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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心底悲痛终难再抑,一股腥咸急涌入喉,她自知力不能撑,扑身跪倒,一口鲜血喷洒在地,再举头,那少年的车驾早已没了踪影。

    守在她身后的四位召国侍卫见此状况无不骇然,彼此顾看,也惟有悯叹哀怜,实无他法!l0ns3v3




第七十四章 天玄地黄 真情慌慌(1)
    江波因秋雨缠绵而泛滥两岸,江水在晴天艳阳之下愈显碧透,竹筏横渡,逆流冲浪,迎着瑟瑟西风,一袭白衣肃立舟头,猩红的披风飒飒于碧波之上,青丝飞扬,又摇曳着多少愁思!

    蔚璃在召国四名侍卫的护送下,撑一只竹筏,又渡江向回,为着祭一回英魂,拜谢恩义!

    佐山令狐熊,青峰崖季柏。澜庭一别,再见已是生死两界!是世事当真无常,还是人心算计藏祸!蔚璃叹息不尽,幽恨难息。

    侍卫们在河岸树林里寻到二人尸骨,皆是血肉模糊、白骨突兀!实不忍看!侍卫都劝蔚璃暂且回避,待挖下坟墓再行祭奠之礼。蔚璃心思沉郁,神色恍惚,似闻非闻,似见非见,听人劝说只是退行了半步,却仍然是瞠目怔怔,就这样一直注视着侍卫们挖坟下葬了两位义士。渡江时曾听他四人言说,行刺召王的屠胜也被射杀于乱箭之下,又遭万仞伐身,几若凌迟之刑,身无完骨,暴尸于野!而那书生曲晏,虽是横剑自刎,却仍受召**卒鞭尸之刑,后又将一段血躯投入大火,连他那三尺茅屋一并烧成了灰烬!

    澜庭夜宴,三十六位宾客,至此已去了四人!无一善终!该算那人计谋得逞!还是义士们壮怀激烈!若知今日之结局,当晚夜宴豪杰,就该痛饮旨酒!大放悲歌!七弦所奏就该是《沧海月明》,铿锵宫调!惟此方可酬壮士们侠骨铮铮!方可颂英烈们赤心澄澄!——蔚璃思绪纷乱,解不清悲恨愁苦,也不知痛在何处。

    侍卫们葬下尸骨,上前请问墓志铭该如何书写。她又怔望两处土丘,想着世人若遇此荒坟又会如何评说,可解其中真情厚义又念及除她之外可还会有人前来祭祀缅怀实是无人关问罢!两处孤坟罢了!今朝我埋壮骨,还不知他朝谁人埋我呢!

    “佐山令狐熊!青峰崖季柏!仅此而已!”蔚璃简答侍卫,多说无益,情义在心,岂在史书!

    侍卫们又削木为碑,以剑刻写墓文,立于两处坟丘之前。蔚璃洒酒祭拜,连退数步,行三叩九拜之礼,“南召风篁,东越蔚璃,拜谢令狐兄、季兄,侠肝义胆,舍命相救之大恩。落坟于此,以安游魂。他年今朝,风篁蔚璃但有命在,必奉酒祭拜,永念恩德!”诵罢叩首拜下。

    召国侍卫们见如此,皆随她身后倾身跪下,一同参礼祭拜。

    行礼完毕,蔚璃又抱起泠泷琴,直坐在地,挥手拨弦,一曲《沧海月明》祭义士之魂,亦是祭往昔岁月!再往前去,此身已非昔日身,此情无关昔日情,冷冽冽一秋枯寂,呼啸啸换了天地!再向前,此身成钢,此心成冰,待了却了此生恩怨纠葛,转身必往青山归去!

    四名侍卫肃立一旁静闻琴音,只觉铿锵之间别有幽恨,扯弦击板实悲愤难抒!四人面面相觑,不解这位太子妃恨自何起,恨向谁生,也惟有恻然悯之,无从劝说。

    一曲终了,蔚璃起身而行,侍卫们或抱琴,或提剑紧随其后,有人问说,“可要渡江向前。”

    “来不及了。”蔚璃答说,远处传来马蹄动地之呼啸,此样烈烈行军她已是多年未见!

    侍卫中也终有人觉出异常,抱木细听,惊诧道,“至少有千人沿河岸奔来!且都是铁骑重甲!”

    蔚璃握手中剑,看住四人,“我知子青赠我必是上等极品!诸位皆召国一等一的武官侍卫!我信诸位可以以一挡十,甚者拼得一死也可以一挡百!然当下不只百人!数千重甲,非尔等能挡!蔚璃恳请诸位——就此止步,莫再为小女子失了性命!莫使这郊野再添坟茔!否则,蔚璃实无颜面见召国王室,无颜见我夫君子青!”

