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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夜玄知他心恼意决,不得不依从,跟着慕容苏进了牢外另置的雅间。此处设有小案简席,案上摆有简肴薄酒。夜玄也不与人客气,先自往上位坐了,看那桌上菜肴倒比素日牢中所供精致丰富许多,招手唤盛奕,“此处有酒,当图一醉。”说时便径自斟酒取食。

    盛奕甚是窘迫,向着慕容苏连连致歉。慕容苏依旧从容有度,并未介怀,随意取了下首位落坐,请盛奕居左而坐,一时开了药箱,取出几盒药膏,开始为盛奕重理掌心伤口。




第十一章 毒酒惶惶 医者除暴 (4)
    夜玄看他二人,一个清雅肃静,一个俊儒明朗,单是纵杯冷观已是赏心悦目,若能邀之同乐,岂不人生快事。想着拾盏为慕容苏先斟一饮,笑问道,“慕容少主今日前来,当是行医其次,为那东越蔚璃做说客才是主要罢”

    慕容苏一面细心为盛奕涂抹药膏,一面轻笑答他,“游说为哪般请公子出牢笼阿璃当下倒也无暇顾及甚么冤假错案,不日凌宵君即将驾临越都,阿璃一心只想养好身子,准备恭迎鹤驾。至于公子出与不出,她又岂会在意。”

    夜玄听他口口声声唤她阿璃,才知他们交情深厚,又言甚么凌宵君鹤驾将至,分明有意唬吓,不由冷笑一声问道,“那女人现下如何”

    慕容苏看他一眼,又看盛奕,笑意深远,言道,“若是近日迎驾,只怕尚瞒不过凌霄君之慧眼。若是这位殿下问及而不能据实相告便是欺君;若然如实禀上恐又累及西琅诸君……”

    “慕容少主,”盛奕草草裹了掌上棉布,焦切道,“此事万不可传至凌霄君面前,”一言未尽,夜玄已接话过去,“凌霄君又如何还只不过是个东宫太子,真做了天子那日再来耀武扬武也不迟!”

    “公子不知帝都之内天子病重,已然是东宫太子临朝听政,执掌玺印吗”慕容苏道。

    盛奕也冷目瞪他,“公子还要闹到几时蔚璃长公主已然宽宏大度既往不咎,且如今调养身体只为在凌霄君面前息事宁人。反是公子却然唯恐天下不乱西琅不亡!你到底要如何!”

    夜玄被问得无言以对,只能拾过酒壶,自斟自饮,连尽三杯。却听慕容苏一旁幽幽道,“方才忘了说,这酒中有毒,少饮为妙。”

    夜玄,盛奕顿时愕然,一时还未能领会他所言何意,当是玩笑,或言酒是穿肠毒药……惊骇之下却见慕容苏神情肃然,如何也不像玩笑话,夜玄又惊又怒,拍案叫道,“慕容苏!你当真的!我与你何冤何仇,要行此阴毒手段!”

    盛奕也惊怔一旁,只望着那酒杯,尚存一丝侥幸,“慕容少主何以至此,若是为东越长公主解恨,也总好事先说个明白……”

    慕容苏依旧浅笑从容,又细致审视了盛奕重新包好的伤口,缓缓收拾起药箱,清冷道来,“我原也有许多话要说,只是未能快过公子的无礼。若问冤仇,我与公子萍水相逢,寥寥片语,何谈冤仇。若说是为阿璃解恨……”慕容苏合锁药箱,低头一笑,“这事倒也轮不到我出手。只凌霄君知悉之下,公子之境遇必然甚过饮毒酒,以那人之手段,只怕公子到时生不如死,亦或满门遭劫也未可知。”

    夜玄怒目圆睁,忿然斥道,“休拿凌霄君吓我!只说你为何用毒!莫不是见我识破慕容小姐身世要来杀人灭口”

    盛奕疑惑,焦急问道,“哪位慕容小姐身世何异”

