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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蔚璃半醒半疑掀被起身,正要下床,屏后守夜的宫女裳儿闻声也披衣上前,切切问道,“怎么又醒了这身疾未去莫不是又添了心病怎就不能踏实睡上一晚”

    蔚璃也蹙眉,不知为何近来总难安枕,一面披衣一面问道,“可是青袖回来了”

    裳儿忙着又添起几盏烛火,看她栖栖遑遑又寻鞋袜,又找佩剑地忙碌不休,也是又笑又怜,“长公主这日也盼夜也盼,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盼得是青袖姑娘呢。”

    蔚璃仍就半梦半醒,心思恍惚也不理会她如何取笑,略整衣容便向外走,被裳儿急急拦下,笑问,“长公主可是睡糊涂了这三更半夜的要跑去哪里青袖就是回来也该是先传信入宫,长公主再会同了王上携朝臣们一同往城外恭迎太子鹤驾才是。”

    “我分明听见有箫声回荡。”蔚璃示意裳儿禁言静听,片时又道,“可听见了是‘御风行’的曲子,谁会半夜三更吹奏这首箫曲,且如此娴熟……”

    “青姑娘是不会吟箫的。”裳儿还在故意取笑她,“这箫音似乎起自宫外长街,想来是城中宾客宴会未散也未可知。长公主那位骄贵雍容的殿下断不会有此雅兴,深夜晃晃来此奏箫。”

    蔚璃一把将她推开,嗔道,“休要胡闹。我要去看了方才安心。”说罢已然大步奔出内室。

    裳儿知道拦也拦不住,只急得跺脚,“至少加件衣裳啊!才好了些许就又这样……”

    月色蒙胧下,越安宫前殿侍卫只见一袭白影似浮云掠过,飞檐而去,转瞬间即飘出了高墙。一个侍卫揉了揉眼,急唤身边另一侍卫,“看见没有莫不是我眼花……”

    另一个答他,“你还不知道呢长公主的病痊愈啦!以后这宫里白云飞啊彩云飘啊又都是平常事了!不要大惊小怪!”

    “当真好了王上不是传旨禁止长公主出宫吗这么晚又要飞去哪里”

    “你见谁人曾禁得住长公主听说先王在世时也难管束这位好公主不得已才送去东极青家,可过不了多久就把青府上下闹得求着告着又给送回来了……”

    殿前侍卫们悄声议着这位越安宫女君的生平趣事,不知其已然纵身高墙之外,正沿着长街寻觅萧音所在。

    夜已过半,加之重云蔽月,茫茫暗色里难觅踪影。蔚璃沿着墙下步街渐行渐远,萧声却然越来越近,再多行几步果然看见有一人影孤立长街,正捧箫沉吟。夜色昏昏一时也看不清相貌,只隐约见得身形颀长,行止飘逸。

    蔚璃缓步上前,悄声唤道,“云疏”只怕扰了箫声,又似乎是怕惊了梦境。

    吟萧人回身,向着蔚璃躬身一礼,“长公主,近况安好”

    蔚璃闻声辨貌,不由得又惊又恼,诧异道,“盛奕你好大胆!”一切恍如惊梦,刹那间怅然若失,原来所觅非所盼,所见非所期,几有被平白戏弄之恨,又恼道,“盛将军未免无礼!谁人准你深夜来我宫外吟这曲子!”

    盛奕慌忙屈膝拜倒,颂道,“求长公方恕罪!盛亦也是一时情急,才冒然行事。白日里我已往宫门处求见长公主数回,皆未得召见,不得已,想起淇水畔长公主曾以此曲诱我弃伏兵,今时惟有再以此曲求长公主能侧目相怜……”