    四名侍卫各有惊怒,“璃公主此言岂非羞辱我等!我们皆王之死士,拼死以效君命!手中但有剑在则必要战至粉身碎骨!焉有见强兵而退避之理!”

    “我等若弃璃公主而去,又何颜参见王上,何颜参见太子!”

    “就是不论死士之责,只凭我等仗剑男儿,又怎能弃璃公主一个女子于荒野中,铁军下!”

    四人皆振臂忿忿,无人肯退。蔚璃无奈,叹一声,“只怕今日,诸位要陪我蔚璃葬身于此!”

    出了树林,水岸边果然已是重重铠甲封了去路,旗帜猎猎,扬起一个威风凛凛的“莫”字。

    金戈列阵中,飞马纵出一员黑色盔甲的小将,扬剑立马,冲蔚璃等人呼啸,“尔是东越蔚璃可知我是何人”

    蔚璃放眼兵马压野,少说也有一千兵力,凭是怎样拼杀也难再进半步了!身后密林疏落,也非是避难之所!何况秋分之约即在眼下,若再不入帝都,或者天子被杀,或者玉恒遭难,都是大势崩毁之险!

    那黑甲将军见蔚璃不应话,又催马向前进了几步,大声喊道,“我乃上将军之长子,莫昂是也!奉父帅之命,擒拿朝廷重犯蔚璃,迎传国御玺归朝!”

    蔚璃依旧不应,如莫昂这等小贼,实不屑一顾!当年在东海与莫家交锋,被莫家斩杀东越王军数百,时为莫嵬、莫嵩领军是也!此莫昂不过是官宦之子,庸碌之辈罢了!

    “问你话呢!”莫昂又不得应,便有几分焦怒,“东越蔚璃莫不是哑的!本将军实话告诉你,我二叔已然大破柏谷关,杀你守将数人,随时可兵发越都,灭你蔚族!你若识相,现下交出御玺!本将军还可收你这亡国公主做个侧室夫人之类!反正是你放走了帝姬,毁我大好姻缘!再者,你身后那几个,也可赐他们全尸,就地埋葬,免受野狗撕咬五脏!”

    柏谷关被攻破!蔚璃一阵头晕目眩,一干守将莫非都已殉城!王都危急,王兄如何

    “璃公主,擒贼擒王,我等寻机拿下此人,或还有回天之力!”召国侍卫回身悄悄谏言。l0ns3v3



第七十四章 天玄地黄 真情慌慌(2)
    蔚璃握了握手中宝剑,思量着左手腕上有伤,惟有右手一击而中方能成事!上前拨开四名侍卫,嘱告道,“我若能一剑斩杀莫贼,则大军可退!我若被莫贼所杀,诸位也该自行退去了!”说完不待四人阻拦便大步向前,迎上莫昂兵马,故意平声念说,“莫将想取御玺”

    莫昂只见她唇角蠕动,却不知她所言何事,只仗着兵多矛利,大声训喝,“我将军准你一人向前,回本将军问话!你大声些!”

    蔚璃冷笑,又向前数十步,想那莫嵬一定以为用大军强取豪夺必定能拿回御玺,这才派了自己的嫡长子来争立头功!若然就此将其斩杀,蔚族与莫家便也真正要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了!

    只是于千军阵前,斩杀领将,成——则千军万马可退!败——则千刀万戈伐身!实生死两界!并非易事啊!

    莫昂扬剑盯着百步开外的白衣皎皎,红披飒飒!心下各样得意:都言东越蔚璃是怎样了得人物,今日还不是落他莫昂手里!小女子一枚,凭她怎样骄横,抓在手里,几顿鞭刑,还不是一样驯化成后笼中金雀,低眉顺目!女流之辈,逞得甚么威风!

    “蔚璃!本将军问你——御玺何在交出御玺!饶你一命!”

    蔚璃仍佯装答话,却只是低语呢喃,又借机缓步向前,一双明眸切切窥探着当自何处动手。

    “站住!”莫昂忽大喝一声,马蹄盘旋,人与马各有惊骇!那明眸切切好似猛虎伺食,自己虽然背倚千军,却总有兔受虎窥之感。“站住!胆敢再进一步!本将军就赏你个万箭穿心!”

    该死!蔚璃咒骂一声!只几步之遥便可得搏杀之机会!偏偏被他警觉!

    守在林边的四名召国侍卫也顿陷绝望,前者不能退,后者不能进,两下难以照护,正是死局!

    “本将军最后问你一次!御玺何在大声回答!”莫昂说时扬起宝剑,“否则本将军剑落马驰,必将尔等踏成烂泥!”他身后铁骑闻令顿时呼啸不止,人人勒僵,马扬前蹄,一片沸腾之势。

    蔚璃握剑,目视前方。真若使千军碾过,则此身碎骨,骨亦成浆,浆亦无存!那才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此生终了!