    夜玄看着慕容苏冷笑道,“青门史纪我倒也读过几册,只说青穞嫡系,长子青鸢承将府,掌帅印,娶蔚王族嫡公主为妻;次女青鸾被迎入王族,小女青鹭下嫁南海慕容家。该是苏少主的长兄罢我记不得名字。只知当年东海之战后,青门叛君,夷诛三族,想来慕容长子亦未能幸免罢。只为何遗下一个孤女竟能畅游江湖,行走自由”

    慕容苏听他言罢长叹一声,“公子既言及至此,苏亦不怕以实相告。长兄慕容荒确是迎青门三姑娘为妻,兄嫂二人行医江湖,惠人无数,宛若神仙眷侣。只在太和九年,东海贼寇犯境,攻城掠地,吞疆千里之时,青门倾将而出,领军抗敌,兄嫂二人忧及青门将士,便有意要随军奔赴沙场以效救死扶伤之力。而那时正值幼女若伊病体孱弱,不宜受跋涉之苦,兄长便将嫂夫人与幼女托于帝都天子宫中的二姐姐处。公子该知我慕容家女子世代皆以君候为嫁,时值二姐姐宫中帝姬染疾,长嫂寄住之时亦可行医治之便。未想,东海战局微妙,不知何故竟成青门大败之势,军退千里,失城无数,百姓遭荼,山河破碎。引得天子震怒,朝中更有小人谗言,青门叛逃投敌。于是便有青门惨案,一俯上下千人被杀,及至三军万人被诛。但凡青氏血脉,皆受腰斩之刑。长嫂身居皇宫,更是难逃。二姐姐虽拼尽全力,不惜以死谏君,亦难免此劫。兄长于战场之上一身血衣未退,十天跑断四副马蹄,赶至帝都时,长嫂已被押至刑场。那时苦伊不过五岁,尚懵懂无知时,直问娘亲为何要躺在冰冷的石上,那悬在头顶的黑铁会不会掉下来砸到娘亲兄长见时已然万念皆灰,怒砸法场。奈何他亦不过凡胎肉身,如何抵得过铁戟铜矛,终是背负一身冷箭断戟,血肉模糊倒在长嫂面前。若伊见生父如此,才知害怕,眼泪流尽,喉咙喊破,亦不得应!赫赫铁斧依旧悬在头到此处,慕容苏不觉一声悲叹,神色戚然。

    盛奕听得亦是心境暗沉,一时也忘了毒酒之事,只慨然道,“东海之役,闻知青门惨败时,我与公子正巡防于西关大漠,也曾请旨想要带兵相援,怎奈王命不准,朝臣反对,说我等千里行军,疲军倦马,不过一场徒劳。”



第十二章 毒酒惶惶 医者除暴 (5)
    慕容苏惨淡一笑,“东境之极,至帝都之心,何止千里。阿璃闻知东海战败的消息,亲率王宫禁军五千,星夜疾驰奔赴东海沙场。于血河白骨间寻了七天七夜,直至寻得青门姐弟,已然损失将士千余。又以千乘之军护送青门姐弟返还越都,阿璃仅率不足二千的兵力赶往帝都陈情!路遇莫家军将阻杀,损兵折将又过千余,至帝都时连带伤兵残将亦不过五百人。若非路遇郊野刑场……我是后来听护送若伊至南海慕容家的将士所言,阿璃本欲以此五百将士杀入帝都,杀进皇宫,杀到天子面前,问一问他,青门一案,罪证何在!我不知如此境遇该算若伊之幸,还是阿璃之幸。若是阿璃之军不过刑场,若伊断不能活;而正是阿璃全军皆殁于刑场之上,才免了她带军杀入天子大殿之祸事,否则,整个蔚王族亦不能再存于世。”

