬桑树也不行?”
高青贤顿了一下:“果树桑树不是粮食啊……”
“不是粮食那能换成粮食吗!”骆显一掌拍向案桌,桌上的砚台都跳起来了,溅起几滴墨汁儿在桌上。
“你确实不贪不腐,是个官,但你真正地体察过民情,真正想要为百姓谋福祉吗?坐在自己的府邸,批几本折子,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骆显的脸色暗沉得像是要滴水,“懒、庸,不作为,这便是你们的官风了。”
“臣有罪。”
“不懂变通,只会想朝廷求助,朕要你这样的官员有何用!”
高青贤再也稳不住了,他以为只要做一个不拿不抢的官就够了,但远远没有想到,当今圣上对官员的要求提升到了务实肯干的高度上。
务实、变通,这是皇上在离开济南府之前给济南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上的一堂政治课。
“高青贤暂且留他在这个位置上,以三个月为期限,若不能让朕满意,让他滚回老家去种麦子吧。”这是骆显的原话,也是流传在济南府的名言。
而江南官场也为止一震,因为他们知道,皇上此番前来,福祸并行。
“一次可以这样,两次这样,三次呢?”舒慈歪在榻上,看着对面批折子的人。
“明察暗访须结合起来,明察起震慑作用,暗访便是在他们的地盘楔钉子,可能无用,但总会让他们毛骨悚然一阵儿。”某人笔走龙蛇,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这样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呢。”
“朕有你在,想取朕性命的人怎么也得排在你身后吧。”他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舒慈一脚踹了过去:“瞎说什么呢!”
骆显护住差点儿被她踢翻的炕桌:“乱动什么,朕开个玩笑而已。”
“弑君的玩笑能开?”舒慈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我可是在太后面前发过誓的,要是作出有害于你的事情……”
说到一半,她停住了话头。
骆显抬头:“你会怎么办?”
“滚去给先帝守陵。”舒慈翻了个白眼。
骆显嗤笑了一声:“你会耐得住寂寞?”
舒慈悄悄松了一口气,挑眉,张扬肆意:“以本宫的风姿嘛,想排除寂寞很难么?”
骆显掀开炕桌,把人拉了过来,掐住她的下颌:“除了朕,还会有别的男人?”
舒慈仰头看他:“会么?”
“朕问你。”
“会吧?”她不确定的说道。
骆显的脸当时就黑成了乌云,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舒慈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但她一点儿不觉得痛,反而很兴奋。她就像是以挑战家长权威为乐的小孩儿,每看到他暴怒一次,她心里就升起一股变态的爽感。
不知道是不是早先在黑狐教待过一段时间的缘故,她和变态之间的距离缩得越来越近了。
“你在想谁?”他将人按在榻上,衣衫尽除,看到了她眼里一抹不属于他的神光。
舒慈躺在他的身下,用手指描摹他的脸型,问:“如果我遇见你的时候,不是第一次,你还会对我这样感兴趣吗?”
“难道朕能把控你遇见朕之前会发生的事情?”骆显嗤笑。
舒慈嘴角浮现处笑意,拍了拍他的脸颊,觉得这个答案甚好。
“别回避问题,你在想谁?”他握住她的双手,让她整个人摊在他的面前,像被捕获的鱼,除了摆尾巴无法行动。
“我在想……”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停顿。
骆显的手劲儿大了几分,显然是又没耐心了。
“我在想……徐太医的清风膏在哪里,我又想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骆显:朕就那么想让人吐?
舒慈:是的。
前皇后:+1
前德妃:+1
☆、49伪装
夜深露重,月明星稀,龙舟下方放出一只舢板,两个一高一低的人影登上舢板,朝着江岸而去。
“李江那边没问题吗?”
“他知道该怎么做。”
“咱们去多久?”
“五天后,张八腊口汇合。”
舢板登岸,两人裹着披风,穿过岸边的树林,直往南去。
树林口,一辆普通的马车静候在那里,马夫戴着笠帽,抱着马鞭打盹儿。
听到脚步声,马夫瞬间清醒,下了马车,单膝跪地:“龙三给两位主子请安。”
同样是暗卫,从长相上来说,舒慈的暗卫大概能把骆显的这些暗卫甩十条街吧。
舒慈用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眼前的人,见他眉眼未动,庄重沉稳,对于她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的不适。
“礼,上车。”骆显伸手,舒慈搭上他的手掌登上马车,骆显随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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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马车里垫了厚垫子,坐起来不会那么的颠簸,暗格里还有点心和茶水,准备周全。
骆显坐稳后,伸手,舒慈握着他的手,挤入他的怀里,低声问:“你的暗卫都这么低调?”