    “蔚璃!我数三下!你若不答!粉身碎骨!”莫昂扬剑在手,高声啸道:“一——蔚璃!想想你花容月貌陷落泥潭!”

    “二——”他既有得意张狂,又存几分惋惜,“想想你冰肌玉骨被我马蹄践踏!”

    “三——”字音将起,忽又惊呼一声,未待呼完又是凄厉厉一声惨叫,“啊——啊——”

    一只羽箭若流星穿空,正中莫昂左眼!他痛得手中长剑跌落,全军惊诧!马蹄将发未发,又一只羽箭凌空飞射!又是一片惊呼,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莫昂右眼又中一箭!人也跌落马下,那叫声实实凄厉无比,慑人心魄。

    他身后几千士卒,或惊诧四顾,或骇然怔怔,有两员副将试图上前搀扶主将,将一催马,又是数只羽箭飞来,无比精准,皆中二人眼眸!惨呼之声顿时又不绝于耳!

    此样酷烈折磨,远比屠杀性命更具震慑!前排兵马见主将这等惨况,都是一阵混乱,也不知是否还要向前冲杀,有几个稍不留神纵马出列的,立时受了箭矢入眼之惩,又是一片惨叫连连。余者急忙勒僵倒退,队列愈发乱作一团,后排有闻听惨烈叫声者早已吓到无胆,又见前面队列后退,索性都拨马向回,逃窜而去。后方溃散,前方得了空余愈发是拨马就走。

    莫昂被几名小卒重又拉扯上马,凄凄嚎叫着,追随大军逃去了。

    蔚璃惊看着眼前变故,几只利箭之威好比惊雷震浮云,倾刻间将乌云压顶一扫而空!待回头寻顾,只见树林里纷沓而出数位魁梧壮汉,皆是手挽长弓,腰挎箭囊,那为首者尤是宽肩硕背,大有雄壮之势,加之又是一身黑衣长袍,面色赤红……

    蔚璃看他众人踏步而来,愈行愈近,她愈是蹙眉心惊,何故又在这荒郊野岭遇上这等人物!不由得喃喃唤道,“夜玄……公子!”

    “蔚璃!蔚璃!”夜玄面著喜色,几乎是健步如飞,直扑蔚璃而来,依旧的言辞爽利,“我琅国男儿箭法如何!没想到罢!是我救了你性命!你这女人!是否该以身相许!”他边走边叫,未曾想半路却被四柄长剑拦下。

    召国侍卫冷眼嗔喝,“哪来狂徒!不可对太子妃无礼!”

    “太子妃”夜玄诧异地睁大了眼,隔着召国侍卫向蔚璃跳脚,“你不是嫁世子吗怎么又嫁太子了!果然是被那凌霄君算计了我等!召国世子也未能逃出他掌心!你倒底还是嫁给了那个阴诡狡诈的玉家太子!还真不若嫁给召国世子!虽说都未必比我痴心……”

    “休得无礼!”召国侍卫齐声断喝,“璃公主嫁得便是我召国太子!新王即位,世子已然入主东宫!你这狂徒再敢出言轻薄,当心我们的利剑!”

    正闹着,盛奕等人也大步赶到近前,盛奕一面拉住自家公子,一面向蔚璃恭行一礼,“西琅国盛奕,向璃公主见礼了!璃公主向来安好”

    “盛将军”蔚璃这才确信是真的于皇境郊野又遇上这对西琅君臣了!“你们如何会在这里”不是说被派往南国寻找帝姬了吗看他众人中皆是儿郎,不见一个女子,莫不是玉熙已然损命于野

    “自然是我与阿璃心有灵犀啊!”夜玄仍自顾叫嚣,全不理几位召国侍卫对他怎样横眉怒视,“我心下感知阿璃有难,故而舍下皇差万端,先来搭救阿璃!此样情谊你可要牢牢记下!他朝记得报还啊!”

    盛奕看他没个正形,也是大摇其头,又一面又向蔚璃赔礼,一面正经言说,“公子总好嬉闹,璃公主请勿怪罪。实则我等是自召国闻听变故,听闻老召王……”



第七十四章 天玄地黄 真情慌慌(3)
    他这样说时,目色掠过四位召国侍卫,歉意道,“诸位节哀!盛奕无意冒犯!”又继续向蔚璃言说,“老召王被人行刺,陨殁于野。我们还听说那位风肆公子领大军在外,劫持了凌霄君,又围困了璃公主,我家公子忧心璃人驻处境,故而命我等舍下万端,先来营救璃公主。”他一面说,一面顾看四野,忧心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方才那些军将若掉头再来,我等兵马寥寥,实难抵挡……”

    “不会再来。”蔚璃答说,“诸位方才射伤的乃皇朝上将军之长子莫昂,他此样奔去只怕是性命不保!而主帅伤亡,军心溃散,他们或是畏莫家军法严苛就地散去,或是扶莫昂之灵回去帝都复命,断然不会再杀回来了。”

    “既然如此,何不就地休整!我等也好叙叙别情!”夜玄慨然谏言,又吩咐几位家臣府兵,“去把我们来时置下的铜鼎搬来,再去捉几尾鲜鱼,本公子也要共璃公主沸鼎煮鱼一回!”