    盛奕皱眉,“史书未载此段。只言青门以下‘夷三族,满门皆斩’。

    慕容苏冷笑凄然,“何等惨烈,试问史家何以落笔截杀法场,尽斩天子之兵八百人,无一放过。阿璃亦折兵过半,为惑追兵,又遣精锐健全之兵百人分四路往四方密送长嫂与若伊出皇境。从越都带出的五千王军,至此所余也不过百人。阿璃令人就地掘坟筑墓,告谕所余将士,此回入帝都一为与王上王后聚合,一为力证青门之无辜。而私放青门姐弟,又劫法场救下青女母子,天子必治以死罪极刑,皇廷上下朝臣也必以严刑逼问青门之子下落。总之,前路死地,必无生机。为免众将士再受酷刑之苦,蔚璃恳请诸君自刎以示忠心,筑墓于此,蔚氏永记。”

    夜玄也不曾于史书上阅得此段,早已听得热血沸腾,倒也忘了毒酒之事,急切问道,“后来如何竟都死了”

    “仅七人,自视尚有余力,仍要护送阿璃入帝都,直至大康殿上面朝天子时,此七名忠勇之士尽都自刎于阶下。后来的事,想来史书有载,‘越国王族奉旨入霜华宫,囚困四时,如临寒冬’,再后来,越王得赦归国,留阿璃为质,霜华苦寒又是三载,寒侵骨髓,冰入筋脉,险些断送性命。若伊母子被越王禁军所护,各处辗转,飘零三载,直至八岁那年才被送回慕容家。可怜长嫂思夫心切,悲恸难抑,为兄长设灵之日自刎于灵前,只留下若伊孤女一人。至那时我慕容家方知事由始末,故倾半府家资,入京打探蔚族消息。后得知阿璃仍被囚霜华宫内,便使尽银钱,上下疏通,才至得来凌霄宫一点回应,有内侍小臣愿冒险一试,往霜华宫私递些棉衣羽被之物。后来又说置万金可使人接出阿璃,另寻替身假困寒宫。我父念其为我慕容氏存血脉之大恩,再倾家资数回,终筹得万金送往凌霄宫中。我也是后来听闻,接她出霜华宫的竟是凌霄君。我不知他是何居心,或是出于他权术制衡之须,或是……”慕容苏一时顿语沉思,片刻才道,“他竟以半生所学遏止了阿璃体内冰寒。后阿璃归国,我又居越都三载,亲自诊脉煮药,才至去她寒疾,总算生活起居宛如常人。”

    夜玄听他讲至此处,便明了八分,“所以蔚璃有恩于慕容氏,此回她被我抛落寒水险丢性命,你便是来替她复仇的”

    慕容苏冷笑,“我说过复仇这事还轮不到我出手。只是我曾闻一位智者言:‘礼者,君子也。无礼,无以立;失礼,无以安。故无礼者乱天下之始,祸民生之端’。如公子这般行事鲁莽,言辞粗鄙者,自然无以称君子,却然是乱天下之始,祸民生之端,试问留之何用”

    “荒唐!”夜玄急怒之下拍案而起,厉声指点,“慕容苏,你算得甚么东西!竟敢评断本公子!本公子有礼无礼与你何干,与这天下何干你只认了自己是东越之贱奴本公子便也无话可说!那蔚璃要杀我又何须搬弄这些冠冕堂皇之辞!”

    “阿璃不知此事,苏一人所为。”慕容苏从容起身,又叮嘱道,“此毒名为:一盏香。入血归心,无痛无痒,只须十二个时辰之后,公子自会闻得一缕奇香,则魂归阴府,安然入梦矣。如此温和之毒,也算厚待公子王室之名。”

    夜玄跨步欺上,怒道,“何须十二个时辰,本公子即刻便能杀了你……”只一拳击出,却是绵软无力落在上前拦阻的盛奕肩上,盛奕更是焦急惶恐,一面拉住夜玄苦劝,一面作揖俯首央求慕容苏,“慕容少主如此行事未免苛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得半点瑕疵便要以命相偿岂非更是要乱天下祸民生还请慕容少主宽和行事……”

    “盛将军何苦为他求。依我说倒是早些打点,想想生前尚有哪些憾事未了,惜取这最后之光阴,尽力而为才是。”说罢提着药箱出了隔间。

    盛奕还要去追,却被夜玄一把拉住,回头看时只见他已面色乌黑,两眼无神,一幅伟岸身形更是失力跌扶在自己臂上,只听他沉声道,“他们一心要杀我,求又何用都是那蔚璃,太过狡诈……”

    “公子还敢妄言!”盛奕又急又恨,“蔚璃长公主若要杀你,何须用毒只青姑娘一人一剑,我等拼死亦不能挡。当下惟有去求长公主问慕容苏拿回解药才是!”