    蔚璃闻他言辞焦灼,似别有隐情,便也无意与他计较此中错乱谬误,又上前几步坦言回他,“盛将军起来说话。你我既有淇水煮鱼之谊,蒙将军不弃,于朝堂之外但可以友人相称,不必论君臣之礼。只为这些时日我身有违和,宫人怕我劳累,故对外称做闭门谢客,一应杂务皆不向内传报,为此怠慢了盛将军,还请见谅。不知将军是为何事找我”不等盛奕答言,又补问一句,“你手上剑伤如何是青袖行事太过莽撞,一时误伤将军。我先替她向将军赔罪了。”说时退身半步,端正一揖。

    惊得盛奕连连摆手,将将起身又忙乱着作揖还礼,此回近在咫尺愈发看清她瘦影纤纤,眉眼倦倦,笑意浅浅,此等风姿较之淇水初逢虽则别具风流,可到底失却先时的奕奕神采。看来这一病当真折损甚重,心下不免为之惜叹,含愧道,“长公主岂非要折煞盛奕!长公主请慕容少主亲来狱中为我医伤敷药,盛奕已然感激不尽。还未曾谢长公主宽仁照拂之恩,岂敢受长公主大礼。”说着又一揖到底。

    蔚璃忍不住笑,想想也是有趣,梦中惊醒,恍闻箫声,只道是念念故人来访,未料所见故人却非所念之故人。二人为谢罪答礼又在这暗夜长街左揖右躬委实可笑。

    盛奕却全然无心此中曲折,只又切切言道,“恳请长公主仍能宽和为怀,恕过我家公子。”

    蔚璃不由蹙眉,讶疑问,“你指公子玄青濯还不曾迎他出狱”

    盛奕连忙摇头,“得青门将军往狱中亲迎,我等之幸。只是……公子误事……无意中饮了慕容少主的毒酒……”此事说来确实难堪。

    盛奕虽则为自家公子的无理取闹羞愧万般,可事况忧急之下也只能觍颜支吾,将青濯如何亲迎而夜玄偏又拒之不去,慕容苏又如何狱中医伤而又携了毒酒欲杀夜玄之事简要叙来,后又作礼求告,“此事非长公主出面而不能求得解药,还望长公主不计前嫌务必救救公子。”




第十三章 知音寥寥 歌姬按弦 (3)
    蔚璃听罢也是又笑又气,这夜玄还真当是祸患无穷。又想慕容苏行事向来谨慎克制,如何会事先未向自己言明便自作主张往越国大狱中投毒杀人此非他一贯行事风格,猜想他多半是为着厌恶夜玄而行恐吓之惩。

    “一盏香”蔚璃笑问盛奕,“十二个时辰之后毒发身亡你没有听错那你家公子现下人在何处,境况如何”

    盛奕忙答,“在狱中时便已陷昏迷,后来回至驿馆,也不敢胡乱用药,只灌了些米汤之类,倒又见醒转,可依旧无甚精神。自言四肢乏力,神思茫然。”

    蔚璃忍笑,想那夜玄多半是为毒药所唬而非为毒药所伤,又向盛亦道,“将军先回罢。此事我已知悉。待天明时分,我即派人往慕容少主那里求取解药为公子送去。你且安心。”

    盛奕为她行事之爽利言辞之豁达又是讶异又是感念,一时问道,“所以不是长公主要惩戒公子以毒杀他”

    蔚璃不由冷笑,“我要杀他何需用毒青袖的剑法相信盛将军已有见识,试问你西琅男儿几人能挡”

    盛奕摇头,莫说西琅,只怕四境之内也难寻敌手。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蔚璃只觉自己素衣简服,深更寒夜踏月而来,为得本是故人箫声,未料所言所述还是那惹人厌恶的夜玄。又想自己所盼之君本就是尊贵之身,他自己更是孤高自傲之人,又如何肯屈尊降位来这长街捧箫而吟,只为博她欢心亦或一诉相思原是自己残梦未醒自作多情了!想想又羞又惭,与盛奕一礼,转身要回。

    却又听身后盛奕唤道,“长公主,可认得红葉姑娘”

    蔚璃止步,重又回身顾看,带笑直言,“将军所吟之曲当是红葉姑娘所授”