“低调?”他轻笑反问。
“他若是不自报家门,我还真以为他是李江从哪里雇来的马夫呢。”舒慈说。
“这就对了,对于暗卫来说,出众并不是好事。”骆显说,“如果将他放在人群里,能如泥沙入海,让人寻不到半点儿踪迹,这才是本事。”
舒慈挑眉:“你这是在映射谁?”
“谁的暗卫被我捕到过,说的谁。”
舒慈撇嘴,闭眼,不想就这个话题跟他进行下去。
马蹄声哒哒,一路向南而去。
这是圣驾南巡的第十天,出了山东省,入了江苏境内。
晨曦微显,骆显从马车里醒了过来,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在马车内了。
“主子。”龙三见他下车,立马请安。
骆显抬头,他们此时正停在一个小道上,两边的花草繁盛,颇有生机勃勃的景象。一眼眺望过去,湖边站着一女子,身着深绿色的短袄和撒花裙,背影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光,晨光乍现,投射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几分圣洁。
大概停留够了,她转身朝这边走来,即使身后无一人,却有种仆从簇拥的气势,冷不丁地看去,还以为是哪家千金小姐下凡到这荒山野岭来了呢。
“休息好了?”她走来,神十足的问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骆显问她。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晃眼得很。”说着,她伸手遮脸,挡住从树叶缝中流泻出来的阳光。
骆显将她拉了过来,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刺眼的阳光,问龙三:“前面到哪儿了?”
“回老爷,再有三四十里路就到淮阳府了。”龙三答道。
“上车,去淮扬府用早膳。”他转头看她。
舒慈搭着他的胳膊,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车沿上,身姿轻盈又美丽,像是翩然而至的蝴蝶。
骆显:“……”
“你这是什么表情?”坐回车内,舒慈问道。
骆显:“以后这种危险动作不要做了。”
“跳上马车就危险了?那拿刀拿枪的时候该如何?”舒慈轻笑,不以为意。
骆显说:“有朕……我在的时候,拿刀拿枪的活儿用不着你来。”
舒慈本来掀开帘子在看窗外,听闻此话,一下子回头看他。
骆显一脸自然,回视她的考量。
“好啊,说话算话。”她轻咬唇角,一抹笑意溢了出来。
南方多水乡,淮阳府也不例外,马车驶入城内,见得最多的便是河与桥,马车在其间行走,多有不便。
不一会儿,骆显和舒慈下了车,往城中走去,龙三安置好马车,跟在两人的身后。
“这里比山东热闹了许多。”舒慈边走边说道。
“嗯,鱼米之乡,自然是繁华了许多。”骆显一边回答一边替她隔开拥挤的人群。
两人找了一家酒楼用膳,伙计端上了菜品,看起来卖相颇佳。
“怎么不动筷?”骆显看她迟迟没有动作,“没胃口?”
“咳。”舒慈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舒服。
骆显的目光瞟到她的碗筷上,招来伙计:“把这两副碗筷用热水烫一遍。”
“客官……”伙计显然没想到这么大的酒楼,百年牌子了,竟然被嫌弃了卫生。
骆显扔出一块儿碎银子:“劳驾。”
伙计立马换上了欣喜的神色,抱着两副碗筷眉开眼笑:“您等着,在下马上就来!”
舒慈用手绢掩住口鼻,低声说:“我怀里有一双银筷子……”
“你敢掏出来试试。”骆显端起茶杯。
凡是她带在身上的,不是御用贡品就是非品级以上不能用,十分打眼。
舒慈忍了下来,等着小二把烫好的碗筷拿来。
在这样的地方和面前的人用着早膳,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体验。一顿早膳用到尾声,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哗之声。
骆显一个眼神,龙三点头,出门察看。
“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舒慈有些蠢蠢欲动。
“喝完这碗粥再出去。”骆显把她喝了一般的八宝粥往前推了推。
舒慈说:“我已经用好了。”
“再用半碗。”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承担起了紫婵的责任,开始盯着她用膳。
舒慈低头,端起粥完,浅啄。
骆显并不嫌她慢,双手撑在膝上,一副静候的姿势。
龙三回来了,说:“回主子,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个女子在卖身葬父。”
“有人买了吗?”舒慈好奇的问道。
“回夫人,暂时还没有。”
等到三人从酒楼里出去,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似乎要挤满街道的趋势。
舒慈问龙三:“你不是说没什么稀奇的?”