    “要我求她除非日出西方,江水倒流,山崩地裂……”夜玄虽则自觉四肢乏力,头晕目眩,可却然志气不减,扶着盛奕叫嚣不止。气得盛奕恨不能挥拳将他打晕。

    好在他也未闹几时,身子已是愈来愈重,言语渐渐含糊不清,最后只喃喃一句,“好哥哥,恐怕我是真的中毒了……”便一头栽倒在盛奕怀里。



第十三章 知音寥寥 歌姬按弦 (1)
    题记:《将门盛奕列传》:梅坞盛家第二十一世孙。随父自天子之朝迁西琅王廷。曾为王室公子玄之伴读侍郎,一生挚友。少为情伤,终身未娶,致盛门无以继。

    晓窗寒梦,一幕幕昔年旧景,一处处他乡楼台,举目无亲,孤坐无友。唯有斑斑月色,滤过树影,铺洒凉阶。自被囚霜华宫以来,蔚璃早已习惯一个人抱膝阶前,一个人眺望星空。只是今时,她又多了一份期盼,为等一人,来或不来。

    自那夜相逢月下,他自言是东宫乐师——手握长剑而无一乐器的乐师,蔚璃想来便觉可笑,若是称作宫廷侍卫还有待可信。乐师他若再来,倒要考问考问他有关琴乐之道。只是许多个夜过去,她再未见他。那一场相逢恍如幻梦一场。

    她等得无望,知自己不该再起贪念,埋首膝上,不由愧责自己,止不住的泪水涟涟。分明已是荒凉到底,再无去路,如何又萌生痴想当真愚蠢!抱膝而泣,禁不住夜风透寒,真不知慢慢冬季可挨得过

    她正无限悲凉时,忽觉肩上一暖,有轻柔绵软之物罩上肩背,蓦然回首,却见身边一袭白影正悄然落坐,与她并肩栖于凉阶之上。眉眼含笑,暖若春风,幽然道,“送你的礼物,全当那日初识欠下的见面礼。”

    蔚璃又惊又喜,且安且忧,悄悄拢住肩上狐裘,心中直叹:当真是一件暖衣,凉夜凄凄,寒冬将至,这狐裘披衣可谓雪中送炭了!“只是……”她颇觉愧疚,又有几分忧心,“我并无长物回赠……何况,你与我私递器物,若被官中得知,是要砍你头的……”

    “你放心,”他和言安慰,“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乐师,他们断然舍不得杀我。”

    蔚璃闻听又笑又奇,还从未见识有人这样自夸,“可你若死了,那居次位者岂非就是第一,是最好了”

    他带笑看她,“显然你还不知何为最好所谓可被逊次者替补,所补不过其名其位罢了。那最好的精粹之才艺又岂是逊色者可取代故所谓最好便是无可替代。他们若然杀了我,居第二位者固然跃为第一乐师,可世人谈及天下最好的乐师仍是那位赠人狐裘而惨遭杀戮的乐师云疏。”

    蔚璃被他一番辩论镇住,左右思量却也无可辩驳,只是他“好”到怎样竟可以使当权者禁杀,“你会琴”她试着问,若论七弦她也可自傲东越之内无人可代。

    “岂止是琴。”似乎是看出她的自傲,他远比她更傲一层,伸手向身后取出一物,笑言道,“我有洞箫,卿可爱”

    蔚璃讶异看他,莫不是真的是位乐师,唯有小心答道,“我并不善此器……而且此处,不宜鼓乐,若是被侍卫听见……”