    盛奕略带窘迫,“是。我知此曲乃凌霄君为长公主所作……”

    蔚璃摆手,截断了他的话,“此事且不论。将军既然问起红葉姑娘,我只答你红葉姑娘。她曾是帝都太子东宫里最好的乐师,琴箫钟鼓,样样皆精,更难得是一副清喉宛转,音如天籁。东宫凌霄君但得新曲,非她弹奏试唱不可,几曾引以为在世知音。只未想与将军一朝乍见,她竟弃绝所有而随了将军远走。纵是凌霄君百般挽留亦难改其志,倒使这位君上为之惜叹多年。”

    盛奕听罢强笑一声,“原来长公主与红葉也是相识于东宫。我早该想到。”

    蔚璃怜他神色黯然,却也怒他心意不坚,“盛将军是要向我问红葉下落她随你去了,且去之决然,你既招她又何故弃她”

    盛奕面有悲戚,亦带愧色,连连苦笑,终长叹一声,“是盛奕无能,未能带她还家。我也曾想与她携手白头,护她一生安好,奈何家父以她出身歌姬并非宜家宜世之女为由,不准她入盛家。我虽力求,但仍难见容于族人,无奈之下惟有带她远走。未料此事激怒家父,他使宗亲追我们至南国,多番斥责,又言已于家中立约娶妻之事。红葉见之闻之,许是羞愤难当,又许是忧心我会负他,竟留书函不辞而别。我苦寻多时再未遇见伊人影踪。后几入南国,终听闻有歌声佼佼者为情所伤而投楠江,我只当她已辞世,特于楠江畔立她衣冠冢。未想那日淇水畔闻见长公主箫声……”

    “你当是故人归来”蔚璃问道,“所以弃了林中士卒,失魂来见”

    盛奕苦笑,“长公主既知此曲必惑我心,想来也当知晓红葉身世之一二,故盛奕特来厚颜相访。”

    蔚璃笑笑,不掩清冷,“去年冬月,我有故友来访,酒宴之上言及天下歌者之最,故人言:他曾于南国遥城遇一歌姬,其琴箫之艺可谓无双,又有莺喉凝泣,歌而彷徨,使人闻之落泪。问其姓名,歌姬自言无名。”蔚璃言至此处稍顿了片刻,见盛奕神色微动,愈见悲戚,下面的话几不忍再言,思量片时终还是又道,“友人言:歌姬身边尚携一稚龄女儿,未足三岁,唤作无心。只可怜与之久处而未见其发声。友人不知是其身有疾,还是为娘不肯教识。只一别之后再无音讯。”

    盛奕闻听此节早已红了眼,一时喃喃,“君既无心我亦休,沦做天涯无名客——此是她临去留书……她终还是恨我心意不坚……”说时声已哽咽,再未能言。

    蔚璃也是不忍,再次作揖致歉,“蔚璃实无意惹将军伤怀。那日淇水畔为助兰公子阻尔等伏杀,实是不得以之计策,还请将军恕蔚璃冒失之罪。”

    盛奕摇头,趁机悄抹眼角泪痕,“我当谢长公主坦言相告才是。”

    蔚璃怜道,“将军后来可曾娶妻何不往南国去寻她念其膝下幼女,想来盛老将军或许会网开一面,纵是使她为侧室也好,终能使她得安身之所,好过她母女飘零天涯。”

    盛奕凄然一笑,“其一,家父为我这些年来不肯娶妻之故,气得一病不起,去年冬月寒天时已然薨逝。族人愈发不肯见容于我所念之人。其二,红葉心高志傲,性情刚烈,心不容疑,眼不容瑕,她又怎肯屈居侧室而换取衣食无忧。”又是一声凄苦长叹,感念道,“不过长公主善心,盛奕先行谢过。待公子这边诸事安妥,我必往召国再寻她母女。再谢长公主坦言相告之恩。”