    家臣府兵领命或往树林或往河滩上去了,盛奕却是替自家公子赧然笑道,“公子怎学得了程门先生潜之先生与璃公主沸鼎煮鱼,议得乃千古兴亡,天下大势!公子诗文都不通,史书更是少读,又能陪璃公主议些甚么”

    “议清风!议明月!议酒香鱼鲜!”夜玄忿忿,“这些才是阿璃痴心醉意之所在!岂非胜过千古兴亡!是否!”他又猛推蔚璃,朗声问说,却见她神思恍惚,目色凝滞,已远非昔日神采,不禁随之黯然,皱眉叹道,“阿璃瘦了……”

    蔚璃连忙撑笑,又见府兵尽去,夜玄身边除去盛奕之外,还有一位布衣书生侍立身后。

    那书生目色凛凛,看似在瞻顾四野,实则却是一直在窥视蔚璃。

    蔚璃微有所觉,向夜玄直言问道,“不知公子何处得高门书生可否引见”

    夜玄回头看看那布衣书生,恍然道,“我却忘了!这位是我新请的侍案先生!可也是位程门弟子呢!名唤廖痕。”

    廖痕闻言忙上前与蔚璃大礼参见,“草民廖痕拜见越安君。”一揖到底,终掩去目色凛凛。

    廖痕程门弟子蔚璃心下狐疑,莫不是营丘廖氏受程门被逐之牵累,被抄家流放的廖氏一门思疑着忽又想起,“公子先前有位歌姬名唤锦书的,我记得也是廖姓”

    廖痕忙替主上代答,“正是家妹。小妹何等殊荣,竟劳璃公主挂怀!”

    夜玄也笑答,“锦儿会唱许多阿璃做得诗赋!对阿璃亦是仰慕之极!你知锦儿原本是自何处来我若说了你定大吃一惊!”他本要言说廖锦书于澹台家为歌姬而后被逐一事,不想蔚璃却是向着廖痕浅回一礼,淡然答说,“营丘廖氏。蔚璃早闻廖老先生有舍身护师之情义,只是家门遭难,蔚璃亦深感遗憾。惟愿先生与锦书姑娘,都能得安身立命之所,余生顺遂。”

    夜玄只知廖痕是程门弟子,并不知其中还有怎样渊源,听蔚璃这样说又对她的博闻广识深深敬服,只讨好说道,“阿璃既有此愿!我夜玄愿竭尽平生所能,照顾先生与锦儿!不使他们再受飘零之苦。”

    “公子大德!”蔚璃浅淡言笑,一时间又惹起心绪万端,想到春时初遇程门潜之先生于淇水畔,共他煮鱼议事,所论虽不敢言是天下大势,可也是事关他西琅王室,她曾问说:夜兰较之夜玄,谁人更适王者之位!并以《政考》所载“仁治天下,惠民矣”而论之。

    程潜之那时却答她:文非仁也!武亦非不仁!是为力推夜玄为王。可是至春末夏初,那场越都南郊兵乱之后,程门先生又至青濯府上当庭演说:西琅夜玄乃狂妄无忌之辈,留之必是大患!

    怎样大患蔚璃默然审视夜玄,又想当下境况,那夜兰早已飘零不知所踪,随玉恒遇险于召营也未可知!而他夜玄自南国而来,以箭弩之威救下自己性命,实为“武亦非不仁”也!难道面前这位嬉笑无忌的庶出公子会成为西琅封王,继而为天下之大患

    只短短一秋之间,经各样风云变幻、生死大难,蔚璃心境沉郁而多思,恍惚间既参不透过往,又看不清前路,只愁苦当下错综复杂之境况,要到几时才能见结局!

    盛奕几次窥看蔚璃,也为这位女君落寞萧索之神色暗暗唏嘘,想到萌春时节淇水初逢,那是何等生动、何等张扬一女子!捧箫吟于柳岸花堤,那皎皎白衣,袅袅箫音,几曾让他以为是花仙降凡于野!她还曾喝令他采割荠菜以佐鱼汤鲜美!……昨日种种,今时忆来竟如隔世繁华,只倏忽间便寂灭在她那幽黯眸色里!定目再看——佳人宛如换了魂魄!

    不时,有人将铜鼎置好,开始堆薪煮水,又有人捧来两尾鲜鱼,有人猎来两只飞禽,于是一面煮鱼汤,一面烤野味,渐渐便有缕缕香气萦绕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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