    “你放心,我早已使了银钱给他们,不然我又如何进得了此禁地。”

    蔚璃更是诧异,“使了银钱那要多少银钱”想曾经自己也是身边珠翠堆如山,金银流水过,可如今,一片铜叶便可自侍卫那里换一碗热汤,就是这样的银钱她身上也没有。

    “我说过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乐师。俸银丰厚。”他语气轻松,又指庭前灌丛,“在那草丛里,我还藏了一件东西,不如你去取来。”

    蔚璃望着阶下树丛,讶疑道,“你不会是抱了琴来”

    “你若爱琴,下回送你。”他爽快应着。

    蔚璃想要起身去看究竟,奈何久处寒风中,双足早已冻僵,双膝更是坐得发麻,勉力撑地将起,却未能站稳,身子倾斜又跌回阶上,幸好被他扶住,蔚璃又羞又愧,“我竟这样无用……”黯然垂首,险些掉下泪来。

    他轻轻扶了她坐好,软语安慰,“还是我去罢。原是我设想不周,忘了你未进餐饭,哪有气力。”

    她看着他步履轻盈至庭前树下,果然在那灌丛下取出一提木盒,回来重又摆在阶上,自下而下一一启开,却是一盒盒锦菜佳肴。若非嗅得阵阵香气她还当是梦中,她不可置信地看他,又是感念又是诧异,他如何知道她未进餐饭他又何处弄来这样美食

    “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一并送你。”他先解了她半边疑惑,又道,“你这样清瘦,如何抵得过秋风萧瑟”说着先端了一碗热汤给她,“我在下面放了炭盒,还都是温的,快些吃罢。”

    单衣冷榻,残羹剩饭,这样的日子已有半载之余。她险就忘了暖为何意,温当何解饱腹甘食又是何滋味如今手捧热汤,真是悲苦交集,喜忧参半,不觉已是珠泪难抑,滚落满腮,滴入碗中,一并合汤咽下。

    “今日赠汤之恩,”她哽咽难言,“不知当如何还报……”

    “都是小事,不必挂怀。”他见她落泪亦有几分萧索,低声道,“还有明日,复明日,复复明日……你若不弃,自此以后,我会每天都来给你送一碗热汤。峰回路转,终会等到朗月清风时。”

    “你我相知至浅,何以待我恩深何况此事非银钱可成……”蔚璃忧心问道。

    他含笑默然,许是思量至深,可终未答言。最后只是取了玉箫,浅吟低啸,渐成曲调,共她熬过一宵寒冷。

    “你可愿意随我学萧”临去时他问,似有央求之意,“你知书上记着说: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你若愿意随我学箫,听我吹箫,便可算作知音人。为知音故,万死不惧。”

    许多年后,她仍记得此言——为知音故,万死不惧!当真如是吗她也曾以为做他知音,或可报答他恩义之万一。那些年里,他教得箫曲,她轻易更可学成,又能谱做琴音,与之相和相谐。可那些曲调中的幽思远虑,她自问从不曾真正晓悟。

    单是以“御风行”此曲而论,说说是宫廷盛宴,倾慕答和之音,他在天下群臣面前,坦然率真为她而吟。取名“御风行”。可是谁人又知行往何处高台琼楼还是天涯远道他,亦或是她此时,亦或彼时



第十三章 知音寥寥 歌姬按弦 (2)
    他为乐师时她为罪囚;她为封臣时他为君主!岂非都是困在这深宫高墙内!何谈御风而行甚至清风也无啊!尽日里朝政繁琐,臣党争斗,各样风云际会,时局纷乱,又哪一刻容得安身素心,静赏青山,御风逍遥

    皆是无稽,全是妄念。她不觉幽幽一声叹,想来唯有明月映窗真实可见,清风拂栏确凿可闻,且念当下之欢才是正道!一时心念顿开,恍然了悟,不由得霍然启目,寻顾间正望见窗前月辉如霜,竟说不清方才是梦是忆,还是不过一番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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