    于是二人于宫墙下作礼道别,各怀戚戚,转回归处。



第十三章 知音寥寥 歌姬按弦 (4)
    而此夜于夜玄而言,无论驿馆亦或地牢,此处亦或彼处,安居亦或囚禁,已并无差别。他心思郁郁,只要念及自己是中毒将死之人,便觉万念俱灰,意兴颓然。

    琅国众使臣在盛奕带领下出了牢狱回到驿馆,未免再生是非,盛奕未敢将慕容苏用毒一事说与众人,只说夜玄多日来餐饭不济,故身虚发晕。而那一众府臣部将更是多日来餐饭不济早已饥荒难奈,又嫌恶狱中潮湿阴臭,故一回到驿馆就各自去煮肉的煮肉,沐浴的沐浴,谁人也无暇理会那位胡闹的公子意欲如何!盛奕急于为他求取解药,也懒怠与他多言,只是将他暂时安顿在后堂书房,嘱他栉浴更衣多进餐饭,便自行出去了。

    夜玄困在斗室里,独自一人想着自西琅往东越来这一路所遇所识:本欲依太子长兄之计杀夜兰以退召国无理强攻之兵,未想被东越蔚璃一人一剑既坏了他所有筹谋;而自己与她相逢当面,数回交手竟有眼不识泰山,欺她落水,害她病危;为此故又为那真正的青门女子迫杀,亏得盛奕以断腕割掌之志才救下西琅众将;偏自己又遭那慕容苏暗算!甚么一盏香!甚么十二个时辰竟要如此了却此生!

    夜玄思绪乱飘,又恨又恼,又笑又悲,便这样恹恹懒懒直挨到夜幕降临,直觉腹内饥荒已然难奈,这才击案扣几呼唤驿仆侍奉餐饭,又嗅得身上污衣霉气实不可忍,又传令温水备汤。于是乎一番沐浴又更新衣,简单用了餐饭,倒觉几分清爽明朗。一时又想唤人来陪酒对饮,驿仆却答说:众人都往街上见识越都繁华去了!他也觉无趣,想想自己也不曾到过东境,不若以此半日余生且去见识见识这越都繁华也是好的!遂信步亦往街上来。

    夜幕初启,灯火阑珊,长街上依然游客如织,真可谓摩肩擦踵。夜玄被人潮拥着任意而行,闻得街巷两侧,隐隐有歌声回荡,更有丝竹弦乐之声绵延不尽,还果然一派盛世繁华,歌舞升平!只是众乐乐间,独剩他一人孤寂寂,冷清清,茫茫然走了几条街,却全然不知要往何处!一时驻足街心,举目四围红楼翠宇,高台小亭,但见人人笑语,处处欢歌,正无限寂寥惆怅时,忽闻得一声铮錝弦鸣,其音苍凉,其曲落寞,倒似非此盛世之曲调。莫不是今夜繁华里,也有与自己一般的天涯伦落人夜玄又闻得有歌声悠扬而起,其音泠泠,其情戚戚,还真真是别有一段伤怀事,不由得寻着歌声一路走去,脚步渐入小楼歌坊而不自知。

    但见这里彩纱垂幔,锦缎淹席,一众佳人或添盏,或侍案,个个是鲜衣红妆,绚丽无比,座上数位束冠骄客,亦是锦袍蟒带,富贵傲然。众客围坐当中,但得一红衣歌姬,正按弦而歌。夜玄闻得歌辞唱曰——

    巍巍左山,汤汤淇水,翩翩白鹭,思我逍遥!

    是凌霄君的诗赋。夜玄想起来时路上曾听慕容若伊言及此诗,还言说是上古之作,三言两语就把那凌霄君讲成作古之人,如今想来委实可笑又可爱。可又想到自己当下正是身染慕容之毒,不觉又恨意满腔。怏怏拣了个栏杆下的空位,踏席坐了,怔目堂上抚琴高歌之佳人,一时又听唱到——

    幽幽浮云,扬扬远道,猎猎苍骥,啸我长歌!