“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龙三顿了一下,“这姑娘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是吗,那我倒要去瞧瞧了。”舒慈起了兴致,对于美女,她自认为没有人比她更有鉴赏力了。不论是珍嫔那样有异族风情的女子,还是安贵人那样娴静雅致的大家闺秀,她好像都能以欣赏的目光看待,并无平常女子的嫉妒心。
她转头看骆显,后者挑眉:“怎么,还要拉上我?”
舒慈:“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跟这些人挤呢?”
骆显:“……”
重回酒楼,刚才的一块儿碎银子起了作用,小二直接给他们寻了一个二楼的最佳视角。
舒慈推开窗户往对面看去,层层叠叠的包围圈中,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跪在草席面前,她垂着脑袋,只露出一个圆润的额头。
街道上挤着的人多了,难就占用了道路,后面的马车走不过了,便有人叫嚷了起来。
“这位姑娘要多少银子?”舒慈问旁边的龙三。
“十两。”
“不算贵,你拿去给她吧,别挡着周围的人做生意了。”舒慈说。
龙三准备下楼,骆显出声:“慢着。”
“你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骗子也给钱?”骆显看向舒慈。
舒慈眨眼:“我想让龙三把人带上来看看到底多漂亮,这里看不清。”
骆显:“……”
“老爷?”龙三在一边侯着命,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去吧。”骆显说。
舒慈一笑,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如果是绝色,带回去给老爷填充内宅如何?”
“了,这种出身,还是留着给夫人当洗脚婢吧。”骆显扯了扯嘴角。
舒慈捂嘴轻笑,这男人,真是半点儿不上当。
两人正互相挤兑着呢,就见那边的龙三落后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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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步,姑娘已经被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给买下了。此时,跪着的姑娘抬起头,总算让舒慈看清了她的容貌。
“节省了十两银子,不错。”舒慈满意的点头。
骆显瞥她:“嘴毒。”
舒慈轻挑眉梢:“不怪我嘴巴厉害,实在是被你的内院里的女人们养刁了审美,这种小家碧玉已经排不上号了。”
骆显:“一直谈起家里的女人们,你莫非是在吃醋?”
“……”
又打了个平手,洗脚婢也没有买到,三人继续逛淮阳城。
不知是不是皇上南巡的消息传来,所以下面这些地方都整治了一遍,这淮阳城繁华却不混乱,热闹却不失秩序,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座政治清明的府城了。
一路走来,舒慈买了不少的玩意儿,有首饰,有机巧玩意儿,还有一些做工致的手工品,龙三的左右手都拎满了……
舒慈转身,把新买的书笺递到了骆显的手里。
“主子,我来吧。”龙三实在想象不出主子挂成他这幅德行的模样,太虐心了。
骆显:“不必。”
又从一家书店出来,舒慈的手里拎着两摞书,门口是热情相送的掌柜的。
“夫人,有空再来啊。”掌柜的热情的招呼。
“好啊。”舒慈微微一笑,即使贴着□□,但笑容仍旧自然鲜亮,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舒慈走上前去,见骆显盯着人家米铺的牌子,问:“你看什么呢?”
“藏不住的马脚。”骆显微微勾起来嘴角。
即使淮阳府内有人粉饰太平的功底再厉害,这市面上的粮价可是他们做不了假的。
舒慈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这两摞书把手勒得不轻:“喏,先别管马脚了,帮我拎这个。”
骆显回目光,转身看她:“书也买?”
“都是些很有意思的话本,妖魔鬼怪,民间秩事。我刚刚买了六本老板还赠了我一大刀宣纸呢!”舒慈笑着说道。
骆显:“……”
“你不舒服吗?”舒慈含笑,“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刚被雷公劈过的样子。”
骆显抿唇:“你高兴就好。”
“是吗?你这样想的?”舒慈瞪眼。
“嗯。”
舒慈转身,提着裙子往书店走去,高喊:“掌柜的,把我刚才选中的其他几本一并包起来!”
骆显伸手,一把将人捞了回来,并在书店掌柜的做出反应之前迅速消失在了这条街。
龙三:“……”主子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负重前行”的他了?