    “好!”夜玄闻听忍不住颂赞道,“好一个猎猎苍骥,啸我长歌!”想自己木兰树下纵马疾驰时,正是胸有长歌,不知何以啸之!

    他突兀一喝招得满堂侧目,近旁有人劝言,“阁下且先禁声,听歌者唱诵罢了再赞不迟。”夜玄对此等循规蹈矩虚礼之仪从不以为然,冷哼道,“也惟此一言甚得我心!何需再等余章!”

    众人愈发蹙了眉头来下可知诗歌出处”

    夜玄笑他未免不识俊杰,扬眉道,“不就是那天家之子——凌霄君!谁人不识”

    旁边又有人道,“敝人以为凌霄君之诗文可谓篇篇锦绣,字字珠玑。阁下何故称惟此一句甚得尔意莫不是上篇下文竟不配阁下高雅之操行”

    夜玄平生最厌酸腐书生,只国中一个夜兰依然让他忍耐不得,此处又哪来闲情顾忌诸人之议,只嗤之道,“诗以言志!志不同,何以感怀!他本天家之子,坐拥万里江山,怎样逍遥不得!吟甚么白露逍遥,根本是强言作辞,闲说无聊罢了!偏得尔等蠢类,亦不过趋炎附势附庸风雅之辈!”

    一席话可谓是骂了堂上所有,顿时犯了众怒,惹来一片叫嚣声,“汝是何人胆敢贬议天家储君!汝有何才学也敢出此狂言!你倒是作两首诗来听听!倒让我等也见识见识阁下之远志!尔是谁家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愈吵愈汹,使那歌者不得不驻弦停歌,惊看众人。好在歌坊坊主闻声赶来,左右劝和,才算稍抚众人恼怒,一时又劝红衣歌姬,“不要尽颂些帝都正宫之音,你既是自南国来,何不唱几曲江南羽调!以娱此良宵。”

    歌姬撑笑,重又调弦寻音,众客中却又有人叫道,“此是越都!何故要听南国靡靡之音!当啸我东越铿锵之乐!”话未了即有人附和,“正是此理!越安女君亦有无数诗篇传颂民间,姑娘何不张弦喝来!”

    夜玄闻听要唱越安宫蔚璃之诗赋,不由得也来了兴致,早把身染重毒之事抛去脑后,只想起淇水畔她曾作诗骂自己是绿头鸭,一时也是又恨又笑,便跟着凑趣唤那歌姬,“歌者何名汝之歌喉甚妙!若唱得好,本公子重赏!”

    歌姬向着众人一礼,又向夜玄礼道,“小女子锦书。先谢公子谬赞。只是小女子自召国来,于东越女君之诗赋所识甚少……”她低头稍作思量,又道,“也惟有一阙《东山月小》,尚能背诵熟练,不若勉强颂来,请诸位贵客多多指教。”言罢遂调弦拟音,轻颤咽喉,缓缓喝来。

    夜玄见这歌姬言谈不俗,举止有度,绝非民间教坊歌舞艺妓可比,他府中虽则也收有歌姬舞伶数人,可若论格调风雅,却鲜有能出其左右者。一时观之心悦,便与店家多掷银钱,将席位换到了歌姬对面。



第十三章 知音寥寥 歌姬按弦 (5)
    歌姬锦书一曲喝罢赢得满堂喝彩,夜玄更是击掌赞道,“好诗!好曲!好歌喉!再唱一回!”一旁却有人不愿,“纵是好物亦不可多尝!何不换一曲新调。”有先前厌弃夜玄者也都附和声声,“不若再唱回南国小调,缠缠绵绵,方是此良宵风致。”众人三言五语又闹开了去,夜玄恨得不由拍案怒斥,“我偏爱听此曲!尔等奈我何!莫非欺我银钱不足!”说时自怀中取出一串金叶掷于案上,又将那随身短刃自腰间解下狠拍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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