舒慈被他夹在腋下,怒斥:“骗子。”
骆显:“以后这种话听听就罢了,不必当真。”
“你放我下来,刚刚那条街我才逛到一半……”还没说完,舒慈的嘴里灌了一口冷风,是他加快了脚步。
被挂成龙三那个样子?骆显冷笑,打死他也不干。
☆、50别生气
虽然淮阳府的某些官员在很努力的粉饰太平,在还是让骆显从粮价上看出了问题。
“你还记得咱们在山东的时候看到的粮铺的价牌?”舒慈问他。
“济南府和淮阳府的粮价相差了三成,两地相隔并不远,粮价却有如此大的差距。”骆显皱眉。
舒慈看他陷入了沉思,并不打扰他,转头去跟龙三说话了。
“夫人,你看那是不是刚才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龙三一边低声说道一边示意舒慈往前方看去。
前面的街口,刚刚卖身葬父的姑娘如今换了一身粗麻布的衣裳,正蹲在乞丐面前,两人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舒慈轻笑:“这姑娘倒不像是普通人。”
骆显抬了抬下巴,示意龙三去把她叫过来。
“老爷?”舒慈挑眉看他,眼底有促狭之色。
骆显背着手,神色一派坦然:“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样,放心。”
舒慈:“……”
龙三和那位姑娘说了几句,那姑娘大概是也觉得被龙三认出来了,当即要跑,却被龙三一个箭步给拉住了,逮到了骆显和舒慈的面前。
“你凭什么抓我!”
“逃奴。”
“你!”
两人争执不休,直到那姑娘看到骆显,顿时眼睛一亮。
“这位官人从哪里来?京城来的吧?”
骆显:“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丫儿,官人呢?”冯丫儿大咧咧的笑着,眼神一直在骆显身上乱瞟,就算旁边站着个明晃晃的舒慈,她好像也不知道顾忌似的。
“我问你,你从哪里来。”骆显道。
“这位官人,你对我有兴趣啊?”冯丫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难不成也是看中了我的美貌?”
舒慈:“……”
如果刚刚卖身葬父的她还有几分姿色的话,现在换成这幅德行,完全让人不敢恭维。
骆显扔出了一锭银子:“问什么答什么,这就是你的。”
冯丫儿一把接过,咬了一口,知道是真的,立马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正经的说:“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从哪里来?”
“芦县,离这里大概一百多里地。”
“芦县的粮价如何?”
“粮价?芦县都没有粮了,哪来的粮价!”冯丫儿瞪眼,“自从去年的雪灾过后,芦县的人都死了一大半儿了,像我这样跑到淮阳府城来的不少呢!”
“朝廷不是拨银赈灾了吗?难道没有芦县的份儿?”骆显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暗沉。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粮食没见着银子也没见着,年初的时候还发生了一场瘟疫,现在芦县剩下不足三成的人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有多少县跟芦县情况一样?”
“周边的县城情况都差不多,只是咱们芦县运气不好,发生了瘟疫……”冯丫儿挠了挠头,“知府老爷还开了自己的私库赈灾,可还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杯什么?”
“杯水车薪。”舒慈在一边补充道。
冯丫儿看了她一眼,撇嘴,抛了抛手中的银子:“官人问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冯丫儿一蹦一跳地离开,和刚才墙角的小乞丐两人一起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听了冯丫儿的话,舒慈的脸色也带着青色,她转头看骆显:“老爷准备怎么办?”
“第一件事,调查灾银的去向,第二件事,弄清淮阳府知府身上披的到底是狼皮还是人皮。”骆显看起来阴沉得可怕,他的子民无声无息的死去,他远在庙堂却毫无所知,此种愤慨,除了他大概没有人能体会了。
晚上,三人两间房,落脚在一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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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不错的客栈。
舒慈穿着里衣坐在床沿梳发,对面是在油灯下写信的骆显。
“你准备让谁来查?”舒慈开口问道。
骆显:“这封信发出后最迟三日江苏巡抚黄静中便会派人来调查此事,这三日内我们必须找齐证据,他的人一旦到来便可行使职权,该问罪的问罪,该押往京城的押往京城。”
他的声线平淡无奇,但舒慈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几丝压抑的隐怒。
她起身朝他走去,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捏着肩说:“你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所以不必苛责自己。”
他肩膀上的肌肉很僵硬,舒慈知道,他的愤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他的愿望是治下一个太平盛世,四方来朝,而不是这样,只要一细看,就能从太平里看到一两个吃人的深渊。
“写好了吗?”她低声问。
“好了。”
骆显起身,敲了敲窗棂,一个黑影倒挂在屋檐上,骆显的信递出去,连信带人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安寝吧。”她伸手拉住他的大拇指,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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